第101章 压制寒气
被抱住的瞬间,梦惟渝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倒不是因为祁不知身上散发出的寒气,而是因为祁不知说话的语气。
平日的祁不知说话虽少,语气也冷淡,到底还是颇有几分人情味的,可刚刚他那句话的语气,却不掺含半分的感情,光是听着就叫人如坠冰窟,心里发凉。
这让梦惟渝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之时。
那时候的祁不知,说话的语气也是这般的凛冽冻人。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祁不知微微一顿,稍微地松开了些怀抱:“我身上很冷?”
梦惟渝下意识地摇头,虽说从视觉上看,祁不知的这寒气格外的冰寒,于他而言,却不怎么冷,反而是沁凉沁凉的,挺舒服的。
祁不知闻言,又默默地收拢力气,将梦惟渝抱紧了。
就这么任由着祁不知抱了一会儿,感受着对方有力的手臂环着自己,以及肌肤上传来的温度和实实在在的触感,以及鼻间萦绕着淡淡的冷香,梦惟渝这才逐渐回过神来,确定了自己正被祁不知抱着的事实。
但梦惟渝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小说里的祁不知,也曾有过体内寒气爆发的描写,不过那时候的祁不知,大多都是借助着火属性的天材地宝或者灵器等来应对,如今却是舍弃了这些,直接抱着他?
难不成……我是什么人形暖炉吗?
想到这,梦惟渝忍不住问道:“师兄,你身子都这样了,不处理一下吗?”
祁不知:“现在就是在处理。”
梦惟渝明白了,合着我这本命魂火,还能顺带着充当火属性的法宝来用啊。
确认这寒气的爆发有了着落,梦惟渝内心松了口气。
再然后,梦惟渝彻底傻住了。
他刚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祁不知的体质问题上,这会儿放松下来,梦惟渝这才有精力注意到别的事——祁不知竟然就这么地抱住了自己!!!
如果只是拥抱,倒不至于让梦惟渝这么惊讶,毕竟他之前也没少被祁不知抱过,还是各种花式抱,就连他自己先前被救下,都是忍不住地抱住了祁不知好一会儿。
让得梦惟渝感觉到微妙的是衣服啊!衣服!
寸缕不着地被抱着,和穿着衣服被拥抱的感觉,还是大不一样的。
想到衣服,梦惟渝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按理说,自己身上没有衣物,那么自己的皮肤应该能感觉到祁不知的衣服才对,可眼下的身子传来的触感,却和贴着衣物的感觉……十分的不一样。
这种感觉……更像是和对方肌肤相亲,毫无衣物的遮掩一般。
梦惟渝有些好奇地低头,想要一看究竟,祁不知穿的衣服到底是什么材质,才能做到这般的亲肤无感,隔着衣服拥抱都像是对方赤/身和自己相拥一般。
这一低头,给梦惟渝整傻逼了。
从他的视角,能清晰地看到祁不知的肩膀。
然而青年宽阔优越的肩膀,此时哪有什么衣服布料,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梦惟渝的视野中。
瞧着祁不知那如玉石铸造而成的完美肩膀,以及同样暴露在外的整条手臂,梦惟渝眼睛却一点点地睁大了许多。
以小见大,再加上他和祁不知贴在一块的皮肤上传来的触感,都在告诉他,此时的祁不知身上,是和他一般,身无外物,不着寸缕的。
这个认知,让梦惟渝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祁不知也没穿衣服,那、那现在他们俩这么正对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虽说祁不知比他要高一些,可在这样的拥抱下,两人到底是还有部分胸膛贴着胸膛,腹部挨着腹部的。
再下方的,也同样如此。
——深山老林,另起密室,孤男寡男,皆无外衣,同站一桶,紧密相拥。
何止是微妙,这简直、简直就是暧昧不清!!!
啊啊啊啊啊!!!
梦少爷活了这么十几年,还从未和任何人,有过如此亲密的,零距离的肌肤相亲,眼下这个情况,让得他脸上热意急剧上涌,一张脸瞬间涨红,同时扩张蔓延到脖颈还有耳朵,都红了一片,甚至连他的脑子都给烧得空白一片,暂时失去了没有思考的能力。
脑子暂时罢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给问出口:“师兄,你衣服呢!!!”
听着少年那略有些颤抖的声音,祁不知如实道:“被冻坏了,一动就碎。”
梦惟渝彻底没话说了,他花了一会儿,脑子里延迟地冒出个想法——这衣服质量,未免也太差了些。
他不说话,祁不知也同样察觉到了眼下二人的处境,他问道:“讨厌这样么。”
梦惟渝下意识摇头。
祁不知的肤质很好,和一块微凉的玉石一般,软硬兼施,除去肌肤之亲带来的情绪困扰之外,就这么互相贴在一起,还是很舒服的。
再然后,他就立马从迷迷瞪瞪的状态中挣扎着恢复了几分的理智:“我、我……”
察觉到少年的身子忽然紧绷,祁不知说:“不讨厌就好。”
他顿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些,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我怕你讨厌这样。”
梦惟渝:“啊?”
原来不是问责我的意思吗?
祁不知明白地感觉到梦惟渝的不安和紧张,贴在少年身上的手掌沿着那光滑的脊背轻抚着,继续道:“现在是我有求于你。”
“担心被嫌弃的人,不该是你。”
“不嫌弃。”在祁不知这般安抚下,梦惟渝不再那么紧张了,否认道,“师兄这么抱着我,我也很舒服。”
话一出口,梦惟渝自己都傻逼了——不是,我他娘的这是在说什么啊啊啊啊啊!
这糟糕的台词,明明就是单纯的拥抱而已,为什么说出来总感觉像是在做什么不正经的事儿啊!
梦惟渝艰难维持的那点理智,就这么被自己一句话给撞飞了。
再然后,他就听到祁不知的声音:“既如此,那我可以再多抱一会儿么。”
青年的声音依旧很冷,也没有起伏,但是相较于刚刚的那股仿佛连骨髓都一并冻住的那种冷,已然好了许多。
梦惟渝本能地答应了下来。
再然后,他就感觉到,祁不知拥抱着自己的力气,好像又加大了些。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再然后,梦惟渝花费了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又花费了一会儿,才逐渐接受并消化了现下的事实,又又花费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减缓了自己的害臊和尴尬。
而就在梦惟渝积极努力地调整情绪的时候,祁不知却微微蹙眉。
原以为只需要这么抱着梦惟渝,就能借助他体内的天火之气,逐渐压制体内的那股寒气,可现在……情况却依旧有些不太妙。
祁不知几乎是很快地就想清楚了缘由——他这体内的寒气,乃是天水灵魂和天水灵体互相作用产生的结果,而这寒气,又会随着天水灵魂和天水灵体的成长,而逐渐加剧。
眼下他这灵体虽弱,可他这道灵魂,却是从若干年之后归来的,距离飞升临走一步之遥的天水灵魂。
因此那爆发而出的寒气,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压制得下去的。
若要这么抱着,不知道要抱多久。
祁不知敛下眼眸:“小渝。”
梦惟渝眨眨眼:“师兄?”
祁不知却没再回答他,而是缓慢松手。
梦惟渝有些惊喜不定地看着祁不知英俊的脸,他能感觉得出来,眼下祁不知体内的寒气,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
正当他不知道祁不知为什么放开自己之时,祁不知垂眸看着他,双手落在了梦惟渝的腰上。
梦惟渝:“???”
不等他开口问祁不知的用意,祁不知就这么抓着他的腰,把他往上稍微那么一提,让少年的双脚,踩在了自己的脚背上。
“师兄?”梦惟渝一脸懵逼地看着祁不知,祁不知却在此时低头,脸直接朝着他的脸靠近了过来。
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极近,祁不知忽然的靠近,让二人的呼吸瞬间交缠在了一起。
英俊帅气到无可挑剔的脸靠近而来,梦惟渝心跳忽然加速,他怔怔地看着祁不知,感觉到对方微凉的鼻尖蹭过自己的鼻尖,然后将额头抵在了他的额头上,同时收紧手臂,再度将他拥入怀中。
梦惟渝的眼睛,正对上祁不知那双如寒潭一般深沉的眼眸。
在这般亲近的距离下,他甚至能感觉到,祁不知的呼吸,轻轻地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仿佛只需要调整一下,就能亲到彼此。
梦惟渝心若擂鼓,下意识地想,难怪影视剧里,总会有各种咚来拉近主角间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这样的对视……真是太要命,也太勾人心了。
好在随着祁不知额头贴过来,一股清晰凛冽的冷意,也是自他的额头传递而出,这倒是让得梦惟渝头脑冷静了些许,心跳也稍微平复了下来。
做为本书男主,祁不知的脸本就帅得无可挑剔,眼下男色当前,梦惟渝想闭眼,又舍不得。
就这么彼此对视间,祁不知缓缓开口:“这样呢,讨厌么。”
梦惟渝飞快地眨巴着眼睛:“不讨厌。”
许是曾经在梦中见过这样的情景,眼下二人之间这般贴着额头,梦惟渝也没觉得太突兀的。
祁不知便微弯着唇,笑了起来。
虽说体内寒气未能彻底压制,此时的他,情感和灵魂到底是没那么被冻住了,好歹能做出表情来。
梦惟渝却差点被他这一笑给勾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腔了,本来互相贴着额头就已经够亲近了,还这么笑,简直就是太犯规了!
以前看书的时候怎么就没发觉,师兄还有着点天然撩的属性呢?
梦惟渝睫毛微微一颤,为了防止自己心脏跳出胸腔,他微微垂下眼眸,试图找话题转移一下注意力:“我这样踩着师兄的脚,师兄不累吗?”
祁不知:“不累,你很轻。”
梦惟渝倒是逐渐回过味来:“……所以师兄让我这样,是因为嫌我矮吗?”
“不是嫌你矮,是我长太高了。”祁不知道。
梦惟渝有被哄到了。
听听这话说的,虽然都是一个意思,但说话的方式不同,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
再然后,梦惟渝也从这个话题里得到了新的启发,他和祁不知就一直这么站着,也太尴尬了。
得亏他和祁不知都没那种念头,不然的话,只怕是要当场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拼刀剑了。
不过虽然没眼中到那份上,可双方的兵器库这么贴在一起,也实在是……
这细节不想起来还好,一想起来,就容易越想越傻逼,梦惟渝忍不住地道:“师兄,我们就这样这么站着,好像有些太傻愣愣了点。”
一会儿之后,木桶之中,伴随着细微的水声——祁不知很配合地按照他的话,调整了一下姿势。
梦惟渝却后悔了。
此时的祁不知,在木桶中坐下,后背倚靠在桶壁之上。
而梦惟渝……则因为要给祁不知供暖,不得不坐在祁不知的腿上,和他额头贴着额头。
梦惟渝到底是经历过青春期的少年,也曾经在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摸地看过一些成年人该看的图。
眼下这个姿势,可以当传说中某种橙子血缘极近的近亲。
最关键的是,这动作是调整了,可他的目的,却没达成。
梦惟渝简直欲哭无泪。
这虽然坐下了,可还不如就这么一直站着呢!
傻逼归傻逼,可也不至于这么的,这么的,呃,一言难尽。
好在二人如今的姿势虽然亲近到了极致,但因为从祁不知的额头出源源不断地传来冷意,冲散了旖旎的气氛,梦惟渝很快就把脑海中的有色废料压了下去,没再胡思乱想。
额头抵着额头,祁不知同样静静地注视着梦惟渝。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会儿一变。
虽然不知道具体,但祁不知也能根据猜到大概。
毕竟他自己,除却年少时和眼前的小家伙,都未曾有过如此亲近直接的体肤接触。
可年少时的体肤相贴,和年长之后的体肤相接,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祁不知虽冷心冷情过了一辈子,可这个浅薄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只不过,从小朋友的表现来看,除了羞涩和不好意思之外,似乎并不介意这般的亲近,甚至从身子的反应来看,还有些喜欢和他贴靠在一块,祁不知也就顺着他的意。
不止是为了小朋友,也是因为,他也觉得和梦惟渝这般互相拥抱着,将身体发肤,都彼此贴着一起,很是舒服,且舒心。
就这么互相拥抱了一会儿,祁不知将注意力放在了梦惟渝的眉心处。
如此近的距离,他自然能感觉得到,小朋友灵魂之中的天火之气,有多么的浓郁,滚烫,炙热。
在这份火热烘烤之下,体内的那股寒意,也是逐渐地得到了缓解,原本有些封冻的灵力和灵魂,都是在此时,恢复如初。
但是相应的,梦惟渝灵魂中的天火之气,则是为了化解寒意,同样消耗不小。
不过,这对梦惟渝而言,是好事。
天火之气过盛,会反过来损害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祁不知体内爆发的寒气,被压制了八/九成。
而梦惟渝灵魂之中的天火之气,也是耗费不少。
有着寒意的中和,梦惟渝只觉得自己灵魂深处的燥热被逐渐抚平而去,取而代之的,逐渐变得暖融融的。
他的心神也是愈发的放松下来,微闭着眼,昏昏欲睡。
直到某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碰到了什么。
那似乎是另外一个灵魂,两道灵魂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却给他种温凉温凉的感觉,莫名的舒服。
梦惟渝半梦半醒间,也没思虑太多,下意识地顺着自己的心意,主动对着那道灵魂靠近了过去。
和那道灵魂贴在一起的瞬间,梦惟渝的灵魂顿时感觉到种莫名的畅快感,身子也随着潜意识在祁不知的怀里蹭了蹭。
也就是在同时,祁不知似有所感地睁开眼,忽然偏过头,中断了两人额头相抵的姿势。
他看着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惊诧与无奈。
因为二人额头相抵,彼此之间又都是交付了信任,所以两人之间的灵魂,本就靠得极近,近乎贴在了一起。
可刚刚小朋友的举动……
若是灵魂贴在了一起,那就是灵魂之交了。
想到这,祁不知皱眉,难得地出现懊恼的情绪,小朋友年纪小不懂事,他竟也这么乱来,差点就犯下大错。
虽然他撤开得及时,但两人的灵魂,到底是有过一瞬的交汇。
哪怕只是一瞬的交汇,到底也是碰上了,灵魂之间的感觉,也会同步传递到身体上。
祁不知深吸了口气,强行按下了勃发的感觉。
因为祁不知移开了脑袋,在他怀里的梦惟渝迷糊了一会儿,也是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了。
刚刚灵魂稀里糊涂的碰到了什么,可从灵魂传递出来的感觉,却十分明显。
那一瞬,梦惟渝感觉自己好像飞到了云霄之外。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刚刚的那奇妙感觉,竟然会影响到身体!
毕竟是自己的身子,发生了什么变化,不用看都能感觉得到。
刚刚他不仅直挺挺地贴靠在祁不知的腹肌上,还胆大包天地蹭了蹭!
这和借着给人治病但是趁火打劫占便宜的流氓有什么区别?!
光是这么一想,梦惟渝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整个人都快烧没了,他低着头,有些不太敢去看祁不知。
但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不想面对,也得直面它。
主动认错总比被动认错要强。
梦惟渝眼一闭心一横,抬起头,看着祁不知。
祁不知神色清淡,闭着眼,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梦惟渝想了想,决定先试探一下:“师兄,你感觉怎么样了?好多了吗?”
“寒气的话,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祁不知缓缓睁开眼,视线落在了梦惟渝的脸上。
虽然小朋友看着表情挺自然,可那微微泛着桃粉色的耳垂,还是暴露了他的情绪。
因为才解决掉了寒气的干扰,祁不知难得地起了点坏心眼,他抬手在梦惟渝那耳垂上捏了一下,话语中,含着几分调笑的意味:“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梦惟渝呆愣地眨眨眼:“师兄你不生气吗?”
祁不知:“我为何要生气?”
“我刚刚……呃。”梦惟渝挠了挠头,“似乎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祁不知瞧着他这幅懵懵懂懂又忐忑不安的认错模样,胸口忽然微微一滞。
到底是有多没安全感,对外界有着何等的警惕心,这才一有什么事就往最糟糕的方向想去?将自己放在最低的位置?
“你对我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祁不知轻声问道。
梦惟渝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啊师兄,这种事你知我知不就好了,真要细究到这种程度吗?
“我……”梦惟渝飞快低下头瞧了眼,然后给祁不知传了音。
说完之后,他垂下眼,等着祁不知的判决。
面对他这欲盖弥彰的做法,祁不知心生无奈,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这件事,过分的是我。”
梦惟渝惊讶抬眼:“?”
“额头贴着额头,本就让灵魂格外的接近。”祁不知缓慢开口,“是我没注意,明明有求于你,却没掌控好这个度,反而让得你差点与我灵魂交汇。”
“灵魂交汇?!”梦惟渝眼睛一点点睁大,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颤抖,“这个灵魂交汇,是我想的那个灵魂交汇吗?那个只有道侣之间,才会进行的那种灵魂之交?”
祁不知微微颔首。
梦惟渝咽了口口水,脱口而出:“那我刚刚……岂不是差点污了师兄清白?”
话音落下,他的脸又被掐了一把。
“小笨蛋。”祁不知一边捏着他的脸,深沉的眼眸中,满是无奈,“差点被污了清白的,是你。”
第102章 非礼
梦惟渝:“是、是这样吗?”
“不然呢。”祁不知本欲收回手,瞧得梦惟渝一脸懵懂的样子,又忍不住多捏了一把,“我诓骗你,有什么好处?”
梦惟渝想了想:“呃,因为我可以帮师兄解决体质的问题,师兄有求于我,所以师兄要讨好我哄骗着我?”
祁不知一顿,眼中的无奈之意更甚:“眼下的寒气都快解决完了,怎还会因此哄骗你。”
梦惟渝:“这……这回的的确是快解决完了,可师兄这体质,应该也不只这一回需要我吧。”
祁不知哑然。
这么多年了,他少言寡语,是因为体质和性格,不喜开口,眼下这想说但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情境,还是头一遭。
片刻后,祁不知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
“啊?”梦惟渝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就跳跃到这上面来,“为什么啊?”
“你这么呆。”祁不知斟酌了一下用词,“单独一人,只怕是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数钱。”
梦惟渝有些不服地说:“我哪有呆到这份上!”
祁不知看着他,忽地轻笑一声:“你方才,不就是么。”
“……啊?”梦惟渝都快被他的话给绕迷糊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方才,你那般毫无防备,任由自己灵魂贴靠别人灵魂的举动,会吃大亏的。”祁不知耐心地解释道。
梦惟渝:“……这样吗?”
灵魂相关的东西,本就是玄之又玄的存在,而梦惟渝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也大多都是通过小说拓展描写的世界观。
至于灵魂之交这种高级操作,也是作为世界设定之一,提到的也不过是道侣之间,才会有此行径,本书小说祁不知,断情绝爱,孑然一身,所以全书关于这灵魂之交的描述,也不过简单提过一嘴,并没有详细展开描写。
想到这,梦惟渝摸了摸鼻子,忽然有些心虚。
他刚刚那么说,完全暴露了自己对这方面知识的欠缺,简直就是在把漏洞往祁不知手里递。
祁不知眸光微微一动,也从梦惟渝的反应等看出来了,眼前的小朋友对灵魂之交这事,果然没什么概念,知之甚少。
思及此,他便顺水推舟,借着这个话题给梦惟渝提点:“你刚刚那般,就如同是把自己整个送到了我手中,我若是有心……”
他忽然停住。
“你若有心的话,会如何?”梦惟渝见祁不知没计较自己知识欠缺的事,一下就勾起了好奇心,顺势问道。
他才问完,桶内的水被搅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后腰以下的部分,被祁不知很轻地拍了一下。
这道声音倒是被水声轻易地盖了过去,但感觉却十分清晰。
梦惟渝浑身一僵,蓦地睁大了眼。
青年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我若有心,这绝对主动权落在我手上,不止是灵魂,此刻的你,早被我连人带魂,一并吃干抹净了,而且你还无抵抗之力,只能任我摆布。”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觉得自己有错,可不就是把自己卖了,还傻乎乎地替别人数钱么。”
梦惟渝逐渐地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下意识地问道:“这灵魂之交,还能影响到肉/身吗?”
“自是可以。”祁不知说,“人的行为,本就取决于灵魂的想法,在让你的灵魂陷入到情与欲之时,只要我想,就能轻易地让你把身子也交给我。”
梦惟渝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合着刚刚我离屁股开花,也就只差临门一脚?
见少年那双如桃花一般漂亮的眼睛瞪得浑圆,祁不知也知道这事对他冲击不小,继续告诫道:“不要轻易地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任何人。”
梦惟渝点点头,又忍不住地问:“即便是师兄,也不可以吗?”
“自然。”祁不知说道,“灵魂乃人之根本,随意交付给别人,除却可能会被人囫囵吞了,还会涉及到生命的安危。”
梦惟渝:“我相信师兄。”
“一般而言,修士的灵魂,只会交给彼此最信任,最值得托付的人,也就是携手走过一生的道侣。”祁不知顿了一下,倏然弯了弯唇,话语中,多了几分调笑,“小渝,你这么问,是打算把自己,托付给我么?”
