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与假 哪来的幼崽?
夜深人静, 银色月光透过窗子入室。
冷光下的室内泛起一些金光,来自金溪的脉络,从前一到这个状态,师门里的人都提心吊胆, 她若是不去岛屿里闯便是闯他们的耐心。
此时有了大猫猫跟在身边, 英绥终于可以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不怕被折腾了。
大猫猫好奇了一晚上她会做什么, 问金溪也只说不欺负猫猫, 没什么是猫猫的怀抱解决不了的。
他寻思她情绪不佳时最爱埋他胸膛,或者狠狠摸他的毛茸茸身子, 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 大猫猫将信将疑地睡了。
他一个晚上都在持续灵力耗尽的虚弱状态,到了半夜, 身体越发的冷,唯一的温暖之处是被金溪压着的部位。
自从知道他有可能游魂,她开发出猫猫的新用法, 直接把人家当抱枕,半身趴在他身上, 如此一来,他若是挣开便会被她察觉到。
可她忘了自己的睡相算不得安静, 忽然一个翻滚,离开了柔软的猫猫抱枕。
大猫猫唯一的热源无了,凉意更甚,猫猫被惊醒, 可是处于虚弱状态的他只微微动了下眼皮,下意识伸手想去逮住金溪摁入自己怀里抱住。
然而还没逮到人,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上自己的身体。
按照大猫猫胆小的性子会直接惊醒, 只是察觉到它的气息和温度很熟悉,迷迷糊糊中觉得像那条坏蛋大金蛇,又不大像。
它缓缓爬到他的怀里,就像被金溪当抱枕一般压在他的胸膛上,温暖驱散了一点身子的寒颤,他收回想要逮住金溪的手,改为想要抱住它。
但它总是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蹭在他柔嫩的皮肤上只觉发痒。
半梦半醒间突发奇想,感觉它像小奶猫在母猫身上寻找食物,但他是男猫猫。
“啊!”
他遂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猫猫被痛醒了,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低头看去,只见一个小脑袋藏在自己的怀里。
大猫猫:?
“什么坏东西非礼我?”
他一把捂住这个脑袋抬起,没成想这家伙还是个犟的,竟然咬住他的皮肉不松,活像是不愿被抢走食物的幼崽,他疼得呼吸一滞。
“啊!别别别咬,松开!”
他疼得一下子卷缩身子坐起来,低头看见自己脆弱的软肉被她咬住不放,还使力吮了一下。
“呜……”
虚弱到发冷时他没竖起寒毛,这下又疼又痒反倒把他逼得炸起寒毛,炸毛的尾巴都僵住,身子还发起轻颤。
什么坏东西能闯进来非礼他啊!
待看见坏东西的真面目时便是一惊。
不知哪里来的小女孩,细看又觉得和金溪长得相似,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她是幼年版。
扭头看了眼还躺在旁边呼呼大睡的大金溪。
大猫猫:?
他出幻觉了吗?主人有丝分裂啦!
可他处于虚弱状态,再过不久就该触动金铃给他传递生机,所以意识不算特别清醒,自己也许在做梦。
难不成是他做了预知梦?这是他生的?
愣神间,没察觉到身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股暖意从背后环抱住他,耳边响起熟悉的轻语:“哎呀,她又出来了。”
大猫猫转过头,不知金溪何时醒了,此时就抱住他,低着头在后颈嗅他的气息。
呼吸扫在后颈上微痒,他缩了缩脖子,又听她在耳边道:“哎呀,别怕,她不是怪物,你可以当做是小时候的我。”
大猫猫低头看着幼年的主人,她寻不到食物,已经换了一边继续寻找,离开的地方留下鲜明的齿印。
猫猫害怕,这家伙像是贪吃的小怪物,又好奇小时候的她会是如何的,瞧着她粉雕玉琢的,或许如表面一样可爱。
就是那个牙齿不太可爱,他颤着声音问:“小时候的你……会如何的?”
背后的金溪像是有点嫌弃:“一个脆弱又闹腾的家伙。”
大猫猫:?
见惯她打架时强悍,处事时谨慎,让他总觉得她生来就强,怎么还会嫌弃小时候的自己脆弱啊?闹腾又是什么?
又听她补了一句:“辛苦猫猫了,把她缺失的‘爱’喂饱了就行。”
“什……么……”他听得懵,可是还未问,又是惊叫一声,“啊!”
他忽然被狠狠吮了一下。
怀里的小版金溪换了两处都寻不到食物,抬起头,那神情令猫猫觉得陌生。
可爱、弱小、可怜,像是未断奶便被迫离窝的幼崽,她委屈巴巴地像要哭:“阿娘……我饿。”
大猫猫瞪圆了眸子。
“我,我我我……我是男子!做不得你阿娘。”
她瘪着小嘴,委屈极了,这是他从未在大金溪脸上见过的神情,可此时一见,顿时心生怜爱,虽然他自己就是个小可怜猫猫,也不妨碍此时心里开始寻思如何喂养人类幼崽。
然而,金溪就是金溪,哪怕是分离出来的弱小幼态版,也是会主动出击的性子,绝不委屈自己。
她再次埋入他怀里,不死心。
“啊!别别别别,我不好吃,你别咬我……好疼啊,我给你找别的。”他手忙脚乱想去推开她,可她又不松嘴,猫猫泪汪汪地不知所措,那条毛茸茸大尾巴不住地晃,还试探着扫她的鼻子让她松口。
背后抱住他的金溪看见这般滑稽的一幕笑出声,还助纣为虐,一把逮住他的尾巴挼。
“呜……”大猫猫被围攻得身子发颤,憋屈得很。
这还不止,她的手从睡袍下摸他的腰侧,他发颤的身子扭着腰要闪躲,她直接追随而去,又摸过去拥有薄肌的柔软腹部,却发觉不对劲。
“咦?你身子怎的如此凉?又到了耗尽灵力的时候吗?”
混乱中的大猫猫被她一提,想起自己那点小心思,顿时害羞得红脸:“是,是的,你,你能不能给我输入灵力啊?”
金溪藏在他背后轻笑一声:“这算什么奇怪巧合,让你用‘爱’喂我,同时我还得喂你灵力,双向互相喂食是吧?”
既然说开了,大猫猫并不打算扭捏,诚实道:“我不想总是依靠金铃,想要你亲手给我输入。”
想起当初模糊的噩梦里,那只如神降一样的温暖大手,助他挣脱枷锁,撕破噩梦,救他渡苦海,他想要真真切切地感受一次。
“那时候你救活我,可我陷在噩梦里记不真切……我,我想要你的温暖,比梦里还要多,我想要记住是因你而活……主人,可以吗?”
金溪听着他的话却不语,舌尖划过他的颈侧,把他逼到炸毛再挼他的毛绒大尾巴。
“呜……轻一点,别掐我尾巴尖呀。”他又执着地问她,“你亲手输入灵力行不行?”
“猫猫要求的,我能拒绝吗?”话一落,手里的大尾巴顿时支棱起来晃得欢快,金溪便笑着逗他,“人形身体遍布的脉络非常多,所以,要输入灵力的法子非常多,猫猫想要如何?”
还是她摸猫猫的经验丰富,一摸就让他身子酥麻发软,本就虚弱的意识更是迷离起来:“我,我不知道啊……”
折腾了这一会,他更虚弱了点,身子阵阵寒意更明显,下意识往后面缩去,妄图把大大一只的自己藏进金溪的怀里。
极具安全感的温暖怀抱瞬间就让他着迷,没听到金溪的回应,只好自己苦思。
自己想要如何呢?
金溪轻语:“猫猫自己想想呀。”
大猫猫恍恍惚惚间,想起不久前呼唤自己灵魂的声音,被强制抽离主人身边的恐惧瞬间侵袭脆弱的灵魂。
不要离开,不想要离开,这是他花尽了自己所有运气得到的归宿……
或许,他只要真正属于她,就不会轻易被抽离了,被妖魔鬼怪吃掉和被她吃掉,他毫不犹豫选择被她吃,吃了就是完全属于她的猫猫了。
混乱的思绪里涌现出白日听到的古怪哭声,以及方才听到玄戈的。
她也说过的吧……一旦被吃掉,就永远逃离不了她。
会后悔吗?他发出灵魂拷问。
虚弱的灵魂剧烈颤抖,身体更是往背后缩去,尾巴像是讨好一般缠绕到她的手上,这是他的潜意识反应,比自己混乱的思绪更快给出答案。
他,不会后悔,她是世上最好的人,所以……
“请你……吃掉我。”
金溪亲着他后脖子吸猫猫的动作一顿,猛地瞪大眸子:“让你别学那个骚鲛人做派,半点不听是吧?”
“我,我没学,我方才又听到那个声音了,我又被它蛊惑到往它那去,然后我听到你的声音才清醒,主人……我害怕,我不想离开你。”
金溪在他背后不语,连怀里的幼崽版金溪都呆呆地抬头看他。
大猫猫侧过头,虚弱涣散的眸子努力聚焦看她:“我不是小猫对你的依赖,你摸了我,吃了我的话就会负责的。”
金溪笑骂他:“我不是一直对你负责吗?要不要仔细想想我是如何疼你的?没良心的猫猫。”
他急道:“不是,我……我是想做你的唯一。”
金溪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大猫猫怀疑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但是被宠了数个月足够助长他的胆子。
他抬手握住她在腰间的手:“想要……你接受我的一切缺陷,我不像沉莎一样厉害能给你当助力,只能给你做微不足道的男仆,可是,我也想要你接受这样微弱的我,成为你的唯一,所以……”
“吃掉我吧,被你吃掉,我就不怕你会弃我了。”毕竟,她虽时常吊儿郎当,却也是个正经人,不然也不会耐心等他开窍。
一室的寂静,昏暗的月色下,一人在仔细思考,一猫在忐忑等待。
寂静里让猫猫越发的紧张发慌,暗戳戳地打定主意,若是听到一个不字就哭给她看,反正已经坦白,破罐子破摔。
窗外的风声拂过,吹起窗帘摇曳,风铃“叮铃铃”响。
大猫猫的耳朵动了动,双手的手指又紧紧地搅在一起。
金溪语气不明地淡声道:“猫猫,开了这个头,我也会放肆自己的贪婪。”她凑近他的耳边,如魔鬼低语一样提醒他,“会哭哦。”
猫猫算着时间,金铃快要被触动法力了,他一听便即刻应她:“不打紧的……我们成为眷侣,灵魂的契合是最佳的归宿,比身体更重要,只是我们从身体的接触开始建立真正的羁绊,深入灵魂。”
金溪怔住。
片刻后,她忽然笑起来:“猫猫,我的好猫猫,原来一点也不呆啊……能说出这般深奥的话,哪能是呆呢?”
原来他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人类的感情,而且是在无形中进行,开窍得一鸣惊人。
猫猫虚弱得说话已经开始吃力,还是努力问她:“那……可以吗?”
金溪没作声,却侧头亲他的脸颊一下。
猫猫终于安心地闭眼。
视觉归于黑暗,五感集中于触觉,所有的一切更为灵敏。
“呜……”怀里的幼版金溪埋入他的怀里,如幼崽寻父,嗷嗷待哺,折腾得他的衣襟早已散乱,又痒又疼。
黑暗中,感知到腰间的衣结被解开,身子感觉丝丝凉意,只剩下金溪前后给他的温暖。
他虚弱软绵的身子靠在金溪的怀里,倒是尾巴暴露他的情绪,在一旁一晃一晃的,一时又环到幼崽版金溪身上。
他忽然好奇道:“她是什么东西?”
“我的金丹灵力溢出,便会化灵,消耗掉灵力便会回来我的金丹里。”
忽然一截温暖的东西缠绕上他的足踝,沿着小腿爬上去。
大猫猫睁开眼睛看去,巨大的金蛇的眼睛泛起金色,恍惚中感觉它的眸中情绪和金溪的一样:“和这条大蛇一样吗?”
“算是吧,都是我的灵力支撑行动,都可以作为媒介。”金溪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托在他的膝弯处托起,方便金蛇寻找传输灵力的地方。
金蛇吐着蛇信子爬行寻找,寻至尾巴根处时,他的身子猛地一抖,大尾巴绕过来缠住它。
金溪笑着拆开他的尾巴:“怎的又龙虎斗了,你这叛逆的尾巴别作乱。”
于是,毛绒尾巴改成缠绕她的手臂,还是改不了要勾引人,与本体的单纯没一点相似。
金蛇滑过他的细腰直上胸膛,巨大的蛇身缠在他的腰间,一截蛇尾沿着他的毛茸茸尾巴绕到尾巴根挠他。
“呜……”还未被痒意惹出颤意便是猛地一抖,身子僵住,在她手里的腿绷紧肌肉,足趾紧勾。
“啊!”
“疼,好疼啊。”
可是还未来得及惊惧害怕,便是陌生的奇异感觉,渐渐压过疼痛,然后就是熟悉的灵力进入他的身体。
果然,比起摸,这种进阶的法子更奇妙得多,他一下子软倒身子。
金溪提醒他:“别抵抗,放空你的意志,不然我的灵力会让你疼。”
大猫猫想起初见,被她探查体内的灵丹与妖丹,疼得他感觉自己的脉络会被撑裂开。
事实上,他此时体内的灵力几近枯竭,意识已经恍惚得如梦中,只剩下潜意识里接受她的灵力,根本不会抵抗。
“呜……”
但她的灵力还是太强了,以金蛇为媒介,迅速涌入他的脉络,简直像是攻击他,却没有疼得难受。
习惯了后还感觉到它的温暖,与她的怀抱一样,与点触在身上的指尖一样,一点一点地驱散因流失生机生出的寒意。
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尾椎处沿着脊椎蔓延,瞬间就遍布他的全身。
金铃上刚触动的法咒又暗下去,他正在接受来自她本体的灵力,汹涌彭拜,势不可挡,初为缓慢试探,逐渐试探他的承受力。
此时就像是双向互相喂食,背后的大金溪给他生机,前面的幼崽金溪则贪婪地索取他的‘爱’,他不明白如此强大的人会缺什么爱,隐约觉得像雏鸟幼兽对哺育者的依赖。
大猫猫迷迷糊糊地想,或许她的幼年期里缺了这个,成了执念吧?
仿佛印证他的怀疑一般,她与金蛇一起以行动告诉他答案。
“嗷!呜呜呜,又咬我,我不好吃!”说是这样说,但这家伙下意思仰起胸膛,反而把自己送出去了。
金蛇与幼版金溪在伏在他的胸膛上,活像两只饿极了的幼崽,终于寻到养育它们的‘养父’,把他白皙的皮肤啃得乱七八糟,昏暗的月光下都清晰可见痕迹。
金溪手里摸着他的皮肤温度没再继续凉,在背后抱住,看得好笑:“我倒是好奇,你这空洞的躯壳能接受我多少灵力呢?”
“呜……我也,我也不知道啊。”大猫猫抬手抹掉滑落的眼泪,听着自己蕴含奇怪情绪的哭腔,终于明白他们的哭声为何不一样。
金溪笑吟吟地逗他:“哎呀,哭了呀?疼?”
大猫猫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啊,好奇怪,疼也有,别的也有。”
“所以,是喜欢,还是排斥?”金溪见他头顶的毛茸茸耳朵抖动不止,一时又塌平,一时又竖起,可爱极了,于是仰头一口叼住耳朵尖。
他虽在哭,还是很诚实地回答:“喜……喜欢的,能不能多一点呀?”
金溪笑道:“好贪心的猫猫,一点都不带收敛的,幸好我的金丹大,灵力多。”
于是,为媒介的蛇尾不带收敛的,就像继承了她的力气戳猫猫,要不是被金溪抱住,他怕是被晃得摔到地上去。
“啊!呜……你摸摸我,就像在那个噩梦里一样救我。”
其实金溪的五感也很忙,忙着到处吃猫猫。
但她是吸猫狂徒,也是宠猫狂徒,于是对着他柔软不甚温暖的身体到处轻抚揉按。
直到……他的体温因为吸取生机而恢复过来。
他忽然睁开泪汪汪的眸子,不似方才的虚弱涣散,但换了另一种迷离,蕴含贪恋,他如呓语一般哭着唤她:“主人……”
“唔?”金溪低头在他的脖颈处吸猫猫。
“我是你的了……”他满是泪水的脸忽然眉目弯弯,高兴极了,“我无论在哪里,你都会救我的对不对?”
