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苍穹之上, 云雾如沸水般翻滚四散，一道横亘天际的巨大裂隙强行撕裂开来，如同一只冷漠的金色巨眼般骤然睁开，俯视着渺小的人间！
裂隙深处, 并非虚无。隐约可见的仙宫楼阁、缭绕的祥云与无数道冰冷无情、注视人间的目光！
精纯至极的金色仙灵之气, 如同九天银河决堤, 朝着人间倾泻而下！
在这降维打击般的威压下, 众生如蝼蚁般被瞬间拍倒在地。无论是浴血奋战的将士, 还是仓皇逃窜的百姓，抑或是吕天明等人, 此刻全都如负泰山, 动弹不得。
桑非晚和白渊当即双膝重重跪地, 看似圣洁无比的仙灵之气, 内里满满暗藏着污浊, 不仅要将他们的骨骼压垮, 更是要将深处的灵魂腐蚀殆尽！
桑非晚只觉得身躯不听使唤，与晚星回的同步率在急速下降，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涣散。
一道纯粹由仙界法则凝聚的金色流光, 自裂隙中射出, 后发先至，精准地注入吕天明残破的身躯！
“小黑……快……走……”桑非晚咬紧牙关, 牙龈渗血, 用尽全部意志力艰难地抬头, 看向仍在苦苦禁锢着魔树的黑色巨龙。
幻影黑龙银色的竖瞳中, 倒映着那扇亵渎天地而开的仙界裂隙，倒映着吕天明身上那令它血脉沸腾、憎恶无比的气息，更倒映着下方在仙威中苦苦挣扎、濒临崩溃的桑非晚。
冥忆珠中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云璃被镇压炼成天灯的屈辱，纱芝以身殉道的决绝，整个龙族覆灭的血海深仇……与眼前这景象轰然重叠！
复仇！毁灭！
“昂——！！！”
小黑发出一声饱含无尽悲愤的龙吟，庞大的龙躯松开魔树，深深看了眼似母似友的桑非晚，最后龙尾一摆，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义无反顾地冲向仙界裂隙！
"吼——！！！"
古蓝四方龙吟震天！那些刚刚复苏的龙族英魂，仿佛听到了血脉本源的最终召唤，感受到了那跨越时空的宿命使命！
它们同时发出震天龙吟，庞大的魂体松开魔天巨树的残骸，跨越万里山河，化作四道颜色各异的光虹，急速汇聚向虚明城的方向，紧随小黑之后，如同射向苍穹的复仇之箭，悍然射入了那金色的仙界裂隙！
龙入仙界！
“呃啊啊啊——！”
另一边，吕天明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扭曲愉悦的长啸，周身气息如同宇宙初开般疯狂暴涨、质变！
四翼之上，原本洁白的羽毛迅速染上浓郁金贵的金边，威压飙升，甚至让整个虚明城的空间结构都开始不堪重负地震颤，地面以他为中心，裂开无数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得到了仙界本源的直接加持，力量层次已然开始凌驾于凡俗规则之上！
就在桑非晚和白渊意志即将被仙威彻底淹没的刹那——
“铮——！”
一声清越剑鸣，如洛水潺潺，手持长剑风华绝代的女子虚影，猛地从桑非晚身上飘然而出！
女子的虚影立即暴涨，瞬间化作顶天立地的洛神法相，手中法剑携带着源自上古的磅礴剑意，毫不畏惧地直劈那道金色的仙界缝隙！
纯粹的剑气撕开污浊的灵压，强行劈入那高高在上的仙界！裂隙彼端，隐约传来了几声惊怒交加的闷哼与呵斥。
“是你们！阴魂不散的洛水贱人与龙族余孽！”裂隙彼端传来仙人们气急败坏的怒吼。
那扇金色的裂隙在龙族闯入和洛神剑气的内外交攻之下，猛地剧烈震荡，仿佛承受了不可承受之重，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闭合、消隐！
倾泻而下的仙灵之气戛然而止，那道灌注吕天明的金色流光也被洛神剑气悍然截断，最终只有约莫一半的仙力成功注入吕天明体内。
仙界主动关闭了门户，将内部燃起的复仇烽火与纷争，暂时隔绝。
“哈哈哈哈！”吕天明感受着体内虽不完整却依旧浩瀚奔腾的无上力量，发出了猖狂得意的大笑。
他轻蔑地扫过因仙威消失而得以喘息的桑非晚与白渊，声音如同雷霆滚滚：“看到了吗？这便是新世界之力！即便只得半数，也足以裁定蝼蚁的生死！违逆天道者，下场就是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这回吕天明并非狂妄，得到了仙力加持的他，此刻气息已然截然不同。那半身仙力，让他真正具备了半仙之威！
华丽奢靡的金色四翼，璀璨如阳的金色眼眸，如此圣洁庄严的仙人形象，却遮掩不住仙灵之气中那股糜烂至极的污浊腥臭。
仙界的力量，竟是如此污秽的东西！
吕天明再次抬手，这次无需扇动四翼刻意凝聚，周遭天地间的能量便如同朝拜君王般，化作温顺的圣光缭绕而来。
周围的温度疯狂地上升，像是死神挥着灼热的镰刀不断地朝桑非晚和白渊逼近。
白渊四肢仍在仙威余波中麻木僵硬，思维却运转如电。他焦急地张口，却发现自己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用尽全部力气看向桑非晚，眼神里充满了求她快走的迫切与恳求。
