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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惊喜女婿

    两人只见来人身材十分高大挺拔,羽绒服敞开着,露出里面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一条蓝色领带,男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下是极为端正俊美的五官,浓眉之下是一双罕见的青蓝色眼眸,尤为引人注目,他周身气质不凡,带着一种冷静锐利的气场,但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眼熟!

    松田阵平就这样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站在了玄关处。

    老两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林心梅指着松田阵平,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安、安安……这位是……?”

    我笑嘻嘻地挽住松田阵平的胳膊,宣布:“爸,妈,正式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松田阵平!” 然后我转头对松田阵平说,“松田君,快跟我爸妈打个招呼。”

    我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充当临时翻译,却没想到,松田阵平挺直腰板,虽然神色间带着拘谨,却格外郑重地对着我爸妈微微鞠躬,然后用带着明显生硬口音,但咬字清晰语法基本正确的中文开口说道:

    “伯父、伯母,您们好,我是松田阵平,冒昧打扰了。”

    我瞬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学会的中文了?!还说得有模有样,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

    老两口一听“松田阵平”这个名字,再仔细端详眼前这英俊小伙子的长相,可不就是之前女儿给他们看过的照片里,那个“二次元女婿”成熟了几岁的真人版本吗?!这二次元人竟然变成三次元了?!

    还是李如海先反应过来,赶紧说道:“啊,你、你好!快请进,快请进!”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问,“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松田阵平依旧用他那带着口音但努力清晰的中文回答:“叫我阵平就可以了。”他恭敬地将手里提着的众多礼物递上前,“这是给伯父伯母带的一些小礼品,希望你们不会嫌弃。”

    礼物袋里装着他们昨天特地去商场采购的礼品,里面有送给林母的高级按摩仪、黄金耳坠、燕窝、真丝丝巾,送给林父的高档茶叶和剃须刀等等,连林进宝都有份,给它买了一个崭新的宠物玩具,要不是我拦着,以松田阵平的架势,怕是能把商场搬空。

    林心梅和李如海对视一眼,连忙接过礼物,脸上带着友善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哎呀,你这孩子,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太破费了!” 林心梅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安安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要带人过来?我们这什么都没准备……”

    我笑嘻嘻地搂着妈妈肩膀:“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超级大惊喜嘛!”

    松田阵平趁此机会快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位长辈,林父戴着眼镜,身材微胖,气质儒雅温和;林母是利落的短发,面容精明干练,嘴边有一颗小小的痣,显得很精神,安安的眉眼和脸型更像爸爸,显得柔和可爱,但那双微微上挑灵动有神的眼睛,却遗传自妈妈。

    林心梅和李如海赶紧把松田阵平往宽敞的客厅里让,一边走一边还在抱歉:“阵平啊,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来,家里也没特意准备什么吃的喝的……”

    “没关系的,伯母。”松田阵平礼貌地回应。

    这时,家里的成员林进宝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凑了过来,让人有些意外的是,这只平时对陌生人多少会有些警惕的阿拉斯加,此刻却表现得异常热情,尾巴都快摇成了螺旋桨,不断往松田阵平身上扑,甚至试图站起来用湿漉漉的鼻子去蹭他的手和脸,可惜松田阵平个子太高,它够不着,急得直哼哼。

    林进宝是一只一岁大的熊版阿拉斯加,灰桃色的毛发,长得肥嘟嘟毛茸茸的,毛发油光水滑,一看就被照顾得极好,而且昨天刚送去宠物店美容洗澡,此刻浑身香喷喷的。

    松田阵平见状,很自然地蹲下身,伸手轻轻抚摸林进宝的脑袋和脖子,林进宝更是开心得不得了,趁机舔了松田阵平的脸好几下,留下了不少口水印。

    “它好像很喜欢我。”松田阵平抬头看我,用日语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林进宝。”我用中文回答,得意地说,“我取的名字,意思是‘招财进宝’。”

    松田阵平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点了点头,用中文重复了一遍:“林进宝……好名字。”很符合她爱财又可爱的性格。

    林心梅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奇了怪了,以前家里来客人,进宝可没这么热情过,今天这是转性了?” 她心里嘀咕,难道真像那句老话说的,狗知新婿?

    松田阵平在沙发上坐下,我紧挨着他坐下,林心梅赶紧端出各式各样的点心和新鲜水果,家里因为自己女儿这个吃货的存在,这些零食从来不断货,此刻拿出来招待客人一点也不失礼,李如海则拿出了自己珍藏许久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多喝的上好茶叶,给松田阵平泡了一杯热茶,我一看那茶叶罐,就知道老爸今天是真下血本了。

    老两口在对面沙发坐下,林进宝则在一边开心地啃着新玩具。

    李如海努力让气氛轻松些,笑着对松田阵平说:“别紧张,就当自己家,你们俩吃饭了吗?”

    松田阵平双手接过茶杯,恭敬地回答:“谢谢伯父,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

    李如海和颜悦色地继续问道:“阵平啊,听安安说你今年26了?是一名警察?是在那个……爆什么部门任职来着?”他一时想不起那个拗口的部门名称。

    松田阵平坐姿端正,认真地回答:“是的,伯父,我目前在东京警视厅工作,之前在警视厅警备部爆·炸物处理班任职四年,今年11月刚刚调职到刑事部搜查一课,现在是一名刑警,目前的警衔是警部补。”

    老两口虽然对日本警察体系不了解,但“警视厅”和“搜查一课”还是知道的,毕竟女儿以前在家看《名侦探柯南》时,他们偶尔也陪着瞄过几眼,那个总是戴着帽子的目暮警官就是搜查一课的,一听松田阵平也是在搜查一课工作,顿时觉得更亲切了,虽然依旧搞不懂为什么二次元人物会活生生出现在眼前,但只要女儿喜欢、开心,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今天女儿带着正式交往的男朋友上门,是个大喜的日子!

    林心梅关心地问:“阵平,你这次来S市,是专门陪安安回来看看,还是……?”

    闻言,松田阵平神色变得更加郑重,他看着我的父母,语气诚恳而坚定地说:“伯父,伯母,我这次来,是想郑重地请求您们同意,我想娶安安为妻。”

    此话一出,林心梅和李如海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如果换成别的什么臭小子,突然上门就说要娶他们才22岁的宝贝女儿,他们肯定不乐意,没直接赶出去都算客气了,但是,女儿之前和他们详细说过在日本那一年的经历,提到松田阵平多次保护她、救她,对她体贴入微,照顾有加,加上刚才的观察,这小伙子相貌堂堂,职业稳定,态度诚恳有礼,他们对松田阵平的印象非常好,因此,惊讶虽有,但并未动怒。

    林心梅和李如海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心梅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说道:“结婚是大事……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松田阵平立刻接着说道,语气更加诚恳:“我明白,伯父伯母请放心,我虽然目前名下只有一辆车,还没有购置房产,但我工作这些年来有一定积蓄,存款有XXX,我现在的月薪是XXX,只要安安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在东京或者她喜欢的其他地方买房,关于结纳金,您们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我会尽力满足,婚后,我的工资卡可以全部上交由安安保管,我可能无法让她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但我向您们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用我的一切去爱护她、照顾她,给她幸福。”

    这番坦诚又务实的话,反而让林心梅和李如海沉默了片刻,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我知道爸妈在想什么,他们更看重的是对方的人品和对我好的心。

    这时,正是吃砂糖橘的季节,果盘里堆满了黄澄澄的小橘子,我眼睛一转,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那盘砂糖橘。

    松田阵平立刻会意,他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拿起一个橘子,动作飞快地剥开皮,还细心地将包裹果肉的白色橘络一丝丝撕干净,然后才将光溜溜金灿灿的橘瓣递到我手里,我美滋滋地吃完,又指了指橘子,松田阵平没有丝毫迟疑,继续低头剥第二个、第三个……很快就在我面前剥好了一小堆,这还不算完,他又顺手拿起果盘里的草莓,熟练地摘掉绿色的蒂头,又拿起红艳艳的车厘子,去掉梗,一起放在小碟子里推到我手边。

    林心梅在一旁看着,自己女儿从始至终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这么理所当然地使唤着松田阵平,而小伙子呢,任劳任怨,动作麻利,眼神里没有一丝不耐烦,看这熟练程度,明显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平时估计也没少伺候。

    林心梅心里最后那点犹豫也烟消云散了,她看着松田阵平,问道:“阵平啊,如果你们结婚,是打算常驻日本吗?你介不介意安安每个月都回来看我们?”

    松田阵平毫不犹豫地回答:“伯母,如果结婚,我会尊重安安的意愿,她如果想家,我每个月都会尽量安排时间,陪她一起回来看您们。”

    我一听老妈这问话,就知道她心里基本同意了,赶紧咽下嘴里的车厘子,加把火道:“爸妈,你们想太多啦,东京离S市多近啊,坐飞机两个多小时就到了,松田君要是工作忙没空陪我,我自己每个月飞回来看看你们也方便得很,逢年过节我们肯定都回来!”

    李如海闻言,点了点头,看着松田阵平,语气温和但郑重地说:“阵平,我们家对女婿呢,没什么太高的要求,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一直对我们安安好,这孩子有时候是懒了点,娇气了点,但心地是好的……”

    松田阵平立刻保证道:“伯父伯母请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护她、珍惜她。”

    听到他如此郑重的承诺,林心梅和李如海脸上终于露出了放心的笑容,算是正式同意了这门婚事。

    松田阵平见二老点头同意,明显松了口气,他这才有闲暇稍微打量了一下这个客厅,客厅非常宽敞,是典型的轻法式装修风格,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上贴着精致的石膏线条,整体显得优雅又大气,客厅的全景落地窗边摆放着一架黑色的钢琴,而靠近沙发的旁边,还有一个玻璃门的展示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许多裱起来的黄色纸张,他眼神很好,看到那些黄纸上很多都写着“奖状”二字。

    李如海注意到他的目光,笑着解释道:“哦,那是安安从小到大拿的一些奖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她妈妈喜欢,都给收起来了。”他起身走过去,打开柜门,如数家珍地指给松田阵平看,“你看,这是她小学二年级拿的学校作文一等奖……这是六年级时的小学生绘画比赛第二名……这是初中时的舞蹈比赛一等奖……”

    很快,林父林母又兴致勃勃地搬出了好几大本厚厚的相册,里面全是我从出生到十六七岁的照片,每一张都仔细地粘贴好,旁边还标注了时间和地点,松田阵平饶有兴致地翻看起来,看着照片里那个小小的人儿从刚出生时哇哇大哭的皱巴巴模样,到扎着满头小辫子穿着蓬蓬裙的可爱幼儿园时期,再到小学时缺了门牙、扎着两个小辫子对着镜头傻笑的憨态,然后是十几岁时逐渐长开、带着少女青涩和明媚的模样……

    这还不够,李如海还献宝似的拿出了他多年珍藏的视频,在电视上播放起来,里面有我小时候在幼儿园舞台上唱歌跳舞的视频,有家庭聚会时表演节目的片段……最让我社死的是,居然还有一段我小时候被逼着练琵琶,一边弹一边委屈得啪嗒啪嗒掉眼泪的视频。

    松田阵平看得目不转睛,嘴角始终带着温柔的笑意,尤其是看到我哭唧唧弹琴那段,他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而我,早已看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爸!你什么时候录的这个,我怎么都不知道!”

    林心梅越看松田阵平越是满意,看看这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这俊朗端正的五官,这体制内稳定的工作,这为了救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品肯定也差不了,还是她闺女眼光好,会找!

    客厅里其乐融融,我看气氛这么好,便放心地去上了个厕所,等我出来时,正好看见我妈林心梅女士打开我卧室的房门,热情地招呼松田阵平。

    “阵平啊,来来来,这就是安安的房间,你进来看看吧!”

    松田阵平显然也有些好奇,从善如流地跟着我妈迈了进去。

    而就在他身影消失在门内的那一刻,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大脑“嗡”的一声,如同被闪电劈中——

    作者有话要说:

    林进宝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好难猜哦[狗头]

    注:结纳金相当于中国的彩礼。

    第52章 被发现的真相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忘记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我完全忘了提前跟我爸妈通气,让他们把我房间里那些堆积如山,几乎能开个小博物馆的《名侦探柯南》周边,尤其是松田阵平本人的各种谷子给收起来了!

    完蛋了!要是被松田阵平本人看到那些印着他动漫形象的各种周边……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大型社死现场,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妈!等等!别进去!”我倒吸一口凉气,失声惊呼,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我的卧室门口,试图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进行最后的抢救。

    然而,我的阻止还是晚了一步。

    当我气喘吁吁地冲到卧室门口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松田阵平已经站在了我那充满少女心的房间里,他高大的身影在粉白色的温馨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而他那双锐利无比的青蓝色眼眸此刻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床边那个占据了一整面墙的定制玻璃展示柜。

    那个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玻璃展示柜,在柔和的灯光下,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无数的亚克力吧唧、色纸、立牌、挂画……琳琅满目,其中不乏他认识的其他角色的周边。

    然而,最刺眼、最无法忽视的,是位于展示柜最中心,被精心布置过的 C 位区域,那里,密密麻麻整齐有序地陈列着无数个让他感到无比眼熟,却又以另一种画风存在的形象——

    有印着黑色卷发穿着蓝色西装,墨镜滑落鼻梁露出青蓝色眼眸,正抛接着一个螺丝刀的男人的蓝色卡片,上面还用烫金字体清晰地印着“Matsuda Jinpei”的签名。

    有穿着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面容白皙俊美嘴角叼着根烟带着微笑的卷发男人,正拿着黑色翻盖手机打字的吧唧。

    有穿着那件眼熟的青色羽绒服,内里依旧是黑色西装黑领带,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正低头看屏幕抽烟的卷发男人的亚克力立牌。

    还有各种各样、不同画风、不同形态的“松田阵平”——Q版挂件、亚克力钥匙扣、镭射票、吧唧、色纸、手办……一应俱全,琳琅满目,简直像个小型专题展览。

    而这批属于“松田阵平”的周边旁边,紧邻着的区域,同样摆放着许多特征极其鲜明的人物周边:有金发黑皮、气质干练的;有黑发紫眸、笑容风流迷人的;还有面容清秀留着络腮胡,有着上挑猫眼和温和笑容的,以及身材魁梧爽朗的……

    每一个都是清晰无误的动漫画风。

    这还没完,松田阵平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我铺着柔软毯子的床上,那里,赫然躺着一个印着他动漫形象的等身长条抱枕,画面上的“他”只围着一条堪堪遮住重点部位的白色浴巾,裸露着线条分明的精壮上身,湿漉漉的卷发搭在额前,凫青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慵懒和暧昧,直视着前方。

    松田阵平:“……”

    他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愕然,那双锐利的青蓝色眼眸在我和展示柜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我瞬间变得惨白的脸上,他显然是认出了这些形象,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好友们。

    我一直苦苦隐瞒的关于他们其实是动漫世界人物的秘密,竟然是在这样一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以如此直观和令人尴尬的方式,赤裸裸地摊开在了当事人的面前。

    看着他惊愕的眼神,我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我张了张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去,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我听到了自己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松田……君……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的林心梅女士,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和我惨白的脸色,也慌了神,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小声嗫嚅道:

    “那个……阵平啊……这些、这些都是安安平时喜欢的动漫人物……她、她可能就是觉得……长得跟你有点像?……”她的解释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卧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我粗重而慌乱的呼吸声。

    林心梅女士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脸色惨白的我和表情惊愕复杂的松田阵平,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用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对妈妈说:“妈……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我想和松田君单独谈谈。”

    妈妈林心梅担忧地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那……你们好好说,别吵架。”,便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以及满屋子无声诉说着“真相”的周边。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还是松田阵平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了然的冷静,他指着那个展示柜,问道:“这些……是什么?” 虽然他心中已有猜测,但仍需要确认。

    我闭了闭眼,知道再也无法隐瞒,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真相和盘托出,我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声音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松田君……对不起,我一直瞒着你们,其实……你,萩原君,降谷君,诸伏君,还有伊达班长……你们……你们都是一部名为《名侦探柯南》的动漫作品里的角色……。”

    我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紧紧盯着他的脸,准备迎接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反应——震惊、愤怒、崩溃,或者是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质疑。

    然而,预想中的激烈情绪并没有出现。

    松田阵平在听到“动漫角色”这个词时,眼神锐利地闪烁了一下,但除此之外,他表现得异常镇定,只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仿佛在消化这个信息,又仿佛……早有预料。

    他这种过于平静的反应反而让我愣住了,我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那里面有关键信息被串联起来的恍然,有对不合理之处终于得到解释的释然,唯独没有我以为会看到的发现自己并非真实人类后的绝望和崩溃。

    一个大胆的念头划过我的脑海。

    我试探性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松田君……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不能算早知道,只是……有一些预感,和无法解释的疑点。”

    他看着我,继续说道:“还记得以前在公寓里,有一次你看《BLEACH》,hagi正好在旁边,他听到里面那个叫浦原喜助的角色声音,和他的声音一模一样,你当时反应很大,立刻心虚地换了台。”

    我回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吓得我冷汗都出来了。

    “还有。”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开始你来到东京,对我们每个人的事情,尤其是关于我和hagi的很多细节,都了解得过于清楚。有些事,甚至是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绝不可能告诉第三人。”

    “再加上你后来留下的那封信,精准地预言了hiro和班长可能会遭遇的危险……”他条理清晰地分析着,“所有这些不合常理的地方串联起来,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的世界,包括我们自己,对你而言是‘已知’的,而‘已知’的、并且细节如此丰富清晰的,除了虚构的故事,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我听着他的分析,内心震撼无比,同时也感到一阵释然和羞愧,我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知在松田阵平这样洞察力敏锐的人面前,早已是破绽百出,他和萩原研二,恐怕早就心有疑虑,只是体贴地没有戳穿我,也没有逼迫我。

    我低下头,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怕你们知道真相后会受不了,会讨厌我……”

    “笨蛋。”松田阵平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神里没有责怪,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无奈和包容,“你以为我和hagi是那么脆弱的人吗?”