金溪笑话他:“心机猫猫。”不过,她也是挺开心的,她并不知道猫猫原来一直有担忧,这下应该是安全感足了。
她笑眯眯地逗他:“逃不出我的掌心了哦。”
“我……我才不逃,我只害怕那些坏东西把我捉走了。”他乱七八糟的哭腔居然还能把话说清楚。
金溪脑子一动,笑吟吟道:“猫猫,或许……之前你借的别人的灵力自保,如今可以借我的了,大老虎可是山君啊,力量型,而我的灵力本身就是世上最好的诛妖邪之力。”
他瞪着泪眸愣了愣:“借你的?”很快又摇了摇头,“不行的,那你就不够灵力对付它们了。”
“不会哦,猫猫记得我说过我们很般配的吧?”
“嗯。”
金溪解释道:“我的体质特殊,一呼一吸间就是纳入灵气,若是久不消耗,就像此时一样。”她指了指正在他怀里吃猫猫的幼版自己,“还挺麻烦的。”
“那……”聪明猫猫似乎明白了,心底翻涌惊喜。
果然,金溪笑眯眯道:“用来养猫猫就很合适,你吸收那么多都无事,还越来越精神。”
他闻言一愣,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不觉得身体发冷,甚至暖得出细汗,他已经恢复生机了。
原来,他不是累赘,和她是最般配的。
充盈他全身的温暖灵力越发明显,像裹住他的灵魂护在其中,可是,听她如此说,贪婪猫猫只觉得不够,把他腌入味才好。
“那……给我更多吧。”说着,还未等金溪反应过来,他像自学新技能一样,反向吸收她的灵力。
金溪愣住,居然活着还能像之前几近消散一样主动吸收的吗?
可还是不太一样,之前是修补,这次是储存,于是这样的下场就是……
金蛇身体隐隐泛起金光,本就巨大的蛇身更大了几分,也更加威猛。
“啊!”猫猫猛地惊叫一声,身子往金溪怀里缩,似逃避,紧绷的腿部肌肉在颤抖。
“呜……”
金溪丝纹不动,没打算让他逃,还笑他:“你看吧,贪心呢,吃撑了还哭。”
*
双向互相喂食过后,一人一猫在三更半夜里精神抖擞。
大猫猫懒懒地窝在金溪怀里不动,低头看着伏在他怀里的小金溪:“你从前一直这样的吗?那时候没有我,她会找谁喂?”
“就靠我师傅或者师兄师姐陪她玩,其余人逮我去武修殿打架,耗掉我的灵力,她便能收回我的身体里了。”
大猫猫:?
“怎么她不是跟我玩,要吃掉我。”
金溪笑得像做坏事得逞一样:“毕竟,我天生就喜欢毛茸茸呀,师姐他们都是人类,光秃秃。”
大猫猫听到自己也是特别的那个,心生欢喜,眉目弯弯,是一只快乐猫猫。
可她原来会消失的,看着怀里变成半透明的小金溪竟有点不舍,贼兮兮地绕过尾巴尖去戳她。
原本有点呆的小金溪一见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把抱住它又亲又蹭猫,手脚并用抱住它,爱不释手。
大猫猫:?
金溪笑道:“同样受我情绪影响,你看吧,我小时候就喜欢猫猫,喜欢到要吃猫猫——”她话一顿,不知为何感觉这情景有点似曾相识。
她蹙眉深思,应该没见过大猫猫吧?
她很小很小就在隐仙踪了,早死的父母也有点印象,就是不记得见过这般漂亮的猫猫美人,若是见到必不可能忘记,太对她审美了。
大猫猫察觉她有异:“怎么了?”
金溪道:“无事,可能摸过的毛茸茸太多,居然觉得她抱你尾巴有点似曾相识。”
大猫猫闻言,忽然化身幽怨猫猫,欲言又止。
金溪道:“你这什么表情?有话就直说,别让我猜。”
大猫猫:“能不能只摸我的毛呀?”
金溪:?
她指指点点:“心机猫猫!给我吃了就连别人毛茸茸都不给摸了是吧?”
猫猫看着化为光点回到金溪身体里的小化身,指尖追着去戳,像极了活泼的小猫,丝毫看不出来藏着小心思。
他小声顶嘴:“不然你就是吃猫豆腐的登徒子……”
金溪:……
世上毛茸茸那么多呢,短毛、长毛、柔软、硬一点的也有,各有不同,手感也不同。
她半响没作声,大猫猫好不容易干掉的眼泪又开始泪汪汪了!
金溪:……
服了!
“只摸你!”忍了忍,她面无表情地揪他的耳朵,“就会拿眼泪来威胁我,坏猫猫。”
“嗷!呜呜呜,别扯我耳朵!疼啊!”他泪汪汪的捂住耳朵,可怜兮兮的,“我能变小猫也能是大老虎,小老虎也行,够你摸的吧?”
金溪撇了撇嘴:“哼。”
大猫猫小声道:“反正你要摸哪个我都给你变,你……你别去摸别的行不行。”
主要是她太喜欢毛茸茸了,万一像初见他一样直接狠狠挼怎么办呢,做了登徒子被要求负责怎么办啊。
金溪静了好半响,见他原本惬意地晃着的尾巴越来越蔫,最后“啪嗒”一下掉在床边,整只猫蔫了:“啧,形态多变了不起啊你。”
得逞的猫猫又支棱起尾巴晃,语气轻快:“我,我有机会还能试着去学变别的猫科。”
金溪震惊:“还能是别的?犬科可以吗?”
“不行。”
“噫……”
猫猫又委屈巴巴地睇她。
金溪叹道:“猫科好啊,猫科多可爱啊。”——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得逞的大猫猫:嘿嘿,我是她的唯一毛茸茸!!![撒花][撒花]
金溪:呜呜呜,我的猫没有学坏勾栏做派,可学会了藏小心机。[爆哭][爆哭]
一家三口团圆吃猫猫(不是)吃月饼,挠头,也算是中秋礼物吧哈哈哈哈,这边也祝你们中秋快乐。[狗头][狗头]
猫猫坦率一点,隔壁娇花还是含蓄型的哈哈哈。
第62章 改称呼 奇怪的慈父圣光???
大猫猫此时坐窗边望着街道, 天空刚蒙蒙亮,夜游神的身影随着天色消失,少数小贩仍是日复一日地起早贪黑。
有记忆的猫生以来从未试过如此精神奕奕,举手投足之间仿佛都轻快了些。
身体里充盈属于主人的灵力, 想想她的力气, 大猫猫怀疑自己一拳能打三个鬼怪。
更重要的是,他被她的气息腌入味了, 一呼一吸之间隐隐嗅到金溪的气息
就像是……与昨夜被她从身后抱住一样, 可惜他此时没能感觉到温暖的怀抱,只有一条大金蛇趴在他腿上。
他低头看向金蛇, 静静地趴在大腿上的蛇头像是睡了, 昨夜里发起金光的蛇瞳已经暗淡,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打量它, 看见粗大的蛇尾时一顿。
这蛇尾会吃猫,他方才起身的瞬间,身后疼得尾巴毛都炸了。
可是, 它会给他一种全新的舒适,回忆想想, 就如同……
一瞬间把他灵魂扯出抛上云端,下一瞬又拉回人间, 一下让他软了身子,一下疼,不断重复逼得他毛孔都尽数张开,抖着身子哭, 比起被挼毛厉害了不止百倍。
他扭头注视还在睡觉的金溪,贼兮兮地伸出手指戳一戳蛇尾,她毫无反应。
大猫猫:?
不是说是分身吗?
他更用力一点又戳了戳, 金溪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大猫猫眸子一亮,再一戳,她这回动了!
原来真的是她在吃猫猫,三个主人吃,前后里外通吃。
不过幼崽版的她有些神奇,不知从前是否有过幼时的遗憾,竟这般缺爱,想起自己颠沛流离的那些年,她这样小一个人应该很不开心的吧?
他忽然自然而然地生出父爱情怀,恨自己没有奶喂她,又觉得很惊奇,父爱是他该有的情怀吗?很奇异地感觉他应该,而且是下意识间的习惯性。
大猫猫:?
他从前养过幼崽?
大猫猫左思右想都记忆空空,或许只是因为她太熟悉了吧。
不管如何,现下最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成为最亲近的眷侣了,确认这一点的瞬间,心间如被灌如蜜酱,甜得令猫愉快。
心满意足的大猫猫眉目弯弯,抬手捂住发烫的脸颊,背后的大尾巴与他娇羞的神情一样,欢快地竖起来晃。
他一时得意忘形,指尖调皮地戳金蛇,直到听到金溪那边响起烦躁的声音,立马心虚顿住。
她的分身做成金蛇留在他身边,眷侣间似乎经常有礼尚往来的习惯,人类说这个叫定情信物。
可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钱,更别说是这等奇妙玄奥的东西。
想到她最喜欢毛茸茸,见着路边的猫狗都会摸一手。
他机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尾巴,尝试薅一手毛出来,幸好不怎么感觉到疼,打量一下自己密集绒毛的大尾巴,做一个小小的老虎毛毡玩偶应该不会秃。
他乐滋滋地翻出凡道手札,里头果然有教如何做毛毡玩偶。
仔细记住后,想要合上手札时忽然想起,后面那部分记录一只小灵妖的成长,可他快要忘记从前的艳羡了。
他自从有主人的疼爱便很少想起来,神使鬼差地打开翻阅,此时就完全像是个读书人一般,心静如水一般阅读这一段故事。
“咦?”他顺手翻到末尾页时,又发现多了一行字。
上一次发现的是一句问话“你过得可好”,这次多了一句“你过得可舒心”。
他大脑“嗡”的一声,浑身生寒,尾巴炸毛了,“嗖”一下跑开,大金蛇的头忽然掉落椅子上发出一声响,可他顾不得会不会影响到金溪。
猫猫猛晃金溪:“主人,有鬼啊!”
“唔……”金溪蹙起眉,嫌他吵似的直接翻过身不理他。
他转头看一眼摔落在地的手札,心里发毛,抖着手戳她:“主人……有有有鬼啊!”
“啧。”金溪一把揪他的虎耳扯他下来抱住,“大清早的别吵。”
大猫猫见她又睡了,再戳就不礼貌了,怕她揍猫猫,干脆把自己塞她手臂下,猫猫祟祟地盯着那本手札。
直到日上三竿,终于熬到金溪不容易有起床气揍猫猫的时候,他坐起来晃她:“主人,醒醒!”
金溪几次被扰,气鼓鼓地睁开眼睛,入目则是他没整理好的衣襟,敞开胸膛,近在眼前的大扔子像在勾引她。
胸膛处在日光下还清晰可见满是痕迹,还有点淤肿。
忘记生气的金溪:……
像是专门来给她服务的多用途猫猫美人,诱人得紧,她的大脑恍惚间听到一声锁链崩断的声音,埋藏在心里的海底妖兽要跳出来,把眼前诱人的猫据为己有,肆无忌惮地食用。
事实上,她也压制了好久,直到昨夜,被猫猫亲手解开封印。
她已经提醒过做了这一步就要面对她的虎狼之举,既然他同意……
“主人……”
金溪抬眼看他,见他一脸惊悚。
回过神的金溪:?
别是被吃了现下才来害怕吧?
她缓缓坐起来,寻思如何教猫猫守诺,既然答应了,哭着也要接受她的所有,不管是正经的举动,亦或是恶劣的喜好。
她抚上猫猫的脸:“怎么了?”
大猫猫指了指远处的手札:“那本东西,有鬼。”
被迫回归正经的金溪:?
“那不是你的东西吗?一直藏在你自己的尾巴里呢。”
大猫猫抱着尾巴,慌慌张张道:“我我我,我不知道啊,今日才发现的。”
金溪淡淡地转眸,看向摊在地上的手札:“拿来给我瞧瞧。”
大猫猫还是抱着尾巴,扭扭捏捏的动身,赤足好不容易落地,又收回来,可怜巴巴地盯她。
金溪:……
怎么和沉莎一样呢!
“不是,你们这些个妖,怎的都怕鬼啊?人类说的妖魔鬼怪不都是你们吗?”
大猫猫小声道:“我不是妖。”
“啧,这么大一只大老虎,纯阳之物呢,怎的还会怕鬼啊?”嘴里嫌弃,却还是控制金蛇叼起那本手札过来。
大猫猫眼看着它靠近,炸起尾巴毛,手脚并用爬到里侧藏在她身后,目光惴惴地盯着那本手札。
金溪瞧见他手指紧紧地揪住她的衣袍,仿佛一有不对就拉她一起逃跑,只觉好笑,又怂又可爱。
“哪呢?”她手里翻着手札。
“最后一页。”大猫猫道。
金溪闻言便直接翻过去,可一片空白,没有字,于是回头睨他。
大猫猫一脸怔愣,轻声道:“方才明明在的,很清晰地两行字。”
他看了看金溪,金溪没说话。
“我,我没说谎。”他抿了抿唇,缓缓伸手想去拿过来看,碰到时又缩了下手指,颤颤巍巍地捻起一页纸想要查看。
“咦?”金溪一愣。
猫猫的指尖碰到纸张时,那两行字便出现,她尝试移开手札,一离开大猫猫瞬间变回空白。
大猫猫一脸惊疑,又试着手指点下去,果然又有字:“怎,怎会这样。”
金溪指尖环绕金光点在手札上打探,片刻后:“里面有一股灵力,你从前没有感应过吗?怎的此时才害怕啊?”
“我……”大猫猫想了想才道,“我那时只以为是旁人留给我的东西,我当初苏醒便发现它就在我身上了。”
“而且……”他低头凑近它嗅了嗅,“它的气息与封印在我身体里的灵力不一样,我便只当是一本万事纪,正巧能让我学习如何处世。”
有礼貌的大猫猫虽看着害怕,还是问金溪:“它似乎在问我,我,我要不要回应啊?”
金溪直接把手札丢他身上,指指点点:“前不久才让你遇上不明不白的东西,任何东西都不要回应,忘了是吧?”
“不长记性的猫猫得挨罚!”说着一把按倒他,俯身埋入他柔软的怀里吃猫猫。
“嗷!”大猫猫身上本就有些疼,此时疼上加疼,登时泪汪汪。
“我错了,别别别咬,疼啊!”
疼爱猫猫的饲主闻言心疼了一瞬,松开牙齿的下一瞬便是吮。
“呜……”他又被逼出一身寒毛,可即使身子控不住发颤还是没有推开她。
他想起幼崽版的她,按照她的说法是缺爱,语气里甚至是嫌弃。
可是对大猫猫而言,这也是她的一部分,或许是早已被她遗弃或是遗忘的自己。
对于她这样的强者而言是进阶成长,可对于有苦难过去的他而言不一样,只觉得“她”可怜,连诞生“她”的本体都抛弃“她”的话,那会很孤苦的吧?
所以,“她”一旦出现就会闹腾,或许是因为想要争取宠爱与陪伴。
大猫猫忍着又痛又痒的难受,看着藏在自己怀里的少女。
水光模糊的视线一阵恍惚,把她与幼崽版的重合在一起,他竟心生怜爱,明明他也是需要被保护的弱者,会有资格怜爱吗?
随后,他脑子冒出一个念头:爱意会滋生怜爱,哪怕是对方极为平常的一点举动,也会被爱人诡探到不一样的东西。
谁教他的呢?或许是主人。
他又学会了另一种爱意,除了痴缠黏糊,挪不开眼,便是怜爱,想要她时时刻刻都高兴。
他抬起手环抱住她的腰背,心中怀有期待,连眼泪滑落也忘了抹去,如呓语一般,用更亲密的称呼试探她:“小溪……”
金溪一怔,抬头看着他陌生的神情,像是……蕴含慈父的圣光,她怀疑他若是有奶真会把她按头喂。
震惊中的金溪:?
“你唤我什么?”
大猫猫轻声道:“我能不能也换你做小溪啊?”