借着洛神法相争取到的宝贵瞬间，桑非晚强行提升同步率，率先恢复行动。
她一把将行动不便的白渊扛在肩上，【幻影步】催动到极致，身形化作一道残影，向着远离战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她能清晰地感应到，身后吕天明那如同浩瀚海啸般磅礴的精神力正席卷而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
仙界所赐予的、如此超越常理的力量，绝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
面对刚刚完成强化、气势正盛的吕天明，她知道此刻硬撼无异于以卵击石，必须暂避锋芒，带着白渊争取生机。
不顾精神力的剧烈消耗，她再次催动 【时空停滞】！
感知领域瞬间延展至数百米外——她“看”到了西城门外，姬汘紧握长弓，张三拨动手中阵盘，墨涛浑身浴血却仍挺立在前。
看到了数百名视死如归的特遣士兵、巧造局精英与金甲卫兵组成的血肉防线，而他们身后，是成千上万双充满恐惧与期盼的眼睛……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她不能逃。
若此刻带着白渊逃离，那么身后这所有的人，都将成为吕天明宣泄力量、迎接所谓新世界的第一批祭品！
借着领域争取到的须臾时光，她咬紧牙关将白渊朝着西城门的安全区域猛地推过去。
随即，她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那毁灭的源头、朝着吕天明，逆流而回！
精神力的严重透支让她眼前发黑，但一股不屈的意志如同钢铁般支撑着她，苦苦维持着领域，只身一人重新站在了吕天明的面前。
这一刻，她不能做逃亡者，必须成为守护众人的壁垒。
她承认自己恨害怕，甚至微微发抖，但这一击，她必须挡下！
为了西城门后那万千生命！
也为了他。
恍惚间，一句遥远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勇敢，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心怀恐惧，却依然握紧手中的剑。”
这话究竟是谁说的？她这刻无力去想。
这里终究不是灵气充沛的【灵笼】，这次维持领域的时间已然远远超越了桑非晚的极限。
【时间停滞】的领域剧烈波动，终于如同破碎的泡沫般消散，时间的河流重新开始奔涌。
吕天明化五指为弓，掌心为弦，一道细微了无数倍、却凝练到极致的毁灭金光正要成型。
——深呼吸，冷静！只要能预判这一击，我不会死！
——不要紧，镇定！集中所有精神，感应能量的流向，我可以预判攻击的轨迹！
“来了！” 她的眼眸猛然睁开，瞳孔中倒映出的却是万千金光。
金光离弦的瞬间，吕天明背后竟幻化出无数手臂，箭雨随之分化万千！
金色箭雨的速度超越了人类神经反应的极限，她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噗！噗！噗！……”
密集的穿透声如雨打芭蕉。
桑非晚眼睁睁看着无数光箭轻易洞穿仙品套装，将她的身躯射得千疮百孔。
鲜血如泉涌般从前后背喷溅而出，在脚下汇成一条刺目的血溪。
——好疼，好想死……
光箭不仅摧毁了肉|体，还带来了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几乎要让她瞬间失去意识。
她单膝重重跪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洛神剑死死插进地面，硬生生支撑起残破的身躯。
如同一面永不倒塌的盾牌，牢牢挡在吕天明与西城门之间。
…
…
丹司废墟之上，短暂的死寂之后，战火依旧烈烈燃烧。
仙界赐福，让吕天明以绝对碾压的方式，宣告天道不容挑战的权威，惩罚着敢于反抗祂的凡人。
吕天明振翅高飞，他漠然的目光掠过满目疮痍的虚明城，西城门那些蝼蚁般的生灵甚至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他的视线落在下方那株虽然受损、但核心完好的丹司血肉巨树上，以及那个倚着长剑、在痛苦中挣扎的桑非晚身上。
“虫子清扫干净了，腐朽的旧世界，是时候该结束了。”
吕天明四翼轻振，身影已出现在万丈高空。他双手缓缓向上托举，重新进行无上的创世仪式。
龙魂已去，勇者已败，磅礴的仙界之力在他体内奔涌。这一次，再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丹司的血肉巨树在他的力量催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残留的枝干疯狂舞动，汲取着整个虚明城地脉最后的力量，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朝着天空的缝隙之境狠狠撞去！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最深处的碎裂声，传遍了整个古蓝世界，回荡在每一个玩家的意识深处。