    他环视了一下这个满是周边的房间,最终目光再次落回到我脸上,语气突然带着调侃:“而且,如果我们是虚构的,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又算什么呢?你房间里这些……‘我们’,又算什么呢?”

    他的话像是一道光照亮了我混乱的思绪,对啊,如果他们是虚构的,那我这一年的真实经历,我此刻站在这里与他对话,又该如何解释?我房间里这些实实在在的周边,难道也是假的吗?世界的融合,时间的跳跃,这一切早已超出了简单的“二次元”与“三次元”的界限。

    “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松田阵平的目光再次转向了我床上那个格外显眼的等身抱枕,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轻笑,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

    “我现在比较好奇的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视线在抱枕上那“清凉”的画面和我的脸上来回扫视,“你晚上抱着‘这个’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轰——!”

    我的脸瞬间爆红,热度从脸颊一路蔓延到耳根和脖颈,脚趾尴尬地蜷缩起来,恨不得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太社死了!这简直是终极社死现场!被正主抓包自己抱着印有他半裸形象的抱枕睡觉!

    我羞愤欲绝,一把抢过那个抱枕紧紧抱在怀里,试图遮挡住那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你、你管我想什么!我……我就是觉得抱着睡觉舒服不行吗!”

    松田阵平看着我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磁性的震动,敲打在我的心尖上,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但那了然又带着点促狭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关于“二次元”的冲击,暂时算是过去了,但关于这个抱枕的调侃,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成为他打趣我的黑历史。

    房间里紧张尴尬的气氛因为松田阵平出乎意料的冷静和那句带着调侃的疑问而缓和了不少,他似乎并不急于深究“二次元”背后的哲学问题,反而对我这满屋子的“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走到那个巨大的展示柜前,目光扫过那些琳琅满目的周边,然后伸手打开了玻璃柜门,修长的手指在那些印着不同形态“松田阵平”的亚克力、金属和纸片间流连,最后,他拿起了那个穿着青色羽绒服的立牌,以及一张印制格外精美,上面还有自己烫金罗马音签名字体的蓝色卡片。

    “这些……做得还挺精细。”他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小物件,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见他似乎没有生气,胆子也稍微大了一点,凑过去指着那张金签,忍不住带着点小得意和心疼抱怨道:“这个,这个可贵了!是限定的稀有款,我当时省吃俭用,抠了自己两个月的零花钱才咬牙买下来的!”

    松田阵平闻言,挑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里那张小小的印着动漫版自己的卡片,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两个月零花钱?看来我在你心里还挺值钱?”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我脸一热,嘟囔道:“是、是因为它稀有!才不是因为你……”

    松田阵平低笑一声,没再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东西小心地放回了原处。

    又随意看了几眼,他觉得关于真相的冲击性谈话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了,便示意我该出去了,免得外面的父母担心。

    我点点头,调整了一下表情,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而,门一开,我和松田阵平都愣了一下。

    只见我妈林心梅和我爸李如海正以一个极其同步又略显僵硬的姿势站在门口,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专注和一丝尴尬,显然,刚才两人正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见我们突然开门,林心梅立刻直起身子,脸上堆起不太自然的笑容,眼神飘忽地说道:“啊哈哈……那、那个……水果洗好了,我来叫你们准备吃水果……” 这借口找得实在没什么水平。

    我哭笑不得:“妈!爸!你们干嘛呢!”

    一旁的李如海扶了扶眼镜,虽然也有些许尴尬,但还算镇定,他轻咳一声,目光在我和松田阵平之间转了转,见我们神色如常,甚至比刚才进去时还要轻松一些,便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担心你们……看来是谈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我们似乎没有因为“周边事件”产生矛盾,老两口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客厅,一派闲适安宁,我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看着不远处棋盘两端的两个男人。

    松田阵平正和我爸李如海在下围棋,两国围棋规则虽有些细微差异,但大体相通,我本人是对下棋这种极度费脑子的活动敬谢不敏的,耐心也欠佳,所以李如海平时只能去小区活动中心找棋友过瘾,冷不丁听说未来女婿也会下围棋,李如海简直是喜出望外,立刻摆开阵势。

    几盘下来,我看得分明,我爸的棋艺只能算业余爱好者中的一般水平,而松田阵平,以他那能瞬间拆解复杂炸弹线路的逻辑思维能力,下棋水平明显高出一大截,但他下得极有耐心,不着痕迹地引导着棋局,偶尔还会“失误”一下,让李如海赢了好几盘,把老爷子乐得眉开眼笑。

    我看着松田阵平那专注又带着点演技的侧脸,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真是难为他这个平时做事喜欢直来直去、效率至上的人,此刻为了讨好未来岳父,在这里进行着如此高情商的表演。

    李如海是文学教授,骨子里带着文人的清高和对文化的偏好,一下午的交谈下来,他发现松田阵平虽然是个理科生,但思维敏捷,谈吐清晰有条理,对于他提到的不少中外名著、历史典故,松田阵平不仅读过,还能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两人相谈甚欢,李如海大有相见恨晚,引为知己之感。

    反观他的亲生女儿,比起啃那些大部头的书,显然更热衷于刷动漫更新和看各种肌肉帅哥的视频……嗯,这点还是别让自己的未来女婿知道得太清楚为好。

    到了傍晚,我提前订好的新鲜食材送到了,知道松田阵平能吃且喜欢中餐后,李如海亲自系上围裙,决定拿出招待贵客的最高礼仪——家宴,松田阵平见状,立刻主动跟进厨房帮忙打下手。

    林心梅在一旁看着,只见这高大俊朗的小伙子手脚麻利地洗菜、摘菜,动作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常做家务的,更让她满意的是,他忙活的同时,还不忘顺手洗了一盘红艳艳的车厘子,递给了在旁边晃悠等着偷吃的我。

    “看看人家阵平,眼里有活,多勤快!”林心梅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自家那个油瓶倒了都不一定扶的懒闺女,感慨道,“比你强多了!”

    我吐了吐舌头,抱着车厘子溜了,李如海掌勺烧菜的时候,我也没闲着,钻进厨房,特地给松田阵平炸了他爱吃的天妇罗炸虾和一些其他的炸物。

    晚餐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和李如海的几道拿手好戏,李如海心情极好,甚至还开了自己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的好酒,拉着准女婿对酌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融洽,许是酒意上涌,也许是心中感慨,李如海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起来,他拉着松田阵平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阵平啊……安安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软乎乎的……她是老天爷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我们这辈子,没指望她有多大出息,就盼着她能一辈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所以给她取名叫‘安’……”

    他抹了把眼角,“现在……现在把她交给你,我们……我们希望你也能好好待她,护着她……”

    松田阵平看着眼前真情流露的长辈,神色变得无比郑重,他这才明白,“林安”这个名字,承载了父母如此朴素而又深沉的祝愿,他端起酒杯,认真地一字一句地保证道:“伯父,伯母,请放心,只要我在一天,就绝不会让安安受委屈,她的平安和快乐,以后由我来守护。”

    我看着爸爸难得脆弱的样子,听着松田阵平郑重的承诺,鼻尖一酸,心里也涌起一股的酸涩和暖流。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最终以喝得微醺的林父林母需要休息而告终,我和松田阵平一起收拾了碗筷,将餐盘放进洗碗机。

    洗漱完毕,我领着松田阵平来到为他准备的客卧门口。

    “你今天也喝了不少,早点休息吧。”我对他说道。

    松田阵平点了点头:“嗯,你也是。”

    次日早上,阳光明媚。

    林心梅已经遛完林进宝回来了,李如海也在厨房准备好了清淡的早餐,然而,某个关键人物却迟迟没有现身。

    林心梅看了看紧闭的主卧房门,面上有些挂不住,对松田阵平解释道:“阵平你别介意啊,安安她平时……其实起得都挺早的,可能昨天累着了……”

    说着,她弯腰拍了拍正围着食盆转悠的林进宝,指了指卧室方向:“进宝,去,叫你妈妈起床。”

    林进宝“汪”地应了一声,摇着大尾巴,熟门熟路地跑到主卧门口,站起来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它肥硕的身躯灵活地挤了进去。

    松田阵平饶有兴致地跟在后面,只见林进宝冲到床边,后腿一蹬,整只狗就蹦到了床上,然后凭借着自身可观的体重,精准地压在了被子鼓起的那一团上,还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去舔被子里的脑袋。

    “唔……林进宝!你好重……下去……” 被子里传来我带着浓重睡意生无可恋的嘟囔声,挣扎着从“狗肉毯子”下探出凌乱的脑袋。

    松田阵平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

    最终,在我家好大儿的热情叫早服务下,我终于爬了起来,几人围坐在餐桌旁吃早餐时,林心梅发话了:“安安,今天天气不错,你别老窝在家里,带阵平出去好好玩一下,逛逛我们S市。”

    我咬了一口包子,含糊地应道:“知道啦妈,我待会儿就带他去外滩那边转转。”

    吃完早饭,我看松田阵平还穿着那身笔挺但显然不够保暖的西装,便催他:“快去把厚衣服换上,现在爸妈都见过了,不用再穿这么正式啦,今天外面冷。”

    松田阵平从善如流,回到客卧换上了一件看起来就厚实暖和的深灰色高领毛衣,外面套上那件眼熟的青色羽绒服,整个人少了几分正式感,多了些随性和温暖。

    我满意地点点头,挽住他的手臂:“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大S市的风景!”

    出门后,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我紧紧抱着他结实的手臂,依偎着他取暖,突然想起昨天就存在的疑问:“对了,松田君,你什么时候学的中文啊?我都不知道,说得还挺像模像样的!”

    松田阵平侧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平淡地解释:“你回去之后……想着以后可能会用上,就开始学了,之前休假或者有空的时候,会去上语言课。”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我知道,这背后是他三年里未曾放弃的寻找和期待。

    我心里一暖,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些,小声说:“……辛苦了。”为了可能的重逢,他默默做了这么多准备。

    我们漫步在外滩,看着对岸陆○嘴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和江上来往的船只,冬日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泛着粼粼金光,景色壮丽,正当我指着远处的东方明珠给松田阵平介绍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闺蜜小薇发来的微信:【宝!从东京回来了没?在干嘛呢?】

    我单手打字回复:【回来啦,正和我男朋友在外滩逛街呢~】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立刻像抽风一样剧烈震动起来,小薇的回复带着满屏的震惊扑面而来:

    【????????】

    【男朋友?!?!】

    【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交男朋友了?!?!】

    【我去!去趟东京就拐了个男朋友回来?!速度够快的啊!】

    【是谁?!是谁拐走了我的好大闺!】

    我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消息,仿佛能听到小薇在电话那头的尖叫,我笑着回复:【就是去东京的时候遇到的嘛,看对眼就在一起了呗~】这话从技术上讲倒是没错,只不过相遇的时间地点稍微“特殊”了那么一点。

    小薇:【[吐血.jpg] 我不管!我要见见!是哪个神仙下凡能一下子把你迷住!等着,姐们儿马上杀到!】

    我:【好啊,我们在XX咖啡厅,靠窗看江景的位置,你来吧。】

    【收到!火速骑马赶来!】

    我收起手机,对松田阵平说:“我闺蜜小薇,听说我交男朋友了,非要来看看你,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等她吧?”

    松田阵平没什么意见:“好。”

    我们走进了附近一家视野很好的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热饮和一些精致的甜品,一边欣赏江景一边等小薇。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出现在了咖啡厅门口,正是小薇,她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目光瞬间就锁定在了松田阵平身上,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

    她快步走过来,我笑着起身介绍:“小薇,来啦,这位就是我男朋友,松田阵平,松田君,这是我的好朋友,徐薇。”

    松田阵平站起身,礼貌地朝小薇点了点头:“你好,徐小姐,我是松田阵平。”

    小薇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腿长,颜值逆天气质独特的剑眉星目的大帅哥,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和松田阵平握了握手:“你、你好!叫我小薇就行!”

    然而,她坐下后,凑到我耳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安安!你男朋友……也太帅了吧!!”紧接着,她竟然直接越过我,双眼放光地看向松田阵平,问出了那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松田先生,请问……你身边还有没有像你一样帅的,还单身的朋友可以介绍吗?”

    “小薇!”我哭笑不得地拍了她一下。

    松田阵平显然也没料到自己女朋友的闺蜜会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很认真地回答:“有,有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目前都单身,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介绍给你们认识。”

    小薇一听,顿时心花怒放:“真的吗?那感情好啊!先说好,质量可不能比你差太多啊!”

    我扶额,得,不用猜,松田阵平说的肯定是降谷零、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那三个家伙,我已经能想象到未来可能会有的鸡飞狗跳了。

    接着,小薇又从我这八卦到了更多细节,比如松田阵平是日本刑警,已经上门见过我爸妈并且获得了同意,甚至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小薇听得目瞪口呆,压低声音对我说:“林姨和李叔……竟然没把他打出去?这么快就同意了?这不科学!”她狐疑地看了看松田阵平那张俊脸,暗自嘀咕,“难道……是因为帅得太超前,突破了二老的防线?”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松田阵平和我在S市待到了1月3日,新年假期的最后一天。

    3号早上,临出发前,妈妈林心梅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厚厚的红包,塞到松田阵平手里:“阵平啊,这是阿姨给你的见面礼,一点心意,来,拿着。”

    松田阵平有些意外,想要推辞,我笑着用日语对他说:“这是我们的习俗,长辈给未来女婿的见面红包,要收下的,不然妈妈会不高兴的。”

    松田阵平闻言,这才双手接过红包,对着林心梅郑重地鞠躬,用中文说:“谢谢伯母。”

    我知道,妈妈特地去了银行,取了30万日元包在红包里,这份心意沉甸甸的。

    下午,爸爸李如海开车,载着妈妈、我和松田阵平一起前往机场,在机场大厅,老两口依依不舍,拉着我的手反复叮嘱。

    “爸,妈,你们放心啦,我们下个月就回来过年了。”我安慰他们,“到时候,可就要正式带他‘巡回演出’,去见各路亲戚啦!”

    听到这话,连松田阵平的表情都微微僵硬了一下,显然对即将到来的亲戚见面会有所预期并感到一丝压力。

    告别了父母,我们登上了飞往东京的航班。

    晚上,回到了松田阵平的警察宿舍,洗完澡后,我穿着睡衣窝在客厅沙发上,准备打开电视放松一下。

    这时,松田阵平走了过来,将两张卡和一个红包放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这是什么?”我拿起那两张卡,红包则是妈妈给的那个。

    “我的工资卡,和主要的储蓄卡。”松田阵平语气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以后由你保管,我需要用钱的时候,跟你申请零用钱就好。”

    我愣住了,抬头看他:“诶?全部给我?你不用吗?”

    “嗯。”他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下,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肩膀,“以前一个人,没什么特别的花销,以后有你了,你来管钱,我放心。”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是我之前就决定好的。”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我拿起那个厚厚的红包,从里面数出五张一万日元的钞票,塞回他手里,笑着说:“喏,这是你这个月的零花钱,省着点花哦,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看着手里那五张纸币,又看了看我得意的小表情,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好,谢谢老板。”

    然而,我这份“掌握财政大权”的快乐心情并没能持续太久。

    一个多小时后,在主卧的床上,我泪眼汪汪,手指无力地抓着身下的床单,带着哭腔控诉:“呜……你、你轻点……松田阵平……混蛋……”

    回应我的,是他更加沉重的呼吸和落在耳边,带着灼热气息的低哑声音:“……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老板?”

    第53章 吃醋的松田

    回到东京后,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种温馨而规律的轨道上,甚至比之前更加甜蜜,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再次过上了每天下班就能吃到热气腾腾,美味可口的家常菜的美好生活,偶尔,如果我早上起得早且心情明媚,还会特地开车去警视厅,给他们送去爱心便当,引得搜查一课的其他同事羡慕不已。

    这天晚上,我洗完澡,抱着那个有些旧了的白色墨镜小狗玩偶,趿拉着拖鞋在客厅里晃悠,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墙角依旧堆着的那三个半透明的塑料收纳箱,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我蹲在箱子旁,用手指戳了戳,抬头问正在沙发上查看案件资料的松田阵平:“松田君,这几个箱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松田阵平从文件上抬起眼,看向我和那堆箱子,语气平淡地说:“你的东西。”

    “我的?”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还有什么东西在你这里?”

    松田阵平放下手里的资料,起身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蹲下,伸手利落地将三个箱子的卡扣一一打开,掀开了盖子。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瞬间怔住。

    箱子里被塞得满满当当,但整理得井井有条,里面放着的,全是我当年留在米花町公寓里的个人物品:有我常用的那面带着Kitty猫图案的梳妆镜,有几把梳子,有我喜欢的动漫角色的零钱包、钥匙扣,还有一些当时买来点缀房间的小摆件,更让我意外的是,箱底还压着我那两个萩原研二送的的皮卡丘和蜡笔小新的抱枕,被用真空压缩袋抽得扁扁的,节省了大量空间。

    每一件东西都被仔细地擦拭过,没有灰尘,仿佛主人只是昨天刚离开。

    我拿起那面熟悉的小镜子,指尖拂过镜面上Kitty猫的笑脸,心里涌起一股酸涩和感动,声音有些哽咽:“这些……你都留着?还一直带着?”