金溪:……
好别扭啊,被自己的猫倒反天罡,可按照他们这样的关系,以及他比她年长一些的外表,这般唤她非常合理。
可是她如小魔鬼一样的贼心思还是更喜欢“主人”,毕竟习惯了。
她一时难办,直接拒绝会让猫猫伤心的吧?
“不行也没关系……”猫猫小声道。
看看看,猫猫蔫了!
“可以的吧……但我还是喜欢你唤我主人。”她想了想,哄他道,“毕竟,我最喜欢猫猫了。”
猫猫一脸懵,不知如何理解。
金溪笑眯眯地解释道:“是小情趣。”
“那……我换着称呼来唤你可行?”
“可以!”——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嘿嘿嘿,恋爱了!!![抱抱][抱抱]
金溪:我的猫好像成了男妈妈???[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好难得今年的中秋没下雨呜呜呜,年年中秋几乎都是阴雨天,中秋快乐!!
第63章 遇旧敌 猫猫:“你快滚,不然等着挨揍……
考虑到姑苏城实在太大, 一群人按照已有的线索,分开区域行动。
金溪这个赖床惯犯便趁机偷懒,每天不到日上三竿都不愿起来。
大猫猫使出浑身解数来挖她起来,见她还是如幽灵一般慢吞吞, 走路都迷迷糊糊地磕磕碰碰, 于是贴心猫猫直接代劳,从洗漱到穿衣梳头, 她几乎都是闭着眼睛。
猫猫男仆做这些事情总是不亦乐乎。
金溪伸了个懒腰, 眯着眼睛抬头望天,也是一个艳阳天, 她拿过扇子便下楼去。
“叩叩。”
金溪的哈欠打了一半, 站在院子里和沉莎面面相觑,他们在姑苏没有熟人, 谁会来敲门?
“谁啊?”
“贵人,可否讨一口饭吃?”
她蹙起眉疑惑,拦住要去开门的大猫猫, 自己亲自去。
门外站着一个小孩,一见她, 先是打量她头顶的白玉莲花冠,随后讨好地嘿嘿笑:“我从仁安坊捡到一物, 来献给贵人。”
他摊开的手中是叠起来的纸。
仁安坊,是皇女他们居住的地方,她怀着猜测接过纸张,那小孩也没急着走, 有些怯怯地挠了挠头。
“你等会。”金溪回去找了一圈,拿了大猫猫昨日买回来还未吃完的糕点,再加几枚铜钱递给他, “正巧家里有这些,不必浪费食物了。”
小孩登时喜得只见牙,急忙接过:“我到明日都不用挨饿了,多谢善人!”
金溪关上门回去才打开纸张,一猫一鸟也凑脑袋过来看,果然是苏慈的字迹。
“请帮忙照看一下她。”
金溪看完直接把纸烧成灰烬,叹道:“这般快就上演新故事了。”
沉莎问:“可要我联系一些鸟雀盯着他们的四十九号宅?”
金溪点了点头:“要吧,鸟雀飞得快,传递消息也快。”看着灰烬随风消散,带着一鸟一猫往外走。
*
姑苏城的水系密集,城中的市集沿着小江而分区域,江流走向不可控,所以区域之间不甚整齐,可无论哪里都热闹,只是他们居住的城南更为拥挤一些。
金溪摇着扇子走得缓慢,眼睛忙着观看四周,连铺子门前的一草一木都不放过,这般做派像极了富贵人家娇养的女郎,丝毫不像一拳制敌的力量型修士。
有心人细看便能发现,她看似不专心,却能轻巧避开行人的碰撞。
大猫猫跟在旁边吃着一串凉糕,一边注意避让交错而过的行人,忽而浑身寒毛炸起,藏在百迭裙底的尾巴毛炸得发抖,可左看右看并没察觉有人在看他。
怔愣间一时没注意,被一人撞了个踉跄:“啊!”
“哎,怎的走路不长眼呢?真是晦气!”男人一脸嫌恶烦躁,还未等大猫猫反应过来便走远了。
金溪回头见他呆住,转眸看她时满是自责:“我,我是不是……”
“不是你的错,他走这般急,一路上都不知撞了多少人了。”金溪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他。
她留心观察路过的每一个行人,衣着光鲜之人行色匆匆,不少愁眉苦脸,这般对比,感觉普通人活得更为自在。
能同时夺走那么多人的气运,肯定设了厉害的东西,不可能往那么多人家里暗藏,只是不知位置哪里。
大猫猫捡起掉落在地的凉糕,四处张望瞧见不远处的巷子里有野狗:“我,我去喂给它,主人你等等我。”
“嗯。”金溪闻言便往旁边站一点,省得被拥挤的人群撞到。
午时太阳向西偏移了一点,时辰变动,她忽然感觉脑子懵了一下,像被不明东西挑动了一下意识,清晰的思路忽然被抹去。
她打了个响指给自己醒神。
沉莎转头道:“我们是不是路过了一个阵?大人你有感觉到吗?”
金溪点了点头,奇门遁甲之术,可随时辰变动。
若是设在闹市,那便说得通了,毕竟人都是要出门的,有的人甚至每日都要路过入阵,长此以往,气运便在不知不觉间流失。
“那不好找啊,人流密集,闹市中每日会变动的东西也多,动一点就足以障目,倒是比瀛洲那位浮躁的小郎君高明。”
沉莎道:“要不,我也飞上去俯瞰?”
金溪一愣:“对呀,我可以找个高处先俯瞰,置身阵中的确难勘破。”她忽然想到从山明宗山上便能清晰看到整座城的布局,不知是否有关。
望着大猫猫逐渐被摊子遮挡住的背影,便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再去。
大猫猫站在巷口,看着翻垃圾的大黄狗,犹豫着不敢走入,只把手里的凉糕递出去:“这个……给你。”
大黄狗摇着尾巴走近几步又顿住,夹着尾巴后退几步,以它的角度窥见到他缠绕在腿上的老虎尾巴。
大猫猫见状,左看右看,他对巷子还是有点害怕,金溪没在身边不太敢直接进去,可抬眸望见巷子通行另一条街道,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能传至他耳边,比瀛洲的行人多不少。
他深深呼吸一下,压下惧怕走近几步:“我不是坏人。”到底是不敢走入,他把凉糕放在地上让它过来吃。
“呵,可算等到你出瀛洲了。”
大猫猫闻声瞳孔骤缩,猛地回头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人堵在他的回路,目光森冷,志在必得。
他下意识转身逃去。
“想逃?”他快速结印,一道白光一晃,那便巷口出凭空结起一个法阵,逼得他停住脚步,又惊恐地回头看向步步逼近的人。
大猫猫抿了抿唇,摸向手腕上的金蛇,它已经抬起头了,属于金溪的灵力不动声色地环绕在他身边。
那人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鸟笼法器,单手结印,鸟笼缓缓变大,若隐若现的符文环绕在金笼上。
他惊讶大猫猫居然不似从前那般惧怕,卑贱地求他们放过他,甚是有几分淡定,仿佛即将沦为笼中兽的不是他。
大猫猫定下神,冷声道:“你最好现在就滚,不然等着挨揍吧。”毕竟,金溪就在附近。
“哼,让你逃了一阵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敢骂我?”他把金笼迎面砸向大猫猫。
大猫猫瞪大了眸子,眼看着那个笼子马上到眼前,一阵引力逼迫他的身体进笼子,忽然一道金色一晃。
“锵——”
“砰——”
不知哪里冒出一条巨大金蛇,正仰起蛇头盯他,还“呸”的一下吐出笼子的碎末。
那人一脸惊愕地看着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鸟笼:“我的法器!”他怒视大猫猫,“你这妖,运气可真是好得发邪,哪儿又傍上这么厉害的蛇……妖?”
他与金蛇对视的瞬间,身子一震,惊觉这蛇的金瞳给他一种道不明的压迫感,仿佛被它看透,把他视作脏物从世界除去。
大猫猫仰头望着变得巨大的金蛇,惊觉这家伙还能这样大,冷淡的金瞳俯视敌人,有几分金溪的气势。
再次面对坏人,形势逆转,憋着多年的委屈让他眸子难得生出冷意:“你自己做坏事得不了逞,反倒怪我运气好?”回想金溪骂人的气势,大猫猫哼了一声,“好不知耻啊。”
见状,那人的目光顿时堪比毒蛇:“我看你是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他吹了一声哨子,巷口的光影晃动过后暗了几分。
大猫猫回头,一只身缠法咒锁链的妖兽站在法阵前,灰色的巨大身躯如人一般站立,足部为兽爪,可逆着光的严重隐隐有几分不屈。
那人冷声道:“给我抓住他,若是又让他逃了,今日被罚的便是你。”
那妖兽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寒颤,直接冲向大猫猫,金蛇迅速转头挡住,与妖兽缠斗在一起。
那人趁机亲自接近大猫猫:“那蛇没空理你了。”
大猫猫左闪右避,有几分狼狈,无论怎么逃都出不了巷子,眼见着他又掏出法器要对他下手,他气急了,大脑忽然闪现金溪的打斗方式,在他结印之时直接冲过去一拳。
“砰——”
“啊!”他捂住眼睛踉跄几步,讶异地抬头盯着大猫猫。
“唔……”背后一声闷哼,随后重物倒地的沉闷声,金蛇把妖兽打落在地上压制住。
那人见自己对着大猫猫落下风,那毒辣的目光像要撕碎大猫猫一样,骂了一声。
“砰”还未等他动作,一声巨响,封路的法阵被一道强悍的灵力打破。
大猫猫转头望向自己的回路,登时一喜,巷口处赫然站着目光冷冽的金溪,她面无表情地向他伸手:“猫猫,过来。”
她此时就像守护神一般降临,即使冷淡,却丝毫不让他惧怕,甚至迫不及待到她身边去。
可他的前路被那个坏人挡着,他踌躇半响未动,又听金溪道:“你过来,不必怕他。”
大猫猫闻言,目光紧紧盯着金溪,身子贴着墙边往金溪那边奔去。
那人闭着一只肿起的眼睛,仍是不忿,迅速从背后抽出拂尘想拦住他。
“啊!”
他的手腕一阵剧痛发麻,拂尘直接脱手飞出,竟被金蛇一尾巴抽过来打断他的攻击,他又是惊愕地望向巷口。
少女背光而立,紫袍玉冠,身姿却如睥睨众生的雪山,发散着森寒压迫力,尤其是看不清的脸上,只观得一只金色的眸子,压迫感比那条金蛇更清晰,一瞬间击破他隐藏心间的心虚。
他抽了一口冷气,身子不自觉发颤,如神灵在审问他意欲何为。
他强撑着直视她,好不容易平复震撼,定下心时确认她身形只是一位再寻常不过的小姑娘,那衣着甚至毫无修士之风,只觉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女郎。
他一个活了一甲子年头的人竟被一个小姑娘震到,此时才觉得面上过不去,故作威严道:“姑娘是何人?可知你坏了我行仗义之事?”
金溪不理他,只牵过惊魂未定的大猫猫,上下左右,前前后后都仔细打量一番,抚上他的脸颊,控制声音温柔一些问他:“可有伤着?”
大猫猫下意识蹭着金溪的掌心,只摇了摇头,可面前的少女是他唯一能仰仗的人,在她身边从不受委屈,方才的惊怒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已成委屈,小声道:“他欺负我。”
金溪听着他这般可怜兮兮的话,收回手,淡淡地转眸打量那边的一人一妖。
对面的人压着怒气质问:“姑娘为何不回话,竟救一只妖,有何居心?”
金溪闻言只冷冷地笑了一声,明显的嘲笑。
明显是把他方才的惧怕看了去,登时脸上过不去,动了动唇要找回场子发怒。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奔的脚步声,脚步猛地顿住,一人问:“沉莎姑娘?”
他闻声回头,竟不知何时被两个少女一前一后堵了出路。
形势逆转,他为困兽。
少女嘲讽更甚——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指指点点)就是他,总是欺负我。[可怜][可怜]
金溪:呵,连我的威压都抵挡不住的垃圾。[白眼][白眼]
呜呜呜,本来就每天对着自己写的东西怀疑人生,判断不出有没有文丑,现在蚊子出的肯德基病搞到我这边也要清阳台了,我养了几年的花卉大苗都要不保,整个人丧得无心码字呜呜呜。
暑假看着佛山那边一大批园艺博主的花园被清空还觉得心疼,现在轮到我的花园无了。为什么广东的蚊子跟生化武器一样啊啊啊啊。[爆哭][爆哭][爆哭]
第64章 被护短 猫猫终于吐气扬眉的猫猫。……
金溪把大猫猫牵到背后去, 神色淡淡地注视面前的一切。
沉莎那边出现几个山明宗的巡街弟子,为首的季樾转头看向金溪:“金溪道友也在?我感应到这里有灵力波动,可是出事了?”
金溪不答,只朝“困兽”扬了扬下巴:“请问下季道友, 可认识这位?”
那人侧身而站, 瞧不清晰,季樾一时没说话, 待那人转过身才讶异:“林长老?”
林长老扯衣袖遮住红肿的手腕:“许久不见了, 季掌宗。”
季樾打量一眼地上的法器残渣:“几位可是有误会?”
金溪淡声道:“没误会,我来时这人在欺负我的猫, 原是你们的人啊?这般不分青红皂白?”
季樾清清冷冷的性子显然不擅长这般恶劣的斡旋, 打量他们半响,道:“或许有误会, 他们是专门斩妖除魔的宗门,可能一时冲动。”
金溪嗤笑一声:“你也认识我的猫,他身上没有一丝的妖力, 你看像是能伤人的?”
话一落,林长老转过脸, 冷笑一声:“他不伤人?你看我的眼睛这是没伤?他能耐得很呐!”
金溪见他有一只肿得睁不开眼的眼睛,活似食铁兽上身, 她不止不同情,还勾起一抹嘲讽。
“我的猫好心来喂狗,忽然被你欺负了去还不让反击了吗?好大的脸啊,这般高贵呢, 还是说……”她做出一脸怀疑,“不会是暗藏什么勾当吧?”
他冷笑一声:“猫?你可知他——”他顿住话语,藏着不忿,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不必这般冷言冷语,人妖不两立,我好心提醒你莫要被迷了心智。”
这位倒是比瀛洲那位高明,反倒说成了她不识好歹。
“他怎么了?我自己养的猫自己了解,无须你多管闲事,我倒是好奇,我的猫做错了什么?”
“据我所知人家只是好心来喂一只野狗,是他做什么都碍你眼了,还是妖做什么都是错啊?”
林长老睨一眼大猫猫:“哼,妖会如此好心?”
接触到他的眼神,大猫猫明显地瑟缩了一下,金溪怒气更甚:“嘁,原来你心善到连条野狗都不让妖碰啊?真是可敬啊,西天的佛都要跨过道门来夸你一声呢。”
没想到她会这般础础逼人,林长老也是被噎得无话。
季樾闻言,直接示意随行弟子们不要作声,此时选择闭嘴不讨人嫌,只关注着不让他们打起来。
从前见识过她这些带刺的话有多厉害,没想到还能这般阴阳怪气,反倒觉得她上回对他客气不少。
金溪趁着林长老沉默的空隙,又是冷嘲热讽:“不会是被我说中了把?真藏着不敢告人的勾当呢?”
林长老冷眸怒视:“你莫要血口喷人!”顿了顿,又装起大度长辈,“见你年纪小又是山明宗的客人,既是你的猫,那此事便作罢了。”
金溪看穿他尴尬的处境,以及明显的避开话头,可她护短,定不会让他这般轻易下台阶。
“好高傲的语气啊,你跟谁作罢啊?你把他吓着了,我这猫胆小,被吓着了夜里总哭得我烦,麻烦你道歉。”
他闻言,比当初的季樾更是难以置信:“你让我对这只卑贱的东西道歉?”
金溪一怔,随后,眼神如冰刃:“你说什么?风大太大我没听清。”
不知是否错觉,他仿佛身处冰山,处处是暴风冰刃的杀机,同时迎头压过来的恐惧让他膝盖都软了几分。
方才那不是错觉,就是她身上来的威压,可她没有特意用灵力,就像是常见的小姑娘一样,却诡异地有威压,林长老惊愕道:“你是何人?”