梦惟渝一愣,耳朵一下就涨红了:“我只是觉得,以师兄的为人,断然是不会趁人之危的。”
一边否认,梦惟渝又猛然反应过来——坏了,聊得太尽兴,差点把“梦惟渝”曾经的案底都给忘了!
结合“梦惟渝”的人设,刚刚自己的那番话,可不就是有暗戳戳表白的内味么!
他想了想,又赶紧找补划清界限道:“况且……师兄对我这么好,我自然不可能恩将仇报,还对师兄抱有非分之想。”
瞧他说着说着,又开始不安紧张起来,祁不知胸膛很轻地起伏了一下。
哪怕是关系再怎么拉近,再怎么要好,在面对他时,梦惟渝的情绪之中,始终有一份害怕在里头,只是多或少的区别。
平日里他还能偶尔和自己开个玩笑,相处甚欢,可一旦做些别的事,第一时间的反应,还是害怕。
这份对他的害怕,就好像是种植在了梦惟渝的灵魂最深处一般,成了他的心病一般,如影随形。
这也导致了,他们之间的距离,看似亲近了,实则飘忽不定,会因为各种事情,忽近忽远,若即若离。
就比如现在。
祁不知觉得,借着这个两人坦诚相对的时机,他有必要和梦惟渝敞开了谈谈。
祁不知直接开口:“小渝。”
“什么?”梦惟渝一抬眼,正好撞进了祁不知那双墨一般深邃的眼眸。
祁不知静静地看着他:“为何你其他人都不怕,独怕我一个。”
话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这话的问责之意太重了,放轻放缓了声音:“明明我才是你的亲师兄。”
瞧着祁不知那认真的神色,梦惟渝心下一惊,否认道:“我没有。”
他眼神中的慌乱,并没有躲过祁不知的眼睛,他轻轻地捏了一把梦惟渝的脸,尽量放轻了语气:“小笨蛋,我不是瞎子。”
不是,这怎么突然就转进到了坦白局了?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梦惟渝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祁不知却没在这话题上纠结:“你这么怕我,可是因为我当初把剑……”
梦惟渝还没想好措辞呢,脸蛋就被祁不知又捏着,往外扯了扯:“说实话,你若撒谎,就如同现在这般。”
这亲昵的“警告”举动,稍微缓解了梦惟渝的情绪,他点点头:“是有那么一点儿。”
祁不知:“只一点?”
被他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仿佛要通过眼睛把自己给看穿的眼神,梦惟渝如实道:“好吧,是有一部分。”
祁不知:“剩下的一部分,是因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换了芯子的啊!当然怕被你随时一剑斩了!
梦惟渝默默吐槽着,他也是发现了,今天的祁不知,好像有些过分执着,可话都到这份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师兄对我太好了。”
“虽说我有着仙品的丹修天赋,师兄想要和我交好,可师兄对我的好,有些太过了,我……有些受宠若惊。”
这其实也是梦惟渝害怕的一部分原因,所以他说话的时候,也算言辞恳切。
祁不知果然没有怀疑,但他也毫无动静,仿佛是陷入了沉思。
梦惟渝等了他一会儿,祁不知依然没任何的动静。
……这总不能是直接做着就陷入冥想状态了吧?
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面前的祁不知,忽然再次将脑袋靠近了过来,和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小渝。”
梦惟渝早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就愣住了,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祁不知继续道:“我对你好,不是图别的,仅仅因为,你是我小师弟。”
“身为师兄,我理应要多照顾你,所以,你不必为此而感到害怕。”
梦惟渝怔怔地直视祁不知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满是深邃的暖意和认真,同时一只手抵在了梦惟渝的脑袋后侧方,手指温柔地轻揉着他的耳朵,仿佛是要将自己的想法和安抚,一并确切地传达给他一般。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四目相对间,梦惟渝也终于明白,祁不知方才那么执着,是为了什么。
是为安抚自己,也是为了哄自己。
梦惟渝内心对祁不知的害怕,在此刻被安抚了许多。
可很快,他就很快地记起来另外一件事,心情也再次低落了起来。
——他并不是祁不知的师弟。
这是他害怕祁不知的病根,亦是他不可逾越的一个心结。
梦惟渝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瞬间逆转,心情也再次低落了起来。
祁不知是因为他是师弟,才照顾他,可是这份好,严格来说,并不属于他。
大概是两人靠得太近,又许是祁不知的眼神太过温柔,气氛恰到好处,适合真心换真心,梦惟渝轻声说道:“我不是你的师弟。”
祁不知瞳孔微微一颤,在一刹那间,捕捉到了梦惟渝害怕自己的根源——在他的认知中,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只是个“外来之客”,并不是“本人”,所以为此而感觉到不安,自己方才的那般话,对他来说……并不能缓解,只会适得其反,另加一重负担。
有那么一瞬,祁不知很想和盘托出,可记起长青峰主那语重心长,满含复杂之意的告诫,又打散了这个念头。
梦惟渝同样被自己刚刚的坦白给吓了一跳,把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内心只剩下一个想法——要完犊子了。
果然,祁不知忽然拉开了距离。
梦惟渝心头突突直跳,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正想着怎么解释,眼神也下意识地跟着祁不知走。
却见稍微拉开了距离的祁不知,忽然又重新靠近了过来,侧过脸,然后……在他脸上,很轻地落下了一吻。
微凉的唇瓣带着几分柔软地落在自己脸上,梦惟渝瞳孔微微一颤,脑海中纠缠成一团的各种思绪,瞬间被清空了,脑子炸成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祁不知他他他亲我了???!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疑问一般,祁不知还一手搂住了他的脑袋,足足亲了好一会儿。
梦惟渝彻底傻眼了。
过了片刻,祁不知终于松开手,退了回去:“你放才说什么。”
梦惟渝还没从自己被祁不知给亲了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茫茫然地摇头。
瞧得这小家伙果然被轻易地转移了注意力,祁不知稍微松了口气。
他没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等着梦惟渝回神。
梦惟渝花了好久,才费劲地回过神来,他此刻满心满眼想的都是祁不知刚刚的那一吻,方才的坦白局,早不知道飞到那个天边去了。
梦惟渝看着祁不知,机械地重复地问道:“师兄,你刚刚、亲我了?”
祁不知微微颔首,趁热打铁地说:“我方才非礼了你,以后再怎么对你好,都是为了给你补偿。”
梦惟渝:“……???”
他感觉自己脑子又不够用了。
又是隔了一会儿,梦惟渝终于从那接二连三的事情里走了出来,也逐渐地想明白了——为了消解他的害怕,祁不知这干脆把自己给放到了亏欠自己的那一方。
梦惟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操作。
要说非礼嘛,其实也算是非礼了,可这怎么也算不着因为亏欠,要给自己特别好的程度吧?
思及此,梦惟渝眨眨眼,小声地道:“这也算不上太严重的非礼,师兄不必如此……”
听得他这般推拒,祁不知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静静地望着梦惟渝。
眼前的人,是他毕生的执念。
重来一世,梦惟渝虽然回来了,却也不再和他如同小时候一般亲近,反而生疏又客气,还掺杂着十足的害怕。
修复和梦惟渝的感情,成了祁不知心中要紧的事,也逐渐地,成了一个心结。
平日里,由于体质影响,他部分情感虽然没被封冻,却也还能维持着冷静克制,维持着和梦惟渝的相处。
可随着寒气的爆发被化解,再加上他们才分别重逢,那些受寒气影响而克制压在心底的情感,也一并被放了出来。
祁不知望着梦惟渝,声音很轻:“亲脸不够严重,那……”
“亲吻呢?”
话到此处,梦惟渝清晰地感觉到了祁不知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唇上。
梦惟渝:“???”
不是,师兄你高冷不近人的人设崩了啊!
真不是被人夺舍了吗?!
就在梦惟渝怔愣间,祁不知的视线,忽然往下落了些,停留在少年那漂亮的锁骨之处,脑海之中,也是闪过一个念头——
若是在这里,将梦惟渝强行占为己有的话,那他以后,再怎么对他好,也都是赎罪,是应该的。
梦惟渝,应该就不会再怕他了吧。
虽然祁不知面上依旧平静,可梦惟渝总觉得,此时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越来越幽深,其中满是他看不懂的情绪,好似陷入了疯狂又偏执的状态,像是要把自己给吃了,十分吓人。
他被盯得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师兄……?”
梦惟渝躲避的动作,让得祁不知惊醒过来,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偏激和失态。
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将自己方才冒出来的想法和失态,一并给收了起来。
现在的梦惟渝,心理年纪顶多十八岁,可能还要更小些,若是强行而为,他说不得会更怕自己。
良久之后,祁不知这才重新睁眼,眼神清明,不再如方才那般渗人,他声音放得极轻:“抱歉,我刚刚失态了。”
梦惟渝稍微松了口气:“没事没事。”
他又瞧了瞧祁不知,故作轻松地打圆场道:“师兄刚刚那样,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吃掉了呢。”
被戳中了心思的祁不知沉默不语,没有答话。
瞧着眼前人冷着脸,似乎又恢复成了冰块模样,梦惟渝一时间也卡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沉寂冷场下来。
忽然的,梦惟渝的脸被戳了戳:“我刚刚那般非礼你,你一点也不生气?”
“也还好吧。”梦惟渝微微一愣,视线在祁不知的脸上转悠了一圈,“师兄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我被非礼了,感觉我也不算亏。”
祁不知心情也跟着轻松了几分:“如此说来,那我吻你,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刚刚你都问过了,还来这个问题啊?”梦惟渝瞪大眼,下意识地开口。
他看着祁不知,想着与其粉饰太平,不如把话说透了:“师兄。”
祁不知:“怎么了?”
梦惟渝定定地看着他两秒,虽然祁不知的那通操作很出人意料,把梦惟渝都给亲懵了,可他到底是转过弯来——既然不知道如何解决,那就干脆用魔法打败魔法。
想到这,他大着胆子靠近过去,在祁不知的脸上轻亲了一下。
祁不知愣住了。
梦惟渝一吻即退,瞧着祁不知罕见地露出一副怔愣走神的模样,心中忽然有了几分莫名的成就感,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师兄刚刚非礼了我,我现在也非礼回来了,咱们互相抵消,师兄也不必为了弥补我而那般。”
“我知道,你是想消除我对你的害怕,可是这份害怕,根源在我,不在你。”既然都做好了决定,梦惟渝索性把话也都说出来了,“你对我已经够好了,所以,不要为了我,把自己放在亏欠我的那一方,你又不欠我的。”
“而且,你越是这样,我反而会越是愧疚,内心不安。”
祁不知静静地看着梦惟渝。
不欠吗?到底还是欠的。
如果不是为了他,梦惟渝也不至于……
可眼下,梦惟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他再强来,也只会让小朋友更难受。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梦惟渝既已经回来,以后有的是相处的时候。
来日方长。
打定主意,祁不知呼出了一口长气,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郁结,彻底倾泻而出。
而后,他调整好情绪,再度轻捏了把梦惟渝的脸蛋,轻声说:“我知道了。”
梦惟渝看着他,感觉他心情似乎恢复得挺不错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情也跟着松快了许多。
而且经过这事,他感觉得出来,祁不知是真心想要抵消他的害怕的,也是真心地想要对他好。
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让人害怕了点,可眼下一冷静下来,梦惟渝内心对祁不知的害怕,已然降低了许多。
于是他双臂抱胸,看着祁不知,忍不住地打趣道:“真是看不出来啊,师兄这么冷静的一个人,竟然也有钻牛角尖的时候。”
祁不知也清晰感觉到,经过方才那一通之后,梦惟渝身上的一些改变:“你这是,秋后算账么?”
“……是又怎样?”梦惟渝板起脸,故作严肃地道。
祁不知瞧着他装模作样,唇角微掀:“不怎样,你尽管算。”
他这么配合,梦惟渝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算账了。
偏生祁不知还在催促:“不是要算账?怎么没话了。”
梦惟渝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泄气一般,用脑门撞了一下祁不知的脑门,拖着嗓子抱怨道:“你能不能稍微挣扎一下,这么配合,我都没法发挥啊。”
“可我方才,的确有些钻牛角尖。”祁不知说道,“这是事实,我如何抵赖。”
见他如此坦诚,梦惟渝没法,低头瞧见桶里的水,干脆用手捧了水,往祁不知脸上泼了一下。
祁不知挨了水泼,眸光一闪,也是捧了水给泼了回去。
“啊!”猝不及防地兜头挨了淋,梦惟渝先是一愣,再然后,又一道水花扑面而来。
连着挨了两下,梦惟渝:“不是,师兄怎么还搞偷袭啊?”
祁不知:“明明是你先动手的。”
梦惟渝轻哼一声,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也大肆地反击。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打起了水仗。
瞧着梦惟渝越玩儿越起劲,虽然一直在抱怨,可脸上的笑容却愈发地灿烂,祁不知脸上,也逐渐浮现出由衷的笑意,眼底,也是掠过一抹隐晦的深意。
小朋友这么好哄,很容易就被别的事物吸引走了注意力,自己刚刚那般,果然是太钻牛角尖了。
作者有话说:
你但凡强硬点,此刻已经在吃鱼了(bushi)
第103章 调戏
结界之内,水花声持续了好一阵才逐渐停歇下来。
两人停下玩闹,各自休息了会儿。
虽然只是简单地打水仗,但这还是梦惟渝头一次这么玩耍,新鲜感十足,玩的挺尽兴的,以至于结束的时候,他的脸上,都还带着笑。
因为心神轻松,暂时无所事事,梦惟渝终于注意到了某件被忽略过去的事——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此时的他,竟然……还和方才的那般直愣愣地立着?!
梦惟渝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些,有些不信邪地飞快向下瞄了一眼。
然后他就绝望地发现,自己的感觉,并没有出什么错。
一时间,梦惟渝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上辈子他没有正常人的体魄,有些东西生来就是个摆设挂件,现在倒好,不仅很有力,还有力得过了头了!竟然都这么久了还如此的……
这就是修仙人的体魄吗?果然和病弱凡人无可比拟。
梦惟渝默默腹诽着,很快发现了更残酷的现实——他此刻还在祁不知的怀里,他还这么耀武扬威的,自然是不可避免地贴在了祁不知的小腹上。
再结合眼前事实来看……
合着我刚刚一直都是这么举起武器逼迫祁不知?
想到此处,梦惟渝脑袋瞬间炸了,头皮发麻。
只能说,习惯当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就比如此刻。
刚刚他的注意力全都分给了更要紧的事,自己的状态,反而就这么被忽略过去了,眼下那些要紧事都解决了,自然而然地就会轮到现在的事。
梦惟渝还顺带记起来,方才的种种,好像也都是这个罪魁祸首引起的。
所以……刚刚明明分心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能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啊?
梦惟渝脸有些发烫,他尝试着运气镇压调整状态,却发现这是徒劳,不等他再试试别的方式,他就见祁不知眼眸微垂,向下一扫。
目光在少年白皙的锁骨上扫过,祁不知稍微一顿,这才逐渐向下。
在那事发生之后,他已经是很久没关注过梦惟渝肉/身的成长了,眼下正好有机会,他也想看看,这段时日以来,小朋友的身躯,成长到了哪种地步。
祁不知的视线一一在梦惟渝的身上扫过。
少年身躯白皙,看起来有些瘦,却并不是病弱皮包骨的瘦弱,而是精炼,胸膛的肌肉线条稍显单薄,带着少年气的青涩。
修士对其他人的目光扫视,本就十分敏锐,眼下祁不知的目光,就如同实质一般。
梦惟渝浑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了,他痛苦地闭了闭眼,心说我现在自宫还来得及吗。
自然是来不及的,下一瞬,他就感觉到祁不知的视线,在某处停顿。
梦惟渝整个人都有些木了。
啊啊啊啊啊!让我死了算了!
青年的视线停留得有些久,梦惟渝感觉自己都要热熟了,忍无可忍地抬手去捂祁不知的眼睛:“师兄,别看了!”
祁不知歪了歪身子躲过他的手,同时握住他的手腕,语调平静中带着几分笑意:“为何?”
“自然是……”梦惟渝脑子里一片乱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用魔法对付魔法,“你要这么一直看我,那我也要这么看你了!”
祁不知轻嗯了声,语气平静带着分随意:“看吧。”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得梦惟渝跟不上节奏,他呆呆地看着祁不知:“师兄真的确定吗?”
祁不知不答反问:“你看我,莫非我能有什么损失?”
听得此话,梦惟渝也是逐渐反应了过来——是啊,他们俩连抱着贴在一起这种更亲近的事都做过了,这互相看一看对方,好像……还真挺不值一提的。
他刚刚脑袋是被门板夹了,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制止祁不知。
想到这,梦惟渝干脆放弃挣扎。
毕竟修士视物的方式,并不止是单纯只有依靠眼睛这一条,只要有心,利用感知力同样能将画面清晰地反映在脑海中。
祁不知倒是没再继续看了,视线落在了梦惟渝的脸上。
少年脸颊通红,那抹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就连耳朵,都是未必染上了一层漂亮的桃花色,显然是不好意思极了。
大概是受刚刚的影响,此时的梦惟渝眼中,倒是没了害怕不安的情绪,只剩下单纯的羞涩。
祁不知没忍住,抬手轻揉了揉梦惟渝的耳垂:“方才都互相非礼过了,怎么又害臊成了这样。”
少年的耳垂柔软,因为不好意思,比寻常时候还要热上一些,手感很好,祁不知一边问,不自觉地就将手停留在了上面,轻轻地揉着。
梦惟渝被他这么揉着耳朵,很是舒服,窘迫感也减轻了些,老实交代道:“我现在这样,一直这么的……感觉自己和个变态,登徒子似的”
瞧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祁不知一顿,耐心地哄劝道:“灵魂的感觉,会影响到身体的反应,方才你我的灵魂贴了一下,所以你这般反应,其实是正常的。”
梦惟渝豁然抬头,看向祁不知:“真的?”
祁不知:“自然。”
梦惟渝松了口气,心绪平复了一些,可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漏洞:“可是,刚刚师兄的灵魂也和我触碰了啊,应该也是有感觉传到身子吧。”
祁不知微微颔首。
梦惟渝下意识地追问道:“那为什么师兄毫无反应?”
问完的瞬间,梦惟渝的心中,紧跟着跳出来一个念头——“莫非是师兄禁欲过度,所以身体也跟着彻底禁欲到底,变得不行了?”
“啧。”
祁不知的声音打断了梦惟渝的思绪,他这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方才好像……一不留神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梦惟渝瞬间头皮发麻,关于行不行这个话题,那这可是男人的雷区啊!
他正打算补救一下,就见祁不知很轻地吐出口气,再然后……他的眼睛就一点点地睁大了许多。
在他的感觉里,祁不知似乎也……
他们本就靠得极近,因此祁不知这边一有动静,便是双方兵戎相见的场景。
哪怕水微微发凉,却不妨碍他们打得火热。
瞧着眼前的少年一脸呆滞,祁不知漆黑的眼眸中,也是掠过一抹无奈。
两辈子的情感封冻,让他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
若是其他人,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自己,无论说什么,都很难牵动他的心绪,更难带起一丝的涟漪,但是眼前这个小家伙不同。
在听到梦惟渝那句嘀咕的时候,他瞬间的反应是想要证明自己。
而他也这么做了,哪怕这证明的方法,幼稚又难以言喻。
这种上头冲动的感觉,祁不知已经很久未曾感觉到了,这种感觉,除却童年时有过几分,再无其他。
童年……对现在的祁不知来说,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罢了,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既然都做了,就随他而去吧。
祁不知继续揉捏少年的耳朵,还不忘补充一句:“别担心,你师兄身子正常得很。”
梦惟渝本来正因为祁不知的反应而陷入了呆滞,听得这话,也是回过神来,眼睛下意识地往下看,忽然记起了什么,又赶紧抬眼。
从方才至今,梦惟渝一直都是欲盖弥彰地没有往下看,但他的内心,其实还是挺纠结的。
——小说里不可能具体描写祁不知的条件,看文的时候,梦惟渝也同样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主角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梦惟渝到底还是对这个有几分好奇的。
毕竟,活生生的气运之子就摆在这儿,对他的身材还有那什么好奇,想要一看究竟,也是正常的想法吧?
