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我要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送别了一步三回头的阿纲, 大门彻底闭合上,我静立在玄关,慢吞吞地重新展开信纸。
我逐字逐句地阅读, 简单一页纸却看了许久。
信纸上的具体信息其实并不多,关于世界毁灭的事情只是一笔带过, 绝大部分的文字都是恨意透骨的诅咒。
【你是祸端, 你是一个罪人, 你是毁灭的源头,你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只有你死了,阿纲、妈妈、蓝波、一平、里包恩、狱寺、山本、笹川学长……所有人才有机会得救】
【你到底有什么脸面活着】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中岛敦有点看不下去:“他这是……想让十年前的仓知涯自我了断?可是为什么?而且正常人怎么可能就因为这样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
沢田纲吉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指节用力到发白,他低声说:“他会的, 因为……那是我给他的信。”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人。
只有仓知涯可以让沢田纲吉毫无保留地相信他世界毁灭那样离谱的论调并为此力排众议地展开行动——也只有沢田纲吉可以让仓知涯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的存在会导致世界毁灭这样荒谬的事情,果断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的超直感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虎杖悠仁忍不住说:“就算是这样,也不用写得这么狠吧?!为什么不能直接把计划写清楚,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真正死去的话, 就不会太过害怕了吧?计划的成功率也会更高不是吗?”
“不, 正相反哦。”
里包恩淡淡地说:“从他将承诺视为诅咒、并且不顾一切甚至以扭曲的方式地去实现……就可以看出来了吧?仓知涯可是一个极端执拗的人。而且能够支撑下那么多次的读档,一直到半疯状态才开始下定决心走自己选择的道路……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心志是不可能做到的。”
“人的本质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太多,所以对于没有经历过未来那一切的十年前的仓知涯来说,想必也是同样的——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便他不害怕死亡, 也不会愿意让蠢纲承担亲手害死自己幼驯染的罪责……”
“这样的话只会节外生枝,反而很可能会让任务失败。”
“所以不仅不能告诉他读档这件事情,还必须给予他彻底的绝望。”
“也就是说,不能给他阅读题, 只能给他选择题……”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对吧?”
如果是阅读题,谁知道仓知涯会给出怎样的回答?他必然会发挥自己神奇的主观能动性,努力去寻找标准答案之外的其他道路。
里包恩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没错。”
“所以十四岁的仓知涯根本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信息,仓知涯也足够了解自己——”
就好像当初太宰治与他初见的时候,只用了另一个仓知涯所说的一句话就成功获得了他的初步信任一般。
“对于本质上其实很热爱这个世界的仓知涯来说,这种对自己的毫不掩饰的恨意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真是难办啊……
我揉了揉后脑勺,倚靠着墙壁开始思索:要用什么借口才能让阿纲接受这种事情呢?
阿纲虽然说自己是黑手党什么的,但是他从小到大胆子都很小,要是我死状太凄惨的话他说不定会直接当场吓死啊……
要不直接跑路吧?跑得远远的直接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或者找一条水质清澈的河流直接跳河?不行啊,这样的话阿纲肯定会到处找我的吧……而且他说的那个彭格列家族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要是他发动彭格列家族的力量,到时候我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找到了的话他肯定会更伤心的。
好难。
十年后的我真是太会为难人了。
……想不出来,玩个恐怖游戏找找灵感好了!]
“真的就这么直接接受了!”狱寺隼人备受震撼:“而且考虑的根本不是自己,他的心理活动里面,居然完全只为十代目考虑……”
“我、我输了!”
沢田纲吉原本悲恸的心情就因为仓知涯竟是突然开始找起恐怖游戏而一滞,听到狱寺隼人的话他更是措不及防地一手拍上了自己的额头,他痛苦地说:“这种比赛完全没有意义啊!”
“他对阿纲胆小的印象原来从十年前就根深蒂固了啊。”山本武也感慨道。
沢田纲吉:“……这种关注点也不对吧!”
[翻着我的游戏库,一部部地看过去,我突然灵光一现,一拍键盘:“对啊!我可以搞邪-教——不对,是魔法仪式!”
二话不说地从书包中翻出了纸笔,我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得益于我遍览番剧和游戏打下的想象力基础,我一时之间文思泉涌,快速胡编乱造起来:
"哈哈哈吓到了吧!胆小鬼阿纲!
别害怕啦,我根本没死哦。你先别哭!丢死人了。
就让我告诉你真相吧,其实那封信里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传送仪式,是让我回到原生家庭(划掉)世界的唯一方法。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呀,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不是什么中二病,是真的哦!如果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待下去,我的灵魂逐渐强大,是会被世界意志排斥到生不如死的!必须在还没被世界意志发现之前离开才行!
虽然你现在可能会看到我的尸体,但是这是假的啦,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另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开始了真正属于我的人生,开启全新的刺激的冒险了吧!dokidoki!
嘛,真是抱歉啦,没有好好地跟你告别,因为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的,说不定还会阻止我,而且……我也不想面对与你分离的场景,更不想丢脸地和你一起抱头痛哭,每次明明我都是不想哭的,看到你哭之后我也会忍不住哭,真是的……
所以原谅我吧,顺便替我跟奈奈妈妈解释一下,或者是找点别的借口也行,随便你啦。我也不想离开你们……但是没有办法,如果再耽误下去,我怕就来不及了。我怕会像十年后的我一样,就算得到了脱离的方法也已经太晚了,只能在永无止境的痛苦之中等待死亡……
谢谢你救了我。
所以千万别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我,绝对不是这样的,如果真这么想你就是笨蛋中的大笨蛋了!
……
祝福我吧,阿纲。"
放下了笔,我检查了一遍,感觉并没有什么问题,逻辑很通顺!还结合了现实!增加了可信度!非常完美!文字也不像面对面那样,会有太过熟悉而在微表情上暴露的风险,阿纲应该是会相信的……吧?
我叹了一口气,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呀。]
“哦呀。”太宰治有些无奈地说:“还真是仓知涯会想得出来的方法……”
而且还说什么自己有所长进,明明这个脑回路跟十年前几乎没差别。
沢田纲吉已经彻底憋不住吐槽的欲望了:
“到底谁会相信这种事情啊!”
“而且信的开头就直接预判我会哭吗?!”
“既然知道就不要做这种事情啊!”
