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回到卧室, 叶宝翎坐在阳台想事情。
萍姐端着木瓜雪蛤进来，这几天降温，她说：“大小姐, 外面凉，进屋喝吧。”
叶宝翎不想进去, 萍姐没办法，只好把汤给她端出来。
叶宝翎问：“萍姐，你还记得我爸妈离婚那年, 我妈被诬陷偷玉的事吗？”
萍姐先一愣，随即道：“怎么会不记得。我当时还跟你爸身边那个死胖子随从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架？”
萍姐抓住机会哄她：“你进屋，我跟你说。”
“……”
叶宝翎没办法，只好端着汤盅进屋, 萍姐要来端, 被她用手挡了, “我自己端就行。”
进了屋，萍姐把阳台门关上后，开了起居室的灯, 这才说：“那段时间郑君妮那个狐狸精偷偷给你妈妈打电话，求你妈给她名分。你妈妈气得连睡觉都睡不好。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去偷那个破玉。他们都说那个玉不值钱, 是老祖宗发家之前就传下来的，以前家里穷，怎么可能有好玉嘛。你妈去偷来做什么？”
说了一堆, 没说到重点，叶宝翎追问：“你觉得是谁陷害我妈妈的？”
“还能是谁？”萍姐往盛月楼歪了歪下巴，“除了你爸，谁敢做这种事？我们下人不敢，也做不来这个事, 我们根本进不去熙和堂四楼偷玉。没有意义么，你说是不是？”
但叶宝翎刚才已经基本把她爸排除出去了，“丢玉那天，有谁进过我妈妈的房间？”
“哎哟，那么久的事，我都快不记得了。之前你妈妈跟我一起回想过，就我们几个伺候的佣人，还有你爸的两个随从。你妈妈那两天一直在屋里，就吃饭前后去了花园散步。”
虽然觉得郑君妮不可能，但叶宝翎还是问了句：“郑君妮呢？”
“她还没进叶家门，那狐狸精当时偷偷摸摸住在你爸爸给她租的房子里养胎。她没机会的。别说有机会来叶家了，她还差点被你爷爷逼着你爸去让她堕胎，但后来你爸请了一个什么老中医给那狐狸精把脉，说肚子里的是男胎。这才没堕成的。也因为她这个男胎，你爸妈离婚后，她就登堂入室，飞上枝头变山鸡了！”说到郑君妮，萍姐少不得又要骂她：“这个狐狸精，活该她折堕！”
叶宝翎：“她跟我爸身边那些随从熟悉吗？”
“熟悉！你爸身边那几个随从，都被那狐狸精收买了，特别是那个死胖子。如果不是你爸，最大的可能就是郑君妮买通了你爸的随从偷偷搞的鬼。”
“不是说四楼锁了门，不好进去偷玉吗？”
“要是存心的，肯定早早偷了钥匙……”
叶宝翎喝着木瓜雪蛤汤，心里想着事，没再多问。
叶宝翎正式上任叶清堂凉茶分公司副总经理。
她的办公室从7楼搬到了10楼。
贺嘉怡调来做了她的助理，同时人事那边给她配了个新秘书。
新秘书不是别人，正是跟她同一天面试那个红唇大波浪美女林芝芝。
这个林芝芝非常有眼色，她可能以为叶宝翎已经把她忘了，便也没有主动提及一起面试的事。
只是一大早就准备好了香浓的咖啡和水果，以及各部门最新的资料。
叶宝翎一来，她就站起身迎接：“叶总早晨。”
“早。”叶宝翎笑着点了点头。
叶宝翎也当做不记得对方了。
10点开高层管理会议，蔡雍明作为代理总经理坐在上首，他开玩笑要给叶宝翎让位，叶宝翎笑着没接茬，只是坐到了曲争鸣的对面。
一个代理总经理，三个副总经理，除了叶宝翎和曲争鸣，还有一个叫孙威廉的孙副总，主要负责财务和行政。
蔡雍明主持会议，他说：“三个副总，需要重新分工，叶宝翎叶总负责市场商务、品牌和宣传推广，曲争鸣曲总负责产品和工厂，孙威廉孙总分管财务行政和人事。”
大家都没异议。
随后开始沟通工作上的问题，蔡雍明问：“叶总这边新开拓的美国市场，现在是什么进展？”
叶宝翎没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她对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很熟悉：“产品外包装设计已完成，接下来就是为期2周的生产期，之后装船运货，预计圣诞前夕抵达美国港口后交货。现在比较着急的工作是，美国分公司要尽快成立，我们要跟L&D一起准备北美宣传推广计划。”
蔡雍明点了点头：“美国分公司成立的事，要跟董事长还有林总商量，需要派一个执行能力强的人过去才行。”
叶宝翎：“我已经有人选。”
“是哪一位？”
“我们市场部的杨宝珠。她美国留学回来的，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也是我们开拓美国市场的功臣之一。而且前期开拓市场的时候，她跟L&D公司的团队已经建立了初步默契，是个最合适的人选。”
贺嘉怡把杨宝珠的资料递过去给蔡雍明看。
蔡雍明微微蹙眉：“女的，而且这么年轻，会不会不太保险？”
叶宝翎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随时关注别人脸色和心情的她，“前期开拓市场的时候，怎么不说女的不保险？美国市场是公司市场部第三组，我们四个女孩子共同拿下来的。现在要开美国分公司，最合适的人选，肯定是开拓市场的元老。”
她们是女的，而且年轻，但是，她们是开拓者，是元老。
被大小姐当众回怼，蔡雍明心底多少有些不舒服，“那我去跟董事长和林总商量一下。”
其实叶宝翎已经跟她爷爷商量好了，她没再落蔡雍明的面子，而是笑着点了点头：“麻烦蔡总。”
“应该的。”
接下来是曲争鸣汇报工作。
曲争鸣：“我们这边要准备研发明年的新产品，目前供应美国的只有一款茉莉冰茶，产品太少了，我们可能需要多研发几种适合年轻人喝的茶饮。”
蔡雍明这段时间打压曲争鸣打压惯了，他道：“茉莉冰茶在本土还有东南亚卖的都不错，但在美国是不是真的有市场，还没得到验证。现在是不是可以先研发一款传统凉茶，在农历新年的时候上。”
曲争鸣没有跟他争执：“我们可以同步进行。”
蔡雍明：“我建议，暂时先把精力主放在传统凉茶上。新式茶饮可以等美国那边的市场得到验证后，我们再来主攻。”
叶宝翎不同意蔡雍明的方向：“其实传统凉茶的市场就这么大，有没有新款出来，喝的人也就那些，而且他们非常长情，喝的口味也不太会改变，有新品也不会增加多少的销售额。反而是新式冰茶，不管冰茶在美国有没有市场，但在本港和东南亚是肯定有的，开发出不同品类的冰茶，只要产品过硬，肯定能吸引更多的消费者。我是觉得应该反过来，主攻不同口味的新式冰茶，传统凉茶今年已经有罗汉果新品，就算开发出新的产品，也可以明后年再考虑是否推出市场。”
曲争鸣马上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蔡雍明怀疑曲争鸣提前跟叶宝翎商量过了，他只能笑着转圜：“叶总说的也有道理……”
叶宝翎：“其实新式冰茶我们可以考虑外国人比较喜欢喝的红茶，试试看能不能研发出好喝的冰红茶。之后还可以研发冰绿茶。”
曲争鸣赞同：“冰红茶应该可以先研发出来，口味依然主打清淡、微甜，适合年轻人的。”
叶宝翎笑着点头：“对，其实这个可以根据不同的茶品，研发出一个系列来。”
产品方面，曲争鸣和叶宝翎比较有共同话题，蔡雍明是做行政出身的，他有点插不上话，只能微笑着看她们聊。
而蔡雍明提拔上来的产品部新任总监也插不上话。
曲争鸣不免回头瞟他一眼，提醒：“记下来，回去开会的时候，不要忘记重点。”
那新总监这才赶紧打开笔记本，记下她们刚才提到的要点。
开完会，已差不多12点。
顾曼儿和王思敏上来找叶宝翎。
在叶宝翎的大办公室转了一圈后，王思敏感叹：“亲爱的，什么时候也可以给我安排个这么大的办公室啊？”
叶宝翎笑她：“加油，我看好你。”
王思敏开玩笑道：“我来给你做秘书吧。”
顾曼儿揶揄：“你有外面的大波浪美女秘书能撑场面吗？”
王思敏捧着自己半边脸：“我打扮打扮也不差的，好吧？”
说起外面的秘书，王思敏小声对叶宝翎说：“对了，你之前不是让阿霞找清洁阿姨盯着人事部那个李经理吗？”
现在叶宝翎不方便老往后勤部保洁科走动了，都是通过王思敏来传话的。
“有什么进展？”
王思敏：“有一次，保洁阿姨听见那个李经理跟你外面那个秘书，她叫林芝芝，李经理跟林芝芝说，让她哄好老蔡。”
“老蔡？”叶宝翎明白了，应该是蔡雍明。
李经理的靠山是蔡雍明？
难怪上次那么大的事也没有牵连到他。
但李经理让林芝芝哄好蔡雍明，又是什么意思？拉皮条吗？
细思极恐。
王思敏又说：“这个蔡总是笑面虎，你小心他。”
叶宝翎“嘘”了一声，让她不要声张。
最近家里发生的事，对叶宝馨影响太大。
她在叶家呆着也越来越没劲。
但在苏满珠宝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个小组长，工资待遇优渥，除此之外，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是更加认真投入地工作。
这天下班后，她没回家，而是去方家找方善行。
从车库出来，遇见方家的管家菊姐。
“菊姐！”叶宝馨主动打招呼。
菊姐笑道：“叶小姐，少爷在楼上小开间跟方爵士在下棋。”
叶宝馨很会拉拢方家这些佣人，她笑着把自己买的蛋糕递过去：“我买了些蛋糕，你给家里每人留一块，其他的你们分了吧。”
菊姐笑着感谢：“谢谢叶小姐，你真是有我们心。”
叶宝馨熟门熟路直接往二楼走去，方家二楼走廊都铺了地毯，走路没有声响。
快到小开间的时候，她听见方爵士说：“叶家老长房发生的事，你听说了吗？”
方善行：“听说了。你说假孙子的事吧？”
闻言叶宝馨赶忙收住脚步。
方爵士：“你怎么想的？”
方善行语气轻松道：“我能怎么想，跟我又没关系。”
空了好一会儿，方爵士才道：“我听说叶宝馨她母亲被赶出叶家，单独出去住了。宝馨毕竟不是叶家的亲孙女，发生这样的事，她在叶家的地位肯定很尴尬。”
“爷爷，我喜欢的是宝馨这个人，跟叶家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如果宝馨不是打着叶家孙女的旗号，能攀上我们方家吗？谁都能做我方爵士的孙媳妇？你自己想清楚，谈恋爱嘛，爷爷不反对。但是想要结婚，娶一个以后对你没有助力的妻子，这不是一个成年人的理性选择。”
方善行岔开话题，笑道：“吃你的車了，爷爷。”
叶宝馨心底很难受，她能理解，方爵士有这种想法是人之常情。
所幸方善行目前还没变，但谁能担保以后呢？
她刚想整理一下情绪走进去，结果耳边传来声音。
“叶小姐……”
她吓得回头一看，是菊姐端着蛋糕上来了。
铺了地毯走路没声音，真耽误事。
显然菊姐看见了她站在这里偷听方家爷孙俩讲话。
太尴尬。
叶宝馨只能厚着脸皮说：“菊姐。你把蛋糕给我吧。我端进去。”
菊姐没有拆穿她，只是笑着把托盘递过来：“小心一点。”
叶宝馨努力扬起嘴角，端着蛋糕走进了小开间。
“方爷爷，善行，你们在下棋啊。”
方爵士看叶宝馨进来，倒是很开朗，“宝馨来了。你来得正好，这人下棋不守规矩，趁我不留意，吃我車。我是不想跟他玩了，你来陪我下一盘。”
姜还是老的辣。
完全看不出老爷子心底是嫌弃叶宝馨的。
叶宝馨笑着装傻：“好呀，我陪爷爷下一盘。”
方善行看见蛋糕笑道：“你买的提拉米苏？我正想吃。”
“特意给你买的。”
方爵士也识趣，“好了好了，我还是不做电灯胆了。你们自己玩吧。”
说着，起身出去了。
两家选了一个吉日，关老太君和杨品娴亲自送了各式聘礼和珠宝首饰登门。
除了叶怀章之前给叶宝翎买的全套钻石首饰外，还有翡翠和黄金。
摆在一楼客厅，大家都围过来看，排场十足。
叶乐琼和叶乐妍姐妹羡慕的，不停发出“哇哇”声。
叶乐妍下巴磕在叶宝翎肩膀上：“宝翎姐，你真羡慕死我们了。看看这钻石，得多少克拉？那么大，太闪了。”
叶乐琼则打趣：“都快闪瞎我狗眼了。”
其实叶宝翎的审美很淳朴。
她更喜欢童叟无欺，有标准价格的黄金。
不过，这不影响她当下也喜欢这漂亮的全套钻石首饰。
叶乐琼又说：“我不轻易夸别人，除非对方很舍得给我花钱。不过，今天我怎么也得夸一夸你家怀章哥哥，真舍得给你花钱。”
叶宝翎被她一句“怀章哥哥”惹得汗毛竖起，她笑问：“好看吗？”
姐妹俩异口同声：“好看。”
老三房的人送完礼，约好了周末两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等老三房的人走了后，梁美云连连“啧啧”好几声，“宝翎啊，真真是让人羡慕啊。这大钻石，我眼睛都要亮瞎了。”