而就在梦惟渝默默地给自己洗脑合理化自己的意图之时,在他对面的祁不知早注意到了他那一瞬而过的小动作,看清了他眼中的纠结。
他略一思索,就大概明白梦惟渝在纠结什么,再度揉了揉他的耳朵:“眼见为实,你若不信……”
梦惟渝眼睛顿时一亮,既然祁不知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纠结了,垂眼往下看。
身为男主,祁不知的身材,自然是极好,他肤质如玉,虽然不算过分健硕,可是该有的譬如胸肌八块腹肌等配置,一个不缺,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美感,看着就很有力量感。
无与此同时,祁不知也微垂下眼,视线再度从梦惟渝的身躯上一一扫过。
欣赏了一下祁不知的肌肉,梦惟渝这才继续看下去。
再然后,他就彻底呆住了。
虽然从传递而来的感觉就知道祁不知的条件很不错,可这未免、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真不愧是男主,即便全文里这玩意儿一次都用不上,该有的排面,还是有的,而且十分得天独厚,兼具力量资质和美感,很有视觉冲击。
一时间,梦惟渝竟然有些看出神了,这根本不是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尤其是那青筋,看着就有些骇人。
梦惟渝本能地咽了口口水。
“咕咚”一声,特别明显。
他吓得立马回过神,猛然抬头,正对上了祁不知含笑的眼睛。
梦惟渝:“……”
啊啊啊啊啊!我他妈的,刚刚那表现,和变态痴汉好像没什么区别?!
梦惟渝已经不知道自己今天这是第几次的尴尬害臊了,他疯狂眨眼,赶紧道:“师兄你这,也太可怕了。”
“嗯。”祁不知不疑有他,轻应了声。
瞧得祁不知没往别的方面误会,梦惟渝稍稍松了口气,他又重新看了一遍,再看看自己。
如此反复几次,梦惟渝脸上的那股热意,以极快的速度消散而去。
他脸上的红褪去得很快,祁不知很轻地弯了弯唇,话语中多了几分调笑意味:“这会儿就又不害羞了?”
梦惟渝眨眨眼,理直气壮:“有些事,如果只有自己一人那样,就会很显眼尴尬,但是大家都一样的话,那就是半斤八两,自然就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祁不知微微一顿,眼神之中,浮现出几分的怀念,很轻地笑了一声。
梦惟渝有些不解:“师兄笑什么呢?”
祁不知微微摇头:“没什么。”
只是想起一件陈年旧事。
梦惟渝刚到摇光峰时,年岁还小,长青峰主就把照顾他的事交给了其他师兄。
彼时的他们,尚未入门,自然无法习得那些法诀,再加上成天闹腾出一身汗,还是得每日洗澡。
可这小家伙,明明年纪不大,却很是讲究,师兄们帮他洗澡之时,他自己一个人光着屁股蛋,害臊得不行。
祁不知没辙,只能是将自己衣服也都脱了和他一块。
师兄们见状,帮梦惟渝洗澡的事,就落在了祁不知头上。
然而就是祁不知帮他洗澡,这小家伙也是非要自己和他一般光着,也不知道在凡间的时候,他到底是如何洗澡的。
梦惟渝完全不知道祁不知在想什么,他又看了看两人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祁不知的笑传染了,有些忍俊不禁:“师兄,本来只是解决一□□质问题,我俩折腾得都快赶上野战了。”
祁不知:“野战是什么?”
梦惟渝:“……”
糟糕,一时口语。
他清了清嗓子,飞快地想了个说辞:“就是,在野外……那什么。”
祁不知瞬间了然,却还是明知故问:“那什么,只得是什么。”
梦惟渝:“……”
嘴快一时爽,嘴完火葬场。
有的事,开玩笑的时候说着还好,非要认真地说出来,反而就难以启齿。
熟悉的热意再度卷土重来,梦惟渝闭了闭眼:“就是,就是……在野外……合道。”
把话说完,梦惟渝的耳朵,已经再度染上了一片桃花粉。
这么一本正经地解释,真的好尴尬!!!
祁不知:“原来如此。”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祁不知忽然动了一下身子,两人贴在一块的体肤等也是受到了牵动,很轻的,极亲昵地互相蹭了蹭。
这么一下,两人都是瞬间一愣。
梦惟渝呼吸一滞,脑袋瞬间炸开,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都要熟了。
祁不知的呼吸,也是变得粗重了一瞬,他本是瞧着梦惟渝磕磕绊绊的羞涩模样,莫名地起了坏心思,想看到他更羞涩的模样,身子便鬼神神差地就这么动了。
而他也是成功地看着梦惟渝的脸由白变粉,脖颈和耳朵,更是变得越来越红,红得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热烈,仿佛能滴出血来。
祁不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无意识地一试,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这样的梦惟渝,是他从未见过的梦惟渝,看起来既漂亮,又很可爱。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梦惟渝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此情此景,他们两个身上什么都没有,又抱在一起,祁不知刚刚的那一下,真的很像是恋人之间,求爱的暗示。
至少他看的一些双男主的小说里,有这么描写的。
但是!那都是情投意合的恋人之间才会这样啊!!!
师兄这是闹哪样啊?
隔了一会儿,梦惟渝才逐渐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他和师兄本就靠在一块,所以这事,也不排除是意外的可能。
嗯,应该就是意外蹭上的,不然的话师兄为什么忽然要这么蹭他啊?
梦惟渝看向祁不知,干脆以玩笑的语气问道:“师兄,你刚刚……”
是在调戏我吗?
祁不知很轻地点头,淡淡一笑,道:“我在非礼你。”
梦惟渝目瞪口呆,不是,师兄你这么坦诚,我还怎么开口!!!
因为祁不知不论是神色还是语调,都带着轻松的意味,梦惟渝深深觉得,刚刚的事应该就是个小意外,祁不知也是借此和他开玩笑。
不过嘛……瞧着祁不知顶着这张英俊又端正的冰山脸,一本正经地说出“我在非礼你”这话,梦惟渝竟然可耻地觉得这样的他,有些莫名的反差感,又帅又撩人……
打住!
瞧得自己的思绪正在逐渐漂移,梦惟渝赶紧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到底是刚刚经历过不少事,眼下他抗压能力渐涨,很快就稍微平复自己杂乱不堪的心情,故作羞恼地谴责道:“师兄,真没想到,你看着如此无欲无求,竟然行此流氓行径,调戏于我!”
祁不知微微颔首:“嗯,我的错。”
梦惟渝继续趁火打劫:“师兄刚刚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呢,师兄打算如何补偿我?”
瞧得这小家伙羞涩之后,还学会得寸进尺了,祁不知面色不变,眼中笑意渐深,他思索了片刻,故作认真地提议:“让你调戏回来?”
调、调戏回去?
梦惟渝心头忽地一跳,那岂不是……
他耳朵微热:“你确定?”
祁不知本来只是想逗一逗他,瞧得他竟然还敢顺杆爬,那先前的坏心思又悄然冒个头,便点了点头。
回过神来的梦惟渝:“……”
我刚刚为什么要这么问。
这一问,反倒是把自己给架住了——这调戏回去嘛,他没这胆,可不调戏回去,他竟然又觉得很可惜。
毕竟小说中的祁不知那高冷不近人情的形象根深蒂固,眼下这种调戏行径,就莫名地,带着致命的刺激和诱惑。
调戏高冷男主耶!这可是放平时里都难得一遇的机会,眼下就在自己眼前!
尤其是,这还是祁不知主动应邀的。
这要是错过,可真是太可惜了。
梦惟渝盯着祁不知的脸看了片刻,对方也在看着他,虽然脸上神情很淡,但是那双常年如冰封一般的眼眸中,晕染着几分温柔笑意。
可他平时里,明明是那般冷淡的人,无论是面对何人何事,生人勿近,带着不怒自威的凌厉感和凛冽感。
他看着他,就好像是将所有的情绪和偏爱,都交付给他了一般。
在祁不知这份带着优待的纵容下,梦惟渝瞬间恶向胆边生:“这可是师兄自己说的,可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边说着,他趁着自己野心和勇气最大之际,把祁不知之前的那番给回敬了回去。
哗啦。
因为太过紧张,梦惟渝用的力气稍微有些大,动作也大了些,木桶中水花荡漾。
祁不知没料到他这反调戏是这般,微微一滞,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喉结轻滚。
梦惟渝同样因为这调戏将自己给蹭得脑袋里直冒烟花。
再然后,勇气和野心耗尽的祁不知,也是迅速冷静了下来。
我刚刚做了什么?!
回想着刚刚自己那胆大包天的举动,梦惟渝脸上如同着了火一般,腾地一下燃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儿躲起来。
梦惟渝你糊涂啊!竟然真的调戏回去了!
而且……就算是反调戏回去,那也有的是别的调戏手段,调戏方式千千万,为什么要选择这个?!
这头梦惟渝正因为自己的调戏而后悔不迭,方寸大乱,自然也没注意到,和他面对面的祁不知,那白皙的耳朵,悄然地染上了一抹红。
不过在瞧得怀里的人耳朵红得比自己还明显之后,祁不知耳朵之前的颜色,迅速就褪去了,他看着呆坐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忍不住又揉了揉他发红的耳垂:“小渝。”
梦惟渝回过神:“啊?”
祁不知看着他这幅模样,眼中满是无奈的笑意:“明明是你调戏我,怎么反倒变成我调戏你似的。”
被这么直白地戳破,梦惟渝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给了祁不知一记头槌。
“咚!”
他这一下撞得有些狠了,祁不知被他这头槌给撞得往后仰,后脑勺磕在了桶壁上。
梦惟渝同样微微有些后仰,他瞧着祁不知,又想了想自己刚刚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逼头槌,到底没忍住,将脑袋落在祁不知的肩膀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才好气又好笑地开口:“没办法,谁让我脸皮没师兄厚呢。”
祁不知勾了勾唇,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
梦惟渝被他捏得很舒服,很快就眯着眼,不自觉地发出了哼哼。
隔了一会儿,他瞧着那依旧贴靠在一块的兵与刃,终于记起了正事,问祁不知:“师兄,难道就没办法解决一下我们的现状,镇压下去吗?”
祁不知:“自然是有的。”
梦惟渝顿时瞪眼:“那你不早说?”
祁不知微微摇头:“这种反应,一般都是顺其自然,等着它自己冷静而下,若以力强行镇之,反而不好。”
梦惟渝理解地点点头,还是有些苦恼:“可我这都持续了这么久了,还是没见它有消退的迹象啊?”
祁不知抓过他的手腕,感知了一下:“你这是……气血太过旺盛了。”
梦惟渝:“气血……太过旺盛?”
祁不知微微颔首。
在他的感知里,梦惟渝的体内气血十分旺盛,多半是因为他先前滴在桶中的那滴精血中的天水之气,给他全部吸收炼化,补过头了。
梦惟渝顿时有些犯难:“那现在该怎么办。”
他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祁不知思索片刻:“转身。”
梦惟渝有些不解,但还是转身,背对着祁不知坐下。
因为木桶大小有限,梦惟渝单独坐着的时候还能伸直腿,而祁不知身高腿长,就只能双腿曲起。
梦惟渝坐在祁不知的双腿之间,正好将他的膝盖当成了扶手,把手放在了祁不知修长的腿上。
做完这些,梦惟渝顺势往祁不知怀里一倒,瞬间感觉到,自己后腰被对方的剑给硌到了。
梦惟渝一个激灵,正打算起身,祁不知的手臂却已经从后方探了过来,对着他的腹部的方向落下来。
梦惟渝心一颤,心说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这个念头才在心中闪过,祁不知那如玉一般修长的手,已经落在了他的小腹上。
再然后,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对方的手,逐渐传递蔓延到了体内。
与此同时,祁不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血气旺盛,是你体内的天木之气太过,稍微用我的寒气压住即可。”
梦惟渝:“……”
作者有话说:
师兄:你想的那种事,还是等待来日吧,乖
第104章 伺候
梦惟渝木然地坐在祁不知怀里,整个上半身完全贴靠在祁不知的身上。
他本来是想起身稍微拉开一些距离的,结果才一有动静,就被祁不知的手给按了回来:“乖,别乱动。”
梦惟渝被他那一声“乖”给莫名地震住了,等再回过神来,身子已经顺从地在祁不知的身上靠好了。
于是,他就这么一直半躺在祁不知的怀里了。
沁透的冷意自青年宽大的手掌散发而出,从梦惟渝腹部汇入经脉,再经由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随着冷意的流入,梦惟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终于从那过分的亢奋雀跃的状态逐渐恢复冷却下来。
犹如是木遇寒流,会自发地将蓬勃生机逐渐收敛而起。
梦惟渝真的没想到,自己解决一下身上的“毛病”,都能遇到如此场面。
腹部是祁不知那微泛着冷意的手掌,后腰处则是另外一番火热。
这一前一后,倒是形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的夹击,当真刺激得很。
梦惟渝也开始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从几次的肢体接触来看,受体质影响,祁不知的体温,明显比常人要低上一些,偏生这一处,竟然意外的火热,即便是泡在凉水之中,存在感都特明显。
莫非是师兄身上的热血,都集中在了这一处不成?
一边胡思乱想着,梦惟渝又忍不住的有些感慨。
在穿过来之后,头一次面对祁不知的态度,他都已经做好了要遭人嫌弃白眼一辈子的准备,结果稀里糊涂的,自己和祁不知的关系反倒是越来越好了。
在这之前,他甚至没想到,自己能和祁不知关系处到这地步,不仅和他坦诚相对,泡在一个桶中“共浴”,还能和他正面刚枪玩闹,就这么在他的怀里倚靠着,零距离贴贴。
两相对比,真可谓世事无常。
按理来说,眼下这般春光烂漫的光景,若不是因为各种前因后果所造成的阴差阳错,其实应该是……恋人之间才会有的吧。
当然,虽然这过程有些乌龙,不过从祁不知的态度来看,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事,甚至都不介意梦惟渝和他有着如此直接又大面积的肢体相接。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纵容的意味。
纵观全文,还从未有任何人在祁不知这儿,有此殊遇。
别说是和祁不知长时间单独相处了,就是离他稍近一些,都很难。
虽然这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正种区别对待的特殊待遇,还是很让梦惟渝受用,心里高兴又乐呵。
——很少有人能拒绝一份明目张胆的偏爱,尤其是,给予偏爱的人,还是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人物。
而且……祁不知能这么容忍他的亲近,这应该算是打心里认可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极近。
未来就算自己露馅掉马了,应该……也还是稍微有转圜的余地的吧。
梦惟渝思绪飘散着,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体内的旺盛的血气也是逐渐沉寂冷静,身后的火热依旧,他想了想,忍不住地想要打趣祁不知来:“师兄。”
祁不知:“嗯?”
梦惟渝笑着调侃道:“我这都快消停了,你那儿怎么还这么火热朝天的。”
“随它吧,总会降下去的。”祁不知的声音依旧很冷静,再加上他音色本就偏冷,听起来就十足的冷淡禁欲,仿佛此刻直挺挺站立的人,不是他似的。
这般仿佛人器分离的割裂画风,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戳中了梦惟渝的笑点,他顿时忍俊不禁,乐出了声。
祁不知空着的另一只手臂本来是搭在梦惟渝旁边的,听到笑声,他抬起手,精准地在梦惟渝的脸上捏了一把:“在笑什么?”
“没什么啊。”梦惟渝乐不可支,“就是师兄说话的时候,冷得仿佛修无情道的,结果身子却这么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就感觉你这口不对身。”
听得他这般毫无顾忌地和自己畅所欲言,祁不知眼中笑意更深,在他脸上又捏了一下:“顺其自然,本就要慢些。”
其实以祁不知自身的定力,本来不至于这么慢的,结果不知道是不是他过于冷心冷情,太久没有这般反应了,所以这回一有动静,就有些难以消停。
而且……梦惟渝此刻,也还在他怀里。
和方才面对面的时候不同,当时的二人之间,好歹还有些距离,眼下梦惟渝这么挨在他身上,可谓是亲密无间。
偏生少年的后背又细腻如瓷,如此停靠,同样有些影响。
幸得梦惟渝安分,不曾乱动,否则的话,只怕是要拖得更久一些。
梦惟渝并不知道祁不知内心在想什么,只是问道:“师兄这寒气都能帮我压制血气,难道不能帮你自己吗?”
祁不知:“不能。”
他稍作停顿:“我怎么觉着,你似乎比我还着急。”
当然是因为你实在太有压迫感了啊!光是这么靠着,都莫名地有压力。
梦惟渝腹诽着,嘴上却说:“我这不是关心师兄的身体状况嘛。”
祁不知很轻地嗯了一声:“我无事,不必担心。”
语毕,他也是把自己的手掌给收了回来。
在梦惟渝的冷气“治疗”下,梦惟渝的身体,倒是彻底恢复了冷静。
趁着祁不知收手,梦惟渝赶紧从祁不知怀里起来,下一秒,却又被祁不知环过身前的手臂给挡住。
“跑这么快。”青年隐约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梦惟渝清咳一声:“这么靠着,师兄一直硌着我,我不舒服。”
祁不知沉默片刻:“你若躺得不舒坦,可以转回来。”
梦惟渝有些不解:“呃,眼下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一直抱着吧。”
“我体内的寒气,尚未完全止住。”祁不知轻声说着,“再等等可好。”
这话倒是不假,在梦惟渝的感知里,祁不知体内依旧是有着寒气往外冒,连带着水桶里的水,也一直都是沁凉沁凉的。
“那好吧。”梦惟渝索性答应了下来,“那我还要转回去,和方才那般贴额头吗?”
祁不知:“寒气爆发已经微弱了许多,转不转回来,一切随你。”
梦惟渝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转回去了,一来是他懒得折腾,二来是他怕自己会S属性大爆发——色狼附身,忍不住地往祁不知的身材瞄。
也不知道是不是祁不知的果体,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梦惟渝此刻就是既新奇又好奇,总之就是想多看上几眼,甚至很多眼。
心绪飞快闪过,梦惟渝说:“那我就不挪回去了,就这么好了。”
祁不知:“好。”
就这么任由着祁不知从身后搂着自己片刻,梦惟渝忽然听到祁不知说:“可以了。”
梦惟渝有些懵:“啊?什么好了。”
祁不知双臂稍微用力,将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现在不用担心被硌着了。”
梦惟渝:“……”
他重新倚靠在祁不知的怀里,和他进行双人模式的前胸贴后背,忽然又忍不住地问:“师兄,为什么你这体质的寒气,抱着我就好了啊。”
祁不知:“因为你很暖和,像暖炉一样。”
“合着师兄这是把我当成暖炉了啊。”梦惟渝有些好笑地说,“我这般兢兢业业地给师兄当暖炉,师兄不打算给我一点报酬吗?”
祁不知:“你想要什么报酬。”
梦惟渝一听他这话,忍不住地借题发挥:“听师兄这语气,难道我要什么报酬,师兄都能给我不成?”
祁不知轻嗯了声:“你想要什么?”
梦惟渝自然是没什么想要的,毕竟他刚刚那样讲,只是开玩笑,又不是真的想要和祁不知索取什么。
不过祁不知既然都这么答了,梦惟渝忽然就忍不住地想要皮一下,他故意放慢了语速,模仿着影视剧里的含着下流暗示的暧昧语气:“真的想要什么都给我?”
“自然。”祁不知光是听他这般说话,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
过分的纵容和偏爱会助长人的胆气,梦惟渝顿时放开了:“我想要和师兄合道,也可以?”
这话一出口,梦惟渝都忍不住佩服自己的勇气——既用身体力行调戏男主之后,他已经胆大包天地从言语上调戏男主了。
不过有了之前的事顶着,此刻的梦惟渝一回生,二回熟,压根就不担心,好整以暇地等着祁不知的反应和答复。
“好。”祁不知的声音响起。
梦惟渝的笑僵在了脸上,等等,师兄你答应得未免也太干脆了吧?
祁不知的声音还在继续:“眼下天时地利人和,择日不如撞日……”
不仅如此,梦惟渝还感觉到了,祁不知的手臂环着他,微凉的手掌重新落在他的腹部上,大有一经点头答应就向下转移阵地的架势。
梦惟渝:“……”
急,调戏别人之时,别人配合自己的话顺着往下该怎么办?!
结局当然是凉拌,调戏失败,梦惟渝耳朵发热,同时又忍不住地想——师兄,为什么你下手的时候,可以这么熟练啊!
瞧得这虚张声势的小朋友哑火了,耳朵漫上了一层桃红,祁不知很轻地笑了声。
听得他如此一笑,梦惟渝耳朵顿时更热了。
下一瞬,停留在小腹上的手掌抬起,而后穿过水面,落在他的耳朵上:“小朋友,你这调戏人的功夫,还得多加修炼。”
梦惟渝向后一仰脑袋,将马尾甩在祁不知的脸上,拖着嗓子抱怨道:“师兄,你就不能让让我嘛!”
祁不知:“我尽力让了。”
听着祁不知那隐隐带着忍笑的话语,梦惟渝整个人都有些蔫了,闷声道:“……师兄的意思,就是我太菜了呗。”
祁不知:“是你面皮太薄了。”
——所以才这么的不经逗。
梦惟渝哼了一声,又忍不住说:“那为什么师兄的面皮,就能这么厚,明明师兄也没大我多少岁。”
虽然修士寿命长,但动辄闭关就是数年十年甚至十数年,再加上不怎么参与世俗交道,心性要比实际年岁要小上一些。
按理说,以祁不知如今的年纪,应该不至于有如此脸皮才对。
听他这般嘀嘀咕咕,祁不知略微有些哑然。
虽说上辈子并没多少年,可他到底是活了一世,也见过不少人心,心性自然不同以往。
只是他性格向来如此,这才没让亲近之人看出端倪。
祁不知:“我也不知,自然而然的就如此了。”
梦惟渝:“……合着您天生面皮厚。”
祁不知:“嗯。”
梦惟渝继续道:“我感觉,以师兄的面皮,挺适合开一家面馆的。”
祁不知听出他语气不对,捏了捏他的脸:“生气了?”
