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逆风局都给我死 谁让你把幼杳绊倒的!……
8人最后在帐篷里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外面还有暖风机一直对着吹。
俞今歌便知有人来过了。
帐篷里堆8个人真是为难这个帐篷,她把几人挨个喊醒, 也就是小孩子多,不然睡都睡不下。
即便是这样起来也是腰酸背痛的。
俞幼杳还在做梦, 嘴里喊着她的金鱼要飞走了,俞洲野给人晃醒:“想要金鱼我去给你买。”
“是金子做的鱼。”俞幼杳伸出一根手指表示严重性, “好重好重, 肯定值很多钱。”
掉钱眼里了, 俞泊恒用毛毯把俞幼杳包起来, 就这样出去肯定会感冒,他们得回去换衣服。
俞今歌带着俞润泽和俞子濯回空山居,一路上俞子濯唉声叹气,说什么回去又会被骂,因为昨晚的聚会真是他组织的。
俞润泽便说这个锅他来背, 俞子濯感动得眼泪汪汪,俞今歌让两人放心,不会被找麻烦。
要找昨晚就把人揪起来骂了。
回到空山居, 三人果然没有挨骂,俞安擎自己先去了秋暝居,让三人换好衣服就来。
俞润泽和俞子濯松口气回了房间,董新筠跟着俞今歌上楼。
“今歌啊。”她有些欲言又止, “过不久开学了, 不如你回来住?大学也是, 想在哪里读就在哪里读,不一定要出国。”
“没事。”俞今歌埋头走着,“我会好好考虑的。”
“那回来住?”
“这个就算了, 也没多久了。”
六月就高考,住了这么多年校,不差这几个月。
昨晚聊天时提起俞元白的变化,他们都疑惑元白怎么想通了,元白说奶奶告诉过他一句话。
“奶奶说我对爸妈太好了。”俞元白当时望着帐篷顶明显有些恍惚,“我到现在才读懂这句话。”
“爱是相互的,我只想回应给同样爱护我的人。”
俞今歌打开房间,饶是已经换上粉色系几个月了她还是没有习惯,这是董新筠给她换的,把淡雅的小屋改造成了公主房。
妈妈愿意改变当然是好事,后山的马场里还给她添了一匹马呢,俞今歌没说什么,迅速换好衣服下楼。
中途路过董新筠,看到她有些忐忑的脸,俞今歌揽住董新筠的肩膀。
“快去吃饭了,不用担心我。”
“以前的事不怪你们,你们没有问,可我不也没主动说吗。”
纠结那么多做什么,俞今歌永远要向前看。
过了初七时间就越发快了,开学日近在眼前,俞幼杳狂补她的寒假作业。她很不忿,读个一年级哪来这么多作业,有什么好做的。
“你要是按照计划表完成功课现在也不用奋笔疾书了。”旁边帮忙写作业的冤种大哥回复道,一放假他就给俞幼杳制定了假期计划,可惜俞幼杳一天都没遵守。
“那哥哥你怎么不劝劝我?”
俞泊恒理亏,他没舍得。
总想着妹妹生了场病太可怜了,她要玩就玩吧,又不是玩不起。
俞泊恒不说话,俞洲野更不会说了,带头玩的就是他。
除了作业俞幼杳还参加了几场宴会,上小学后认识的同学多了,到了宴会上就发现都是熟人,他们还参加过吴家的。
就是那位精神不稳定的吴老太太家,不过她没出面。
吴家大儿子是宴会主办,他夫人还特意来跟傅琦玉道谢:“幼杳在柳城不是抓了个人贩子吗,一查二查的竟然找到了一些弯弯的线索,虽然现在人还没找回来,可这么几年了,好歹有了希望。”
“都是幼杳的功劳,我听说了事情经过,幼杳真聪明。”
这位夫人姓江,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泛红,可以感受到她难掩的激动。
傅琦玉宽慰了几句,她也没想到一场出游还能引发这事。听说那人贩子是团伙作案,国内到处乱窜,估计是早年间来过繁城。
这是好事,傅琦玉问俞幼杳要什么奖励,俞幼杳说想在清泉居的院子里搭个游乐园,她回家就能玩。
傅琦玉闭了闭眼,她还不知道俞幼杳,玩几次兴奋劲过了就不会再碰,但面上依旧应下:“不过给你奖励不是鼓励你去抓人贩子,什么时候都是安全最重要,不可以胡来,听到了没?”
俞幼杳乖乖点头。
2月底,博岳小学开学,俞幼杳继续当一年级小学生。
博岳小学每学年分一次班,5班依旧是这些人,钟伦见到俞幼杳就冲上来打招呼,俞幼杳矜持点点头。
今天是汉服杳杳,爸爸说了要淑女一点。
不知道能保持多久,先给众人留个印象吧。
交上开学前一天才补齐的寒假作业,俞幼杳小心揉了揉手腕,昨天差点赶不上九点睡觉。
她妈说了,九点没做完就不做了,还以为她妈会给她顶着。
结果傅女士的意思是该挨骂就挨骂。
这个时候的俞幼杳还不知道寒假作业是每年常见的打卡任务,只要写满就行,至于写的什么学校不管。
她以为老师真的会认认真真检查,很是费了番精力,她不想第二次在年级上进行检讨。
她都是年级老大了,她也要面子的。
每年3月份是博岳的校庆月,校庆肯定是要表演节目的,小学这边通常是15个节目,每个班出一个,2:1淘汰制。
因此开学没多久周老师就宣布了排练任务。
小学生能表演的节目有限,无外乎唱歌跳舞诗朗诵,再大不了来点武术心算传统乐器,一年级的就更简单了,不是唱歌就是跳舞。
周老师给大家选了个活泼的舞蹈,名字叫《甩甩舞》,表达甩掉烦恼甩掉伤心甩掉不如意的美好祝愿,20人全部参与排练,能不能选上看天意。
俞幼杳知道自己唱歌跑调,傅琦玉有请人给她纠正,效果如何不清楚,但应该是比上学期好得多。
一听要表演舞蹈还失落了一阵,杳杳大王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奋起,还想靠唱歌证明自己呢。
跳舞、跳舞也行,她跳舞应该也不错。
“那边那个同学,手举起来,举在一半不协调哈。”
“你,就是你,幼杳小朋友,转个圈甩右手,你甩的左手。”
“俞同学,是单脚跳哦,你跳的双脚。”
俞幼杳:……
干嘛,我说甩左手就甩左手,我说双脚跳就双脚跳,这是我的审美你懂不懂。
俞幼杳垮着脸放学,书包背在俞泊恒肩上,她操空手。
在路上遇到俞姿澜和赫连云,俞姿澜问她怎么了,她说新排练的舞蹈看起来跟疯子一样,她学不来。
本来就叫《甩甩舞》,甩手贯穿了整首歌,莫名起来就开始甩,也不怕甩脱臼。
把俞姿澜和赫连云成功逗笑,两人笑了半天才止住,赫连云让俞幼杳请教俞姿澜:“你姐姐会跳舞,跳得可好了,让她教你。”
俞幼杳疑惑,她只知道俞姿澜对乐器演奏很在行,不知道对方还会跳舞。
赫连云比出大拇指:“你姐姐多才多艺什么都会,超级厉害。”
“这次校庆她也有节目,是钢琴弹奏。”
本来是独奏,有人建议和舞蹈配合,不然看起来太干了,独奏便变成了合作。
wow,俞幼杳眼睛亮晶晶,俞姿澜揉了一把俞幼杳的头:“我每天中午在琴房练琴,你来琴房找我,我教你跳舞。”
俞幼杳嗯嗯两声,誓要一雪前耻。
下次老师不能再说她跳得差了,明明是教的人有问题。
时间跳到3月,俞幼杳吃完午饭来到琴房找俞姿澜指导她的舞蹈,俞姿澜问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她:“老师说我的四肢不太协调,像刚被驯服一般。”
俞姿澜不信,让俞幼杳给她来一段,跳的过程中就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别笑,不能笑,千万要忍住。
甩手本来是很有气势的,硬生生让俞幼杳跳出一种命苦的感觉。
“杳杳,你只是噗…只是平衡性不太好,可以…可以练的噗。”
“我们先从第一个动作开始讲解。”
俞姿澜找到了《甩甩舞》原版舞蹈,自己跟着跳个两遍就会了,立马开始带俞幼杳练习。
俞幼杳不服,她打架打游戏都很厉害啊,凭什么跳舞不行。
不都是动手吗。
跳舞不协调,打架就协调了?
俞幼杳鼓着劲开始甩手。
“杳杳,要笑,不能一副吃人的模样,嘴角勾起来。”
俞幼杳跟着咧开嘴,笑,笑……
像推着一车鸡鸭去大集上卖中途遇上狂风暴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发现记错了赶集日期一般。
俞姿澜不得不转过身蹲下表示中场休息,她真的不想笑,但俞幼杳跳起舞来自带喜感。
“姐姐,你是不是在笑我?”俞幼杳幽幽的声音传来。
俞姿澜赶紧起身:“没有,我是在想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有的人她跳舞是靠乐感的,就像一支看起来很难的舞,你给它换个配乐,比如广场舞的配乐,她反而很轻易就学会了。”
“哦。”俞幼杳不知接没接受这个说法,只问俞姿澜她真的可以学会吗。
俞姿澜说包在她身上,她出生到现在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别人同时上五个兴趣班是苦不堪言,她是真的有这么多精力和兴趣去学。
于是这天起,俞幼杳每天都去琴房找俞姿澜练舞。
俞姿澜是个很严谨的老师,总是不厌其烦给俞幼杳纠正动作,还自备零食玩具,跳好了就给俞幼杳发奖励,俞幼杳学的很开心。
不过几次下来她发现俞姿澜不是没有烦恼,起码俞姿澜校庆节目的合作对象就挺烦人的。
叫陶疏,陶家的孩子。繁城五个姓氏最有名气,俞、祁、秦、陶、商。
陶疏就是提议把独奏换成琴舞结合的人,不然她练这么久的舞给谁看啊,肯定要争取一个上台机会。
争取也没什么,但这个人很讨厌,说话一点儿不中听,见到俞幼杳张嘴就是“这小胖鹅还想跳舞?先减减肥吧”。
俞姿澜自然不会让陶疏欺负俞幼杳,可陶疏骄横惯了:“我是为你好,把时间都浪费在教人跳舞身上,你还练不练琴了?到时候表演了别拖我后腿。”
俞幼杳就说她学得差不多了,让俞姿澜练琴重要,俞姿澜却说陶疏真正意思不是这个。
“她巴不得我不上台,好一个人表演整个节目。”
“我不练是为她着想,不然我弹太好了观众都看我不看她怎么办,本来跳的就一般。”
俞姿澜蛐蛐了两句才想起背后说人坏话不太好,她悄悄看俞幼杳,发现俞幼杳眼里带笑像只偷腥的猫。
“小堂姐,他们都说我自恋,我看你也一样。”
“瞎说。”俞姿澜拉起俞幼杳的手,“这叫自信,我有这个实力。”
总之俞幼杳的舞经过俞姿澜的教导有了长足进步,其它的舞不清楚,这一支可以完美完成。
期间还经历过一轮预选,4班同样是舞蹈,周老师和4班一商量,与其两个班都被PASS掉,不如合并起来,一个班出10人,这样就算两个班的联合表演。
校方不容易卡。
俞幼杳依旧在10人之列,还要多谢俞姿澜的帮忙。
校庆前夕众人一起选了舞蹈服,因为气温并未明显上升所以买的长袖长裤,只是偏宽松,要想不漏风里面还得搭一件。
俞幼杳为了美丽愿意牺牲温度,穿上舞蹈服在院子外晃了一圈后急急忙忙冲回来,自己主动去找了内搭的白衣服。
先放过这个“美丽”一天。
家里孩子要上台表演,自家人当然得去捧场,俞华茂和杜文心是要去的,大房不出人,二房只有明岱,四房傅琦玉和俞安昊约好了谁有空谁去。
俞幼杳想了想舞蹈动作觉得爸妈不去也好,也不是很想让他们看到。
校庆当天,学校礼堂,俞幼杳排着队等待化妆。两个班的老师审美还算在线,没有给学生们化红腮红深眼影额头正中一颗心,只是简单上妆后在脸上贴一些可爱的贴纸,要是不喜欢表演结束后撕了就行。
俞幼杳目光在人群中闪过很快找到了俞姿澜,俞姿澜身姿轻盈气质斐然,像湖中悠然戏水的天鹅,放进人群自动发着光,总是能轻易认出。
陶疏穿着芭蕾舞裙站在俞姿澜旁边,俞幼杳下意识搓了搓手臂,陶疏的皮肯定很厚,不然怎么不怕冷。
她也想厚点,可以穿好看的衣服。
俞幼杳化完妆回到班级等着,她们排在第12个节目,上场还早,钟伦和师代萱蹭到她身边。
钟伦照旧“谄媚”了两句,说统共20个人穿这套表演服,只有俞幼杳穿得最好看,他一眼就能在20人中认出俞幼杳。
师代萱看一眼钟伦,刚才明明是她先找到的俞幼杳。不过没关系,她愿意接纳钟伦。
钟伦不善良,他们都一样。
校庆准时开始,俞幼杳看一眼节目单,俞姿澜的表演在第7个,除此外就是俞元白的心算表演,俞家其他孩子都没参与这次校庆。
俞子濯努力过,被刷下去了,俞幼杳好一番嘲笑,两人差点又打一场。
第一次经历校庆,低年级的同学大部分都看得目不转睛,哪怕是听不太懂的诗朗诵也会跟着摇头晃脑,高年级会有些兴趣缺缺,特别在看过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庆现场返图后更觉小学的十分乏味。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庆都在晚上,现在正在搭建舞台调试灯光,比小学部嗨多了。
俞幼杳等了半晌终于等到俞姿澜上场,在此前她已经在脑子里点评了6个节目,778烦不胜烦。
终于有人可以引走俞幼杳的关注,它长舒一口气。
钟伦发现俞幼杳坐姿变了,从懒懒散散变得有些紧绷,再一看台上的演出者,啊,老大的姐姐。
合格的小弟就是这样,老大的家人无论是父母还是哥姐都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俞幼杳需要,他甚至可以背俞氏的族谱。
作为一档琴舞合作的节目,观众的目光下意识会随着舞蹈者转悠,毕竟舞蹈需要看动作,钢琴不一样,听声音就行。
且弹琴的人一直坐在原地没有变化,看也看不出什么。
这次不一样。
俞幼杳就不说了,眼睛就长在俞姿澜身上,她去新雨居玩时跟着俞姿澜弹过两次琴,每个琴键发的什么音都没记住,俞姿澜一讲她就脑子昏。
她实在是欣赏不来。
可弹奏者换成俞姿澜又不一样,那些莫名其妙的琴键在俞姿澜手里变得很乖,一个接一个排着队想往俞姿澜手里凑,她都不用低头看,随手一弹就能发出美妙的声音。
陶疏跟不上俞姿澜的节奏,或者说她的节奏出了问题。
观众看看俞姿澜再看看陶疏,一开始想的是“弹的还行,舞蹈也不错”,中间想的是“弹的真不错,舞蹈还行”,到后面就是“你让她来中间弹!跳舞的退后”。
似乎突然有了艺术鉴赏能力。
钟伦一看俞幼杳脸上的傻笑就懂了,趁着俞幼杳没注意他离开座位,给了后面几人一个眼神,他去到前台。
表演一结束台下就传出热烈的掌声,5班这一片突然跳出来好几个人给俞姿澜摇旗呐喊,说俞姿澜弹得真好听,太厉害了。
有人带头其余人也跟着夸,台下的校领导亦是点头,钟伦还在俞姿澜要下台时献上了一束花。
献花不少见,博岳的校庆没那么严格,想给朋友献束花是允许的,只要不破坏流程。
怪就怪在台上有两个人。
陶疏开始还以为是献给她的,手都伸出来了,却被钟伦略过,趁没人发现迅速把手缩了回去。
她明明安排人献花了!人呢!