“十代目……”狱寺隼人也发觉到沢田纲吉情绪上的剧烈起伏了,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投以担心的目光。
山本武无声地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
[折叠好纸张,我将先前那个信封中原本的信纸直接用打火机烧掉,随后将自己新写好的这一张纸塞了进去,又查询了一下遗产相关的法律,写了一封将所有遗产都赠予沢田奈奈的遗嘱——要知道这些年都是奈奈妈妈在照顾我,如今已经没有机会赡养她了,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点事情了——我这才忙忙碌碌地开始做准备工作。
先是把客厅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留出一大片空地来,然后再从网上找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像模像样的魔法阵的图案,将他们重组出一个新的魔法阵出来,画到纸张上当个草稿。
为了避免有人会查我的电脑浏览记录发现端倪,我将记录都删除之后又谨慎地将电脑直接做了个格式化。
然后,我又翻箱倒柜地翻出了曾经参加书法社团混学分时买的毛笔,还有白色粉笔,先在榻榻米上画了个草稿,又仔细地将草稿纸也烧掉,最后才拿出了小刀。
我在自己手腕上比划了一下,说实话,我有些下不去手,喃喃自语道:“割腕……感觉会很痛啊……呜哇,真的不能直接捅心脏或者割脖子吗?长痛不如短痛啊……”
脑海中不免浮现出阿纲长着兔子耳朵的Q版形象扑在我的尸体旁边哭晕过去的画面,我叹了口气,“就算我欠你的吧,阿纲。”
血流如注。
我忍着疼将手腕悬到了准备好的杯子上空,为了避免一会儿失血过多直接晕厥休克,我争分夺秒地提起毛笔,快速地蘸取血液开始在榻榻米上勾画“魔法阵”。
我带着杯子挪了好几下,狼狈地把这个巨大的魔法阵勾画成型,此时早已感觉天旋地转了——也幸好是我怕疼,划的口子不算很大,否则再怎么蘸血,这杯子根本都装不下。
据说人类身体的血液量是体重的百分之八左右……我上次体检是五十六公斤吧?也就是说我体内有四升多的血液啊……
甩甩头,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将毛笔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剩下小半杯的血则被我扔洗碗池里随意地打开水龙头,勉强冲洗干净就不再管了。
慢慢踱步到“魔法阵”上,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终于可以放松地躺下来了。
还好和阿纲做了“明天来找我”的约定,否则如果他没能及时发现我的尸体,哪怕这个天气温度不高,我也很快就会发烂发臭的吧?到时候阿纲一定会一边呕吐一边涕泪狂流地抱着我的尸体嚎啕大哭的……
噫,这个画面也太可怕了。
我严阵以待地将信件地放在了胸口处,确保阿纲在看到我的尸体的第一时间就能够注意到,这才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啊。
……我的一生。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遗憾的事情,顶多就是手头刚买的游戏还没通关有些可惜。
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父母亲人。我有妈妈,奈奈妈妈很温柔、做饭很好吃、总是带着笑容,我很喜欢她。但是奈奈妈妈是阿纲的妈妈,也是蓝波、一平……所有人的妈妈,妈妈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也不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即便我消失了,妈妈也不会那么难过的吧?
我也有朋友,从小到大阿纲都在陪着我,如果是在一年前,让我就这样死掉,我一定会很不安的,会因为担心阿纲而死不瞑目的吧?毕竟他胆子又小、成绩又差、运动也不行、性格也太过于柔软怯懦了,很容易被人欺负……而且没什么特长的他,未来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养活自己。我要是不在他身边的话,他要怎么办呢?
但自从里包恩到来之后,他的身边就开始聚集起很多人了,他有好多可靠的朋友,也不会再孤独、不会再被欺负了……所以我也并不怎么挂念他。
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我和到了这阶段就开始春心萌动的同龄人不一样,我对恋爱什么的并没有兴趣。比起三次元的人类,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纸片人——游戏里的恋爱可比现实能的谈恋爱要跌宕起伏多了,什么人设都是有的,男孩子女孩子甚至人外也都可以谈恋爱,而且只要你够努力,总能够打出HE的,所以他们为什么会喜欢三次元的人类呢?不理解。
虽然有点短暂,但我这一生过得还是挺开心的,有许多美好快乐的回忆,也没有留下什么遗憾,还算不错吧?
就是的确有些好奇十年后的我到底是经历了什么……那只言片语的真是让人在意。
话说十年后的我难道已经不玩游戏了吗?不可能吧?他难道忘记了牺牲自己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可是天选之子的专属任务吗?就算不是主角,起码也是主角团的专属啊……真是的。
“我才不是不该存在的人呢,我才不是祸端……我明明是天选之子……那个笨蛋。”
感受着体温的流失,意识也逐渐模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轻轻摩挲着布满褶皱的信封,忍不住小声地反驳。
“我是……英雄……对吧……?”
到底为什么会如此否定自己呢?难道我以后真的会成为一个很糟糕的人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就结束这一切也是一件好事吧。
不过,真的好痛苦啊。而且血液是不是浸透衣服了?四升、四升……唉,湿漉漉的,我最讨厌湿漉漉的感觉了。
好讨厌……
好害怕。]
“………………”
眼睁睁地目睹着光晕中的画面视野逐渐模糊,众人对此象征的意义早已再熟悉不过——这意味着仓知涯正在死去。
那个十四岁的仓知涯,正在死去。
他明明还未曾经历过一切,也并不知道死亡后能够读档,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居然只在最后一瞬间感到恐惧……
是因为拯救重要之人的这份信念吗?
“不存在毫无悔意的死亡啊……”
五条悟叹息了一声。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第一视角观看仓知涯的死亡,却是最悲伤的一次。
沢田纲吉紧咬牙关,阴影掩盖住了他的神情,泪水却已经从脸颊两侧流淌而下。
“他……在这一刻明明很孤独。”
虽然心中的想法始终都是在为他人做考虑的样子,始终在告诉自己没什么遗憾……但是仓知涯只是把自己都骗过去了,无论他再怎么自我安慰,沢田纲吉的超直感却能够感觉到,仓知涯这一刻的孤独感。
里包恩冷静地分析:“在那一刻,没有人是非他不可的,没有任何一份羁绊是独属于他的……可仓知涯偏偏就是被人需要、被人深切记住才能活下去的人啊。”
“所以他才能这么平静地接受死亡吧?”
他的目光扫过这一圈观影人员,他们都是在仓知涯的记忆中留下过深刻痕迹的人,然而,就他目前所观察到的,这些人都各有羁绊,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的存在是对仓知涯而言完全特殊的啊。
如果真的有一个人的存在是非仓知涯不可的话,仓知涯或许还能为了对方而不惜一切也要活下来吧,他这种人是绝不会如此轻易又无私地接受自己的存在连同所有痕迹一起被彻底抹除这样的结局的。
在他想出杀死自己的计划时,仓知涯的第一个反应可是试探蓝波是否能一直挂念着死去的人……
蠢纲曾经或许就充当着仓知涯生命中这样的存在,但蠢纲有着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命运,注定不可能永远做那个需要仓知涯在身边的“废材纲”。
虎杖悠仁突然大声喊:“仓知涯,你就是英雄!”
伏黑惠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他,小声警告:“喂,你没感觉现在的气氛很不合适吗?!突然瞎喊什么?”