试图转移话题但失败的梦惟渝:“……正常来说,师兄不该顺着我的话继续说才对吗?”
祁不知顿时意会:“嗯,开家面馆,你免费。”
听着他这么一本正经地强扭话题,梦惟渝笑了起来:“不仅如此,我吃面要加很多肉,吃完之后,还要用轿子送我回去!”
祁不知:“这是自然。”
*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梦惟渝也终于是记起了正事:“师兄,你觉得不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祁不知:“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咱们紫微山的其他师兄师姐们。”梦惟渝有些黑线,“我们一直在这儿待着,会不会让得他们等太久?”
一边说着,梦惟渝也是将感知蔓延而出。
果不其然,邪修们都逃走之后,此刻紫微山的其余弟子们,都是聚在了一起,在他们这道结界的不远处“安营扎寨”,或站或坐,各自休整着。
“不会。”祁不知说,“他们也要休整,不会空等我们的。”
梦惟渝点点头。
祁不知:“况且此时有人突破,少则一日,多则数日,要等的时间不短。”
梦惟渝顺着感知一瞧,果然是有人正盘腿而坐,就地闭关突破。
他忽然记起了什么:“可我刚刚突破之时,就很快啊?”
不仅如此,他这突破,还是连着突破两级!
“天木灵体和普通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不同。”祁不知答道。
梦惟渝再次点头,而后道:“师兄,我这一回,是连着突破了两回,这应该没什么后遗症吧?比如什么修为从此停滞不前之类的?”
祁不知微微摇头:“不会。”
这些年来,梦惟渝的这具身子一直被封印了灵力,可天木灵体对天地灵气的吞纳吸收,并不会为此而停止,只是速度受到了压抑,积攒的能量,也是受封印影响,暂时存储在肉身之中。
正所谓物极必反,这么多年的压制,在解除封印之后,梦惟渝的修为,会随着天木灵体的复苏,而迎来一次暴涨。
这连着突破两回,也在祁不知的预料之内。
自然的,梦惟渝突破的速度能有这么快,也有祁不知那一滴精血的缘故。
水能润木旺木,吸收天水之气的天木灵体,会焕发生机,同时也会有所成长。
相应的,天木灵体的优势,也会随着灵体的成长而成长。
不过这个原因,就不必说给梦惟渝了。
梦惟渝也不纠结于这些,反正祁不知都这么说了,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
因为不用担心外面的其他弟子等太久,梦惟渝顿时又闲适了下来,他正觉得有些无所事事,面前就多了个托盘。
托盘浮在水面之上,上置一个精致的篮子,篮子里盛放着糖炒栗子。
栗子都是开了口子的,露出饱满油亮,色泽焦黄的栗子肉,带着一股甘甜的香气,叫人食指大动。
梦惟渝眼睛一亮,还不等他伸手去拿,一双修长结实的手臂自身后伸出,抓起了栗子。
梦惟渝顿住了,视线不由自主地停在这双手上——身为男主,祁不知的这双手,同样完美,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无暇美玉一般。
他出神地看着这双手,看着它将栗子剥开,取出栗子,然后……递到了他嘴边。
梦惟渝瞬间回过神:“师兄,我自己来就好了。”
“无事。”祁不知又把栗子往他嘴边送了送。
梦惟渝只能张口咬住栗子。
祁不知又去摸了个栗子,三两下把壳给去了,继续递到了梦惟渝嘴边。
梦惟渝才把头一个栗子咽下,忍不住地问:“师兄你自己不吃吗?”
祁不知:“你先吃。”
梦惟渝咬住栗子,这回没等他咽下,祁不知就已经剥好了第三个,在一旁等着。
梦惟渝将口中的栗子咽下,有些好笑道:“师兄这样,是打算伺候我吗?”
“你帮了我大忙,伺候你,是应当的。”祁不知顺势说道,小时候也没少伺候这小祖宗。
好吧。
他都如此说了,梦惟渝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了起来。
不过光自己这么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尤其是自己还是不出力,坐享其成的那个。
很快梦惟渝也想到了个注意,放慢了咀嚼速度,在祁不知把剥好的栗子递过来之时,他开口:“你剥得太快了,我还没吃完呢,要不你自己吃吧。”
因为嘴里还有东西,他的声音有些含糊。
祁不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把戏,眼中划过笑意,也不戳破,默默地领了小朋友的这份情。
因为要吃东西,所以梦惟渝没怎么有开口的机会,而祁不知则是话不多,一时间,结界之内,就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剥栗子壳的轻微动静,以及祁不知手臂来回摆动之时,带起的细微水花声。
在这份恬静之下,结界之内的气氛,变得岁月静好了起来,仿佛时间,都是在此刻,变缓了下来。
时间就这么在二人无声而默契的相处下悄然流逝。
在祁不知细致周到的投喂之下,梦惟渝甚至都没注意到,祁不知体内的那股寒气,早已经停止下来。
祁不知察觉到了,却也没开口提醒。
他藏了份私心。
正如受寒气所扰,冷了一辈子的人,遇到了可供自己取暖的大火炉一般,此刻的他,也是如此的想法。
如若能这么抱着梦惟渝,直到永远,什么都不做,他也是乐意的。
过分恬静的气氛,会让人不自觉放松下来,再加上有祁不知这个靠山在,梦惟渝这会儿浑身放松,睡意竟不知不觉地席卷而上。
因为困了,梦惟渝神思倦怠,在祁不知把栗子递过来之时,没注意分寸,连栗子带手指一并都给咬了。
他一个激灵,勉强从困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
祁不知含笑的声音从后方响起:“牙口不错。”
梦惟渝顺着一瞧,他刚刚下口的时候,压根没控制好力道,此刻祁不知的手指上,有了一道极清晰的咬痕。
梦惟渝本就是困倦,再加上自己理亏,他瞧着那一截手指,鬼使神差地向前探,将那截手指含进嘴里,轻轻地舔了舔。
做完这些,梦惟渝的剩下一半的神思终于是顷刻间醒转。
我他娘这是在做什么?
他赶紧放开祁不知的手指,干巴巴地说:“这样就不会疼了。”
祁不知很轻地嗯了声。
在梦惟渝看不见的后方,青年的耳朵,微微泛起了点红意。
祁不知眼眸微垂,落在面前那好耸的墨发马尾之上,晕开的笑意之中,也是藏着无奈之色。
他竟然,被小朋友无意识的“调戏”到了。
因为这出小意外,梦惟渝倒是又恢复了清醒,在祁不知把栗子都剥完吃下之后,他眼神微微一凝。
结界之外,有着一道莫名的威势扫荡而开。
虽然结界似乎自带一些屏蔽的功能,可这突破的动静,还是比较明显的。
梦惟渝这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变了。
所以刚刚他沉迷栗子期间,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
祁不知体内的寒气爆发,又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梦惟渝对这,通通一概不知。
自己之前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竟然就这么乐不思蜀地赖在祁不知的怀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祁不知不提醒他。
梦惟渝也没功夫去问,快速地道:“师兄,想来他们应该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收拾起身了吧?”
祁不知轻嗯了声,听不出情绪,轻轻地放开了他。
梦惟渝并没有注意到祁不知的声音有什么不对劲,他从祁不知的怀里站起,飞掠出水桶,然后又很快地落了回来。
“噗通!”
他落回来的架势太猛,带起水花四溅。
还没来得及起身的祁不知被糊了一脸水,他哑然失笑,按住了这毛毛躁躁的小朋友:“怎么了?”
梦·小朋友·惟渝缩在桶中,再次确认了一遍:“师兄,这结界,外面的人真的看不到吗?”
许是那弟子完成了突破,其余人也都休整完毕,所以大部分的人,都在往结界方向看,他刚刚飞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投射过来的视线。
那一瞬间,梦惟渝总有种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裸奔的错觉,赶紧溜了回来。
祁不知微微颔首:“自然。”
梦惟渝这才稍微放心了些,他看着祁不知:“那……我们一起出去吧。”
祁不知瞧着他猫着腰站在水桶中,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流转。
青年的视线实在太过直白,梦惟渝下意识地伸手想替自己遮挡一下,一想到刚刚都看过了,这才生生止住了动作。
瞧着他的小动作,祁不知唇角很轻地勾了一下,平淡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的打趣:“你既如此害羞,怎么方才我回来之前,不把衣物穿上。”
梦惟渝:“……”
……你还有脸问?
第105章 新衣服新鞋子
“我不穿是我不想嘛,还不是怪师兄,把我衣服给碎了。”梦惟渝哼了声,干脆重新坐回到水中,佯装没好气地道,“害得我在这荒郊野岭,深山老林里光着身子。”
祁不知:“方才情急,不好耽搁,所以手段利落了些。”
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梦惟渝心说是真挺利落的,我一秒裸奔,堪比游戏里的一键脱衣。
不对,游戏的一键脱衣好歹还留着过审底裤呢,我这直接是进入了不能过审的行列中!
那头祁不知还在继续:“考虑不周,我的错。”
瞧得他一本正经地道歉,梦惟渝微微一愣,赶紧道:“呃,这事也不能怪师兄。”
祁不知将他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可你方才说,这事都怪我。”
“哎呀。”梦惟渝纠正道,“我刚刚那是玩笑话,不是真的在责怪师兄。”
他停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干巴,继续补充道:“究根结底,如若不是师兄着急替我解决体内的隐患,以师兄的性子,应当不至于如此,我怎么可能真的以此责怪师兄,那不就太无理取闹了。”
话音落下,他就见对面的祁不知很轻地笑了一下:“你又怎知我方才的回答,不是在同你说笑。”
“……是吗?”梦惟渝仔细端详着祁不知的脸。
对方的脸很英俊立体,就是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很是冷淡,如若表情变化不明显,说话的时候,更是会给人一种一本正经的认真感,他小声嘀咕:“可能我没眼力见,从师兄的表情,看不出来。”
祁不知很轻地捏了捏他的脸:“那我以后,尽量表现得明显些。”
梦惟渝点点头,终于记起来要紧事:“我这儿……没准备别的衣服。”
从先前梦惟渝的表现,祁不知就大概猜到了缘由,他眸光微闪,问道:“没衣服?”
“对啊。”梦惟渝点头,“我现在这样,可就指望师兄先借我一套衣服了。”
祁不知微微颔首,瞧得少年眼睛亮了起来,话音微微一转:“我借衣服给你,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有所表示。”
什么表示?
梦惟渝有些懵逼地看着祁不知。
祁不知朝他伸手:“报酬。”
梦惟渝眨眨眼,顺着道:“师兄想要什么报酬。”
祁不知:“能让我满意的。”
梦惟渝哼了一声:“若我偏不给呢。”
祁不知:“你若不给,那便……”
“继续这般光着吧。”
哈?
梦惟渝逐渐睁大了眼,看了看祁不知的神色:“师兄,你来真的啊?”
祁不知面色平静地微微颔首。
从他的神色,梦惟渝看不出什么深浅,他想了想:“那要什么样的报酬,师兄才能满意?”
祁不知却是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如稳坐泰山,巍然不动。
长时间的沉默对视,总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梦惟渝实在没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祁不知:“师兄就不能给个提示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什么能让你满意。”
两人是面对面地坐着的,祁不知倏然一笑,握住了梦惟渝伸过来的脚踝,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过来。”
梦惟渝乖乖挪到了祁不知的近前。
再然后,他被祁不知弹了一下脑门。
祁不知的动作很轻,摆明方才就是在逗人的,梦惟渝灵机一动,趁势嚎了一嗓子,咕哝道:“师兄弹得我头好疼。”
听着他那般无意识放软撒娇的语气,祁不知眼神也柔和了下来,配合地道:“既知道疼,那你可记住教训了?”
梦惟渝茫茫然:“什么教训?”
“就算有求于人,也不要将自己的底,透露而出,否则对方会根据你的底,提过分要求。”祁不知轻吐出一口气,缓缓道,“就如你方才那般,你透了底,讨价还价时的话语权和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我手中。”
“若我方才坚持到底,你不付出报酬,就要当众这般赤条条的在众人面前露面,之后的秘境之行,也时刻这般。”
“在这等威胁下,你愿意为了面子,付出什么程度的报酬?”像是为了给梦惟渝理解思考的空间,祁不知语气轻缓,又捏捏他的耳朵,“如实告诉我,不可撒谎。”
梦惟渝稍微设想了一下:“当众这样且之后一直这样光着,这事着实丢脸,要是付出代价能避免,自然……是我能拿出的所有条件。”
祁不知:“极过分的条件呢。”
梦惟渝一愣:“什么极过分的条件?”
祁不知:“比如……我借此要挟,要与你合道。”
梦惟渝顺着祁不知的话一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祁不知的那个,可实在太优越了,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梦惟渝及时刹住思绪,复而看向祁不知。
祁不知好整以暇地等着:“二选一,你选哪个。”
“那……那还是选和师兄合道吧。”梦惟渝想了想,又看了看祁不知的身材,“反正师兄条件这么好,我也……不算吃亏吧。”
也就是可能会吃些苦头。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祁不知有些哑然。
他忍不住加重了捏梦惟渝耳朵的力道:“若提出这要求的,是个丑陋不堪的陌生人……”
梦惟渝:“……”
怎么越来越有种自己在上课,且被老师问问题的感觉。
至于当众裸奔和丑男合道这两个选择……
选不出。
梦惟渝闭眼:“我选择原地死亡。”
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祁不知弯了弯唇:“我先前的那般话术,自然是在拿乔,因为‘我满意’这个标准很浮动,你得把自己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付出更大的代价。”
听完祁不知的一席话,梦惟渝感觉自己仿佛是上完了一堂课,但同样的,他也受益良多,受教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服地辩解道:“可我是相信师兄,才这般和盘托出啊,如若是旁人,我定然是不可能如此托底的。”
“我知道。”祁不知眼中晕着笑意,“只是赶上了,顺带教你。”
合着祁不知这是怕他被人给拿捏了,这才提点的。
梦惟渝领了他这份好意,又忍不住指了指自己:“难道我在师兄眼中,是那般好骗的人吗?”
祁不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不是。”
就说嘛。
梦惟渝得意地笑了起来。
祁不知一本正经地纠正:“是特别好骗。”
梦惟渝:“……”
他有些怀疑祁不知看自己的时候,带上了某种额外的滤镜。
不过……看起来好骗就好骗吧。
梦惟渝也没在这事上继续,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让他意外的事——刚刚的祁不知,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师兄,你高冷话少的男主人设……崩了啊!
见小朋友看着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异,祁不知:“怎么了,这么看我。”
“没什么!”梦惟渝摇摇头,感慨道,“就是……刚刚师兄,表现得好像师父。”
祁不知只是微微一笑:“身为师兄,引导师弟的成长,亦是我的部分职责。”
将话说完,祁不知轻吐了口气,他从未如方才这般长篇大论,虽有体质影响,可长期以往,祁不知的性格也是因此而定型。
他只有梦惟渝一个亲师弟,自然也只需要为他撑起师兄的责任,这位小朋友,值得他拿出全部耐心来。
梦惟渝呆呆地看着祁不知。
青年本就生得英俊耀眼,眼下脸上含着浅淡微笑,又夹杂着几分的认真,那张脸就如冰雪消融一般,平添了几分温柔。
这偶尔露出的与平日的冷淡模样截然不同的神情,最是让人心跳加速。
感觉到自己再这么和祁不知待下去,多半也要走上其他人的路,梦惟渝赶紧移开眼,不敢再看祁不知,同时着急忙慌地催促道:“师兄,我们还是快点穿衣出去吧,省得让其他人久等了。”
祁不知微微颔首,站起身,飞掠到半空中。
梦惟渝见状,倒是真的信了这结界是单向了——其他弟子们离这儿并不远,而且大多都是在往这边张望,以祁不知的人气,他这般不着寸缕地展示出自己的身体,若是被看到了,必定会引起轰动。
心里这么想着,梦惟渝也是跟着飞掠到祁不知的身旁。
祁不知掐了个法诀,顿时间他们二人身上的水珠,彻底消失不见。
祁不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套衣服,递给梦惟渝。
梦惟渝接过后抖开一看,登时定住了,有些头疼。
——这衣服,构造好繁琐,不会穿。
就在这时,祁不知忽然把衣物从他手里拿走:“抬手。”
梦惟渝回过神:“啊?师兄这是……”
祁不知瞧着他这幅呆愣模样:“殿下,臣伺候你穿衣还不肯么。”
梦惟渝哦了声,配合地抬手,心神却有些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殿下这个称呼触动到了什么关键词,方才他的脑海中,也是闪过零星数道的声音。
“殿下。”
“殿下。”
……
这些声音,发声的人不同,升调也略有差异,应该……也是“梦惟渝”的记忆吧?
而且和之前的记忆画面不同,这些声音尖尖细细的,很是模糊,且只有声音,并无其他。
仿佛是因为听过太多次,这才记下了一般。
想来,这应该就是“梦惟渝”入门之前,在凡间的经历。
而且从这话语看来,在凡间的时候,他身份地位似乎还挺特殊的。
在祁不知的“伺候”下,梦惟渝很快穿上了衣物。
他略感新奇地摸了摸衣服,也不知道祁不知给的这套衣服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很是轻逸,也很贴合皮肤,穿在身上轻飘飘的,舒适得很。
而且直到衣服上身,梦惟渝这才发现,祁不知的衣服,其实并不是真的纯白,衣服之上,同样绣有一些花样,只不过这些玩意儿和衣服一个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边想着,梦惟渝看向了祁不知。
因为替他穿衣,此时的祁不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
方才在桶里泡着,梦惟渝也只是大概地看了祁不知的上半身,这会儿倒是能清晰明了地看个遍。
青年身高腿长,身姿挺拔如松,浑身上下的肌肉线条,都是恰到好处的,漂亮,紧致而有力。
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好看的,很完美的一副肉/身。
不过这具身子,也很快地隐没在了衣服之下。
瞧着眼前再度一身雪色衣裳,除了脖子之外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年,梦惟渝也是忍不住感慨。
真不愧是人靠衣装。
在穿上衣服之后,眼前的祁不知,倏然多了几分禁欲克制的感觉,也多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感和疏离感。
和刚刚的春光相比,俨然是两个极端。
穿好衣服的祁不知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身子看,又等了片刻,忽地开口:“怎么这么看着我。”
盯梢过度的梦惟渝回过神,眨眨眼,面不改色地道:“因为师兄好看啊。”
祁不知微微颔首:“那是现在更好看,还是方才更好看。”
“???”
梦惟渝被这问题打了个措手不及,在他内心里,自然是更倾向于方才,毕竟祁不知穿衣常有,不穿衣才是不常见的,说不得除了这一次意外,以后就没机会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他下意识答:“方才……”
他回神,正经地道:“方才和现在,都很好看,各有千秋。”
说着梦惟渝一抬头,就对上了祁不知眼中的促狭之色,他先声夺人道:“师兄,你问这做什么,还要拿自己和自己比。”
祁不知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只是随口一问。”
梦惟渝瞧着他这幅欲笑又止的模样,也是有些恍惚。
眼前的祁不知虽然人还是那个人,模样看起来依旧有些冷,可给他的感觉,却有些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他体内的寒气,被消解了不少的缘故?
梦惟渝忽然想起之前闪过的那些记忆画面——小时候的祁不知,并不是现在这样的模样。
就在这时,祁不知也是取出了鞋袜。
衣服太繁琐不会穿,可这鞋袜嘛,自己还是可以穿得上的。
梦惟渝主动提出要自己穿,祁不知也顺着他,把东西都递给了他。
两人同时穿好鞋袜,梦惟渝却皱了皱眉。
祁不知:“怎么了。”
梦惟渝:“师兄这鞋子,有些太宽大了。”
相比祁不知挺拔的身材,梦惟渝的身子,到底是要矮上一些,体型之间,也有些差距。
自然而然的,祁不知的衣物等东西,对他而言,都是较为宽大的。
衣物穿得宽松倒没什么,可这靴子这么不合适,穿着就很不得劲。
梦惟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鞋袜都重新脱了下来。
祁不知:“我这没有别的鞋子。”
“没事的,我这样光着脚也行。”梦惟渝不在意地道,“反正有衣服的遮挡,我也不需要走路,这样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就是充当一段时间的赤脚大仙而已。
这总比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好。
祁不知眼眸微微往下垂落。
方才他帮梦惟渝穿衣服时,自然也是看过,少年的脚纤细白皙,带着少年人的单薄,看着就很赏心悦目。
不过这么一来,也同样容易招惹一些变态的觊觎。
沉吟片刻后,祁不知蹲下身。
梦惟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脚踝互相被微凉的手给抓住了。
祁不知握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则是抓着他的脚掂了掂。
梦惟渝不解地盯着祁不知的马尾:“师兄?”