俞姿澜有些讶异,但还是礼貌收下了,在后台看到钟伦回的一年级五班的区域后才明白怎么回事。
一定是小堂妹安排的,哎呀,小堂妹也真是的,哈哈,怎么不跟她说一声呀。
她一定正脸对镜头弯腰接过花了,她长得好看,可以上校报。
俞姿澜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露出笑。
哎呀,就说了小堂妹也真是的。
陶疏自然也看到了,甩着脸站在俞姿澜身后。
俞幼杳在钟伦坐下后就立马询问:“你也觉得我姐姐弹得好听?”
也?钟伦重重点头:“当然啦,不然我怎么会送花,肯定是超出预料的好才能吸引我的注意嘛。没想到是老大你姐姐,”
“说来好像是哦,她是不是来过我们班?是说怎么看着眼熟,不愧是一家人,就是厉害哈。”
几句话把一家人马屁都拍了,俞幼杳露出一个“还是你有眼光”的表情,要不说她和钟伦能玩到一起,他们有相同的审美!
问完钟伦又去问师代萱:“你觉得怎么样?”
师代萱:“嗯。”
俞幼杳想了想,换个问法:“你觉得我姐姐弹得超级好听?”
师代萱:“……嗯。”
俞幼杳满意了。
钟伦砸吧一下嘴,这花本来是要给俞幼杳的,老大上台他当小弟的怎么能没有点表示,好在为了以防万一他准备了备用花,正好送给老大的姐姐。
还得是你啊钟伦,钟伦暗暗给自己点了个赞。
直到俞元白上台,他:大意了。
还是考虑得不够周到,走了姐姐来了哥哥,他就一束花了,没法再送了啊。
装模作样低头捡东西,捡了半天才捡起来:“诶?表演结束了?还想说领头的那个人老聪明了给他送束花呢。”
“没事。”俞幼杳一脸状况外,“那是我哥哥,等会儿校庆结束我带你去找他,想送多少送多少。”
钟伦:……
师代萱弯起了嘴角。
半天过去,终于轮到了俞幼杳的节目,她屁股都坐僵了,急需起身活动一下。
在后台就开始蹦蹦跳跳,不小心撞到了4班一个小伙伴,她马上道了歉,那人没接话。
主持人开始报幕:“欢迎一年级四班及五班联合为大家带来舞蹈表演:《甩甩舞》!”
俞幼杳跟着队伍跑上了台。
一年级四班和五班立马发出了欢呼声。
音乐声响起,俞幼杳蹲下身准备起跳,又想起俞姿澜说她得笑,立即咧开嘴角。
来,来,大家跟我一起甩甩甩……
嘭!
还没甩两下呢,俞幼杳直接摔了个大马趴,脸朝下那种。台下有嘘声响起,俞家人都站了起来,俞幼杳扭扭身子从地上爬起,眼都不眨看着身边的男生。
是她刚才在后台撞到的4班的同学,她清楚感觉到是因为这人在她转身时伸脚绊她她才摔倒的。
好好的表演刚开始就出了差错,俞幼杳很生气。
这要是顺风局,她的目标就是“集体荣誉”;
但要是逆风局,不好意思,都给我死。
后台撞了你你不开心直接撞回来就行,台上耍手段是怎么回事,俞幼杳直接绊了回去,小样,以为我怕你。
嘭,第二个摔倒的人出现,那人倒下时脸上还有些不敢置信,没想到俞幼杳敢直接绊回来。
台下嘘声更大,两个班的班主任已经懵了,咋回事,排练的时候不好好的吗。
男生站起身继续跟着音乐舞动,俞幼杳以为这事就完了,没想到变换队形时那人又故技重施再次伸出了脚。
俞幼杳垮起脸,腿一偏避过了这一脚,她身后跟上的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表演进行到一分钟,第三个摔倒的人出现。
台下:?
嘘都不嘘了。
摔倒的依旧是4班一个男孩,爬起来还有些茫然,为什么大家都在摔倒,是有特殊的安排没告诉他吗?
于是在同班的人问他有没有事时,他想了想,直接伸出一只脚。
刚才绊他那人就是这么表演的。
于是,嘭,嘭,嘭,嘭……台上的人开始接二连三的摔倒,只因一股无形的默契笼罩了他们:
不知道谁说的,反正每个人都得摔一下。
俞幼杳:?
班主任:?
校领导:?
台下观众:?
观众特别不解,把节目单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最后挠着脸问旁边的人:“这节目单是不是打错了?”
“哪里?”
“就这个《甩甩舞》啊,应该是《摔摔舞》吧?”-
第37章 有人举报你搞小团体 幼杳的悲伤辣么大……
节目出了这么大问题校方肯定是要过问的, 校庆结束后年级主任就把人叫来调查,第一眼就看到了臭着脸站在前排的俞幼杳。
又是你这个祖宗,带头玩泥巴还带头打游戏。
嘶, 这次摔倒好像也是从俞幼杳开始的。
年级主任摸摸下巴,带头摔倒?这些人这么听话?
“俞同学, 怎么回事?”
俞幼杳一指隔壁:“他绊的。”
4班班主任看向男孩:“申奕,怎么回事?”
申奕连忙摆手:“我没有, 我只是正常做动作, 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怎么还睁眼说瞎话, 俞幼杳凶巴巴看向申奕:“那第三个人是怎么摔倒的, 也是不小心?”
一众老师又看向第三个摔倒的人,那人看看俞幼杳又看看申奕:“申奕伸出了腿,我以为是舞蹈动作就跟着学了。”
啪,年级主任用手抹了抹脸,知道比摔倒更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因为疼痛引发的哭嚎。
几个好玩的小孩摔倒了还觉得有意思,可也有几个孩子摔了后因为无法忍受痛楚直接在台上哭了出来,边哭边跳, 不知道的以为有人拿着鞭子站在一旁抽着他们跳呢。
节目发展成这样只能叫停,紧急抬上下一个节目,校领导的脸色都不太好。
“你为什么要绊俞幼杳?”年级主任看向申奕,很明显, 这孩子两次伸腿的目标都是俞幼杳, 只是被其他人误解才导致所有人都摔倒。
申奕犹豫半天:“她在后台撞了我, 我不服气。”
俞幼杳当即接话:“那你当时撞回来不就行了。”
她又没说不能撞。
“你打架很凶,撞回来我怕你揍我。”
俞幼杳:?
你的意思是,你在台上绊我我就不揍你了?
那么多人看着我摔个大马趴, 多丢脸啊,回去俞子濯肯定笑她。
申奕不开腔了,扭着手站在原地,像受了很大委屈。
年级主任没有第一时间下定论,等了一会儿,等到技术人员把后台的监控调出来才开始求证。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不懂这些人的弯弯绕绕?
孩子本性是单纯的,可如果生活的环境太过复杂,孩子也会提前接触这个年纪不该接触的。
看完监控他把手机递到申奕面前:“监控显示是你主动走到俞幼杳身后她才撞上你的,你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申奕支支吾吾:“我没注意,我不知道她在前面,我就是站在那里,她突然就撞了我……”
年级主任只是板起了脸,俞幼杳更是怒不可遏,搞半天连我撞你都是你搞的鬼,可恶,早知道台上绊两次了。
不行,得绊三次,凭什么你害我我还平等还回来?
我要加倍还回来!
778:【对对对,就是这样,不加倍算什么反派,幼杳啊别让我看不起你】
“闭嘴。”
【哦】
申奕只在年级主任的冷脸下撑了三分钟就撑不住了,到底年纪小,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一股脑全说了。说是四年级的人叫他做的,那人家里有钱有势,他们家生意还得靠人家,所以他无法拒绝。
他不懂什么是生意,只是家里人跟他说如果得罪了这家的人,他现在的富裕生活便到了头。
这人就是陶疏。
陶家在商界活跃这么多年,依附陶家的小企业不在少数,掌握企业命脉不是随口说说。
那么问题来了,俞家和陶家没有深仇大恨啊,顶多就是一些商业竞争,可五大家哪家不竞争。
俞幼杳想破脑袋也想不出陶疏针对她的理由,陶疏说她是大胖鹅,看在陶疏是俞姿澜表演伙伴的份上她都没说什么。
她把这事告诉了还没走的家里人,俞华茂也不懂,一个四年级一个一年级,之前都没有接触过,陶疏还能被俞幼杳欺负了?
没欺负就更说不通了。
只有俞姿澜想到了什么,冷着脸扭头就冲回了班级,在班级没看到人又去其他地方找,总算在舞蹈室找到了。
上去也不哔哔,直接从背后抓住了陶疏的头发:“让你欺负我妹妹!你不要脸我帮你撕下来!”