虎杖悠仁神色有些郁闷地说:“我也知道他根本听不到,可是我真的好想告诉他……”
告诉他,不要就这样放弃自己、怀疑自己啊……
“哈……”钉崎野蔷薇捂脸:“不是吧,你被仓知涯传染了吗?好中二!这也太羞耻了吧?!……不过。”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无奈地摊手。
就算至今为止都还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她并不讨厌这个愿意为了朋友而不顾一切的少年。
见到这样的情节,她也是有些悲伤的。
那边的笹川了平猛地大吼起来:“你就是英雄!!!”
山本武也大声对着光球说:“不要就这样怀疑自己啊!!!”
中岛敦同样激动起来:“没错!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已经很努力了!”
熊猫也立刻提高了声音大喊:“你才没有成为糟糕的人!不要怀疑自己啊!你就是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
江户川乱步也凑热闹地高举双臂高呼了一下。
吵吵闹闹中,沉郁的氛围被一扫而空。
禅院真希抱着双臂,有些失笑:“这群家伙……”
“再怎么样,仓知涯都是听不见的吧?”狱寺隼人低声说。
“……的确,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沢田纲吉也因为眼前的一幕有些动容地放松了紧绷的神情:“但是,无论对方能不能收到,将心意传递出去,本身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他做了个深呼吸:“我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仓知涯这个混蛋的。”
不管是什么理由,居然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而且明明前面还在说不愿意接受沢田纲吉“为他好”的安排,转头却也做起了为他好、替他做选择的事情了——
就算必须走这样的道路不可,就算这条路的确能够通往未来,可他也是有知道真相的资格和权利的、就算真相再痛苦,那也是他必须要背负的。
……他根本不需要也不想要仓知涯这种善意的欺骗隐瞒!
“我绝无法接受!”
沢田纲吉咬着牙说。
[记忆回笼,我自然也感觉到了十四岁的自己临死那一刻的心情。
……果然还是对阿纲有点抱歉啊。小鬼就是小鬼,死一次而已,居然那么害怕,啧。
而且十四岁的自己真的有那么中二吗?魔法阵什么的……亏我做得出来啊。还好已经时间回溯消灭证据了,否则就算死了也会被人嘲笑的吧!简直是想想都觉得社死的程度……好羞耻……
平复了一下情绪,我重新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果然发现过往的所有存档点都已经消失,如今的我只有【2008年10月31日00:00:00】这一个存档点。
在这一刻,我才有了真实感。
我真的成功了啊。
覆写过去,改变未来。
——这就是<游戏人生>。
我能做到的,创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抵达的未来,只有我能做到!
我一时之间满腔热血澎湃。
我开始思考起来,既然我经历的那一天都已经被彻底覆写,今天的我还会收到未来的来信吗?不管如何,直到阿纲被送往十年后的那一刻都是已经确定会发生的事情,只要不多做干预,我就可以先去守株待兔,看看能不能从十年后的阿纲那里得到什么信息……
不过这次还是不要告诉阿纲那些事情好了,太难解释了,而且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已经成功改变过去了,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没必要再让阿纲承担太多的压力了。
而且我和已经和太宰治商量过了,现在的阿纲就算真的知道一切也做不了什么,甚至碍于他彭格列十代目的身份,而要拯救世界让【书】得以被使用、我们又必须集齐七的三次方……什么都不知道对阿纲来说反而是最好的。
还有一个当务之急——我要变强!
被困在永恒的一天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增长实力的无力感我已经受够了,此刻我迫切地想要变强,否则实力弱小,就算读档无数次我能做到的事情依旧很有限。
至于要怎么变强……
我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名字就是里包恩。
里包恩能够把阿纲都训练得那么强,训练我应该也不在话下吧!虽然听阿纲说很辛苦,但是我不怕辛苦的!
我对此充满了自信心,二话不说就开始给里包恩打电话,但是第一个电话被他直接拒接了,第二个电话也是如此。
我有些纳闷,锲而不舍地继续打,打到第六个电话的时候,电话响了许久终于接通了,但对面传来的却并不是里包恩的声音,而是阿纲带着无奈和困倦的声音:“阿涯?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迷惑地看了看手机号码,也没打错啊。
……为什么阿纲会接里包恩的电话?要知道里包恩可是私人领域意识很强的人!就算是碧洋琪在正常情况下也不可能替他接电话的!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什么情况?!虽然里包恩解除诅咒长大之后很帅很有魅力是没错,可是他现在还是个小婴儿啊!阿纲我看错你了……虽然我不歧视男同,但我歧视炼铜癖的!
好险在我的道德谴责脱口而出之前,我突然想起来现在的里包恩还是阿纲的居家家庭教师,为了时刻教育他是跟他一个房间住的,而且我是阿纲的朋友,所以他来接电话其实也算正常……我紧急刹车,酝酿了一下才说:“里包恩呢?我有事情找他!”
阿纲委婉地说:“呃,你有什么事情,我等明天再转达给他吧……”
我这才惊觉现在的时间是午夜十二点,以里包恩的残暴性格,被我吵醒估计会直接拿阿纲出气,顿时汗涔涔地心虚小声问:“你没事吧?”
阿纲大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里包恩一个手机砸得差点彻底陷入永眠,此刻他眼里泛着泪花,听到我的问话,更是忍不住委屈巴巴地说:“我、我没事呜呜……”
我沉默了,更心虚地小小声道:“其、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明天过去吃早餐的时候再和他当面说吧,你快睡觉吧晚安!”
我像是扔开烫手山芋一样地扔开了手机,有些心有余悸。
……明天我去沢田家的时候,真的不会被记仇的里包恩痛揍吗?
再次回想起了阿纲被里包恩支配的恐惧,我不免心生怀疑:真的要让里包恩训练自己吗?
……会读档很多次的吧?
而且听阿纲的师兄迪诺说过,只要当过里包恩的学生,那一辈子就毁了,会得PTSD的……
算、算了,想想看,里包恩的两个学生——跳马迪诺是黑手党首领,阿纲也是黑手党首领,我一介白身,何德何能啊!
我默默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陷入沉思:除了里包恩,还有谁能帮我快速变强呢?
太宰这方面感觉不靠谱啊,而且他现在也跟我不在同一个世界里,只能是从彭格列里找了吧?可是彭格列里我熟悉的那些人都还没有成长起来呢,而且我见过他们的战斗方式,感觉也都不太适合我啊……要直接去问沢田家光吗?他好像也会教学生来着?呃算了,我唯独不想当那个失格混蛋人渣的学生!
从小到大就不靠谱不能陪在阿纲和奈奈妈妈的身边也就算了,明明知道阿纲对他有心理隔阂,而且那隔阂明明就是他自己造成的,他从来都是摆烂的态度,根本不去试着跟阿纲交流解决……
有了靠谱的里包恩帮忙带孩子之后他还真就彻底甩手不管了!而且根本没有和阿纲商量就直接让他无知无觉地成为了什么彭格列的继承人,让他去面对里世界的那些阴谋和危险,自己有空教导巴吉尔和那么多属下却一点都没空或者说一点都没想到要教阿纲一些什么吗……哪怕是里包恩更多的也是引导阿纲自己去行动,除了培养他成为黑手党首领这个九代目交代下来的任务,而且阿纲也的确别无选择……此外里包恩从不会强行替他做什么决定的。
所以说天底下哪里有沢田家光这种父亲!很多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偏要选择最让人不爽的!