“等等。”说话间,祁不知放开了他,而后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
梦惟渝定睛一瞧,发现那是一块雪白色的皮子。
祁不知对其注入灵气,没一会儿,这块皮子就逐渐改变了形状,最后形成了靴子的模样。
梦惟渝逐渐睁大了眼,一般而言,修真者所穿的衣物鞋袜等,用的布料自然非同凡响,可到底也是需要通过制作加工而得。
而这修真界中,也就有一些特殊妖兽的皮,有这般随意而变的本事,可以任意地变成各种形态模样,无论是衣物还是鞋子等,都可一念而成,而且穿起来更为舒适,是修真界中顶好的衣料。
不过这些妖兽本就稀少,而且大多都有上古血脉,极难猎得,其身上的皮,更是少见,收藏价值远大于实用价值,因此价格不菲。
小说里,祁不知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一块,后来他用不上,就拍卖了出去,狠赚了一笔。
眼下祁不知所用的,应当是那一块。
回想着小说里祁不知凭借这张皮子拍卖出的天价,梦惟渝急忙制止道:“师兄,用这皮子给我做靴子,未免也太贵重了些。”
祁不知微微摇头:“身外之物,算不得什么。”
梦惟渝:“……”
真不愧是男主,就是豪横,这种价值的宝贝说用就用。
说话间,一双雪白的靴子,也是彻底成型。
祁不知:“穿上试试,看看合不合脚。”
梦惟渝依言照做,穿上鞋袜,发现这双鞋果然十分合适,穿起来十分透气舒适。
他迈着步子试着走了几步:“很合适。”
祁不知微微颔首:“合适就好。”
梦惟渝:“回头我买新鞋子了,就把它还给师兄。”
“不必。”祁不知说,“这双鞋,就当是我毁你衣物的赔偿。”
梦惟渝:“?”
这是我不花钱可以拿到的吗?
梦惟渝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地确认道:“真的吗?”
瞧着他那双清澈透亮的眼中迸发出的期盼和喜悦,祁不知笑了笑:“自然是真的。”
“一身衣服就能换这么一双价值连城的鞋子,我可赚大了。”喜得新鞋一双,梦惟渝脸上的笑意是怎么都压不住,他笑得眉眼弯弯,嘴上继续打趣道,“师兄,要不你再把我现在的衣服也毁了?”
祁不知平静地指出事实:“若我没记错,你身上这身,是我的。”
梦惟渝一滞,很快找到新借口:“……师兄难道不是把衣服和鞋子一起赔给我嘛。”
“本来是打算一起赔的。”祁不知一顿,“为了防止被你一本万利地掏空家底,不赔了。”
梦惟渝被他逗笑了。
乐呵了一阵,梦惟渝又享受了片刻新鞋,忍不住地感慨:“这双鞋一穿上,感觉我这双脚都变得金贵了许多。”
祁不知却微微摇头,轻轻一笑:“你比它金贵多了。”
迎着祁不知那双带着认真的深邃眼眸中,梦惟渝呼吸微微一滞,他感受着胸腔内有些错拍的心跳,有些懵逼——当初看小说的时候,我怎么就没觉得祁不知这么会撩呢?
他深深地看了眼祁不知,心说师兄要不你还是闭嘴做你的高冷男吧,我可不想成为单恋团的一员啊!
就在这时,祁不知掐了一把他的脸:“不是怕其他人等得太久么,收拾一下,我们该出去了。”
梦惟渝喜滋滋地点头应下,为了报答祁不知的鞋子,他自告奋勇地说:“这种事就交给我来吧。”
瞧他这么热情,祁不知也不好驳了他,便由着他去了。
其实要收拾的东西,也并没有多少,无非就是最先的那块玉石,以及那个桶和水。
至于那些栗子壳,早被祁不知顺手给碾成粉末散落在了各处,准备以后当树肥了。
梦惟渝屈指一弹,一缕青火落在那水中,瞬间将水全部蒸干,而后祁不知将东西收起,两人各自整理衣物,而后一同出了结界。
其他紫微山弟子本就在关注着他们这儿,眼下他们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而来,眼神之中,都是掠过了一抹明显的惊诧。
因为从隐隐从梦惟渝体内散发而出的灵力波动,比之先前,要强盛浑厚了许多。
一时间,不少人的眼睛都是瞪大了不少,梦师弟这是,直接从金丹初期一跃到了金丹后期?!
再然后,众人的眼神,则是微微一凝。
虽然很淡,可在梦惟渝的体内,的确是有着一丝祁不知的气息。
除此之外,少年身上的衣物明显换了一身,比之先前,看起来要宽大许多,很不合身。
虽然有着罩衫在外头,可那罩衫不过是层纱,内里的外袍,还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再然后,他们在梦惟渝和祁不知中间来回看了看,眼神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两人身上的衣物,细枝末节都一模一样!
而从衣物的尺寸来看,这衣服应该都是祁不知的。
不仅换了衣物,修为大提,身上还有着另外一人的气息,这种种联系在一块,着实是叫人浮想联翩。
可是,这二人如若真发生了什么,应该也不至于这个程度啊。
梦惟渝却没注意到其他人诡异的视线,出了结界之后,他先是看了一眼结界——从外界看去,的确是什么都看不到,他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殊不知他这小动作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另外的一种意思了。
再然后,他们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祁不知:“这下你可放心了。”
梦惟渝点点头,庆幸道:“幸好什么都看不到。”
……这话听起来,味道就更不对了。
望着这并肩而立的二人,紫微山诸弟子的八卦之魂,都是在此刻熊熊燃烧——谁能告诉他们,这二人在那结界之中,到底做了什么!
另一头,祁不知便将结界彻底收起。
二人回过身,正对上一群人略显奇异的目光。
顷刻之间,祁不知就大概明白了这些眼神中暗含的意味,往身旁人瞥了眼。
梦惟渝倒是只觉得他们眼神不太对劲,却也没多想,毕竟他们方才还拖拉了一阵,冲着他们道:“不好意思,有事耽搁了,让诸位师兄师姐久等了。”
“不、不算久等的。”说话的是季清檀,她唇角微微抽搐,看起来要上不上的,“你们出来再迟点也没关系,我都还没骂够侯百烈呢!”
作者有话说:
分离太多章,甜几章回回血,=w=
PS:看了眼大纲,这副本竟然写了这么长,还有好几个节点,好想快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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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外快
梦惟渝:“???”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下一秒,他看了眼季清檀的对面不远处,果然是侯百烈那个大块头在那站着,不过相比之前的“爷拳头大爷最狂”,此时的侯百烈看起来,倒是有些臊眉耷眼的。
梦惟渝顿觉奇怪:“你们……起矛盾了?”
季清檀微微摇头:“不是起矛盾,单纯的他欠骂!活该!”
瞧着梦惟渝眼中的惊讶,季清檀便顺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之前侯百烈的举动。
梦惟渝是后赶到的,自然不知这其中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听完后忍不住唇角一抽。
侯百烈这莽夫,可真是莽到了极致,也难怪这他现在这么副表情,合着都是因为心虚啊。
想到这儿,梦惟渝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那侯百烈瞧得他如此盯着自己,面上也是有些挂不住:“这么看老子做甚?!”
梦惟渝见他还好意思对自己耍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侯师兄还有脸问,若不是你冲动行事,我也少了顿揍。”
侯百烈自知理亏,再加上他感觉到祁不知对着自己凉凉地扫了一眼,护犊子味十足,嘴唇动了动,究竟是哑火了,没再说话。
将这家伙给怼了回去,梦惟渝也没在这事上过多追究谈论,而是大致地看了一下其余人。
虽说赶跑了那群邪修,可紫微山这边,因为方才的拼命,同样也是付出了代价。
其中的几个弟子,要么是断了手臂,要么是伤到了脸或者瞎了一只眼。
万幸的是,至少没人殒命。
至于那些□□上的伤害,同样也都有丹药治疗,倒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在梦惟渝的感知中,还有一些弟子,此时体内的灵力波动,还有些虚弱萎靡,他忍不住问道:“这几位师兄师姐,好似还没彻底恢复?我们就这样直接赶路了吗?”
季清檀微微摇头:“没办法,疗伤丹药不够,还得预留部分,以备不测,如今之计,也是只能先动身了。”
梦惟渝有些惊讶:“有洛师兄在此,丹药还能紧缺?”
洛千秋微微摇头,苦笑道:“梦师弟太高看我了,我这的疗伤丹数量也不多,而太高阶的,他们也不愿意接受。”
梦惟渝瞬间了然。
虽说如今大家为了抵御邪修,一齐行动,彼此间互相照应,可丹药这种东西,好歹是比较有价值的消耗品,自然是不太可能白送白拿的。
正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拿了人家的丹药,相应的也要承受人情,若是太高阶的丹药,这人情太大还不起,低阶的又不够用,所以就这么僵着了。
“疗伤丹药的话,我这倒是有一些库存。”梦惟渝屈指一弹,之前准备的一些疗伤丹药围着他转了转,“这是二品丹药双芝回春丹。”
那几名弟子瞧了瞧丹药,一时也有些为难——高阶疗伤丹药承受的人情太过重了,而眼下这丹药虽然只是二品,却都是上品品质的,同样贵重。
这……到底要不要接呢?
而就在他们迟疑间,周围剩下的一些弟子,则是暗自心急,恨不得以身代之——虽说如今的梦惟渝品阶尚低,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给他一些成长时间,必定能成大器。
如梦惟渝这般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丹修,多少人想欠下人情,然后与其结交都寻不着机会,眼下有这个难得的机会,这几个家伙,竟然还犹豫!
其中一些弟子则是暗中后悔,早知梦惟渝会出面赠丹,他们就不让自己伤势彻底恢复了,如此一来,倒是能顺利成章地欠下一份人情,从而和梦惟渝攀上关系。
梦惟渝也是看出了那几个弟子的犹豫,开口道:“诸位师兄师姐,若实在觉得有人情压力,也可以正常价格支付给我,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也不亏欠谁人情。”
听得此话,那几个弟子倒是很干脆地同意下来,各自取出相应的灵石,支付给了梦惟渝。
虽说如今他们紫微山的弟子还要一块走,可邪修聚众而来,即便是他们凑一块,方才同样惊险不已,若是再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其余同门都自身难保,谁还能顾得上他们?
所以,到头来还是自己恢复了实力,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才是最稳妥的。
无论何时何地,最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如若不是人情这种东西牵扯过多,其实他们也是愿意用来换取丹药的,不至于如此硬撑着。
简单地和那几个弟子做完交易,梦惟渝一扭头,就见剩余的那些弟子,都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如狼似虎,仿佛要把他生吞了一般。
梦惟渝被他们盯得心里发毛,赶紧看了眼身旁的祁不知压压惊。
祁不知静静地站着,也朝着他看了眼。
嗯,有师兄在旁边站着,梦惟渝顿时又定下心来。
就在这时,那些弟子中也是互相看着,最后推选出一人开口:“梦师弟,你这可还有多余的疗伤丹药,或者其他的丹药?”
虽然没了欠人情的机会,可是有个直接购买丹药的机会,那也是好的。
这二品丹药,于他们而言,也都是有用的,这要是放平时,二品高品质的丹药在丹殿内极难抢到,眼下有直接购入的机会,他们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梦惟渝细算了一下库存:“有是有那么一些,不过量不多。”
“没事!有得卖就行!我们不挑的!”顿时有人嚷嚷道。
梦惟渝也是被他们这热情给吓了一跳,扫了眼另一边的洛千秋:“你们要丹药,怎么不去找洛师兄买啊,他那儿的库存应该比我要多得多。”
洛千秋视线停留在梦惟渝的身上,呵呵一笑:“我倒是想卖,可惜的是,诸位师弟们都嫌我这丹药品级太高了。”
“梦师弟就莫要取笑我们了,洛师兄兜里的丹药,起码都是三四品的,哪是我等购买得起的。”那些弟子中,也是有人如此笑着道,“就是买来了,那也得供起来,哪舍得吃。”
这话倒也是实在——毕竟在此处的弟子之中,虽说都是内门弟子,但他们之中,并非都是长老亲传,自然也不是个个都是有那身家去消耗对应等级的丹药的。
当然,这也并非代表他们真的消费不起四品丹药,而是支撑不起把四品丹药当成平日消耗用,一般也都是攒灵石买个几颗囤着,非必要的时候不服用。
至于平日里用的,自然便是二品为主,三品为辅。
这其实是紫微山内绝大多数普通内门弟子的常态,除了丹药,他们同样还需要各类的资源,自然需要合理规划灵石支出。
而眼下高阶丹药,他们自然是备着了,缺的其实是常用丹药。
最终,在这些弟子们的热情捧场之下,除了留下部分可能用得上的,梦惟渝库存里的一些二阶丹药,全都兜售一空。
这么下来,也算是小赚一笔。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梦惟渝都想着要不要当场开炉炼丹了。
等其余的几名弟子们休整好之后,紫微山一行人,也是再次结队出发。
虽说明知道如此多人聚在一块走,会大大地降低获取机缘的效率,但没人有任何的异议。
与邪修之争的事就摆在前头,历历在目,眼下那群邪修也只是暂时退走,并非毫无战斗力,执意离队而行,这万一再遇上了,那可就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了。
聚在一起走,虽然机缘少了,可至少安全性高。
若是为了那机缘而去冒被邪修围剿的风险,那才是昏了头了!
*
广阔的天际之上,有着一群人影闪动。
赫然是聚在一起赶路的紫微山众人。
因为梦惟渝拿出了地图,所以接了任务而来的其余人,也都是同意了向东前行,其余的弟子,自然也都是以他们八人为首,跟着一块行动。
当然,虽说是一群人聚在一块儿,可到底是亲疏有别,各个弟子之间,也都是和自己关系亲近的凑在一块,和其余的弟子之间,则是稍微保留了一些距离。
在队伍的最左侧方,梦惟渝和祁不知并肩而行。
这一路过来倒是风平浪静,无事发生,梦惟渝干脆和祁不知凑在一块说悄悄话。
梦惟渝忍不住地问起最令他在意的事:“师兄,那天忽然发难把我传送走的,是哪个混蛋啊?”
提起这事,梦惟渝就有些不痛快,明明收血脉果收得好好的,一转头就稀里糊涂地被传送远离了队友,之后还遭遇了一系列围剿……这事放谁身上能接受得了!
“是五行道宗的金毅。”祁不知也没瞒着他,将事情的缘由给大概讲述了一遍。
“原来是那人群里混入了一个万虫门的人,想要把我这个丹修传走好办成事啊。”梦惟渝恍然大悟,而后又乐不可支,“可惜,那家伙还是棋差一着,没料到人群之中,还有师兄这么个厉害人物,直接给整翻盘了。”
听得他的夸赞,祁不知眼中划过笑意,眸光停留在他脸上,问道:“你呢,这几天过得如何。”
“我这几天啊,过得不好,一点都不好。”提起这事,梦惟渝就忍不住一阵郁闷,“自打被那万虫门的家伙使手段送走之后,我先是碰到了五毒教的困阵里,好在我的本命魂火是他们的克星,又有斩星剑宗的同伴,不然还真是险得很,而且我们打到一半,就赶上了那化血剑门来支援。”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嘿嘿一笑:“本来情况很危急的,结果师兄给我的护身灵识一出现,唰唰唰的,一下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不过可惜的是,我们打败了五毒教和化血剑门的家伙,结果那傀怨门的家伙又赶来了,虽然后面我们也来了援助的道友,却也是没能彻底灭杀掉五毒教的人,还给他们带走了一半!”
听着梦惟渝这般絮絮叨叨地把自己所遇到的事给抱怨了一遍,祁不知眸中一片冷然。
如此应接不暇地遭遇到邪修九大门派的围剿,这般险境,换做是其他人来,都难逃一劫,身死道消。
也就梦惟渝还算幸运,碰上了斩星剑宗的天骄弟子,这才能逢凶化吉。
好在梦惟渝到底是没出什么事,如若不然……
祁不知微微敛眸,眼底满是森寒杀意:“若是有机会,师兄替你报仇。”
梦惟渝嘿嘿一笑:“好啊好啊,到时候师兄定要替我好好教训那群可恶的家伙!出了这口恶意!”
祁不知:“这是自然。”
梦惟渝乐了一阵,又继续讲述起之后的遭遇来,说到和重灵宫还有传功石碑之争时,他猛地一拍脑门:“差点忘了,我这儿还有礼物要送给师兄呢。”
第107章 赶至试炼之塔
按理说,送礼物这件事应当是之前在结界中就该送出去了,至于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
梦惟渝仔细复盘了一下,觉得这还得怪祁不知。
本来顺利的话,等祁不知回到结界中之后,就可以把东西送出去了,结果等着等着,等回来祁不知的拥抱,以及祁不知忽如其来的爆衣。
这种种冲击之下,梦惟渝哪还想得到那么多。
至于之后发生的事,梦惟渝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面红耳赤。
眼瞧着这小家伙说给自己送礼物,结果眼神却越来越飘忽不定,心神不知道拐到了哪去,祁不知伸过手,碰了碰梦惟渝的手背。
小朋友沉浸太深,毫无反应。
祁不知若有所思,干脆抓住了他的手。
“嘶——”
手指尖传来的刺痛感终于是把梦惟渝脑海中的杂念都给卷没了,他回过神,下意识地看向祁不知。
祁不知依旧没松开手,另一只手上,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极为精致,其上纹路清晰,外圈之上,还隐隐能看到一只凤凰的纹路,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就会活过来,从戒指之上飞离而出。
见梦惟渝满眼惊诧,祁不知薄唇微启:“我也有礼物送你。”
梦惟渝有些懵逼,这礼物还是我开口提的,都还没送出去呢,怎么反倒先收到了师兄的礼物?
他走神的功夫里,祁不知已经替他把戒指戴在了他手上。
而梦惟渝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戒指之间,产生了联系。
——刚刚的刺痛感,是祁不知在给他和戒指做滴血认主。
因为已经认主,所以梦惟渝略微一感知,就发现这戒指之中,空间十分庞大,而且里面并不是空的,而是放了各种药草。
而且这些药草,看起来十分新鲜,似乎都是才挖出来没多久,带着根的,保存得十分完好。
其中的部分灵药灵草,还是如今外界比较少见的稀罕货!
梦惟渝眨眨眼,有些惊喜地问道:“师兄,这戒指里的东西,也都是送给我的?”
祁不知微微颔首。
梦惟渝清点了一下其中的数量,惊喜之意更甚:“师兄这礼物,好像也太多了些。”
“不多,只是在秘境赶路时,顺路摘取到的。”祁不知轻描淡写道,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这枚戒指,除却滴血认主,还可另外绑定灵魂认主,设下灵魂封锁。”
梦惟渝闻言,照着将灵魂力量对着戒指之内的某处缠绕而去,留下了灵魂烙印,还真成功地将自己的灵魂绑定了这枚戒指。
和只有滴血认主的储物戒指相比,这戒指在绑定灵魂之后,这片戒指的空间,就彻底地在灵魂的执掌之下,成了空间之主一般。
除此之外,梦惟渝也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储物戒指的空间,还有着另外一道灵魂的烙印,那灵魂烙印之主,同样和他一般,对这片空间拥有着执掌使用权。
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的灵魂和对方的灵魂紧密地缠绕勾连在了一起一般。
梦惟渝顺着另外一道灵魂的气息,视线很快地从戒指转移,慢慢地落在了祁不知的身上。
那戒指空间内的另外一道灵魂烙印,便是属于祁不知的。
梦惟渝再三确认自己并没有感知错,有些惊讶:“师兄,这戒指……还能同时认二主吗?”
“非也。”祁不知摇头,“这是对戒,我绑定了另一枚戒指,所以你在其中能感知到我的灵魂烙印。”
对、对戒?!
梦惟渝眼睛逐渐睁大了,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这就是那传说中两个戒指绑定同一片空间的对戒?!”
祁不知点头。
“这戒指,要不师兄还是收回去吧,只需要将其中的礼物送我就好。”梦惟渝说着就要把戒指摘下来。
若是其他的戒指,收了也便收了,可这对戒不一样啊!
这对戒在修真界中的意义,都快和婚戒差不多了!
“不必。”祁不知制止了他的,“戒指既已认主,即便是还给我,我也用不了。”
梦惟渝傻眼了:“重新清除印记认主也不行吗?”
祁不知摇头:“此戒只能认一次主,若是抹除印记,便会自毁。”
梦惟渝:“意思就是,我连退还戒指的机会都没有了。”
祁不知:“嗯。”
事已至此,梦惟渝也就收下了,毕竟对戒这玩意儿本就稀有且珍贵,若是真这么毁掉,那也太浪费可惜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合着师兄刚刚趁我不备,让我滴血认主,就是为了强买强卖这戒指给我啊。”
“既无买,也无卖。”祁不知语气淡定,“如何算强买强卖,顶多算强送。”
梦惟渝却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师兄为什么,忽然要送我这么一枚戒指啊。”
祁不知:“方便。”
梦惟渝:“方便什么?”