“啊 !”陶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扭过手去打俞姿澜,“俞姿澜你放手!你做什么,我的头发——”
她爱美,在意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要是头发秃了她要心痛死。
“你找人伤害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说停,现在倒让我停了,你做梦。”俞姿澜和陶疏从小不对付,一年级开始就是竞争对手关系,陶疏偶尔耍些小手段她都当没看见。
但幼杳是无辜的,幼杳还特意安排人给她送花,这么可爱的妹妹陶疏竟然也敢下手。
她要陶疏好看。
俞姿澜一下子就爆发了,今天的事再加上以前受的委屈叠加在一起全部报复回去,痛得陶疏嗷嗷叫。陶疏一看一直挨打不是个事,干脆忍痛转过身也开始动手,两人撕扯在一起。
最后还是年级主任派来找人的发现了两人才制止这场械斗——再来晚点俞姿澜和陶疏就要搬角落的椅子了。
两人被带到办公室,俞幼杳得了消息又跑回来,看到头发衣衫凌乱的俞姿澜差点没认出来。
俞姿澜新年扔牛粪的时候都没让自己这么狼狈,她知道这个姐姐是很在乎形象的,怎么一个小时不到成脏脏包了。
俞姿澜给俞幼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又不是罪魁祸首,顶多是没控制好情绪。
“老师对不起。”她淡定认错,“陶疏原先只是针对我,看在同学的份上我都忍了,没想到她今天这么过分,连我读一年级的妹妹都不放过。”
一年级加重音,体现陶疏的丧心病狂。
俞姿澜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俞幼杳。针对她可以,伤害她的家人不行。
“哇,好会说话啊俞姿澜。”陶疏怪异的大喊一声,时不时去理自己的裙摆,俞姿澜都快给她扯成抹布了,“黑的白的都让你说了,我一个受害者成施暴者了。”
年级主任有些头痛,陶家不好搞,陶家的人都不太讲理,不过他坚决捍卫正义。
他把申奕的供词说了,又说查了监控,陶疏确实和申奕有过短暂会面,问陶疏怎么解释。
哪知陶疏当场来一句“你哪里的老师?我在四年级没见过你,管得到我吗”,给年级主任气个半死。
博岳一个年级设置一个年级主任,他是一年级的,要说不认识他正常。
可只要是学校的老师,就有权管理学生之间引发的事务。
年级主任不跟陶疏扯,只问陶疏为什么要这么做,陶疏刚开始还不承认,但证据确凿,年级主任说得多了陶疏自己都被问烦了。
“说什么我针对俞姿澜,明明是她们姐妹俩针对我!”陶疏提起校庆表演的事,“两个人的表演,她妹妹非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只给俞姿澜送花,还鼓动她们班的同学大声夸赞俞姿澜顺便贬低我,让我丢了好大一个脸。”
“我不过是还回去而已。”
听了陶疏的陈述,俞幼杳一副听不懂母语的表情,陶疏说的什么,她安排人给俞姿澜送花?她鼓动班上的人贬低陶疏?
那都跟她没关系!明明只是巧合!
“我姐姐弹得好听还不准夸了?”
俞姿澜冷笑:“对啊,她是我妹妹,她不给我送难道还给你?果真是好大一张脸。”
“你!”陶疏又要吵起来。
年级主任赶紧制止,他听着都脑壳痛,多小一件事,陶疏能搞得这么麻烦:“你的意思是俞幼杳不能给她姐姐送花?但你似乎也安排了申奕给你送花。”
俞幼杳如果没送,台上就只有陶疏一个人有花,俞姿澜是不是要说自己丢脸了?
“申奕没送啊!”陶疏一脸嫌弃,这个废物,说什么花不小心弄坏了就没敢送,她在学校挑了半天才挑中的申奕。
……因为其他能给她送花的人都已经被她搞得人尽皆知了,安排这些人送到底不得劲,人家会嘲笑她自恋,唯有刚升入一年级的同学还没爆出和她有关系。
她想要别人给她送花,又想要让人觉得是真心夸赞,既要又要。
她下了台就去质问申奕,恰好看到申奕的打扮和5班一半人一样,就知道申奕和俞幼杳要同台表演。
俞幼杳让她丢脸,她也要让俞幼杳丢脸。
就这么简单。
得知真相的俞幼杳:……
我做错了0件事。
花不是我送的,夸赞的人不是我安排的,从头到尾,我只逼迫师代萱承认我姐姐弹得很好。
啊啊啊可恶的陶疏!真以为自己是好吃的“桃酥”人见人爱啊。
俞幼杳飞起一脚就想还回去,被俞姿澜在半空中抱住:“不至于不至于。”
俞姿澜已经动手了,什么事她承担,俞幼杳再动手就不好解释了。
“俞幼杳,别激动哈。”年级主任暗示了一句,这件事就是陶疏的错,他会跟陶家谈,动手的话有理也成没理了。
俞姿澜带着气冲冲的俞幼杳回了家。
俞姿澜身上还乱着,得先回新雨居收拾,俞幼杳便在清泉居上蹿下跳。
“她竟然敢让我摔跤!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摔了,我不要面子的吗!”
“哈!哈!”对着空气左勾拳。
“她还理直气壮!她以前还欺负姿澜姐!她还骂我是大胖鹅!”
“哈!哈!”对着空气右踢脚。
“啊啊啊我要打回去!”
对着空气仰天长啸。
站在二楼阳台的双胞胎:……
看着俞幼杳在院子里发疯,伯恩山和杜宾都怂在角落不敢靠近,俞洲野咂咂嘴:“幼杳被欺负了却没能亲自还回去,心里肯定很憋屈。”
以前谁欺负她她都直接打回去,这下架都没得打,怨气发泄不了,可不只能无能狂怒。
俞泊恒眉眼一动,正要说什么傅琦玉回来了。
就见俞幼杳呲溜冲到了傅琦玉面前:“妈妈我被欺负了,陶疏绊我。”
傅琦玉已经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闻言小心捏了捏俞幼杳的脸:“哎哟我们杳杳受委屈了,陶疏坏,这么大人了欺负我们杳杳一个孩子。”
“嗯嗯。”俞幼杳大眼睁的溜圆,“妈妈你快让她‘天凉王破’。”
傅琦玉就笑,俞幼杳竟然能把“天凉王破”记这么久,不过这次恐怕没法实现了:“妈妈没办法让陶家天凉王破。”
“为什么?”俞幼杳不懂,傅琦玉在她心里第一厉害,俞安昊都比不上。
“天凉王破的条件是什么?”
“有钱有权。”
“可惜,陶家也有这两样东西。”
如果俞幼杳在这次事件中受到了很大伤害,俞家自然不会罢休,陶家也会主动放血求和,然而整件事在陶家眼里不过是孩子间的小打小闹。
俞幼杳摔了一跤没错,俞姿澜不是还回来了嘛,打陶疏打得可狠了。
你要还生气,我让陶疏给你道歉。
俞幼杳不需要陶疏道歉,换做她是陶疏,她不可能真心悔过。
学校对于陶疏和申奕两人的惩罚也只是写检讨和上门道歉,俞幼杳臭着脸没应,这气一天不出她一天不给好脸色。
见她这样俞泊恒就开始劝:“我们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俞幼杳眼睛一亮,俞泊恒开始解释:“摔跤对于陶家来说不是小打小闹吗,说明摔跤是在规则范围内可以容忍的事。”
给她摔回去不就行了。
博岳小学最近有个奇闻,四年级一班的陶疏被人诅咒了,因为她天天摔跤,都摔三次了。
走在路上摔,做操摔,吃个饭都能一头载饭盘子里。
抬起头满脸都是汤汤水水。
校报《每周奇闻轶事》栏目还专门刊登了这事,写稿的人自认有“文人风骨”,说什么都不删,陶疏气得跑去校报活动室大吵大闹一番,扔东西砸书本,硬生生给自己记了一过才消停。
“本来只用写检讨,现在还要加个记过,她图什么。”众人谈起这事都表示不理解。
陶家人知道是俞家人动的手,但就像他们当初说的那样,“摔了一跤而已,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不算什么”。
所以陶疏也没办法找俞家人麻烦,你家孩子摔了是大事我家就不是了?没有这个理。
她只能把气咽回肚子里。
俞幼杳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她把陶疏一脸米饭的照片打印出来准备送给俞姿澜一张,姿澜姐被陶疏恶心这么久,是该出出气了。
俞姿澜上次打架伤了手,如今正在老老实实养伤,俞幼杳跑到新雨居时就见俞姿澜坐在秋千上望着手发呆。
手对于俞姿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上次她打完架回到家才发现手扭伤了,俞安馥很生气,说她没长脑子。
“我有没有教过你遇事要多动脑子不可冲动?你学琴、学棋哪怕是写作业哪样不用到手?明天要高考了今天也去打架?”
俞姿澜说明天不高考,而且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俞安馥不理解:“该做的事就是打架?我谈生意这么多年没有合作是通过打架谈成的,你真是脑子发昏。”
俞姿澜就说,当初明家的人欺负她是幼杳在帮她,“幼杳当初为了我打架也是脑子发昏?”
俞安馥便不说话了,明家的事她心里有愧,无法再跟俞姿澜吵下去。
母女俩的关系这几天有些僵。
“姿澜姐。”俞幼杳伸手在俞姿澜面前晃晃,“你在想什么?”
俞姿澜回过神,把秋千让出一个位置,摇头说没什么。
俞幼杳不信,她把照片拿给俞姿澜看:“你开心点。”
就因为俞姿澜这几天都闷闷不乐她才想带照片给俞姿澜看,她以为俞姿澜还在为陶疏的事生气。
其实俞姿澜早把陶疏抛到了九霄云外,陶疏每学期都要作几次妖,她已经习惯了。
她不习惯的,是俞安馥的态度。
“你还记得我们半夜烤烧烤的事吗?”
俞幼杳点点头,她早上回家还被俞安昊阴阳怪气了一通:“我~爸~爸~不~愿~意~抱~我~”
“你那一身牛粪谁敢抱?”
俞幼杳当时脸涨得通红,被俞安昊抓拍了一张照,笑了半天。
“记得,爸爸是坏人。”
俞姿澜忍不住笑,准确的说她和俞安馥的关系不是这次打架僵的,从那晚开始就有些奇怪了。
俞安馥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调整也调整不过来,想对她温柔些,可温柔实在不是俞安馥的性格。
“为什么我妈妈脾气这么冷硬。”俞姿澜想不通的是这事,俞幼杳上学期生病那次她去清泉居看俞幼杳,第一次见到孩子生病时悉心照顾的母亲是什么模样。
傅琦玉对俞幼杳很温柔,这种“体贴”从未在俞安馥身上出现过。
她生病了照顾她的永远是明岱,而俞安馥会在公司,会在酒桌上,会在赶去考察的路上,就是不会在她身边。
俞幼杳回忆了翻俞安馥的性格,俞安馥空闲时是会和众人开玩笑的,去外地出差也会记得给家里人带礼物,但不可否认的是俞安馥最常出现的地方是秋暝居的饭厅,离开饭厅,她似乎很难找到俞安馥。
俞安馥很忙,新雨居是她睡觉的地方,秋暝居是吃饭的地方,除了这两个地儿就是公司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妈妈?”她问俞姿澜。
俞姿澜说不出个答案,一方面她理解俞安馥的难处,一方面又希望俞安馥可以像明岱对她那样爱护她,世事总难两全。
俞幼杳双手抱着脑袋思索两秒,也许可以换个角度理解:“妈妈给你很多很多的钱,爸爸给你很多很多的爱,钱和爱都有了,这样想会不会好点?”
俞姿澜一怔,竟然有些被说服,她明明什么都不缺。
幼杳说得对。
她不能像陶疏一样,既要又要。
俞姿澜拿起照片:“哇,谁给她拍的,陶疏怕是要气死了。”
“钟伦拍的,钟伦可会了。”俞幼杳接话,院子里很快传出姐妹俩的笑声。
校庆的事过去,俞幼杳又要安安心心上课了。
才怪。
她没忘记她的目标,她可是要一统整个年级的人,如今几个班里都有了反派联盟的成员,看起来目标已完成。
不过还不够。
比如1班就不太看得上她的反派联盟,打游戏输了还不认,说她整天都把时间花在打游戏上自然厉害,他们除了打游戏还要学习,输了正常,不会加入她的联盟。
不是,你不加就不加,你也别向我发起挑战啊。
俞幼杳回去让俞泊恒给她分析,俞泊恒说这些人是把她当做了垫脚石,他们学习已经很厉害了,要是娱乐上也胜众人一筹,岂不是站在金字塔尖。
我还有成为垫脚石的一天?