困在古蓝中的所有玩家，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天，一股源自本能的战栗掠过心头，他们隐约感知到，世界好像正在崩塌。
天，塌了。
世界的壁垒被蛮横地撞破，透过那道流淌着混乱能量的空间裂口，所有人都能望见金色迷雾后方那片深邃如蓝黑丝绒的瑰丽星空。
玩家们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那是帝蓝星系所在的星域！
盘桓在森北星内的金色迷雾，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开始通过裂缝向着帝蓝星系渗透。丝丝缕缕的金雾如活物般蠕动，带着不祥的气息从裂口缓缓弥漫而出。
吕天明张开双臂，沐浴在开始渗出的金色迷雾中，脸上浮现出近乎癫狂的沉醉，品尝着至高无上的胜利。
“新世界，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作者（三指并拢指天）：我以笔名起誓，不虐，HE！
第162章
任白渊如何拼尽全力, 被重创的身体同步率依旧无法上升分毫，他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锁定着数百米外的景象，寸步不离那个身影。
他看着她被漫天金色光箭贯穿，看着她拄着洛神剑单膝跪地, 千疮百孔的身躯在西城门前铸成不屈的盾牌, 鲜血从伤口涌出, 却始终不肯倒下。
穹顶之上的裂隙, 如同无法愈合的伤口, 森北星的金色迷雾如毒液般缓缓渗透，将整片天空染上不祥的色彩。
吕天明自高空降临, 漠然扫过这片废墟, 最终将视线定格在那个倚剑而立的残破身影上。
“碍眼的虫子, 生命力倒是顽强。”他语气平淡, 身影一闪已然出现在桑非晚面前。
指尖凝聚起一点毁灭性的金芒, 平平点向她的眉心。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 要的却是让她意识体溃散，永远魂飞魄散！
“不——！”
白渊目眦欲裂，他用尽全身力气, 指甲抠进地面的碎石里, 硬生生撑起了半截身体，每一条神经都在哀鸣, 喉咙里溢出腥甜的血沫。
太晚了, 还是太晚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金芒一点点没入她的眉心, 那瞬间被无限拉长, 如慢镜头般反复折磨着他的灵魂，每一秒都像在地狱里煎熬。
桑非晚似有所感，艰难地抬起眼睫, 长长的睫毛上沾着血珠，微微颤动。
穿越数百米却长得像一辈子的距离，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眼中闪过万千情绪，有不甘，有对这世间的眷恋，更有对他深深的抱歉。
抱歉，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金芒没入眉心，一滴眼泪混着血坠入尘埃。
她的眼神瞬间化作一片空洞。
她依旧保持着拄剑而立的姿态，没有倒下，但那双总是熠熠生辉的眼眸，此刻却如同燃尽的星辰，彻底黯淡。
她的意识体在那道仙力的攻击下，如同被狂风吹散的轻烟，消散不见。
留下的，只是一具名为晚星回的、千疮百孔的空壳，还在固执地维持着守护姿态。
白渊只觉得心脏被生生剜去，彻骨的寒意冻结了血液和呼吸，万念俱灰，莫过于此。
他重生后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谋划、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他还是失去了她，就像上一世在实验室爆炸中那样，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
一切都变得多余，他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双空洞的眼眸，感觉整个世界都在眼前分崩离析，化为灰烬，所有的色彩都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暗与荒芜。
吕天明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般从容，转瞬已至西城门前，降临在幸存者的面前。
他脸上挂着悲悯的假相，圣光在掌心流转，仿佛在赐予众人最后的恩典：“旧世界的虫子，真是碍眼。”
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