    松田阵平看着我的反应,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但眼神柔和了些:“嗯,搬宿舍的时候,一起带过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总觉得……你可能会回来,这些东西,你也许还用得上。”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我心湖,激起千层浪,这三年,他不仅保留着我的记忆,还实实在在地保管着我所有琐碎的日常物品,带着它们一次次搬家,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实现的“可能”。

    我再也忍不住,扔开怀里的玩偶,转身用力抱住了他,把脸深深埋进他带着干净气息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笨蛋松田……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以后肯定不会再离开你了,绝对不会!”

    松田阵平的身体先是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手臂回抱住我,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们就这样在客厅的地毯上相拥着,过了一会儿,我拉着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则顺势坐进他怀里,我习惯性地摸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腕,那里戴着一条银色的雪花吊坠手链,和我左手腕上的那条一模一样,正是当年我送他的那一对,只是他手腕上这条,因为常年佩戴,链身和雪花的棱角处,都比我的那条显得稍微旧了一些,留下了时光的痕迹。

    “你看,我们的手链。”我抬起自己的左手,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雪花吊坠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嗯。”松田阵平低头看着,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抚摸了一下我手腕上的雪花,然后又握住了我的手。

    ……

    时间飞逝,新年很快到来,我带着休年假的松田阵平再次回到了S市。

    大年初一,按照习俗,是要走亲访友拜年的,我领着松田阵平,开始了“巡回演出”,先是妈妈林家那边的亲戚,然后是爸爸李家那边的,面对七大姑八大姨们好奇又热情的目光,以及对于这位外表出众、气质冷峻但彬彬有礼的林家“新姑爷”的各种询问,松田阵平虽然话不多,但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应对。

    亲戚们对这位一表人才、还是外国刑警的侄女婿/外孙女婿都十分满意,红包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看着松田阵平有些笨拙地按照我事先教的礼仪,用生硬的中文说着“谢谢”,然后接过一个个厚厚的红包,再转手交到我手里,我一边故作羞涩地应对着长辈们的打趣,一边开心地把红包往自己兜里揣,心里美滋滋的。

    松田阵平在一旁看着我这副小财迷的模样,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太多表情,但眼底深处却漾开几分的笑意。

    等轮到我们给家族里的小辈们发红包时,场面就更有趣了,我端坐在沙发上,松田阵平则拿着我们事先准备好的一叠红包站在我旁边,几个小豆丁排成一排,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松田阵平手里的红包。

    “快,说点好听的,夸夸小姨/姑姑,说得好了才有大红包哦!”我笑着引导。

    孩子们立刻争先恐后地嘴甜起来:

    “小姨最漂亮了!”

    “姑姑像仙女一样!”

    “小姨夫也好帅!”

    “祝小姨和小姨夫新年快乐,早生贵子!”

    童言稚语把我们俩都逗笑了,尤其是最后一句,让我瞬间脸红,松田阵平也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我忍着笑意,从松田阵平手里抽出一个红包,挨个发给这些小可爱们。

    除夕的年夜饭更是热闹非凡,一大家子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我正享受着松田阵平剥好并放到我碗里的皮皮虾,那边,爸爸李如海那边的亲戚,也就是我的堂哥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会一会这位拐走自家小妹的日本妹夫了。

    “阵平是吧?来,初次见面,哥几个敬你一杯!”

    “听说你是刑警?酒量肯定不错,来来来,满上!”

    “照顾好我们小妹啊,这杯你得干!”

    虽然松田阵平酒量颇佳,我几乎没见他真正醉过,但这次面对李家堂哥们热情且带有考验性质的车轮战,他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喝得比平时多了不少。

    等到终于结束,回到我家时,松田阵平已经醉意明显,脚步都有些虚浮了,我赶紧让也喝了不少,面带倦意的爸妈先去休息,自己则费力地搀扶着这个高大的醉鬼回到我的卧室,让他躺在我的床上。

    好在松田阵平酒品极好,喝多了也不吵不闹,只是比平时更黏人。

    我正想帮他脱掉外套和鞋子,他却闭着眼睛,手臂一伸,精准地将我捞进怀里,带着酒气的灼热呼吸喷洒在我颈间,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寻到我的唇就要亲。

    “喂……松田阵平!你先放开,我给你擦把脸……”

    我哭笑不得,一边躲闪着他带着酒味的亲吻,一边艰难地帮他脱掉束缚的衣物,用湿毛巾仔细给他擦了脸和手脚。

    好不容易把他收拾妥当,塞进被窝,我感觉自己已经累得快散架了,赶紧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和疲惫,钻进被窝,在他身边躺下,几乎是脑袋一沾枕头,我就沉沉睡去了。

    松田阵平这一觉睡得极沉,直接睡了十几个小时,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悠悠转醒,醒来时,宿醉带来的头痛让他不适地蹙紧了眉头。

    一直留意着动静的我和爸妈立刻围了上去。

    “阵平醒了?头疼不疼?难受吗?”妈妈林心梅关切地问。

    “喝点蜂蜜水吧,早就准备好了。”爸爸递过温水。

    “我给你炖了点清淡的醒酒汤,现在喝点吗?”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

    面对一家人的关心,松田阵平有些怔忡,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接过水杯,低声道:“谢谢伯父伯母……谢谢安安,我没事。”

    喝下醒酒汤,又休息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

    因为搜查一课比较忙碌,松田阵平只是请了一周的假在S市待了几天,一周后我们又回到东京了。

    回到东京后,依旧过着平淡的日子,然而,最近我的生活里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变数”,我迷上了一个新晋的帅哥男明星,对方是时下正火的小狼狗类型,长相奶甜,笑起来仿佛能融化冰雪,演起戏来又带着几分青涩的侵略性,于是,我迅速沦陷,成了他万千粉丝中的一员。

    这几天,一到晚上八点,我必定准时抱着零食窝在沙发上,锁定播放他主演电视剧的频道,只要他一出场,我的眼睛就像装了自动追光灯,瞬间亮起,嘴角不自觉上扬,连薯片都忘了往嘴里送。

    不仅如此,我还斥巨资购入了一批他的周边,吧唧、海报、应援棒……赫然在原本被松田阵平及其好友们霸占的展示架上,开辟出了一小块“新大陆”。

    松田阵平这几天就坐在我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对着电视里的小奶狗两眼放光,再瞥一眼展示架上那扎眼的陌生男人周边,那张俊脸是越绷越紧,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地降低,连带着坐在他旁边的萩原研二都感觉后背发凉,明智地选择了减少来串门的次数。

    这天晚上,又到了追剧时间,电视屏幕上,剧情正发展到关键处,我那位“新墙头”饰演的角色正在泳池边,与女主角发生争执,情绪激动之下,他一把扯开衬衫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六块腹肌,作势就要跳下泳池……

    “哇!”我眼睛瞬间瞪大,身体不自觉前倾,内心发出无声的赞叹。

    就在这关键时刻。

    啪嗒。

    电视屏幕突然一黑,紧接着跳转到了无聊的新闻频道。

    “???”我一愣,扭头看向旁边唯一可能作案的人,“松田君!你干嘛呢?!”

    只见松田阵平手里握着遥控器,臭着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八百万,语气硬邦邦地说:“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我难以置信地指着墙上的挂钟:“现在才九点多!睡什么觉啊!”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眼神危险地眯起,语气带着强势道:“我说该睡了,就是该睡了。”

    话音刚落,他弯下腰,长臂一伸,直接把我从沙发上捞了起来,轻松地扛上了肩膀。

    “啊!松田阵平你放我下来!”我猝不及防,手脚并用地扑腾着,拳头捶在他结实的后背上,却如同石沉大海,对他那经过严格训练的警官体格来说,这点力道无异于挠痒痒。

    松田阵平无视我的抗议,扛着我大步流星地走向卧室,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看来是我最近太‘宽容’了,让你还有精力看别的男人。”

    “你讲不讲道理!那是电视剧!”我又羞又恼,却无力反抗。

    很快,我被不算温柔地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还没等我爬起来,松田阵平沉重的身躯便覆了上来,精准地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抗议……

    几天后的早晨。

    我刚睡醒,迷迷糊糊地摸过手机,就看到Line上有一条松田阵平早上八点多发来的消息,是一个推特新闻的链接。

    【看看这个。】他只附了这么一句。

    我揉着眼睛,好奇地点开链接,网页加载出来,赫然是一个娱乐版块的爆炸性新闻,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当红偶像XXXX被爆时间管理大师!同时与三名女子交往,聊天记录、酒店照片实锤!】

    配图是那位我前几天还痴迷的小奶狗男明星,与不同女性亲密出入酒店的高清照片,以及露骨的聊天记录截图。

    我瞬间清醒,眼睛瞪得溜圆:“……不是吧?!塌房了?!还是这种劣质房?!”

    偶像形象瞬间崩塌,还是以这种触及道德底线的方式,我那点粉丝滤镜碎得连渣都不剩,心里只剩下被欺骗的愤怒和恶心。

    “亏我还觉得他奶甜,真是瞎了我的眼!”我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展示架前,把那些关于这个塌房男明星的周边一股脑全薅了下来。

    我动作麻利地拍照,挂上二手网站,标题直接写上【塌房咖周边,买一送十,给钱就出,速来清理眼球!】

    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此刻只觉得膈应。

    而松田阵平,在发现展示架上那片碍眼的“新大陆”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后,连续几天,那张冷峻的脸上都如同春风拂过,表情都柔和了不少,连带着在警视厅上班时,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都减弱了些,甚至难得地对前来汇报工作的下属点了点头微笑,把对方吓得够呛。

    萩原研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端着咖啡杯,了然地笑了笑,对自己的幼驯染这幼稚又小心眼的占有欲表示没眼看——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又小心眼的男人[狗头]

    第54章 仪式感和婚礼

    在警视厅搜查一课,松田阵平是出了名的能力超群、相貌英俊,但同时也是出了名的脾气差,性情孤傲和嘴巴毒,相比之下,他的搭档萩原研二则以其幽默风趣,善于交际的性格赢得了不少好人缘,因此,当大家听说那个仿佛对除了拆卸和破案之外的一切都兴趣缺缺的松田阵平,竟然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而且之前回国了好几年,最近又回来了,还时不时会来给他和萩原研二送爱心便当时,整个搜查一课都炸开了锅。

    好奇心像野草一样在同事们心中疯长,但松田阵平对此守口如瓶,萩原研二也只是笑眯眯地打太极,导致大家至今都没能一睹这位“神秘女友”的真容,只能靠着零星传闻和想象拼凑。

    这天下午,我窝在宿舍的沙发里看电视,惬意地吃着零食,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还有一个多小时松田阵平就下班了,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去接松田阵平下班。

    想到就做,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进卧室,精心化了个美美的妆,换上一条优雅又不失俏皮的连衣裙,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满意地点点头。

    开着松田阵平那辆黑色的英菲尼迪,我驶向警视厅,路上,经过一家装修精致的花店时,我灵光一闪,心想俗话说生活需要仪式感,好不容易去接一次男朋友下班,空着手多没意思,送束花吧。

    方向盘一打,我调转车头停在了花店门口。

    “老板,麻烦帮我包99朵红玫瑰。”我豪气地指着店里最鲜艳的玫瑰。

    店主手脚麻利地开始包扎,当一大捧热烈如火、娇艳欲滴的玫瑰递到我面前时,我也顺便听到了价格。

    “多少?!”我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看着那个足以刷掉我好几天稿费的数字,心脏都在滴血,东京的花价,果然名不虚传。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肉疼地掏出卡刷了钱,抱着这束沉甸甸的心意,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想当年,我花钱买松田阵平的周边哄自己开心,现如今,我花钱买花哄松田阵平本人开心,果然,帅哥都是蓝颜祸水,古今中外皆然!

    当我抱着这束极其吸睛的99朵红玫瑰,将车稳稳停在警视厅大门附近时,正好是下班时间,我给松田阵平发了条消息:【我到你单位门口啦!】

    然后,我下了车抱着那束巨大的玫瑰花,慵懒地靠在线条流畅的黑色英菲尼迪车门边。

    夕阳的余晖下,抱着火红玫瑰的美丽女性,倚靠着高级轿车,这幅画面在庄严肃穆的警视厅门口,简直像偶像剧拍摄现场,瞬间吸引了无数下班警官和路人的目光,门口的警卫对这位这张时常来送便当的熟面孔早已见怪不怪,知道她是来找松田警官的,而且通常不会停留太久,便也友善地没有驱赶,默许了她这略显招摇的停车行为。

    没过几分钟,一个穿着西装,身形挺拔的卷发男人就快步从警视厅大楼里走了出来,正是松田阵平,他显然是收到消息就立刻下来了,目光在门口扫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我,以及我怀里那束实在无法忽视的巨型玫瑰。

    他的脚步微微地顿了一下,随即加快步伐走到我面前,那双锐利的青蓝色眼眸里带着一丝惊讶和轻微的窘迫,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

    “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问道,眼神瞟了瞟周围若有若无投来的好奇视线。

    我把怀里沉甸甸的玫瑰花往他怀里一塞,笑嘻嘻道:“来接你下班呀~怎么样,这位帅哥,晚上赏脸一起吃个饭呗?”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接住花束,浓郁的玫瑰香气瞬间将他包围,他抱着花的样子与他平日冷峻的形象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萌,脸颊更红了些,有些别扭地低声道:“……嗯。”

    我满意地笑了,伸手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上车吧,帅哥~”

    松田阵平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抱着那束与他气场微妙违和的红玫瑰,迅速钻进了副驾驶。

    我绕回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在一众或好奇或羡慕的目光中,一脚油门,载着自家害羞的警官男友和他怀里的玫瑰,潇洒地驶离了警视厅。

    车子汇入车流,松田阵平才似乎松了口气,将花束小心地放在后座,问道:“去哪里?”

    “我预约了一家评价很不错的意大利餐厅。”我一边开车一边回答一边心想,花都买了,那仪式感必须做足全套!

    两人在环境优雅的餐厅享用了一顿浪漫的晚餐,结束后,松田阵平接手了方向盘,他没有直接开回宿舍,而是载着我来到了附近的海滨公园。

    夜晚的海边,风带着微咸的凉意,我穿着裙子觉得有些冷,松田阵平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我身上,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

    我们手牵着手,沿着岸边慢慢散步,月色朦胧,海浪轻轻拍打着礁石,走到一处灯光昏暗没什么人的观景台时,我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低头凝视着我,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愈发深邃的青蓝色眼眸里,映着细碎的光芒和我的影子。

    气氛恰到好处。

    他缓缓低下头,我红着脸,踮起脚尖。

    ……

    第二天,松田阵平被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友开着豪车,抱着99朵红玫瑰高调接下班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火速传遍了整个搜查一课。

    “哇!松田,听说昨天有个大美女抱着那么——大一束花来接你啊?”有同事挤眉弄眼地调侃。

    “真没想到啊松田,你小子平时不声不响,谈起恋爱来这么浪漫!”

    松田阵平面对同事们的打趣,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耳根似乎又有点泛红,他推了推墨镜,语气硬邦邦地回了句:“多事。”

    萩原研二端着咖啡,笑嘻嘻地凑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幼驯染,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小阵平~昨天可是出尽风头了啊!怎么样,被玫瑰花包围的感觉?我看林桑可是很用心哦~”

    松田阵平没好气地白了萩原研二一眼,但嘴角却似乎地微微上扬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却没能逃过萩原研二的眼睛。

    萩原研二了然地笑了笑,看来,自家这位别扭的幼驯染,对女友这番高调的仪式感,心里是相当受用的。

    ……

    五月中旬,S市,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坐落于黄○江畔的一家顶级五星级酒店内,正举办着一场温馨而盛大的婚礼,新娘林安和新郎松田阵平决定将婚礼分为两场,一场在女方的家乡S市,方便国内的亲朋好友,另一场则安排在东京,款待男方的同事友人们。

    今天,正是S市的这一场。

    林家在当地人缘极好,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宴会厅内摆了数十桌,气氛热烈,宴席的菜品更是获得了宾客们的一致好评,据说这是新娘子前几天亲自跑来酒店,拉着主厨一道一道试吃,精心挑选定下的菜单,可见其用心。

    闺蜜小薇自然也盛装出席,为最好的朋友高兴,然而,当她按照指引找到自己的座位时,却有些傻眼了,她的座位被安排在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而且这张大圆桌旁,目前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再看看不远处那些坐满了林家亲戚和安安其他好友,距离主舞台更近的桌子,小薇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委屈和不解。

    “不是吧……安安……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闺蜜了?怎么把我发配到这种‘边疆’地带了?”她小声嘟囔着,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正当她暗自神伤,考虑是不是要发消息“声讨”一下新娘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说着中文,语调略显生硬,但嗓音低沉磁性,非常好听:

    “不好意思,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小薇闻声回头,下一秒,眼睛瞬间瞪大了。

    只见她身后,不知何时站了四位男士,他们身形都颇为高大挺拔,穿着合体的西装,气质各异却同样引人注目。

    为首说话的那位,有着一双温柔的蓝色上挑猫眼,下巴留着些许络腮胡却丝毫不显邋遢,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魅力,面容清秀俊雅。

    他身旁,是一位留着半长狼尾发型,有着浅紫色眼眸的帅哥,嘴角自然上扬,带着几分风流不羁的味道。

    再旁边,则是一位金发深肤,五官精致如混血儿般的娃娃脸帅哥。

    而在这三位风格各异的大帅哥旁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笑容爽朗豪迈的壮汉。

    这四人站在一起,仿佛自带聚光灯,将原本普通的西装都穿出了T台模特的感觉,刚才开口的,正是那位蓝眼睛的猫眼帅哥。

    小薇愣了一秒,随即脸上瞬间阴转晴,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请坐请坐!”