如果我是阿纲的父亲肯定能做得比他更好!实在不行,就算是里包恩做阿纲的父亲也比这家伙好千倍万倍啊!
不行,越想越生气,而且跑题了……
对了,听说一平的师傅是彩虹之子里的风,能不能拜托她引荐一下?中国功夫!教练我想学!我好向往……
想着想着,早就已经精神疲惫的我彻底陷入了梦乡。]
“这家伙心真大……”中原中也吐槽道。
太宰治说:“嘛,奔波了这么久,终于有了个好的结果,他也的确已经很累了。”
“好好地睡一觉吧。”他的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沢田纲吉在看到仓知涯居然想主动让里包恩训练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很惊悚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半夜地电话骚扰里包恩的时候更是冷汗都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正在三途川的边缘徘徊啊!
随后他忍不住用眼神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里包恩的神色。
里包恩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在听到仓知涯心声回忆迪诺对他说过的“只要当过里包恩的学生,那一辈子就毁了”时,发出了一声冷笑。
沢田纲吉默默地在心中为自家师兄画十字:迪诺,走好。
而后面仓知涯对于沢田家光的不满也让他心情复杂:仓知涯竟然是真的将自己当做弟弟甚至儿子来看待的啊……
而且还想着让里包恩当他的父亲什么的,他怎么那么敢想啊……
好可怕的想象力啊!
最可怕的是里包恩听到那里的时候居然还笑了一下……笑了一下!
沢田纲吉都有些双目无神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我迷迷蒙蒙地摸出手机,撑开眼皮确定时间:还早,八点多快九点了。
啊,今天是周末,倒也不需要请假……
想到这里,我突然反应过来,我现在回到十四岁,又要重新读一遍初中高中大学……???好崩溃!
而且我哪里有什么时间上那些早就上过一遍的课啊!休学,必须办休学!
……话说做黑手党应该不需要学历吧?
我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至少港口黑手党肯定是不需要的。
四舍五入一下,彭格列应该也是不需要的!好,安心了。
起床洗漱,我打开衣柜,想找一套比较适合活动训练的衣服,发现自己十四岁的时候衣柜里面除了校服居然几乎全都是痛衣……
适不适合活动训练先不提,但我是有些舍不得他们在训练中破损的。
我默默地拿出了校服。
收拾妥当,我出门左拐,直接推开沢田家的大门:“妈妈!我起床啦!”
奈奈妈妈探出头来,对我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哎呀,涯君今天起得好早,好棒好棒!你等一下哦,我这就给你做早餐!”
我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这样简单平凡的日常真的好怀念,让人有点鼻酸。
——毕竟自从阿纲去了意大利,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日子了。
“妈妈我想吃荷包蛋!要两个!”
我没有一点儿二十多岁成年人的廉耻之心,毫不犹豫地撒娇道。
结果低头换鞋的功夫,再次抬头就看到里包恩静静地站在柜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吓得一个踉跄后退,“你打了阿纲就不能再打我了啊!”
里包恩:“……”
他也不跟我计较,淡淡地问:“阿纲说你要跟我当面谈,有什么事情吗?”
我轻咳一声,鼓起勇气认真地说:“我要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里包恩挑了挑眉:“你知道彭格列的事情了啊。”
还没等我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响动,阿纲在楼上大喊着“等一下”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我:“……”
我习以为常又有些忧心地把阿纲扶起来:“你着什么急?”
你这样到底是怎么当上黑手党教父的啊?
……里包恩真是伟大。
阿纲爬了起来,干笑着说:“你等一下!我突然有事情要跟里包恩说!”然后就不知为何突然胆大包天地把里包恩抄起来就噔噔噔地往楼上跑。
“???”
我都惊讶了。
哇,完全看不出你平时那么怵里包恩。
以前一无所知的我肯定就是不感兴趣地直接去给奈奈妈妈帮忙了,但是此时已经见过这对师徒真实相处模式的我倒是有些好奇阿纲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于是慢腾腾地跟着上了楼梯。
隐约听到了阿纲放低的声音:“里包恩我不是说过了不管怎样都不能把阿涯牵扯进黑手党的事情里面的吗!你在跟他说什么啊!”
他或许是过于心焦,压根儿没发现我不加掩饰的脚步声。
我听到里包恩用他可爱的声音平静地说:“不是我告诉他的哦。”
“那他怎么会——!”
“里包恩的确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我开口说。
“呜哇!!!”
阿纲吓了一跳,差点就又要滚下楼梯,这楼梯并不宽敞,他要是滚下来我指定跟着他一起摔下去,于是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稳定下来。
我有些纳闷地问:“我其实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山本、笹川学长甚至京子小春她们都知道的事情,你却一直都不告诉我呢?”
阿纲呆了呆,语气艰难:“阿涯……”
我执着地问:“为什么呢?”
“我没资格成为你的守护者吗?就算我无法点燃火焰,我连加入你家族的资格都没有吗?”
阿纲连忙摇头:“当然不是这样啊!他们知道是因为里包恩一直都口无遮拦的,根本不是我想告诉他们的!而你一直都没有相信,所以我才想着索性、至少……能够保护你……”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释然了,毕竟他们都见过阿纲战斗的样子,也知道阿纲其实很强大这件事情……而在我心里对阿纲的刻板印象实在太过根深蒂固,以至于就算有一些端倪我也会自己找到理由,根本不会去深思……
而且十四岁的我的确是太宅了,哪怕我多出去晃荡几圈说不定都会跟着被卷进奇奇怪怪的事情当中进而发现真相。
咳。
现在也算是弥补遗憾吧。
所以我这么问,其实只是为了激发阿纲的愧疚心而已。
否则他很有可能还是会出于保护我的想法而强烈拒绝让我加入他的家族。
我坚定地说:“那我现在相信了,我要加入你的家族。”
阿纲为难得快哭了:“不要啊,真的很危险的!”
“我知道很危险啊。”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要是不危险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了啊。”
里包恩哼笑道:“看样子,在你身上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里包恩实在过于敏锐,刚刚他一直冷静地观察着我,现在也肯定已经确认了我的改变……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在昨天晚上,我觉醒了异能力。”
阿纲第一个反应就是我的中二病又犯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努力安抚我:“不管怎样,成为黑手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你千万不要为了我而……呜啊!”
里包恩直接踹了他一脚:“听仓知把话说完!”