白渊缓缓闭上了眼睛，心中一片死寂。
这样也好……
若这世间再无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然而，预期的毁灭并未降临。
一道纤细的身影猛地从旁扑来，义无反顾地挡在了白渊身前！
“噗嗤——！”
万千金色光箭穿透了前排士兵的身躯，也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那道纤细身影的胸膛，一蓬炽热的鲜血溅了白渊满脸。
白渊睁开眼，居然是华容！
这个向来精于算计、游走于利益漩涡的财团千金，居然会奋不顾身地为别人挡下致命一击！
她脸上那惯有的甜美面具早已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释然，然而最浓烈的，是看向白渊时那毫不掩饰的、近乎虔诚的眷念。
只有华容自己知道，这一挡，是她这辈子做得最痛快、最无悔的决定。
从小到大，她生在一个唯利是图的世界里，母亲生性懦弱，在家族的倾轧与冷漠中凄惨离世。
母亲走后没多久，眼中只有利益的父亲便娶了新的女人，家里再也没有一个人会拿真心待她。
她就像一件精致的商品，从小被教导如何用美貌与手腕换取最大的利益，如何在尔虞我诈的交际场上立足。
直到大学时，她遇见了江沉意。那个飞扬如星、温润如玉的学长，曾是她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那个美好到虚幻的短暂时光中，一起参加机甲训练、攻克艰深课程、在浪漫的星空中执行实践任务……
那段时光美好到近乎虚幻。他会用清澈的目光看她，会在她被家族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时，轻声说“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看这漫天的星辰，没了谁都会继续旋转，所以一切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享受当下。”
虽然她知道，江神对组内每一个同学都是这样照顾，但是她就是沉沦了。
就是那样简单的一句话，那样纯粹的眼神，让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是父亲手中的筹码，不是交际场上供人观赏的艳丽花朵，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会被人在意、会被人保护的女孩。
她的心脏，在那一刻真实地跳动着，为了一个人，而非为了利益。
江家满门被吕天明所害后，她的世界也跟着崩塌了一角。她以为自己生命里唯一的光，也熄灭了。
些年，她重新戴上面具，在家族中步步为营，成为父亲最得力的棋子，同时四处寻找着他的替身。
眼睛像他的，鼻子像他的，嘴唇像他的，手指像他的……
只要有一处相似就好，哪怕只是借着别人的影子，也能聊以慰藉。
现在，她终于能为他做一件事。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嘴角却只能涌出汩汩鲜血。最终，她竟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身体便软软地向后倒去，像一朵凋零的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吕天明动作微滞，金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意外与被冒犯的不悦。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
一直沉默地站在后方，仿佛只是个无关旁观者的秦寒，动了！
他眼中是疯狂与冷静交织的决绝，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装置。
只有秦寒知道这东西的分量——这是魂局压箱底的意识抽离装置，是爷爷毕生研究的心血结晶！
“小寒啊，记住，我们秦家的使命不是研究，而是守护。总有一天，你会用秦家代代积累的研究，打败真正的坏人”
爷爷临终前的话语突然在耳边响起，那时所有人都以为老人已是油尽灯枯、胡言乱语，连秦寒自己也这般认为。
他一直以为，秦家的使命就是钻研意识体的奥秘，维持魂局曾经的荣耀，让爷爷的研究不至于埋没。
直到此刻，握着爷爷那超前时代的研究结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能量，他才真正明白爷爷话中的深意。
秦家的使命，从来都不是研究多么高深的意识体奥秘，而是用这些研究成果，守护在意的人、守护人类、守护帝蓝星系这得之不易的家园！
