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继“饼圆喂食物饼”风波后,王清又迎来更刺激的一天。


    今天,他们要学习骑马。


    不同于北方的高头大马,西南地区常用的马体格短小,结构匀称,对初习者来说,难度大大降低。


    但这丝毫不能抵消王清的恐惧心理。


    穿越前,她已经考到了驾照,可马不像车,踩油门就走,踩刹车就停。它是活物,有脾气有性子,万一一个不高兴把她摔下来,她就惨了。


    不同于王清的怂,她的舍友梁五骑在马上,从容自如,神采飞扬。


    “田三!该你了!过来试试!”他兴奋地冲王清挥手。


    人在应对事情时,往往是越害怕越容易出篓子,像平时一样放宽心,反而顺顺利利的。


    放宽心,顺顺利利顺顺利利顺顺利利……


    唯物主义者王清一遍遍给自己洗脑,拖着双脚,龟速往那边爬。


    “田三,你快些!就剩你了!”教官寒声命令道。


    “是……”王清无奈,走到那匹马前。


    这马的蹄子短短的,肚子圆圆的,长得挺萌,可那双细长的眼睛望着自己,满是轻蔑与不屑。


    王清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做动物实验时,分到的是一只壮硕的公兔,皮毛白亮亮,四肢结实有力,通红的小眼气势汹汹地瞪着她。麻醉时,它那粗壮的小短腿拼命地扑腾着,终于挣脱了钳制,在实验室里上蹿下跳……


    “田三!发什么愣!上马!”教官的喝叫,把王清穿越时空的思绪拉回来。


    王清一边讪讪应着,一边轻拍着马儿:“马大哥,马大爷,求你照顾照顾我这个菜鸟,可千万别整我啊。”


    深呼吸,心一横,她踩上马镫,坐到马背上。


    “走啊,走!”梁五在下边喊着。


    照着教官说的,王清用手把马缰绳往边上一扯,两腿夹马肚子。


    马儿仰起脖子,打了个响鼻,就是不走。


    王清又扯了几下缰绳,结果马不但不走,还梗着脖子抗缰。


    周围的同伴纷纷嗤笑起来。


    王清急得冒汗,拍着马的脑袋:“马大爷,你倒是走啊!”


    梁五边笑边大声提示她:“送跨!使劲送跨!它就走了!”


    王清使力去扯马缰绳,又使两腿狠狠夹向马腹,朝前用力送跨。


    马儿嘶鸣一声,扬蹄飞奔起来。


    别看它腿短,跑起来却快如流星,横冲直撞,直冲营门而去。


    呼啸的风打在王清面颊上,发丝被吹得凌乱,五脏六腑也被颠得翻江倒海。


    教官和梁五他们在后边追,哇哇叫喊着什么,王清听不清,此时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制止胯-下的马上:“吁——吁——停停停——救命啊——”


    她的手都被缰绳勒出了血,马儿却依旧自顾自发足狂奔。


    王清冷不丁望见前方一抹天青色身影,吓得连声尖叫:“闪开快闪开——要命啦——”


    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随即身后重重一坠,一个宽阔的身体抵住她的后背,玄色窄袖伸到她眼前,坚实粗壮的大手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马缰:“吁——”


    马儿刹住,高高扬起蹄子,整个马背都竖起来了。


    王清整个人往后掉,撞在那人胸膛上,吓得魂儿都出来了。


    胯-下之马的蹄子在半空中蹬踹了几下,终于落到地上,安定下来。


    王清还傻呆呆的,被身后人纠着衣裳,从马背上提下来,落地后又被提溜着走,一直来到那抹天青色身影前。


    “还不跪下!”提溜着她的男人松开手,怒喝道。


    “罢了。”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无心之失,不必苛责。”


    王清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入目而来的,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明亮,却不刺眼,如白玉般洁净、温润,一双杏眼里含着淡淡笑意。


    他问王清:“第一次骑马?”嗓音温和动听,如春风轻拂过嫩芽,又似露珠滑落、润泽泥土。


    王清用力点头:“对不起……”


    男人道:“小心些,从马上摔下来,可就麻烦了。”


    说罢,他带着提溜王清的男人离开了。


    王清呆呆站在原地,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


    “田三!”