金溪仍是淡然地站着并不理他。
季樾察觉到不对劲,改劝林长老:“这位是远海国邦而来的道友,林长老……来者是客,还是先放下对妖的成见是好。”
林长老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隐藏的一切,可是一点灵力都感知不到。
“远海?”他蹙眉盯着金溪打量,她连衣着都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姑娘,一点修士该有的东西都没有,唯一特别的只是她的异瞳,像是惯了处于高位之人,俯视众生。
“道歉。”金溪淡声道。
林长老还是不服气,刚想说话便被季樾打断:“林长老,这里是姑苏城,莫让我为难。”
他盯着大猫猫不作声,活似奇耻大辱。
金溪又是冷笑一声:“贵国养出来的人可真是好教养啊,竟能凌驾于国家脸面,对外邦友人恶意相对,我回去可是得好好给海中盟国警醒,来这里受了冤屈可是讨不着公道的。”
季樾:“林长老!”
“姑娘这说话的本事可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他冷冷地朝大猫猫拱手,“对不住,是我冲动让你受惊了。”语毕便气愤地一甩手,转身离去,路过妖兽时骂道,“没用的东西,看我如何罚你!”
那只壮硕的妖兽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紧跟着他离开。
金溪转头看见大猫猫满目震撼地盯她。
她牵着大猫猫往沉莎那边走近,语气像调侃:“贵宗连城中治安都管的吗?比官府还忙吧?”
季樾听着语气,见她没迁怒他人,便淡淡一笑:“莫怪,擅自斗法破坏城中安宁,恐会引来官府问责。”
金溪问:“他是什么人?”
“林长老一派是专门的除妖师,所以免不得有些偏见,莫见怪。”
金溪淡淡打量他们一眼,众人还残留对她的震惊,许是一群修道的没见过这般语言刀枪。
“你们不是有道盟吗?居然不是同心的?我还以为你们会拉偏架呢。”
季樾道:“道盟只是方便国师大人管理这些会神通的人,但宗门之间还是互不干扰的,林长老的镇妖府,是前朝留下的除妖宗,常隐居山上,所以……”
金溪理解他想说古板,又听到国师被提起,金溪做好奇道:“能管住你们这些人,这位国师很厉害吧?”
众人脸上藏不住崇拜,一位弟子道:“国师大人可是我们国家神通最高之人啊!术法高深,知天地知,斩妖除魔更是不在话下。”
“是吗?”金溪又似好脾气一般,笑吟吟道,“有机会得去见识一下。”
“被打扰这般久,我们还有乐子去玩呢,告辞了。”她打探到关系,便不做多留。
*
金溪几人寻着城中最高望风楼去,喜爱观远景的风雅之人时常喜欢到望风楼去吟诗作画,去上面最高层观察姑苏城倒是轻松得多,许多事都不会引人起疑。
出了城南便不甚熟悉,几人又是不紧不慢地游玩过去。
金溪察觉到猫猫美人有异,这只猫时常走路姿态似翩翩君子,此时的脚步都掩藏不住欣喜,怕是那尾巴都想要翘起,还时不时偷眼看金溪,看一眼就笑意大一些,傻乎乎的。
转头看去,果然瞧见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压都压不下去,咬一口新买的凉糕都像吃下庆功宴里的极品珍馐,整只猫宛若等待多时终于吐气扬眉。
金溪笑道:“怎么了?你的尾巴都要翘出来被瞧见了。”说着还趁机“啪”一声,一手拍他有弹性的臀。
“嗷!”大猫猫猛地一跳,脸颊顿时红了,急忙扭头去看背后,丝毫没有尾巴的影子,这才心虚地左看右看,行人匆匆交错而过,没人看见他被当众非礼。
大猫猫对着登徒子指指点点:“骗我……”又小声控诉她,“你轻薄我。”
金溪笑嘻嘻道:“你浑身上下,前后左右,里里外外,哪里没被我吃过啊?还轻薄呢?”
“被人瞧了去会看轻我的吧?”他小声道。
金溪一愣,猫猫也是很爱脸面的,所以……方才那人说什么来着,骂他卑贱,所以从前不止伤他,还欺辱他,若是他本就有廉耻傲心,会像被诛心一样的吧?
金溪抚平他眉间的担忧,抱住他的手臂,笑道:“没人看见,有也是我不争气,抵挡不住猫猫的诱惑动手的。”
闻言,猫猫眉间确实开怀了,脸却更红,竟会有人当街非礼猫臀还这般理直气壮。
他低着头小声道:“好变态哦。”
金溪听到了,不止没有羞愧,更是觉得他可爱:“哈哈。”她又问,“这一路你都在傻乐,藏着什么坏心思啊?”
大猫猫闻言又抬头看她:“不是坏心思,就是……觉得你说话好厉害啊。”
“厉害?不是凶吗?”她揶揄道。
他忽而眉目弯弯:“才不凶。”这是给他讨公道,怎么能是凶呢,这是强势的宠爱。
他温柔地笑道:“多谢主人,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这般挺直腰杆。”
金溪心中叹气,果然啊,猫猫在她身边恣意快活,可那些过去哪会那般轻易淡出心间。
她抬手挼几下猫头,笑道:“你是我的猫,受一点委屈都算是我这个做主人的失职。”
“酸死鸟了,好浓郁的爱情酸臭味。”沉莎在旁边幽幽道。
这般卿卿我我被看了去,大猫猫登时窘迫地转脸,僵着动作啃凉糕。
金溪顺手也挼一把鸟头:“看话本那般起兴,给你看现成的还嫌弃了。”
“你们甜得太齁了吧?显得我孤家寡鸟,好生落魄啊呜呜呜。”
金溪买了糖葫芦堵她嘴,表示自己不会有了猫忘了鸟。
几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便已经走到城北,又渐渐远离喧嚣,眼前渐渐露出望风楼的全貌。
一座巨大的高楼,小桥隔水而建,红楼金瓦,彩绘雕刻精而不密集,显得气派又不失风雅。
望风楼建于城北边上,一楼观尽日出日落,喧嚣与寂静,是极好的观景之地。
“让开,都让开!”
隔壁路口响起驱赶人的喝声,还有一些行人惊声避让的声响,听着像出事。
金溪走快几步靠近路口,正巧几个大汉抬着一顶轿子闯出,个个身高体壮,凶神恶煞,装束略微眼熟。
路过时,轿子的窗帘布被一只瘦弱软绵的手吃力地抬起,苏慈清秀的面露处,与金溪对视的眸子决然,也透着祈求。
金溪了然,他是确认她会照看长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见状便像耗尽力气一般闭上眼睛,苍白的手臂终于摔落回去。
被惊扰的行人对着轿子低声议论。
“又是张家吗?”
“可不是吗,你瞧那个家徽。”
“真是气派,姑苏的大家族起起落落,也就只剩下他们家忽然高升又不见衰败。”
“唉唉,别说了,等下得罪人可没你好果子吃,我听说啊……他们又得了好事,不日便能得到皇都的好处,到时候啊……更气派。”
“真是厉害。”——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哇哦!原来有人撑腰是这样的,吐气扬眉!!![撒花][撒花]
金溪:嘿嘿嘿,Q弹蜜桃臀的猫猫。[爱心眼]
卡文卡到疯癫QAQ快速过掉这部分剧情进入下阶段的假孕产乃猫猫。
第65章 清纯猫 猫猫扶住摔落她怀里的男狐狸。……
“楼里观景最好的就九层的雅间, 你若想要朝南的正巧还有一间,就是价格嘛……”望风楼的掌柜听到金溪问价,忙以热情笑脸应她。
“价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赏得姑苏美景。”金溪笑眯眯地抬手, 往他的柜台上一伸, 几枚金币便“哐当”几声滚落。
本国金子不做金币流通,多为金叶子, 金瓜子, 元宝等。
他一见她不带犹豫便付钱,更盛情几分:“原是外国旅人, 那来这里观景准不会失望。”他踮起脚张望, 朝一人招手,“马二!来带这几位贵客上九楼兰芳阁。”
马二闻声匆匆跑来, 等着掌柜从一个特殊的锦盒里拿出一个牌子,许是被一抹白色晃了眼,侧头打量大猫猫, 眼里藏不住惊艳,又侧头观察金溪, 满眼狐疑。
直到掌柜重重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察觉金溪的目光, 讪笑一下便赔罪:“失礼了,只是少见你家……你家郎君这般俊俏的男子。”忙接过掌柜的牌子,笑着给金溪带路,“几位这边请。”
金溪走几步便顿了一步, 直接伸手牵过正东张西望的大猫猫。
发觉大堂里不少人对着大猫猫瞩目讨论,更有人跃跃欲试前来搭讪,被她冷淡的目光逼退。
走进来这里, 心中冒出道不明的怪异感,可打量这些人只觉是寻常人。
跟随马二越过正在献舞的舞台、食桌,走上楼梯。
远离大堂的乐声,二楼与三楼是不同的喧闹声,阳光从落地窗透入,居然像是室内的雅致园林,本国人亦或是异国人都在嬉笑喧闹。
一人手执箭矢投向壶中,顿时响起一阵起哄。
马二一路笑着介绍:“二楼与三楼多为游乐,景国时兴的玩乐都有,贵人也可来热闹热闹。”
直到上了四楼的楼梯,马二手里的牌子扫过守门的石狮,金溪才了然为何觉得怪异。
四楼往上为雅间,却设有守门结界,越过之时她隐隐察觉到杂乱的气息,似灵气与妖气混杂,不浓郁,但她的敏锐五感能察觉到,沉莎甚至在结契法咒里传音给她。
有一侧不设雅间,却是华丽的舞台,舞台上美人献舞,旋转间兽尾摇晃,一美人忽然被边上的人拽住尾巴,她惊叫一声便落入怀里,被抱走了。
走廊里不少人走动嬉闹,没掩上门的雅间里在推杯换盏、吟诗作画,亦或是抚弄衣衫单薄的美人,美人兽耳兽尾。
打量一圈,这里寻常人亦或是能人异士都有,而那些单薄衣衫几乎算是衣不蔽体的……
除了西域热砂之国,以及人类艳舞的衣裳,就只有妖族喜爱这样,隐仙踪里的灵妖便常见这般衣着。
那些人察觉到结界波动,纷纷投来目光,扫到大猫猫时纷纷一顿,还有的动了动鼻子,像在隔空嗅气息。
大猫猫一怔,急忙紧贴着金溪,金溪紧了紧握住他的手掌以示安慰。
马二见她盯着看,道:“贵客也觉得新奇是吗?那特制的兽人打扮,也是我们望风楼的特色之一,这些侍人啊个个有特别之处,保管伺候得你满意。”
“还真是第一次见。”金溪心藏疑虑,面上却好奇道。
大猫猫闻言,垂眸见金溪盯着别人的尾巴看,下意识扭头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身后,抬手戳了戳她。
金溪抬眸看他,委屈巴巴的大猫美人都快要瘪嘴了,她笑着在他耳边道:“你最让我满意。”贼手还拍了拍别人的猫猫蜜桃|臀。
大猫猫身子一抖,红了脸,抿唇不语。
往上的楼层越发显得华贵,雅间一层比一层款藏,直到九层顶楼,总共只有六间。
“这里便是你们的雅间。”马二带着他们寻到兰芳阁。
相邻的雅间门外守着人,其余的隔着琉璃花窗看见里头人影绰绰。
马二推开门,压低声音提醒:“客人若是要下去玩,最好从这边楼梯下,不要从旁边路过,与你相邻的是张家的女郎,若是不小心起了嫌隙恐会扰了双方的兴致。”
“张家?”金溪点了点头,“多谢提醒。”
他笑着退出门:“一会有侍人给你们送来零嘴与食物,若是需要曲儿助兴也是可以的。”
金溪和沉莎四处打量,没见过世面的大猫猫愣愣地仰头望着雕花穹顶,淡雅不失华贵的装潢。
金溪走了个遍没见着可疑东西,这才走向落地窗,路过大猫猫时遂不及防听见他恍惚的声音:“好漂亮的地方,堪比皇都的宫殿……”
金溪一怔,回头问他:“你说什么?”
猫猫微露迷离的眸子猛地回过神,懵懵地问:“什么?”
金溪又缓步走回来:“你说什么堪比京城宫殿?”
闻言,大猫猫只觉惊诧,甚至露出控不住的惶恐:“我……我刚说话了吗?”
金溪眉间顿时凝重,握住他的手腕看一眼定魂珠,所幸没有异常,可她绷着的思绪并没有松懈下来,因为这是他有异常。
“你去过皇都吗?”语毕,果不其然见他摇了摇头。
金溪盯着他片刻,隐隐猜测他的不为人知的过去记忆,正在突破什么东西,挣扎着浮出水面。
这是否属于他的自救?
如同初见时,他意识中发出的强烈悲鸣,那是拼尽灵魂中的一缕意识在求救,连她的金瞳都为之惊动。
可是一想到之前连问风也问不出,她心中又是一阵压抑,他存在的痕迹就像被一股无比强大的能力强行从世界抹去。
她下意识仰头望着面前的猫猫美人,处处合自己心意,世间独一无二的契合,已经从头到尾巴尖都属于她的猫猫。
她越看心上越是如附盔甲,无坚不摧。
多强都不会轻易退缩,喜爱足够她去尝试突破,哪怕只有微妙的一缕可能,都要尽力抢他回来身边。
如此一想,似乎……也算得上是好事吧,他有过去,既然有人能让他以魂魄活下来,那她也可以找到方法让他活。
猫猫不解地望她,她越是沉默,他越是不安,因为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事能难倒她。
忽而又见她如获惊喜一般笑着捂住他的脸搓揉:“或许,我们去一趟皇都能寻到一点你的过去。”
猫猫被她搓得眯起眸子:“什么?”
金溪叹了叹气,轻笑道:“又得到一个线索,猫猫,我们一起去寻找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他怔怔低语,忽然瞪大了眸子,“我有过去?”
“是呀!”
“我也是活物……不是被造出来给你惹麻烦的。”他竟喜得如梦一般呓语。
金溪心中叹气,这傻猫看着粘人又娇气,可是不得不说,他非常在意自己会给她惹麻烦,却因金溪总唤他做“宝贝”忽略了,他本身就是个麻烦。
暗藏着觊觎他的歹人,似人非人,似活非活,一步死亡,一步活命。
没关系,这般特别的猫猫,怎么可能没有付出就得到呢?
金溪笑眯眯地抚上他的脑袋,留他一人在傻笑,转身走出落地窗。
外头的屋檐下是一个露台,红色的栏杆设有美人靠。
她撑在栏杆上探头观望,视角辽阔极了,比起山明宗的远观,这里能近看城中环境,更清晰。
“叩叩。”门被敲响。
“进来。”金溪回头看去。
为首的男子作白狐狸装扮,白发及腰,浓颜妖艳,半透衣裳大敞衣襟,松垮地穿在身上,鼓鼓的胸膛露在人前,胸链横跨胸膛,肚脐嵌水晶,细瘦的腰肢缠着“叮叮”细响的腰链,侧开的下摆在走路间摇曳,白皙长腿走动时露出。
跟随进来的其余兽人不逞多让,女兽人则有一截抹胸作遮掩。
还真是如马二所言,保管伺候得满意,不管是触觉亦或是视觉。
男狐狸招呼人搬一张矮几到露台,他走到金溪身旁才缓缓跪坐在地上,低眉顺目,仔细摆放果盘,有意无意让留香的袖子拂过金溪,尾巴如勾人瞩目一般划过她的手。
下意识动了动手指的金溪:……
毛茸茸,毛茸茸,是毛茸茸。
忍了半响还是没忍住抚了一把人家的大狐狸尾巴。
顺滑蓬松,是真尾巴,不是道具,是妖。
男狐狸抖了抖尾巴,状似被惊到的小动物,抬起潋滟的狐狸眸,对上她笑吟吟的眸子,含羞着柔声问:“贵客可要留人伺候?”
然而,金溪一本正经地笑着拒绝:“不必。”
他微不可查地一怔,又状似伤心一般,眸子满含恋恋不舍:“那,贵客可要听听曲儿?”