叶琦祖对于老三房的大手笔还颇为满意。
叶琦宗站在旁边有些酸：“他们自己产的钻石，没那么贵的。”
叶琦祖白他一眼：“自己矿场上产的才贵，保真！”
这老头！
被他得意到了。
等看热闹的都散去，梁美云问：“这些珠宝首饰，放哪儿呀？”
二婶真上道！
都不用叶宝翎自己发问了。
叶宝翎有些为难：“我房间里没保险柜。”
梁美云笑道：“你要信得过二婶，放我们保险柜也行。”
叶宝翎开玩笑道：“二叔把我首饰偷了换钱怎么办？”
叶恺斯骂她：“我眼皮有这么浅吗？”
“我更信得过爷爷。”叶宝翎看向叶琦祖，“爷爷，你保险柜应该不止一个吧？你先空出一个给我放这些首饰呗。”
把别人珠宝放自己钱柜，一般人不会拒绝。
更何况，这里还饱含了来自孙女的信任。
叶琦祖想了想：“我先去收拾出一个保险柜来。”
不过十分钟，叶琦祖打电话到一楼，让他们把珠宝首饰送上去。
首饰送到书房，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叶琦祖才走到靠墙的立式书柜旁，只见他用钥匙打开书柜中间的抽屉，不知道在里面按动了什么开关，整个书柜往旁边移动后，露出一个不到一米宽的门来。
原来在书房和老爷子的卧室之间，有个小密室。
爷爷卧室应该也有门通往密室。
“进来吧。”
叶宝翎这才乖乖端着首饰走进去。
只见密室里，放着一张小书桌，一个书柜梯子。
最里面是三行两列六个保险柜。
如果不出意外，丑王玦应该在其中一个保险柜里。
叶琦祖：“左边最底下那个给你暂用。”
这保险柜是密码锁组合，有锁，有机械密码。
叶宝翎把黄金、翡翠和钻石首饰一盒盒摆进去。
等摆好，她把保险柜锁上，抽出了钥匙。
这钥匙有一串，六个，显然，六个保险柜钥匙各不相同。
叶宝翎笑道：“钥匙我拿走。”
说着她不管老爷子同不同意，把自己保险柜钥匙给取了下来。
叶琦祖少不得说她：“都放我这里了，还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而是表示，这个保险柜里的东西是我的。”取钥匙的时候，叶宝翎有意放慢速度，她把几个钥匙的齿纹大概看了一眼，是一个系列的。
只要她能研究透一个，肯定可以打开其他保险柜的锁。
现在还有一个机械密码的问题。
“密码呢？”她问她爷爷。
叶琦祖年纪大了，更换密码是麻烦事，他不愿意把密码告诉她。
“你拿着钥匙就行了，以后你要开保险箱，也得我来开门，我来打开密码。”
叶宝翎知道她爷爷不会轻易把密码透露出来的。
她也不好强要，免得被怀疑。
走出密室，她开玩笑道：“爷爷，你不会哪天突然把密码忘记了吧？”
“忘不了。”
叶宝翎又吓唬他：“你听说过阿尔茨海默病吗？”
“什么病？”叶琦祖把密室门关上。
“俗话就是老年痴呆症。老年痴呆是会忘记很多事的。万一哪天爷爷你突然忘记密码了，怎么办？你得写在一个本子里。”
叶琦祖忍不住说她：“咒我生病是不是？我还用你教我做事！”
所以，她马上得出了一个结论，她爷爷已经把密码提前写在本子里了。
叶宝翎笑着打哈哈：“我这是关心你。”
“保管好钥匙，不要丢了。”叶琦祖叮嘱她。
“知道。丢不了。”
从爷爷书房出来，叶宝翎回到自己卧室，她开始研究保险箱钥匙的齿纹，用4号钩针应该可以打开这类锁。
改天可以找个类似的保险箱试一试。
晚上叶怀章如约而至，他现在不走青砖隧道了，每天先回老三房，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准时过来“侍寝”。
他有证，外加根本不在乎别人看法，通俗点形容就是“脸皮厚”，只要有时间，他就会每天来。
叶宝翎把在爷爷书房看到的情况跟他简单描述了一遍。
“我这段时间先研究开锁的事，我爷爷应该把机械密码记在某个本子上了，这得花时间找。”
反正是，她之前说的，三条腿走路，总能想办法拿到丑王玦的。
叶怀章说她：“你爷爷肯定没想到自家孙女心眼这么多。就这么被你套路了。”
“他可太精了。密码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如果我是叶宝顺，说不定他就告诉我了。”叶宝翎冷哼了一声，“你知道我们女人天生就不被重视和信任。在娘家你是外人，在婆家你也是外人。”
娘家……婆家……
她打了个冷颤，她怎么会说这种话。
呸！
她要自己的家。
叶怀章轻轻碰了碰她的鼻尖，“你男人重视你就行。”
叶宝翎被他逗笑了，“我今天不行。来月经了。你忍一忍。”
没关系，可以亲吻。
他们最近喜欢上了亲吻，鼻息相融，相濡以沫，挺好。
此时隔壁的隔壁，叶恺斯梁美云房间里，梁美云小声嘀咕：“每天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门女婿。”
叶恺斯在洗手间剪鼻毛，“他是谁啊？他是叶怀章！他会愿意当我们家上门女婿？！做梦吧。不就是新婚燕尔，离不开么。谁还没这个阶段。”
梁美云瞪她男人一眼：“现在年轻可以天天做，等他四十多岁的时候，估计跟你也差不了多少。一个月也挤不出来半滴。”
叶恺斯不吱声了。
叶宝翎醒来的时候，叶怀章已经走了。
萍姐敲门进来，边收拾东西，边说：“前几天你问我话之后，我这两天一直在回想那天发生的事。”
叶宝翎这两天跟萍姐说的话不少，她问：“哪件事？”
萍姐压低了声音：“你妈妈被冤枉的事啊。我想起来，那天你妈妈在楼下散步，我在屋里帮你贴作业本。结果兴婶进来说，老爷子马上要出院了，让你爸爸妈妈准备去迎接。你爸爸不在家，我就下楼找你妈妈去了。”
叶宝翎停下了揉脸蛋的手：“兴婶跟你一起下楼了吗？”
萍姐帮叶宝翎把拖鞋放到前面来摆好，“不记得了，我完全没印象。如果她跟我一起下楼，我应该会有点印象才对啊。你说是不是？”
所以，是兴婶把丑王玦放她妈妈抽屉里了？
叶宝翎又问：“熙和堂四楼的钥匙一直在兴叔手里吧？”
“殷姐管的。但兴叔手里肯定有一个。”
叶宝翎起身穿鞋进了浴室。
站在镜子前，她突然想明白了。
兴叔有熙和堂四楼的钥匙，他偷出丑王玦后，让兴婶栽赃到她母亲抽屉里。
兴叔兴婶跟她母亲无冤无仇的，他们没必要陷害她。
所以他们很大可能是被指挥去这么做的。
这个家能指挥得动兴叔兴婶的，只有叶琦祖。
所以，栽赃她妈妈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爷爷。
叶琦祖这个人向来虚伪爱面子，且道貌岸然，他不好直接支持儿子跟儿媳离婚，特别是当时顾家落魄了，他更不能公开支持叶恺民抛弃顾敏……
所以，便用了这么个迂回的方式，栽赃嫁祸顾敏偷东西，让其成为过错方。
而顾敏是个要面子的人，心灰意冷之下，自然会选择退让。
叶琦祖为了给他未出生的男孙一个名分，牺牲了顾敏和原主母女。
这老登是真该死啊。
第72章
初步确定叶琦祖是栽赃原主母亲的罪魁祸首后, 叶宝翎在心中默念，希望得到系统回应。
可惜系统毫无动静。
完全无视她寻找的答案。
所以，是要跟她爷爷对质之后, 她爷爷亲口承认了，才算成功？
但她现在不可能跟老头子闹翻。
叶宝翎暗暗骂了句脏话, 她就知道，想要得到系统的额外奖励，是不会那么容易的。
8楼品牌部会议室里, 叶宝翎和茉莉冰茶小组以及市场部第三组的同事在开会。
大家集思广益，发散思维，想要碰撞出好的点子，提供给美国分公司进行茉莉冰茶的推广。
品牌部同事说：“美国那边还是要请专业的广告公司合作, 单靠我们肯定是不行的。”
坐在上首的叶宝翎微微点头：“我们两边同时进行, 杨宝珠带着团队刚抵达美国, 租赁办公室，招兵买马，洽谈商务, 都需要时间。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她们那边准备就绪了，才开工。我们今天主要就是想一个点子或者主题出来……”
有人提建议：“还有2个月就圣诞节了。我们能不能结合圣诞节, 搞些推广活动？”
李冬豪问：“我们第一批货能不能赶上圣诞？时间上来得及吗？”
阿珍：“海运抵达美国西海岸的时间是25天左右，加上清关还有排队，要2-3天才能到仓库, 之后运往各大城市进行铺货上架，总共预计最少要35天。”
那就是他们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可以进行准备。
“把我们的瓶身设计成圣诞红色怎么样？”
产品部许诚平道：“这个恐怕来不及了，瓶身设计是中国熊猫喝着茉莉冰茶打功夫，已经全部印刷好，如果现在要改, 涉及成本很大，时间也会很仓促。”
叶宝翎想了想，“能不能换种方式，我们不改瓶身，改纸箱的包装呢。美国那边的消费习惯跟我们不太一样。我们喜欢一瓶一瓶买，他们喜欢去大的超市，一箱一箱买。”
“这可以耶！”贺嘉怡脑子活，她马上有新点子，“把纸箱设计成圣诞老人。喜庆，符合他们的节日气氛。”
叶宝翎笑道：“这个点子不错，可以买回家自己喝，也可以送礼！”
又有人建议：“我们瓶身设计是熊猫，不如在外包装纸箱上设计一只戴着圣诞帽的熊猫，圣诞老人熊猫。”
这个点子更妙，马上获得大家的赞同。
“我们以后所有的推广元素都可以围绕熊猫来展开，不用请什么大牌明星，还可以省一大笔推广钱。”
“这个推广在港台和其他地区也适用。”
随后的难题就是，原本设计的纸箱已经出了一批，现在是返厂重做，还是部分用原本设计，部分用圣诞设计？
叶宝翎斟酌再三：“一半一半吧。”
毕竟圣诞节到新年期间，应该销不完第一批货。
圣诞之后，再卖圣诞节包装的冰茶就不太合适了。
但叶宝翎觉得还不够，让大家回去继续想点子。
散会走出会议室，刚好看见一个同事背着挎包要出外勤。
同事挎包挂着一个可爱的小娃娃，叶宝翎灵机一动，她回头跟贺嘉怡聊：“批量做熊猫公仔，价格怎样？”
贺嘉怡：“在深圳的工厂应该不贵。怎么了？”
“每箱茉莉冰茶送一个熊猫公仔，会不会有吸引力？”
贺嘉怡惊喜点头：“美国最近熊猫热，应该会很有吸引力！但是，怎么赠送呢？把熊猫公仔挂在外包装上？”
这很容易掉，而且看起来廉价了。
回到办公室，叶宝翎拿出纸笔，亲自画了一个设计图。
“熊猫公仔不能太小，要大，镶嵌到包装纸箱的中间，外面是透明塑料盒，整个包装融为一体。”
看起来很高档。送人也有面子。
贺嘉怡夸赞道：“非常可以！为了给每个小朋友一个熊猫，那是不是每个家庭都要买好多箱才够？”
叶宝翎马上发散思维：“我们可以设计6款熊猫，集齐6款熊猫，可以额外赠送一箱原包装的茉莉冰茶。当然，成本要代理商承担，他们同意的话，可以这么营销。”
贺嘉怡有些激动：“这个方法好！先吸引他们购买，买了，尝试了，发现茉莉冰茶好喝，那才会有不断的复购。”
“这6款熊猫我们要好好设计，质量做好一点，让那些美国人追着买！”
当即叶宝翎又把相关人员召回来重新开会，马上又遇到一个难题。
“成本提高了，要怎么解决？我担心财务会卡我们。”
成本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有人提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成本转嫁给L&D，他们同意加一个毛茸茸公仔预算的话，我们就加。”
这来回沟通，效率会很慢，而且第一笔交易就要给对方加价，不合适。
叶宝翎想了想：“让采购去询价，一个熊猫毛绒绒公仔价格应该不贵。一箱饮料24瓶，把成本分摊到每瓶上，估计也贵不了多少钱。”
王炳昌：“找港商肯定要贵一些，我们直接去深圳找厂家，会便宜很多。”
他自告奋勇去找厂家，有些厂家可能还可以包设计，能省不少时间。
第二天上午，王炳昌打电话回来，他在深圳找到两家可以制作熊猫公仔的厂家，批量制作的话，价格很实惠。
叶清堂茉莉冰茶能不能在美国一炮而红，对于公司未来的发展太重要了。
叶宝翎不确定王炳昌的审美是否过关，她决定亲自带着设计稿去深圳敲定工厂。
王炳昌选的工厂都在关外，叶宝翎风尘仆仆逛了半天，最终确定由其中一家给美国知名毛绒玩具制造商做代工的宏盛工厂。
宏盛工厂价格比另外一家贵，但毛绒玩具品质比较高，更重要的是，他们根据叶宝翎带去的设计稿进行调整后，快速出了六款熊猫公仔的样板。
这些熊猫公仔各个醒目有趣，非常惹人喜欢。
最后，叶宝翎决定，在毛绒公仔背后绣上1987年的字样。
为以后每年出不同款的公仔做好准备。
叶宝顺被判社会服务令40小时，12个月内完成。