    听到有人叫她,王清转身,见教官和梁五他们追了过来。


    “伤到没?”教官问她。


    王清摇头:“没事,有惊无险。”


    教官牵过马,一边检查,一边说:“今天就到这儿,回去吧。”


    追来的人就地解散,梁五和另一个叫陈九的舍友,架着王清往回走。


    梁五怪道:“我骑的时候,这马挺乖的啊,怎会如此?”


    陈九说:“是啊,我看田三虽笨了些,可动作没问题,那马怎么就一下子疯了?”


    梁五:“话说,田三刚才嗷嗷乱叫的时候,好像个女人!”


    陈九:“你真别说,她刚才叫得脆生生的,还挺好听,哈哈哈……”


    呵呵。王清赏了两个小屁孩每人一记白眼。


    要是007还在就好了,有动物训化功能,别说马了,连老虎她都能骑。


    回去之后,一切倒是风平浪静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家忽然收到命令,明旦随军赶往南盘江前线。


    终于,还是要上战场了。


    大伙回宿舍收拾行囊。


    陈九叹道:“咱们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梁五:“你那破嘴能别这么丧吗?”


    陈九:“我说的是实话,那些蛮人何其凶狠,听说还会茹毛饮血、生吃活人呢!”


    梁五叉腰:“老子不怕!”


    陈九:“呵,打肿脸充胖子。”


    梁五:“叫声爹,以后爹罩你。”


    陈九一枕头扔过去:“滚!”


    王清在旁,一边默默收拾东西,一边看他俩斗嘴。


    分明还是两个小屁孩啊。


    翌日起程,徒步跋涉数日,到达南盘江。


    南盘江为西南重要水系之一,军队在沿岸筑起土城,派重兵把守,依山势水利形成稳固防线。


    一进城门,压抑肃杀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叫人喘不动气。


    王清一行人在军官带领下前进,不久,前方出现一道木栅栏围成的屏障,正中留出宽敞的大门,门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木梯围成的塔楼,应该就是瞭望台了。


    此处便是军营入口——辕门。


    正值午时,辕门前有两排人。前排人跪在地上,只着里衣,发髻凌乱,双手绑在身后,鬼哭狼嚎的。后排人则裸着上身,戴着头巾,手执雪亮的大刀,刀刃耀着日光,明晃晃,叫人不敢直视。


    这情景王清见过,古装剧里的砍头。


    带队军官命令队伍暂停,似是要等行刑完再过去。


    王清探着脑袋,粗略数了数,犯人有十来个。这个距离本是足够听清声音的,但他们各自嘶着嗓子乱叫,说的什么叫人分辨不清。


    她只能看见,随着后排人手起刀落,前排的脑袋像西瓜似地咕噜噜滚到地上。一道道血泉喷涌而出,甚至溅到了辕门上方的横梁,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血腥气。


    行刑完毕,军士们利落地把尸体身子拖走,首级则一个不落地悬挂在辕门的横梁上。


    王清的胳膊被身旁的梁五攥得生疼,周围基本都是十来岁的平民少年,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无不骇得胆裂魂飞——当场尿裤子的,俯身呕吐不止的,还有身体一软歪倒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带队的军官,脸色如常,似是司空见惯了。他整好队列,又带着一行人走进辕门。


    脚下踏过黏腻的血水,头顶,犹带余温的鲜血滴落在脸上。有几个人忍受不住,再次呕吐出来。


    王清站在外侧,眼看军官走了过来,便趁机打听:“请问官长,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军官挑眉,脸色冷峻。


    王清说:“我们刚来这里,小老百姓什么都不懂,生怕做错了事,求您赐教……”


    军官看着她,面色略有松缓,说:“这些人……开罪了高世子。”


    王清:“高世子?”


    军官目视前方:“骑马穿红袍的那位贵人就是。”


    顺着他的目光,王清看过去。


    只见远处翻飞的旌旗下,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昂然端坐马上。


    他的衣袍是红的,马也是红的,与这血腥场面倒是相得益彰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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