“吕贼受死！”秦寒低吼一声，声音里满是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悔恨，他猛地扑上前，将装置顶端的细密针刺对准吕天明的后背，毫不犹豫地狠狠按下！
嗡——！
装置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一道无形的力场以吕天明为中心展开，如同一张收紧的网，瞬间禁锢住他的身躯。
力场中，无数道微不可察的能量丝线高速穿梭，试图强行穿透吕天明的躯体，捕捉并剥离那具四翼天使躯壳中属于他的意识体！
这一刻，秦寒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出身帝蓝功勋世家的他，从小听着爷爷讲述魂局的辉煌历史。那位为人类意识研究奋斗终生的老人，在生物科技领域立下赫赫功勋，让魂局成为帝蓝最令人敬畏的机构之一。
可自从他接任魂局以来，这个曾经显赫的机构早已没落边缘化，资源匮乏，人才流失，只剩一个徒有其名的空壳。
重振魂局，让爷爷毕生的心血不至于付诸东流，成为他最大的执念，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他的心。
初见桑非晚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蕴含着的奥秘。那时，冷静残酷的念头一度占据上风，他甚至动过用极端手段将她带回魂局，强行研究其意识体的念头。
他开始策划接近她的方案，却没想到在那短暂相处的时光里，那个惊艳绝伦、带着几分狡黠的纯粹少女，却不受控制地闯进了他的心。
她和九头蛇战斗时的飒爽英姿，她和他谈判时流露出的通透与无暇，都在一点点瓦解他的防线，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动。
权力与美人，他都想要。
所以当吕天明伸出橄榄枝，许诺给他重振魂局所需的一切资源时，他选择了投靠。
本想借助对方的力量，实现自己的抱负，却没料到吕天明的野心竟是毁灭帝蓝、创造一个由他掌控的新世界！
这与秦寒重振魂局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嗯？”吕天明眉头一皱，感受到灵魂层面传来的剧烈撕扯，如同有无数小虫在啃噬他的意识。
但他随即冷笑：“愚蠢！仙界灵气早已让我与灵肉合一，岂是这等凡俗器械所能撼动？！”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仅仅是周身仙力自然流转，力量如同波纹扩散开来。
“咔嚓！”
意识抽离装置表面瞬间布满裂纹，能量核心过载，随即轰然炸裂！
秦寒被爆炸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双手皮开肉绽，白骨森然可见。他重重摔在废墟之中，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迅速萎靡下去。
“不自量力的叛徒。”吕天明目光冰冷，杀意凛然地抬手，准备将这个碍事的下属彻底抹杀。
濒死的秦寒望着步步逼近的吕天明，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遗憾、不甘与仇恨。
他遗憾，自己终究没能如爷爷所愿，让魂局重现荣光，让那些曾经的抱负与理想，都成了泡影。
他不甘，费尽心机谋划一场，投靠吕天明隐忍至今，却连这个背叛人类的恶魔都没能伤到分毫。秦家世代钻研的意识科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更恨，恨这个人当着他的面，杀死了那个让他第一次心动、第一次感受到纯粹情感的少女！
“吕天明……你休想……得逞……”
秦寒用尽最后的力气，调动体内残存的所有意识能量，激活了魂局特有的意识直传手段。
一道微不可察的能量波纹悄然划过空气，如同暗夜中的信使，瞬间将紫罗刹从姬应星处夺来的东西传入白渊的意识口袋中！
随着东西传输而至的，还有秦寒的话语，直接在白渊的脑海响起：“如果你真是江舰长的儿子……就用好他的遗物，守住她所在乎的未来！”
同一时间，秦寒撑起残破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然地扑向吕天明，用同样的意识直传手段，将信号发送至早已埋伏在森北星之外的机甲舰队。
收到信号的瞬间，姬应星立刻下令，一道凝聚着军方全部科技力量的机甲能量炮，循着秦寒提供的精准坐标，瞬间锁定了吕天明所在之处！
下一秒，耀眼的能量炮如同天降的雷霆，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轰然落下，瞬间淹没了吕天明和秦寒的身躯！刺目的白光充斥着整个战场，连天地都为之失色，所有的声音都被能量爆炸的轰鸣吞噬。
秦寒的身体在能量炮中瞬间汽化，然而，他用生命传递的希望火种，已经到了该接收的人手上。