    这四人正是专程从日本飞来参加好友婚礼的萩原研二、降谷零、诸伏景光和伊达航,由于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的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关注,贴心的新娘便将他们安排在了这个相对安静隐蔽的位置。

    几人礼貌地道谢后落座,小薇的心跳瞬间加速,刚才那点委屈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立刻发挥社交达人的本色,主动与几位帅哥搭起话来。

    交谈中,她得知这几位都是新郎松田阵平多年的好友,特意赶来祝福,更让她内心狂喜的是,除了那位身材魁梧的伊达航先生已经名草有主之外,另外三位帅哥,目前都是单身!

    小薇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扫描仪,迅速掠过几人,她凭借多年鉴赏帅哥的经验,敏锐地判断出,那位说话温柔,蓝色猫眼的诸伏景光先生,在白衬衫包裹下的胸肌轮廓似乎比另外三位更为发达饱满,而且他和那位金发黑皮的安室透先生中文都说得不错,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安安,你果然是我最好的闺蜜!太给力了!”小薇在心里疯狂为自己好友点赞,这简直是天堂般的待遇!对比之下,她那个渣男前男友的颜值,在这几位面前简直被秒得连渣都不剩。

    就在小薇开开心心的努力与帅哥们拉近距离时,宴会厅的灯光缓缓变换,音乐声响起,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司仪走上舞台,宣布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向了宴会厅入口处。

    灯光追逐下,宴会厅的大门缓缓打开,身穿一袭洁白闪耀,点缀着细碎水晶的奢华婚纱的新娘林安,手挽着身穿笔挺西装眼眶微红的父亲李如海,出现在了门口。

    她脸上带着幸福而略带羞涩的笑容,目光穿过长长的花瓣雨铺就的通道,精准地落在了红毯尽头,那个同样身着黑色定制西装身姿挺拔,正深深凝视着她的男人松田阵平身上。

    在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李如海挽着女儿,一步一步,郑重而缓慢地走向松田阵平,这段路不长,却仿佛走过了二十多年的时光。

    来到松田阵平面前,李如海停下脚步,他紧紧握了握女儿的手,然后看向松田阵平,这个平日里儒雅从容的文学教授,此刻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不舍:“阵平……我……我就把我的宝贝女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一定要让她永远像今天这么开心……”

    松田阵平神色无比郑重,他迎着岳父泪光闪烁的注视,深深地鞠了一躬,用他练习了无数次依旧带着口音却无比清晰坚定的中文承诺道:“爸爸,请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她的笑容。”

    我看着爸爸流泪的样子,听着松田阵平的承诺,眼泪也瞬间决堤,忍不住上前紧紧抱住了爸爸:“爸……”

    李如海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父女俩相拥了片刻,他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将女儿的手,郑重地放到了松田阵平早已等待的手心中。

    完成了交接仪式,李如海抹着眼泪走下台。

    接下来,在司仪的引导下,新人交换婚礼誓词。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许下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诺言。

    到了交换戒指的环节,一个毛茸茸系着领结的特殊花童屁颠屁颠地跑了上来,正是家里的大胖阿拉斯加林进宝,它脖子上挂着一个小篮子,里面稳稳地放着两枚璀璨的婚戒。

    在宾客们善意的笑声和惊呼中,松田阵平从篮子里取出那枚较小的女戒,小心翼翼又珍重套在了我左手的无名指上,钻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象征着此刻以及未来永恒的幸福。

    而在那个偏僻的角落,小薇看着台上幸福登对的新人,又看了看同桌这几位风格迥异的单身帅哥,觉得今天简直是她的幸运日!她端起酒杯,笑容更加明媚,准备继续和帅哥们深入交流,心中对好友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盛大的婚礼仪式和热闹的宴席结束后,宾客们陆续开始道别,趁着间隙,我拉着松田阵平的手,眼睛亮晶晶地,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小声说:“老公,我想见见降谷君和诸伏君!穿越过来这么久,我还没亲眼见过这两位传说中的‘烫男人’呢!”

    松田阵平看着我一脸雀跃的样子,虽然对我用的“烫男人”这个词有点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提前和那两位好友打好了招呼,在宴会厅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休息室里安排了这次短暂的会面。

    当我跟着松田阵平走进休息室,看到沙发上站起身的那两位时,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左边那位,金发深肤,五官俊美得如同混血模特,明明是一张娃娃脸,眼神却锐利沉稳,正是降谷零。

    右边那位,则是有着一双如同湖泊般温柔清澈的蓝色上挑猫眼,面容清秀,即使留着些许胡茬也难掩其温和气质,啊是你,诸伏景光!

    天啊!是活的!活的零和景光!我的二次元男神!内心的小人已经在疯狂蹦迪尖叫,但表面上我还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安室君,诸伏君,你们好,我是林安。”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露出了友善的微笑,他们其实通过偷窥了这位女士一年多的Ins,以及从萩原研二那里听来的描述,对这位性格活泼开朗,厨艺精湛且似乎对他们好友非常重要的小姐并不算完全陌生。

    “恭喜你们,林桑。”诸伏景光微笑着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声音温和。

    “婚礼很完美,恭喜。”降谷零也用带着口音但清晰的中文送上祝福,并主动伸出了手。

    看着眼前这只骨节分明,属于百亿烫男人的手,我激动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了,我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裙子上快速擦了擦手心并不存在的汗,然后才郑重地伸出双手,一把握住了降谷零的手,紧紧握住,眼睛里的光芒几乎要实体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颤抖:

    “安室君!我终于见到你了!天啊,我现在绝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名柯粉!没有之一!”

    我这过于热情的反应和脱口而出的“名柯粉”让降谷零愣了一下,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尴尬,手被我紧紧握着,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旁边的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失笑出声,诸伏景光觉得这位林桑果然名不虚传,活泼得可爱。

    然而,有人不爽了。

    松田阵平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周身的气压肉眼可见地降低,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步,大手直接覆盖在我紧紧握着降谷零的手上,略带强硬又不失技巧地将我的爪子从自己好友手里掰了出来,然后紧紧攥在自己手心,语气硬邦邦地对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说:“时间不早了,你们不是还要赶飞机?”

    逐客令下得毫不委婉。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笑意,他们很识趣地再次道贺后,便先行离开了。

    目送两位烫男人离开,我还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巨大喜悦中,激动地举起刚才握过降谷零的那只手,翻来覆去地看,兴奋地小声嚷嚷:“啊啊啊!我握到降谷零的手了!是活的安室透!我感觉我这只手都在发光!我一个月都不要洗手了!”

    松田阵平看着我这副没出息的粉丝模样,听着我要“一个月不洗手”的宣言,刚才就黑着的脸更臭了,他冷哼一声,语气酸溜溜道:

    “就这么喜欢他?握个手就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我正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兴奋中,被他这带着明显酸味的话拉回了神,对上他那双写满了不爽和占有欲的凫青色眼眸,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不是啦……”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试图拯救一下自己刚才过于奔放的言行,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另一只手赶紧挽住他的胳膊,声音不自觉地放软,“我就是见到‘百亿男神’……一时激动嘛!我最喜欢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然而,松田阵平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我这个“见异思迁”的小粉丝,他捏了捏我的指尖,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就需要更‘深刻’地提醒你一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啦[害羞]

    搞笑女的好友必然也是搞笑女[狗头]

    第55章 婚后日常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我夹起一筷子翠绿的小松菜,小心翼翼地放到松田阵平碗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老公,再吃一点嘛,补充维生素……”

    松田阵平看着碗里那片熟悉的绿色,眉头微微皱起,那张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写满了抗拒,自从为了买新房,两人一起勒紧裤腰带过了好几个月清贫日子,天天小松菜、打折肉类轮番上阵后,这个原本对食物并不挑剔的男人,如今看到小松菜就条件反射般地感到胃里一阵翻涌。

    婚后,买房很快被提上日程,我们目标明确:要在东京找个地段不错,面积大一点的公寓,这几年东京房价飙升,看得上的房子价格都令人咋舌,当然,便宜的地段不是没有,比如米花町,其次是杯户町,但我几乎是立刻坚决地否决了这两个选项。

    “不行!绝对不行!”我头摇得像拨浪鼓,“先不说那里未来房价会不会跌,光是想想那里遍地开花的凶宅和隔三差五的凶杀案,我就头皮发麻!那可是高危地图,达咩!”

    考虑到我比较懒,懒得天天在家里爬上爬下,而且一户建通常隔音和隐私性相对较差,安保设施也可能不如高级公寓完善,更重要的是,如果松田阵平出门上班,我一个人待在一整栋空落落的房子里肯定会害怕,所以,公寓成了我们的首选。

    看房期间,我甚至还多留了个心眼,特地查看了意向楼盘的建筑设计师,再三确认不是那个有对称强迫症的森谷帝二设计的,才敢继续考虑,主要是担心这老登哪天想不开,强迫症发作,再把自家住的楼给炸了,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挑挑选选了很久,我们终于在一个地段便利、环境幽静的高级公寓楼里,看中了一套约160平米的大平层,这里距离警视厅开车通勤只需二十多分钟,公寓挑高很高,尤其是客厅拥有超级大的落地窗,视野开阔,采光和风景都极佳。

    当然,这样的房子价格也相当美丽,尽管松田阵平作为警部补,收入不算低,我靠写作也攒下了一些积蓄,但全款购买依然压力山大,妈妈林心梅和爸爸李如海特地飞来日本看了这套房子后,二话没说,很快给我们打了300多万人民币过来支援,家里在S市有不少房产收租,经济宽裕,他们本来还想卖掉一套多给我们打些钱,但我和松田阵平都拒绝了。

    “爸,妈,你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这钱算我们借的。”我搂着妈妈的胳膊说,“剩下的贷款我们自己还,总要保持点奋斗的心嘛,不然也太堕落了。”

    最终,结合了家里的支援和我们自己的存款,再加上利用松田阵平公务员身份申请的优惠贷款,我们总算拿下了这套大平层,但后果也是显著的,为了还贷和购置家具,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我们的餐桌上几乎被小松菜和各种打折肉类霸占,而我这个往日秉持“更四休三”原则的咸鱼写手,也被迫开启了疯狂码字模式,不止咬牙坚持日更,甚至还罕见地双开连载,每天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奋战到深夜,就为了多赚一份稿费,那段时间,我的读者们纷纷在评论区惊呼“太太你是被绑架了还是终于绑定了不更文就被电击的系统?”,直到我拼死拼活完结了两部作品,加上松田阵平的工资,经济上才勉强缓过劲来。

    这也直接导致了松田阵平一个原本对食物没啥要求的人,如今对小松菜产生了生理性的厌恶。

    而我这个懒虫,好不容易从之前被松田阵平拉着早起练拳击的地狱生活中解脱出来,恢复了天天睡到自然醒的幸福米虫生活,松田阵平大概是担心他上班后,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也怕我整天窝着不动对身体不好。

    于是,在某天下班回家后,他神秘兮兮地抱回了一个大大的扎着缎带的礼品箱,放在我面前。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凑过去。

    “打开看看。”他嘴角带着一丝的笑意。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打开纸箱,里面竟然是一只胖嘟嘟又毛发雪白蓬松,看起来像团棉花糖似的小家伙,是一只一个月大的萨摩耶幼犬!它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我们,然后奶声奶气地“汪”了一声,摇着小尾巴试图爬出箱子。

    “天啊!是狗狗!”我惊喜地叫出声,连忙伸手把它抱了出来,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热情地舔着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喜欢吗?”松田阵平看着我惊喜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加深,“半个月前就预定了,正好这两天断奶,就接回来了。”他特地选了一只性格热情亲人的,就怕太凶或者太内向的,自家老婆这个主人不好带。

    “喜欢!太喜欢了!”我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团子,蹭着它毛茸茸的脸颊,“以后你就叫元宝吧,林元宝!正好跟林进宝的名字对称。”

    就这样,家里添了新成员,林元宝。

    林元宝的到来,彻底改变了我的作息,每天清晨六点半,松田阵平雷打不动地起床晨练,会顺便牵着精力旺盛的小元宝出去溜达一圈,消耗它的体力,而到了下午,我就算再懒,也得被急着出门解决生理需求的元宝拖着,出去买菜顺便再陪它溜达一圈。

    在林元宝这只精力充沛的狗狗督促下,我的生活变得异常健康和规律,我常常一边被林元宝拖着往前走,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松田阵平这家伙,肯定是看不惯我天天窝在家里不爱动弹这个“顽疾”,才特意把元宝买回来,变着法儿地让我出门被迫锻炼身体。

    某个周末的早晨,阳光明媚,我正抱着林元宝在客厅地毯上打滚,享受难得的慵懒时光,松田阵平则坐在沙发上翻看案件资料,时不时抬眼看看我们这对闹腾的母子。

    “元宝啊。”我捏着狗狗软乎乎的爪子,故意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你比某个整天板着脸的拆弹专家可爱多了,对不对呀?”

    林元宝非常配合地“汪”了一声,还热情地舔了舔我的下巴。

    松田阵平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看来某人晚上是不想睡觉了。”

    我瞬间从地毯上弹起来,扑到他身边,变脸比翻书还快:“老公!我刚刚是说,您英俊潇洒,连拆弹的姿势都帅得惊天动地!”

    他这才放下文件,挑眉看我:“哦?那和元宝比呢?”

    “这怎么能比呢!”我一脸正气凛然,“元宝是毛茸茸的可爱,您是让人腿软的心动,完全不同的赛道!”

    他似乎被我的歪理取悦了,嘴角往上勾了一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油嘴滑舌。”

    “我这叫实话实说!”我得寸进尺地搂住他的胳膊,“所以……今晚能好好睡觉吗?”

    “看表现。”他重新拿起文件,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我立刻狗腿地帮他捶肩:“您看这个力度还行吗?松田大人?”

    林元宝歪着头看我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陪它玩的主人,转眼就去给另一个人“按摩”了。

    ……

    某个惬意的午后,我正盘腿坐在书房地毯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抓耳挠腮,新连载的小说卡在了关键的情节,主角需要从一场精心设计的爆炸案中逃生。

    “啊啊啊这个炸弹到底要怎么拆才既专业又惊险啊!”我烦躁地揉着头发,“只知道‘咔嚓’剪线根本不够看啊!”

    正在旁边书桌前整理卷宗的松田阵平闻言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需要场外援助?”

    我眼睛一亮,立刻抱着电脑屁颠屁颠凑过去:“需要需要!松田老师快指导一下!比如这个定时炸弹,结构是怎样的?拆解顺序有什么讲究?哪些细节能凸显主角的专业和冷静?”

    他接过电脑,快速浏览了我写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他指着屏幕,“触发装置描述错误,这种引信根本不可能用在定时炸弹上。”

    “还有这里,拆弹手不可能不先确认炸弹类型就盲目下手。”

    “这里更是离谱,主角居然在拆弹时跟人闲聊?现实里哪怕多说一个字都可能干扰判断,导致……”

    眼看他就要开启专业批判模式,我赶紧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打断他:“老公~我知道错啦!这不是艺术加工嘛~您就直说,怎么样写才能既不太离谱,又能让读者觉得主角帅炸天?”

    松田阵平看着我谄媚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拿过我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起来。

    “看好了,只演示一次。”他一边修改我的文字,一边用简洁明了的语言解释着专业原理和操作要点,甚至还随手画了个简单的结构示意图。

    我看着屏幕上瞬间变得专业且充满张力的描写,再看看身边这个一脸认真讲解的“人形外挂”,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上“啾”地亲了一口。

    “老公你太厉害了!不愧是专业的!”

    他动作一顿,耳根微微泛红,面上却依旧维持着严肃:“认真点,这里才是关键……”

    “是是是,松田老师说得对!”我嘴上应着,心里却美滋滋地想:这种拥有专属技术顾问的感觉,真是爽歪歪!

    林元宝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蹲坐在我们旁边,歪着大脑袋,看看屏幕又看看我们,喉咙里发出疑惑的“呜”声,仿佛也在努力理解这复杂的“拆弹课”。

    ……

    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多过去了。

    这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在松田阵平起床后继续赖床,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特别冷?

    我下意识地往身边的热源,松田阵平那边缩了缩,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松田阵平其实早就醒了,他是被活活冻醒的,睁开眼就发现室温低得离谱,而身边的人已经冷得蜷缩成一团,直往他怀里钻,瑟瑟发抖,他立刻起身,从衣柜顶上翻出厚重的冬被,仔细给我盖好掖紧被角。

    等我终于被尿意憋醒,不情不愿地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准备冲向卫生间时,眼睛无意间瞥向了窗外。

    这一看,我瞬间僵在了原地,睡意全无。

    窗外,不再是记忆中昨天还炎炎烈日的夏季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银装素裹,鹅毛般的大雪正纷纷扬扬地落下,建筑物、街道、树木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俨然是深冬的景象。

    我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甚至怀疑自己还没睡醒,我猛地跑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将脑袋探了出去。

    “噗——好冷!”