金溪犹豫了一下,最后又笑着拒绝:“我们喜清静,若是实在闷得紧便唤你们吧。”
他垂眸遮去水光莹莹的眸子,温顺道:“那,奴便候在门外,贵人有别的需要,尽可唤奴。”
语毕,他缓缓起身。
“啊!”他惊呼一声,被衣摆绊倒,一下子摔向金溪怀里。
眼前“嗖”一下晃过一道白影,一双清瘦的手扶住他。
男狐狸愣住,抬头望向冲过来的人。
不同常人的银白卷发与碧瞳,面目柔和,眼底没有鄙夷,只有一丝可以忽略的紧张与委屈。
大猫猫眼疾手快没让他落到金溪怀里,抿了抿唇:“你,你小心些。”
呆住的狐狸回过神只不住地来回打量他与金溪,一个清纯善良,一个笑吟吟地看着。
一看就是人间难得一见的,被人类养护得很好的妖,可惜他没有嗅到一点妖气。
他方才柔弱无骨的身姿一变,站起来恭敬道:“贵客请慢用,奴就候在门外。”
一人一猫一鸟看着一只狐狸正儿八经走到门口,又变成一副娇柔模样,只是这次只垂眸关上门,没有多余的神情。
金溪抬眸看着即刻目光幽怨的大猫猫,揶揄他:“哇哦。”
沉莎:“哈哈哈,好一个清纯不做作猫猫,一个矫揉造作狐狸。”——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她是不是摸了人家了尾巴毛!!![爆哭][爆哭]
金溪:猫猫竟然英雄救狐狸?[眼镜]
只捋了个全文逻辑大纲就开文的下场,事件叙事卡疯了哈哈哈,老是找不到切入点叙事。[菜狗][菜狗]
第66章 桌下尾 幽怨猫猫:“你~在~看~什~……
大猫猫深知金溪对毛茸茸有多狂喜, 他见着这么多兽人,一直提防让那些人接近,结果还是被她摸啦!
猫猫满腹委屈却得不到安慰,还惨遭嘲笑, 蔫头蔫脑地盯着金溪。
“怎么这幅样子了, 我可没多看狐狸啊,狐狸哪有猫猫香啊?”金溪轻车熟路地牵他到身边来, 一手环住他的细腰, 哄猫猫。
大猫猫没作声,但是脸颊红了, 金溪笑眯眯地指着满桌美食:“想吃多少都有, 不够还能再点。”
他却没看桌上,只动了动鼻子, 握起她的手嗅了嗅,猫猫委屈。
金溪见状只觉惊奇:“怎么了?吃的都哄不了猫猫高兴?”
大猫猫抬眸道:“你,你要不要洗手再吃呀?你手上有狐狸味。”顿了顿, 他悄声道,“还粘上毛了。”
耳力灵敏的金溪:?
哇哦, 霸道猫猫要独宠。
她笑得更猖獗,直笑得猫猫撇开头, 她才笑吟吟道:“这可不是我摸的,是他用尾巴毛扫我,我可冤枉了。”
猫猫不语,只盯她, 满目怀疑。
“真的,我都没摸出他的毛是何手感呢。”金溪满脸认真。
“好吧。”于是,猫猫信了, 高高兴兴地翻出自己的帕子,端过旁边的水盆给她洗手,还不忘踩一下狐狸:“狐狸味怎的这般难洗。”
嘴里嫌弃,藏在百迭裙底下的尾巴尖却晃得欢,猫猫得逞了。
金溪见状,憋笑憋得难受,猫猫怎么连闹小脾气也这般可爱啊!
猫猫把帕子搁在桌面上,嗅了嗅鼻子,眸子顿时如粼粼大海一般闪亮:“好香啊……”
眼见着他伸手去捻枣泥糕,金溪急急伸手拦住:“都忘了瞧瞧这些东西是否有异了,娇气猫猫可不能乱吃东西。”
猫猫只得收回手,乖乖坐定等她查看,尾巴尖干脆不藏了,直接绕出来一晃一晃的。
主人不论何时都会关注他的安危,剩下那点堵在胸口里的奇怪闷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溪看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服务木牌,原来她给的价格是雅间的一日一夜,服务牌里一应俱全,但看价格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不过她可以。
于是,她折出两只传信的纸鹤,让它随风去邀请英绥和宁聿真他们来用晚膳。
*
午后的太阳西斜,街道上拥挤的人群开始稀疏,她睇一眼沙漏时钟,对照日照时辰与街道的变化。
金溪坐在栏杆旁,看得专注,大猫猫时不时捻零嘴喂到嘴边,她只下意识吃下去,没空分半个眼神给他,懂事的猫猫也不出声扰她。
直到日下西山,灼目白光变为夕阳黄光,密集的人流开始迅速流动,阵法变动的瞬间被她感应到,定神观去,脸上的恣意瞬间消散。
她猛地站起来,探身出去观望,淡声道:“我看见门了。”
沉莎吃核桃的动作一顿,站起来望去,眼睛却没看见可疑,只能凝神感知气运与灵气流动,惊骇道:“这般大?是我感知错了吗?”
“没错,这是巨阵。”金溪俯瞰整个姑苏城,眼神冷得吓人。
奇门遁甲九门已现六门,可是……一个门的范围巨大,这般考量的话,整个姑苏都在阵中。
不知何时起,整个城成了一个瓮。
难怪,难怪他们分头行动却无察觉,这般大的范围,每一个门里还有小的阵在相辅相成,他们到处走就是置身阵中,如入迷宫。
大猫猫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丝毫帮不了她,吃东西都畏手畏脚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再给她喂东西。
直到灯笼高挂,晚霞只余下一抹昏暗残阳。
“叩叩。”
沉莎看一眼仍在凝视城中的金溪,自己走到门边:“谁?”
男狐狸:“贵客,有客人来找,奴需来确认一下是否你们的客人?”
沉莎打开门,门外整整齐齐站着一大家子:“是熟人。”
一群人闹哄哄走向金溪,宁墨和奉川瞧见桌上丰盛的食物两眼发光,大猫猫犹豫要不要提醒他们安静,转头看见金溪似乎没有不妥,便推盘子过去给他们吃。
金溪难得没有吊儿郎当的笑,示意他们过来看。
英绥看了片刻,气笑了:“合着我到处钻是在玩迷宫呢。”她坐下锤着腿,玄戈见状,盘腿坐下给她揉按。
金溪哼了一声,转身坐下:“怎的这般久才到?”
宁聿真无奈道:“是我,好不容易才甩开跟踪的人。”
“怎的只有你被盯上了?”金溪感到神奇,照理说在山明宗出手的只有她和师姐啊。
几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无解。
“算了,先吃饭吧,今晚怕是有事做。”金溪出去开门,骤然被一条巨大的狐尾闯入眼中,狐尾晃开,露出美男狐肩宽腰细的背影,毛茸茸总是赏心悦目。
美男狐闻声转过身,潋滟的狐狸眸含笑问:“贵客可要奴伺候?”
金溪笑眯眯道:“要的,劳驾,我们晚膳吃烤肉。”
“奴这便去。”他以柔美姿态躬身低头,转身离开,赤着足走的步子都显得引人垂帘,细腰扭动,弱柳扶风。
“你~在~看~什~么~呀……”
金溪:?
一转头就是一大片雪白肌肤,近到转头的瞬间,鼻尖擦过发丝。
她心虚得一个激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亲一下脸颊,这才退开一点距离,望着缓缓直起身的大猫猫。
猫猫美人面露幽怨,委委屈屈地小声道:“花心的登徒子。”
金溪半点不愧疚:“我是观察楼下呢。”
大猫猫将信将疑地低头看去,走廊虽宽敞,可透过栏杆也是可以看见三楼以上的走廊,此时来往走动的人比来时多了不少,多数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大富大贵。
猫猫不语,只默默盯她,聪明猫猫很是怀疑。
又见她一本正经道:“真的。”还抬手给他嗅了嗅,“我甚至没靠近,都没气味呢。”
“好吧。”被哄好的猫猫牵住她的手要回房,忽然一顿。
金溪听着响动,也是转头看向相邻的雅间。
两个雅间的门都不在正中间,分别靠近两边的楼梯。
此时,那边的楼梯走上来几人,其中一人脚步软绵,需被搀扶行走,他抬头时赫然发觉是苏慈。
他的衣衫不似从前的旧,被人换了一身淡雅才子一般的服饰,只是他脸色苍白,手脚无力,仿佛病弱书生,矜贵又脆弱。
骤然和一人一猫打面照,他一怔,旋即低头,似不堪见人。
在那些人注意之前,金溪迅速勾住大猫猫的腰,把呆住的美人抱回房里关上门:“皇女少傅,这般气质难怪引人遐想。”
“他好像很抵触。”大猫猫道。
“没办法呀,虎落平阳被犬欺,被盯上就只能顺势兵行险着。”她伸了个懒腰往回走,听到背后的大猫猫小声道,“狗才欺负不了我。”
金溪一怔,笑话他:“只不过是形容词,怎的还和狗较劲了呢?”
“有些坏狗会结群抢我吃的,可惜狗的动作太慢,打不过我。”
不知是不是错觉,金溪竟觉得他有点得意洋洋,合格的主人就该捧场:“哇哦,猫猫还挺厉害。”
他果然又翘起尾巴,金溪憋着笑牵他回去坐下。
没等多久,美男狐带着一众毛茸茸进进出出,搬炉子搬锅,搬食材,还亲自给他们烤。
一群毛茸茸晃着尾巴走来走去,一时俯身给他们摆放盘子,一会给他们拿来拌好的酱料,举手投足之间,那尾巴无比接近金溪。
金溪看得兴奋,大猫猫看得蔫,不明白为何来玩还会遇上这般多毛茸茸,还一个个生的多姿貌美。
金溪越看越心痒,自从离开隐仙踪,已经许久没摸过各种各样的毛茸茸了。
大猫猫瞥到她跃跃欲试的手,一把握住,摁到他身后:“我也有呀。”
金溪眼都没转,手却很诚实,捏人家盖在裙下的尾巴,脱口而出:“可是他们都不重样的唉——”话语戛然而止,转头看大猫猫,大美人顾不得当众丢人,眸子红红,忍着才没有瘪嘴。
她“嘿嘿”一笑,身子歪过去抱住他:“哎呀,一时怀念大海家乡,绝对没有馋毛茸茸。”
玄戈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可要看好她,她最会骗毛茸茸给她摸身子。”
金溪怒目而视:“给我消停点吧你!”
正巧一只白狼姐姐端来酒壶,听了一耳朵,不明意味地捂嘴笑一声。
大猫猫又委屈又窘迫,活似怨灵猫猫一般盯金溪。
“那时候没有你,现在有了,没有毛茸茸比猫猫更诱人。”金溪战术性哄猫猫。
大猫猫不语,悄悄绕出尾巴拍她手上,又羞又生气,可惜尾巴总会出卖猫猫,尾巴敷衍地“惩罚”她一下,又柔弱无骨一般绕她的手臂玩,勾人得紧。
炉子在走廊不远处,美男狐和白狼姐姐留下来给他们烤肉,其余毛茸茸都出去了。
一大群毛茸茸和两只毛茸茸,这般对比下来,大猫猫总算少了些危机感。
若是她只会摸一下别人的耳朵也就算了,可惜这个变态一摸毛茸茸就失控,她甚至会挼宁墨,幸好宁墨是女猫,他没有危机感。
她时常逮住他摸耳朵,结果上瘾了干脆抱住他从头摸到尾巴尖,把他全身都摸了!
大扔子也从不被放过。
还咬猫猫!
她只能摸他身子!不然被人追着要她负责怎么办!
旁边烤肉滋滋声响,调味料的香气飘至鼻间,令人垂涎。
金溪趁机打探望风楼。
大猫猫在美男狐靠近金溪时总会看着。
美男狐嗅到宁墨身上的妖气,便少了一丝戒心,若是寻常人类,他们只会说是装扮如此。
“我们楼主混居人类多年,学了不少本事,便与人类合办了这个望风楼,也算是我们这些小妖的庇护之地了。”美男狐端来新鲜的烤肉俯身放下。
金溪道:“原是这样,我上来时,瞧见你们很受人类喜欢,又是摸又是抱,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美人狐含笑道:“是呀,人类喜爱毛茸茸,反倒爬行小动物们只能到厨房之类的干活了。”
难怪这些毛茸茸能言会道,给人推荐食物很机灵,金溪笑道:“也算是互相扶持吧。”
“是这样的,我们法力低微,想要个安心修行的地方不容易。”美男狐转身回去烤炉,大尾巴又是拂过金溪,身上留香甚至飘到大猫猫鼻间。
大猫猫叼住一块烤肉一顿,转眸端详金溪,又打量其他人,男狐狸走个路都会扭腰,好一个柔弱美男狐,一看就是很好脾气任摸的模样。
他的位置靠栏杆而坐,正好被金溪挡住,最后眸子看着两只毛茸茸。
金溪正吃得高兴,忽然一僵,腿上一个激灵炸起寒毛,猛地转头看大猫猫。
猫猫美人盘腿坐在旁边,正儿八经在垂头吃饭,可是夜风拂起鬓发,发觉他悄悄红了脸。
桌上正经,桌下用尾巴勾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猫猫!
他的尾巴尖悄悄撩开她的裙摆,试探着扫她的腿。
金溪面上若无其事,放下一只手一把逮住他的尾巴扯出来狠狠一挼。
“嗷!”大猫猫整只猫一跳,“咳咳咳……”
“怎么吃个饭都不小心啊,你看,呛到了吧?”金溪笑嘻嘻地给他拍背顺气。
大猫猫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被呛的,抬起来看她的眸子泛起粼粼水光,无辜又委屈,绯红的眼尾如上了妆,灯下美人,狐狸远不及他的诱惑。
“哎呀,怎么呛到了?是我们用的调味太重了吗?”白狼姐姐见状,忙给他端来一杯茶。
“咳……不,咳咳,不是的,是我不小心。”说着,尾巴又被狠狠一挼,“嗷——咳咳咳。”他慌忙伸手到桌下拯救自己的尾巴,没想到落入贼手,再难出逃。
于是,他只得忍着心虚羞耻,偷偷看其他人有没有注意到他,时不时投去可怜兮兮的眼神,求金溪温柔些。
变态丝毫不打算松手,还凑到他耳边如魔鬼低语:“猫猫真贴心,吃个饭还给我送消遣玩具。”
猫猫欲哭无泪,饭都不香了,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她老看别的毛茸茸。[爆哭][爆哭]
金溪:一日有猫,之后只有一猫,呜呜呜。[爆哭][爆哭]
毛茸茸们:谁家好人来玩还自带猫猫啊?
第67章 醉猫猫 “你摸摸我,不要馋别的毛茸茸……
残月悬挂, 晚风吹去白日残留的热气。
房里早已收拾干净,桌面余留饭后解腻的零嘴。
大猫猫的尾巴尖点了点琉璃酒壶:“这是什么呀?”里头装的东西不像酒,深红色的更像毒药。
“葡萄酿制的果子酒吧。”金溪倒出来一杯,大猫猫跃跃欲试地伸手来拿, 她又是急急挪开, “等等,你是猫, 能吃葡萄?”
他愣住:“我, 我也不算是真的动物,我偷吃贡品时有吃过葡萄。”
“身体可有不适?”金溪问。
见他摇头, 这才把杯子递给他。
沉莎喝了一口, 喜道:“好喝唉……其实他不似人也不似兽,应该只需避免玄术的暗算吧?”