在熙和堂一楼会客室，律师说：“叶少你放心，到时候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些园艺类的工作，不会跟外面的人有太多接触，一般情况下，你去签个到就可以了。”
叶琦祖听了不满意：“40个小时，在过年之前给我完成，今年的事不要拖到明年。还有，不允许你签个到就走，必须好好完成社会服务令。”
叶宝顺小声答应了一声。
叶琦祖：“这是对你的惩罚。你要引以为戒。”
“知道了。”
等律师离开，叶琦祖叹了一声，其实叶宝顺打郑君妮这件事，他最不满意的是，叶宝顺太过的情绪失控。
一个成年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非常糟糕。
但也有让他高兴的点，那就是他孙儿终究还是个有血有肉铁铮铮的男子汉。
好好纠正，未必不能掰回来。
他特意请了一个专业人士回来做叶宝顺的随身顾问，帮叶宝顺安排每天要做的事。
不敢请男顾问，请的是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蓝小姐。
蓝小姐帮叶宝顺把时间安排的很满。
“上午是骑马或打网球或练剑，下午跟着国学老师学习《孙子兵法》、《资治通鉴》还有管理学，不上课的话就外出参加一些比较有社会意义的活动。晚上学习经商通略或者休息。”
叶宝顺听了都头大，但他不敢反对，只坐着不说话。
叶琦祖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先实行一个月。有时间还是去公司实习。你申叔说了，他要亲自带你，你好好学。爷爷对你要求不高，只要你能够对商务知识和交易有基本的判断，能过通过实习期，爷爷就可以把你安排进董事会。”
先进董事会把坑占了。
叶恺斯闻言，忙说：“宝顺，你得争气，家里就你一个男孩，你不要让爷爷失望。董事会位置你知道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你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叶琦祖：“你姐姐想进董事会，我一直没同意，为什么？她做出这么大的成绩，我也想把位置留给她，但她终究是孙女，她继承不了我们老长房的家业，你唾手可得的，是你姐姐几番努力都得不到的，你要是不懂得珍惜，一而再，再而三得辜负我的期望，那我情愿便宜孙女，也不会给你。听明白了吗？”
叶宝顺很不耐烦，但在权威面前也只能屈服，“明白了。”
此时叶恺民走到门口，恰好听见他父亲这番话。
叶琦祖瞥了叶恺民一眼，站起身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径直走了出去。
走出茶室，叶琦祖想起叶宝翎，不由问兴叔：“这两天怎么不见宝翎？她去哪了？”
“大小姐昨天去深圳了，今天应该会回来。”
“她去深圳做什么？”
“好像是为了给美国代理商的第一批产品定什么样板。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小姐做事，很喜欢亲力亲为，而且有魄力。”
看得出来，兴叔对大小姐很是佩服欣赏的。
叶琦祖理解他的心态，谁不愿意跟一个做事靠谱的老板呢。
当即他也没再说什么。
等叶琦祖出去后，叶恺斯和叶宝顺也都走了。
被家人无视的叶恺民窝了一肚子火。
越是骨肉至亲，越是无情。
他独自瘫坐在茶室沙发上，岔开腿，昂起头，看着天花板。
他这一辈子，就这样了？
他不甘心。
他叶恺民是长子嫡孙，凭什么这么对他？
越想越气，手上不由抓起一个抱枕狠狠扔向对面的博古架。
叶宝翎从深圳回来，因为时间不早了，她就没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家。
听说叶恺民在茶室生闷气，本来她是不想管的，但压不住好奇，还是走过来了。
结果一来就看到她爸狠狠扔了一个抱枕，差点把博古架上的摆件砸下来。
捡起地上的抱枕，叶宝翎问：“又受什么刺激了？”
听见女儿的声音，叶恺民兀地坐起来，他怔怔看着叶宝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知道刚才老爷子怎么说的吗？”
“他说什么了？”
“你爷爷为了哄叶宝顺走正道，他说，只要叶宝顺能过实习期，就让他进董事会。不让你进，让他进！”
叶宝翎眼神微黯，她有料想过叶琦祖的偏心，只是没想过，他那么看重的董事会董事的位置，她千辛万苦都挣不来的位置，叶琦祖为了哄孙子，就这么轻飘飘地给出去了。
仿佛就是，你要考上博士，才可能争取不来的东西，人家叶宝顺只要学会说话，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一般。
呵。讽刺。
她冷笑了一声，用叶恺民的方式嘲讽他：“那又怎么样呢？谁让你没把我生成儿子。”
叶恺民捶拳：“我不甘心！我们叶家每一代都是长子继承家业，怎么到我这一代，就不行了？我没儿子吗？我有儿子。宝龙不是儿子？宝龙他智力是有点问题，但影响他传宗接代吗？等他长大了，他可以结婚，可以生下一代。凭什么我要把位置就这么让给叶恺斯和叶宝顺？”
叶宝翎嘲讽道：“你刚才说了，凭你儿子是智力障碍者。爷爷他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选？”
“你还是不是我女儿？”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你觉得我能改变什么吗？”
“你当然可以。你现在已经是叶清堂凉茶的副总，你还可以往上升。你的能力绝对在叶宝顺之上。以后如果我继承家业，你负责打理企业，宝龙负责传宗接代。我们一家三口，不，还有叶怀章，他也可以帮忙的，我们一家四口，守好这个家，不好吗？你弟弟的孩子继承老长房，你的孩子继承老三房。我叶恺民才应该是赢家！你懂不懂。”叶恺民多少有些痴心妄想症。
叶宝翎差点被她父亲逗笑了，“那我这辈子辛辛苦苦，做牛做马，为了谁？为了你跟小三生下来的傻儿子？我脑子是有洞吗？我情愿给宝顺守江山，也不会便宜宝龙。想什么呢。”
此时门外有人在听着，叶宝翎知道。
敢偷听他们说话的，不是老爷子的人，就是二叔二婶的人。
她这话前半句是真心实意的，后半句则是故意说给门外人听的。
叶恺民被女儿的话气着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跟你最亲？是我！你爸！”
叶宝翎往外走，门外的人听见脚步声，赶紧撤了。
她走到门口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把门关上。
“有人偷听啊？”叶恺民这才醒悟过来。
叶宝翎：“你以为呢？门就这么敞开着，你声音还那么大，谁不能偷听？你喝酒了是吧？”
叶恺民是喝了一点，但他自诩清醒。
他以为叶宝翎刚才说的话，都是给门外人听的。
他就知道，女儿对自己再不亲，也应该比叔叔堂弟亲。
刚才还满腔的怒火，瞬间好了很多。
他小声说：“我研究很久了，要想拉下叶宝顺，得先对付叶恺申。”
“怎么对付？”叶宝翎对于她父亲的高招并没有很期待，但不期待不代表不能听一听。
万一有意外惊喜呢？
叶恺民：“你知道叶恺申为什么跟林忠斗得你死我活吗？”
她随口敷衍了一句：“不知道。”
但这句“不知道”让叶恺民可兴奋了，一副“还得是老子懂得多”的表情，说：“叶恺申除了想要继续上位集团总经理之外，主要是怕林忠管苏满珠宝的事。所以他有事没事给林忠和叶清堂找事，不让林忠有过多的精力插手苏满珠宝的管理。他这些年在苏满珠宝捞的盆满钵满，他比你老子我有钱多了！”
叶宝翎：“证据呢？你有证据吗？”
“我要是有证据，我直接搞死他了。我还至于在这里跟你唠叨吗？”
“那你也不能全指望我呀。”叶宝翎站在她父亲面前，态度稍微有些倨傲，“等你找到证据了，我们再来谈合作。”
叶恺民没懂：“怎么就合作了？这是一家人同心协力。我是你爸！”
“分家产的时候，你能在我面前高声喊‘我是你爸，我的钱都归你’，那我叶宝翎就服你这个爸。”
女儿说话总能气到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女儿已经是他唯一的希望，叶恺民也不得不屈服。
他不跟她吵，而是说：“我肯定要去找证据的，一定要把这个叶恺申给拉下马。”
“加油。”叶宝翎笑着微微莞尔，随即开门出去了。
叶恺民：“……”
叶怀章和叶宝翎结婚的事，在叶家至亲好友圈里基本上是公开了。
不过公开场合，他们很少在一起。
私下聚会，倒是常常合体出席。
这天是三姑叶晋柳生日聚餐，叶晋柳在海边包了一家有沙滩的高级酒店，从中午玩到晚上。
叶宝翎今天是坐叶怀章的车一起来的。
刚到门口就遇到了龚嘉华和他父母。
龚父龚景辉是个大忙人，这小半年叶宝翎也只见过他一次，龚太太之前一直在养病，很少出来应酬，今天难得一起来海边晒晒太阳。
龚太太身体不好，但人挺幽默，她打趣叶怀章：“怀章你这春风满面的，看得出来，结婚后很幸福啊。”
龚景辉略不识趣：“人家刚刚拿下欧洲的大单，这是赚大钱了，所以才春风满面。你们这些女人看什么都是情情爱爱的，眼界就这么高。”
叶怀章只微微一笑，没接茬。
龚嘉华走过来问他们：“等会儿去不去打沙滩排球？”
叶宝翎不想去换衣服和鞋子，“不打。”
龚嘉华看向叶怀章，“你呢？”
叶怀章斜他一眼：“我老婆说不打，你没听见？”
气得龚嘉华忍不住揶揄他们：“现在不需要我打掩护，就过桥抽板，是吧？”
确实就过桥抽板了。
叶怀章笑着也不解释，只看了眼手表：“吃了午饭，先休息一下，睡个午觉，下午再说。”
龚嘉华小声嘟囔：“就想着睡觉了。”
结果被叶怀章一个瞪眼，他瞬间闭嘴。
他们走进酒店大堂，坐电梯上15楼。
这次叶晋柳把15楼都包下来了。
一出电梯，就看见叶晋柳盛装打扮在跟刚到的客人聊天。
“阿柳，生日快乐。哇，你又漂亮了。”龚太太见面先恭维了一番。
叶晋柳拉着龚太太的手：“龚太我们好久不见了。最近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要不然我也不敢出来。”
“就应该多出来走走，景辉很不会怜香惜玉，也不懂情趣，我说你们中年夫妻就应该一起来海边度个假，他还推三阻四想不来呢。”叶晋柳嗔了龚景辉一眼。
她跟龚景辉是发小，两人说话都很直接。
龚太太笑道：“他呀，去哪儿都不喜欢我们女人在场。”
“你别理他，有时间就要多出来喝茶。”
龚景辉笑道：“对对对，你们女人说的都对。”
正聊着，叶晋柳看向叶怀章夫妻：“房间已经开好了，你们行李好像已经搬进去了，直接往左边走就行。”
有迎宾的侍从要带他们进去。
刚好叶怀礼出来迎接他们：“大哥大嫂，你们住我隔壁。”
叶宝翎问怀礼：“你爸妈来了吗？”
“我爸有事要晚上才来，我妈不太舒服，也要晚点才来。”
二婶性格如此，这种活动不拖到最后一刻，她是不出现的。
要不是怕得罪叶晋柳，她肯定干脆就不来了。
龚嘉华已经拿到了自己和他爸妈的房卡，他们都住左翼。
“走吧，我们先到房间休整一下，12点去玛利亚餐厅用餐。我们刚好可以想想下午玩什么。”
龚嘉华又回头叫他爸妈：“爹地妈咪，走啦。”
龚太太还在跟叶晋柳热聊。
“阿梅！走啊。”龚景辉不耐烦叫了一声。
原本已经往左翼走的叶怀章不由脚步一顿。
阿梅？
他回头瞥了龚太太一眼，微方的脸，盘头发，中等个头……
完全符合水狗口中的梅姨。
他自小就认识龚嘉华母亲，却从来不知道她名字，只知道她叫龚太太。
怎么可能是她呢？
他跟龚太太没有任何的利益牵扯，她没有动机买凶杀他呀？
而且她这种有身份的人，真要买凶杀人，应该不会亲自去跟杀手谈吧？
不对。应该不是。
虽然叶怀章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但进房间后，他立刻给董建打了个电话，他让董建安排人把龚太太的照片拿去给水狗辨认。
他打电话没有刻意避开叶宝翎。
其实叶宝翎已经通过陈伟强知道了水狗的事，但她还是装傻，问他怎么了。
叶怀章跟她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叶宝翎：“你从南非回来，有人模仿姓赖的父子，找水狗安排车祸，想要杀你。而这个人叫梅姨？”
“截止目前查到的人是梅姨。”