    瞬间,凛冽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劈头盖脸地吹了我一脸,冻得我一个激灵,赶紧又把窗户关上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

    “这、这是怎么回事?!昨天还是夏天啊?!”我喃喃自语,脑子里一片混乱。

    而此刻,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松田阵平,看着窗外诡异的景象,眉头紧紧锁起,神色凝重,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台历,翻到了当前日期那一页,又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

    一个荒谬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猜测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抬起头,看向还处于震惊中的我,声音低沉:

    “……时间,好像又跳转了。”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我裹着厚厚的衣服,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街道,心情复杂。

    “所以……现在真的是'柯南元年'了?”我转头问正在泡咖啡的松田阵平。

    他递给我一杯热可可,点了点头:“按照日历,现在是十一月,而我们记忆中的昨天,还是七月。”

    我捧着温热的杯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岂不是说……工藤新一已经变成江户川柯南了?黑衣组织……”

    “别想太多。”松田阵平揉了揉我的头发,“该来的总会来,不过。”他顿了顿,眼神锐利,“既然提前知道了,我们就能做好准备。”

    窗外,大雪纷飞,一个名为“柯南元年”的冬天,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有宝说这几章松田阵平写的有点油腻,所以我修了上章后面那段,还补充了一小段,应该好一些[让我康康]

    第56章 偷看金发黑皮服务员被抓包(二合一)

    窗外大雪纷飞,室内的暖气虽然已经重新启动,努力散发着热量,但我心底的那股寒意却挥之不去。

    “柯南元年”……这就开始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是提心吊胆地度过,以前看动漫是图一乐,现在亲身置身于这个“名侦探柯南”的世界,感觉就完全不同了,新闻里,关于各种离奇凶杀案的报道明显增多,而“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这个名字,也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声名鹊起,速度堪比坐火箭。

    “看看,‘米花町三丁目公寓惊现男尸,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一眼看破凶手伪装’……”我拿着手机,念着上面的新闻标题,嘴角抽搐着看向旁边正在擦墨镜的松田阵平,“老公,你们搜查一课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松田阵平头也没抬,“嗯”了一声,语气平淡无波:“还好,命案发生率确实比去年同期有显著提升,尤其是米花町附近。”

    何止是显著提升,简直是爆炸式增长!我心里吐槽,又忍不住追问:“那……你们去现场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总喜欢躲在角落、戴着大眼镜的小鬼头?”

    这次,松田阵平抬起头,那双凫青色的眼眸瞥了我一眼,带着点无奈:“按照某人的再三嘱咐,看到了也当做没看到。”

    我立刻狗腿地凑过去给他捏肩:“老公最好了!这不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嘛!你想啊,要是被那小子知道我们‘看穿’了他,以他那旺盛的好奇心和作死精神,还不得想方设法黏上来调查我们?到时候牵扯出什么‘异世界来客’之类的话题,多麻烦!”

    松田阵平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我的说法,他虽然对那个据说身体变小了的高中生侦探持保留态度,但基于对我的信任,以及可能觉得我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和萩原研二在执行任务时,都默契地遵循了我的提醒,对那个总是“恰好”出现在命案现场,并且行为举止远超普通小孩成熟度的江户川柯南,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除非那小子自己凑上来提供“关键线索”。

    萩原研二对此倒是接受良好,某次下班后来家里吃饭,还笑嘻嘻地跟我分享:“林桑你是没看到,那小不点躲在沙发后面或者雕像旁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那小眼神滴溜溜地转,观察力确实敏锐得不像话,我和小阵平就按照你说的,该问询问询,该勘查勘查,完全无视他,他好像还有点着急,想方设法要引起我们注意呢,可好玩了。”

    我听得冷汗直流:“萩原君,你小心点,别玩脱了被他盯上。”

    “安心啦~”萩原研二摆摆手,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促狭,“我有分寸的,不过说真的,米花町的居民们……最近火气是不是太大了点?”

    何止是火气大!我简直想仰天长啸。

    某天,我出门去附近新开的精品店买点家居装饰,看中了一个很别致的花瓶,正在犹豫颜色时,店员小姐热情地过来介绍,我们相谈甚欢,她还给我推荐了匹配的干花,付完款,我刚走出店门不到一百米,就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回头一看,那家精品店已被警方封锁,刚才还笑容满面的店员小姐正被带上警车,据说是因为长期被店长压榨羞辱,终于在今天爆发,在仓库用重物袭击了店长……

    我抱着新买的花瓶,站在街头,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

    又一次,我去邮局寄国际包裹,窗口的工作人员是一位态度温和的大叔,办事效率很高,我还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结果第二天看新闻,该邮局发生命案,那位大叔因为私拆客户贵重包裹被发现,与发现此事的同事发生争执,失手将对方推倒撞伤致死……

    类似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我去健身房体验,教练因与会员情感纠纷被杀;我去图书馆借书,管理员因争夺稀有藏书的所有权下毒;想去新开的餐厅尝尝鲜,走到门口就看到警车围了一圈,主厨被自己的刀具捅死了,就连去便利店买瓶酱油,都能碰上收银员因为"你居然敢用皱巴巴的钞票"这种理由被杀的案件。

    我瘫在家里的沙发上,对着下班回来的松田阵平发出哀嚎:“老公,我是不是被米花町的死神光环辐射了?!还是觉醒了什么走到哪哪死人的被动技能?!我只是想正常地出门买个东西、办个事啊,为什么总能精准踩中案发现场的前奏曲?!”

    松田阵平脱下西装外套,听着我声泪俱下的控诉,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巧合而已,最近治安确实不好,你少出门也好。”

    “这不是治安不好的问题!”我坐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是米花町特色!是这片土地蕴含的‘神秘力量’,这里的居民,情绪管理能力是不是普遍低于平均水平?一点口角、一些积怨,解决问题的第一选择居然不是吵架或者法律途径,而是直接送对方上西天?!这是什么品种的爱恨战士啊!”

    我越说越激动:“而且手法还千奇百怪,下毒、机关、密室、伪装自杀……个个都是犯罪天才!有这心思用在正道上早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好吗?!为什么非要跟别人的生命过不去,也跟自己的未来过不去呢?”

    松田阵平看着我愤愤不平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根据课里最近的卷宗统计,激情杀人和熟人作案的比例确实显著上升,动机大多琐碎,但手段……有时确实超出常规。”

    连他都这么说!我更加确信了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有多么狂野。

    “算了算了。”我重新瘫回沙发,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以后我还是尽量网购吧,或者指使你去跑腿,毕竟你身上有警察的正气,应该能镇压一下这股歪风邪气。”

    松田阵平看着我这副怂样,低笑一声,俯身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好,需要买什么告诉我。”

    “不过。”他顿了顿,“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元宝。”

    “为什么?”

    “它至少能帮你躲过一些明显的危险。"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毕竟在某些方面,它的直觉比你强。”

    “松田阵平!”我气得捶他,却被他笑着躲开。

    窗外,东京的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只是在这片繁华之下,不知道又有多少“爱恨战士”正在酝酿着明天的头条新闻,我叹了口气,抱紧了身边的靠枕,深刻体会到生活在“柯学”中心地带的不易。

    不过,穿越和世界融合也并非全无好处。

    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真的能提前扼杀一些悲剧!

    比如那个有对称强迫症的老登,森谷帝二。

    这老家伙前脚刚利用自己建筑大师的身份和人脉,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了东洋火药库的一批硝酸铵原料,心里正美滋滋地规划着要把哪几栋不对称的失败作品,连同里面的“不懂欣赏的蝼蚁”一起送上天,后脚,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带着搜查令,领着搜查课的同僚,直接敲响了他家豪宅的大门。

    森谷帝二还试图维持着他那副艺术家的高傲派头,质问警方凭什么搜查他的住宅,松田阵平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出示了确凿的证据链,包括他通过特殊渠道购买特定化学催化剂的记录,以及火药库内部新增的高清摄像头监控拍到的经过图像处理而清晰的身影。

    一番彻底搜查后,警方果然在他家地下一个隐蔽的,同样设计得极其对称的密室里,搜出了那些被盗的火药原料,以及他精心绘制的爆炸计划图,上面赫然标记着包括黑川宅在内的几处他早年的“非对称”建筑。

    人赃并获,森谷帝二脸上的傲慢瞬间崩塌,转为狰狞和不甘,被松田阵平干脆利落地铐上带走了,原定会发生的《计时器引爆摩天大楼》事件,就这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又比如,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特意抽空,带着搜查一课和麻药取缔部的同事,以调查旧案和毒品流向为由,去月影岛出了趟差,凭借着“内部消息”,他们精准地找到了川岛英夫、黑岩辰次、西本健这几人杀人和贩毒的关键证据,直接把还在岛上勾心斗角,准备在法事上搞事情的几人一锅端,铐上警船带回了东京,月影岛上杀人事件的悲剧源头,也被我们联手掐灭在了萌芽状态。

    ……

    时间依旧在随机跳转,可能周一还是樱花盛开的四月,周二就变成了烈日炎炎的八月,周三又成了秋叶纷飞的十月,生活充满了“惊喜”,而米花町,更是成了人们口中谈之色变的地方,房价一跌再跌,几乎成了白菜价,但即便如此,想要搬离米花町的居民也排成了长队,当地政府为了维持人口基数,对迁出申请卡得极严,申请报告写得稍有瑕疵,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用错,都可能被打回重写,搞得想要逃离的米花町居民们苦不堪言,简直是惨到不能再惨。

    与之相对的,是搜查一课飙升的案件量和永远加不完的班,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加班成了家常便饭,我给他们送爱心便当的频率也直线上升,也因此,我见到了更多搜查一课的警官们,比如那位英姿飒爽的佐藤美和子,和看起来有点憨厚但很认真的高木涉,不得不说,佐藤美和子真人比动漫里更漂亮,气质干练,眉眼带着一股飒爽的英气,连我这个女的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好感,不愧是警视厅之花。

    高木涉看到我来送饭还会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招呼,每次我去,都能感受到课里其他单身汉们投来的羡慕目光,这让我心里那点小得意噌噌往上涨。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几天,直到某个工作日的下午……

    我正窝在沙发里悠闲地刷着手机,突然,一条本地推送消息跳了出来——【米花町五丁目波洛咖啡厅惊现超人气金发黑皮帅哥店员!颜值超高,服务贴心!】配图是一张有些模糊但难掩帅气的侧影。

    我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起步。

    安室透!是安室透!剧情已经发展到他开始在波洛咖啡厅打工了吗?!传说中的三面颜·打工皇帝·公安精英·百亿男神·降谷零的服务员模式!

    我的心怦怦直跳,一股想要立刻去“圣地打卡”亲眼见证男神风采的冲动难以抑制,但是……一个人去米花町……我还是有点发怵。

    眼光一扫,看到了正趴在地毯上,聚精会神看着电视里《猫和老鼠》,并且随着汤姆被虐而发出幸灾乐祸“呜呜”声的林元宝,经过一年多的精心喂养,当初的小棉花糖已经长成一只毛发油光水滑,体型……嗯,略显丰腴的萨摩耶。

    “元宝。”我招呼它,“走,妈妈带你去个好地方!有帅哥看!”

    林元宝听到出去,立刻抛弃了电视里的冤家对头,兴奋地摇着尾巴跑过来,用大脑袋蹭我的腿。

    于是,我牵着我的“保镖”,开着家里新买不久代步用车,怀着朝圣般的心情,直奔米花町波洛咖啡厅。

    将车停在附近,我牵着元宝,先小心翼翼地探头往咖啡厅里张望了一下,很好,没有看到那个戴眼镜的小小身影,死神小学生不在,安全系数+50%!

    我松了口气,牵着元宝推门而入,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咖啡的醇香扑面而来,店里客人不多,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正在吧台后认真擦拭玻璃杯的身影,金色的短发,深色的皮肤,娃娃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营业式微笑,不是降谷零是谁!

    门铃叮铃作响,降谷零闻声转过身,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服务业微笑:“欢迎光……”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时,那完美的笑容顿时凝滞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他显然认出了我,他好友松田阵平那位性格活泼,且对他本人似乎过分热情的妻子。

    但他迅速恢复了常态,笑容无懈可击地迎上前:“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位吗?啊,这只萨摩耶真可爱,我们店是允许携带宠物的。”

    啊啊啊!近距离美颜暴击,服务员模式下的降谷零,看起来又亲切又帅气,还带着点莫名的可爱!家人们谁懂啊!作为松田阵平和降谷零的双担粉,虽然主推是自家老公,但欣赏一下男神的美貌不过分吧!

    “是、是一位……”我被男神的美色晃得有点晕,被他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元宝也很乖,自己在桌子下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毛茸茸的大尾巴还轻轻扫了扫降谷零的裤脚。

    降谷零微笑着递上菜单:“小姐,请问需要点什么?”

    我还没从“百亿男神亲自给我服务”的激动中缓过来,眼神飘忽地看着他俊俏的脸蛋,下意识脱口而出:“来一杯你的笑容……啊不是!来一杯卡布奇诺,双倍糖!再要一份你们的招牌三明治!”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完了完了,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赶紧找补,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的顾客。

    降谷零脸上的完美笑容似乎僵硬了那么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从善如流地点头:“好的,一杯双倍糖卡布奇诺,一份招牌三明治。”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看向桌下的元宝,似乎是为了缓解刚才那点微妙的尴尬,自然地转移了话题:“您家的狗狗很可爱,叫什么名字?”

    “它叫林元宝!”我立刻笑着回答,有人夸我家狗子比夸我还让我开心。

    “元宝,很好的名字,寓意吉祥。”降谷零记下点单,微微欠身,“请稍等。”

    他转身去准备餐点,我则趁机偷偷欣赏他忙碌的背影,内心的小人疯狂呐喊:值了!这趟米花町来得值了!

    很快,降谷零就端上了冒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和看起来十分诱人的三明治,我迫不及待地先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不愧是名柯世界大名鼎鼎的波洛三明治!面包松软,内馅搭配得恰到好处,口感层次丰富,果然名不虚传!太好吃了!明天一定要给松田阵平也做这个尝尝!

    于是,在降谷零过来为我续水时,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询问:“那个……安室先生,请问这个三明治的做法方便透露吗?我想学着做给我先生当早餐……”生怕他误会,我又赶紧补充,“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降谷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更真实些的笑容,显得十分和善大方:“当然可以,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他简明扼要地将关键步骤和酱料调配方法告诉了我。

    我正认真记着,隔壁桌那四个一直有些喧哗的男顾客中,有一个不耐烦地大声喊道:“喂!那个金毛服务生,这边!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降谷零脸上立刻挂回职业微笑,对我抱歉地点点头:“失陪一下。” 便转身过去了。

    我也没在意,继续美滋滋地享用着我的咖啡和三明治,然而,就在这时,门口的风铃再次清脆地响起。

    我下意识抬头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只见一个留着独特性角型刘海,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长发少女,和她旁边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蓝色小西装的男孩走了进来。

    不是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又是谁?!

    完了!大事不妙!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见到主角的激动都没有,只剩下“大事不妙”的警报疯狂拉响!众所周知,有柯南在的地方,命案发生的概率高达99.9%!

    跑!必须马上跑!

    我当机立断,放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迅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千日元纸币拍在桌上,连零钱都来不及等,抓起包,低声招呼桌下的林元宝:“元宝!快走!”

    然而,已经太迟了。

    “呃啊——!”

    一声痛苦的呻吟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响,从我身后那桌男大学生的位置传来,我僵硬地回头,只见刚才那个喊话加咖啡的男人,此刻正捂着喉咙,脸色发青,表情扭曲地瘫倒在了桌子上。

    降谷零和柯南脸色同时一变,立刻冲了过去,柯南蹲下检查了一下,小脸严肃地抬头:“小兰姐姐,报警!他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

    毛利兰也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拿出手机照做。

    而我,抱着同样有些不安地蹭着我腿的林元宝,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因为店里出现了死者,所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要求不能离开,等待警察到来。

    几分钟后,熟悉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元宝突然对着门口欢快地摇起了尾巴,紧接着,咖啡厅的门被推开,目暮警部那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穿着西装、一脸严肃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几拨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看到我在这里,明显都愣了一下,而当他们的目光扫到吧台后那个穿着侍者服,同样面露些许无奈的降谷零时,松田阵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辩解道:“在、在家里太无聊了……就、就出来喝杯咖啡……”

    松田阵平盯着我,眼神明显写着不信。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都太了解某人了,以某人这胆小如鼠的性格,能主动踏入被她视为龙潭虎穴的米花町,原因只有一个,来看降谷零。

    萩原研二在一旁干咳了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嘛……小阵平,林桑也是无聊……”

    这时,一旁的柯南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仰着小脸,用天真无邪的语气问道:“松田警官,萩原警官,你们认识这位姐姐吗?”

    松田阵平看了柯南一眼,言简意赅道:“她是我太太。”

    “诶?!”江户川柯南和毛利兰同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毕竟在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里,松田阵平警官虽然能力超群、相貌英俊,但性格高傲又毒舌,实在很难想象他已经结婚,而且妻子看起来是这么……嗯,看起来很漂亮活泼的类型。

    松田阵平没再多说,和萩原研二立刻投入了案件调查,有降谷零、江户川柯南以及松田阵平、萩原研二这两位精英警官在,破案效率极高,很快查明死者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毒物被下在了他喝过的咖啡里。

    我害怕地缩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身后,紧紧跟着他们,生怕离远了就被哪个隐藏的凶手捅一刀,之前有过差点被狗急跳墙的凶手波及的教训,我现在深刻认识到,命案现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警察身边!