白渊下意识调动内视，看向意识口袋。透过晶莹剔透的容器外壁，他清晰地看到，里面封存着的，居然是一颗完整的人类大脑！
他意识一动，那个水晶真空容器便凭空具现而出，握在掌心之中。
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秦寒滚烫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守住她所在乎的未来！”
他望向挡在身前、生机已绝的华容，又看向秦寒身躯消散的地方，最后，视线牢牢锁定在桑非晚目光空洞的躯壳上，她依旧拄剑而立，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那双曾盛满星光的眼眸，如今只剩一片死寂。
绝望的冰层之下，一股炽热的、名为复仇的愤怒火焰，在他胸中轰然炸开！
就算要死，也要先让吕天明下地狱！
白渊五指微微颤抖，触碰到真空容器冰凉的外壁，隐藏的生物锁无声解开，释放出一道微弱却精准的信号素。
容器内的营养液泛起细密的涟漪，悬浮其中的大脑组织轻轻搏动了一下，如同沉睡多年的心脏，重新恢复了微弱的生机。
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股沉寂已久、几乎被他遗忘的悸动，猛地从他意识深处苏醒！
是艾安！
自从踏入森北星便彻底沉寂、如同陷入长眠的艾安，此刻仿佛被容器中的大脑发出的强烈召唤唤醒，不受控制地从白渊的意识核心中探出无数金色纳米丝线。
那些金色丝线轻柔而坚定地穿透水晶容器壁，如同归巢的候鸟，与那颗大脑的神经元迅速建立起密密麻麻的连接。
“轰——！”
白渊只觉得头部像是被一柄重锤狠狠击中，眼前猛地一黑，一股浩瀚无边的信息洪流如决堤的江河，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人的低语、星辰运转的呼啸、飞船引擎的轰鸣，几乎要将他的精神撑爆！
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了躯体，漂浮在一片混沌的光海之中，下一秒，便踏入了一座由记忆构筑的宏伟宫殿。
宫殿的每一处砖瓦、每一缕光线，都由容器中大脑主人的记忆片段凝结而成。
有庞大恢弘的帝蓝星舰，有绚烂色彩的宇宙星云，还有许多士兵们陌生而坚毅的面容。
而在这无数记忆碎片交织的图景中，白渊总能清晰地看到一道沉稳伟岸的身影，穿着笔挺的帝蓝军礼服，肩章上的星徽熠熠生辉，那是他的父亲、前帝蓝星舰舰长江宇星。
第163章
一瞬间, 所有记忆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成一段完整的影像。
“我是江宇星。”
一道温和而沉稳的声音在意识宫殿中回荡，正是江宇星的声音，带着军人的坚毅, 也藏着一丝对儿子的期许。
“儿子, 当你触碰到这颗大脑时, 想必人类已经走到了存亡的边缘。不要害怕, 也不要慌乱, 先听父亲讲一个关于希望与毁灭的故事。”
帝蓝星系的能源正在枯竭，先是边缘星球的生态系统开始崩溃, 议会里弥漫着投降与迁徙的论调。
但我不能放弃。
我曾站在诺亚方舟纪念碑前发誓, 只要人类文明尚存一息, 火种就绝不能熄灭。
我始终相信, 就像我们的祖先在古蓝毁灭后找到帝蓝一样, 浩瀚宇宙中, 一定还藏着拯救我们的希望。
我亲自率领“帝蓝远征者”舰队启航。
我的副手吕天明，那个永远将军服熨帖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在开拔仪式上对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的眼神永远坚毅如铁。
可不知为何, 我总觉得那些铁幕一样坚定的背后，藏着别的东西。
我们在茫茫宇宙中航行了不知多少个标准年, 窗外是永恒的死寂, 只有星辰的微光点缀, 探测器的回馈始终是令人迷茫的空白, 船员们的脸上渐渐浮现出倦怠与迷茫。
有的人开始质疑，有的人开始绝望，但我知道, 我们不能回头，身后是整个人类的命运。
幸运总算是眷顾了我们这些远征者，途经猎户座悬臂，那片被标注为“银河太阳系-古蓝星”的废弃星域，探测器对古蓝星遗址坐标有了反应。
我下令舰队减速，小心翼翼地靠近。屏幕上，一片瑰丽而死寂的蓝色蝴蝶星云缓缓展开，蝶翼流转着蓝紫交织的光晕，美得令人心碎，却也流露出深入骨髓的荒芜。
那是古蓝星爆炸后形成的星云，是人类故乡的“尸体”，曾经孕育了人类文明的蓝色星球，只是宇宙中一抹短暂的绚烂。
靠近那片星云的核心后，探测器上跳动出巨大的反应数值，是强烈到不可思议的能量反应！
在星云蝶翼的环绕中，一颗尚未完全成形的白矮星静静旋转，而在它的环绕中心处，悬浮着一团跳跃的金色火焰。
它温暖，熟悉，夹杂着无数细碎的光点，像是承载着无数曾经古蓝人类的低语。