我也无语了:“我说的是真的,我可以预知未来。”
“怎么样,这个能力很有用吧?我就是通过预知才知道彭格列的事情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竖起手指:“今天中午,你会被蓝波的十年后火箭筒打中。”
“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的话,就让我成为你的门外顾问吧。”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终于也能够保护你了啊,阿纲。”
第28章 第 28 章 要素太多
[“终于也能够保护我……?”阿纲的表情闪过茫然, 随后就立刻想到了什么一般,认真地看着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我的表情顿时一滞。
可恶,回来之后我好像是有点太得意、太放松了, 一不小心就露出马脚了!要是在别人的面前就算了,可是, 以阿纲认真起来的敏锐程度, 再加上他作弊器一样的超直感……就算是十年前的阿纲也不一定能糊弄过去啊。
不妙!超级不妙!这时候必须完美地打消他的疑虑才行!
“难道不是吗?”我快速地压下所有的慌张情绪, 自然地说:“你刚刚跟里包恩说不能把我牵涉进去什么的……我可都听见了啊。”
“之前的六道骸、瓦利亚暗杀部队……那些事我都已经知道了哦,明明都是差点就把我卷进去的危险事件吧?但是都被你严防死守地替我挡下来了。”我叹了口气说:“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 那只抖抖索索的小兔子居然不知不觉地都会开始保护我了。”
阿纲先是本能地吐槽了一下:“……都说了不要老是把我兔子化啊!而且抖抖索索的小兔子是什么鬼啊!”
随后,他才垂下头闷闷地说:“明明我才是, 从小到大,每次被欺负的时候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啊, 我当然也想保护你了!”
“所以,不要说这种话了。”
闻言,我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无奈柔软的笑容。
十年后的阿纲肯定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帮我解决掉那十年间的所有暗杀绑架之类的危险事情……毕竟我可是彭格列十代目首领、黑手党教父的幼驯染, 敌对家族想要用我去威胁或者警告、报复阿纲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不禁感慨:里世界就是那么的尔虞我诈啊。
说到这里, 其实我之所以会搬家去租房子,也是因为某天跟阿纲一起出门玩,回来就发现整个房子都被炸没了。当时的我大吃一惊,站在一片废墟面前第一反应本想报警,但是却被阿纲打了个岔子, 还没来得及细究哪里不对劲,住在附近的入江先生就跑出来说是他的新发明不小心失控爆炸导致的,还给我赔了一大笔钱……
天降横财!原本那笔钱我是可以直接买下入江先生租给我的那栋房子的,但我觉得反正房子都没了, 还不如直接租,得到入江先生的同意之后,就一次性地交付了一年的房租,入江先生也从此荣升为房东先生。
——然后我转头就把剩下的所有钱都塞给阿纲当做投资入伙了。
好吧,我承认主要是因为当时虽然是久违地两人重逢的时候,阿纲却始终有些隐含忧愁的样子,但我问他他又什么都不说,我猜测是阿纲的海鲜公司快破产了,所以才想尽量给他补窟窿。
现在想想,什么发明爆炸啊,那明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暗杀嘛……不,根本连暗杀都算不上,就是明杀。阿纲愁眉不展也不可能是因为什么海鲜公司的破产问题了,单纯就是因为我受到了生命威胁才忧愁的。
怪不得收到我给他的钱后一脸复杂的表情,一直想开口解释却又最终保持了沉默。
“总之,你就等着看吧。”我笃定地对阿纲竖起了大拇指:“我的预言——绝对会成真的。”
不成真我就读档重来!然后换一个证明方式!
反正我说我有预言能力,我就是有!
我早就做好决定,这一次不再让阿纲参与到这些事情之中来了,也不再告诉他我真正的异能力——以阿纲的超直觉,让他知道太多线索的话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我的异能发动条件,进而知道更多他根本没必要知道的事情。
更何况,夺取七的三次方是拯救世界的必经之路,而阿纲身份特殊,是不能牵涉其中的,把他扯进来反而会让局势更复杂。尤其他如今根本还没有正式继承彭格列,知道真相只会害了他。然而光靠我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又的确很有限,至少在世界融合、跟太宰治重新汇合之前,我能接触到的、能借助的势力就只有彭格列。
所以加入彭格列并得到足够高的重视或者地位是必须的,而阿纲就是我身边最合理、最顺手的梯子——嘛,虽说这样有点利用他的嫌疑了,但阿纲肯定不会在意这种事情的!
只是等到夺取七的三次方的计划正式展开,我作为彭格列的人,即便是叛变者,彭格列也肯定会受到影响,说不定到时候阿纲还要顶着家族压力只为了不肯签署我的追杀令什么的……
反正根据先前的测算,现在距离世界融合、我真正单飞还要至少三四年呢,这段时间内好好做任务提前补偿回去就行了。其实帮阿纲稳固地位和发展彭格列也是我本来就乐意做的事情,所以对我来说根本没所谓啦。
虽是如此雄心壮志,但我本身的人物面板又的确是不够看,我甚至连点燃死气之火都做不到……所以必须向彭格列展露出特殊的战略价值才行,否则彭格列又凭什么培养我重用我呢?就凭我是关系户吗?即便阿纲愿意点头,我自己都不会愿意的啊!
更何况他现在压根儿没什么话语权嘛!
在<游戏人生>不方便暴露的情况下,<预知未来>这个幌子就好打多了,足够特殊、足有价值,而且我也的确能借助<游戏人生>达到预知的效果。
——这也是我在最后为什么会拜托阿纲让我进资料室的原因,不只是为了制造两人独处的空间,也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我已经背下了这十年间的资料,有了我的“预言”,彭格列的发展绝对可以更进一步甚至百步,这绝对是足以令他们将我的位置抬高到与阿纲这个十代目候选人等同对待的利益。
即便会有蝴蝶效应,但在未来还没被锚定的此时,世界的可能性依旧是数不胜数的,平行时空也是存在的,即便预言有一些出错也能够解释。
当然,如果只是一次性地交出我所背下的十年间的资料,我的价值也就仅限于此了,彭格列会保护我、给予我想要的报酬,却绝不会让我得到过高的权利。但有读档就不一样了,我完全可以利用读档进行细节上的、近期内的“预知未来”,这同样可以成为衡量我实力的重要因素。
……权力。
哇,我也到了渴望权力的年纪了吗?变成糟糕的大人了啊。
我在心中对自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要得到七的三次方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有了太宰的攻略我现在也已经明白了,哪怕我真的顺利集齐了七的三次方,如果妄想一个人对抗复仇者监狱乃至整个世界的围剿,我恐怕是读几次档就得死几次的。
我虽然有时候迷之自信,但绝对不会如此盲目啊……]
“仓知涯对自己的认知其实一直都很清晰嘛。”中原中也吐槽了一句:“不过他居然真的是有脑子的……”
他对于仓知涯居然能严谨地思考这么多东西感到很震撼:中原中也是真的一直认为仓知涯是个傻白甜来着!