    萩原研二大概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缓解我的紧张情绪,一边观察着三个被列为嫌疑人的男大学生,一边笑着低声问我:“林桑,猜猜看,凶手会是哪一位?”

    我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小心翼翼地从松田阵平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仔细打量那三人,都是死者的同学。

    一个男的长得凶神恶煞,一直在愤愤不平地说着死者的坏话,情绪激动;另一个则吓得脸色苍白,说话结结巴巴,透露了一些他们之间因为社团经费产生的矛盾;最后一个男的,看起来白白净净,戴着眼镜,文文弱弱,说话轻声细语,一直在安慰那个害怕的同学,显得很善良。

    但是……这个声音……

    我凝神细听着他们说话,尤其是那个文弱男生的声音……总觉得有点耳熟?电光火石间,某个著名声优的脸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猛地缩回脑袋,扯了扯萩原研二的袖子,用气声小声但非常肯定地说:“是那个戴眼镜的,白白净净的那个!”

    “哦?”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惊讶地挑眉看向我,连不远处的降谷零也投来了略带诧异的一瞥。

    松田阵平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

    我有点小得意地扬起下巴,同样小声回答:“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然后我凑到他们耳边神秘兮兮地解释道:“这叫‘名柯凶手定律’,一般来说,嫌疑人里,长得最凶、叫得最响的那个往往是烟雾弹;吓得屁滚尿流,看起来最无辜的那个也基本可以排除;而那个长得最人畜无害,看起来最温良恭俭让的,十有八九就是真凶!而且……”我顿了顿,用一种发现真相的语气说,“更重要的是,我听出来了,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是你!子安武人!”

    虽然他们可能没听懂我后半句的梗,但前半句的“凶手定律”似乎让他们若有所思。

    后续的调查果然印证了我的“定律”,在松田阵平、萩原研二、降谷零和柯南的联手推理下,很快,松田阵平他们就找到了关键证据,藏在那个眼镜男书包夹层里的微量氰·化物残留包装袋,证据链迅速完善,直指那个戴眼镜的文弱男生,动机是长期的学术成果被死者窃取并据为己有,积怨已久,终于在今天同学聚会上下手。

    案件告破,凶手脸色惨白地承认了罪行,但他贼心不死,眼珠乱转,发现现场两个看起来比较好控制的女性,一个躲在了两个高大警察身后,紧紧抓着其中一人的衣角不松手,另一个是那个有着角型刘海的女高中生,正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

    几乎是想都没想,他猛地朝看似落单的毛利兰冲了过去,想劫持她当人质。

    “小心!”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脸色骤变,刚要动作。

    我心里却瞬间淡定下来,甚至有点同情那个凶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找小兰当人质?你怕是不知道空手道大赛冠军的威力!

    果然,下一秒,只见毛利兰眼神一凛,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侧踢。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那个凶手直接被踹飞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不愧是武力值天花板的女主角。

    米花町的命案,再次以百分百的破案率告破,萩原研二他们需要带着昏迷的凶手和目暮警部等人返回警视厅做后续笔录,松田阵平因为还没下班,也需要一同返回。

    临走前,松田阵平黑着脸,再次叮嘱我:“现在,立刻,马上,带着元宝直接开车回家,不许再乱跑。”

    “哦……”我乖乖应声,但还是忍不住,恋恋不舍地回头又看了一眼吧台后的降谷零。

    旁边的萩原研二立刻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回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松田阵平的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了。

    “哈哈……那、那个……安室先生,谢谢你的三明治和食谱!再见!”我赶紧干笑着对降谷零道别,试图展现我只是个纯粹的食客。

    降谷零也显得有些尴尬,微微欠身:“您太客气了,欢迎下次光临。”这话一出,我感觉身边的冷气更足了。

    “我、我这就走!”我赶紧干笑两声,拉起林元宝就往外溜,“老公你忙完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牵着林元宝离开了波洛咖啡厅,一路飙车回家。

    回到熟悉的环境,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但另一种不祥的预感又涌上心头,以松田阵平那小心眼的脾气,加上我今天不仅偷跑去看降谷零,还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流露出不舍,今晚恐怕在劫难逃……

    为了将功补过,我立刻钻进厨房,拿出十二分的本事,麻利地张罗了一桌他喜欢吃的饭菜,企图用美食平息他的怒火。

    然而,事实证明,效果似乎不大。

    某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男人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径直走进浴室洗澡,餐桌上,我努力扮演着贤惠妻子的角色,不停地给他夹菜:“老公,你尝尝这个,我特意给你做的……还有这个,你最近辛苦,多吃点……”

    林元宝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地低气压,早早地夹着尾巴,溜回自己的狗窝,把脑袋埋进前爪里,假装自己是一团不存在的毛球。

    松田阵平全程沉默,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饭,然后起身收拾了碗筷,动作不疾不徐,之后,他甚至还有耐心陪我在客厅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视。

    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提下午的事,表情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我看着他似乎真的不打算追究的样子,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心里甚至开始窃喜:难道……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眼看时针滑过八点,他似乎还没有追究的迹象,我暗自庆幸,以为风暴已然过去。

    就在我放松警惕,准备起身去洗漱时,身旁一直沉默的男人却忽然动了。

    他伸手,拿过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客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我和他交织的呼吸声。

    然后,在我有些茫然的目光中,松田阵平开始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睡衣的纽扣。

    一颗,两颗……

    他动作优雅,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牢牢锁住我,里面翻涌着我看得懂的危险讯号。

    我:“……”

    刚放下去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脸上堆起讨好的笑:“老公……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看看电视?听说今晚有特别节目……”

    他像是没听见,又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朝我走近一步。

    “那个……我、我突然想起来元宝还没遛!对!它晚上还没出去方便呢!”我试图从沙发另一边溜走,却被他长臂一伸,轻易地拦住了去路。

    “元宝已经睡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浓浓的醋味,“而且,它下午不是刚陪你去了趟‘波洛’?”

    完了,果然还是绕回到这个话题上了,我心虚地低下头,眼神飘忽:“我就是……就是好奇嘛……而且我不是马上就准备走了吗?谁知道那么巧就碰上案子了……”

    他俯身,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我困在他的气息范围内:“好奇?所以特地跑到米花町,就为了看某个‘金发黑皮的帅哥店员’?”

    这醋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我赶紧表忠心:“没有没有!我就是想去尝尝传说中的波洛三明治!真的!而且我还特意问了做法,想明天做给你吃呢!”我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真诚。

    他轻哼一声,显然不信:"双倍糖的卡布奇诺,也是想学来做给我喝的?"

    我:“……”失策了!当时怎么就顺口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来。”他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是我最近太‘宽容’了,让你还有精力惦记别的男人。"

    “我没有!”我小声抗议,却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抗议无效。”他抱着我稳步走向卧室,“今晚,我们得好好‘谈谈’关于你随便跑去危险地带,还盯着别的男人看的问题。”

    “松田阵平你这是滥用私刑!”我徒劳地蹬着腿。

    “嗯。”他居然承认了,还十分理直气壮,“对你,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被放进柔软的大床时,我知道今晚在劫难逃了,看着他居高临下地开始解剩下的扣子,我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明天还要早起给你做三明治呢!”

    他动作一顿,挑眉:“你觉得,你明天早上能起得来?”

    “……”

    好吧,我认栽。

    第二天,我果然没能早起,不仅没能做三明治,甚至连松田阵平什么时候起床去上班的都不知道。

    等我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走到客厅,就看到餐桌上放着保温盒,旁边还有一张便签纸,是松田阵平龙飞凤舞的字迹:

    【波洛做法三明治,双倍糖咖啡,今晚等我回来,继续昨天未完的谈话。】

    我看着那份还原度极高的三明治和咖啡,又看了看那句“未完的谈话”,欲哭无泪。

    林元宝叼着它的饭盆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我,又看看餐桌上的三明治,尾巴摇得欢快。

    “吃你的狗粮去!”我没好气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脑袋,“都怪你昨天不拦着我!”

    林元宝无辜地“呜”了一声,蹭了蹭我的腿,仿佛在说“妈妈你自己要去看帅哥,关我什么事”。

    唉,美色误人,古人诚不欺我,尤其是当家里已经有个酷哥,外面还有个百亿男神的时候……这双重诱惑,谁顶得住啊!

    第57章 被安炸弹的松田

    时间线在混乱中跳转,不知不觉就到了十月底,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丝万圣节的气息,距离万圣节还有几天。

    松田阵平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上班了,我睡到自然醒,可一睁眼,就觉得右眼皮突突地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揉着眼睛,心里莫名有些发慌,这醒来的兆头可不太好啊。

    这种不安感萦绕不去,我忍不住拿起手机,给松田阵平、爸爸妈妈、萩原研二,甚至远在S市的闺蜜小薇都发了一遍信息,内容大同小异,都是问他们今天是否一切安好。

    很快,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我收到了一连串回复。

    爸爸李如海:【安安放心,爸爸刚上完课,一切安好。】

    妈妈林心梅:【宝贝怎么了?妈妈正在和姐妹们喝茶呢,没事啊别瞎想。】

    萩原研二:【诶?林桑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很好哦~正准备和小阵平去开会呢。】

    闺蜜小薇:【宝,我正忙着跟新认识的帅哥聊天呢!咋啦?想我了?】

    连松田阵平都抽空回了个简短的:【嗯,没事。】

    看到大家都回复说没事,让我别乱想,我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但这种隐隐的不安感并没有完全消散,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间点,我收到了松田阵平的消息:【临时有个报警电话,要出警一趟,晚点回家,不用等我吃饭。】

    我心里那点不安又冒了出来,回复道:【哦,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怀着些许忐忑,我开始准备晚餐,切菜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精神有些恍惚,手指一滑,锋利的刀刃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血珠立刻冒了出来。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手指上渗出的鲜血,一种莫名的心慌感骤然加剧,比刚才眼皮跳时更甚。

    我赶紧找来创可贴包扎好伤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忍不住又给松田阵平发了条消息:【你那边怎么样了?没事吧?】

    消息发出去,石沉大海,一直没有显示已读。

    我又试探着给萩原研二发了一条:【萩原君,你们任务结束了吗?】

    同样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我安慰自己他们正在执行任务,可能不方便看手机,一直打电话甚至可能让他们陷入危险,只好强忍着不安,继续把饭菜做好。

    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没有开电视,也没有玩手机,只是抱着那个有些旧了的白色墨镜小狗玩偶,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等待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和钥匙转动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消息始终没有回复,也没有显示已读,这种异常的沉默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这种焦灼的等待中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直安静趴在地毯上的林元宝突然竖起耳朵,它猛地站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大声的吠叫了起来,

    我被它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心脏猛地一跳。

    几乎就在同时,家里的可视门铃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玄关,看向门铃屏幕——门外站着三个陌生的男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面色严肃,为首的一人,眉毛稀疏杂乱,戴着黑框眼镜,表情凝重。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们住的是高级公寓,一梯一户,安保严密,需要刷门禁卡才能乘坐电梯到达住户所在的楼层,这些人能不经我允许直接站在我家门口,只能是公寓管理员用权限卡给他们开了通道。

    “请问是林安小姐吗?”那个眉毛稀疏的男人透过对讲器问道,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硬。

    我心头警铃大作,警惕地问:“我是,请问你们是谁?”

    对方立刻在摄像头前展示了一个证件:“我们是公安警察,我是风见裕也,是松田阵平警官派我们来接您的。”

    公安?风见裕也?!这不是降谷零的那位得力下属吗?!

    看到证件和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几乎是想也没想,瞬间就打开了房门,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松田他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风见裕也收起证件,语气依旧平稳,但语速稍快:“林小姐,请先冷静,松田警官现在暂时是安全,我们现在带您去见他。”

    暂时安全?!

    一听“暂时”这个词,我腿都软了,这分明意味着情况非常不妙!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是不是受伤了?”我急切地追问,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风见裕也避开了我的目光,语气严肃:“具体情况稍后会向您说明,现在形势比较危险,松田警官担心您的安全,我们必须立刻将您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看了一眼我脚边同样警惕的林元宝,“请带上必要的物品,您的狗我们也一并带走。”

    我二话不说,转身冲回客厅,抓起手机和随身小包,又给林元宝套上牵引绳,此刻,任何疑问都比不上立刻见到松田阵平重要。

    我甚至来不及换衣服,穿着家居服,牵着林元宝,跟着风见裕也他们快步离开了公寓,我抱着林元宝坐上了公安的车,车子很快驶离了公寓,出于安全考虑,他们给我戴上了眼罩,眼前一片漆黑,我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林元宝,感受着车辆转弯、颠簸,内心充满了忐忑和恐惧,松田阵平到底怎么样了?“暂时安全”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元宝凑近了旁边的人,坐在旁边的风见裕也看到面前这个雪白圆润的狗头毫不见外的伸了过来,忍不住伸出手,悄悄在林元宝毛茸茸的脑袋上撸了两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被风见裕也搀扶着下车,又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七拐八绕,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风见裕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蒙住我眼睛的眼罩被人摘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眯了眯眼,适应了几秒后,我才看清自己身处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对面那一整面巨大的透明玻璃墙。

    玻璃墙的那一边,站着一个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是松田阵平!

    然而,他此刻的样子却让我心脏差点骤停。

    他身上的西装不再笔挺干净,沾满了灰尘,还有好几处明显的破损,脸颊上带着几道细小的划痕,渗着血丝,而最刺眼的,是他脖子上紧扣着的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金属项圈。

    “老公!”我失声尖叫,猛地扑向那面玻璃墙,双手用力拍打着冰冷坚硬的玻璃,“老公!你怎么样?!你脖子上的是……”

    玻璃对面的松田阵平看到我,眉头紧锁,他张嘴,似乎说了句什么,但他的声音完全被这厚厚的玻璃隔绝了,我什么也听不见。

    “这是特种强化玻璃,能完全隔绝声音。”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猛地回头,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止我和风见裕也,萩原研二、降谷零、诸伏景光、伊达航竟然都在,警校组五人,全员到齐。

    说话的是降谷零,他脸色凝重,而一旁的萩原研二,身上也同样带着打斗后的痕迹,西装凌乱,嘴角甚至有些淤青,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懊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擦掉夺眶而出的眼泪,声音哽咽地问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脸上带着愧疚,开口道:“今天我和小阵平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赶到了一处废弃大楼,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是个陷阱,就在我们察觉不对的时候,一个……我们几年前遇到过的一个戴面具的黑衣人突然出现袭击了我们,我们和他缠斗的时候,我一时不察,被他逼到了天台边缘,差点掉下去……小阵平为了救我,扑过来拉我,结果被那个家伙趁机……安上了这个。”他痛苦地看着玻璃对面的幼驯染脖子上的项圈。

    几年前遇到过的戴面具的黑衣人?我心脏一抽。

    “那个人是谁?!”我急切地问。

    降谷零接过话,神色凝重:“暂时还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我们只知道,袭击松田和萩原的,是一个代号‘普拉米亚’的神秘杀手,国籍、年龄、性别皆不详,活跃于世界各地,行踪诡秘,据点可能在俄罗斯,手段残忍,当地人对他十分畏惧。”

    普拉米亚?!

    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开。

    这不是M25剧场版《万圣节的新娘》里的反派吗?!剧情竟然以这种方式发生了?!是因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没有在原时间线死亡,所以普拉米亚找上的变成了他们?这就是蝴蝶效应吗?!

    就在这时,玻璃墙对面的松田阵平拿起了旁边的一部有线电话,很快,我身旁桌子上的另一部电话响了起来。

    我几乎是扑过去抓起听筒,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老公!你怎么样?你脖子上的……”

    “别哭,我没事。”松田阵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竟然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他说道:“只是个有点麻烦的小玩意儿而已。”

    看到他身处险境还这么镇定,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那是炸弹啊!”

    “相信我。”松田阵平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他顿了一下,忽然问道,“安,你知道那个‘普拉米亚’的真实身份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旁边的降谷零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赞同地说:“松田,林小姐怎么可能知道那种国际杀手的身份?这太……”

    “我知道!”我打断降谷零的话,我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但语气却异常肯定道,“她是……你们警视厅一名前警视,叫村中努的未婚妻!是个法国人,名字是克里斯蒂娜·丽莎尔!”

    “什么?!”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所有人,除了松田阵平和有所预料的萩原研二,降谷零、诸伏景光和伊达航全都露出了震惊无比的表情,他们万万没想到,松田的妻子竟然真的知道普拉米亚的身份,而且如此准确地指出了她从未暴露的真实身份和伪装!

    萩原研二虽然也不太意外,但还是立刻追问:“林桑,你还知道些什么?这非常关键!”

    我看了他一眼,努力回忆着剧场版的剧情,语速飞快地说:“普拉米亚……克里斯蒂娜,她打算在她和村中努的婚礼当天,在涩谷设下陷阱,她准备了大量液体炸·弹,藏在了万圣节的南瓜灯里,她想把那些一直在追杀她的俄罗斯复仇者,还有所有知道她过去秘密的人……全部炸死!”