大胆。
俞泊恒顺势劝道:“不如我们学习上赶超1班好好打这些人的脸?”
俞幼杳一下子变得乖巧:“哥哥你说什么呢,听不懂,我要去写作业了。”
她对学习最大的敬意就是每天按时完成作业,在阶段性测试上保持班级前10名。
……毕竟一个班就20人。
又过几天,俞幼杳被周老师叫进了办公室。
她吃饱了饭晕碳,眼睛眯着问周老师有什么事,周老师一句话给她弄清醒。
“有人举报你不好好学习,在年级上拉帮结派搞小团体,到处欺负人。”
俞幼杳睁开眼,她听到了什么?
周老师带了俞幼杳这么久还是知道点俞幼杳的为人,“不好好学习”是真的,“欺负人”是假的。
俞幼杳不做这种事,除非人家主动招惹她。
“谁举报的?”俞幼杳立马就想找人麻烦,被周老师按住。
“你准备又去打一架?别忘了,你在年级主任那儿可是挂上号的。”周老师苦口婆心,“我相信你不会搞小团体欺负人,但是你那个什么联盟,一年级的老师可都有所耳闻。”
“你上学期带头打泥巴仗,后面又天天打游戏搞得整个年级沉迷其中,还有陶疏到处摔跤那事,你真以为学校不知道?”
“我知道这些事不能完全怪你,人家先动手你才反击,可有些事放在学校的角度来看,泥巴仗是你反击过度了,带头打游戏是要请家长的,学校也没请,陶疏的事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陶疏大闹校报活动室,学校还给她记了一过。”
从学校的角度看,他们对俞幼杳算仁至义尽,“这次的举报老师可以不管,你的联盟能解散最好。你之后要冷静行事,不能冲动。”
“要是再闹出什么麻烦,比如再发生一次‘泥巴仗’,下一个记过的人就是你了。”
“被记了过,怎么跟家里交代?”
俞幼杳冷着脸从办公室出来,到底是谁举报她!是不是1班那几个手下败将!
她冲去1班找人,结果人家不认:“我打游戏输了反悔是我不对,这件事我可以认,你也可以嘲笑我,但告状这种事我可不做,我做了没人和我玩了。”
“你把我带去办公室对峙我都不怕,我没做就是没做。”
这些人态度坚决,俞幼杳左看右看感觉确实不像在说谎,又怏怏的回教室。
好烦,创业未半被人举报,名字还在学校挂上了号,俞幼杳的悲伤有浣纱湖那么大-
第38章 幼杳逃课 众人不语只是一味默哀
俞幼杳安静了两天。
这两天看谁都像嫌疑人, 是不是你举报我?不是,那就是你,也不是?
不是这个班就是那个班, 不然就是陶疏?不过听周老师的口吻应该不是。
周老师说了,学校对陶疏的事已经下了定论, 要是陶疏举报学校大概率是不会受理的。
不是陶疏,那就是陶疏指派的人?申奕?
申奕就在隔壁班, 俞幼杳每天下了课就在走廊晃荡, 遇到申奕出来就死死盯住, 不过什么都没发现。
她觉得申奕跟陶疏进修了功课, “如何把脸皮练厚”,面对她的灼灼目光竟然面不改色。
之前在年级主任那儿也就撑了3分钟呢。
不过找出来又能如何,把这人打一顿?
班主任说了,再闹事可能就要记过了。
俞幼杳对这个决定不满,很不满。
别人进攻她反击, 到头来她还要记过。泥巴仗是因为学校监管不到位学校有失职,打游戏是别人找她pk不是她逼别人pk,大家都是小学生了, 游戏能不能玩心里得有数吧。
俞幼杳痛心疾首。
她玩她的,这些人玩他们的。他们自己要玩到头来还成她领导大家打游戏了,她聚众pk了吗(都是一个一个上的,下课十分钟就pk两个), 她给众人排位了吗(顶多说一句你比xx还不如你还得练), 她号召众人不学习跟着她打游戏了吗(只有她成绩下降得飞快!!)。
哪里就成“领导”了, 还有没有天理。
再说陶疏那个,你自己都睁只眼闭只眼了那不说明你也知道是谁先作妖吗!陶疏可以绊我,我绊她就要记过?
俞幼杳就是不开心。
她高高兴兴上个学, 本来就遇到很多麻烦事了,如今还得谨言慎行当个透明人,她委屈。
说好的不做透明人成为圈子中心呢,这才哪到哪儿。
俞幼杳趴在桌子上叹气,赶在上课前出去上了个厕所,在洗手台洗手时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她差点把脸凑到水龙头上。
还好及时撑住了,她回过头,申奕从身后路过:“对不起。”他道歉,“我不小心撞了你。”
俞幼杳不信:“你这叫不小心?”
申奕:“我都道歉了。”
嘿你,俞幼杳刚要开口,申奕做出后怕的表情:“你不会要打我吧?上次你说是我先动的手,这次可是你。”
“明明是你先撞了我!”
“可是我道歉了啊。”
“那上次我道歉了你怎么还绊我?”
“所以我被学校处罚了。”
言下之意,你要打我也行,反正打了我你也得被学校处罚一次。
俞幼杳咬牙,以为她怕了?杳杳大王什么时候怕过!
……是的,她怕了。
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就会被学校记过,到时候怎么跟家里说。
家人不希望她打架。
俞幼杳尝试着做一个乖孩子。
她没理会申奕回了教室上课,只是怎么也听不进去。班主任的话还是在她心底留了影儿,她似乎真的惹了很多麻烦。
俞幼杳吸吸鼻子,要是乖乖听话的话,家人应该会少很多烦恼?不用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家里面八个孩子就属她最能折腾。
只需要忍忍,就可以安稳度过这学期,爷奶不用再为她操心,爸妈也会放心,双胞胎也不用想方设法帮她出气……可恶,还是好不甘心,甚至越想越气。
俞幼杳一拍桌子,被欺负被威胁后选择忍让还是她俞幼杳吗!她都不敢信她能做一个听话的小孩,回去跟家里人说他们铁定以为她在讲冷笑话。
上次烧烤夜哥姐还问过她是如何从默默无闻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准确的答案,毕竟她只是按照想法表达自己,她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哥姐总结说是“做真实的自己”,是的,她认可这句话。
她就是要做真实的自己。
她没有那么听话,不是个乖小孩,她喜欢打架,喜欢有仇当场就报,成绩不好,还没有耐心,心眼也小,一点点不爽的事都忍不了。
这就是俞幼杳。
许许多多的缺点构成了如今的她。
——你要乖乖的,不要再给家里或自己惹麻烦。
班主任的话又回荡在脑海,俞幼杳问自己:“我是这样听话的人吗?”
不是的。
她不是。
俞幼杳开始在“我记得这个群有8个人(8)”群里发言:“dd,有人吗?”
“今天天气正好,我要出去踏青,有人推荐一个地方吗?(语音转文字)”
顺便把群名修改为“我才不要乖乖听话(8)”。
很快,群消息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俞幼杳扯过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四个字,“我要请假”,“假”不会写用的拼音,放在桌上,她从后门出了教室。
一个小时后,度假山庄青草地上,俞幼杳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舒服的躺了下去。
她只是想要个踏青的地点,结果每个人都只回了一句话,“带带我”。
俞润泽伸个懒腰感叹道:“还好这次赶上了。”
再不赶上又要缺席家族活动了。
俞幼杳嘿嘿笑两声:“大家怎么都来了?”
“学烦了。”俞今歌实话实说,她这段时间确实很烦躁,一直在考虑以后怎么办。她就读的学校规矩森严让人喘不过气,回家又得面对父母,实在没地儿去了。
剩余7人双手合十表示默哀。
俞润泽:“一是为了合群,二就是烦躁+1,我爸最近可能是发现我姐有点不受控了,开始给我制定规划,都做到24岁结婚了,看得人想笑。”
7人双手继续合十。
俞子濯:“昨天有人打架骑我身上了,我条件反射给他掀翻下去,他当时说没事,今早带着家长来学校告状说是我揍的他,我又被骂了。”
“最离谱的是,昨天是他和另一个人打架,我只是条被殃及的池鱼。”
7人双手合十。
俞姿澜:“我和我妈还僵着呢,她最近都不怎么回家了。我也没说要问她要很多很多的爱了啊。”
7人合十。
俞元白:“就是乖小孩做太久了觉得没意思,从小到大没敢做一件出格的事,生怕给家里惹麻烦,现在觉得还是先做我自己吧。”
他其实也向往外面的世界。
合十。
双胞胎:“底下人又闹了,管理方法还是有问题,和他们约了放学比一比,为了逃离群殴果断离开学校。”
诶?俞幼杳蹭地坐起来看向双胞胎。
“看什么,他们十多个人我们才两个人,上次被打得有多惨你又不是没看到,傻子才主动去被围殴。”双胞胎振振有词,“更何况没有我们的请假条,你们能出学校?”
俞幼杳俞姿澜等人讪讪一笑。
博岳可没有能翻出去的墙,上面都装有电网和监控,出去的路只有一条,走大门。
而上学期间没有请假条保安不会放人。
俞幼杳说要出去踏青时压根没想过能不能出去,直到双胞胎在教学楼下逮到她。也不知道双胞胎哪里弄这么多请假条,6个人从学校四个门分散出去才没引起怀疑。
不过双胞胎这事纯粹就是自找的,6人收回他们的合十。
“杳杳呢?”终于轮到了俞幼杳,没有俞幼杳在群里开口就没有今天的“都市逃亡”活动,7人扭头看她。
其实从群名就能看出来点,“有人要求你乖乖听话?”
俞幼杳皱起脸:“被学校警告了,说我再闹事就给我记过。”
她不想再讨论之前发生的事是否由她引起了,她性格就这样,当不了乖巧文静的人。
嗯?双胞胎不满:“你什么时候闹过事?”
俞姿澜更不爽:“还是因为陶疏那事?”
俞子濯死猪不怕开水烫:“已经被警告好几次了,其中一半都不是我的错,这破学校,我以后一定建立一所新的,把博岳的资源都挖过来!”
wow,有志向。俞今歌对弟弟的梦想表示惊叹:“秦家在教育行业经营这么多年可谓是庞然大物,你要是能啃一块肉下来所有人都得对你刮目相看。”
嘿嘿,俞子濯不好意思笑笑:“你不觉得我异想天开?”
“怎么会是异想天开,你有想做的事真是再好不过。”俞润泽摸摸弟弟狗头,不像俞今歌和他,他们的路已经固定了。
俞幼杳把她被举报的事说了,但她不想再谈这个,转而提起另一个话题:“俞子濯要开学校,哥哥姐姐们呢?”
俞今歌和俞润泽毫不犹豫:“继承俞氏。”
俞姿澜想了想:“我应该也是接手我妈妈的产业。”
双胞胎同样,家里老子打下了一片江山,他们整天想着做老大不就是为了以后继承公司。
俞元白却出乎众人意料:“我想做……机长。”
哈??
这才是今天最出乎意料的回答,在众人的印象里,俞元白喜欢飞机是因为要做飞行器设计师,从没有人往机长的方向想。
“很奇怪吗?”俞元白看着一时没接话的众人。
俞幼杳第一个坐起身:“机长就是开飞机的人吗?”
俞元白点头。
“好酷。”俞幼杳双眼放光,可以开着飞机到处飞,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听起来好自由,“以后我想出去玩,元白哥你来接我好不好?”
“对。”双胞胎附和着,尽管他们知道就算是私人飞机也不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机长诶,听起来就好有意思。”
其他人赶紧跟上,他们只是惊讶实际答案与预想不同,并不是对此有什么意见。
这么久大家都误会元白了。
俞今歌则想着俞元白当机长也可以,家里有航司,等元白机长当够了就顺势接手这部分产业,一辈子吃喝不愁。
随即又敲敲自己脑袋,她真是够了,竟然在替元白安排人生,明明她自己都不满俞安擎安排她的人生。
她悲哀的发现她和俞安擎有着共同的点,也许这就是遗传。
他们都有掌控欲。
“杳杳呢?”俞元白说完了看向俞幼杳,大家都有自己的梦想,就差俞幼杳了。
可俞幼杳想不出来。
家里有数不清的产业,她名下甚至还有俞安昊给她开的养殖场和成衣店,不出意外她也应该跟随哥哥姐姐的脚步未来继承家业。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有没有什么简单的,只需要有钱就行的工作?”
开心了就玩自己的,不开心了就让人天凉王破。
俞今歌想了想:“杳杳去当投资人?”