森鸥外意味不明地笑道:“权力可是好东西啊,一旦沾手,就很难再放弃了……有多少人就是如此成为权力的奴仆的呢?”
“才不会。”太宰治淡淡地说:“对他来说,权力只是他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争权夺利这种事情,仓知涯是永远都不会喜欢的。”
“对他来说,人生和游戏没什么区别,游戏是有任务、有任务目标的,也仅此而已,所以他才能够那么纯粹。而权力的争夺却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简单、直接,才是他的舒适区。”
“得到再多权力,他也不会为此开心的。”
“所以不要把他跟你相提并论啦,你这个变态萝莉控!”
森鸥外一时噎住:他就随口那么一句话,有必要怼他这么多句吗?
“你还真是懂他啊。”他皮笑肉不笑地状似恭维了一句。
太宰治理所当然地说:“他难道不好懂吗?这种笨蛋完全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地步,请你不要侮辱我啊,森先生。”
“诶?仓知是笨蛋吗?”虎杖悠仁豆豆眼:“我就完全没办法想到那么多那么长远……我觉得他已经很聪明了啊。”
禅院真希笑了一下:“嘛,对于这位港-黑首领来说大概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笨蛋吧。”
太宰治懒洋洋地摇了摇食指,“是百分之九十九哦!”
熊猫战术后仰:“呜哇,好嚣张!”
狗卷棘默默点头。
芥川龙之介有点不爽:“乱步先生!您就不生气吗?!”
江户川乱步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的样子:“为什么要生气?乱步大人显然是那百分之一啊。”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太宰治的确是连他都无法完全看透的人,江户川乱步对于聪明人的陈述事实一点反感都不会有——毕竟他也是这样的嘛!
“不过把读档用来预知未来什么的……”沢田纲吉蹙了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他该不会……”
六道骸耸了耸肩:“毕竟都死了那么多次了,仓知涯也不会在乎这种小事吧?”
小事……
沢田纲吉抽了抽嘴角。
狱寺隼人也意识到了事情发展的不妙:“可是!这样下去他不就会越来越轻视自己的生命了吗!”
曾经年少的他也同样有过类似的毛病——根本看不到自己的生命安危,直到指环战之后,他才终于明白那个幼稚的自己究竟有着么多错误的观念。
假使他没能及时扭转过来,恐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可是他也死不了吧?”笹川了平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几人凝重起来的表情:“这是他的异能力的发动条件,也没办法,反正也不会真正死去,应该没事的吧?”
山本武摇了摇头:“可是人心不是那么理性的。”
“如果一个人能够漠视自己的生命……”
“会不会有一天,他也能够漠视其他人的生命呢?”
沢田纲吉有些抓狂:“……怎么都感觉很不妙啊!叛变、漠视生命、还做好了与世界为敌的打算……要素太多了啊!该不会阿涯最后会变成反派角色吧?!”
第29章 第 29 章 由瓦利亚负责为你做特训……
[“涯君, 早餐做好了哦!来吃饭啦!”
听到妈妈的召唤,我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直接滑翔下楼,乖巧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来了!”
奈奈妈妈将一碗加了两个荷包蛋的豚骨汤面端了出来,笑容温暖:“はい, 涯君专属的九分熟荷包蛋!快吃吧, 要好好吃饭才能长高哦!”
“嗯嗯!”
心理年龄起码二十四岁的我一点都没有被当孩子哄的不自在, 快速拿起了筷子,一脸期待地率先把两个荷包蛋解决掉。
煎得焦香起脆边的蛋白, 蛋黄部分则是口感嫩滑微微湿润、带着独有的鲜甜,上面被奈奈妈妈淋上的恰到好处的几滴酱油更是激发出了鸡蛋的香气, 一口下去口感丰富层次分明,简直不要太幸福!
我振臂欢呼:“妈妈煎的荷包蛋天下第一!”
我从小就不喜欢黏糊糊的生鸡蛋, 更接受不了阿纲喜欢的那种溏心蛋,但是我又对蛋黄将熟未熟初步凝固时的金灿灿的状态情有独钟,但这个火候时间特别难把握。
我在饮食上要不就是完全没要求,要不就是认真起来挑剔到极致, 唯有奈奈妈妈一点不耐烦都没有地记下我所有的喜好, 还会笑着对我说“一点都不麻烦呀,只要想到涯君吃到喜欢的东西时露出的笑容,妈妈做饭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幸福哦!”
说实话,小时候的我其实有点烦阿纲,因为觉得他又粘人又娇气, 而且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照顾起来很麻烦。但是因为奈奈妈妈实在太过温柔了,我下意识就对阿纲容忍度高了许多,对他的保护最初很大程度也是出于奈奈妈妈的原因, 等到后来朝夕相处,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慢慢地也就真的把阿纲当成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儿子了——
十年后的阿纲我就勉强把他当兄弟吧,但是现在十四岁的阿纲我真的很难不把他当儿子看。]
狱寺隼人的拳头已经握紧了,额角也蹦出了一个十字:“这家伙简直太冒犯十代目了……”
沢田纲吉也不由得吐槽:“就算你其实已经二十四岁了,把十四岁的我当儿子也太早了吧!明明自己都那么幼稚!”
蓝波突然惊悚:“呜哇,该不会仓知涯其实是想成为奈奈妈妈的丈夫吧?!”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姐弟恋啊!
沢田纲吉听到这个可怕的推测也惊悚了:“怎么可能啊!!!”
绫辻行人听不下去了,开口道:“大概是因为他将沢田家中父亲缺失的情况看在眼中,所以才对自己有"成为沢田纲吉的父亲"这样的要求吧。”
“这种报恩方式还挺可爱的吧?”他难得地勾了勾唇角。
太宰治也闷笑了一下:“就是啊,明明很可爱!”
沢田纲吉怔了怔,想到自己小时候也的确因为父亲经常不在家而受到许多欺负,如果阿涯从小就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会有这样童真的想法也不奇怪。
他最终还是无奈扶额:“所以果然还是混蛋老爸的错……”
[估计是因为我的预言,阿纲下来之后注意力总是会时不时地飞到和一平打打闹闹的蓝波身上,眼睁睁看着蓝波抢了一平的零食就开始满屋子乱跑,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里包恩的咖啡,被里包恩用列恩变成的大锤子正义制裁了之后开始哇哇大哭地掏出十年后火箭筒。
虽然十年后火箭筒被掏出来了,但是阿纲距离蓝波位置比较远,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被打中,他正要松口气,我也正沉思着该不会因为我的预言反而要翻车了的时候——
追赶过来想要抢回自己零食的一平“哈呀”一声就给举着十年后火箭炮的蓝波来了一脚。
蓝波“嗷”地痛呼出声,十年后火箭筒就彻底脱手飞了出去。
紫色的十年后火箭炮稳稳地朝着阿纲飞了过来,以一种非常不科学的方式把他整个人给吞了进去。
“!!!”