    “你说什么?!在涩谷使用液体炸·弹?!”诸伏景光失声惊呼,温和的蓝眼睛里充满了骇然。

    伊达航也脸色剧变:“林小姐,这个消息太骇人听闻了!你确定吗?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确切的信息震住了,降谷零锐利的目光立刻投向我:“林小姐,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连她的真实姓名和伪装身份都……”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玻璃墙后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在电话里沉声开口,带着维护道:“zero,hiro,班长,你们答应过我的,不会过问我妻子情报的来源。”

    降谷零等人闻言,都抿紧了嘴唇,虽然眼中仍有巨大的疑虑和审视,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追问的冲动,他们知道松田阵平的态度,也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好了,闲谈到此为止。”松田阵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他一贯的自信和冷静,“我要开始拆弹了,hagi,带安安出去。”

    “不!我不走!”我紧紧抓着电话,眼泪又涌了上来,“我要在这里看着你!”

    “乖,别怕。”松田阵平的声音放缓了些,“这个类型的炸弹,我三年前就拆过类似的,结构我很熟悉,最多三分钟就能解决,你在这里,我会分心。”

    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拆弹需要极度的专注,任何干扰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我咬了咬下唇,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不安,不再说话。

    萩原研二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带着安抚:“走吧,林桑,相信小阵平,我们出去等。”

    我一步三回头,眼泪模糊地看着玻璃对面那个已经开始专注研究脖子上项圈的男人,最终被萩原研二半扶着,乘坐电梯带离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在地面上一个临时安排的房间里,我坐立难安,度秒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不停地祈祷,脑海里全是松田阵平脖子上那个闪烁着红光的项圈。

    十几分钟后,在我几乎要崩溃的时候,房间内的电梯指示灯终于亮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松田阵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脖子上的那个可怕的金属项圈已经不见了,虽然脸上还带着伤,西装依旧狼狈,但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眼神锐利如常。

    “老公!”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哭着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仿佛要确认他是真实存在的。

    松田阵平稳稳地接住了我,手臂用力回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在我耳边说:“好了,没事了,我说过,只是个小麻烦。”

    我埋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在这一刻彻底宣泄出来。

    旁边站着的降谷零、诸伏景光、伊达航和萩原研二看着这一幕,回想起警校时期那个对女生敬而远之,说话能气死人的钢铁直男松田阵平,再对比现在这个熟练抱着妻子轻声安抚的男人,几人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都觉得……嗯,有点饱。

    等我情绪稍微平复,从松田阵平怀里抬起头,他用带着薄茧有些粗糙的指腹擦去我的眼泪,才继续说道:“这几天,你需要暂时留在公安提供的安全屋,普拉米亚很可能会调查并报复我的家人,我不能让你冒险,等事情彻底解决,我就来接你回家。”

    我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乖乖点头:“哦,我知道了,那……你们一定要小心。”

    在松田阵平他们转身准备离开,去部署抓捕普拉米亚的行动时,我猛地想起一个关键信息,急忙喊道:“等一下!”

    几人停下脚步,回头看我。

    我看向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快速说道:“还有一件事!普拉米亚,也就是克里斯蒂娜,她的右肩膀以前被诸伏先生开枪打中过,里面的子弹一直没有取出来,所以她的右肩膀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抬起来,这个特征应该能帮助你们抓捕她。”

    这个细节显然连降谷零他们都不知道,几人脸上再次闪过惊愕。

    降谷零深深看了我一眼,郑重地点头:“谢谢你,林小姐,这个情报非常重要!”

    松田阵平他们离开后,我被风见裕也安排到了另一处更加隐蔽的安全屋住了下来,这里设施齐全,但为了安全起见,完全屏蔽了外部信号,我无法联系外界,也收不到任何消息,只能通过看电视来获取有限的新闻,林元宝则被风见裕也暂时带走去照顾了,想到他平时还要照顾降谷零的狗哈罗,我只希望元宝这只萨摩猪能安分点,别给风见裕也这个苦逼打工人添太多麻烦。

    在安全屋里度日如年地待了几天,我每天只能靠看电视里有限的节目来打发时间,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松田阵平他们的安危。

    这天,我正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冲到门口,紧张地透过猫眼向外看,当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时,我瞬间松了一口气,飞快地打开了门。

    “老公!”我高兴地扑了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松田阵平张开双臂接住我,还顺势把我往上掂了掂,眉头微蹙:“轻了。”

    我委屈地扁扁嘴:“我担心你们,这几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柔和了些。

    “事情都解决了吗?普拉米亚抓到了?”我迫不及待地问。

    “嗯。”松田阵平点头,“已经落网了,所有潜伏的炸弹也都被拆除,现在,我来接你回家。”

    “太好了!”我瞬间眉开眼笑,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我们先去接了林元宝,小家伙看到我们兴奋地直摇尾巴,在风见裕也那里似乎没瘦,看来被照顾得不错。

    然而,当我们终于回到久违的家中,刚打开门,一股难以形容的馊味就扑面而来。

    我猛地僵在原地,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

    “啊,我忘记我走之前做的饭菜还摆在桌上没收拾!”

    看着餐桌上那几盘已经明显变质,散发着酸味的菜肴,我简直欲哭无泪。

    “看来回家第一件事,是大扫除。”我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松田阵平认命地挽起袖子。

    “我帮你!”我赶紧也行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没意外的话两三章内正文应该能完结,之后的番外应该有《可以跟你回家吗》,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我看看有没有灵感,不过如果没写的话就是我卡文了写不出来[狗头叼玫瑰]

    第58章 松田警官的一天+伊豆钓鱼篇

    清晨,生物钟让松田阵平准时醒来,他刚一动作,就毫不意外地感觉到一具温暖柔软的身体如同八爪鱼般紧密地缠绕在自己身上,低头看去,自家老婆正睡得香甜,脸颊埋在他颈窝里,呼吸均匀绵长,睡得小脸红扑扑,嘴唇还无意识地微微嘟着,可爱得让他心头发软。

    松田阵平眼神柔和下来,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又忍不住凑近,在那微张的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上偷了一个轻吻。

    “唔……”睡梦中的我似乎有所察觉,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但眼皮沉重得掀不开,只是本能地更紧地抱住了身边的热源,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松田阵平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动作极其轻柔地一点点地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挪开,获得自由后,我毫无所觉,只是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顺手捞过旁边的被子抱在怀里,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赤脚踩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走到门口,极轻地拧动门把,打开一条缝隙,侧身闪出,再缓缓合上,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成功保住了某只懒虫的回笼觉。

    一出卧室,就看到客厅柔软的垫子上,某只萨摩猪——林元宝,正四仰八叉地仰面躺着,毛茸茸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四肢放松地摊开,怀里还紧紧搂着一个它专属的小企鹅抱枕,睡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亮晶晶的口水。

    松田阵平看着这睡得毫无形象可言的狗子,再联想到卧室里那个同样睡得天昏地暗的主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扶额,有时候真的得感慨一句,“物似主人型”这话真不是没道理的。

    他径直走向浴室洗漱,刮胡子的电动声微弱,水流也开到最小,等他收拾妥当,神清气爽地走出来时,林元宝依旧抱着它的企鹅抱枕,在毯子上睡得天昏地暗。

    一切准备妥当,松田阵平才走过去,蹲下·身揉了揉它圆润的脑袋:“元宝,起床了。”

    “呜……”林元宝终于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是男主人,立刻条件反射性地摇起了尾巴,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走了,晨练。”松田阵平给它套上牵引绳,牵着还有些迷糊的大型犬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清新凉爽,松田阵平带着林元宝沿着惯常的路线慢跑,林元宝很快清醒过来,兴奋地跑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

    跑过一个小公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同样穿着一身运动服的金发黑皮青年,正牵着一只白色的小型犬在跑步,是降谷零和他的狗安室哈罗。

    “汪!”林元宝看到小伙伴,立刻开心地扑了过去,友好地舔了舔哈罗的脸,哈罗也摇着尾巴回应。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无形的竞争气息。

    “看来今天状态不错,松田。”降谷零挑眉,娃娃脸上带着挑战的笑意。

    “哼,比你强点。”松田阵平推了推墨镜,嘴角勾起自信的微笑。

    于是,原本单纯的晨跑,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两个幼稚男人牵着狗的速度比拼,最后甚至演变成了在公园单杠区的引体向上较量,两只狗子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自家主人莫名其妙地开始“燃烧”斗志。

    晨练结束,松田阵平带着微微出汗的身体和一只心满意足的萨摩耶回到家,他迅速冲了个战斗澡,擦着湿漉漉的卷发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早餐,他熟练地煎蛋、烤面包、处理蔬菜,很快,两份还原度极高的波洛咖啡厅同款三明治就做好了,他还特意用保温杯泡了一杯自己老婆最近很爱喝的生椰拿铁,放在餐桌上显眼的位置。

    他将自己的那份三明治快速吃完,又灌下一杯提神的冰美式,看了一眼墙上指向八点五分的时钟,又望了望依旧紧闭毫无动静的卧室门,他写了一张便签:【三明治和咖啡在桌上,记得吃。】

    做完这一切,他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和钥匙,轻轻关上门,上班去了。

    而卧室里的我,对门外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依旧沉浸在甜甜的梦乡里,抱着被子睡得正香。

    早上八点二十九分,松田阵平精准地踏进搜查一课的办公室,几乎是同时,旁边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早啊,小阵平~”萩原研二手里端着杯咖啡,同样卡点到达,对他眨了眨眼。

    “早。”松田阵平在自己的工位坐下,开始整理今天的案卷。

    时间一晃到了中午,松田阵平看了眼手表,心里清楚,以某人今早那个沉睡状态,今天的爱妻便当大概率是泡汤了。

    果然,不远处,白鸟任三郎已经在周围一众单身汉或羡慕或幽怨的目光中,神色自得地拿出了女友小林澄子精心准备的豪华便当盒,目暮警部也乐呵呵地打开了自己夫人准备的爱心便当。

    松田阵平嘁了一声,懒得看那俩有家室人士的炫耀嘴脸,起身招呼萩原研二:“走了,去食堂。”

    萩原研二刚站起身,松田阵平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自家老婆发来的消息:【老公,我到你们警视厅楼下啦,给你和萩原君送便当来了哦~(*^▽^*)】

    萩原研二凑过来瞥了一眼,紫罗兰色的眼睛里顿时漾满了笑意,用胳膊肘撞了撞幼驯染:“哟~看来今天不用去食堂啃猪排饭了嘛,还是林桑心疼我们~”

    松田阵平嘴角向上弯了一下,很快又压下,故作淡定地“嗯”了一声,起身下楼。

    来到警视厅门口,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探头探脑地在那里张望,手里提着两个熟悉的便当袋。

    “怎么没开车?”松田阵平走过来站我面前,顺口问道。

    我立刻撅起了嘴,一脸不开心:“别提了!我早上称体重,发现居然重了两斤!肯定是前段时间吃太好了,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多步行,节能环保还减肥!” 我扬了扬下巴,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松田阵平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神里带着点戏谑,轻笑道:“步行?从家走到这里?”

    “对啊!”我用力点头,把便当袋往他手里一塞,开始邀功,“你看,我走了两个多小时呢,老辛苦了!脚都快磨出泡了,这可是充满汗水与爱意的便当!你和萩原君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

    松田阵平接过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便当袋,看着对方明明累得不行却强撑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又好笑的神色,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知道了,笨蛋,下次别走了,开车或者打车。”

    “知道啦知道啦~”我嘴上应着,心里却在疯狂吐槽:事实上,我刚出发走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什么节能环保减肥,都是浮云!脚痛才是真的!

    我赶紧把另一个重要决定告诉他:“那个……老公,你车钥匙给我呗?我脚好痛,开你车回去,你下班自己坐电车回来好了。”

    松田阵平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什么也没说,直接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我:“路上小心点。”

    “嗯嗯!老公拜拜!记得吃便当~”我拿到钥匙,瞬间满血复活,朝他挥挥手,一瘸一拐但又速度不慢地奔向停车场的方向。

    松田阵平看着对方的背影,摇了摇头,提着便当转身上楼,嗯,至少便当是真的送到了。

    傍晚时分,我正在家里追新出的综艺,接到了松田阵平打来的电话。

    “今晚有案子要跟进,得加班,不确定几点回去,你自己先吃饭,不用等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沉稳。

    “哦……”我顿时有些失望,声音也蔫了下来,但还是对着话筒“mua”的亲了一下,“知道了,那你忙吧,要记得吃晚饭哦,别饿着了。”

    “嗯。”听到那声亲吻,松田阵平的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晚上十一点多,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细微声响,松田阵平带着一身夜间的凉意和淡淡的烟草味走进家门。

    客厅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散发着温暖的光晕,而在那圈光晕中央的沙发上,对方正侧躺着,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已经睡着了,电视机屏幕早已进入保护模式,一片漆黑。

    看着在灯光下等待他归来而不慎睡着的妻子,松田阵平忙碌一天带来的疲惫仿佛瞬间被驱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目光不自觉地变得无比柔和。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小心翼翼地将人连同毯子一起打横抱了起来,准备送回卧室。

    身体一悬空,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模糊的视线聚焦在眼前无比熟悉的下颌线上。

    “老公……你回来啦……”辨认出是他,我瞬间安心,睡意朦胧中带着喜悦,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仰起头在他下巴和脸颊上胡乱亲了好几口。

    “嗯,回来了。”松田阵平稳稳地抱着我,低声回应,抱着我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

    他快速洗漱完,带着一身清爽的水汽躺上床,刚躺下,旁边一团温暖就自动自发地滚进了他怀里,寻找到最舒适的位置窝好。

    松田阵平顺势伸出手臂,将人牢牢圈进怀里,低头在那散发着淡淡洗发水香气的发顶轻轻吻了吻。

    “哈啊——”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他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满足地蹭了蹭,含糊地嘟囔了句“晚安老公”,几乎是下一秒,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再次沉沉睡去。

    松田阵平听着耳边清浅规律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的温软,也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天的奔波与疲惫,终于在家的安宁与妻子的依偎中渐渐消散。

    ……

    时间线再度不负众望地跳转,这次来到了一个阳光明媚海风习习的初夏。

    正好赶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难得同步的两天假期,对于命案频发的东京,我早已有了十足的心理阴影,据说最夸张的时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光是一天之内,就在不同现场见到了江户川柯南那小子报案三次!这频率简直令人发指!

    为了远离东京这块“风水宝地”,呼吸一下没有血腥味的空气,我们决定去外地玩两天,目的地是风景宜人的伊豆半岛海边。

    一大早,萩原研二开着他终于实现的梦想座驾,一辆和降谷零那辆同款的白色马自达RX-7,停在了我们家楼下,松田阵平自然地坐进了副驾驶,我则牵着兴奋得直摇尾巴的林元宝钻进了后排。

    “出发咯!”萩原研二心情极好,一脚油门,白色的跑车流畅地汇入车流。

    后排,我抱着毛茸茸的林元宝,一起趴在车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风景逐渐被郁郁葱葱的郊野取代,心情也跟着快乐起来。

    萩原研二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排正专心看风景的母子俩,嘴角勾起一抹恶作剧般的笑意,和旁边的松田阵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悄无声息地,缓缓踩下了油门。

    马自达RX-7卓越的性能瞬间被激发,车速在不知不觉中提升,窗外的风景开始变得模糊,我起初还没察觉,直到感觉风声明显变大,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萩原君!你超速了吧!”

    “放心啦林桑~这条路我熟得很!”萩原研二笑着回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于是,原本预计的时间被大幅缩短,我们提前了不少时间到达了伊豆半岛的一个小码头。

    停好他那辆拉风的白色马自达,我们三人一狗来到了码头边,海风带着咸腥味扑面而来,湛蓝的海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岸边停靠着不少等待载客出海的渔船。

    我牵着林元宝,随便找了一位看起来面相憨厚的渔船老板上前询问出海钓鱼的价格。

    “每人15000日元,出海六小时,带狗的话,需要再加五千日元。”渔船老板报价道。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三个人加一条狗,岂不是要五万日元?!只是出海钓个鱼而已,这也太贵了吧!想想就肉痛!

    我扭头瞅了瞅身后几米外,正勾肩搭背凑在一起抽烟,同样引人注目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眼珠子一转,突然灵机一动。

    我转回头,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渔船老板说:“老板,价格能不能便宜点呀?你看,后面那两位帅哥。”我指了指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他们可是修理高手!电器、车辆,什么都会修!如果您能给便宜点,我可以让他们免费帮您修理点东西,怎么样?”

    渔船老板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打量着那两个身材挺拔、相貌出众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些许狐疑:“真的假的?小姐你可别骗我。”

    “当然是真的!”我一听有戏,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骗您干嘛?您看他们像骗子吗?”

    渔船老板摸着下巴想了想,指着码头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有些旧的小货车说:“我正好有辆运货的车,最近有点故障,启动老是困难,还没空送去修理厂,他们要是真能帮我修好,我就给你们每人便宜三千日元,怎么样?”

    每人便宜三千?那就是九千日元!我眼睛一亮,马上趁热打铁:“老板,您可找对人了!”我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指着萩原研二,“看到那个半长头发笑得很好看的没?他家以前就是开修车厂的,正经的少爷出身!”又指向松田阵平,“旁边那个酷酷的,他俩是一起在修车厂长大的!技术绝对没问题,保证给您修得妥妥的!”

    渔船老板一听“修车厂少爷”、“一起长大”,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怀疑消散了大半:“哦?要是真能修好,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我看到他心动,马上开始发挥我的砍价终极奥义:“老板,你看我们都帮您修车了,这优惠力度是不是还能再大点?比如……我家狗狗那五千日元,能不能也再少点?”

    经过一番激烈的围绕着修车技术和优惠幅度的讨价还价,渔船老板终于松口:“行!如果真能修好我的车,给你们每人便宜四千日元!狗的钱也给你减两千!这总行了吧?”