叶宝翎微微蹙眉：“我觉得龚太太不像这么复杂的人，她不如她丈夫有城府。”
叶怀章：“龚景辉当然有城府，要不然，他怎么掌控家里那么大的生意。”
叶宝翎回想叶晋柳看龚景辉的眼神，说：“而且我觉得龚景辉跟你姑姑的关系有点……”
这方面叶怀章没有她敏感，“我姑姑和龚景辉？”
“直觉。没有证据。吃饭的时候我再偷偷观察观察。”叶宝翎在旁边修指甲，好几次她都把他抓伤了，她把指甲修短一些。
叶怀章捏了捏眉头，陷入沉思。
她又问：“梅姨为什么要杀你？”
“我也想知道。”
“而且她只买了一次凶，失败后就放弃了。”
叶怀章坐在她旁边，轻轻摩挲着她的膝盖，“是啊，我也在想，这个人怎么就放弃了呢？”
“怎么就放弃杀你了呢？我们好像很希望对方继续。”她忍不住先笑起来。
两人对话有点过于置身事外的好笑，叶怀章也笑了。
等笑够了，叶宝翎才继续猜测道：“可能是因为一次没成功，而姓赖的又被你们抓了，梅姨计划失败，因为已经打草惊蛇了，她自己的能力又有限，便不敢再轻易行动。”
“或许吧。也可能不是。”叶怀章想，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什么秘密。
她叮嘱：“你出入还是要小心一些。”
“从南非回来就很小心。”
他们坐在沙发上聊着各种可能。
将近12点，准备出门去吃午饭，董建敲门进来。
“水狗看了龚太太的照片，他说有些像，又有些不像，他不敢确定。水狗也只见过梅姨一次，他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没办法确认，就很麻烦。
叶怀章和叶宝翎互相看了一眼，决定今天找机会多观察。
第73章
没有排除龚太太的嫌疑, 但又没办法肯定，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小两口少不得要多多留意龚太太的一举一动。
叶怀章拿着小型家庭摄像机给大家拍录像留影, 镜头焦点在叶宝翎身上，但镜头范围可以扩大到现场他想要观察的人。
在观察龚太太的时候, 还能兼顾着暗中观察龚景辉。
一开始还没什么，直到他发现龚景辉和叶晋柳眼神对视时，确实有些不对劲。
正如叶宝翎想的那样, 他们可能有情况。
下午分了两批人游玩，年纪大的一组，年纪轻的一组。
叶怀章叶宝翎没跟龚嘉华一起出去冲浪，而是陪着长辈们在棋牌室打麻将。
又观察了一下午, 晚饭后, 回到卧室, 叶宝翎问叶怀章有没有新发现。
“龚太太那边没什么异常，反而是我姑姑和龚景辉，好像真有点什么。”
“你用摄像机拍下来了吗？”
叶怀章：“眼神接触是一霎而过的, 哪能那么快捕捉。”
叶宝翎想起之前几次看见的情况：“我曾经很多次看见三姑大半夜从大花园方向偷偷回来，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晨练, 后来发现不是。”
大花园往东边走，出了花园侧门，就是龚家。
叶晋柳有可能是跟龚景辉私会去了。
叶怀章没说话, 这对于老三房来说，算是家丑了。
她建议：“如果真想确认他们有没有关系，今晚你最好找人盯着你姑姑和龚景辉的房间。那么难得一起出来，如果他们有染，可能会想要做点什么。”
如果不是可能涉及梅姨, 叶怀章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这些破事。
但现在他不得不去调查清楚。
他打电话叫来董建，把任务安排了下去。
洗完澡出来，叶宝翎接到杨宝珠打来的电话，这个点是美国的上班时间。
叶宝翎问：“你跟L&D聊完推广的事了吗？”
杨宝珠回道：“昨天聊完了，还一起定下了推广公司，他们给的预算不多，但咸毕会来拍广告，友情价，几乎是免费的。到时候看推广公司拿出什么方案来，肯定是要有所舍弃的。”
叶宝翎：“用熊猫来做主题，他们有没有意见？”
杨宝珠：“他们没办法有意见，因为我们外包装都已经做好了。Daniel还有些不高兴，我跟他解释了，时间仓促没办法尽善尽美地沟通，但是瓶身包装的中国熊猫喝冰茶打功夫的设计他们是确认过的。这次外包装也只是瓶身设计的延展。”
杨宝珠对外沟通很不错，懂得快速转圜，能够应付那帮美国人。
说着，她又笑道：“Daniel表现的不高兴，我猜很大可能是，他怕我们单独收取圣诞包装的费用，所以他才要故意挑刺，想让我们没办法开口。”
叶宝翎也笑了：“算死草就是心思多。你跟他们强调一下，这次圣诞包装我们是贴钱赠送的，里面还包含了一个熊猫公仔，为的就是能够共同打开美国市场。但以后这类包装是要另外收费的，要跟他提前讲清楚。免得下去，他又说去年你们都没收费。”
“好。我下午跟他们开会的时候，会着重表达。提前打预防针。”
越洋电话太贵了，两人聊了十分钟左右，就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叶宝翎发现坐在一旁的叶怀章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她笑着用脚趾头轻轻戳了戳他的大腿，开玩笑道：“偷听我们的商业秘密。”
叶怀章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脚背，“我发现你很适合经商。”
叶宝翎也不谦虚：“当然。几个月时间从公司庶务员升到副总，没有点本事，我升得上去吗？”
他继续夸赞：“你要是个男的，说不定已经是公司总经理了。”
叶宝翎不跟他说正经话，她故意斜眼笑着逗他：“我要是个男的，你会不会跟我搞基？”
叶怀章：“……”
他老婆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叶怀章一把拉过她的腿，将她压在沙发上，“你想试试后面？”
“不要！”她忍不住大笑，想要把他撑开。
但内裤已经被他扯了下来。
幸好他有看过这方面的书，知道女人后面没有敏感点，他也只是吓唬吓唬她，不会真的强闯□□花。
叶宝翎掐他：“下次再敢吓唬我，罚你吃一个月的斋。”
她就不应该剪手指甲。
抓人也不疼了。
叶怀章吻上她的唇，不让她说话。
在酒店有新鲜感，只做了一次，但特别持久，叶宝翎高了两回，她都累了，他还在埋头苦干。
他一个人似乎干出了好几个人的活儿。
最后两人是抱紧睡着的。
叶宝翎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叶怀章不在身旁，她听见外面客厅有人在说话。
打开床头灯，拿过手表看了眼，差不多五点了。
没多久，听见轻轻的开门声，她再度睁开眼，看叶怀章进来，不由问：“是董建？”
“是啊。”
董建半夜来汇报工作，肯定是有新发现。
叶怀章：“被你说中了。龚景辉2点偷偷摸摸进了姑姑的房间，3点左右两人前后脚出了酒店，在礁石那边苟且。”
不止在房间里做，还要去外面海边礁石上玩。
中年人的奸情，果然比年轻人刺激。
叶宝翎下意识问道：“不冷啊？中老年人比我们抗冻。”
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叶怀章成功被她逗笑。
真是万万没想到，姑姑会成为龚嘉华父母的第三者。
小两口躺在被窝里开始发散思维。
“龚太太会不会是知道了他们的奸情，所以想要买凶杀你，报复老三房？”
“不应该直接买凶杀我姑姑吗？”
“也对啊。”
他们想了几种可能，但逻辑都很勉强。
除非疯子，不然不可能报复到叶怀章身上来。
想不通。
两人都睡不着了，聊不出结果，叶怀章问她开保险箱锁的事。
“学会了吗？”
“当然。我手那么灵巧。现在就缺让我进去开锁的机会了。”叶宝翎窝在他怀里，“还有密码本。我想密码本不是在书房就是在爷爷卧室。我猜测在卧室的可能性更高。”
“为什么？”他问。
她解释：“我爷爷那间放保险箱的密室，是有两个门的，卧室和书房都可以进去。而书房平时来往的人太多，以我爷爷那么谨慎的个性，他不太可能把密码本放在书房里。极大可能就是在他卧室。”
叶宝翎只进去过一次他爷爷的卧室，昏暗，箱子柜子很多，可以藏密码本的地方可太多了。
叶怀章搂紧她：“找个你爷爷不在的时间，我们两个一起去探探。”
起码有个人可以看风。
叶宝翎想过这个问题，他说：“我们家没有你家钱多，但我们家的佣人比你们家多。特别是三楼，我爷爷怕死，他怕自己身体出状况没人发现，所以三楼的佣人白天晚上都是不断的。”
她爷爷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大半夜三四点钟偷偷从二楼位置比较偏僻的楼梯离开，都还被人发现了。
三楼没办法做到偷偷摸摸的。
“除非过年。我问过萍姐。老长房也就过年那两天允许大部分的佣人放假回家。”
叶怀章：“过年也行，到时候我来邀请老长房全部人到我们那边聚餐。我们可以趁机从青砖隧道溜回熙和堂三楼去找密码。”
“可以。”说着她手指头习惯性拨弄了一下他的小不点，被叶怀章给硬按住了手。
叶怀章把拍摄好的龚太太录像带交给董建，董建拿去给水狗看。
水狗还是辨认不出来。
这事只能自己派人暗中盯着，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从海边回来，叶怀章陪着叶宝翎带着礼物首次到顾家拜访。
顾家的孩子们对于这个有钱又帅还出手大方的表姐夫，喜欢的不得了。
叶怀章也是难得有耐心陪他们玩大富翁，特意放水，给大家送零花钱。
顾老太对这个孙女婿那是一百分的满意。
吃了晚饭，老太太少不得催孙女：“趁年轻，早点生孩子。等年纪大了再生，对你身体不好，恢复的也慢，对孩子也不好，看那狐狸精生的两个……”
叶宝翎也不争论，她把佣人剥好皮去了核的提子，用小调羹递到老太太嘴边：“啊……”
顾老太不得不张嘴。
她笑问：“好吃吧？”
“我说东，你就给我转到西去。”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顾老太甚是无奈。
“好不好吃么？”
“好吃。”
叶宝翎继续给老太太投喂，“好吃多吃点。”
她现在有钱，供得起外婆每天吃新鲜水果。
茉莉冰茶的圣诞节包装做出来了，配上熊猫公仔，非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同事们纷纷围过来，都忍不住夸赞。
“我看了都想买来送礼。”
“自己家里喝也行啊。”
“这个在其他地区也可以上。”
阿珍笑道：“你们其他地区的可以后面慢慢生产，美国航运时间长，要先给美国发货。这批货都是我们的。”
叶宝翎从办公室出来，看到包装后，也很满意。
“把两份成品和设计稿先空邮给杨宝珠，让她提供给L&D和广告公司，他们那边设计和拍摄广告都要用。”
高丽珍忙应了一声，“我们下午就寄出。”
这边正忙着，叶宝顺来叶宝翎办公室找她。
叶宝顺这周开始在苏满珠宝跟着叶恺申做事，在公司能摆脱蓝小姐的监督，他很珍惜着来之不易的自由。
叶宝翎瞥他一眼，笑问：“来我这里偷懒啊。”
叶宝顺坐下后，打量着她的办公室：“你这里还不错，挺有派头的。”
“要说派头，那还是申叔的有派头。”
“你是不是想把叶恺申拉下水？”叶宝顺这小子，大部分时候都傻，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
叶宝翎停下写字的笔，反问：“我为什么要把他拉下水？”
叶宝顺微微摇头：“不管你想不想，大伯很想，我知道。”
“干嘛？替叶恺申当说客来了？”
“至于吗？你是我亲姐，他叶恺申算什么东西。”
叶宝翎合上文件，收好笔，微笑看着他，“有事想求我？”
“还是我姐聪明。”叶宝顺趴在办公桌上，看着像条不怎么可爱的小狗。
“说吧。什么事。”
叶宝顺支支吾吾好一会儿，才说：“是吕天佑的事。”
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放下。
叶宝翎掩饰着心中大喜，假装惊讶，“你疯了，怎么还没把他忘记呢。”
叶宝顺把椅子往桌前再拉进了一些：“其实贪污腐败的都是他爸吕德祥，他只是帮忙洗钱了。”
“洗钱不是罪啊？”
“他底下的人愿意帮他顶罪。”
吕天佑现在保释在家，叶宝顺显然已经跟对方沟通好了。
叶宝翎摆出不想帮忙的架势：“所以呢？这种事你找我也没用。我没这个能力。”
“我想你帮我求一下姐夫，姐夫有这个人脉。”
“他怎么帮你？”