第一次亲眼看到十年后火箭筒吃人的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捞阿纲,却直接捞了个空。
眼见预言成真的里包恩也挑了挑眉。
粉色烟雾弥漫开来,一道熟悉的人影在其中浮现,他用无奈至极的声音喊了一声:“蓝波。”
原本哇哇大哭的蓝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他默默地用袖子擦干眼泪,好奇地看了过去。]
众人看了看画面上的奶牛装蓬蓬头熊孩子,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穿着奶牛花纹西装的慵懒感卷发美少年。
好、好幻灭……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的蓝波在众人无声的注目礼下,脸上也不禁泛起了羞耻的红晕:“看、看什么看!小孩子不都是那样的吗!”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粉色烟雾逐渐散去:这个时空的十年后的阿纲见到我会说什么呢?那时候我一定早就已经叛出彭格列了吧?但是都过去那么久了,他应该已经和我解除误会了吧?……他会知道多少?
要是他跟里包恩说了多余的话就不好了,如果感觉他想说什么相关的话一定要及时阻止!不过我也很希望能够从他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哪怕这只是未来的某一个可能性而已。
然而,在十年后的阿纲与我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困惑与……陌生?
陌生?
诶……?
我看错了吗?
十年后的阿纲早已是继承彭格列多年的黑手党教父,哪怕日常不需要喜怒不形于色的能力,也足以让不熟悉他的人看不出他的真正情绪了。
但作为和他一起长大的幼驯染,我绝不会连这点儿辨认他神情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不等他开口,我就按捺着心中莫名的恐慌,先发制人地开口了:“沢田纲吉。”
此时此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太好看吧?但我并没有余力去控制这种事情了。我郑重地问他:“我是谁?”
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明显犹豫了,他沉默半晌,只是说:“我感觉你很熟悉……”
“你的超直感告诉你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是吗?”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为什么?你怎么能忘了我?你怎么能把我彻底忘掉……?也对、也对……为什么我还没能习惯呢?”
为什么我还没能习惯被遗忘这件事情呢……?
我……
“看来这个蠢纲不是我们这个时空的蠢纲。”里包恩冷静地开口,一句话就让我的混乱至极的思绪瞬间平复了下来。
我怔了怔:“对啊,原来是这样啊,这是个有无限可能的世界啊……!”
我一下子就重新有了活力,眼中再次亮起了光彩。
我好奇地问那个"阿纲":“你没有见过我吗?那你岂不是从小被人欺负到大?话说你的家庭教师也是里包恩吗?”
从小被欺负到大……
原本神情还有些凝重的"阿纲"抽了抽嘴角,“我的家庭教师也是里包恩没错啦……”
我不由得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里包恩哼了一声:“看来另一个我还是比较心慈手软,才会十年时间都没能把你调教好。”
调教……
我顿时有些惶恐地看了一眼里包恩又快速收回视线,假装自己是一朵长在墙角的蘑菇:真的好险我没有跟里包恩开口让他教导我啊!
即便已经过了十年,"阿纲"听到这个话也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很是勉强地干笑道:“没能成长得成让您满意的样子真是抱歉了……”
“阿纲长大之后看起来好不一样!”蓝波凑了过来,歪着头说。
"阿纲"把他抱了起来,笑着说:“我也的确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小只的蓝波了,有点怀念啊。”
“蓝波大人以后肯定会长得很高大的对吧!呐呐,蓝波大人十年后一定比阿纲还要高大对吧!”蓝波挣开他的怀抱,跳到了他的肩头上,得意地叉腰。
"阿纲"也毫不在意,无奈地说:“对啊,惹麻烦的本事也比现在大多了。”
于是蓝波“咩哈哈”地大笑一通。
五分钟实在短暂,还不等蓝波继续缠着"阿纲"说一些啰里吧嗦的话,一阵粉色的烟雾再次冒了出来,蓝波也因此脚一滑,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摔了个大马趴。
刚回到现在就被蓝波的爆哭声魔音贯耳的沢田纲吉:……救命!
看到他破碎的表情,我忍着笑把蓝波拎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他因为嗷嗷大哭而张大的嘴巴里塞了一把糖果。
蓝波的哭声顿时就止住了,他捧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脸,吚吚呜呜了半天,应该是想说什么却压根儿腾不出嘴,但总算是消停下来了。
“怎么样,这次十年之旅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我笑嘻嘻地问。
“……阿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好奇了:“什么啊?”
阿纲沉痛地说:“文件!堆成山的文件!全都是赤字的财务报表!!!”
“我绝对、绝对不要当什么黑手党首领啊啊啊!”
我:“……嘶。”
在里包恩面前这样大声,你是真的不长教训啊。
果然,下一秒阿纲就被里包恩一脚踹飞出去了,里包恩冷酷无情地说:“会有那么多文件和赤字完全是你这个首领能力不足的原因,既然已经提前知道了未来会面对的困境,也知道了问题所在,现在开始学习量翻倍吧,经济才能也要提高上去才行!”
阿纲:“!!!QAQ”
围观的我咽了口唾沫,再次在心中疯狂庆幸自己没有胆大包天地开口让里包恩成为自己的老师。
——完全是斯巴达教育啊!
“总之,现在可以确定了吧,仓知的预言是真的。”
他转向我,一锤定音:“从今以后,你就是阿纲的门外顾问了,但即便是门外顾问也是要有战斗力的,你现在还太弱了。”
我呆了呆:虽然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顺利,但是里包恩这个架势该不会是要亲自教导我吧?
我何德何能啊!不要啊!
里包恩:“所以你现在收拾收拾,出发去机场吧。”
刚开始有些胆战心惊的我:“……啊?”
他拿起自己的小手机晃了晃,“我已经安排好了,送你去意大利,由瓦利亚负责为你做特训。”
“啊???”
这次是我和阿纲异口同声的惊诧了。
我:“等等啊!你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效率也太快了吧?!”
阿纲:“里包恩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把阿涯送去瓦利亚?!”
我:“对哦,怪不得我听着瓦利亚这个名字这么耳熟,这不是阿纲之前的敌人吗?那个刚反叛过的独立暗杀部队?里包恩你认真的吗……”
阿纲:“绝对不可以啊!XANXUS超级讨厌我的啊!他要是哪天知道了阿涯是我朋友肯定会直接弄死他的吧?!!!”
我:“咦,真的吗……那我能不能不去啊?我都想好了,我可以去拜托一平引荐一下,我想向风拜师……我不想学暗杀啊,我想学中国功夫……”
阿纲:“我觉得可以!风人很好的!而且也很厉害!阿涯咱们不去意大利——”
里包恩根本没有理会我们,他直接掏出了手枪,淡淡地问:“你们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我和阿纲顿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安静。
“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XANXUS不可能杀了仓知的。”里包恩勉强解释了一句:“而且就是因为你这个首领不争气,得不到XANXUS的顺从,才要让门外顾问去建立起深切的联系,否则瓦利亚部队永远都只是隶属于九代目的部队,九代目年纪也不小了,哪天他离开了,你有想过瓦利亚会如何吗?蠢纲。”
阿纲嗫嚅了半天也不敢开口说出心理的吐槽:那个XANXUS?!顺从?!里包恩你敢说我都不敢做这个梦啊!!!