后来我们才知道，古蓝毁灭时，所有逝者的意识在恒星最后的狂暴中汇聚、升华，形成了它，古蓝人类意识的集合体。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没有明确的意识，像是一个懵懂而强大的“婴儿”，唯一的执念，就是回家，回到那个早已不存在的蓝色星球。
我们怀着敬畏，将这个古老故乡的化身请回母舰。
它的能量如此强大，若能善加利用，提取其中的意识能量转化为能源，必能解决帝蓝的能源危机，甚至能让人类文明再上一个台阶。
刚开始返航的日子，舰队洋溢着喜悦，那金色的光晕抚慰着每一个远离故土的游子灵魂，大家都觉得，我们找到了拯救人类的希望。
但噩梦很快降临。
第二天，所有近距离接触过它的士兵，全都陷入了脑死亡状态，成了活着的躯壳。
他们的身体还在呼吸，心脏还在跳动，可意识却消失了，如同被抽走了灵魂。
技术官递过来的报告上，清楚说明了士兵的情况，他们的意识被不可逆地抽离，被金色火焰吸收，汇入了那片金色的意识海洋。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我们历经千辛万苦请回的，不是拯救人类的希望，可能是一场席卷整个人类社会的精神瘟疫。
没有时间悲伤。我和技术官立刻投入研究，试图找到控制这股力量、避免意识被吞噬的方法。
我的士兵中从不缺乏意识坚毅之辈。即便陷入脑死亡，成了失去灵魂的躯壳，他们残存的意识仍传递出最后的意愿：“将军，不要销毁希望……用我们找出办法！”
我们强忍悲痛，以那些英勇的战士们为实验对象，倾尽整个舰队技术官的心血，终于制造出禁锢金色火焰的能量牢笼，以及一台能与它安全建立连接的“零号机舱”。
我必须亲自前往。作为舰队的指挥官，作为这场远征的发起者，我有责任与它对话，探寻掌控它的可能。
我躺进零号机舱，营养液包裹住身体，意识在仪器的引导下缓缓下沉。再次“睁眼”时，已置身一片纯白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那团金色火焰在我面前静静摇曳。
它比在容器中更显纯净，温暖的光晕扩散在纯白空间，不带一丝恶意，如同初生的婴儿，懵懂而纯粹。
初生的单纯生命，从不会说谎。而我从它那里得到的真相，却让我如坠冰窟。
它告诉我，它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回家”。
只有当那片金色意识海洋的能量积攒到足够庞大时，才能逆转时空，将早已化为星云的古蓝星“重现”，它才能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故乡。
为了达成这个愿望，它会本能地捕捉、吸收宇宙中所有鲜活生物的精神力。
士兵们遭遇的那些金色影子，正是它无意识伸出的、捕捉能量的触手。
它本意并非伤人，却在无形中，成为了吞噬意识的恐怖存在。
离开零号机舱，我身心俱寒。我们找到的根本不是能源，而是一个以意识能量为食粮、一心只为重现故乡的恐怖许愿机。
一旦它的力量彻底失控，不仅帝蓝星系中的人类会遭殃，整个宇宙的智慧生命都可能被它吞噬殆尽。
然而，绝境中总有一线生机。
在数次与金色火焰的连接实验中，我们发现，潜行机舱在建立连接时，竟能将人类的生物电与意识活动，转化为微弱但确实可用的能源！
虽然转换效率低得可怜，十不存一，但这意味着，我们或许能找到一种平衡，既利用它的力量，又不至于被它毁灭。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型——《古蓝》全息游戏计划。
我深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但帝蓝能源即将枯竭，它可能会带来毁灭，但也可能是唯一的希望。
再无其他选择，我不得不赌一把，赌人类的智慧能驯服这头“猛兽”。为此，我计划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回到帝蓝后，以零号机舱为原型，大规模开发潜行机舱。
让数以亿计的帝蓝公民进入由它构筑的“古蓝世界”。他们产生的绝大部分意识能量将被机舱截留、转化为生物能源，供给帝蓝运转。
虽然转化过程浪费巨大，但能有效地阻止能量汇入金色海洋，极大阻滞古蓝“重生”的进程。
第二件事，也是我当下就要做的事，我要亲自“抚养”它。
日复一日，我躺在零号机舱中，在它那模拟古蓝星文明的全息幻境中，与那团金色火焰的化身一起游历。
在游历的间隙，我给它讲古蓝星的兴衰，讲人类迁徙到帝蓝的艰辛，讲宇宙的浩瀚与孤独，也用必要的谎言掩盖了人类的困境。
我用真诚赢得它的信任，它甚至告诉了我它的真名，。
它那主导意识的核心火苗，如同一个依赖父亲的孩子，渐渐离开了本体，融入了我的大脑。
我想用漫长的岁月，用我的思想、我的记忆、我对帝蓝的热爱，慢慢教化它，让它明白人类早已找到了新的宜居星系，帝蓝才是我们共同的家园，让它放弃那不可能实现的、重现古蓝的执念。
我以为我能掌控局面，但我低估了人心的贪婪。
吕天明，我的副手，我一向信任他的能力，赏识他的严谨，却始终看不透他那坚毅面具下的真实思想。