叶宝顺小声说：“打洗钱这类经济案件最厉害的杨伟文律师，吕家之前找过他，但是对方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姐夫跟这个杨律师很熟……”
叶宝翎推托：“你这个事我们不好帮忙，我们跟吕天佑没有很熟。而且，万一被爷爷知道了，我是要被骂的。”
叶宝顺从来没有这么低眉顺眼过：“不会让爷爷知道的。我不说，你们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呢？”
“我们都不说，这件事就没做了吗？做了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你不要那么幼稚。再说了，我们凭什么帮吕天佑这个忙？”
总得有好处才行吧？
叶宝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叶宝顺如果还听不懂，那就真傻子了。
叶宝顺忙说：“我帮你去搞叶恺申穿柜桶底的证据。”
叶宝翎一副不敢相信的惊讶表情：“叶恺申真中饱私囊啊？”
“肯定的呀，我爸妈私底下就说他穿柜桶底，贪了不少钱。我爸好像还有份。”
叶宝顺可真是他爸的好儿子。
叶宝翎：“你别拉我下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你把证据拿来给我看了再说。”
“姐，你先跟姐夫打声招呼，其实只要他说句话，杨律师肯定会帮忙。吕天佑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我怕来不及。”
“又不是我的吕天佑，是你的。你要是怕来不及，你先努力给我看看。”
言外之意，先把叶恺申中饱私囊的证据拿来，再说。
“行，我去搞！”
叶宝顺急匆匆要走，叶宝翎叫住他：“你想清楚了，是你自己要搞叶恺申，别冤我身上。”
“我想清楚了。姐你晚上记得跟姐夫说。我们同时行动。”
其实叶宝顺搞不来叶恺申的证据，叶宝翎也会帮忙，因为原剧本里，吕天佑就是被律师辩护成了无罪。
这么大的人情，白捡的，为什么不捡？
晚上叶宝翎去老三房过夜，她跟叶怀章聊这事，叶怀章当即打电话给杨律师。
杨律师本身是港通实业的代理律师，这种小事，就是叶怀章一句话的事。
安排完后，叶怀章略有些不解，他问：“你为什么要帮这个忙？”
因为她希望吕天佑把叶宝顺彻底拖入深渊。
吕天佑这个人渣，应该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但是，她这个想法有点太黑暗了。
在她这里，叶宝顺从主动给她下药开始，就已经是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混蛋。
她担心叶怀章会以为，她只是单纯为了个人利益想把叶宝顺踢出继承人位置，所以不惜给他设陷阱。
当然她有这方面的考虑，她必须得承认这点。
人性就是一扇窗户，她何必主动去捅破这扇窗，让他看到她的黑暗面呢？
没必要。
叶宝翎笑道：“叶宝顺说可以帮我拿到叶恺申监守自盗的证据。”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没撒谎。
叶怀章理解了，这是一场交易。
值得的。
“你想把叶恺申拉下水？”
“他想把我拉下水，我阻碍了他的道。现在就看谁本事大，谁能把谁打倒了。”
叶怀章很欣赏她这一点，没人可以欺负她。
欺负她的人，都必须要付出代价。她不是一朵弱不禁风的软弱小花。
叶宝翎问他：“你派人盯着龚太太，有什么进展吗？”
“她几乎不出门，没有任何进展。”叶怀章帮她揉着脚踝，“我觉得应该不是她。”
虽然她外形外貌和名字完全符合水狗描述的特点。
他们还是要继续寻找叫梅姨的人。
或者梅姨只是对方临时取的名字，那人根本不叫梅姨。
当然，龚太太这边，还是会继续盯着。
第二天，叶宝顺又来办公室找叶宝翎，满脸都是喜色。
他跟叶宝翎打包了她爱吃的蝴蝶酥，“姐姐，你喜欢吃的。”
叶宝翎此时正在看产品部送来的资料，她笑问：“这就算是感谢我了？”
“姐你放心，我发誓一定搞到叶恺申的证据。”
叶宝翎这招先拒绝，让人失望后，转头告诉他事情已经办成的招法，让叶宝顺对她更是发自肺腑的感激。
叶恺申那边，无论他能力如何，叶宝顺肯定要尽自己所能去挖证据。
他又拍了拍胸脯：“不搞到叶恺申的证据，我叶宝顺誓不为人。”
叶宝翎吃着蝴蝶酥，笑道：“你能拿到证据再说吧。还有，你可不要乱打草惊蛇。”
叶宝顺知道叶宝翎的担忧，“姐姐你放心，就算我被发现，我也不会供出你，本来就是我自己主动要去挖证据的。”
还算有点良心。
叶宝翎差点说了句“Good dog”！
一个星期后，第一次开庭，杨律师替吕天佑作无罪辩护，庭审过程很顺利，后面还要再开一次庭就会有结果。
至于叶宝顺答应要找的证据，一直没有消息，叶宝翎对此完全不过问。
她从来没有把希望压在叶宝顺身上。
叶恺申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对于叶宝顺这个大少爷，他算是尽心尽力带他了。
只是希望他能用点心，能自己简单处理文件，顺利通过实习，他也算是能跟老爷子交待。
其实他很喜欢叶宝顺现在的状态，大少爷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以后辅助这样的老板多好啊。
电话铃响，是秘书打来的。
“申总，蔡总来了。”
“你让他进来。”
蔡雍明推门进来，笑着跟他打招呼，“申总在忙？”
平时他们很少在公司见面，最近因为年底，两家分公司要合作搞活动，蔡雍明才光明正大地进来。
蔡雍明立场本来是比较中立的，他之所以往叶恺申这边靠拢，是因为他感受到，叶宝翎想要扶曲争鸣上位。
他不担心大小姐抢自己的位置，因为大小姐迟早要去集团，他担心的是，大小姐扶持自己人。
所以，当叶恺申给他抛来橄榄枝时，他立刻就上心了。
聊了会儿，叶恺申说：“美国市场如果被她如愿做成了，我们两个日子都不会好过。到时候她上位集团副总，肯定会想办法收拾我。就算不收拾你，也会让曲争鸣取代你的位置。”
蔡雍明本来就只是代理总经理，他没办法的。
他笑道：“那我就只能回去继续做我的行政人事副总了。”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她没办法做成这件事。”
蔡雍明是想，但他没有这样的胆量，“申总，说实在话，我不敢乱动手脚，查出来很大麻烦的。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曲争鸣做事不可能没有错漏……”
所以，蔡雍明还是老思想，他想搞的是曲争鸣。
他想当然地认为，把曲争鸣搞下去之后，就等于削弱了叶宝翎的势力，这应该是叶恺申想要的。
但叶恺申如今已经不屑于这种打法。
太慢，而且没效果。
以叶宝翎晋升的速度，他等不了。
叶恺申之所以找蔡雍明合作，是因为手里有他把柄，知道能拿捏住他，他笑道：“我听人说，蔡总吃得挺杂呀。”
蔡雍明一听，立刻变了脸色：“申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别紧张。食色性也，哪个男人不喜欢吃嫩的？是我也喜欢。”
蔡雍明感觉喉咙有些干涩，他尴尬笑了笑：“我不懂……”
叶恺申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文件，递了过去。
蔡雍明打开一看，知道自己被抓住要害了。
叶恺申循循诱导：“我们合作很简单，我肯定不会亏待你。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清楚。”
到了这一步，蔡雍明还能怎么考虑？
当天晚上他就给了答复，愿意通力合作。
究竟怎么通力合作？
叶恺申当时在KTV包厢，他让蔡雍明过来。
蔡雍明赶到指定KTV，包厢外站着叶恺申的助理阿成。
阿成帮蔡雍明打开包厢门，只见，包厢里除了叶恺申外，还有四五个美女。
蔡雍明倒没有很拘谨，只是他对那些美女完全没兴趣。
叶恺申不由小声调侃他：“你就喜欢吃住家菜，喜欢清纯女孩，是吧？”
说着叶恺申让那些陪酒姑娘都出去了，他和蔡雍明这才敞开了聊天喝酒。
聊到最后，叶恺申说：“其实很简单。”
他从兜里拿出一袋白色粉末：“过几天，美国代理商定的第一批货就要出港。你把这袋东西，分成几份放到外包装的那个小熊猫里。等海运抵达美国港口，我在那边安排人报警。”
蔡雍明看了袋子里的量，“这点量不多，那边代理商肯定能找到人背锅的。花点钱就行了。这一招估计不行吧？”
“量不多，但足够炒作。我会找记者去拍照片，买几篇新闻稿一发，L&D的竞争对手肯定会抓住机会想办法把事情闹大。这中国的茉莉冰茶谁还敢买？到时候代理商肯定要找叶清堂打官司索要巨额赔偿。叶清堂这边谁负责？叶宝翎负责。一来二去，美国市场还没开拓好，就夭折了。而叶宝翎还想往上升？可能吗？早点滚回家生孩子去吧。”
“她结婚了？”蔡雍明倒是挺会抓重点。
叶恺申冷哼：“结什么婚，说不好听的，跟同宗兄长乱伦。”
这么劲爆吗？
蔡雍明问：“你们叶家是谁啊？”
“老三房的叶怀章。”
蔡雍明诧异地瞪大了眼：“叶怀章？她跟港通实业的叶怀章是夫妻？不可能吧？”
“本来是不可能的。但叶怀章手段高，给的利益足够多，老爷子老糊涂了，同姓同宗也能答应他们结婚，说句不好听的，死了都没脸见祖宗。”叶恺申掏出烟，点上。
蔡雍明感叹：“他们倒是郎才女貌。”
叶恺申斜了他一眼，蔡雍明忙改口：“就是个笑话。”
第74章
走进办公室, 香浓的咖啡扑鼻。
叶宝翎回头跟林芝芝说：“今天不想喝咖啡，帮我换杯红茶。”
林芝芝马上应了一声。
等她把红茶端过来，叶宝翎才问：“上午有什么安排？”
“有两个行程可选择。第一个是10点左右产品部研发组要进行新品的品尝会；第二个是, 第一批运往美国的茉莉冰茶下午离港起航，上午品牌部安排了记者去港口拍照报道, 大小姐要不要也去？”
叶宝翎为难了，她问芝芝：“我去哪个合适？”
林芝芝笑着建议：“可能新品盲选更重要吧，记者拍照让品牌部的人跟进就好了。”
叶宝翎点了点：“行, 那就听你的。”
十点准，产品部的新品冰红茶进行内部品尝。
这次有了上次的经验，分别在常温和冰镇两个条件下进行品鉴。
叶宝翎尝了后，都不太满意, 没有上次茉莉冰茶的惊艳, 也没有后世她喝过的冰红茶好喝。
研发组的组长问大家的意见：“你们喝了感觉怎样？”
“还行, 比罗汉果凉茶好喝的。”
“比市面上的其他茶类饮品好喝，但比不上我们的茉莉冰茶。”
“茉莉冰茶之所以好喝，是因为茶味适中, 这几个配方的茶，不是太浓就是太淡。”
大家纷纷提了看法。
最后, 叶宝翎才说：“这几种配方里就7号配方还不错，但茶味太浓有点涩口，甜味也太重了一些, 你们试一下加点柠檬酸或者苹果酸，口味会更丰富，这几个配方优缺点很明显，现在进行盲选可能有点浪费人力，你们先调整。”
研发组的同事快速记下要点, 有人提出异议，“加柠檬酸，口味会不会有点怪？”
叶宝翎记得她以前喝过的冰红茶就是甜中带点酸味，口感很丰富，“你们先试，我以前喝过加柠檬酸的红茶，味道很不错。”
“好，我们都试一试。”
开完会，已经是中午，叶宝翎和顾曼儿王思敏一起出去吃饭。
叶宝翎开车，去了比较远的一家粤菜馆吃午茶。
最近叶宝翎手上的事情多，比较忙，三人小组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吃午饭。
坐下后，顾曼儿大方道：“你们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王思敏斜了她一眼：“干嘛？发财了？准备结婚？有事求我们？”
面对王思敏的四连问，顾曼儿微微一笑：“都不是，我准备跳槽去一家律所上班。以后这样一起吃午饭的机会，可能会越来越少了。”
这事顾曼儿提前跟叶宝翎通过气，叶宝翎是支持她走出叶清堂，去律所施展才华的。
刚好有机会能去一家大律所做初级律师，为什么不试试呢？
“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约晚上和周末。”
王思敏呵呵两声：“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以后就难约了。今天我一定要宰你一顿狠的。”