“有了此物,即便我们分散,离得极远,也可通过戒指的特性,互通书信消息。”祁不知缓缓开口。
经过此事,他也是有所察觉,光能定位到梦惟渝的所在,远远不够。
若是能在分开之时联系上小朋友,让他就在原地等着,也不至于让得他深陷险境,还受了伤。
一边说着,祁不知手上忽然多了张纸,又忽然消失而去。
与此同时,梦惟渝清晰地感知到,储物戒指之内,额外多了一张纸。
许是因为绑定了灵魂,这储物空间内的事物出现了什么变动,或取或存,都会传递到灵魂中,波动十分明显,难以忽视。
梦惟渝意念一动,那张纸顿时出现在了自己这儿,只见得纸上,还有着有灵力写成的几个字:“小渝。”
梦惟渝:“……”
把这种用来堆放道侣共同财产的对戒送我,就只是为了方便联系,师兄,可真有你的!
不过不得不说,这对戒用来互相传递消息,还是挺方便的,只需要把消息写下放入戒指内,另一方也能借此感知到,并且通过取物获得消息,再通过存物把自己的消息也传递过去。
如此的一来一往,就完成了信息的交流互通。
别说……这玩意儿还有点像现代常用的某Q某信这种通讯方式。
当然,这对戒传讯,比这二者还多了一项是否已经读取消息,以及已读回不回的提示。
再加上这通讯只能是对戒持有人互通,更是平添了私密性和几分的亲密。
一边在心里逗趣,梦惟渝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轻轻挠了挠。
他一抬眼,对上祁不知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我的礼物呢?”
梦惟渝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精美的戒指,再回想那戒指内部的诸多稀有药草,忽然就有些心酸:“师兄,我要送你的礼物,可没你送我的这么多。”
“无妨。”祁不知倒是不在意,“礼物看的并不是数量,而在心意。”
梦惟渝点点头,他现学现用,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卷七星弑仙剑诀取出,而后存放到对戒之中:“这便是我要送给师兄的礼物。”
下一秒,卷轴就在戒指中消失不见,出现在了祁不知的手中。
眼见礼物被本人给接收了,梦惟渝还不忘记再次打了个预防针:“我这礼物,稍微的有些残缺,还请师兄不要嫌弃。”
祁不知握着卷轴,眼中清浅笑意浮现而出:“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梦惟渝:“……”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祁不知这话很像是恋人之间诚挚的告白。
可看祁不知依旧冷然的模样,应该不是那种意思,似乎只是单纯地对他方才那句客套话的回应。
迎着祁不知注视自己的目光,梦惟渝深深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沦陷在祁不知无意识的撩拨中,赶紧道:“师兄还是先看看礼物怎么样吧。”
祁不知轻嗯了声,依旧把卷轴收握在手中后,微微敛眸,显然是读取卷轴之中的剑诀去了。
没一会儿,他便睁开了眼,瞳孔微微颤动着,眼中略带着几分的惊诧。
再一眨眼,他眼中的情绪被覆盖而去,转而看向梦惟渝,语气中,不免多了几分笑意和无奈:“小笨蛋,之前说你好骗,你还不服。”
梦惟渝有些呆滞:“怎么师兄收个礼物,还要说我好骗呢!”
“你送我的这道剑诀,十分高深,于我很有助益。”祁不知脸上浮现一抹浅笑,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单论价值,可比我送你的那些高多了。”
梦惟渝眨眨眼,见他心情似乎很好,也笑了起来:“师兄喜欢就好,我还怕我得到的残缺剑诀,帮不上师兄什么呢。”
祁不知:“这份剑诀,是你所说的传功石碑得到的?”
梦惟渝微微点头:“嗯!”
祁不知又道:“如此贵重的剑诀,就这么拱手让我,不可惜么。”
梦惟渝眨眨眼:“不可惜啊,我本来就是打算送师兄礼物才去打擂台的。”
祁不知眼眸微动,指尖珍重地抚过那一纸卷轴:“那传功石碑中,有如此好物,机缘极大,你怎么不替自己争取。”
梦惟渝摇头:“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啊,而且师兄这么照顾我,我也总不好一直单独地享受师兄对我的好,而不能有所表示吧。”
一边说着,他弯了弯眼:“而且师兄变强了,我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祁不知也跟着笑了下:“好。”
送完了礼物,梦惟渝又是将剩下的事和祁不知分享了一遍,不过除了和重灵宫之争以及测试天赋等事之外,后续就是为了支援侯百烈等人的赶路,乏善可陈。
一边的祁不知体贴地递过来一个水壶。
修者和凡人有别,说了这么久,梦惟渝其实没有觉得口渴,不过祁不知都递过来了,他便接过,饮了一口。
是带着微微甜意的灵水。
正喝着水呢,祁不知忽然问:“你也不好奇,我那边发生过什么事么。”
梦惟渝:“当然好奇啊,我这不是怕你不方便说嘛。”
祁不知:“怎么个不方便法。”
梦惟渝微微点头:“毕竟……师兄是这么高冷话少的一个人,这讲故事对你而言,好像有些为难。”
“没什么为难的。”祁不知说,“你若想听,我便说与你听。”
梦惟渝眼睛顿时一亮:“好啊好啊。”
两人就这么继续飞掠前行。
不过这回,变成了祁不知说,梦惟渝听。
祁不知叙述的时候,语气和平日差不多冷淡,有种平铺直叙的感觉,不过他声音本就好听,梦惟渝也不嫌弃,还是听得很认真。
而就在二人互相述说自己所遇之时,其余紫微山的弟子,也都在关注着他们二人,眼神之中,满是钦佩与崇敬。
以他们的听力,先前梦惟渝所述说的遭遇,也都是被他们听在了耳中——先是经过五毒教围杀,再是化血剑门和傀怨门,再后来又是魂煞门和万虫门。
这梦师弟,把邪修四门五毒教的围剿都轮了个遍,如今却还全须全尾,活蹦乱跳,足以见他的能耐。
更何况,此前他们能够渡过那场邪修双门围剿的危机,有极大的部分,是这对师兄弟的功劳。
若是没有梦惟渝牵制住那个宗殡天,任由宗殡天出手,那他们紫微山这边,可能需要季清檀和侯百烈两个人,才能稍微牵制住宗殡天。
可这么一来,那魂煞门之中的几位长老,就失去钳制,让他们空出手来,只怕他们紫微山败得更快。
而若是祁不知没有赶到,独自一人重伤那宗殡天,逼退魂煞门和万虫门的人,他们的下场,只怕是会很惨。
严格论起来,他们都是承了梦惟渝和祁不知的一份情。
只不过梦惟渝心很大,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事,而身旁又跟着祁不知这个冷性子的,这师兄弟二人站在一块,他们也不敢靠近过去道谢。
明着无法道谢,所以眼下,他们也就只能是将这份感激,化为了关注。
不过在看不同人的时候,他们眼神之中翻涌的情绪,有所不同。
看向梦惟渝时,他们的眼神之中,都是钦佩中夹杂着火热,在看向祁不知时,则是钦佩中带着几分的敬畏。
之前在门内,他们向来只听闻祁不知这个“紫微山麒麟子”的名号,却鲜少见他出手,即便他们深知祁不知不弱,可这个不弱是什么范畴,他们到底是没个准数。
然而先前的争斗,祁不知也是显露出了极其强悍的实力。
那个让得他们感觉到危险不已的宗殡天,却是被祁不知压制,甚至后来还被祁不知给断了一臂!
要知道,祁不知和那宗殡天之间,可是差了足足一个阶别!
而且那宗殡天,还是邪修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即便是正道这边的诸多骄子,也鲜有人能与其撄锋,结果竟然在修为不如他的祁不知手中,吃了如此大亏,这足以表明,他的真实实力,有多么的强。
以金丹之修为,斩元婴之手臂,当真是无敌之姿。
和这样的天之骄子比起来,他们这些人,真的称得上是土鸡瓦狗。
不止普通弟子们对祁不知心悦诚服,就是落在队伍另外几个方向的季清檀侯百烈和洛千秋这等弟子,也都是被祁不知所展现而出的实力而折服。
不过相比其余弟子,他们的心情就相对平和了许多。
毕竟他们对祁不知的实力,大概都有个底,所以亲眼看到了,也不至于太过震惊震撼。
最让得他们意外的,反而是梦惟渝的实力。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到,这位师弟还能以金丹初期的实力,足足拖了宗殡天许久,后来更是击伤了宗殡天。
甚至在这之前,他还逃过了五毒教和化血剑门傀怨门的围剿!
即便是他们,都没这自信,能在五毒教的围杀之中全身而退,更逞论后面的化血剑门和傀怨门?
每每想到这,他们都是忍不住地冲着梦惟渝看了过去,然后便自然而然地看到和梦惟渝挨在一块,看似双宿双飞的祁不知。
他们内心对这对师兄弟的震撼是一样的,可每当看人之时,表现却大不相同。
每当此时,侯百烈的眼神都会在祁不知的身上稍作停顿,最后落在梦惟渝的身上,表情复杂。
和他一道赶路,在他附近的玉衡峰弟子见状,则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侯师兄,梦师弟本事不弱,而且还有祁师弟在,你真没必要这么不满地盯着人看吧。”
显然,关于侯百烈和梦惟渝之间的恩怨,他也都是听过的。
侯百烈听得此话,顿时发怒道:“谁盯着他不满地看了?!”
师弟:“……”
你就嘴硬吧。
季清檀这边,则是跟着天璇峰的弟子,只不过她们之间,和季清檀的地位差距极大,关系也就淡些,只能是眼睁睁自家大师姐的目光时时落在了梦惟渝和祁不知身上,露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笑容。
“季师姐怎么一直在笑,先前明明还很生气的。”
“不知道啊,不然你去问问?”
“我不敢,要不还是你去问吧。”
……
至于天玑峰弟子们所在的位置,洛千秋神色如常,每当视线落在那道天青色的身影上时,眼中总会黯淡几分。
*
紫微山一行人在各怀心思间,往东飞掠了三日。
这三日间,他们也并非一帆风顺风平浪静,所过之处,总会有各种各样不知死活的拦路虎出现,不过如今他们人数众多,这些拦路虎基本都没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干扰。
除此之外,他们却是再未碰到过邪修之人,也不知道是因为惧怕他们这个队伍的实力,避退开了,还是因为根本就是在躲着他们走。
不过这一路过来,平静归平静,期间所过之地,也没少遇见其他人。
而每次遇见的,都是至少十数人组成的大队伍,更多的则是二十来人的队伍。
显然,邪修入侵秘境之事,显然已经是彻底传开,那些各方修士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和其他队伍整合在一起。
不过这么一来,为了机缘而争打起来之时,双方之间的矛盾,也是变得严峻了许多,一路过来,也是没少见到几十人为了一棵灵药,打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
好在他们打得再凶,面对着紫微山众多弟子,也是识趣地不敢逞凶,见到紫微山的人只是路过之后,更是稍微松了口气。
而在这途中,一行人也是有遇到过紫微山的人,眼瞧着此行最强的天骄弟子们都在此处,他们也是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大部队中。
如此一来,紫微山的队伍,又是壮大了数分。
随着人数的增加,任务八人小队的其余六人身后,倒是逐渐跟着一串尾巴,只有梦惟渝和祁不知,还算落得个清闲。
在这般百无聊赖的赶路中,梦惟渝也快要郁闷死了,他时不时地拿出地图看,辨别大概方位的同时,忍不住地和身旁的祁不知抱怨:“这秘境未免也太大了吧?这都赶路了三天了,都还没到最中间的位置。”
祁不知赞同道:“确实不小。”
他先前赶路之时,不知道横跨了多少里路。
梦惟渝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他这地图是在秘境极西之地拿到的,那诸天造化草却是在最东边。
这一东一西,自然是跨度极长。
也就是在梦惟渝抱怨之后没多久,他眼前忽然一亮。
因为在遥远的天边,逐渐地出现了一片辽阔的水域,而再往前行进一些,就能瞧见一座直入云间的高塔!
梦惟渝顿时激动起来:“师兄!我们好像是快要到试炼之塔了!”
祁不知微微点头。
不止梦惟渝这边激动了起来,其余的紫微山弟子见状,也都是逐渐激动沸腾起来。
这赶路了老久,可算是有东西值得他们去争取一番了!
先前梦惟渝也是大致地将这秘境之中的布局方位,给他们分享了一下。
此处秘境中,除了散落在各处的机缘之外,同样有几处较为集中的试炼之地,位于这秘境的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此前梦惟渝参与过的传功石碑,是其一。
而眼前的这座试炼之塔,也是其一。
更巧的是,这几处位置开放的时机,并不是同时,而是分别错开的。
从最西开始,而后到同一条线上的南北中,最后才是最东的园子。
这个开放顺序,显然当初布置下这座试炼秘境之时,那宗门也是想给予出挑的弟子更多的好处,却又不能全部都给一人拿走——哪怕再厉害的弟子,最多也都是能获得三处位置的机缘。
试炼之塔位于秘境的最中部,入塔之后,会被传送至塔中,与其内投影而出的幻影战斗,若是击败全部对手,即可更上一层,由此反复。
简单而言,就是要爬塔。
爬的层数越高,评定成绩就越好,能获得的奖励——灵器,也就越好!
作者有话说:
对戒初次写到,是全文第三十一章
既戴了婚戒就锁了哦
第108章 武器
虽同为考核弟子的历练之所,这二者之间的规则,却有所不同。
相比传功石碑,这试炼之塔,条件倒是放宽了许多——此塔以个人成绩为准,只要过了相应的层数,就可以获得灵器奖励,不设置人数上限!
如果有一千人能达到要求,就会分发一千道灵器,而不是和传功石碑一般,限定死了名额。
不过这其实也算正常,法诀功法之类的物件,那可都是修行之基,也是一个宗门的根。
哪怕是一个宗门再富有,适用于弟子门的功法和法诀,大多也都是脱胎于更高阶的门内绝学,而修真界中,又有那么部分人,为了偷习别的门派的东西,专门挑大门派的弟子下手,打死之后进行搜魂,而后借此基础开始推演。
曾经就有那么一个门派,为了习得各大门派的绝学,专门对大门派的弟子们下黑手,以此谋得绝学,后来暴露之后引起了一阵动荡,被出离愤怒的各大派联合出手将其覆灭。
没有哪个门派,能完全地保下自家弟子的命,为防止泄露门内绝学外传,门内所藏不可能全部拿出来给弟子当做奖励,更不可能一次性地发放太多。
但灵器这种东西,就不一样了,于大宗门而言,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即便大肆下发,那适合弟子们用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灵器,不用担心落入到其他人手中,会有多大影响,因此反而会慷慨一些。
因为看到了试炼之塔,紫微山一行人也顿时干劲十足,莽足了劲加速。
而就在全力前进之下,那座塔也是越来越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出现在视野中的塔就更大了,正面看着至少也有数十丈宽,再配上那仿佛看不到顶的高度,犹如擎天之柱,震撼人心。
这般距离之下,梦惟渝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在这座塔的周围,有着许多气息盘踞着。
粗略估计,起码也有上千人!
短短一会儿的功夫,紫微山一行人便是穿过水域,赶到了这试炼之塔的近前。
梦惟渝也在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塔,这塔并非立于水域之中,其下,还有着一大片四四方方的台子,如同托盘一般将其托着,而在台子的下方,则是一头似龟非龟的巨型石像,将这台子和石塔坨负而起。
这一塔一台一石像,皆是通体漆黑,有着厚重古朴之气,迎面而来。
此时高塔之外的台子之上,已经遍地是人。
好在这台子够大,即便是同时容纳数千修士,也并不拥挤,反而留有余裕,给彼此之间空出空位来。
和其余几个领首之人互相目光交汇示意之后,几人带着诸弟子找了个比较宽敞的空地落下。
紫微山众弟子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各方弟子们的注意力,一时间,台子四处的人群中,皆是有着哗然声响起。
“嘶,没想到这紫微山的弟子们,竟然也是在最后关头赶来了。”
“是啊,当真是赶巧,若是再晚上那么个半刻钟,这里的机缘,也就与他们无缘了。”
“如此一来,这七大门派,除了万佛寺之外,倒是都来齐了。”
“嘿嘿,爱来不来,反正他们影响不到我等。”
“只是如此一来,其他的五大门派,倒是有些不舒坦了。”
“无所谓,这是他们之间的竞争,与我们这样的人无关。”
……
诸多窃窃私语中,紫微山的一干人等也都是落下身形。
梦惟渝和祁不知直接落在了队伍的正前方,也是在此时,祁不知的眸中有着异色浮现,转瞬而过。
梦惟渝的眼睛则睁大了些。
就在他落在台子上的一瞬,脑海之中,便有着一些信息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之中浮现而出。
其余的紫微山弟子,同样也是一愣,而后满脸的庆幸之色。
——距离这座塔开门闯塔的时间,只有不到半刻钟了!
若是他们晚上那么一些时候,就只能被挡在外面,看着干瞪眼!
而在计时之后,又有着一些信息流入脑内。
正是这试炼之塔的具体规则。
相比于地图之上注明的规则之外,这脑海之中的规则,要更具体详细一些。
大体的规则,还是和先前的那般,根据爬塔层数算成绩,再根据成绩,发放灵器。
但同样的,应该是为了激励弟子们努力爬塔,每次开塔成绩的前十,有自主选择灵器的资格!
而名次越高者,则拥有优先选择权。
大概了解了一下相关规则,梦惟渝忍不住撇撇嘴,这所谓前十的自主选择权,其实也是有所限制的——只能再它投放而出的灵器库中进行选择。
不过再怎么样,这可视的自主选择权,还是好过盲盒式随机摸奖的。
一边这么想着,梦惟渝拉了拉祁不知的袖子,和他一块顺着往指示的方向看去。
只见得那儿有着一大团荧光,悬浮于半空中,而那荧光之中,则漂浮着数十道光团,犹如一尾尾鱼儿在其中游动。
而那每一道光团之中,隐约可见一道模糊影子,其中有着刀剑枪戟等等形状。
当然,这些光团所带的光芒,自然也是有强有弱的,想来这应该就是代表着其中所包含的灵器的强弱。
——这就是排名前十能够选择的灵器库。
祁不知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眸光落在旁边少年的脸上。
梦惟渝倒是饶有兴致地大致观看了一下这前十,虽说有光团包围,可这光团也只是为了提示灵器的强弱而已,并未隔绝感知,所以他很轻易地就能看清楚这些光团中的灵器们。
再然后,他瞬间就被其中的一柄灵器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张大弓。
这弓足有半人那么长,弓柄犹如玉石所铸成一般,流光萦绕,璀璨夺目。
而在那弓柄之上,有着两条栩栩如生,威风凛凛的小龙,各自盘踞着弓柄,龙首落在弓的两侧,口中各自紧咬着弓弦的一端。
视线在触及到这柄弓的一瞬间,梦惟渝就移不开眼了。
这把弓,好帅!
上面还有小龙!
作为各类小说的资深读者,梦惟渝对这些古代冷兵器还是十分喜爱的,而在诸多冷兵器之中,又是弓箭,最得他的喜爱。
没办法,其他的武器,帅是帅了,可大多都是需要近战肉搏的。
梦惟渝是不太喜欢近战的,所以弓箭这玩意儿,就很对他的胃口——论耍帅装逼,弓箭也是能够做到的!
在他身旁的祁不知瞧得他这般神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喜欢这把弓?”
梦惟渝猛地点点头:“嗯!”
他又记起了什么,转过头问:“师兄也看上这把弓了?”
如果真的这样,那岂不是撞车了!
祁不知没有直接开口,不过他的表情,显然也是带着点儿无奈的:“我是剑修。”
——于剑修而言,剑,就是他们毕生所使的灵器。
梦惟渝也是反应过来:“那师兄问我做什么?”
祁不知说:“你若喜欢,我帮你拿下它。”
梦惟渝眼睛一点点睁大了:“这灵器之争,本就各凭本事,师兄不用管我的,我自己争取就好。”
“梦师弟,你若真争取这把弓,那难度可不小。”旁边忽然插过来一个温婉女子的声音,“这把弓是远超于其他灵器的宝贝,眼下这场中,有能耐的人,都是想要得到这把弓的,只怕是要坐稳第一,才有可能得到。”
梦惟渝顺着声音转过头,说话的人正是季清檀。
其余的弟子们没那本事,自然也就对选择灵器没那么在意,倒是有实力争取一二的季清檀和侯百烈等人,都是如他和祁不知一般,正观望着那“武器库”之中的灵器。
梦惟渝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道:“莫非季师姐也看中这把弓了?”