投资人?
“最简单的说法,就是拿钱交换你想要的东西。有人缺钱,你就给他们投钱,你可以跟他们约定,等他们成功后需要交付给你什么,分红、股权、实物资产,都可以谈。”
俞幼杳听得云里雾里,就记住了一句话:“只用给他们投钱就可以获得想要的?”
“前提是他们成功了,要是失败的话你的钱就打水漂了。”
俞幼杳不怕,她怎么可能会失败。
“好,我就当投资人!”
颤抖吧投资界!杳杳大王这颗投资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几人在这里讨论未来梦想讨论得热火朝天,学校和山居却要闹翻了,几人走后没多久学校就发现人不见了,课桌上只有个请教条,去哪里做什么都没说,学校赶紧联系家长。
俞安擎三人得知后又赶紧给俞华茂打电话,看孩子是不是逃课回家了,俞华茂一听你儿子逃课了?什么你女儿也逃课了?哦,原来是八个孩子都逃课了。
众人这才得知家里所有小孩都不在学校,一看定位,好嘛,八个人都在同一个地方。
跟学校说没事了,明天就回来上课,俞安擎打电话让俞今歌把人带回家。
他已经在秋暝居等着了。
俞安昊也在,俞安馥还没赶回来,俞华茂坐上首,俞安昊对面是俞安擎。
俞安擎很生气,俞今歌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打破她在他心里的印象,过年打架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学会了逃课,她马上就要高考了知不知道!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样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俞安擎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安昊,你也管管杳杳啊,她读小学逃个课没什么,她姐姐马上考试了怎么能逃?”
俞安昊一听火气也上来了,人都还没回来就成俞幼杳带着人逃课了?谁告诉你的?心灵感应啊。
“你的意思是,6岁的俞幼杳带坏了16岁的俞今歌?”
俞安擎老脸一红,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逃课嘛总要有个起头的,家里几个孩子就俞幼杳最有嫌疑。
“那总不能是今歌带着人逃课吧?今歌以前从来不做这种事。”
呵,好意思谈以前,“连自己女儿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好意思说这些。”
对于教育问题俞安昊早对俞安擎不满,从小给人送到管理严格的寄宿学校,回家了不是讲大道理就是讲以后的规划,俩孩子从来不需要他操心,以为自己老爸当得有多好呢,神经。
“你说什么?”这话就触及俞安擎逆鳞了,他现在最听不得这些,“俞安昊,你——”
“好了。”俞华茂一摆手,“当我不存在吗,是不是还要当着我的面打一架?”
俞安擎偃旗息鼓,俞安昊也不说话了。
没过多久8人回来,俞安擎和俞安昊同一时间站起来,俞安昊虽然也急但还是先问了一句:“没事吧?受委屈了?”
俞安擎就直接多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你知不知道家里有多担心!”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了,俞幼杳昂着头看她爸和她大伯,没过多久撇撇嘴。
大伯为何那样。
俞今歌倒是习惯了,先跟俞华茂道了歉才回答她爸的问题:“您就当我是迟来的叛逆期吧,我今天不想上学。”
俞润泽埋着头声音不大不小:“26岁才能说是迟来的叛逆期吧。”
16岁那不是正好吗,不闹几场俞安擎还以为孩子好养呢,生下来就会继承公司了。
“俞润泽!”俞安擎吹胡子瞪眼,俞今歌挡在俞润泽前面,“是我学累了厌烦了想出去走走才叫上他们,您这么大声做什么。”
俞润泽一看这还得了:“是我不满您之前的规划想做出反抗才逃课。”
俞姿澜:“跟妈妈吵架了心情不好他们陪我。”
俞子濯:“啊啊啊我要炸学校!”
俞幼杳左右看看,哇的扯着嗓子开始嚎:“哇我被欺负了我受委屈了我好伤心啊爸爸!”
俞安昊赶紧给人抱起来哄,他闺女年初才生过一场大病呢,这才过去几个月哟…再看看,怎么光打雷不下雨。
俞安昊懂了,把俞幼杳的脑瓜子按在肩头:“大哥你看你,给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俞安擎第一次体会到有口说不出的苦恼,他做什么了就给人吓到了,可一看一排孩子眼睛都看着他,他又有些心虚。
“我、我不管你们了!”
你们是一伙的,我是那个坏人,还没说两句呢一个个的都跳出来分散火力,不知道的以为他不是亲人是坏人。
俞安擎甩手离开。
俞安昊回过头看俞华茂,俞华茂没说什么,孩子会聚在一起,一方面说明感情好,他其实挺喜闻乐见。
另一方面,他不认为他的孙子孙女真是不听话的小孩,肯定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问题才会做出这种事。
孩子确实要教育,在这之前,得听孩子说说遇到了什么麻烦。
傅琦玉接到电话正在外地,当晚赶了回来,一路风尘仆仆带着点疲惫,俞幼杳看一眼又看一眼,声音小小的道歉:“妈妈对不起,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傅琦玉微愣,这是她第一次见这样的俞幼杳,什么前因后果都不知道,一上来直接跟她道歉。
也许是孩子长大了懂事了,但傅琦玉有些心慌。
俞幼杳不是这样的。
她不是这个性格。
傅琦玉把外套放下,头发随手一扎,她在俞幼杳面前蹲下:“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
俞幼杳扭着手指搅啊搅,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学校说我太不乖了,总是惹事,下次再惹事就给我记过。”
傅琦玉点点头表示她听着。
“还说我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说我欺负人,让我把联盟解散了。”
傅琦玉再次点头。
“老师还说,还说……大家都喜欢听话的小孩,人的容忍度是会下降的,让我乖乖听话,不要给家里惹麻烦。”
班主任确实给俞幼杳说过这些话,在学校看来,他们只是想让俞幼杳这个刺头安分一些,整天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他们对俞幼杳的容忍度也是有限的。
可有句话触痛到了俞幼杳的神经。
“大家喜欢听话的小孩”。
她回忆起了她安安静静的前五年,她曾经是学校心中听话懂事的乖孩子,可依然没有人喜欢她。
他们的眼里都看不到她。
她要怎么办,做一个安静的小孩没有人喜欢,做一个闹腾的小孩还是没有人喜欢,778说她是一个愚蠢的反派,以后会众叛亲离下场凄惨,她不相信,又忍不住想“没有人喜欢”是否是这个下场的开端。
可让她为此做回从前那个自己,她又做不到。
“我就是喜欢闹腾,这就是我。”俞幼杳抽抽鼻子,涌上泪意,“我改不过来。”
她太小了,以至于想不通便走极端,学校让她厌烦她就离开学校。
傅琦玉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捏紧:“是吗,老师跟你说了这些话?”
俞幼杳泪眼朦胧点点头,啪嗒啪嗒掉眼泪。
第一次没有声音的哭。
怒火冲击了傅琦玉的大脑,她现在就想冲去学校把这些乱说的人通通丢进浣纱湖,她的父母其实很会教导人,她大哥就是现实意义上各方面都完美的好人。
她不是。
她是傅家的另类,比起做个好人,她更想随心所欲。
“杳杳,你听妈妈说。”傅琦玉握住俞幼杳小小的手,莫名的想起了俞幼杳刚出生她握住这只手的场景,她当时明明满心喜悦的,想把全天下所有好东西都捧到俞幼杳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却变得不闻不问了。
“杳杳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傅琦玉小心翼翼擦掉俞幼杳的眼泪,“除了违法乱纪,跌破道德底线的事,在有限的范围内,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妈妈不会讨厌你,家里人也不会因为这些不喜欢你。”
“我们喜欢的就是你真实的样子。”
以及,家人的爱不需要理由。
“真的吗。”俞幼杳抬起头止不住抽噎,“我逃课,不是违法乱纪?”
傅琦玉刮刮俞幼杳的小鼻子:“差远了。”
等俞幼杳不哭了她才告诉俞幼杳这次的事错在哪里:“不想上学,可以,跟妈妈说就行,谁都有上学上烦了的时候。”
“只不过方法有些问题,如果你能事先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妈妈这件事,妈妈就可以直接给你请假,你想去哪里都行,还可以光明正大走正门。”
“我走的正门。”俞幼杳不知不觉把双胞胎卖了,“哥哥有请假条。”
哦?傅琦玉一挑眉,俞安昊知道这事吗。
“还有,我们先不管学校之前对你说的话是否有问题,只说你直接逃课这件事,学校要为学生的安全负责,学生不见了学校肯定很着急,那么多老师为你担心,我们是不是应该提前说一声?”
俞幼杳从没想过这么多,学校不喜欢她还会担心她吗?她迟疑着点头。
傅琦玉就道:“其他的事妈妈会解决,不过明天,你先跟妈妈去学校为这些替你担心的老师道个歉好不好?”
“之后杳杳继续做自己就行,外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有任何问题,直接回家问我们。”
俞幼杳抿抿嘴,好吧,她去道歉。
隔天一早,傅琦玉开车带家里的孩子上学,学校办公室接待了七人,教导主任出面把双方拉出来坐着谈,傅琦玉让上到俞姿澜下到俞幼杳等6人先给学校老师道歉。
“辛苦了,孩子不见了肯定急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几个老师互相看看,纷纷摆手说没事。
俞家昨晚就安抚了他们。
今天这场面应该是为了不留话柄吧,教导主任乐呵呵道:“没事,孩子还小,哪里能理解我们会遇到的难处,之后好好教教就行了。”
傅琦玉勾了勾嘴角,道完歉,她让双胞胎带几个孩子回去上课。
等人一走,傅琦玉直接把门关上,面无表情回过头,教导主任一愣。
啪!傅琦玉一手拍向桌子:“谁准你们跟我的孩子说那种意味不明的话?!”-
第39章 拿这么粗的棍子对付幼杳? 暑假再临……
“谁准你们跟我的孩子说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傅琦玉很生气,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她的孩子明明确确受到了伤害。
啪,随着巴掌落到桌面的声音, 还在办公室的几人身体一抖。
教导主任的心悬了起来:“俞妈妈,你看你这是做什么。”
“谁是‘俞妈妈’?”傅琦玉凛冽的目光转向教导主任, 身上实实在在散发着不好惹的气势。
教导主任咽了咽口水:“傅女士,我是说,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只是正常教育孩子。”
几个老师连连点头。
“哦?”傅琦玉随意拉过椅子坐下, “林主任。”
她面朝教导主任, “听说你母亲生了两个孩子, 你是老大?”
林主任迟疑着点头。
傅琦玉:“你身边有人跟你说‘你要乖乖听话,不然你爸妈就只喜欢弟弟不喜欢你了’这类话吗?”
林主任一僵,傅琦玉继续问:“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学了来跟我的孩子讲。”
“这个,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确实是俞幼杳平时太调皮了,我认为有责任对她进行一些教导。”林主任强撑着,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俞幼杳在学校闯了很多次祸了,相信傅女士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家长,都知道现在的孩子难带,如果我们教育一下都不行, 学校还能开下去?”
“看来确实是你们指使的, 不然不会我一提就明白我在说什么。”傅琦玉笑了笑, 既然要掰扯就掰扯清楚。
“我女儿闯了哪些祸?”
“你们嘴里的泥巴仗?她受到欺负后有没有跟学校反映?有!是学校没有及时制止她才会自己动手。”
“花园里打仗是她一个人的锅吗?我记得是秦家的孩子先引到花园里的,话说回来,秦高朗才是罪魁祸首吧, 林主任,你跟我女儿说的话有没有跟秦高朗说过?”
自然没有,林主任又不是疯了,给他发工资的人就姓“秦”。
“再说后面的打游戏,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女儿在领导众人打游戏了?她呼吁大家别上课跟着她玩游戏?在她玩游戏之前年级上有没有其他人玩?既然林主任这么负责,为什么这件事刚发生时不明令禁止?”
“除了这两件事外就是最近的陶家事件了,这件事上我女儿更是无辜,你们竟然还能算在她头上,是因为陶家人不讲理不好对付所以转而选择看起来讲理的我们家吗?!”
傅琦玉说完见林主任没反应猛地又一拍桌子:“说话!”
林主任冷汗都下来了,正在思索怎么辩解就听傅琦玉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需要查我都知道,陶家最近没少找林主任闹吧,我和陶家打过交道,我知道他们家是什么样的,林主任也知道。”
“因为不想陶家继续闹下去就警告我女儿乖乖听话不要惹事?听我女儿说有人举报她拉帮结派到处欺负人,举报的人和陶家有关吧?林主任一看就觉得是陶家不肯罢休,所以想让我女儿低个头保证不惹事了,这样你好对陶家交代?”