她拿起桌上的铅笔和点菜单，“我要海蜇熏蹄、蟹粉小笼包、金腿烧麦……”
一口气点了五件。
叶宝翎也没客气，又点了三样贵的。
再点吃不完了，荷包大出血的顾曼儿加了一份菜干粥。
三个人边吃边聊，虽然她们背景和能力各不相同，性格各异，但一起走过的一段路，注定让她们成为知心好友。
返回公司的车上，王思敏跟叶宝翎汇报了近期叶恺申和蔡雍明等的动向。
顾曼儿在旁听着插不上嘴，最后总结：“王思敏现在很像厂公。”
“什么厂公？”
“我表姐是皇帝。你呢，就是东厂的厂公大太监，负责在暗中监督百官的一举一动，非常阴险可怕。”
这一说法把叶宝翎和王思敏都逗得哈哈大笑。
笑够了，王思敏才反驳：“你才阴险可怕！我是叶清堂ICAC的线人，正派好人，懂吗？”
叶宝翎如果要监督她想要监督的人，在公司是清洁工和保安，在外面则是陈伟强带着马仔和私家侦探同时行动。
她有钱，也愿意花钱养着这些对她有用的人。
她喜欢这种在暗中掌控一切的感觉。
下午，第一批运往美国的茉莉凉茶离开港口正式起航。
几天之后，叶宝翎让产品部随时准备生产下一批的货。
但工厂产能严重不足，由曲争鸣召集高层开协调会。
工厂的曾厂长如实道：“前一阵为了赶L&D这批货，厂里三条生产线全部用来赶美版茉莉冰茶，现在我们马不停蹄要赶其他地区的订单，就这样，我们还担心不能准时给东南亚客户交货。这还是淡季，如果是旺季，根本运转不过来的。”
之前一直反对增加上产线的蔡雍明，今天倒是主动松口：“那就增加一条生产线吧。”
曲争鸣担心道：“美国那边的市场还没开始销售，我觉得还是要保守一点，不要着急生产第二批的美版茉莉冰茶。不过我们这里可以先赶工，努力把其他订单生产了，后面看看能不能空出档期来。如果赶工，那就只能多招聘点临时工，这样轮班才不会出现问题。”
叶宝翎认为茉莉冰茶在美国应该会热卖，但这种事没办法百分百确定一定会成功。
如果成功了，确定热卖，这边生产要时间，航运要时间，美国很可能会出现断货的情况，那前期热度和广告铺垫都白搭了。
曲争鸣这个方法，短期可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她问：“增加一条生产线的成本大概多少？”
曾厂长：“170万。这个要集团批准，加上采购和安装时间，至少也要2个月。”
蔡雍明显然早有准备：“还有另外一条路线可以选择。”
“什么路线？”
“佳琪饮料厂想要转让，他们有两条生产线，我们如果能把佳琪买下来，这一切问题都可以快速迎刃而解。”
佳琪饮料厂名字有点熟，叶宝翎想不起市面上有什么饮料名字叫佳琪的。
旁边有人解释：“佳琪饮料厂是前几年开的小厂，他们主要帮别人代工生产橙味汽水。没有自己的品牌。”
曲争鸣：“买饮料厂这种大事，要集团决定吧？”
涉及集团决定的事，都会慢。
蔡雍明看向叶宝翎：“大小姐去跟老板谈的话，说不定能加快速度。”
叶宝翎从来没想过收购港城的饮料厂，这边人工和材料成本比内地高太多，她的想法是，到深圳拿地开厂。
但这个也需要时间去准备，没有半年时间，不可能有产能。
蔡雍明这么积极推荐购买佳琪饮料厂，叶宝翎看在眼里，面上倒没有表现出防备心，而是问：“有佳琪饮料厂的资料吗？”
蔡雍明准备好了。
他的秘书给每人发了一份资料。
叶宝翎详细一看，想起来了，这个佳琪饮料厂是原剧里，顾曼儿在1988年服务过的一个雇主。
原剧本里，因近年港城人工和材料成本不断提高，佳琪饮料厂没办法再在港城继续做利润微薄的代工生意，逐决定转移到内地去开厂，而这边的工厂则转卖了出去。
转让手续还没办完，政府宣布两年后在佳琪饮料厂附近山坳建垃圾填埋场，卖家见此消息，毁约不愿意再买，两边为此打起了官司。
叶宝翎没动声色，只说：“要先回去跟爷爷商量商量。”
散会后，蔡雍明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叶恺申打来的电话。
“没出什么问题吧？”叶恺申问那袋白色粉末。
蔡雍明回道：“昨晚就已经放进去了，今天顺利离港，目前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叶恺申笑道：“那就静候消息。”
蔡雍明：“刚才开会，叶宝翎想要工厂扩大生产，我把佳琪饮料厂要转让的事告诉了她，她好像很有兴趣，说回去跟董事长商量。”
叶恺申闻言大喜：“太好了。她以为美国市场稳了，还是太年轻，太天真。等美国市场那边一崩，买回来的佳琪厂又是个赔钱货，我倒想看她要怎么收场。”
蔡雍明担心道：“佳琪厂附近会开垃圾填埋场的事，董事长会不会提前收到风声？”
叶恺申颇为自信：“应该不会。现在是处于保密阶段，明年春才会公开消息，负责选址的人，是我最要好的兄弟，不然我也不会知道。”
“我已经尽力。剩下的就交给申总你了。”蔡雍明暗示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求放过。
叶恺申明白：“放心，这次之后，你不会再是叶清堂凉茶代理总经理，而是总经理。”
“谢谢申总给我机会。”
等挂了电话，蔡雍明收起脸上的笑，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只能寄希望于叶恺申能赢。
开完会，叶宝翎提前下班，她去了一趟启元办公室跟刘皓南沟通最近的投资事宜。
港股最近一直颓靡不振，叶清堂才涨几天，股价又跌回去，刘皓南这边是能扫尽扫。
剩下的钱，她让刘皓南逢低买入港通实业。
美股倒是慢慢有起色了，他们开始逐步做多，杠杆不敢太高，但如果涨起来，做多会比做空的更赚钱。
这会儿具体投资什么股，叶宝翎完全交给刘皓南去决定。
没有了剧情提示，她选择相信专业人士的眼光。
傍晚回到家，她跟爷爷说了想要增加生产线的事。
叶琦祖很保守，他边喂鱼边说：“虽然我们跟L&D签了8000万订单，但是，如果我们的产品在美国卖的不好，后续这8000订单也就只是数字。你耐心等到第一批货到美国之后，看看那边卖的怎么样，卖得好，皆大欢喜，有续订，我们再想办法加急生产也不迟。”
叶宝翎也拿了点鱼饵撒到浴缸里：“普通卖的好，确实来得及。万一爆火呢？到时候，等他们下单，我们排期生产好再运过去，已经是明年三四月份了。”
“那是极度乐观的情况。就算是这样，有个空挡也无伤大雅。”
“会有很大伤害。这种快消品一旦从超市消失，前期的推广铺垫就白费了。”
“增加生产线也需要时间，不是也来不及吗？你刚才说的曲争鸣的那个办法挺好。”
“蔡雍明推荐了一家转让的饮料工厂，如果我们把这家工厂买下来，可以完美解决这些问题。”说着叶宝翎回头从椅子上的手提包里，拿出资料递给叶琦祖。
叶琦祖走回书桌前，戴上老花眼镜，翻开资料看了起来。
一看这资料老爷子的眼睛瞬间亮了，有两条生产线，厂房占地面积不算小，位置在北区，比较偏僻，价格应该不会很贵。
就算以后不要那么多生产线，需要关闭工厂，这块地皮通过关系去操作，花点钱是可以从工业用地改成住宅用地的。
只要价格合适，无论怎么算都不亏。
叶琦祖算盘打的比谁都快，他当即吩咐兴叔：“打电话让黄瑛马上来一趟。”
黄瑛是叶琦祖妹妹的女儿，投资部的副总。
叶宝翎跟她见过几次，她对黄瑛印象挺好。
三十多岁的独身主义者，做事很干脆利落，而且理性。
之前叶琦祖想让黄瑛带叶宝顺的，她很聪明，找借口推托了。
吃饭的时候，黄瑛才赶到。
刚好坐下来一起用餐。
边吃饭，叶宝翎边把情况跟她细说了一遍。
叶琦祖：“黄瑛你先去跟他们谈，了解一下是什么价位，合适我们就拿下，不合适，你就想想办法，谈到合适为止。”
看得出来，老爷子很想要这个工厂。
黄瑛点头答应：“好，我了解清楚了，再去谈。”
说完，她又道：“其实他们自己都顶不住要去内地开厂了，舅舅，我们要不要也考虑一下，去内地投资。我最近去了两次深圳，发现那边的发展变化非常快，在深圳开厂，性价比很高。”
叶琦祖一如既往的保守：“我听说最近局势有点不稳定，等过了这一阵再说。老三房不是在深圳建港口吗？看他们建的怎么样。”
叶宝翎笑着说：“人家几十亿都敢投，我们去内地投资工厂最多也就千万级别，就这样，爷爷你还是不敢。难怪老三房跟我们差距越来越大。我们快连人家的车尾灯都看不见了。”
叶琦祖：“……”
黄瑛都惊呆了，这个家从来没人敢这么跟老爷子说话的，就算叶宝顺也只是撒娇耍赖，从不敢这么嘲讽，叶宝翎算是第一人。
关键是，老爷子还忍了。
真是神奇。
等吃完饭，叶宝翎单独跟黄瑛聊了半小时，两人想法非常合拍。
“万一你爷爷追究起来，我们怎么办？”
“我顶着，表姑你不用担心。”
黄瑛清楚叶宝翎这小半年在叶清堂的事迹，她莫名对这位侄女有很大的信心，“好，我听你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黄瑛跟佳琪饮料厂的人谈了好几个回合，双方谈的挺愉快。
研发小组最终出了一款冰红茶配方，口味相当惊艳，常温和冰镇都很好喝。
叶宝翎尝过后，认为比她原本世界的冰红茶要好喝很多倍。
她让工厂快速赶一批样品出来，她在圣诞节前要去一趟美国，刚好可以带去给L&D公司的人品尝。
她这次去美国要办两件事。
一是去顿休斯大学递交自己的论文。
二是刚好赶上第一批茉莉冰茶在美国上市，她要亲自去督战。
凡事第一次都很重要，通关的关键战役打好了，以后她就不用盯着了。
去美国前两天，叶怀章生病发烧，在医院吊水后，在家静卧休息。
叶宝翎忙着去美国的事，白天也没时间陪他去看医生，下班后还加班到八点多才回家。
她回到老三房大宅，杨品娴在一楼盯着厨房熬粥，她看见叶宝翎回来，忙说：“睡着了，我熬点粥给他。你吃饭了吗？”
“我在公司吃了工作餐。”
“那你也喝点粥。我看你也瘦了。两个工作狂，你说怎么办才好。”杨品娴很为他们担忧。
叶宝翎也就想奋斗这几年，以后她是要放开手享受生活的，她笑道：“以后会好的。等我们都空闲了，带上你去环游世界。”
见儿媳工作这么累，还愿意说话哄自己，杨品娴很是知足。
“环游世界当然是你们自己去啊，哪儿有带上妈妈做电灯胆的。你快去洗澡吧，等粥熬好了，端上去给你们。”
“谢谢妈。”
叶宝翎上了二楼，轻手蹑脚打开门，结果听见叶晋枫在说话。
只听叶晋枫说：“你啊，娶了老婆跟没娶一样。一个月在这里住的时间也没两天，其他都是你在迁就她。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名字签这里。”
叶怀章略微有些不耐烦：“签好了。”
叶晋枫拿着叶怀章签好的文件，一转身，就看到叶宝翎站在门口。
他也不尴尬，讽刺说了句：“这么早回来。”
这个装逼犯叶晋枫负责格致珠宝的管理，她迟早有一天要教他重新做人。
叶宝翎假装听不懂别人的嘲讽，“是啊，没四叔你早。”
叶晋枫：“……”
等叶晋枫出去，叶宝翎关上门，才去看她男人。
他脸色有些红，精神看上去不太好，很困倦，她不免抱怨道：“你四叔也是，知道你生病，还把你吵醒签字。”
叶怀章解释：“急件。”
她去洗了手，过来贴了贴他额头，还有点烫，她也不会照顾人，只问：“要不要物理降温？”
“现在低烧，不用。”
杨品娴敲门进来，佣人端来了两碗青菜瘦肉粥。
操碎心的老母亲问儿子：“我喂你。”
“不用，我自己来。”他不喜欢作为病人被照顾。
想想自己马上要去美国，也照顾不了他，叶宝翎少不得也要表演一下贤惠，“我来吧。”
叶怀章本来伸手要自己端碗的，当即收了回去。
杨品娴见状，差点没忍住笑了。
她也识趣：“你们喝了粥，早点睡。我先出去了。”
叶宝翎嘴甜笑道：“妈妈晚安。”
“晚安。今晚都好好休息。”
等杨品娴出去，叶宝翎才端起粥碗，沿着碗壁舀起一勺粥递到他唇边。
“单喝粥会不会饿呀？”
“不饿。”叶怀章没胃口，他连粥都不想喝，要不是老婆喂的，他估计最多敷衍着喝两口。
但她这么一勺勺喂过来，他也只好一勺勺都吃了。
结果一大碗全喝完，她不禁笑话他：“不是不饿吗？”
“你硬逼我喝，我敢不喝吗？”
呵。
叶宝翎自己喝了两口，吐槽道：“青菜瘦肉粥，谁发明的？有点难喝。”
叶怀章说：“小时候生病就喝这个粥。清淡。”
叶宝翎洗完澡出来，发现他没睡，便给他削了个苹果。
“哪来的苹果？”
他是明知故问。
叶宝翎笑道：“供奉观音菩萨的贡品，吃了能保佑你明天就恢复健康。”
她把削了皮、切好的苹果，用叉子叉好，递到他嘴巴，“啊……”
叶怀章不想吃，但还是张开了口。
她也吃了一块，“好甜。”