大猫猫叼住糕点头附和。
金溪想了想, 这家伙近些日子可谓是胡吃海塞,似乎没啥问题,甚至长了点肉, 人形的身材更软了一点,连小猫形态都没从前那般瘦小, 于是作罢。
一猫一鸟喝得太有滋味,其余人弃清茶, 把葡萄酒都分完了。
他们一行人白日一直在走动,此时一个两个都不顾形象,四仰八叉地摊在一处歇息。
金溪倚靠美人靠而坐,俯视城中人流动向, 灯笼高挂,最热闹的地方灯火通明,黑暗的地方看不清, 需要凝神感知气运和灵气的流动。
她看得专注,手里握住只喝了一口的葡萄酒。
猫猫看着空着的杯子,舔了舔唇上残留的香醇酒味。
一阵微风拂过,他嗅了嗅鼻子,循着香气扭头看向金溪,最后一点葡萄酒就在她手里了,猫猫聪明的脑瓜子思索了下,转身爬过去。
他猫猫祟祟地靠近,缓缓探头,呼吸都几乎屏住,抬眸观察金溪,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远方,丝毫没察觉到有坏猫猫靠近。
他悄悄退开,再次猫猫祟祟回来时,轻轻捻走她的酒杯,塞回一杯清茶。
金溪忽而抿一口杯子,怔住,低头看一眼手里的清茶,又扭头寻找怀疑对象,小偷猫已经背过身,偷偷喝掉赃物,粉色舌尖划过嘴唇,还眯起眸子,回味不舍。
察觉到有目光,他扭头对上她揶揄的目光,怔愣间闪过一抹心虚,随后眉目弯弯:“倒出来太久,葡萄香都没有了,我,我想着不浪费。”
金溪:……
你当酒是什么香粉吗?能被风吹散?
但是,她当然不会责怪,他敢做的一切都是她允许的,这家伙聪明得很,会暗戳戳试探她,能容忍自己骄纵到什么程度。
只不过偷吃主人嘴里的东西,不至于揍猫猫,她只觉得当小偷的猫猫又可爱又好笑:“馋猫,你若喜欢喝,出去让狐狸再拿一壶来也行。”
“多谢主人!”他眸子一亮,快乐猫猫丝毫不扭捏,直接去找狐狸。
金溪搁下杯子,低头看着下方。
正下方是望风楼正门的外院,灯笼璀璨,入夜比白日热闹多了,成群的人陆陆续续走过小桥,这是富人开始消遣的时刻。
沙漏时钟还在动,夜间星辰在星移,时间已到了人类夜间游玩的时候。
待大猫猫关上门回来,她指尖金光一划,设了单向隔音结界,房中声音可进不可出。
她打了个响指,唤醒闭目养神的众人,冷笑一声:“真是厉害啊,伤门就在我们这里。”
其余人闻言,纷纷探过身子来看。
奇门遁甲九门已出八门,只剩下不可捉摸的中门。
伤门,大凶,对富贵之人有天然的吸引力,为转运,就在这望风楼里。
英绥问道:“今晚行动吗?”
金溪点了点头:“最好不要拖,这般大的巨阵,都不知道当了多久的养料供那些人胡作非为了。”
玄戈乃深海鲛人,水生生物,属水,伤门不利于水的行动,得找属于他的吉门,道:“那我到休、惊、开这三处瞧瞧。”
英绥木属性,高阶木为雷,和金溪的光系雷重合,吉门在伤,杜,休门,她问金溪:“伤门利于你行动,你自己对付这边可行?我去外面,还能去休门跟玄戈照应。”
金溪想了想,扭头朝宁聿真道:“那剩下的麻烦你们了,你们不怎么受约束。”
几人错开时间先后离开。
金溪收回大猫猫身上的金蛇,让它变成细小一条,和沉莎分头替她探查望风楼的情况。
人一走,房里只剩下一人一猫,安静得只听见风铃“叮铃铃”响,以及隐隐从楼下传来的喧闹声。
金蛇路过之处,传递给她的五感更清晰几分。
大家都走了,只剩下一只猫无所事事,显得颇为没用,他轻声问:“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金溪见他藏不住的内疚,抬手搓了搓他的脑袋:“赏夜景最适合有美人相伴,给我养眼就行。”
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没有我能做的事情吗?”
“有呀,这不是陪我赏景吗?”
他低着头许久无言。
金溪望着外面,可是片刻过去,连一点吃东西的声响都没听见,她一时诧异回头。
灯下美人如石像一般低头站着,方才的灵动不知为何已消散。
“我……我是不是很没用呀?大家都有事情忙,只有我,只有我每日……”
金溪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笑着哄他:“猫猫不一样的,他们各有神通,做这些事情熟门熟路,而你只需留在我身边,能确保你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样更让他觉得愧疚,只有他不一样。
“不会觉得是负担吗?”
金溪笑道:“怎么会呢,善解人意的猫猫男仆呢,且不说多惊喜,这一路让我多舒服啊?我不过是付出一点力气保护你,太划算啦。”
金溪见他面上还是不见开怀,哄他道:“不要多想,现下最重要的是,你能安然无恙地跟我回家去。”
猫猫愣住。
也是啊,能安然回去,才有一切未知的可能性,所有憧憬的前提是他能去到她的家里。
猫猫勉强笑了笑:“好吧。”
金溪仰头,见他似乎想开点了,又是吊儿郎当地打趣他:“高兴点,猫猫美人快活些更赏心悦目,摸哭也比这般丧丧的好看,你要取悦我的话,总得做出让我喜欢的状态呀。”
登徒子还顺手挼人家有弹性的猫|臀。
哄着哄着怎的变味了,大猫猫忽然被非礼,还被调戏了,可是心上的内耗郁结被她解开了,只觉羞涩,他嘟囔一句:“我就只有皮囊有用。”
“啧啧啧,世上能有几个皮囊比得过你啊?我这辈子就见着你一个这般对胃口的,这不趁机为所欲为吗?”她瞥一眼沙漏时钟,干脆抱起他,想要走回去露台。
“叩叩。”
“贵客,酒到了。”美男狐送酒来了。
大猫猫红着脸从她怀里跃下,快步走到露台,猫猫男仆竟然不去接酒,被非礼到含羞逃了。
“哈哈。”金溪道,“进来吧。”
*
市集人流渐渐稀疏,而楼下走过小桥进楼的人只增不减,可见他们多喜欢来这里消遣,多为富贵之人,文人雅士。
进楼的人越多,金溪只觉气运流转越明显,如旋涡一般搅在一起困在楼里,人出楼时身上的气运被削了一层,来得频繁的话就不知不觉被转移走了。
她隐隐察觉,聚在楼里的气运往一个地方去,然后一点一点消失。
被什么东西吸走了?还是被收集起来储存?
她盯着高空中的一抹光点,如小小萤火虫,那是英绥和玄戈的定位,两人所在的门比较接近。
她静坐露台,眺望夜景,静待寻到破阵之处。
房里太安静,以她的耳力能听到多处声音穿透进来,风铃偶尔随风响动,竟没觉得无聊,还挺热闹。
相邻的张家女郎那边尤其清晰,金溪赏了一耳朵那边的弹琴伴唱。
“你一身才华,的确是上皇都的好料子,你求我阿兄,不如求我,我若是高兴了去央着我阿兄便事成了呀。”
苏慈:“我行事光明磊落,与张大少爷也只是合作,恕不接受这等有辱斯文的勾当。”
金溪一愣,蹭着曲儿怎的还听到爱恨情仇。
听着两边说话都不对付,所以苏慈不做戏,撕破脸了?
她控制金蛇躲躲藏藏,找了缝隙观望里头。
苏慈来时一副手脚无力的模样,可又不像之前撞见那般妖力紊乱,此时已恢复些许,正端坐在椅子上。
一位扮相张扬的女子睨着苏慈:“嘁,光明磊落?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那个傻子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你蠢不蠢啊?”
苏慈目光淡淡地望着外面:“她横遭不测,我作为兄长理应照看一二,女郎莫要辱她。”
“哼,好生令人羡慕的兄妹亲情啊……我倒是好奇,你会为了她取悦我吗?”
苏慈蹙了蹙眉,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她缓缓走过去俯身,勾起他的下巴逼他对视:“听闻你琴艺了得,今夜便由你来吧。”她朝一旁弹琴的兽人示意,“郎君身娇体弱,来扶他过去。”
苏慈冷冷道:“我不做摇尾乞怜之事。”
她状似惋惜道:“我听闻你妹妹摸黑出门寻你了,你说多危险啊……”
苏慈猛地抬头:“你别碰她!”
“那便请吧……若是累了,我府上倒是备好高床软枕好好招待你,你妹妹也会有好心人照看一二。”
看戏的金蛇忽然被苏慈的视线捕捉到,一人一蛇骤然对视,他状似妥协道:“请女郎说话算话。”
金溪:……
真刺激。
她朝空中抛出一只木偶,侠客型的人偶在黑夜中展翅掠过,眨眼间便不见踪影,它去保护长乐了,“说话算话”也算是对她说的。
“那边,我好像听到苏慈的声音了……”
大猫猫盘腿坐在旁边,毛茸茸的虎耳与大尾巴早已不藏,大摇大摆地在她眼前晃。
“是啊。”
“要救他吗?”
“哈哈,你救他还坏了他的事呢。”金溪看一眼琉璃酒壶,红色的葡萄酒已经下了大半:“你已经喝到第二壶了,这果酒不醉吗?”
“唔?”大猫猫伸向核桃酥的手顿住,动作略微迟疑地转头看金溪。
美人的眼眸微微朦胧,清澈的碧瞳如大海一般泛起粼粼水光,眼神有些懵。
沾上酒意的他,脸颊泛起微红,这般清纯又脆弱的美人,独自走上街,从头发丝到尾巴尖都容易勾起遐想欲念。
仿佛勾一勾手便能骗走。
金溪笑吟吟地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美人懵懵地歪了歪头,虎耳动了动,像在仔细听她的声音。
金溪又问:“醉了?这是几根手指呀?”
他盯着她的手半响:“没,没醉。”他还伸出手指,轮流戳她的指尖,缓缓道,“两根手指。”
“哎呀,没醉吗?”金溪状似震惊,探身凑近他:“我是谁?”
醉猫静静看着她,还凑近她嗅了嗅鼻子:“是,是主人。”
“哦豁,没醉吗?”话没落定,又听他委委屈屈道,“是负心的登徒子……”
金溪:?
“唉?我怎么就负心了?”
大猫猫晃着不甚稳定的尾巴,尾巴尖戳她的心口:“花心,都有我了,把我摸了个遍,还去看别的毛茸茸。”
金溪一手逮住他的尾巴,笑眯眯道:“好生霸道的猫猫,连看都不许的吗?”
闻言,他瞪着水盈盈的眸子看她半响,不声不响地低着头倒葡萄酒喝,仿佛受情伤的猫猫借酒消愁。
金溪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藏着小脾气还得喝酒壮胆呢,醉猫猫太可爱了!
结果没笑完,见他肩膀动了动,一声低泣声入耳:“坏蛋主人,看别的毛茸茸这般馋,都快冲过去左拥右抱了……”
“呜呜呜,你都不喜欢我,还说我不是累赘……别的毛茸茸都比我诱惑,骗我的,你就是骗我给你摸身子。”
金溪:?
不是,她方才看毛茸茸有这般明显吗?他不是信了她的说辞了吗?啊?
完蛋,聪明猫猫不好骗了。
金溪凑过去,勾起他的下巴:“不是,我怎么就不喜欢你了?要不是怕吓着你,我看你的眼神能更馋。”
她伸出手给他嗅:“你看吧,都没沾到味,我就是看一眼,猫猫太小气了吧!”
他抱着尾巴,把自己缩成大大一团猫,将信将疑:“怕吓着我?”
“是呀,总被我摸得泪汪汪,心疼你呢,你竟然怀疑我?”
他愣愣的,瞪着醉意朦胧的眸子端详她,努力判断她是不是在诓猫猫。
“不是哄骗我吗?”
“当然!”她还伸手勾开他的衣襟,指着胸膛上还未消退的痕迹,“你看吧,别的毛茸茸可没有这样的奖励。”
他呆呆地低头看去,低声自语:“奖励?”
他又抬头定定地看她,湿润的眸子如水镜一般,在灯下莹莹生辉,明亮到能从中看见她的倒影,笑吟吟的眸子是那般专注地看他。
“那,那我还想更多。”他抬手环过她的脖子,探身投怀送抱,低头在她颈侧蹭动,“你摸摸我,你想怎么摸都行,不要馋别的毛茸茸行不行?”
金溪:……
猫猫美人遂不及防入怀,他特意留的熟悉香气猛地扑入鼻间,手中柔软的身子发出楚楚可怜的微颤,她色心和怜爱之心同时攻击她的意志。
抱住他,宠爱他,摸哭他……
然而,今夜不同寻常,她难得压制自己的登徒子心思,成了坐怀不乱的正经人。
“要干活呢!”
他僵住身体,也不知他有几分理智,还是趁着低微的醉意让自己肆意求独宠,求她承诺,给自己安全感。
金溪见他趴在自己怀里不动,以为他还是乖巧猫猫,安分下来了,结果人家紧抱住她细细抽泣。
“呜呜呜,你不摸我……”
这压抑的声音,像极了想哭又怕惹人烦的贴心猫猫,懂事得让人心疼。
金溪:?
救命,没想到醉猫会变哭包啊!
她看了看沙漏,一时半会也是闲着,先哄猫猫也行。
她一手摁腰,一手揪尾巴,笑骂他:“摸摸摸,我摸死你,看你怎么哭!”
自己捡回来的猫,得哄——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呜呜呜,不摸我,她变了![爆哭][爆哭]
金溪:呜呜呜,霸道猫猫,他变了!![化了][化了]
第68章 醉酒后 令人大开眼界。
望风楼内越晚越是热闹, 隐隐的喧闹之声传入房中,偶尔还一阵突兀的起哄。
相邻的雅间里,出自苏慈之手的琴声余音袅袅,悠扬旋律穿透门缝而入, 与檐下风铃合起了伴奏。
如此适宜修心养性的环境, 而房内还多了一些不甚相符的声音。
轻纱帘随风摇曳,珠帘碰撞出清脆声, 风停时仍是听到清脆铃声, 细听确实从帘后传来的。
伴随一声又一声细细的哭声。
紫衣少女背对露台坐在帘后,拥美人入怀, 猫猫美人跨腿坐在她腿上, 虎耳与尾巴都在晃动不止,像极了勾人心弦的猫在给人类拥抱提供情绪治愈, 然而他大大一只,身高的差别正巧让少女藏脸于怀中。
美人酒意朦胧的眸子滑落眼泪,唇间溢出细细的呜咽声, 如小猫呜呜叫,却透露出满足的情绪。
他本就简单的衣衫早已被解开, 洁白肌肤尽数映入眼中,而锁骨间的金铃却不见踪影, 那熟悉的红绳赫然出现在他的尾巴根处,正在随着铃声晃动得欢。
大尾巴则绕来绕去,还缠绕金溪的手,像在勾毛绒狂徒狠狠挼他。
金溪埋在他怀里左蹭右蹭, 大猫咪的香香软软胸怀,总能让她爱不释手,回味无穷。
余光瞧见毛茸茸的尾巴尖时不时在眼前晃, 柔软的毛发扫在她身上,她嫌痒拍开又被它追上来缠绕到手上,叛逆的尾巴比他本体还要馋。
“你这尾巴,太诚实了吧?”她反手逮住到处捣乱的尾巴。
抓住尾巴像是抓住了命运,大猫咪的身子顿时软了几分:“呜,你摸摸它。”
金溪仰起头,观看神色迷离的大猫咪,大猫咪这般状态还是记得巩固自己的地位。
“你摸我摸尽兴了,不要再馋外头的毛茸茸行不行……”
“让你不要学勾栏做派,你反而学会争宠。”她抬手抹去他的眼泪。
属于她的指尖温度接触到肌肤的瞬间,他舒适得眯起眸子,如惬意的猫,还侧过脸蹭入掌心:“你说你不是登徒子,那你就只疼我吧,主人……你摸摸我。”
猫猫急切,她却悠然自得地逗他:“你现下是想要被我摸,还是只想要确定自己的地位啊?”
“都是,你快摸我。”
金溪:?