    “成交!”我心满意足地笑了,转身对着还在那边吞云吐雾的两位帅哥喊道:“干活啦,帅哥们!”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站在后面,全程听着某人和渔船老板那一番把他们“卖”了还帮忙数钱的激烈砍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萩原研二用手肘撞了撞松田阵平,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小阵平,看来我们今天是用技术换船票了?”

    松田阵平叼着烟,嗤笑一声,但还是掐灭了烟头,走了过来。

    渔船老板的那辆小货车就停在附近,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围着车检查了一圈,又打开引擎盖看了看,互相交流了几句,很快就判断出是发动机的一个关键零件出了故障,需要更换。

    于是,萩原研二开着那辆白色马自达,载着渔船老板去附近的汽车修理厂购买合适的零件,我和林元宝则蹲在松田阵平身边,吃着刚从旁边便利店买的雪糕等着。

    海边的阳光有点烈,我舔着雪糕,看松田阵平靠在车边,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我把自己吃到一半,觉得味道不太喜欢的雪糕递到他嘴边:“喏,给你吃。”

    松田阵平瞥了一眼,眉头微蹙:“你今天已经吃了两个了,不能再吃了。”

    “哦。”我乖乖应了一声,正好也不想吃了,于是干脆把剩下的雪糕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松田阵平:“……” 他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就着我的手,三两口把那只雪糕解决了。

    没过多久,萩原研二就带着买好的零件和渔船老板回来了,两人动作麻利,工具用得飞起,配合默契,没多久就把新的零件换上,故障排除。

    渔船老板上车一试,原本启动困难抖动异常的货车果然恢复了平稳有力,想到一下子省下了好几万日元的修理费,顿时眉开眼笑,看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财神爷。

    “几位,请上船,咱们这就出发!”渔船老板热情地招呼道。

    于是,我们三人一狗终于以优惠后的价格,登上了渔船老板那艘不算大但看起来很结实的渔船,幸亏我们几个都不晕船,随着渔船驶离码头,破开蔚蓝的海面,心情也跟着开阔起来。

    我担心自家这只萨摩猪一个兴奋就往海里跳,特意把它的牵引绳牢牢地绑在了船舷一个坚固的环上,不过绳子留的长度足够林元宝在甲板上兴奋地跑来跑去,它迎着海风,张大嘴巴,舌头甩在外面,一副开心到不行的样子。

    而我本人,则全副武装,宽檐遮阳帽、大墨镜、防晒面罩、长袖防晒衣,浑身上下涂满了高倍数防晒霜,裹得严严实实,连我亲妈林心梅来了估计都认不出来,毕竟夏天的紫外线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可不想度假回去变成小黑炭。

    萩原研二也很有先见之明地涂了防晒霜,本来松田阵平是懒得搞这些的,直男属性发作,觉得大男人晒黑点无所谓。

    我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幽幽地叹了口气,故意用他能听到的音量嘀咕:“唉,要是某人晒成了黑炭,颜值下跌,那我最近可能就只能多去看看波洛咖啡厅那位金发黑皮的帅哥店员养养眼咯……”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沉默了三秒钟,然后一言不发,猛地伸手,一把抢过萩原研二刚拿出来的防晒霜,挤了一大坨,开始使劲往自己脸上、脖子上糊,那架势,仿佛不是在涂防晒,而是在给机器上油。

    萩原研二:“……小阵平,我的防晒霜!”

    我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

    渔船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在一片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不同的海面上停了下来,渔船老板说这里是附近不错的钓点。

    松田阵平打开准备好的鱼饵盒,里面满满的都是不断蠕动的肥硕蚯蚓。

    “呀!”我顿时头皮发麻,尖叫一声,猛地往后跳了一大步,躲得远远的,这种软体动物简直是我的天敌!

    松田阵平看着我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也没勉强我,自己熟练地捏起一条蚯蚓,挂在了我的鱼钩上,然后走到我身边。

    “过来,我教你抛竿。”他示意我。

    我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他手把手的指导下,笨拙而又期待地将挂着鱼饵的鱼线抛向了蔚蓝的大海——

    作者有话要说:

    伊豆篇本来还有一部分,但我困得不行了,下章再写吧[哈哈大笑]

    第59章 伊豆钓鱼旅行篇

    鱼钩落入水中,漾开一圈圈涟漪,一开始,我还能耐着性子盯着浮漂,期待着能钓上一条大鱼来证明自己,然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海面风平浪静,浮漂纹丝不动,只有海浪轻轻拍打船舷的声音和林元宝偶尔兴奋的“呜呜”声。

    我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开始东张西望,松田阵平坐在我旁边不远的地方,姿势标准,神色专注,仿佛他盯着的不是鱼漂,而是什么精密仪器的读数,萩原研二则在船的另一侧,一边优哉游哉地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一边时不时逗弄一下被绳子拴着、急得直转圈的林元宝。

    “好无聊啊……”我小声嘟囔,开始后悔为什么没带个平板电脑或者小说上船。

    “钓鱼考验的就是耐心。”松田阵平头也没回,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拖着长音,眼睛却忍不住往他那边瞟,咦?他的鱼线似乎绷紧了一下?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手腕猛地一抖,鱼竿瞬间被拉成了弧线。

    “上钩了!”我立刻来了精神,扔下自己那根毫无动静的鱼竿,凑了过去。

    松田阵平不慌不忙,熟练地收线放线,与水下那不知名的猎物周旋,几番较量后,一条银光闪闪、体形不小的海鱼被他提了上来,在阳光下活蹦乱跳。

    “哇!好大的鱼!”我惊叹道,比自己钓到了还开心。

    渔船老板也赞许地点头:“小哥技术不错啊,这鱼不小。”

    松田阵平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明显透着一丝得意,他利落地把鱼取下,放进旁边的水桶里。

    也许是松田阵平开了个好头,没过多久,萩原研二那边也有了收获,钓上了一条色彩斑斓、我不认识但看起来很漂亮的鱼。

    而我……我的鱼漂依旧像是被胶水粘在了海面上,一动不动。

    “这不公平……”我鼓着脸,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盯着我那根不争气的鱼竿,恨不得用眼神把那群不咬钩的鱼都瞪上来。

    又过了许久,就在我快要放弃,开始琢磨晚上是吃松田钓的鱼还是萩原钓的鱼时,手里的鱼竿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

    “来了!”我精神一振,立刻双手用力,学着松田阵平之前的样子收紧鱼线,向后提竿,手感有点沉,我心中暗喜,难道开局就中奖?

    然而,当我满怀期待地将鱼线收回,看到那空荡荡的鱼钩时,满腔热情瞬间被浇灭,不止鱼跑了,连鱼饵都被偷吃得干干净净!

    “啊……没了。”我沮丧地扁了扁嘴。

    “哈哈,林桑别灰心,鱼也很狡猾的,第一次就当是交学费啦~” 旁边的萩原研二笑着安慰我,他自己那边似乎也有了点动静,正专注地盯着水面。

    松田阵平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自己的鱼竿,走过来,熟练地从鱼饵盒里又捏出一条扭动的蚯蚓,稳稳地挂在我的鱼钩上。

    “再试。”他言简意赅。

    “哦。”我打起精神,再次将鱼饵抛入海中。

    这次我学乖了,更加专注地观察浮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海面依旧平静,期间,松田阵平的鱼竿一抖,他利落地收线,一条银光闪闪身形狭长的带鱼被提出了水面,没过多久,萩原研二也收获了一条漂亮的鲷鱼,在阳光下鳞片闪着彩虹般的光泽。

    眼看着两位“钓鱼高手”频频得手,而我的浮漂依旧像钉死了一样,我开始有点着急了,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还不咬钩啊……鱼都跑去他们那边了吗……”

    “心浮气躁乃是大忌。”松田阵平瞥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这可是在度假,不能因为几条鱼坏了心情。

    就在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不久,浮漂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下一沉,紧接着,一股比之前试探时强劲数倍的拉力顺着鱼线传来,鱼竿也跟着被拉变形。

    “这次是真的!”我兴奋地大叫,双手紧紧握住鱼竿,感觉水下那家伙力气大得惊人,差点把我拽得往前踉跄。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几乎同时放下自己的鱼竿,想要过来帮忙。

    “等等!我要自己来!”我大喊一声,不知哪来的倔强劲儿上来了,“我要自己来!我就不信了!”

    两人对视一眼,停下了脚步,但还是紧盯着我这边,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我咬紧牙关,学着之前看松田阵平操作的样子,跟水下的对手展开了拉锯战,收线,放线,再收线……感觉自己胳膊都快酸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林元宝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气氛,不再乱跑,蹲在我脚边,冲着海面“汪汪”叫了两声助威。

    经过一番堪称激烈的“搏斗”,我终于感觉到水下的挣扎力量减弱了,赶紧一鼓作气,用力将鱼线收回。

    哗啦!

    一条体型不小,背部深蓝腹部银白的大鱼被提出了水面,在阳光下拼命甩动着尾巴,水花四溅。

    “哇!是金枪鱼!”萩原研二吹了声口哨,“林桑,厉害啊!”

    连松田阵平眼中也掠过一丝赞许。

    “哇!我钓到了!我钓到了!”我累得气喘吁吁,但心里美得冒泡兴奋,成就感爆棚。

    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想把鱼钩从它嘴里取下来,然而,就在我刚取下鱼钩,稍微放松警惕的瞬间,那条原本看似力竭的金枪鱼突然猛地一个挺身,肥厚有力的鱼尾“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甩在了我的脸颊上。

    “啊!”我惊叫一声,捂住脸后退一步,那条鱼则在甲板上疯狂地蹦跳起来,水花四溅。

    “小心!”萩原研二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按住了还在甲板上弹跳想逃跑的罪魁祸首。

    松田阵平也立刻来到我身边,眉头紧蹙:“没事吧?让我看看。”他轻轻拉开我捂着脸的手。

    “呜……有点疼……”我泪眼汪汪地看着松田阵平,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脸颊正火辣辣地疼,还有点麻。

    松田阵平仔细检查了一下我的脸,松了口气:“还好,没破皮,有点红,一会儿应该就消了。”

    我放下手,气呼呼地瞪着那条被萩原研二牢牢按住的金枪鱼,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它,模仿着古装剧里的台词,恶狠狠地说:“面刺寡人之过者,处极刑!来人,拉下去,给我刺身了它!”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低笑出声,看着那条还在不甘心扭动的鱼,心想华国古话果然有道理,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尤其是记仇的女人。

    渔船老板乐呵呵地把那条“胆大包天”的金枪鱼拿下去处理了,熟练地放血、切割,很快一盘新鲜肥美、纹理漂亮的蓝鳍金枪鱼刺身就被端了上来。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和渔船老板围坐在一起,就着冰镇啤酒,享受着最新鲜的金枪鱼刺身,赞不绝口,连林元宝都分到了不少剔除了鱼刺的美味鱼肉,吃得直摇尾巴。

    而我,因为实在无法接受生食,只能抱着一堆自己带上船的薯片、果冻等零食,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大快朵颐,闻着那诱人的鱼鲜味,心里默默流泪:我的脸好痛,我的鱼我也吃不到……

    不过,也许是那条金枪鱼用生命安抚了我,之后我的运气似乎变好了一些,又成功钓上了一条色泽鲜艳的红石斑鱼,但我对钓鱼的新鲜劲已经过去大半,加上脸颊还有些隐隐作痛,便兴致缺缺地把鱼竿放到一边,开始专注地看着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表演。

    两位高手果然不负众望,各种海鱼接二连三地被钓上来,其中不乏一些在市场上价格不菲的品种,我扒拉着水桶,已经开始盘算:“这条留着清蒸,这条红烧,那条可以烤着吃……工作日给你们做便当带!”

    林元宝今天可谓是狗生巅峰,各种鱼肉的投喂让它的小肚子都变得圆滚滚的,午后阳光温暖,海风轻柔,我抱着吃饱喝足昏昏欲睡的萨摩猪,靠在渔船特意准备的躺椅上,在规律的摇晃和舒适的海风吹拂下,不知不觉,我也跟着沉入了梦乡。

    等我被轻轻摇醒时,已经是下午返航的时间了,我们将钓上来的一部分体型较小或者口感一般的鱼放归大海,带着剩下的“战利品”,在渔港附近找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料理店,支付加工费,让厨师将我们的鱼做成了一顿丰盛的海鲜大餐,美美地享用了一顿。

    傍晚,我们驱车来到提前预订好的一家允许携带宠物入住的温泉海景酒店,我特意订了一间顶楼带露天私汤的豪华房型。

    刷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便是辽阔无垠的太平洋,夕阳的余晖将海面染成一片金红,而房间外侧宽敞的露台上,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温泉池正静静地等待着我们。

    “哇!太棒了!”我欢呼一声,丢下行李就跑到窗边,欣赏着绝美的海景。

    松田阵平将行李放好,也走了过来。

    我转过身,抱住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老公~我要泡温泉!坐了这么久船,腰酸背痛的,你等下帮我按摩好不好?”

    松田阵平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看着某人期待的眼神和因为兴奋而微红的脸颊,喉结滚动,低声应道:“……嗯。”

    我开心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立刻冲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换上了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款式性感漂亮的泳衣,开开心心地下了温泉池,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舒服得我长舒一口气。

    松田阵平也很快冲洗完毕,只穿着一条黑色的泳裤走了出来,水珠顺着他结实精壮的胸肌和腹肌人鱼线滑落,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诱人的光泽,我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他长腿一迈踏入池中,在我身后坐下,温热的大手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开始在我肩膀和后背按摩起来,专业级别的爆处组精英,手劲和控制力果然一流。

    “嗯……老公,手艺真棒……”我舒服的眯起了眼睛,懒洋洋地夸奖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近在咫尺的饱满胸肌上。

    温泉的热气蒸腾,让他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胸肌和手臂的线条在水光下更加清晰,我按捺不住,趁着享受按摩的间隙,伸出爪子,偷偷摸了一把近在眼前的饱满胸肌。

    哇,手感真好,结实又有弹性。

    我一边摸,一边嘴里还故意油腔滑调地问:“师傅,你这胸肌练得不错啊,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松田阵平按摩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我听到头顶传来他低沉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回答:“拆弹的,偶尔也会兼职收拾不听话的‘小鱼’。”

    我:“……”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危险?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只见林元宝这个吃货,不知何时溜达到了露台上,正伸长脖子,偷偷摸摸地用嘴巴够着我放在池边托盘里的西瓜块,吃得正欢,还试图去舔我的饮料杯。

    “林元宝,你又偷吃!”我立刻忘了刚才的“危险”,伸手过去弹了一下它湿漉漉的鼻尖。

    林元宝“呜”地一声缩回脑袋,假装看风景。

    然而,我的注意力刚被狗子吸引走,就感觉到身后原本规矩按摩的手,开始不规矩地往下滑,灼热的掌心贴在了我的腰侧,甚至还有继续向前的趋势。

    我浑身一僵,瞪大了眼睛,猛地回头:“喂!松田阵平!你手往哪儿放呢!”

    松田阵平凑近,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耳后,声音低哑:“按摩,总得按到酸痛的部位,不是么?”

    “我、我……”我脸颊发烫,脑子飞快转动,试图寻找救兵,一眼瞥见还在偷西瓜的林元宝,赶紧说:“那个……元宝还在看着呢!注意影响!少儿不宜!不对,少狗不宜!”

    松田阵平连头都没回,只淡淡说了一句:“元宝,进去。”

    刚刚还在偷西瓜的林元宝,闻声立刻“汪呜”一声,无比听话地站起来,抖了抖毛上的水珠,屁颠屁颠地跑回房间里去了,还顺便用爪子把露台的玻璃门给带上了。

    我:“……” 叛徒!最后的救星就这么跑了!

    “现在,没人打扰了。”松田阵平的手臂收紧,将我牢牢圈进他滚烫的怀抱。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被某位“敬业”的按摩师傅翻来覆去,里里外外地“仔细按摩”了一遍,温泉水波荡漾,热气缭绕,模糊了视线,也蒸腾了理智。

    在被折腾得晕晕乎乎、浑身发软的时候,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顽强地闪烁:网上不是说男人过了25岁身体机能就开始走下坡路,跟60岁差不多吗?这丫的都快30了,精力怎么还这么旺盛?!这科学吗?!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像一滩软泥般毫无力气地靠在池边,被松田阵平从背后拥在怀里时,温热的泉水包裹着酸软的身体,倒是舒缓了不少不适。

    我眼珠子转了转,缓过一口气,决定小小地报复他一下。

    我侧过头,靠在他湿漉漉的肩膀上,用带着事后沙哑和慵懒的嗓音,故意问道:“松田君……我们这算不算是……热气缭绕的温泉旅行秘事啊?”

    松田阵平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了几声,脸颊和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松田阵平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在警校为了捉弄诸伏景光,骗他去买工口电影《热气缭绕温泉旅行秘事》的旧事,自家老婆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耳根在夜色和热气中显得有些发红,语气带着难得的窘迫和无奈:“……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得意地嘿嘿笑了两声,虽然没力气,但能在嘴上扳回一城,感觉也不错。

    他收紧手臂,把正在偷笑的我更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着我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睡觉,再胡说八道,明天的‘秘事’可能就要改在车里了。”

    我瞬间噤声,乖乖闭上眼睛,任由他抱我去浴室清洗然后放在床铺上。

    嗯,太平洋的星空真好看,温泉真舒服,就是腰有点酸……明天,大概又是需要“私人按摩技师”的一天吧——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烟花][烟花][烟花][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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