一个苹果，分成了八小块，叶宝翎负责投喂，夫妻俩你一块我一块，一会儿就吃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今天都很高兴，投喂的和被投喂的。
第二天，叶怀章慢慢退烧了，又休息了一天，才基本平稳。
这天醒来叶宝翎准备出发去美国，两人亲昵了会儿，他想要破门而入，被她拦了：“你没完全恢复，我怕你马上风。”
马上风……
他至于吗？
“憋着我真的会马上疯。”
她亲了亲他，“我给你用手，你别用力。”
她今天大发慈悲照顾刚病好的病号。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老婆，她握住他的时候，他瞬间沉溺了。
叶宝翎、贺嘉怡和李冬豪三个人抵达洛杉矶的时候，杨宝珠来接的他们。
这边天气比较冷，但挺舒服。
叶清堂的货船早几天已经抵港，在排队清关。
杨宝珠跟她说：“已经交给L&D的人处理，下午三点卸货，后天开始运往各大城市，他们铺货很专业，不需要我们操心。下个礼拜四，各大广告上线。最迟下个礼拜就能看到效果。”
叶宝翎一行先参观叶清堂美国分公司，然后去看卸货，之后去L&D开会，并把新产品带给他们。
三天后，叶宝翎去顿休斯大学，在学校呆一周，之后继续跟进美国分公司的工作。
叶恺申大半夜没睡觉，在书房等美国的电话。
快天亮才等来消息。
他安排在美国帮忙做事的朋友打来电话说，警察来了，但什么都没发现。
叶清堂的茉莉冰茶还在卸货，后天就全部运走了。
不可能！
叶恺申让人再报警。
结果依旧是没发现。
他打给蔡雍明质疑是怎么回事。
蔡雍明一脸懵逼：“绝对安排好了，我亲眼看着放进去的。你身边那个阿成也看见了。”
“但是那个集装箱里没有。警察查了其他集装箱也没发现。”
蔡雍明很无奈：“我听说美国的警察做事很不牢靠，我估计量太少了，他们没好好检查，所以没查出来。”
“丢！”叶恺申要气死了。
真是好好一盘棋，白准备了。
还浪费了他一包粉。
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还没到圣诞节，公司就收到美国发来的传真。
叶清堂茉莉冰茶在美国市场爆卖！
熊猫公仔被美国小孩抢疯了。
这……
怎么可能？
就那个丑到爆的熊猫公仔？
叶恺申不可置信地问了两遍跟他说这个消息的人，得到肯定回复后，不得不感慨，叶宝翎运气也太特么好了！
不对，有鬼。
而叶琦祖看到美国发来的爆卖传真，激动的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擦亮，他就上四楼拜祖先。
“祖宗有灵，我们叶清堂凉茶卖到美国了！”
这美国市场一开，其他发达国家市场肯定也能攻克，那对于叶清堂来说，就是完全崭新的篇章。
第75章
叶宝翎抵达美国后, 杨宝珠就跟她诉苦。
L&D不管老板还是公司，都非常吝啬和抠门，他们给茉莉冰茶安排的推广费极其有限。
叶宝翎问：“让你们安排的小狗安排了吗？”
“安排了, 一条斑点小狗，放在他家门口附近, 据说Daniel看见后很惊喜，但也只是惊喜收养了条小狗，接下来该吝啬的还是吝啬。”杨宝珠忍不住吐槽, “这么吝啬，也不知道他企业怎么做大的。”
叶宝翎表示知道了。
当晚，她应邀去Lisa和Daniel家作客。
见到那条小小的可爱斑点狗，叶宝翎假装很诧异：“哦, 你们买了条跟Milo一样的小狗？”
“不, 它就是Milo, 它回来找我们了。”Daniel对此深信不疑，还绘声绘色跟叶宝翎讲述了捡到小狗的经历。
叶宝翎满是惊讶：“天啊，这是真的？”
“是真的。就像童婆说的那样, 它轮回了，亲爱的。”
Lisa抱着小狗, 让叶宝翎摸摸它。
叶宝翎逗完小狗，笑道：“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童婆。对了，童婆说, 你们上次给了她很多钱，她很感动，也非常感谢。出发前，她特意让我把这个带给你们。”
说着叶宝翎递给Lisa一个小小的红色礼品盒。
拆开红色包装纸，打开盒子, 里面安放着一个木雕小狗，Lisa诧异尖叫：“哦，Daniel你快来看，童婆送我们的木雕小狗跟Milo一摸一样！”
Daniel看了也很惊叹，东方神秘力量果然非同凡响！
装木雕的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里面写了一行汉字。
这次夫妻俩对这一行汉字那是慎之又慎，他们不懂中文，只能求助叶宝翎。
“翎，这是什么意思？”
叶宝翎接过纸条，给他们翻译：“想要收获，必须要有所付出。”、
是一句看似很普通的鸡汤。
Lisa狠狠点头：“这是对的，凡事不可能不劳而获，要想得到更多，肯定也要付出更多。”
Daniel显然也同意。
叶宝翎见时机成熟，免不了笑着揶揄：“但是，Daniel，你们公司现在想要付出少许，就能得到茉莉冰茶的收获。”
Daniel马上反驳：“不，我们正全力以赴给茉莉冰茶铺货，广告也拍了两版，一版是咸毕的运动版广告，一版是圣诞熊猫的动画版广告，我们是下了血本的。”
叶宝翎毫不客气地说他：“全力铺货那是最基础的工作，除非你不想回本。至于广告片，据我所知，咸毕是友情价拍的广告，动画版本我听说你们花最少的钱做出了最好的效果。但是，只有这些还不行。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酒香也怕巷子深’。做了这么多的前期工作后，你要花钱推广出去，要不然，我们付出的努力都可能是白费的。”
Daniel认真听着叶宝翎说的话，他很固执，“我不认为，我们花的钱少。其实已经很多了。”
“你看了我们做的圣诞包装了吗？”
“看了，非常棒。我们都超级喜欢。特别是那一套熊猫公仔。哇哦，我敢肯定，小朋友们都会喜欢。”
叶宝翎认真道：“为了跟你们一起攻克美国的市场，我顶着公司给的压力，免费，没加收你们任何费用，升级了这么多圣诞礼包，我们已经尽力成这样了。Daniel，你不要白费了我的苦心。这边市场没开拓好，我要在公司担责，你们也浪费了自己前期准备的那么多工作以及已经花出去的钱。”
Daniel耸了耸肩膀，因为很少见叶宝翎这么严肃，他在思考，怎么反驳她。
Lisa难得帮腔：“童婆说了，要付出才会有收获。”
恰在这时，有人打电话来，Daniel接了电话后，略有些着急。
他告诉她们，警察联合海关临时突击检查货仓，他要去一趟。
Lisa担忧起来：“怎么会这样？”
她把怀里的小狗放了下来。
叶宝翎老神在在：“不用太担心，童婆跟我说过，我们会一切顺利的。”
她不忘强调，“前提是，舍得付出。付出越多，收获越大。”
Daniel当即动作一顿，“会一切顺利吗？”
“我们的货没问题，为什么不会一切顺利？我相信童婆，也相信我们自己。”
果然，一个小时候后，警察撤了。
之后警察又来了几次，都无功而返。
Lisa再次惊叹：“童婆真神！神秘的东方力量。”
叶宝翎笑着调侃Daniel：“为了多赚钱，必须要多付出。推广上花的钱越多，你们赚的也会越多。你们不要一边感叹童婆真神，一边又一意孤行，完全不听她的话。就像上次我劝你们提前抛售股票一样，你们也是吃了苦头才听劝的。”
Lisa也劝：“是的。亲爱的，你别忘了，童婆之前的预言，抓住眼前机会，你的事业会有大的提升。”
叶宝翎假装不知情：“童婆还说过这个预言？我怎么不知道？”
Lisa和Daniel夫妻俩也不好意思说，他们那天又偷偷回去找过童婆，只笑着打哈哈，把话题岔开去了。
两天后，叶宝翎在离开洛杉矶去顿休斯前，从杨宝珠口里听到了好消息。
L&D决定增加50%的推广费。
虽然增加的推广费不如预期，但起码还是增加了。
叶宝翎给的建议是：“这些钱，不要平均分配，要把钱花在刀刃上，集中在几个大城市进行轰炸，大城市的热度足够大的话，它会自然而然向周围城市辐射。”
杨宝珠点头表示明白：“我去跟L&D和广告公司沟通，争取按照叶总的建议去执行。”
叶宝翎在顿休斯大学收到了杨宝珠打来的电话，L&D听从了叶宝翎的意见，把推广费用主要集中在几个大城市。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叶清堂茉莉冰茶的广告在美国几个大城市的电视和报纸上轮番轰炸。
很多人为了赠送的可爱熊猫公仔冲去超市扫货。
有些人为集齐六个公仔，买了六个礼盒包装，而叶清堂熊猫公仔挂在背包或者书包上成为了一种时尚。
拥有一个叶清堂熊猫公仔成了大城市中小学生的标配。
甚至成为学生们互相炫耀的玩偶“宠物”。
圣诞礼盒装的爆卖让美国人第一次喝到了叶清堂茉莉冰茶，凭借其清凉微甜的口感，收获了大批的年轻消费者。
L&D紧急加了大量订单，想要在2月前收到第二批货。
玉龙大厦10楼会议室里，叶清堂中高层管理在沟通订单生产的问题。
本来冬天是淡季，但前期为了赶L&D的第一批订单，压了很多东南亚的货，而淡季生产线要轮流维护保养，三条生产线只有两条可用。
曾厂长摇头说：“真的没办法，赶不及。而且马上过年了，还要放假，美国这个订单想要赶起，最起码要3月份了。”
三月份赶出来，运到美国至少是四月。
那美国市场起码有两个月的空档期。
阿珍：“L&D肯定没办法接受前期花了那么多钱去推广，中间要断货两个月……”
蔡雍明少不得说她们：“既然知道存货量就这些，就不应该花这么多钱去做推广。推广花的钱，L&D花虽然是大头，但我们也花了不少的。特别是他们花的还是美金！我问财务了，跟L&D的第一批货，我们没赚到多少钱。”
阿珍据理力争：“第一批货不赚钱很正常，这是叶总定的策略。”
蔡雍明问：“那叶总有没有说，接下来怎么办？”
阿珍：“她说她已经跟曲总沟通过了。”
又是提前跟曲争鸣沟通，完全不把他这个总经理放在眼里。
蔡雍明心底不满，但也没表现出来，只问：“曲总呢？”
正说着，曲争鸣急匆匆进来了。
她先道歉：“对不起，刚去了一趟投资部，来晚了。”
蔡雍明问她：“她们说，叶总已经跟你沟通过接下来怎么解决生产线的问题？”
曲争鸣坐下后，说：“叶总去美国之前，跟我说了，公司投资部在跟蔡总上次会议上提的那家佳琪饮料厂沟通买厂的事。”
这倒是个好消息，叶恺申安排的两件事，总算有一件做成了。
蔡雍明欣喜问：“买下来了？”
曲争鸣笑道：“我刚才去问了投资部的黄总，黄总说，佳琪饮料厂有两条生产线，可以马上安排生产。”
蔡雍明点了点头：“太好了。那就完美解决了目前产能不足的问题。”
“是的。他们现有的工人我们也可以用，到时候，我们这边派管理、技术和研发过去就可以了。”
接下来曲争鸣跟曾厂长沟通，怎么分工的问题。
曾厂长：“本地和东南亚市场的订单比较杂，品种也多，就还是在我们自己的车间生产，佳琪厂那边生产美国市场第二批货，这样安排可能比较合理。”
对此，大家都没意见。
完美解决问题后，蔡雍明第一时间打给了叶恺申。
叶恺申听说叶宝翎主导拿下了佳琪饮料厂，心底总算舒服了些，无论怎样，这算是一个未来可能的暴雷点。
而且叶宝翎成功拿下美国市场，对公司是大利好，股价能起来，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也不怕叶宝翎功劳越来越大，古代功臣还害怕功高盖主呢，只要把叶宝顺这傻子拿捏在手，自然不怕叶宝翎。
刚挂了电话，就看见叶宝顺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他大声问：“怎么了？”
叶宝顺推门进来：“申叔，我上午如果把活干完，下午能不能早点下班？”
叶恺申巴不得他早点走，但面上还是说：“把事情做好，出去不要惹祸。”
“知道。”
刚好秘书进来叫叶恺申去开会，叶恺申便和叶宝顺一起走了出去。
等叶恺申和秘书去了会议室，叶宝顺又折回来，见左右没人，他小偷似的溜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叶宝翎和贺嘉怡几个在圣诞前夜回到了港城。
港城深受西方文化影响，节日氛围相当浓厚，到处都是圣诞装饰。
走出机场，她就看见董建站在非常显眼的位置。
有外人在，董建不好称呼叶宝翎为“大少奶奶”，只笑道：“大少爷下午有个重要活动没办法抽身，他让我来接你。”
再往外，公司的司机也在等她们。
叶宝翎说：“我先去趟公司，你帮我把行李送回家，送到老长房。”
董建眼见没办法完成任务，忙又说：“我们在玉龙大厦楼下等你吧。”