竟这般诚实,她在隐仙踪多年挼毛茸茸的经验竟这般好使,挼回来一只猫猫美人,代价就是,以后只能摸一只大猫咪。
不过……
她推开一点他的身子,细细打量他,人形漂亮,毛茸茸形态也满足她的喜欢,大老虎能给她当床睡,小猫能给她捂脸吸猫,还能当起居男仆,瞬间释然了,不亏,还赚了。
她笑道:“从前说你若是背叛我就一猫三道菜吃掉你,没想到如今还真是一猫三吃,哦不对……”
“我还得用金铃喂你吃灵力。”她仰起头凑近他耳边,坏坏地问他,“是大金蛇好吃还是金铃呀?你这空洞的身体也太神奇了,吃我这般多灵力毫发无损的?偏生又不会用法术。”
酒意让他反应迟缓,疑惑半响才迷迷糊糊道:“我,我也不知道啊。”
“唔?”她像是苦思一般,灵力输送不知不觉间缓慢下来,急响的铃声哑了。
他如山间疾行的小猫被挡在半路一般难受,探身想要抱住她蹭,却被她的指尖点在胸膛上挡住,猫猫委屈:“呜……别,我还要,你给我多一些。”
“可是你怎的都不答我呀?你知道我疼猫猫,猫猫不说清楚我也不好自作主张,万一猫猫其实不喜欢,只是为了讨好我呢?可不能委屈了猫猫呀。”坏心思的少女丝毫没在意,猫猫本就在哭,仍是要逗他玩。
“我,我不……”
“哦,不要了吗?”
猫猫不迟钝了:“不是,你,你摸摸我,还,还要你的灵力,什么样都行。”
他还悄悄嘟囔了句:“反正都不会伤我的。”
忽然发现被猫猫看透心思的金溪:?
这家伙暗中观察能力这般强?这就是猫吗?看着呆呆的,实际上都在观察她的心思!比犬科狡猾!
她撇了撇嘴:“好贪心的猫猫。”
他瞪着迷离的眸子,竟满是控诉:“你还说疼我呢……”说着还顺势来几声抽泣,“你连我的尾巴都不摸了。”说着还晃着尾巴拍她的手。
她气笑了:“你这家伙,喝醉了怎的像变了一只猫啊?又馋又坏脾气,还会顶嘴。”
他小声顶嘴:“可是这些都是你允许的。”
金溪:……
“哦,平日里那么乖,原来是装的是吧?两面猫。”
“你总不能骗我,你说了会疼我的。”他瞪着泪眸盯她,适宜一声抽泣,活似纯良猫猫被坏蛋骗回家这样那样,然后还是始乱终弃。
如此一张脆弱美人脸,很难不顺着他的心思疼猫猫。
“行行行,猫猫世界第一,不疼不是人。”她再次运气灵力催动金铃喂猫猫,铃声急得几乎把一切传入房里的声音都盖过。
“啊!”
他一下子绷紧了身体,如反弓一样的高扬胸膛,眼泪滑落到她衣服上。
真漂亮,漂亮到想欺负他,她刚想趁机调戏他够不够,结果他直接把尾巴尖塞她手里。
“你摸摸我。”
金溪:……
真想问问门外的狐狸有没有他这般会勾人心魄,但她忍不住了,如他所了解的一样,她也一见毛茸茸就兴奋,顺势握住他发颤的尾巴狠狠逆毛一挼。
主人反被猫猫拿捏了弱点,呜呜呜。
挼他!
“呜……”趴在头上的虎耳,颤抖的尾巴与身子,红红的眸子与眼尾,以及如上了妆的脸颊,居然勾起了她久违恶劣心思,一如初见,看他楚楚可怜,更是想欺负他。
于是,她掐了一把尾巴尖,铃声急得几乎间隙,比熟练的琴师摇指拔弦更胜几分。
他惊叫一声,紧接着便是身子猛地一抖,紧接着便是止不住的发颤。
“呜……”
坏蛋养猫人以为会逼他求饶了,结果嘴馋猫猫口出惊人:“我还想要那个奖励,你给我。”
金溪:?
不是,这都吃得住的吗?一边哭一边吃?
她惊得一时无声,猫猫更是催促她:“求你了,给我好不好,你疼疼我。”
金溪仰头看他,美人泪汪汪的眸子里蕴含复杂情绪,酒意、迷恋,满足、贪婪、祈求,唯独没有难受的抗拒。
坏蛋养猫人得逞不了,她自己都懵了,想欺负他反倒让他吃饱喝足。
见她还是没动,猫猫选择自食其力,抱住她的脑袋,自己探身把自己的怀抱送给她。
金溪遂不及防被柔软的肌肤糊了一脸,欺负猫猫不成功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气得张嘴一咬。
“啊!”猫猫被惊得尾巴毛炸开,整条尾巴僵直,又被她挼软,不断追着她的手求摸毛。
猫猫被一猫三吃,吃得身子酥麻发软,软倒的瞬间被她空闲的一只手臂环在腰间扶住。
金溪哼笑一声:“你看吧,馋得……吃撑了吧?”
“我还要。”
金溪:……
好气啊,欺负不了半点,还喂得他越来越快乐,快乐猫猫喜极而泣,哭得真好听。
她气得又咬又吮,近距离嗅着他的香气更是被勾起了馋心,开始食猫知味,于是舌尖滑出。
“呜……”
猫猫一阵失神,属于她的灵力气息充盈脉络,紧紧包裹他的灵魂,灵魂几乎认她为主,想要脱离这副困住灵魂的身体,奔向灵力的根源,沉溺在只有这股灵力的地方,永不分离,那是他最想要的归宿。
他恍恍惚惚地低头看着怀里的金溪,涣散的视线里忽然幻觉出一个小小的人类幼崽,陌生中又有点奇怪的熟悉,如久远的故人重新闯入他的生命中。
小小一只幼崽彷徨无助,哭着找阿娘,哭着说自己饿,他不知为何心里又心疼,又有道不明的欢喜,像孤独的灵魂被一个鲜活的灵魂注入生机,找到人世间的乐趣。
想要留住她,用尽自己能给的一切。
灵力忽而缓和下来,涣散的视线聚焦,幼崽的模糊影子渐渐和怀里的少女重合。
她就像是寻不到食物的幼崽一般,正在失望离开,于是他一把抱住金溪的脑袋摁入怀中:“别,别哭,我给你当娘……”
金溪:?
她扒开他的手臂,仰起头:“你在说什么胡话?”
“小溪?”
“你醉傻了吗哈哈哈,你一只男猫如何给我当娘?”
他居然一脸惋惜,金溪看愣了,笑话他:“你今日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样的状态其实更像猫猫,有点闹腾,但是太好玩了,可爱死了呜呜呜。
于是,被可爱猫猫取悦到的养猫人尽力满足猫猫需求。
让他从骨头里酥到发麻,如化了水一般软倒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只顾着细细地抽泣。
直到沙漏时钟最后一点沙子落定,星移到了新的时辰。
她的大脑忽而一个激灵,气运与灵气的流动终于被她捕捉到入口。
同时,怀里的人原本醉醺醺的泪眸骤然一变,瞳孔收缩为竖瞳,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全然不觉得自己衣衫大开的模样无法见人。
金溪神色肃然:“猫猫?”
他毫无反应,仍是缓缓走,像是无意识间的举动,走几步便被绊倒,被金溪眼疾手快抱住。
她看了一眼神色呆滞的猫猫,方才的迷恋消失得无影无踪,又看见定魂珠被触动,于是给他塞了一颗解酒丸。
他如针一样竖着的兽瞳几经变换,缓缓扩散回原来的圆瞳孔,空洞无神的眸子渐渐恢复,如碧蓝海水一般。
清醒时侧头发觉自己卷缩在地上,扭头看金溪把金铃丢水里清洗,又低头看看自己衣衫散乱。
他顿时红了脸,手忙脚乱把自己收拾好,矜持猫猫很想说那不是他,他被别的猫上身了,他不可能这般放浪形骸。
可是打诳语的猫猫不是好猫。
他捂住娇羞的脸,看着金溪走回来给他戴回金铃,金铃被她注入了更多的灵力,环绕着一些若隐若现的金色流光。
想到这个东西方才时急时缓的声音,带着强悍的灵力对他的身体乃至灵魂的冲击,浑身脉络都像被占满,浑身寒毛舒张到发颤,到现在还是觉得那般惊人。
他羞得抱起膝盖,藏起发热的脸颊,小声道:“你怎的不早些给我解酒呀?”
“哦,瞧着醉酒猫猫不同往日,想见识一下好不好玩。”
大猫猫:?
真坏啊,她是故意看他笑话的!
她揪住他的虎耳拉起他的脸,笑道:“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下次再玩?”
他下一瞬就记忆回笼,当时的五感与高涨的满足情绪是那般真实,贪心得可谓是孟浪猫猫,他的脸颊又红了,抬起手捂脸不敢看她,嘴里丝毫不想承认,于是他小声道:“好变态哦。”
“哈哈。”金溪看透了他的情绪变化,太可爱了。
好心情地给他擦干净乱七八糟的脸:“把你的耳朵和尾巴藏回去,要出去了。”
头顶的耳朵消失,尾巴从尾椎处缩回裙底,尾巴消失,百迭裙上留下一道手掌长的裙缝,他又熟练地绕过手,把裙缝边上的带子打个结。
金溪牵着他走到门口时又急急顿住,她窥听到相邻的雅间内有异,大猫猫也凝神细听声音。
有一人在悄声道:“女郎,楼主有请。”
张家女郎道:“哦?今日的时间到了吗?”
静了半响,响起她起身的窸窸窣窣声音。
“你的琴艺真好啊,如你的身姿美貌一般令人陶醉,不知不觉便过去这般久了……”
金蛇已经在别处查看东西,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只能依靠声音判断。
又听她道:“你也累了吧?我也是会心疼人的,你便在这处歇着等我回来吧,你们好好伺候郎君,可别劳驾他自行出门。”
随后便是脚步声,以及开门。
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金溪控制金蛇悄悄跟上张家女郎,她也好奇楼主是何人,是否有什么神通。
待脚步声远去,她才牵着猫猫出门。
猫猫戳了戳她:“你走慢些,我疼……”
金溪扭头睨他:“让你贪吃。”
一开门又是看见一条蓬松的大狐狸尾巴。
大猫猫头都在她耳边幽幽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了,别用那样馋的目光看人家呀。”
“啧。”金溪只作寻常的笑吟吟道,“我出去凑凑热闹,你们先收拾一下里头的果壳与空盘吧。”
走了几步,扭头看着眉目弯弯的得意猫猫,气得一把拍他的猫臀:“养你一只就损失一大群毛茸茸。”
“嗷!疼啊。”得逞的家伙含着微笑,“可是我一只能顶好多,你想如何玩都行。”还悄悄从百迭裙底绕出尾巴尖挠她小腿上,又“嗖”一下迅速收回。
被勾到的金溪:……
她的猫似乎学会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嘿嘿,我的地位稳了!!![墨镜][墨镜]
金溪:我的猫好像学会了比勾栏做派还高级的东西,被拿捏了呜呜呜。[可怜][可怜]
心机猫猫哈哈哈,暗中观察反拿捏,赔上自己。(鼓掌)
第69章 地下室 剧情章 | 一手抱大猫猫,一……
金溪从上到下, 一层一层摸下楼,脚步不紧不徐地从雅间门外溜过去,从不停顿,听着里头的推杯换盏谈话。
许多人来这里谈合作生意, 在亥时的伤门里谈这些, 欲念化为气运离去,如同送钱, 搞不好还是双方一起送, 人财两空都说不定。
文人雅士吟诗作画,大谈抱负, 憧憬未来的官运化为气运离去, 倒霉些的或许就会像先前遇上的乞丐,识字懂诗词, 有才却无门可入,执笔之手只能执一只破碗坐在路边。
才子佳人、谢女檀郎,少男少女青涩而纯真的感情, 红鸾星运化为气运离去,爱恋希冀终不成眷属, 如山明观遇上的郎君,尽人事已无望, 只能求助姻缘神。
可是,世间灵气早不知道何时起,已经无法孕育出一个仙,上古大妖都无法生存。
“神仙”之所以在凡人眼里神通广大, 是因为凡人的意念愿力强大,蕴含无中生有的极强能量,他们都是因人类意念诞生的灵, 就像夜游神一般,意念委顿时,神仙也无能为力。
可是,世上的一切都诞生于创世神灵的规则之内,也就是修行者所言的天道,宇宙永恒运行皆因为道,三千世界繁花似锦,皆处于能量守恒状态,为永存。
一方小世界里,能改变这一切的,只有创世神灵,如今则是神官。
只不过,此时颇为复杂,灵气,怨气,如被风暴搅在一起,因果关系都乱了套。
“啧,乱七八糟。”
大猫猫知道她说的是困于这里的因果关系,但他一时无法细思。
他用力揉了下额头,又甩了甩头,眼前事物一时模糊不清,耳朵时而嗡嗡响,又像有东西在耳边低语诱惑他,可下一瞬又恢复如此。
他满目惊惶,扯了扯金溪:“主人——”一时没注意被一人撞到。
“啊!”
他下意识抬头想道歉,那人反倒先出声:“咦?这位郎君生得好生俊俏。”
金溪的眼睛都没动一下,随手一只指尖从她眼前划过,障目术让她呆滞了一瞬,牵住大猫猫脚步没停,直接越过去。
背后传来女郎怔愣的声音:“咦?我怎么站在这里了?”
“真是祸水啊,猫猫。”金溪打趣道,“把你身上沾上的留香碟弄走。”
大猫猫一怔,嗅了嗅鼻子,寻到气味的位置,惊觉袖子上趴着一只不显眼的银色小飞蛾。
他忙伸手把它弹走:“方才那人沾上来的?”
“是啊,猜猜这里有多少人是冲你来的?”金溪此时牵着他走的脚步明显急了一些,却仍是处事不惊,还有心情逗他,“我就猜到你遇上那个老登,这些人就会自己撞上我的。”
大猫猫不知她是不是有意让他不惊慌才这样,但是在印象里的她总是这样,遇上什么事都迎难而上,不惊不慌就解决一切。
“我,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这次好近啊。”大猫猫第一次见她用障目术,一时好奇想回头,又急急停住,自己才是引起障目术的罪魁祸首。
金溪一怔:“什么?身子可觉得疼?”
“方才有些头疼,现下没了。”他脸上满是愧疚,“对不住,又给你惹麻烦了。”
“你不必道歉,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是为了得到你付出的代价。”金溪淡定自若,真如旅人一般笑吟吟道:“想想从前,我抱着人形的你都能打架,不要小看我多年来的锻体啊。”
“好吧。”被她唤起那时的记忆,忐忑不安的思绪一下子被她绕开了,灵魂都颤了几颤,酥麻的感觉蔓延到身体里,如被蜜酱裹住。
就像那时一样,明明是致命的危机,一落入她的怀里就转危为安,一刀一式都是无穷的力量,那是他想要全心依赖一个人的开端,想要做一只有主人爱护的猫。
几个月之间,他的处境截然不同,竟恍如隔世,像极了死前做的美梦。
“砰——”走神中忽然撞上停了脚步的金溪,疼痛让他从若梦回到现实。
“嘶……”
“嘘……”
金溪放下唇间竖着的手指,轻轻靠近一个房间的墙角。
大猫猫揉了揉被撞疼的大扔子,不知不觉被她带到楼外的院落,远处看见沉莎离开的背影,金蛇的影子一晃而过,像是分头行动,唯独他一只没用的猫猫没有参与这些。
他只能不给人惹麻烦,把大大一只的自己努力缩成一团,再抬手捂住嘴唇。
“那只白虎,可算是现身了。”
大猫猫的呼吸一滞,金溪则眯了眯渐冷的眸子,这声音赫然是那个老登。
他重重搁下杯子:“如今可不得了啊,傍上个不知哪来的小丫头,还挺有本事,那只贱东西都会打人了!”
张家女郎:“呵,是你技不如人吧?人家再怎样也是一只老虎,把山君当病猫,不打你打谁?”
大猫猫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握成全后感觉到金溪的灵力在脉络里运转成力量,当时就是用这个拳头把他打成黑眼,是主人赋予的力量。
猫猫震惊,他居然能揍坏人了!
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道:“我冒着危险把这里给你们当捕兽笼,答应我的事,可得说话算话。”
老登:“只要捉到他,宗主大人便会让你这个妖舍自由。”
她道:“自由……呵,沾上你们做的这些事,他们都不知要修行多久才能真的自由。”
“哼,只不过是妖,权当斩妖除魔祛除隐患了。”
“妖也分善恶,都是一群一心修炼,想要脱离畜生道的小妖,何故要被你如此作贱针对?”