林主任抹了抹头上的汗,陶家确实找过他,举报俞幼杳的人也确实和陶家有关系,是申奕。
陶家不好糊弄,相比起陶家俞家就显得讲理许多,他想着只要俞家人保证不继续闹事了陶家就会停手。
哪里知道俞幼杳直接来个逃课把傅琦玉这尊煞神请来了,他只是想让俞幼杳乖一点。
傅琦玉一看林主任的神色就什么都懂了,以为她是随便两句就可以蒙骗的吗,俞幼杳还小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她懂,一样的家庭条件,因为她的孩子比较乖就要给陶家的孩子让路?
反了天了。
“周老师。”傅琦玉忽然看向角落里的人。
周老师闭闭眼,要死要死要死。
“周老师,我知道你只是听命行事,上面怎么说你怎么做,这事和你没关系,跟其他人先离开吧。”
周老师猛一睁眼,竟然不追究她?她这才发现浑身都软了,以为傅琦玉是来找场子的。
不找她麻烦就好,真是上面让她“教育”一下俞幼杳的。
——林主任,这,俞幼杳最近也没做什么,这举报一看就不真。
——她惹的祸还少了?就该好好教育一下,话说重点,不然她真要无法无天了!
周老师跟其他几位老师赶紧拉开门离开,就剩林主任一个留在办公室,林主任动动腿,真想跳窗出去,可惜这是五楼。
“我需要一个交代。”等人走了后傅琦玉才道,冷淡中带着不容违抗。
林主任还想打哈哈:“傅女士,我都说了只是正常教育,你不要胡乱揣测——”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傅琦玉终于爆发,真是给脸不要脸,“跟着秦家混久了真以为自己有点地位可以掌控学生家长?秦家说什么‘不论背景一视同仁’你就真觉得你可以随便教训这些孩子?你对着陶家怎么不拿出这幅底气。”
“我……”
“闭嘴,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我已经不想听了。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讲话。”
“把秦恪叫来,让他跟我谈。”
秦恪,博岳小学现任校长。
林主任彻底腿软,耳鸣声瞬间淹没了大脑。
*
在卫生间被申奕挑衅时俞幼杳就猜到了举报人是谁,前脚被警告不能闹事后脚就有人上门挑衅,巴不得你赶紧犯事,除了举报者本人还能有谁。
不过俞幼杳和林主任都想错了,他们以为是陶疏气不过还想继续找俞幼杳麻烦所以才让申奕举报,事实上完全是申奕个人行为。
他上次办事不利还把陶疏供了出来,陶疏明显很生气,家里怕陶家不再跟他们合作,便出个馊主意说想办法让陶疏开心。
俞家人倒霉陶疏就会开心,但俞姿澜在四年级,申奕接触不到,唯一能碰上的就只有俞幼杳。
于是俞幼杳就这么倒了霉。
而林主任一看举报者是申奕想当然的就觉得是陶家动手了。陶疏前段时间接连在学校摔跤,陶家知道是俞家下的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陶疏继续摔下去,就只能来找林主任麻烦。
林主任是久经职场的老油条,一方面他觉得自己有点地位,另一方面他又清楚知道陶家上上下下都不讲理,比俞家过分得多,他不能得罪。思来想去这一切的根源不就在俞幼杳身上吗,搞定俞幼杳不就行了。
他不知道之前的事俞幼杳要付多少责任,只是单纯觉得这么能折腾的孩子肯定调皮,于是他也把目标放在了俞幼杳身上。
小孩子说点重话应该就吓住了。
可惜俞幼杳不吃这一套。
得知真相不仅俞幼杳觉得离谱,陶疏也觉得。她让家里人找林主任麻烦是不想继续摔跤,准备跟俞家“握手言和”消停一段时间……当然,能让俞家吃点亏就更好了。
她真要找麻烦也是找俞姿澜麻烦,找俞幼杳个小屁孩做什么。
现在好了,她说不是她做的学校都没多少人信,都觉得是她气不过要跟俞幼杳这个一年级的小朋友过不去。
本就不多的名声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陶疏这下才是要气死了。
俞幼杳又恢复成以往的性格,整天蹦蹦跳跳去上学,她的联盟也没有解散。
说起联盟傅琦玉都觉得很神奇,林主任竟然还能说出让一群中二少年不准组建帮派的话,谁小时候没中二过。
没参加过帮派总玩过扮家家酒吧,这和玩过家家有什么区别。俞幼杳的联盟不交会费不洗脑也不卖东西,只是一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聚集在一起玩乐而已。
高兴了就是反派联盟,不高兴了同校同学,林主任竟然还当个事看。
这次事后俞幼杳没再在学校里见到申奕和林主任,林主任她不清楚,申奕听说是转学了,申家主动要求转的,繁城学校几多,总有他落脚的地。
周老师也变得很怕她。
俞幼杳十分不解,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还老老实实跟周老师道了歉,周老师见她就跟兔子见了老鹰一样。
对于学生来说,她不应该才是那只兔子吗。
周老师:我不想跟你妈妈谈话。
那天在办公室吓死个人。
不管了,俞幼杳放下游戏机准备看书,申奕的事后没什么矛盾发生,她老老实实上学放学,又一个期末即将来临。
上学期期末因为生病的事爸妈没对成绩做要求,这学期她健健康康皮皮实实,她妈说了,不求年级前五,班级前五得有。
俞幼杳让傅琦玉大胆一点:“班级第一不好吗?”
傅琦玉不信:“真的假的?”
“只是想想妈妈都不敢?”俞幼杳双手背在身后晃晃,“妈妈是胆小鬼,我就敢想。”
傅琦玉:……
好好好,跟我玩文字游戏。
6月初,俞今歌开启高考,全家有空的齐上阵。
恰好是周末,俞幼杳等人也守在考点外,她背着小书包左吃一口果冻右吃一口大福,终于在肚子鼓起来后等到了俞今歌。
俞今歌提前交了卷,出来后还遇到记者采访,她得体答了几句朝俞幼杳走来。
摸摸俞幼杳的小肚子:“杳杳吃撑没,我们要去吃午饭了。”
俞幼杳打个饱嗝,她可以:“我过去就消化了。”
“刚才那个人在和姐姐说什么?”
俞今歌抱起俞幼杳和杜文心汇合:“问我有没有把握,准备考哪个大学。”
“那你考哪个大学?”
“…我要出国。”俞今歌忽然道,俞幼杳嗝打到一半停下,她记得大堂姐和大堂哥因为出国读书的事和大伯父吵过架。
怎么还是要出去。
“是我自己的想法,不关我爸的事。”俞今歌放下俞幼杳,一群人上了车往餐厅走。
上次逃课回到空山居后她就和俞安擎吵了一架,她说她会去国外读书,俞安擎以为她是在“服软”、“认输”。
“知道自己做了不好的事就用这个来堵我的嘴?”“不好的事”指逃课,“这个”指出国读书。
“不。”俞今歌当时很平静,从小寄宿的经历养成了她独立的性格,她习惯了自己做主自己解决问题,她足够成熟。
以前是在俞安擎的设定下独立前进,现在她想做出改变。
按着自己的规划走。
“我会出国读书,但不是您安排的学校。”
“我有自己的选择,并且不会更改。”
“希望您同意。”
如果不同意,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更改”。
俞今歌接受了有野心有掌控欲的自己,她会向着俞安擎的位置出发,既如此,什么对她来说最好,她就去做什么。
她依然喜欢粉色,
但她永远理智强大。
“杳杳以后来国外过暑假。”俞今歌蹭蹭俞幼杳的头,心里有些感伤,出国后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的挂念都在国内。
“好耶。”俞幼杳记得她出去过,不过印象不深,什么都想不起来。
以后要去好好感受一下。
俞今歌高考结束后就到了俞幼杳的期末时间。整个6月她都没有玩游戏,乖乖跟着双胞胎和俞元白复习功课,她还特意在联盟里发布信息:联盟考试成绩倒数前三名成员需退出联盟。
总不能招一群学渣进来吧,俞幼杳自己是学渣,还是懂得“持续发展”这个理的。
7月初期末考试结束,俞幼杳拿到成绩后放心地躺在花房吹着空调吃冰淇淋。
舒服。
刚好卡在全班第五名,嘻嘻。
至于晚上肠胃受凉拉肚子……不嘻嘻。
俞幼杳趴在床上做她的暑假计划,其实就一条:别墅区过暑假。
她去年就念着每年都去别墅区过暑假,如今一年过去还怪想载花村的人。
还有丸子。
不过在去过暑假之前,她得跟着爸妈参加几场宴会。
繁城的上流圈子跟约好一样,这个暑假特别多事,俞幼杳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是婚礼。
今年寒假她才在某场婚礼见过的新娘,暑假又见到了,还是婚礼。
“新娘是双胞胎?”她小声问傅琦玉。
傅琦玉不好跟小孩子讲这些龌龊事,只摇了摇头。总不能说寒假那个家里倒台了,新娘又换了一个更有家世的吧。
还有一件事跟弯弯有关。寒假江夫人说弯弯有线索了,特意来感谢俞幼杳,只不过半年过去依然没找到。
线索断了。
江夫人很是受打击,听说一病不起住了很久的院,家里有什么事都是丈夫或小姑子出面。
包括那位吴老太太,希望又一次熄灭,老太太精神更加不稳定了。
俞幼杳挠挠头,对此她无能为力。
她的手太小了,很多事都做不到。
一场两场,终于来到最后一场,秦家的宴会,俞幼杳兴致缺缺下车。
傅琦玉在刚过去的学期中和秦恪闹了一场,秦恪理亏,事情解决得明明白白。
他每天事多,哪里知道林主任私底下整这出啊,但凡跟他汇报一下呢。
不过秦家是个大家族,主脉支脉算下来人才济济,秦恪在里面挂不上号。傅琦玉脸色坦然进了秦家的庄园,带俞幼杳见了些人后直接让俞幼杳去找朋友玩。
繁城上流圈子大半都在博岳读书,秦家办宴会能来的都会给面子,到处都是俞幼杳同学。
从进门开始俞幼杳就见到好几个联盟成员了。
俞幼杳先跑去吃了个小蛋糕填肚子,这才到处转悠着找人。没想到一转身就和秦高朗对上视线,她冷哼一声表示不屑,秦高朗回以瞪眼。
在我家还这么嚣张?
你家请我来的,你敢动手试试看?
这学期俞幼杳和秦高朗交集不多。之前的校庆活动5班和4班各出10人,秦高朗主动退出了竞选。
他不想上台。
舞台太大太亮了,会让他的无措无处遁形。他高高在上却又渺小自卑,不想让人对他的失语症指指点点。
后来俞幼杳在洗手间被申奕挑衅时还被秦高朗看到了,秦高朗“笑话”她窝囊,以前怼天怼地如今面对个申奕就一溜烟熄火,让他瞧不起。
俞幼杳当时确实没理会申奕的挑衅,对着秦高朗的指摘无可奈何,不过后来申奕转学了,秦高朗又变了副面孔。
“只是撞了你一下,你就让他滚蛋了?”秦高朗的表情写着这句话,他不知道具体经过,只看了表面。
俞幼杳当时也不清楚申奕转学和她有没有直接关系,她妈没跟她说,但想来是有的,于是她对着秦高朗保持沉默。
秦高朗对俞幼杳的认知又上了一个高度,他心想幸好我是秦家的孩子,不然俞幼杳岂不是要让我也转学。
虽然这学期没发生比上学期更激烈的矛盾,不过对手就是对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秦高朗没忘记新年那一身牛粪,他才不招待俞幼杳。
刚好,俞幼杳不需要他招待。
两人互相做了个“看不起”的表情后分道扬镳,秦高朗去找秦高远,俞幼杳去找小伙伴。
不远处陶疏气鼓鼓看着俞幼杳。俞姿澜今天有事没来,俞幼杳就代替俞姿澜承担了这份怒火。
申奕那个傻叉做出这种事,搞得整个学校的人都认为是她针对俞幼杳,她不气也得气。
什么人的账都算她身上。
“那好像不是俞姿澜?”陶彦瞄一眼俞幼杳,他知道堂妹有个对手一直斗不过,能让陶疏露出这种表情的唯有俞家人,但俞幼杳看起来太小了些,陶疏连这么个小屁孩都对付不了?