他窥见了金色火焰的力量，那捕捉意识、重塑现实、掌控一切的力量，早已在他心中埋下了贪婪的种子。
一场精心策划的叛变悄然发生。神经毒素在通风系统里弥漫，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战友、技术官们在我面前倒下。
直到那一刻，我才彻底明白吕天明想要的是什么。他从来不在乎什么守护帝蓝，他要的，是绝对的称霸，是掌控这股力量，成为宇宙的主宰！
唯有我，或许是因为大脑中寄居着它的核心火苗，我很快分解了部分神经毒素，挣扎着冲进了专属机甲。
用尽最后力气，我将自动航行目的地设为姬应星的防区，那里是我唯一能信任的、有能力保护身体中这颗“火种”的地方。
机甲载着我，强行冲破母舰的舱门，冲进了茫茫宇宙。
透过舷窗，我看到了吕天明的机甲逼近，他的座舱玻璃清晰地映出他的脸，那是毫不掩饰的、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我这个绊脚石的冰冷杀意。
我知道，以我此刻的状态，毫无胜算。为了不让他夺走核心火苗，我启动了机甲的自毁程序。
能量炮的光芒吞噬了我的视野，也逼退了吕天明的机甲，为“我”的逃离争取了时间。
最后的意识里，我只希望……那个装着“我”的真空包裹，能顺利抵达姬应星手中。
这团希望火种，绝不能落在吕天明手里。
……
吕天明猛地抬手，磅礴仙力在掌心凝聚，堪堪挡住一发来自机甲队的能量炮。
他悬浮在半空，金色瞳孔死死锁定着下方手握着真空容器的黑发少年，更准确地说，是锁定着容器里那颗微微搏动的人类大脑！
秦寒这个该死的小畜生！不知道耍了什么把戏，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清晰地感受到了江宇星的气息！
那种沉稳、坚毅，带着特有领袖气度的意识波动，如同跗骨之蛆，瞬间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恨意。
果然，他就不该留下秦寒这种货色。太有能力的人，野心也会跟着膨胀，永远不会成为一把听话的好刀。
就像当年，江宇星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蠢货，也不该把他留在身边当副手，更不该一手将他从底层炮灰提拔成副官！
吕天明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回当年在军队里、在“帝蓝远征者”舰队上的画面。
江宇星永远是众星捧月的核心，作战时身先士卒，他的英勇、他的远见、他的威望，都让吕天明嫉妒得发狂。
明明他们同样出身军伍，明明他的能力并不比江宇星差，可所有人都只看得见江宇星的光芒，将他吕天明当作一株陪衬的杂草！
江宇星总把“守护人类”、“文明火种”等大话挂在嘴边，说得冠冕堂皇，仿佛自己是救世主一般。
可吕天明早就看透了，那些都是毫无实际好处的空话，不过是用来笼络人心的廉价手段！
他吕天明活着，从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人类大义，自己过得风生水起、手握绝对权力，才是唯一的真理！
当他第一次隔着容器感受到星核之火的力量时，那诞生于恢弘宇宙的绝对力量的诱惑，差点撕碎他多年的伪装。
他想要的，才不是仅仅副官的位置，更不是什么帝蓝的荣耀，而是绝对的权力，是凌驾于生死之上、成为宇宙的主宰！
可江宇星偏偏要阻碍他！那个蠢货居然想将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浪费在所谓的“能源转化”上，用来维系帝蓝那早已腐朽的文明，简直是暴殄天物！
所以，他策划了那场叛变。他用神经毒素杀死了舰队里所有人，本以为能顺利夺走星核之火，却没料到江宇星居然已经容纳了星核之火的核心，还对毒素产生了微弱抗性，逃走了！
更让他暴怒的是，那个濒死的男人，居然启动了机甲自毁程序，让最关键的核心火焰随着江宇星一起失踪，彻底打乱了他的全盘计划，害得他差点沦为阶下囚！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江宇星的后手，寻找星核之火的核心。
利用联邦总统那个只知奢靡的蠢货，吕天明暗中把持联邦势力，扶持华上财团、魂局，将一切能为己所用的势力都收归麾下，提前布局森北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彻底掌控那股力量，实现他称霸宇宙的野心。
可现在，华容和秦寒的背叛，江宇星遗物的重现，再次打破了他的掌控！
“江宇星……你都死了这么久了，还不肯安分吗？”吕天明低声嘶吼，又挡下了一发能量炮，“不过没关系，如今我已经无敌，你既然将儿子和星核之火的核心一起打包送上门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