张家女郎:“唉,冷静些,大家也算是同僚,莫要动气。”
一触即发的怒火熄灭在安静中。
陌生女子涩声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可是……我们本就是安分修行的妖,我的夫君也是,直到被你们捉去都未曾伤过人。”
“嘁,他在鹿澈那呢,若是让宗主大人满意了,放你们团聚不也是一句话?”
金溪微微蹙起眉,鹿澈?不就是在瀛洲里遇上的小郎君吗?白猫有说过他。
这个女子的夫君是谁?她除了遇上鹿澈就是一只虎妖。
大猫猫静静在一旁没打扰她,可他的瞳孔一时收缩为竖着的兽瞳,一时又恢复,意识一时混沌一时清醒,想要告诉金溪又不敢作声。
张家女郎:“说来我还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哼,你一见就明白了,银白卷发,长相出众,没有妖力反击人,但如今得小心他身边的人,我们对他们不了解。”
张家女郎:“你们说过要防的那什么神官?”
“那个有人在盯着呢。”
金溪听得一惊,竟有人知晓有神官会入世?这群人果然是她要找的人,可最近被人跟踪的只有宁聿真,明明他才最不像神官的。
大猫猫听得入神,没发现定魂珠正在发出流光,虎耳昼亮,身体如被剖骨一般剧痛:“啊!”
“谁?”
“什么人在外面!”
听着急促的脚步声,金溪的瞳孔骤缩,抱住大猫猫快速结印施展隐身术。
几人四处查看没见着人,女子高声道:“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出口。”
奔跑声接踵响起,不明所以的客人慌乱避让。
毛茸茸们面面相觑,接到女子的授意纷纷去安抚客人:“只是楼里进了贼人,客人们莫慌。”
金溪抱住浑身发颤的大猫猫,定魂珠发出金光,像在极力困住他的魂魄,怀里的人已疼得咬住嘴唇卷缩成一团。
张家女郎:“我先回去,楼上那位可是要助我入皇都的,可不能丢了。”
听着似乎人都离开了,然而……一种如猫科一样的脚步声靠近。
大猫猫的痛楚来得忽然,也去得离奇,此时缓缓仰头看金溪,她摇了摇头,以唇语无声道:“无事。”
“你们逃不掉的,楼里已经涌入了他们的人。”
金溪淡淡地转头看着她,并没有撤去隐身结界。
女子兽耳兽尾,看模样,是猞猁。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
金溪仍是没出声,可也不好溜走,因为她站在走廊中间,堵了他们的去路,溜走也会近距离越过她的身旁。
猞猁:“他们要那只白虎,我也是无奈之举,得罪了。”
话一落,金溪察觉脚下被一股浓郁的妖气围绕,腿像缠了石头一般沉重,来不及思考直接一手抱猫猫,一手召出刀直接几步出去,待感觉沉重感消失直接御风术掠出去。
刚离开便听到原地“砰”一声巨响炸开,她没回头,直接一刀劈退猞猁,在要走时惊觉被困住了,这里是后院的一座小院,已成牢笼。
难怪她是楼主,善用阵法作束缚空间,所以这些被盗取的气运便会困在这里不会外溢。
金溪撤去隐身结界,一手抱稳大猫猫,一手握刀,冷冷地与她对峙。
猞猁却怔住,嗅了嗅气息,不可置信道:“他,他在你们手里?”
金溪手里只有一只大猫猫,淡声道:“不然呢?”
“把他还给我!”猞猁抬手直接攻击,院子就是她的主场。
金溪迅速跃起避开,但这里是伤门之内,伤门利于她的攻击,待一避开,她单手抛起刀,指尖缭绕金光点上刀身去附灵,接住刀时直接迎面冲过去:“猫猫,抱稳了。”
“嗯。”他如小猫时一样,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脖子,伏在她肩上。
金溪与猞猁打斗中借着闪避在地上留下划痕,不知不觉间刀痕把院子围成一圈。
她一个跳跃,刀尖之上浮现巨大的法阵:“雷霆万钧——”
看不清的雷暴轰下来。
猞猁瞪大了眸子:“不要!”
金溪刚落地,只来得及看到炸得粉碎的院子,空间失效,还未松一口气便听到一声“喀”,地面竟裂开坍塌了。
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应该说是一个祭坛,坛中央则是一只比人高的石刻虎像。
“呜……”大猫猫环住她脖子的手臂登时一紧,痛出声——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老登,看我给你打成熊猫眼。
金溪:我的猫好像长肉变重了?幸好我力气大。
[爆哭][爆哭]每天都在心态破防呜呜呜,写小情侣互动太开心,开心完现在感觉有些地方写崩又不知道怎么改,更绝望的是发现这本是恋爱文夹杂剧情的,可是开头切入点就错了,但是字数太多,V章字数也不能变,要修文是个大工程。
后面这段剧情走完换地图了。菜狗作者写得稀巴烂,哐哐哐交代完就过去了。
下本探花一定要写章纲,心态破防不利于码字。[爆哭][爆哭][爆哭]
第70章 伤门破 剧情|她的猫,就这么从怀里消……
金溪察觉怀中人疼得浑身冷汗, 颤动不止,饶是多淡定的人都慌了神,毕竟是重要的爱人。
“很疼吗?”
回应她的只有猫猫细细的呜咽哭声,可他还是忍着疼反过来安慰她:“比, 比上回好多了, 你不必管我的……”
明明很懂事省心,可她的心脏却因着他的话揪住一般疼, 她想要轻抚他的背却碍于手里还提着刀, 只得紧了紧抱住他的那只手。
看着定魂珠发出灼目的光,更是让她控不住地慌神, 怕它也留不住猫猫的魂魄, 猫猫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被影响到了,停住急促的抽泣声, 温声道:“我没事的……”
“唔。”猫猫都这样为她着想了,自己定不能让猫失望,她定了定神, 目光冷冷地看向老虎石像。
山君乃山中之王,可统领百兽, 使山中有灵,保得一方安定, 可它却脚踏水花,闭上眼睛,仿佛对一切视而不见。
亥时的伤门,法阵来到它真正运行的时候, 猫猫频频出现不适,再看这个石像就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她越过砸落的碎石,缓缓走向石像。
“不要动它!”身后的猞猁挣扎着起身冲过来, 被金溪反手重重挥出一道剑风逼退。
“啊!”
“求你,别动这个……望风楼没了,那些小妖就没有活路了。”
金溪不语,站在石像面前,仰头盯着它的脸看。
老虎明明是极具威慑力的生灵,可闭上眼的它,莫名的有几分不符合它的温柔,恍若初入神殿时看见神灵的神像,也……莫名地与大猫猫的虎型有几分相似。
猫猫的疼痛一阵来一阵去,他忽然停了颤抖,迷茫地转过头看着石像,神使鬼差地伸手抚上它的虎头。
金溪一怔,猛地退开一步远离它:“别碰!”
可他已经碰到了,闻言才收回手,茫然道:“那声音不是它的,这个就只是个石像。”
“吓死我了,坏猫猫不许乱碰东西。”她直接开天目盯着石像,感应混乱的气运靠近这里时会形成一个完整的漩涡,再消失。
“原来这就是守门之物啊,这个石像是灵器,把它破了就能把伤门破了。”
大猫猫扭头看着几次爬起又摔下的猞猁,她坚毅的眸子却布满绝望的泪痕,仿佛金溪手里的刀一旦劈向石像,就如同杀死栖息在这里的小妖。
明知道自己不该影响金溪做事,可是那些小妖,愿意给人当灵宠摸来摸去也只是想要有一个安稳的地方修炼,弱小却还是努力寻求活路,就如从前颠沛流离的他自己。
他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唤金溪:“主人。”
“唔?”
“那些小妖……”
“死不了,方才不是听到他们说的了?他们的命拿捏在宗主手里,这里本就是个诓他们留在这里的幌子,这个阵不是用来压制他们的。”她轻轻把他放在地上,“站稳了。”
“沉莎。”
远处的沉莎收到她的吩咐,和金蛇分别站在一个位置,与金溪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筑起结界。
沉莎与金蛇为媒介,以金溪的灵力筑起结界,结界内的灵气环绕在她的周身,而伤门是她的吉门,威力增大。
猞猁擦了擦唇边的血,感到不妙:“你想干什么!”
金溪脚下已经浮现法阵,周身环绕飓风,还裹挟闪电,手背上的奇门法阵发出金光,启动法术只在瞬息之间。
她双手握刀踏风跃到空中,滋滋声的电光,呼啸着的疾风,汇聚成巨大的刀刃悬在半空。
“光·雷霆巨刃!”她在空中转身俯冲,一道巨大的白光一闪而过,随着她的刀刃重重劈到石像上。
“轰隆——”
猞猁瞪大了眸子,巨大的雷鸣盖过她绝望的叫声,眼睁睁看着一道灼目的白光劈到石像上。
雷点消失后,一看石像似乎毫发无损,心里窃喜了一瞬。
然而还未松一口气便见少女歪头盯着它。
“三、二、一……”
“喀——喀喀……轰——”石像从一道裂痕,蔓延到像一张蜘蛛网,轰然倒塌。
背后的望风楼竟也安静了半响,随后出现跑到窗外张望的人与妖。
“怎么了?打雷了吗?”
“你看,那里是不是塌了?”
“这是遭天谴了吗?整个院子没了?”
*
远处的山明宗,深夜听到山中一阵山鸣。
季樾猛地惊醒,披上衣服匆匆走出房门查看,片刻后遇上慌忙赶来的弟子。
“大师兄!镇妖塔……镇妖塔不知为何出现一条裂痕,里头的妖都在狂躁。”
季樾一惊:“什么?镇妖塔有大宗师的法力加持,怎么会突然裂了?”
*
金溪望着成了一堆碎石的的石像,一脸惊愕,原来它闭着的眼睛之下,是另外的法器。
两颗如碧蓝海水一样的珠子,颤颤巍巍地浮到空中,还未来得及好奇,它们像一双寻物的眼珠一般,骤然转向大猫猫。
远处一声暴喝:“拦住它们!”
身后有巨物携着破风声冲过来,金溪瞬间侧过身,一手拦住袭向大猫猫的珠子,一手挥刀拦住冲过来的东西。
“砰——”
黑影被劈退,赫然发现是那只灰色的高大妖兽。
她侧身提刀守在大猫猫身后,望着面色铁青赶来的老登:“嘁,老东西,果然藏着勾当啊……”
他的目光却越过她,瞪大了眸子:“不好了,快拦住它们!”
金溪转眸看去,那两颗珠子在大猫猫近前停留了片刻,忽然消失,再出现时已在远处,它们如箭一般“嗖”一下往远处掠去,定眼一看,已经只剩下模糊的光点。
“奇门·风·追踪!”金溪手背上的法阵瞬间启动,一点金光追过去,她冷冷睨着这一群人。
现场只有诡异的寂静,像是被她这般直接粗暴的举动所震撼,忘了反应。
就在此时,那对石像碎石忽然“喀喀”响,它们竟然悬空而起,自行排列成破碎的石像。
金溪一愣:“还会自行恢复?”
它们没有合并,如风铃一般一块一块悬挂在空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金溪把大猫猫牵到背后护住,把刀横在身前。
它们却没有任何攻击,就在众人都在疑惑时,它们忽然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把他们都震飞出去,金溪迅速抱起大猫猫踏风稳住身体落地。
她惊骇地望忽如其来的风暴,可是……这不是风暴,她明显察觉到这是混乱的能量,气运、怨气、愿力、灵气,乱糟糟且浩瀚汹涌。
“你们到底窃取了多久,竟被它吸取这么多?”话一落,金溪惊恐地看着它们,一股脑往一个方向刮过去,与那两颗珠子同方向。
怎么会这样?被窃取的气运没了束缚应该会回到原主人那去的,而它们去的方向……
是山明宗!
她想要追过去,地面骤然晃动,楼里看热闹的人惊叫着逃。
“怎么了?楼要塌了吗?”
“快,快逃!”
“哎哎哎,我的钱——”
沉莎匆匆飞过来:“大人!”
金溪好不容易稳住身子,举目观察便是一惊:“中门……中门出来了。”
与此同时,楼里本在惊慌的小妖纷纷狂化,一个两个如同入了魔。
楼里出逃的声音瞬间变为凄厉的求救。
“救命啊!”
“小松鼠,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别——”
“快逃啊,他们成了妖!”
“妖怪!救命——”
老登:“哼,你倒是威风啊,想当救世主?呵呵……你当这个巨阵简单吗?门一破,隐藏在它当中的真正法阵便起效了。”
“你们做了什么?”金溪冷声道。
“整个姑苏城,入了死牢了,谁都出不去了。”
金溪顿时明白了。
他们看见的巨阵只是表面,它窃取的气运不止是给什么人用,或许是为了转化怨气,用来压住这个石像,没了石像压阵,伤门破,中门出,极凶,血光之灾,群妖发狂。
金溪的眼神冷得像北冥的冰锥子一样,随时能捅死人。
她怒极一时直接掐住他的脖子举起:“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被迫张嘴,艰难吸气,却丝毫不惧,还挑衅一笑:“你问不出来的。”
她冷冷地盯着他,想起这些人都有咒,透露消息就会触发咒杀,她直接一脚踹他出去,他重重摔到地上无法起身,还吐出一口血。
她的大脑忽然打一个激灵,她猛地转头望向望风楼,察觉到激活中门的怨气都集中在楼里,这不是重点,她方才有一瞬间捕捉到一丝特殊的气息,一闪即逝。
像是紫微星之气。
紫微星,是皇女!
“厉害啊你们,紫微星真龙之气都敢算计。”
老登闻言,似是出乎意料一样怔住。
金溪知道自己猜到了,文武双全的皇女,来了这里又是失忆,又是失魂,这里本就是用来困住她的囚笼!
不对,不止是紫微星,她隐隐觉得这里还困住别的东西。
她召出木偶,落地赋生,冷冷道:“沉莎,先上去把他们救出来,那些小妖先不要杀,困住。”
“好的。”沉莎几步助跑展翅飞向高楼,从窗外进入,木偶同样迅速进去楼里救人。
远处山中传出沉重的山鸣之声,如悲鸣,如劝诫。
“啊!”大猫猫忽然重重摔下,金溪迅速过去抱住他,“怎么了?又疼了吗?”
“呜……好,好疼啊……好疼啊。”
金溪一愣,接住他还没抱稳,已经见着他脸色煞白得像鬼,瞪着无神的眼睛,嘴唇翕动,剧烈颤抖的手胡乱地攀上她的肩抱住她,一手摸到只觉得他湿漉漉,竟已满是冷汗!
他的灵魂又被剥离了,定魂珠从耀眼的金光变为灼目的白光,“喀”一声,银色的镯身裂开,金溪抖着唇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抬头怒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哼,要不是你,他早就该回到我们手里了。”他还怪笑一声,“嘿,因为你,他才受这些疼啊。”
“不是!你们才是要我命的……”猫猫还强撑着怒骂他,转瞬又是一声痛哭。“呜,好疼啊,主人你救救我。”
金溪尝试注入自己的灵力强化他的生机,可他的哭声越来越惨,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而且,他从指尖开始身体便透明了!
“猫猫!”
定魂珠都保不住他,金溪这些彻底慌了神了:“争气点,撑住,撑住,等师姐过来,别死……”
她猛转头怒道:“你们不是要他的身体吗?他要消失了!”
只见他也是手忙脚乱翻找法器,却不是之前见到的笼子,而是一盏灯。
魂灯。
所以猫猫的身体是保不住了,他们只能带走他的魂。
没关系,就算是魂,她也要抢过来!
就在这时,手中的实感变得缥缈,她惊悚地低头一看。
大猫猫不知何时哭声安静下来,整个身体已透明,化成光点散开,最后从他额间聚起一点幽光,如萤火虫一样飞向空中。
“猫猫——”她伸手朝它追出去。
可它和方才的珠子一样几下闪现便消失不见。
金溪的心脏重重一悸,如摔入万丈海底,眼泪模糊了双眼,大脑的所有情绪都离奇消失,只愣愣地盯着它消失的地方。
她的猫,就这么从怀里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大猫猫观察日记:
大猫猫:(太疼了记不了)[爆哭][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