“是她妹妹,她今天没来。”陶疏要烦死了,没讨到好处还被学校警告,真无语。
“我看她跟秦家的孩子似乎关系一般。”
“是吗。”陶疏兴致缺缺,她跟秦家的人关系也一般啊。
陶彦耸了耸肩。
另一边,秦高朗找到秦高远时秦高远正在跟几个狐朋狗友商量怎么整俞泊恒和俞洲野,俞元白今天没来,不然不会退而求其次选双胞胎。
秦高朗很惊讶,他堂哥竟然还敢动手,被秦高远骂胆小鬼。
“这是我家我怕什么,大不了再被爷爷打一顿。”秦高远始终忘不了过年期间那顿牛粪,短短几个月他梦到了三次!
“你要实在害怕就找人帮你呗。”秦高远给秦高朗出主意,“俞幼杳也在。今天来的都是亲近我们家的,你随便找人说两句就行。”
他朝秦高朗眨眨眼,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秦高朗闭着嘴,这是什么,借刀杀人?
他默默走开。
俞幼杳已经聚集齐了联盟的人,这种宴会与他们关系不大,想着还要一会儿宴会才能结束,一群人开始玩游戏。
捉迷藏重新出山,和去年暑假规则一样,不过范围大了些,整个前院花园及宴会厅。
躲藏时间五分钟,俞幼杳回忆起进门看到的景物,宴会厅人多,她不喜欢,她就喜欢躲在安静的地方。
去花园找个灌木丛藏进去吧。
俞幼杳往花园跑,还准备用之前的计谋,先等这群人找一会儿,她再找团队成员最多的那位领头人。
她在灌木丛里躲了十分钟,期间有不少人找过来,但范围太大了,边找还得边躲,很多人都搜不仔细。
俞幼杳正想着如果待会儿没有人来她就爬树上去,换个更保险的地方,刚站起身发出点动静就见有个联盟成员过来了。
虽然她没准备主动攻击,但遇上了也不能错过,干脆把这人逮了。
就当收个小弟,派他出去打听一下情况顺便逮其他人。
一切都安排好后俞幼杳美滋滋爬到了树上,又等了十来分钟,刚收的小弟回来了。
“老大。”小弟狗狗祟祟,“我发现了祁临他们,祁临逮了很多人了,估计现在团队人数最多的就是他们,你要不要去捉祁临?”
祁临?俞幼杳想了想从树上滑上来,都过了二十多分钟,宴会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懒得等了。
“带路。”她跟在小弟身后往院子里走,一路上躲躲藏藏的跟做贼一样,不小心撞到几个大人还得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好不容易人少了,结果越走越偏。
俞幼杳娱乐的心渐渐收了,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说好了只在前院花园和宴会厅,这里看起来像偏院或后院了。
她停下脚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小弟身体一抖,哭丧着脸回头:“就是去找祁临啊老大。”
俞幼杳不信,在她的再三质问下小弟终于说了实话:“秦高朗让我带你来这里的,说是要收拾你。”
“还说我要是敢不按照他说的做就揍我,这里是他家,他收拾人很方便的。”
又是秦高朗,俞幼杳眉毛一竖:“他都说不出话还能整这些?!”
小弟哭唧唧:“他有帮手嘛。”
行,俞幼杳让小弟先走,她在这里躲起来,倒要看看秦高朗准备怎么收拾她。
小弟得了令飞快跑了,没过两分钟就有个大人过来,穿着白色的西服,手里还握着根棍子,眼睛四处乱看:“奇怪,不是说就在这里,找不到人回去怎么跟朗少爷交代啊。”
俞幼杳看着跟她手腕一样粗的棍子瞪大了眼,秦高朗也太过分了,对付她竟要用到这么粗的棍子。
三棍下去她不得见阎王爷叔叔。
俞幼杳气急,这学期明明没结仇,看来新年泼的牛粪还是不够多。
没让秦高朗长记性。
俞幼杳扭头悄悄跑了。
她打不过这个大人,也对付不了这根棍子。
她要去搬救兵。
不过俞幼杳没料到,救兵没发现先发现了秦高朗。在通往宴会厅的走廊上两人狭路相逢,秦高朗一见她就把脸扭向了一边。
俞幼杳眯眼,这股心虚的劲儿,她试探一句:“你是不是找人收拾我?”
秦高朗急了,连忙摆手。
好啊,心虚成这样了还敢否认,敢做不敢认,没用的东西。
俞幼杳咻地冲了上去,让你背后使坏,还拿那么粗的棍子,这次绝对打得你满地找牙!-
第40章 哑巴气得说话了 都是幼杳的功劳……
俞幼杳和秦高朗没能完全打起来。
她本来一只手抓着秦高朗头发一只手抵挡秦高朗进攻, 脚下来回摆动防止秦高朗下黑脚。
而秦高朗也张牙舞爪准备绝地反扑和俞幼杳同归于尽时,他爸秦晔抓着秦高远后脖颈从另一边路过,把他俩扒拉开了。
“你在做什么?”秦晔没松开秦高远, “今晚非得和俞家人过不去?”
秦高朗看向秦高远,秦高远缩缩脖子, 他都安排好就差动手了,被秦晔抓了个正着, 要送他去爷爷那里接受教育。
悄悄给秦高朗比个大拇指, 他都只敢找人弄双胞胎, 秦高朗却自己上, 以后再也不骂这个弟弟是胆小鬼了。
秦高朗有苦说不出,明明是俞幼杳一见他就冲上来揍人的,他什么都没做。
这下好了,又要去见爷爷。
“你胡说!”会客厅内,俞幼杳指着一脸无辜的秦高朗满是气愤, “是你安排人暗算我我才打你的,你的人还掏出了那么粗的棍子!”
她两只手飞快比划着,非得让在场的人知道秦高朗有多恶毒, 刚才竟然还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是她先动的手。
“这么粗的棍子打下来我今天还能睁着眼离开吗?”
被叫过来的傅琦玉一看俞幼杳比划的粗细脸色就变了,小孩打架和持械伤人是有区别的,上棍子意义完全不同。
秦高朗跺脚,他哪里胡说了, 什么暗算什么棍子, 他根本没做过。
——就是你先动的手!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的位置表明这是他, 又指了指俞幼杳,表示他现在扮演的是俞幼杳的角色。
直接从另一端冲到刚才站立的位置对着空气拳打脚踢。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完全和他没关系, 都是俞幼杳的错。
俞幼杳呵呵,秦高朗功力又进步了,打架就算了还敢撒谎,演技还很ok,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被秦高朗骗过去了。
李言君护着秦高朗,她就这么一个儿子:“高朗都说他没做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傅琦玉拉过俞幼杳:“如果不是秦晔先生发现及时,秦高远动手后估计也会说他没做过。”
一家人逮着她的孩子薅,秦家真是见鬼了。
缩在角落的秦高远背对众人瑟瑟发抖。
李言君一窒,焦急地看向秦晔,秦晔摇摇头,如果俞幼杳和秦高朗没打起来还好说,关键他看见时两人已经动手了。
他听说过两个孩子之间的“仇恨史”,打从心眼里觉得纯粹是秦高朗没事找事,是,秦高朗是他儿子,但这不代表他要为儿子遮掩。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认,敢做不敢认才是真窝囊。”秦晔看向秦高朗,“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找人去对付俞幼杳?”
秦高朗使劲摇头,他真没有!
秦晔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啊!啊!”秦高朗拉住秦晔的手,我真的没有做,爸爸你相信我啊!
秦晔没反应,秦高朗又看向李言君,妈妈你一定相信我的吧?
李言君点点头:“我信你。”
但其实是不信的,谁让秦高朗有过不止一次前科。
秦高朗急了,他很敏感,他看得出李言君也不信他,可这次真不是他。
“啊啊。”他转过身面向俞幼杳,眼圈直接红了。
俞幼杳一愣,有那么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秦高朗演技这么好?
“你要是真没做过,为什么一见我就心虚?”
秦高朗张张嘴没发声。
“你是不是想找人收拾我?”
秦高朗点头,很快又摇头。
他是想过,不对,不算他想的,是秦高远想的,让他找个人帮他动手。
可他纠结半天没有实施,一个学期相安无事,他觉得他没那么讨厌俞幼杳了,真动手的话,就算查不到他身上对他们家名声也有影响吧?
不如就这样算了,虽然还记得牛粪攻击,但那不是他先用摔炮吓俞幼杳导致的吗。
想是这样想,他没料到俞幼杳竟然知道了他和秦高远的对话,知道他动过这样的念头。
所以才会露出心虚的表情。
可惜秦高朗点头的举动让在场的秦家人彻底失望,秦高朗自己都承认了,摇头不过是刚才没反应过来想狡辩罢了。
“跟人家道歉。”秦晔冷声说道。
秦高朗退后两步摇头,使劲想发出声音,嗓子却犹如被水泥堵了般一个字说不出来。
他这才真切体会到无法说话有多痛苦。
他被冤枉了,可他辩解不了,没有一个人信他。
“快点!”
秦高朗被推到俞幼杳面前。
眼泪直接掉了下来,秦高朗张了两下嘴直接扯着嗓子哭了出来,他说不出话,哭的也不好听,李言君忙扭过头擦眼泪。
俞幼杳抿抿嘴,她不喜欢这样。
秦高朗的难过看起来是真的。
“你、你别哭了!”她大声打断秦高朗,“没做过就没做过,我不需要你道歉了。”
秦高朗还在哭,他停不下来。
啊啊啊!俞幼杳跳脚,秦高朗惹的事还要她来收尾:“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我要真冤枉你了你就别哭,你坚决不承认!”
“你说出来,你吼出来,你说你没做过!”
秦高朗愤怒看向俞幼杳,他失语症他怎么说:“啊!”
“啊啊啊!”俞幼杳也跟着嚎,就你会叫?
“啊啊!”秦高朗真的要气死了,就这还想让他道歉?他绝不!
“啊卜——”
不——
“啊啊啊啊啊!”俞幼杳围着秦高朗转着圈的吼,就算是“啊”我也比你厉害。
秦高朗哭的更大声了,俞幼杳好过分,都说了不是他了。
“卜,卜……”
在俞幼杳又想嚎时他总算理顺了喉咙里的话:“卜…似…五……”
“卜似…五。”
“卜似五!”
不是我。
俞幼杳顿住,其他人也静了声,刚才是什么?
秦高朗说话了?