叶宝翎瞥了眼董建，她猜董建没接到她回去不好交差，便也没为难：“那你不如直接送我回公司。”
说着叶宝翎回头看着后面跟上来的贺嘉怡，“我回公司一趟，让公司的车送你们回家吧。”
听说不用跟着回公司开会，贺嘉怡高兴道：“好啊好啊。”
谁能不喜欢不折腾下属的老板。
回到公司，叶宝翎才走进办公室，同事们就起哄：“大小姐，恭喜发财！”
叶宝翎笑道：“还没过年呢，恭喜发财你个头！”
“大小姐这次成功拿下美国市场，拿回这么大的订单，听说公司准备开庆功会。”
“是吗？”叶宝翎知道她爷爷给她庆功是假，借机造势拉回股价是真。
有人说：“我们这边就留了一部分圣诞礼包，在超市一下就被抢完了。最近市场部电话被打爆，纷纷要求加农历新年的礼包。工厂那边都忙疯了。”
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叶宝翎给大家带回来一些美国特产牛肉干，她吩咐林芝芝：“你给大家分了。”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凳子都还没坐热，叶琦祖的助理陈进才来找她。
“大小姐，董事长在楼上办公室等你。”
叶宝翎抽出湿巾擦了擦手：“我就来。”
叶琦祖每周至少来一趟公司，今天来了后，先见客户，后约见下属，从上午忙到现在。
见孙女进来，他笑道：“这一点你像我，无论什么时候，最重要的都是工作。下了飞机，不回家，先来公司，”
叶宝翎不失礼貌地笑了笑：“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叶琦祖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让她坐下，之后才说：“你这美国市场开拓的太好了！那天我看到传真，一晚上没睡。谁能想到，我们能用一款凉茶打开美国市场呢？”
叶宝翎纠正：“是冰茶，不是凉茶。”
两者差距很大。
凉茶可叙事的空间很小，但冰茶有太多可能性。
叶清堂的茉莉冰茶是从叶宝翎手里从无到有做起来的，叶琦祖当然知道叶宝翎的贡献之大。
这次他不等孙女讨要，主动递过来一张纸，叶宝翎接过一看，是集团副总的委任状。
“集团副总的位置是你的了，爷爷我说到做到。接下来，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现在犹记得，你那天跟我说，卖水的比卖石油的赚钱。好好做，未必不可能的！我们，未来可期！”
叶宝翎收起脸上的笑容，她盯着叶琦祖：“我跟爷爷的打赌，好像不止这个吧。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如果新开拓市场的体量达到本港的三倍以上，我要做集团副总兼董事会董事。之前8000万美元的订单你不认，说要以实际到账金额为准。这次L&D两个订单的实际到账金额加起来，已经超过本港三倍。这你得认了吧？”
叶清堂董事会上市之后，计划在1988年初重新选举。
总共9人，名额有限，老长房最多能占4个席位，一个是叶琦祖，一个是给叶琦宗，剩下两个，一个要给管理层林忠，另外一个他计划给未来的继承人。
如果是让叶宝翎顶上，那以后想让她把位置让出来，那就难了。
叶琦祖笑道：“上市之后，我们老长房董事会位置少了。董事的位置，还没那么快轮到你们这一代人坐。先让你爸和你二叔看看谁有这个能力。”
论能力，叶恺斯还是比叶恺民略胜一筹的。
老狐狸好手段。让叶恺斯先占位置，其实是上上策。
叶宝翎：“那你打算把这个位置给我爸还是给我二叔？”
叶琦祖不敢直接跟叶宝翎说实话：“我再好好想想，也要再考察考察他们。”
他现在多少有些怕这个孙女，他要是直接说实话，她真可能当众把事情闹大，让他丢面子，不好收场的。
叶宝翎微微摇头，带着开玩笑的口吻道：“爷爷，你现在不给我董事的位置，不要怪我以后会想更多……”
比董事更多那就是董事长了。
那绝对不可能。
叶琦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只要他活着，没有谁能跨过他去做叶清堂的董事长。
他儿子都不能，何况孙女！
他轻声告诫道：“野心要有，但是不要太大。先做好你手头上的事再说。不是要干倒格致珠宝吗？没有董事的位置，你在集团副总上，也能发挥作用。”
叶宝翎不赞同叶琦祖所谓野心不太大的谬论：“没有野心，就不会有今天叶清堂的美国市场。我今天有点累，不想再跟你聊这个了。”
她起身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叶琦祖感觉自己渐渐掌控不住孙女，但又不得不重用她，内心很是矛盾。
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无论怎样，有个厉害的孙女，还是比没有强太多。
处理了一些手头上的工作，叶宝翎没在办公室久呆，她赶在下班前回家去。
回到家萍姐带人等在熙和堂大门口，“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听说美国很冷，都怕你冻感冒了。”
这是第一个关心她身体的人。
叶宝翎笑道：“还行。没有太冷。”
佣人在搬行李，叶恺民看见叶宝翎回来，已经从盛月楼下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灿烂的无以复加：“你这次太给你爸长脸了！谁能拿下美国市场？从高祖开始五代人，没有一个人成功的，除了你！”
叶宝翎笑着挑刺：“什么叫‘没有一个人成功，除了你’，爸，你这句话是病句。”
“啧啧！我又不是考试。”叶恺民跟着女儿上楼。
进了起居室，叶宝翎吩咐萍姐：“蓝色行李箱里的都是礼物，你等会儿拿出来给大家分了。”
“我先摆出来，怎么分，你告诉我。”
叶恺民小声问：“在公司见到你爷爷了吗？”
“见了。”
“他有没有什么奖励？”
“施舍了我一个集团副总的位置。”
这怎么能算施舍？
叶恺民大喜过望：“真的！太好了！”
叶宝翎去洗手，“不过董事会的位置没给我，他说，要留给你跟二叔竞争。”
叶恺民眼睛都亮了：“！”
以前他们兄弟一直都是叶清堂董事会的董事，不过叶清堂上市之后就不可能了。
换子风波之后，他没想过，自己还有机会。
从盥洗室出来，叶宝翎拍了怕她老爸的肩膀：“加油！看好你。”
叶恺民微微点头：“那我得努努力！我不能拖我们合作的后腿。”
“谁跟你合作了？”
“知道。你要叶恺申的把柄嘛，我知道，我在努力了。”
她这个废物老爸，一直在努力的路上，也只能在路上。
她重申：“是你自己要找叶恺申的把柄，不是我。”
叶恺民不说话了。
吃了晚饭洗了澡，叶宝翎因为在飞机上没睡好，困的要死，没等叶怀章下班，她就睡着了。
今晚是平安夜，叶宝馨和方善行约好了晚上一起看电影，然后一起烛光晚餐。
结果她在电影院外面等到电影开场了，都没等到人。
打他电话没人接，寻呼也不回。
差不多九点，叶宝馨赶到方家。
佣人开门后，她进了方家大院，走进大厅，抬头看见管家菊姐刚好从楼上下来。
其实也不是刚好，菊姐肯定是听见门铃响，特意来看的。
叶宝馨尴尬笑了笑：“菊姐，善行在家吗？”
菊姐是惯常的礼貌：“少爷生病了，有点不舒服，已经睡着了。”
“他哪里不舒服？”
菊姐笑了笑，没说话。
这位菊姐，脸上虽然带着微笑，但眼神犀利，做事老练，可比老长房的管家殷姐难打交道多了。
叶宝馨想上楼看看，但菊姐就站在楼梯中间不动，显然不想让她上去。
上次她偷听了方爵士祖孙俩的对话，菊姐发现后，肯定会跟方爵士回禀。
所以，这次是打算扯开遮羞布，让她主动识趣滚蛋了吗？
叶宝馨脸皮也没有厚到完全无视别人眼光的程度，她略微局促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善行睡醒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来过。”
“好。”菊姐笑着答应了一声。
从方家出来，叶宝馨独自走了一段，她今天没开车，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最后，她打的去了酒吧街，圣诞前夜，她不想自己一个人过。
叶宝翎睡醒一觉发现浴室有水声，应该是叶怀章回来了。
睡觉之前她锁了门，但没锁死，他有她房间的钥匙，可以打开。
起身伸了个懒腰，她走到浴室门口，推开门，看见他打了半身的泡沫。
灯光下，光影清晰地勾勒出胸肌的自然沟壑，每一寸线条都流畅无比，透着一种克制的挺拔与舒展。
真好看。
听见声响，他回头看她，不由笑问：“睡醒了？”
“嗯。”她倚在门框上，就这么站着欣赏。
他发出邀请：“一起吗？”
她不想弄湿衣服，笑着摇头：“不要。”
语气过于娇憨，导致他立刻有了反应。
洗净身上泡沫，他走前来，把她逼到了门上，“不想一起，打开门做什么？”
“来看看你。”她笑。
叶怀章俯身吻了过来。
他浑身是水雾，水珠湿哒哒的往下滴落，“好看吗？”
她微微喘着气，毫不违心地回答：“好看。”
他吻的更深了。
都说久别胜新婚，战场从浴室，转战到沙发，再从沙发到大床，折腾了差不多半宿，才算作罢。
她最满意他的点就是，他能经久不歇，而且知道她想要什么。
两人把半个月的火都给泄了出来。
叶宝馨在酒吧喝多了，有男的过来撩骚，她不想搭理，只自斟自饮。
她头晕的厉害，旁边缠着的男人，想趁机占便宜。
“我送你回家。”那男的说。
被她瞪了一眼，小声骂了句：“滚！”
同在酒吧喝酒的王思敏，知道叶宝馨是叶宝翎的继妹，她走过来帮忙，“我看你有点醉了，要不要送你回家？”
叶宝馨迷茫地看着王思敏，“你谁啊？”
“叶清堂的同事。”
“谢谢你。”
王思敏和朋友叫了计程车，把叶宝馨扶上车后，对司机说：“清堂街1号。”
叶宝馨不想回家，她想找方善行，“清堂街5号，谢谢。”
司机最怕喝醉酒的人，他略微不耐烦地问：“究竟是清堂街1号还是5号？”
王思敏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忙说：“5号！”
把人送到清堂街5号，按下门铃，有佣人来开门。
女佣看见是叶宝馨，忙问：“宝馨小姐，你喝醉了？”
王思敏把人交给女佣：“她喝醉了。我们在酒吧遇见的。”
女佣有点不知所措，又叫了人来帮忙，才把叶宝馨给扶了进去。
叶宝馨躺在大厅沙发上，没吐出来，很难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扶进了一楼的客房，她想去看看方善行，但没人理会她。
睡到半夜被渴醒，酒醒了几分的叶宝馨走出客房，她往楼梯上看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轻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
她要去看看方善行。
走了几步，赫然发现楼梯口有个人影。
吓得叶宝馨一个激灵，摔倒在楼梯上。
看清了，原来是方爵士站在那里。
方爵士走下来，像看一只可怜小狗似的看着她。
“怎么还不放弃呢？”
“方爷爷……我……善行不舒服，我想去看看他。”
方爵士直截了当道：“善行不适合你。”
没想到方爵士会这么直白说出来。
叶宝馨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半响，才道：“我喜欢他。我爱他。他说他也爱我。”
老爷子笑了笑，“爱能值几个钱？”
这既现实又恐怖的问题，让叶宝馨一时语塞。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不管爱还是不爱，她也只有方善行可选择了。
那是她的救命稻草，让她过上更好生活的最后机会。
方爵士清楚她的心思，他微微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颇为暧昧：“如果你想要金钱和地位，短时间内善行给不了你。但我可以。”！！
憋了一晚上没吐出来的叶宝馨，忽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她原以为方爵士以前对她是长辈对晚辈的善意。
原来不是。
他只是想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