季清檀微微摇头,温婉一笑:“我不喜欢用这类灵器。”
她停顿了一下,又笑着说:“而且这把弓看上的人太多,我的名次,这把弓未必能等到我选。”
梦惟渝点点头,再度看向那把弓所在的位置。
这回他没用感知去“看”,而是肉眼直视。
正如季清檀所言,那把大弓的光芒,的确是那些光团之中最为耀眼的,其光芒之盛,甚至远超其他的灵器。
梦惟渝:“……”
我这什么运气,一眼就看中了最好的,难度最大的宝贝!!!
这要是别的灵器,梦惟渝倒是还有信心自己争一争,可现在……
他视线稍微一转,大概地扫视了一下台上各个方位。
在邪修的威胁之下,不止他们紫微山,就连其他的几个大门派,此刻也都是一大堆弟子站在了一块,门内的精英弟子,尽数凑齐。
除此之外,各宗的天骄弟子——御兽宗的贺灵儿,斩星剑宗的李剑星,五行道宗的金毅,夺天宫的连昌越和梁芷嫣,重灵宫的尚鸿和赵子谦,都是汇聚在了此处。
当真是天骄云集。
而在梦惟渝看他们之时,那五大门派的人也是注意到了梦惟渝的扫视,目光也是投射而来。
各方的态度,都不大一样。
是斩星剑宗最前方,李剑星和凌遇辰瞧得他看过来,还笑着和他点了点头。
梦惟渝也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御兽宗的贺灵儿,夺天宫的连昌越,因为之前短暂合作过一次,也是微微点头致意。
五行道宗的金毅则是扫了一眼,发现是紫微山之后,就立马挪开了目光,不太敢看他这儿的方向,想来是因为之前中蛊倒戈的事所留下的影响。
至于重灵宫的两人,眼神就不那么的友善了,那尚鸿更是面目阴沉,但很快,他就感觉到脖子一凉,一偏头,对上了一双冷然的漆黑眸子。
他顿时悻悻地收起自己的情绪,赶紧扭过头看向另外一边,不敢和祁不知有任何的对视。
梦惟渝看了一圈就收回了视线,从这几大门派的目光所向来看,除了斩星剑宗对这把弓兴趣没那么重之外,其余四大门派的弟子,都是对此表现出了十分明显的兴趣。
再加上场中还有一些实力也还算不错的高手,也都是对着那把弓虎视眈眈,总体而言,如果想要得到这把弓,这竞争还是十分激烈的。
正如季清檀所说的那般,若想要得到这把弓,还真是拿到第一名才是最为稳妥的!
想到这,梦惟渝幽幽地叹了口气。
个人实力,本就是他比较薄弱的一点,毕竟他如今的手段,除了借助符箓和本命魂火之外,攻击手段并不多。
而眼下这爬塔,一看就是要一层一层地往上爬,这么一来,他是没太大底气能稳夺头筹的。
可他又是真的喜欢那把弓。
犹豫了两秒,祁不知瞬间就想通了——人际关系,那也是实力的一种!
大不了他回头再送师兄一份礼物。
梦惟渝瞬间就不纠结了,求助地看向祁不知。
祁不知一直在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也知道了他的意思,点点头:“等我拿到了,就当彩头送你。”
有祁不知在,这相当于是有个保底,梦惟渝笑了起来:“那我也努力争取一下,给师兄赢个彩头……”
话音未落,就在这时,忽有一道声音,自塔中响彻:
“诸弟子,入塔。”
“由于此次历练弟子过多,不足金丹圆满的弟子,禁止入塔。”
正好卡在金丹后期的梦惟渝:“……???”
我这是,直接被BAN了?
作者有话说:
正好享清福了(bushi)
第109章 塔中
突如其来的恶耗,犹如是一通老拳,直接是将摩拳擦掌试着动手的梦惟渝给打懵逼了。
不仅如此,这话一传出,整个台子,都是瞬间一寂,再然后,台子之上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场的诸多修士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金丹圆满极以上的,恰恰相反,不达入塔要求的反而是大多数。
如此一来,他们都是无望入塔,连争取机缘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时间,那些实力被限制住,临入塔时骤然被剥夺了入塔资格的修士,都是忍不住地破口大骂起来。
“他娘的,老子在这儿等了这么久!结果临开塔了才来这么一出?!”
“就是,要是提前说明,我们也不至于守在这儿等半天,这不耍人玩呢?”
“真晦气,早知道没有入塔资格,老子才不会在这傻子似的等老半天,这等待的功夫,在别的地方好歹能找到别的机缘。”
……
台子之上,怒骂声沸反盈天。
六大门派的弟子,倒是面不改色,毕竟他们之中,基本都是元婴期的,再不济也是金丹圆满,倒是有了入塔资格。
紫微山这边,众弟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动静,不过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是忍不住地落在了最前方那一袭天青色的少年身上。
如今在场的紫微山弟子中,也就梦惟渝一人,是不够资格入塔的。
一时间,不少人看着梦惟渝的眼中,都是隐隐流露出一抹同情之色。
许是为了给在场的“弟子”们一个解释,那道声音又接着响起。
“出来之前,带队长老难道没提过么?规则有言,试炼之塔的难度,与集结于此的弟子数量息息相关,如今此处弟子数量过多,此次试炼之塔的难度和危险度,已然提升至最高,金丹圆满,也不过勉强有过线获得奖励的资格。”
“罢了罢了,为弥补诸位弟子于此处久等的损失,待得其余弟子入塔之后,也会有相应的事宜,以做补偿。”
在这宏大的声音的安抚之下,本来还有些群情激奋的修士们,倒是逐渐平息了下来。
这条人越多难度越大的规则,此前的提示中的确有所表明,只是没那么具体,只是提了一嘴。
如今这么明确告知金丹圆满以下的不够格混到奖励,其实对他们而言,反而是件好事。
——若真照此塔所言,难度极高的情况下,实力不足,就算入了塔,也捞不着奖励,甚至反而还有受伤的风险。
此时限制他们入塔,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让他们及时止损了。
更何况,这座塔如今还说了,会有相应的补偿,那他们此行,倒也不算亏了。
梦惟渝也是逐渐地从意外中回过神来,和其他被限制的修士不同,他从头到尾除了意外之外,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虽然自己是不能进塔了,可谁让他还有师兄呢!
有祁不知这个大腿在,梦惟渝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能够到手的。
看着祁不知眨了眨眼,梦惟渝略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看来这回的试炼之塔,是与我不相干了。”
话说完没等到祁不知的回答,反而是见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梦惟渝忍不住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师兄?”
祁不知仔细地端详他的神色:“看来不必我安慰了。”
梦惟渝瞬间意会,轻哼了声:“只是一个破塔而已,不给进就不给进呗,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在师兄眼中,我是那般心理脆弱的人吗!”
祁不知微微摇头,说:“只是我看你刚刚,很跃跃欲试。”
“我之所以想入塔,也只是打算争取一下,给师兄也捞一个彩头。”梦惟渝笑着说,“现下不能进塔,虽然有些遗憾,但我也可以另外给师兄备一份礼物啊。”
一边说着,他又忍不住庆幸:“幸好这限制并不是元婴以下,不然我们都要被限制得不能入塔,到时候可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宝贝落入别人手中了。”
祁不知听着他嘀嘀咕咕的碎碎念,也是微掀了掀唇角,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无妨,就是我也进不去,也有的是法子,能帮你拿到那把弓。”
“啊?”梦惟渝眨了眨眼,眼神之中有些惊恐,赶紧传音道,“师兄!咱们可是正经人家,杀人越货这种阴损的事,还是少做吧……”
“想什么呢。”祁不知轻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梦惟渝有些茫茫然地看着他,心说难道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祁不知瞧着少年那略微有些凝滞呆愣的眼神,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无奈:“除了杀人越货,还有明码交易这条路可走。”
梦惟渝:“…………”
对不起,是我看的书太多,心脏了。
不过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可若要交易,只怕要花费更大的代价,才有可能拿到。”
“万一这弓落到了那重灵宫的人手中,就更难了,还是自己争取才是最稳妥的。”
祁不知微微点头。
“吱呀——”
就在二人说话间,高塔的大门,也是发出了一道声音,缓缓地打开。
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各方修士们见状,也是瞬间沸腾。
一时间,高塔门口灵光璀璨,一道道身影腾空而起,涌入了那道门中。
当然,其中也不乏零星的几个人,在即将进入到塔中之时,被蛮横地弹射而出。
而他们的动静,同样引人注目,抬眼望去,就能感觉出来,那被弹射回来的,都是金丹后期的修士。
显然,他们试图浑水摸鱼入塔,却被这座塔给察觉了。
有了前车之鉴,余下的那些不够资格入塔的修士们,也便歇了这份心。
就在各方修士动身入塔时,六大门派的弟子,倒是都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立于原地,静静等待着。
当然,表面静虽静,可大多数人此时都是有些内心难耐,眸光激动地望着那塔门口。
见其他人都毫无动静,侯百烈率先按捺不住道:“我们也差不多该动身了吧!一直等在这儿做什么!”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这塔门又不是只开这么一会儿,还有好些时间才关门呢。”季清檀瞥了眼还在说话的梦惟渝和祁不知二人,笑吟吟地道。
侯百烈虽有不耐,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梦惟渝听得他们二人的话,看了眼其余的人,这才发现一个重要的事:“我们紫微山,就我一个人不能进塔啊?”
那等会儿其他人都进塔了,岂不是就他一个留守在外面了?
其余弟子:“……”
你这才发现吗?
就在这时,随着各方修士鱼贯而入,台子上的人也少了许多,其他几个大门派的弟子也都是陆续动身了。
“其他门派的人都走了,我们也该动身了!”侯百烈又催促道。
季清檀无言地看他:“经过之前的教训,你这猴急的毛病,还不收敛一些。”
侯百烈:“……此事不能和当时的事混做一谈,其他门派都入塔了,我们却还在此停留,落后太多容易遭人耻笑!”
季清檀面上依旧带着温婉动人的微笑,心里却忍不住轻嗤。
侯百烈这家伙,当她是傻的啊,这最终评定结果,和入塔先后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瞧不惯梦惟渝和祁不知一直凑在一块,才这般催促。
可这家伙也不想想,以祁师弟的性格,若不是他愿意,谁人能和他这般相处。
没眼力见的憨憨,难怪不得祁师弟欢心。
一旁一直沉默的洛千秋也是开口:“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季清檀:“……”
听得侯百烈的嚷嚷,梦惟渝视线一扫,发现紫微山的其他人似乎都是在等祁不知,和他道:“师兄你们也入塔吧。”
祁不知轻嗯了声,视线掠过四周。
相比方才,此时的台子上,已然空出来一半,而如今留下的,大多都是不够资格入塔之人。
祁不知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物,注入灵力将其激活。
霎时间,熟悉的结界再度笼罩而下。
与此同时,一套桌椅出现在梦惟渝的身旁,那桌子上,则摆满了各种灵果和零嘴。
做完这些,祁不知方才道:“你且在这稍等,不要走动乱跑,更不要出结界。”
梦惟渝:“……”
这话真是好熟悉的感觉。
既有《父亲》的背影,也有猴哥对师父画圈圈的交代。
知道这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梦惟渝乖巧地点点头:“师兄放心,我绝对不乱跑。”
祁不知微微点头,临走之前,又捏了一下他的脸:“等我回来。”
梦惟渝算是发现了,自打两人的关系拉近之后,祁不知似乎就特别喜欢捏他脸蛋,为此他也有些哭笑不得,还是点了点头:“我就在这儿等着师兄夺得魁首回来!”
因为站得比较近,所以连带着被一同罩入结界之中的其余紫微山弟子:“……”
到底还走不走了?
和梦惟渝交代完事宜,祁不知转过身。
季清檀见状,便开口道:“既如此,咱们也出发吧。”
一行人迅速起身,冲着塔门而去。
梦惟渝则是坐在目送着祁不知等人一并入了塔,消失于门外之后,这才往椅子上一坐,吃起灵果来。
*
在穿过塔门之后,耀眼的光晕伴随着空间扭曲感袭来,等视线恢复清晰,祁不知眼前的景象,早已变了。
他身处于一出苍茫广阔的天地之间,一同进入到塔内的其余紫微山弟子,却是在此时失去了踪迹。
对于此情此景,祁不知神色不变,毫不意外。
这座塔本就是以个人实力为判断,自然是会将人隔离而开。
这座试炼之塔本身,应当是一件高阶的灵器,其内另有空间,同时还有着切割空间,分化入塔者的威能。
不止是他,此时此刻,其余入塔之人,应该都是落入了一处空间之内。
身为修者,对战斗环境的探知,同样是头一要等的事。
祁不知只是稍作感知,眼神微微一凝。
在这处天地之间,毫无天地灵气的存在。
也就是说,身处塔内,不能边打边吸收天地灵气,恢复灵力。
而得不到恢复,那么体内的灵力,便会用一点,少一点。
思及此,祁不知微微蹙眉。
无法恢复灵力,这塔内的战斗环境对剑修而言,相当不利。
如今修真界中,剑修若想要发挥出最佳实力,只凭剑是不可能的,剑诀的威力,也需要灵力作为支撑。
相比之下,体修以灵铸身,以身为器,只要灵力充裕,那肉身就是一件大杀器,在这种环境中,如鱼得水;
兽修主要依靠灵兽之力,自身消耗甚小,同样不会被针对太多;
丹修的手段中,灵力是其一,本命魂火也是其一,所以还算是另有倚仗;
至于符修和阵修,这二者的手段,也都是一小博大,对灵力消耗不高,主要看平日的积累的符箓和阵盘数量;
器修的处境,倒是与剑修差不多;
不过最倒霉最被针对的,还得是法修。
法修所用的法术,都是依靠体内的灵力,在这等环境中,要吃大亏。
如此一来,受环境影响限制,这试炼之塔的竞争,就变得更激烈了。
而就在祁不知观察着所处的环境,分析战局之时。
“嗖——”
也就是在这时,一道轻微的破风声响起。
祁不知面色不改,不渝剑忽地闪掠而出。
剑光于天际一闪而过。
“啪嗒。”
一只体型极为纤细的鸟自空中落下,砸在地上,身躯已然是被分成了两半,切口光滑如镜。
它的体内,却是毫无一丝一毫的鲜血流出,而是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其中星点闪烁,更是有着灵光升腾飘散而出,银星点点,美轮美奂。
祁不知只是略微扫了一眼,深沉的眸中,眸光微微闪动,也是在一瞬间明白了这座塔的试炼内容。
并非是傀儡或者幻象,而是纯粹的能量体形成的“鸟兽”。
不过让得祁不知稍微有些意外的是,这些能量体,竟然都是以纯粹的星辰之力凝聚而成的。
管中窥豹,想来这整座塔的试炼,便是这座塔吸纳星辰之力,再将这星辰之力凝聚成能量体。
整座塔内,无论是哪一层,皆是如此。
显然,为了彻底杜绝塔内出现灵气,达到历练的目的,设置这试炼之塔的人,也是在能量体所用的能量之上,煞费苦心。
祁不知心情稍霁。
这几日赶路之时,他也是在参悟小朋友所赠与他的那卷“七星弑仙剑诀”。
这七星弑仙剑诀,唯有剑修可习,若是修炼得当,便可在本命剑上,观想凝练出北斗七星之影。
每凝练出一颗星,都可以在冥冥中,借得相应凝形命星的力量!
若是将此诀修至圆满,北斗七星俱全,便可借得天上北斗七星之力,拥有弑仙之威!
此等向天借力之法,极为罕见,若是能修成,便足以纵横天下。
但也正因如此,想要修成这等威能的剑诀,极难。
若想要在本命剑上观想凝聚星之影,需要极其海量的星辰之力。
世间的星辰之力,本就少有,如今这塔内的能量体,却都是由星辰之力凝聚而成。
如此一来,这试炼之塔,于他而言,倒是一处极佳的修炼之所。
思及此,祁不知也是想起了梦惟渝,唇边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也不知道这小朋友一个人待在外边,会不会有些无聊。
“嗤!”
“嗤!”
“嗤!”
也就在这时,又是数道破风声接连响起,祁不知收敛心神,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在他身侧的不渝则是腾空而起。
又是几道鸟雀的身影落下。
与此同时,祁不知手微微一招,将那几道鸟雀的“尸身”招拢到自己的手中。
——这星辰之力,本就罕有,却又极易消散,若非有独特的法门,或者借助奇物,无法将其吸纳保存而下。
好在的是,这吸纳存储星辰之力的奇物,祁不知借着上辈子的记忆,提前将其拿到了。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精致小巧的玉雕,玉雕呈现出麒麟之貌,随着祁不知注入灵力,它顿时爆发出一股莫名的吸力,将那星辰之力吞纳而入。
然而这玉麒麟才吸纳了一口星辰之力,祁不知周身的景象,忽然逐渐地模糊扭曲。
祁不知微微蹙眉。
这是塔内不让吸收带走星辰之力么?
就在这时,他周身的场景,再次恢复稳定。
不过此时的场景,又与方才的有所不同。
祁不知顿时有所明悟——并非是这座塔不让他吸收星辰之力,而是方才第一层的能量体,被他彻底灭杀干净了,自动将他挪到了第二层。
“轰隆隆……”
也就是这时,脚下的大地,忽然剧烈地震颤起来,祁不知抬目远眺,看到了数头体型硕大的巨象,对着他奔踏而来——
祁不知神色自若。
这巨象看着如山岳般巨大,实则不过才金丹初期。
他一手握着玉麒麟,一手提剑,迎了上去。
“刹——”
一人一象擦过,奔腾的巨象往前跑了几步,身形骤然分成两半!
在这刹那间,祁不知催动玉麒麟,那巨象体内的星辰之力,顿时对着玉麒麟呼啸而来。
这回周围的场景,没再如同方才那般改变。
心中猜想得到印证,祁不知的心中,也瞬间有了主意。
就在玉麒麟对着星辰之力鲸吞牛饮之时,祁不知足下轻点地面,腾空而起,避开了另外一头巨象的踩踏,同时一剑斩下。
“轰!”
巨声响起,又是一头巨象彻底倒下。
恰在此时,第一头巨象体内的星辰之力,也是彻底被玉麒麟吸收殆尽,再度对着第二头吸纳而去。
一直到玉麒麟把其他巨象的星辰之力吸纳干净,祁不知这才彻底抹除了最后一头巨象。
如第一层一般,这都巨象“身死”之后,场景再次出现了变化。
摸清楚了规矩,祁不知立马有了决断。
之后都每一层塔中,他都是等着玉麒麟把其余能量鸟兽的星辰之力给彻底吸收,这才杀掉最后一只。
随着时间流逝,祁不知所在的层数,也是逐渐地往上提升。
由于环境影响,模糊了时间的概念,再又一次空间转换之时,祁不知又忍不住地想起了梦惟渝。
与此同时,塔外。
如莲花一般层层守护的结界之内,梦惟渝盘坐其中,在他面前,则摆放着一鼎炼丹炉,其中青火沸腾。
就在这时,那原本还算稳定的青火忽然猛地窜起,而后又迅速地被压制而下。
饶是如此,火候的变化,还是如同投入了湖中的巨石一般,牵动了极大的反应。
那本来正处于逐渐凝固的药团,在顷刻间炸开。
“当!”
炼丹炉将那药材爆炸的威能抵挡而下,梦惟渝也是在此时,睁开了眼。看向结界之外的那座高塔。
距离开塔,已经过了一日了。
而在这一日中,外面也并未有任何的动静,那入塔之人,还没有一个出来的。
梦惟渝一个人干坐在结界里,实在是无聊,在吃了一阵灵果之后,便干脆炼起丹来。
最前面的那几炉倒是状态颇佳,甚至连那成丹率和成丹的品质,都是在一次又一次都没有炼制之下,又有了进步。
可惜这样的状态,并未能持续下来。
随着祁不知他们进塔的时间越长,梦惟渝的心反而就越是定不下来。
刚刚的炸炉,就是因为他想到祁不知,一个分心给炸了的。
“哎。”
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此刻的梦惟渝,却是没有心疼药材,反而是看着塔,忍不住地皱眉。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这爬个塔,怎么会爬了这么久!
这也就算了,竟然还一个闯塔的人都没出来!
也不知道,此时的塔内,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虽说对祁不知的实力很有信心,可等待时间太长,反而是把梦惟渝给磨得有些坐不住了。
盯着高塔看了一会儿,梦惟渝又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自己此时心境不太好,便也没再炼丹了,反正大多也都是浪费药材。
很快的,梦惟渝终于记起来一件可以让自己消遣的事——之前师兄送给他的药,都还放在储物戒指中,因为赶路一直都没来得及将它们移植到灵草镯中。
等等……灵草镯。
梦惟渝灵光一闪,对啊!
这不是还有蜂王和比翼花仙蝶它们可以聊天啊,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从那对戒之中取出了灵药,正打算一边移植一边和这几个家伙聊聊天解闷,忽然猛地回神,整个人都定住了。
自己现在取出药材的话,师兄那边……应该也是能感知到的吧?
那岂不是会对正在战斗的他造成分心?