俞幼杳愣愣:“那个,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卜似五!”秦高朗尖叫。
李言君讷讷张大嘴,半晌她一拍手:“wc,神医啊。”
结婚后就没说出口过的脏话重出江湖。
她一下子就高兴了,连忙冲到秦高朗面前:“儿子,儿子你看看妈妈,你会说话了是吗,你再说一个妈妈听听,再说一个。”
秦高朗看向一直颤抖的李言君,他失声了多久李言君就跟着他难过了多久,此时不愿李言君失望,他努力道:“麻,妈。”
三年没说话,就算他拼命想发准音也没有办法。
但这对李言君来说够了,她抱着秦高朗号啕大哭,她的孩子这么久了终于又能说话了,以后的家庭聚会不用一个人坐在角落了。
因为秦高朗否认到连话都逼了出来,众人总算有些相信,原准备速战速决完事出去招待宾客的秦家人开始正经调查。
俞幼杳跟着傅琦玉回了山居,走回清泉居的石板路上她牵着傅琦玉的手,想了想还是对傅琦玉说道:“妈妈,我可能真的误会了秦高朗。”
傅琦玉就问,如果真误会了俞幼杳要怎么做。
“我去跟他道歉。”俞幼杳想起去年她把明家人推水里后发生的事,当时父母不理解她,她也很委屈。
“虽然我们之前有过很多过节,但一事归一事,我会道歉的。”
傅琦玉有些对俞幼杳刮目相看了,她以为要费一番功夫,结果闺女很轻易就说出了“道歉”的话。
毕竟是她的“仇人”。
“我只是觉得被误解是一件很委屈的事。”俞幼杳偏过头,都给哑巴气得说话了,看来是“委屈最高级”。
秦家速度很快,宴会隔天就给俞家传了消息说已经查明事情经过,出乎两家意料,是陶家一个小子动的手。
秦高远还教育秦高朗“借刀杀人”,可惜秦高朗才是被借的刀。
给俞幼杳带路的小弟在“通风报信”后就跟随家人离开了,主打一个“死无对证”,拿着棍子出现的白西服男子是秦家的人,但只是在秦氏工作且早已被买通,两人都被陶彦安排好引导俞幼杳误以为是秦高朗动手,反正秦高朗不会说话。
俞幼杳是个冲动的小屁孩,秦高朗又是哑巴,两人还有过节,在陶彦心里这俩就属于一个会面直接打起来的关系。而由于秦高朗没办法说话所以无法解释,这件事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
就算秦高朗辩解,他收买的秦家人也会把锅扣在秦高朗头上。
俞幼杳和秦高朗打架不是一次两次了,听说俞家前段时间还因为俞幼杳的事在博岳闹了一场,而秦高朗的父亲秦晔又受秦老爷子重视,几次下来两家关系必定恶化,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陶家就可以收割了。
一石二鸟,既帮陶疏出了气又能搅浑俞秦两家的关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两家关系没恶化也无所谓,小孩子份量不足可以理解。陶彦还在读高中,只是借用这次的事随便练练手罢了。
可惜陶彦太自大了。
一只还没学会飞需要家里哺食的鸟做事能有多周全,秦家认真查就能查个全须全尾,甚至秦家觉得这应该是陶彦自作主张。要是让陶家大人来做这事,不会这么小儿科。
何止轻轻动两下手,医院躺个十天半月才是正经。
而且还废了陶家一个放在秦家的暗桩。
同时秦家也在自我反省,他们安逸太久了,繁城五大姓之间已经和平了好几年,有时候还合作得挺好,所以不知不觉便放松了警惕。
要不是秦高朗抵死不道歉,他们还不会觉得有问题,说不定就遂了陶彦的意和俞家起了嫌隙。
商场沉浮这么久被个小辈算计,秦老爷子脸臊得通红,与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陶家既然敢做,就得承受事情败露的后果,他才不管动手的是大人还是小辈。
想用小孩子不懂事糊弄他?笑话,他秦老爷子是什么要脸的人吗。
傅琦玉得了消息也把事掰开了给俞幼杳讲。宴会那天之所以走得干脆就是察觉到里面可能有问题,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
“大人下手和你们不一样,他们会用很多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上次被陶疏用申奕算计只是一个小小的缩影,再大一点的,就是陶彦这次的借刀杀人。”
“利用你和秦高朗的矛盾来达成他的目的,如果秦高朗不挣扎直接认错会怎么样?”
俞幼杳惊悚着脸想了想:“会如陶家坏人的意。”
“对,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傅琦玉敲敲俞幼杳的额头,“以后你在外面行事得更加小心,遇到任何事都得多思量一下,不能像这次一般冲动了。”
俞幼杳打架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她就喜欢动手,因为现阶段她没有其他的方法替自己出气。
傅琦玉和俞安昊对此苦恼许久,他们希望俞幼杳能少动手,可是每次打架后想教育俞幼杳都没成功。
每次都不了了之。
这次总算被傅琦玉逮到了机会:“秦高朗什么都没做,你上去就抓人头发,还差点导致他被家里教训,是不是鲁莽了?”
俞幼杳思索两秒,乖乖点点头。
家里不止一次教她要“三思而后行”了,其实她这次记得的。
所以见到秦高朗的第一眼是询问相关事宜,谁让秦高朗被秦高远影响动过这个想法,表现出心虚的模样,才让她误会。
“陶彦是最坏的坏人。”俞幼杳斩钉截铁,她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人,“妈妈,我下次一定三思,我这次就‘一思’了一下。”
一思,指简单思考,只看表面回答,误会秦高朗。
傅琦玉哭笑不得,没事,好歹进步了。
“你能‘一思’说明家里人教育你的你听进去了,只是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暂时不是你能应对的。”
“这件事不能全怪你。”
俞家也有责任。
他们和秦家一样。秦家是安逸太久,俞家是不爱惹事,俞华茂在外的名声是“和善守矩”,以至于慢慢的所有人都觉得俞家好欺负。
是他们自己给了外人欺负他们的机会。
傅琦玉低下头掩盖住眼底的阴霾,再抬头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之前说要去跟秦高朗道歉,还去吗?”
“去。”俞幼杳说了,事情一码归一码,敢做她敢认。
俞幼杳带上了她亲自挑选的礼物上秦家“赔礼道歉” ,李言君接待了两人,刚进客厅李言君就乐呵呵迎了上来。
俞幼杳一呆赶紧站好,哎呀,她还没做好准备,那个那个……
“对不起姨姨。”
“是我误会了秦高朗,我来找他道歉。”
闭着眼睛喊出这两句话,俞幼杳有些别扭,毕竟是过节颇多的仇人……
“哎哟,没事没事。”哪知道李言君的态度完全出乎俞幼杳的意料,李言君把俞幼杳拉过去,“都不是你的错你何必道歉,那不是陶家小子动的手吗。”
“我们杳杳啊就是太乖了才会被有心人利用,哈哈。”
李言君说着就拿出一条珍珠项链,一颗一颗洁白莹润,三两下给俞幼杳戴好,看得傅琦玉嘴角直抽抽。
“这项链好看,就适合给我们杳杳戴。”
俞幼杳:?
怎么回事。
傅琦玉低头喝水,觉得上次在学校没感觉错,李言君真有些缺心眼。
这项链哪适合孩子戴,估计心里就想着要给俞幼杳送点值钱的礼。
她悄悄给俞幼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李言君能不高兴吗,她儿子失声三年了,眼看就要过了最佳恢复期,她心里一天比一天着急。
秦高朗要一辈子都不能说话秦家就没秦高朗的位置了,还得一直被人瞧不起。
危急关头俞幼杳挺身而出给她儿子治好了,她感谢都来不及,哪记得找麻烦。
她甚至都不太生陶家的气,没有陶家人整这一出俞幼杳能给她儿子治好?
戴完项链又戴手链,等秦高朗从楼上下来,俞幼杳已经浑身穿金戴银了。
亮闪闪的差点晃花他的眼。
秦高朗:……
“高朗啊,杳杳来找你玩了,快,带杳杳去吃点心。”李言君招招手,她和傅琦玉有事要谈,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陶家该教训还是得教训。
俞幼杳便跟秦高朗去了楼上活动室,里面一应娱乐设备,秦高朗站在门口指了指室内:“…玩。”
他刚能发声,说话还不利索,只能简单几个字往外蹦。
俞幼杳看看秦高朗,秦高朗看看俞幼杳,仇人见面不眼红了,改尴尬了。
“……对不起。”俞幼杳还是把她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宴会的事是我没弄清楚,我跟你道歉。”
“这里面是一个可以录音录像的设备,你以后遇到摸不准的事你就录下来,找个聪明人一起分析,免得又被人算计。”
“还有,它侧面加装了一个报警器,说是大分贝……”多少分贝来着?俞幼杳记不清了。
“反正遇到危险你按它就行。”
秦高朗接过礼物盒子,没想到俞幼杳主动和他道歉,他妈说了,他能说话得感谢俞幼杳。
他心里其实清楚的。
“五也,道钱。”我也道歉。
“对卜去。”对不起。
秦高朗拿出一早写好的纸条,对他一年级刚入学给俞幼杳造成的伤害表示歉意。
宴会那天连他的父母都不信他,只有俞幼杳这个当事人告诉他,“没做就不要认错”。
他自卑敏感,在外面吆五喝六的,在秦家却存在感一般。自从失声后只有秦高远愿意带着他玩,所以即便秦高远态度没多好,他无处可去时也只能找秦高远。
性格自然而然受秦高远影响,变得有些没有素质。
咳咳。
但声音回来,他的信心好像也跟着回来了,连带着乌烟瘴气的过去都有耐心进行反思。
眼下是他看俞幼杳最包容的时候。
俞幼杳接过纸条看了看,大意就是以后不和她做对了,希望能取得谅解blabla,她觑一眼秦高朗,真的假的?
“我只是针对这次的事道歉。”她凶巴巴,“之前的事你惹我生气,我记着的。”
秦高朗点点头,没指望俞幼杳一下子和他冰释前嫌。
以前的他做事确实挺讨厌的。
俞幼杳扭过头,778已经在脑子里闹开了,它很崩溃:【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不是要一直和秦高朗做对手吗,不是从小争到大吗,怎么突然和解了!
剧情不是这么写的。
秦高朗以后跟着主角团对付俞幼杳才对啊。
还有他的声音,他怎么被俞幼杳一激就能开口了,不是要在久远的以后被主角团治愈吗。
778早就想闹了,除了秦高朗还有俞今歌,它说俞幼杳会和某个堂姐发生矛盾说的就是俞今歌。俞幼杳察觉到俞今歌对她好是因为想通过她放松自己,便觉得这是个可以拿捏俞今歌的点。
她惹了事就去找俞今歌帮她解决,次数多了俞今歌不耐烦了,让她安分点,她就把猜测说了出来,还说俞今歌不帮她她以后也不配合俞今歌。
俞今歌是什么人,哪会受俞幼杳威胁,直接一声冷笑把俞幼杳送出了门,此后两人关系再不复从前。
结果现在一切都!变了!
【你肯定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778有点疯了,程序开始错乱,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傻笑的。
直到俞幼杳离开秦家才恢复正常。
“你怎么了?”俞幼杳问。
【一点小挫折罢了】778故作松弛,【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病毒给毒傻了?俞幼杳打了个颤,真可怜。
不过眼下她没有心情和778打嘴仗,她要复仇!
俞家和秦家都准备收拾陶家,联不联手不知道,这是大人之间的事。
作为小孩子,俞幼杳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
三思而后行,她要“三思”想出个绝妙的反击计划。
俞幼杳开始动脑。
俞幼杳吃核桃补脑。
俞幼杳枯坐三天。
俞幼杳选择放弃。
她根本就不会什么阴谋诡计,简单的都想不出来,更别说复杂的了。
让她想出一个方法收拾陶家,难度不亚于她在水里捞出月亮。
她去找傅琦玉和俞安昊出主意,给俞安昊整得哈哈大笑,看不出闺女这么有决心呢。
但闺女太小了。
他们要做的和俞幼杳要做的不在一个量级。
“既然杳杳这么生气陶彦做的事,爸爸给你收拾他。”俞安昊看不上陶彦只准备找陶家大人麻烦,不过俞幼杳都这样说了,收拾陶彦就是顺手的事。
“杳杳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快乐的长大,其他不需要你操心。”俞安昊说一切有他们在,“不是要过暑假吗,外公在打电话催了,明天送你去找外公他们好不好?”
俞幼杳一算时间,都快八月了,暑假已经过了一半她还没去别墅区,瞬间有了紧迫感。
“明天就去!”
翌日俞幼杳和双胞胎再一次被打包送去傅同章家,又过几天,俞幼杳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
某陶姓男子非法聚众赛车被举报,官方人员赶去调查时身边人还大胆叫嚣官方人员不懂事。
“知道这是谁吗,这位是繁城陶家大公子!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官方人员一声冷笑,来,他倒要看看繁城守的是法律的法还是陶家的法。
事情一出就爆上了热搜,“陶家大公子”、“繁城陶氏”等多个词条热度居高不下。陶家在得知消息后立马进行了打点,可惜热搜就是撤不下去。
都以为这就是俞秦两家的报复,哪知道是开胃菜,是俞安昊为了安抚俞幼杳做的,这事之后俞氏和秦氏才开始真正的收割。
双胞胎每天都要看陶氏的股价,俞幼杳看不懂,不过能让双胞胎露出笑脸的,应该是好事吧。
她鼓鼓脸去找大表姐玩了。
再收到俞安昊的消息是俞安昊说给她开了个餐厅:“名字就叫‘杳杳人家’怎么样?我们做特色私房菜,把招牌打出去,把那些最能花钱的人都引过来,到时候赚的钱就给杳杳存起来,杳杳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俞安昊想了半天,俞幼杳不是爱吃,那就开个私房菜馆。
俞幼杳一听那还得了,口水立马就下来了,连连点头说“好”。
“杳杳。”傅萦怀在门外招手,“快来,去山上玩了。”
俞幼杳老老实实跟俞安昊说再见,说她要去山上摘果子,还表示要给家里人寄过去。
俞安昊不抱希望,好吃的话俞幼杳估计当晚就吃完了。
两个小时后,山上,俞幼杳和丸子各站一边谁也不理谁。傅萦怀看着这一幕转身扶额,俞幼杳竟然跟狗都能玩崩。
“怎么搞的?”
俞幼杳和丸子互相看看彼此身上粘满的苍耳,同时张开嘴:
“都是丸子,都是它——”
“啊汪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