就在这时,梦惟渝忽然感觉到有东西存入了对戒之中。
梦惟渝取出来仔细一瞧,是祁不知放进来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字:
【你在外面如何了?】
梦惟渝:“……”
我怎么就把这对戒的私聊功能给忘了呢!
这要是早点记起来,也不至于无聊这么久了。
不,也不对啊,师兄在战斗中,自己要是疯狂发消息,这操作和别人打游戏疯狂发V分心干扰有什么区别!
当然,那是之前要考虑的,眼下既然祁不知既然还有空给他递纸条,想来回一下纸条,应该是没什么大碍的。
打定了主意,梦惟渝正打算给祁不知回话,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平台上,忽然有着人的惊呼声传来:“快看!有人从塔里出来了!”
梦惟渝:“……”
他真是服了,无聊的时候是真无聊,一有事可做可打发了,就又凑一块上赶着来是吧?!
作者有话说:
天好冷,手爪子冻得僵硬,属实是情节脑中飙,手指慢慢敲,所以更新稍迟了些,抱歉qwq
第110章 一百五十层
话是这么说,梦惟渝还是很快有了决断——眼下外面既然有热闹可看,那就先看热闹呗。
至于和师兄聊天嘛,还是先放一放,毕竟总不好在战斗的时候滴消息。
这要是有个万一,干扰到了师兄,那可就不好了!
迅速地在纸上回了一句“我很好,师兄专心战斗吧,不用管我”,梦惟渝将纸条收入对戒中。
“嗖”的一下,纸条转瞬消失,被祁不知取走。
大概是看到了他回的消息,收走纸条后,祁不知便也没再回消息进来了。
梦惟渝安心地把目光投射向那声音传来之地,只见得在那儿,一道荡漾着空间波动的门户形成,其中有着一道人影走出。
那是一名皮肤棕黑的中年男子,只见得他气息萎靡,体内的灵光波动十分微弱,如同那即将熄灭的烛火一般,一吹就灭。
显然,他体内的灵力,已然是消耗殆尽。
不过中年男子脸上,却不见消沉低落,反而是洋溢着几分喜色,显然是通过了要求,获得了灵器。
因着高塔说会对这儿等候之人有所补偿,此时塔外的台子上,同样有不少金丹期的修士停留等候,他们看着那中年男人,眼神皆是微微闪动。
只是一瞬间,就有好几个金丹后期的修士骤然出手,周身灵力浩荡,如同大鹏鸟一般齐齐对着那中年男子扑了过去!
这名中年男子,自然是一名元婴期的修士,若是放在平日,他们自然是不好招惹,只是眼下看中年男子这幅灵力耗空的状态,只怕是随便来个人都能打败,正是最好拿捏的时候,他们自然也是起了歹念。
面对着数人的发难,那中年男子也是脸色大变,此时的他,无疑是强弩之末,即便面对的是修为远比自己弱的修士,也都难以对抗。
“唰!”
就在这时,半空之中,忽有着灵光乍现,径直地落在那几个出手的修士身上,将他们彻底按住,狠狠地压制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先前的那道声音再度响起:“试炼之塔外,禁止弟子们私斗!违者就地镇压两刻钟,若是再犯,直接驱逐!并收回塔内所得!”
一边说着,它似乎也是被惹怒了,语气逐渐暴躁:“你们是没仔细听门内长老的教导吗?怎的如此的没规矩!当真是气煞老夫!”
“你们这群家伙,实力差天赋低也就罢了,怎的心性还如此不堪,你们这一代弟子,当真是老夫所见的最差的一代!”
从那几个金丹期的出手到被镇压压制,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随着塔内的声音响彻,余下的部分修士这才回过神,而后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几个被狼狈压制在地上的家伙。
那中年男子也是又惊又怒地看着被镇压在地,距离自己不过数尺之遥的家伙,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拼获得的灵器,竟然差点给这几个家伙做嫁衣,他握紧了拳头,想动手报仇,又怕也会触及规则,只能是愤恨地冲着那最近的人啐了一口。
塔内声音再度响起:“塔内平台处,禁止私斗及随意生事!若有再犯,就地驱逐!”
“……”
中年男子闻言,也是只得悻悻地暂时住了手,往另外的空地行去,不过那目光,依旧是停留在那几人的身上,显然是把他们给记恨上了。
而那几个动手之人,此时更是面上无光,后悔不已。
此次出手,他们不仅好处没捞着,反而还被当众镇压于此地,如猴子一般供其他人肆意观赏,当真是把脸都给丢尽了!
不仅如此,他们还得罪了一名元婴期修士,看那中年男子的模样,分明是记住了,之后少不了他们好果子吃。
结界之内,梦惟渝也是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出闹剧,他瞥了眼那几个被无形力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几个家伙,丝毫没有半分的同情。
眼下周边还有着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就这么直接地趁人之危,试图抢夺别人的机缘。
虽然碍于别人的眼光,他们不至于就地杀人夺宝,只是夺了宝之后就离去,可这种趁人之危的行径,还是十分的令人不齿,有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而且……这中年人是头一个出塔的人,想来成绩好不到哪去,得到的灵器,多半也不会太好,可这几个人却还是非要强行而为,当真是让猪油蒙了心。
通过这事梦惟渝也是看出来了,这里汇聚的人多了,自然是三教九流,什么货色都有的,也难怪祁不知入塔之前,还要特意布置下这道结界。
想到这,他又看了眼这团团将自己护在其中的结界,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而后继续朝外看去。
毕竟是头一个出塔的人,这性质其实就和高考头一个出考场的人那么的显眼,眼下那中年男子的身旁,也是汇聚了许多修士,显然也是迫切地想要从那中年男子口中打听一下塔中的情形等等。
梦惟渝也是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被如此多的修士团团围着,如众星拱月一般,那中年男子脸上也是带上了抹得意之色:“这座所谓的试炼之塔啊,的确是条件极为的苛刻。”
“这光是第一层,就要面对五只金丹初期实力的鸟雀!”
听得这话,在场的修士们都十分震惊。
这才第一层就五只金丹初期的对手,那再往上,岂不是……?
也难怪规则会限制金丹圆满以下的进入其中,这般难度的塔,就是他们进入了,也讨不着好。
梦惟渝也是稍有意外。
而就在这时,那中年男子却是忽然叹了口气神神秘秘地道:“当然,这试炼之塔内,最严格艰难的,其实不是对手,而是……”
话到此处,他忽然闭嘴了。
不得不说,他这般卖关子,的确是吊足了其他听客的胃口,其中也包括梦惟渝。
他正耐心地等着中年男子继续往下说,那外面的修士中,就有人耐不住性子了:“而是什么?”
“对啊,都这份上了,就别卖关子了。”
瞧得周围的修士们愈来愈迫切,中年男人忽然笑了笑:“民间说书人都还能靠说书挣点钱呢,你们想要听取,总得给我点好处吧?”
这话一出,正打算跟着听一耳朵解解闷的梦惟渝:“……”
这家伙,还真是会做生意啊。
人群之中,听得中年男子这般话语,一时间,一群人反倒是静了下来。
他们打听消息,自然是以消遣为主,又得不到什么实质好处,眼下还要付出东西,他们自然是不肯的。
可一直被这么吊着胃口,又实在难受得慌。
“嗖。”
也就是在这时,忽然有着一道破风声响起,众人顺着声音一瞧,就见一枚圆滚滚的丹药,滴溜溜地停留在那中年男子的面前。
在场的其余修士皆是一愣,而后倒吸了口气,眼睛都看直了,眼底不自觉地冒出绿油油的光来。
这竟然是一枚二品的生生聚灵丹,而且还是中品品质的!
哪个人出手如此豪横啊,就是问个话的功夫,竟舍得以此丹药做报酬?
也就是在这时,忽有一道清脆的少年声,慢条斯理地响起。
“一枚丹药,烦请道友将塔中情形讲得细致一些。”
众修士皆是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最终视线落在了一道淡青色有着金莲纹路流转,显得格外气派又坚不可摧的结界之上。
他们瞬间就认出来了,这枚丹药,是出自那紫微山留守在外面的少年。
丹药自然是梦惟渝出的,此时的他自然是格外关心塔中情形的,结果那中年男人如此卖关子,他瞬间就有了联系祁不知打探消息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理智回笼,冷静了下来。
不提先前他自己说的,让祁不知专注战斗,就是说此一时彼一时,说不准方才祁不知还有空和自己聊天,现在遇到强敌不好分心了呢?
反正这么待着也是无聊透顶,再加上随着炼丹水平的进步,丹药对梦惟渝而言,已经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了,就当是那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做慈善额外打赏了。
众目睽睽之下,那中年男子也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丹药,却并没直接接下,而是咽了口口水:“若是道友愿意出三枚这样的丹药,我就开讲!”
周遭的其余修士听得此话。都是暗自翻了个白眼,这家伙,竟然还敢趁势敲竹杠!
还三颗丹药,你怎么不去抢?!
当真是贪得无厌。
一枚丹药换取消息,是豪横,用三枚丹药换取,那就是纯傻子了。
结界之中的梦惟渝听到这得寸进尺的条件,也是忍不住地翻了个白眼,他本就是懒得和人讨价还价,这才没出灵石,而是选择了丹药。
这一枚丹药的价格就摆在那儿,用来探知消息已经是绰绰有余。
如若不是没有别的低阶丹药带在身上,他是不可能用这生生聚灵丹打赏的。
结果这个家伙,竟然还要讨价还价!还敢和他狮子大开口!
真当本少爷是任人宰割的冤大头么?!
“道友的这条消息,要价未免太贵了。”梦惟渝慢悠悠地道。
中年男子只是笑而不语。
眼下此处就他一人得知塔内的消息,若真想得知,就只有问他。
眼下,无非就是考验双方的定力,看谁沉得住气罢了。
中年男人对此胜券在握。
在他看来,这些大门大派的天之骄子,的确是天资出色,可在这处事之上,还是欠了那么些火候。
更何况,先前他才这么一提,那少年就已经沉不住气掏出丹药了,他不信这少年有如此定力能够忍住好奇不出丹药。
也就在中年男人信心满满之时,那枚停留在他面前的丹药,忽然倒退而归。
这般变故,让得中年男人脸色大变,他试图追上丹药,但那丹药转瞬间,就已经是没入了结界之中,彻底没了踪影。
“道友莫不是真以为类似的消息,就只你一人所有?实在不行,我等下一个出塔的道友就是,总有人愿意开这个口。”梦惟渝嗤笑一声。
“哎!别,别啊!”那中年男子也终于是被梦惟渝的这话点醒,顿时有些急了,“只要道友愿意把丹药给我,我这就说!”
“不好意思啊,我后悔了,忽然就觉得你这消息,不值一枚二品丹药了。”梦惟渝没好气地道,“道友既然把这事当宝贝,那就好好地留着它,最好是把它当成传家宝一代代地传下去。”
被这么明着讥讽了一通,中年男子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干笑道:“……方才的事,是我贪心作祟,这其余的人,可能不会出来得如此之快,小兄弟若是着急的话,那还是我这的消息,比较早一些。”
周围的其他修士听到他这话,都是忍不住嘴角微抽。
这家伙,方才占了天大的便宜了还要拿乔,现在又一副这态度,变脸得如此之快,当真是脸都不要了。
梦惟渝却并不理会他。
恰在这时,那塔门之前,又是一道空间门户打开。
其中一道身影走出,是个面容有些发白的青年。
最先出来的中年男人脸色顿时变了。
就在此时,梦惟渝轻笑了一声,方才退回来的丹药疾射而出,落在了那青年的面前:“这位道友,我用这枚丹药,同你换取塔内的信息,可好?”
青年看着面前的丹药,微微一愣,再看了看那不知道为什么就盯着自己看的其余修士们,随即挠了挠头,有些迟疑而警惕地道:“塔内的消息,道友若是想知道,我自然是乐意分享的,这丹药,太过贵重了些。”
他这态度,反而让梦惟渝更顺眼了几分,他笑了笑:“不必了,就这一枚丹药。”
“那好吧。”青年小心翼翼地收下了那枚丹药。
眼见这二人如此快地就成交了,台子周围的那些金丹修士,都是纷纷扭头去看那中年男子,后者的脸上,此时自然满是懊悔。
对此,他们也只是内心嗤笑一声。
让着家伙贪得无厌地拿乔,现在什么都捞不着,该!
梦惟渝同样将中年男子的懊悔看在了眼中,心情舒坦了。
本来这一枚丹药,你好我好的交易,非要膈应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底气。
自己都把握不住,那就别怪他杀人诛心了。
也就在这时,那名青年也是把塔内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遍。
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那没有天地灵气不能恢复灵力的事。
听得这般规则,场中金丹期的修士们,都是彻底没怨言了。
第一层就有五只金丹初期的能量体,每上一层,其中的能量体的数量和实力都会有所提升。
而按照规则,只有达到五十层,才能有被分配灵器的资格!
根据那青年所说的,在第五十层,光是金丹初期的能量体就足有六十,金丹中期三十,金丹后期二十十,金丹圆满十。
更重要的是,还有有三名元婴初期!
而在塔中,又没法恢复灵力!
这两种条件叠加在一起,就足以将他们隔绝在了五十层之外。
这般难度,别说是他们了,就是元婴初期的修士,只怕都要应对得很是费劲。
随着塔内规则的传开,一时间,台子之前顿时嘈杂了起来。
所有修士都是在感叹着塔的难度。
除此之外,也有人反应比较快,很快就发现这塔内条件限制下,各大类修士的优劣势。
梦惟渝凑热闹地跟着听了一耳朵的分析,忍不住地皱了皱眉。
按照这规则来看,这座试炼之塔的规则,的确是十分严苛。
光是不能通过外界恢复灵力这一点,就已经是诸大的限制——在这等限制下,若想要持续不停地往上爬,取得好成绩,那进入塔中的修士,不仅要自身灵力底蕴深厚,还需要有过硬的战斗经验,以及对自己体内灵力消耗的把控、合理使用等。
想到这儿,梦惟渝也是忍不住地带上了一抹隐忧。
虽说很相信祁不知的实力,可在这般条件的限制之下,这场爬塔之争,却是有了不小的变数。
因为环境的限制,各种修者面临的难度,显然是不一样的。
这一点,其实从目前出塔的两个人来看,就能得知——他们二人,都是法修,而且都是元婴中期的法修。
按理说,以他们的实力,通过五十层应当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是他们的手段,大多都是各种法诀,而法诀的施展,更是要消耗体内灵力。
这就如同游戏中的法师,想要打出高伤害,就得耗费蓝量,而在蓝量不能恢复的情况下,那蓝只会越用越少,最后因为没蓝用不出技能,伤害不足而被淘汰。
而剑修,也是面临着如出一辙的困境。
毕竟这个修为的剑修,本命剑还没成长到只靠一柄剑就能大杀四方的程度,更多时候,也是要耗“蓝量”的。
也就是说,祁不知的实力,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而就在梦惟渝担忧间,塔中也是陆陆续续地又有人出来了。
他们之中,除了有两个是因为修为只有金丹期圆满之外,剩余的那些,竟全都是法修!
而这些法修出塔之时,脸上大多都是带着几分无奈之色,以他们的修为,本来不至于这么早出局的,奈何受环境所限,他们反而是比同修为的其他修者出局得更早。
好在的是,他们也是各自都获得灵器,倒也是不虚此行。
再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从塔中出来的修者也是越来越多。
就如同考生会凑在一起讨论考试难度难题一般,这些修士出来之后,若是互相认识的,也都是各自凑在一块,抱怨这回的考试难度。
而外界的其他修士们,也是跟着加入凑热闹,还有一些脑子灵动的,则是在此时跟着开设赌局,就赌出塔的修士中,到底是修什么的。
就这么着,这台子之上,倒是愈发的热闹起来。
“呼呼——”
就是在这时,这座塔的周围上空之处,忽然有着浩瀚灵光汇聚而来。
这般动静,自然也是吸引了在场所有修士的注意力,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灵光闪动的方向看去。
那些不能入塔的修士,则满是期待地望着那灵光——莫非,这是之前的那道声音所说的补偿要来了?!
梦惟渝同样被这道动静惊动了,他微微抬头。
就在诸多视线的聚焦中,那漫天的灵光,逐渐平静而下,最后竟然隐隐形成了一道圆形的灵力光幕。
光幕之中,有着一道健硕的身影出现,他打着赤膊,正和一头凶猛的老虎厮杀在一起,每一拳打出,那头看着凶悍十足的老虎,都会被打退许多!
除此只在,在他的周身,还有着一眼数不清的各类妖兽。
梦惟渝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了些,这灵力光幕之中的人影,是侯百烈。
就在他认出侯百烈之时,结界之外的众修士,也是在此时惊呼出声,显然也是认出了人。
“这是……紫微山的侯百烈?!”
“是他是他,不过这灵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突然有他的战斗投影出现啊?”
“不知道啊。”
“你们快看!那灵力光幕旁边,好像有字!”很快的,就有人眼尖发现了什么,大声道。
其余人跟着他的提醒一看,果然是在那灵力光幕的右上角处,看到了古朴的“壹佰伍拾”几个大字。
“看这意思,是这侯百烈如今所处的层数,是一百五十层?”
“应该是吧……?”
“不愧是紫微山的弟子,可真变态啊,我等为了那五十层尚且苦苦挣扎,他们这都直接打到一百五十层了!”
“啧,在这塔里,体修果然是如鱼得水,得天独厚,我看这侯百烈周身的灵力波动,他似乎都没怎么耗费体内的灵力啊?”
随着灵力光幕的出现,场中修士们的注意力,也都是在此刻转移而去,一边看着灵力光幕,一边对着投影而来的画面评点。
“呼——”
又是一阵浩瀚灵光闪现,不少人纷纷把视线投注了过去。
果然,那儿又是有着一道灵力光幕成型,其中的人影,脚下踏着一头灵兽,那灵兽的极速俯冲而下,那双翅膀,就如同无比锋利的刀刃一般,将几头猛虎直接削断成两截!
“快看,是御兽宗的贺灵儿!”
“兽修果然也有优势啊,灵兽的身躯本就强大,反倒是不会消耗太多的灵力。”
梦惟渝也是往贺灵儿的光幕看了一眼,发现她的那道光幕,也是有着那几个字样。
显然,这是入塔的修士中,到了一百五十层之后,战斗画面会被公开展示而出。
就和现代社会中,表现优异的学生会当众获得表彰似的。
不过这修真界还挺厉害的,也不知道这塔是怎么折腾的,竟然直接就能这么地对着他们开启了“直播”。
眼下既然有直播可看,那接下来的时间,倒是好打发多了。
就在诸多嘈杂的讨论声中,又是陆陆续续地有着几道灵力光幕出现。
其中的人影,也都是梦惟渝所眼熟的,正是各大门派的天骄们——
他们紫微山的洛千秋和季清檀;
斩星剑宗的李剑星;
重灵宫的尚鸿和赵子谦;
五行道宗的金毅;
夺天宫的连昌越和梁芷嫣。
只不过和侯百烈相比起来,这些骄子们周身的灵力波动,却不是那么的圆满,想来是这一路打上来,也是消耗了不少的灵力。
而其中,又数季清檀消耗得最明显。
她本就是法修,在这般条件限制下,能支撑到这儿,足以撑得上是法修的荣光。
除了季清檀之外,就数尚鸿和李剑星,还有连昌越消耗最大。
他们都是剑修和器修,无论是动用剑诀还是祭出灵器,都是需要消耗灵力。
梦惟渝微微皱眉。
光是从这些骄子们的现状,就可以看出来,除了法修之外,这不能回复灵力的这点限制,最受针对地就是剑修了!
等等,不对啊,师兄呢?!
梦惟渝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是没发现祁不知的灵力光幕出现。
他皱了皱眉,难道祁不知是因为消耗过大,所以被拖慢了进度?
可是,也不太应该吧。
以祁不知的灵力底蕴,应该是不输于这些骄子的才对。
而就在梦惟渝思考间,外界的讨论声也是此起彼伏。
“果然,这塔就是针对法修!”
“是啊,连季清檀这等法修中的顶尖天才都如此吃力!灵力都要被耗尽了!”
“剑修同样也被限制得厉害。”
“器修不也一样,根本不可能靠灵器数量的优势压制了,不然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灵力耗空,哭都没地方哭去!”
也就是在众人的讨论声中,梦惟渝也是忍不住往季清檀的灵力光幕看了眼,此时的后者,脸色已经苍白了许多,显然是体内灵力消耗过大。
“唉,看来这季清檀,也是不能坚持太久了。”有人惋惜道。
这道声音落下,灵力光幕中的季清檀,似乎也是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忽然取出了一枚浑圆的丹药,一口服下。
随着丹药服下,她的脸色,又是恢复了不少。
梦惟渝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看来这塔内,似乎并不限制服用丹药。
就是不知道,祁不知身上带着的丹药,够不够他挥霍的。
就在这时,梦惟渝脑内忽然灵光一现——对啊,既然能吃药,那这事不就简单了吗!
就算师兄的丹药库存不够,那也没事,他可以把丹药通过对戒,交到师兄的手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