里包恩看得出阿纲不同意的态度,但他也不在乎,直截了当地问我:“仓知,你怎么说?”
既然是为了阿纲、为了阿纲的彭格列……
我没有任何犹豫:“我要去!”]
第30章 第 30 章 “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
“不愧是传说中的世界第一杀手啊。”太宰治抚掌赞叹。
这份冷静、这份果断……据说彩虹之子都是选择最为纯粹的七个人, 如果这个说法当真属实的话,那么里包恩必定是纯粹的冷静。
中原中也眼神诧异:“哈?”
中岛敦也忍不住追问:“太宰先生,里包恩这个做法有什么深层含义吗?”
太宰治低笑:“这不是很明显吗?这位里包恩先生已经发现仓知涯目前的精神状态有问题了, 而且沢田纲吉显然就是刺激源或者说刺激源之一,让他离开目前所处的环境简直是最正确的做法了。”
狱寺隼人闻言恍然大悟:“所以里包恩先生在那个时候才会那么及时地安抚住仓知的情绪……”
他原本还在想或许只是巧合, 但如今听到太宰治这么说也就能够确定了, 里包恩先生绝对是在那时就已经对仓知涯的状态异常有所察觉的。
——不愧是里包恩先生!
“而且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相信了仓知涯所说的预知未来, 早在证实之前就已经开始联系九代目了吧?”山本武也若有所思:“毕竟阿涯一看就是一夜之间知道了很多事情的样子。”
沢田纲吉也领悟了:“在搞清楚状况之前,把仓知涯送到彭格列本部保护起来顺便特训才是最合理的……好厉害啊里包恩。”
里包恩抬了抬帽檐:“嘛, 已知线索有限,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否只是歪打正着, 不过仓知说不定还真的很适合由XANXUS来进行教导……他们的心中都燃烧着相似的愤怒,只不过XANXUS会将愤怒表露在外, 但仓知涯却习惯于隐藏这种愤怒。”
沢田纲吉冷静下来想了想:“还真是……如果XANXUS能让阿涯学会把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也不错。”
毕竟其他的暂且不提,要说到发泄情绪这方面,XANXUS可以说是最好的老师了……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估计都不用学, 就能被他的暴躁感染了。
其他并不认识XANXUS的观影人员都面面相觑, 听着他们的讨论,一时之间竟对XANXUS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虽然我和里包恩已经共同做下了决定,但是阿纲显然还是不太死心的样子,绞尽脑汁地试图劝退我:“可、可是,阿涯你并不会意大利语吧?再怎么说突然让你去意大利也太奇怪了, 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语言不通,你要怎么生活啊!更别提训练了!……至少我们先把意大利语学会吧?就算要变强,也不用那么着急啊!”
我诧异地问:“谁告诉你我不会意大利语了?”
阿纲懵了一下:“诶???”
我纳闷地说:“你不是知道我英语一向很好吗?而且我和一平也是一直都可以用中文无障碍交流的啊。”
阿纲:“……我是知道啊, 但是意大利语不是一回事儿吧???”
“难道意大利语很难吗?连最难的中文我都已经达到精通的水平了啊。”我面不改色地说。
阿纲已经满头问号了。
“因为啊,有一些游戏是不支持日语的,所以大部分的外语我都有计划地自学了一点儿……”我解释道:“不然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游戏,我岂不是有很多都会因为语言问题而玩不了了!”
当然,十四岁的我的确还没有涉猎到意大利语这一块儿,就算我精力再充沛、语言天赋再好,每天大部分的时间都被上课和打游戏给占据了,十四岁就要我精通多国语言什么的也太不合理了,按原本的时间来说,这时候的我也就只是精通英语和中文罢了。
虽然我有一定的遗产可以挥霍,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何况玩游戏买周边是会穷三代的,所以我其实经常会利用自己的翻译技能接单子赚点零花钱,后来也就顺理成章地决定成为自由翻译师,开始认真地学习其他语言。
其实只有意大利语的游戏并不多,意大利语翻译的市场需求也不是很高,还是后来阿纲去了意大利,我想着既然阿纲在意大利我以后肯定也要去一趟意大利的,这才顺便把意大利语也给学了。
当然,这些事情就不好说出来了,还不如直接先借这个机会把我会多国外语的事情在阿纲和里包恩的面前过一个明路,以后也就不会因此而埋下隐患了。
阿纲已经长久地陷入了呆滞。
他木木地说:“你、你居然背着我偷偷学习……”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叫背着你偷偷学习啊,不是你说在你面前看书的话你会头疼的吗?”
里包恩原本是做好让我先过去了再学意大利语的准备,闻言挑了挑眉:“没想到你还挺能干的嘛,那就省事多了。”
“说起来想要加入瓦利亚暗杀部队,除了实力之外还要审核语言能力,及格线是精通八国语言哦,既然你语言天赋还不错的样子,那我就放心多了。”里包恩突然cosplay成教师模样,“顺带一提,XANXUS会说十二门语言。”
沢田纲吉震惊了:“XANXUS好厉害啊……”
里包恩推了推眼镜:“毕竟他原本可是得到了彭格列大部分人支持的继承人,语言什么的,只是基本功罢了——而蠢纲现在连意大利语都说不利索。”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阿纲,肩膀上的列恩也随着主人的心意正蠢蠢欲动,眼看即将就要变形成一个巨大的大锤子……
我连忙转移话题:“话说奈奈妈妈那边怎么办?嘛,反正阿纲你对这种事情已经驾轻就熟了吧?肯定很会找理由,那就拜托你帮我跟奈奈妈妈做解释啦,我先去收拾行李了!”
说完我就干脆利落地走了。
我要收拾的东西也并不多,翻找了大半天终于勉强找出一套白衬衫黑裤子给自己换上,毕竟穿着并盛校服在黑手党家族里面乱晃也太显眼了。
我也不带其他衣服了,反正彭格列肯定会给我准备好制服的吧?我目前也并没有什么武器,正想着要不要把山本送我的神奇小刀给带上,找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我根本还没有收到过神奇小刀。
我沉思许久,又把整个房子给巡视了个遍,都不知道能带什么。最终我将几张和阿纲他们的合照给塞进了箱子的隔层之中,就拎着一行李箱的游戏机和游戏卡带推开了门。
刚推开门就发现阿纲正满脸忧虑地站在我家门口,一副踟蹰不前的模样。我歪了歪头:“你是要送我去机场吗?”
阿纲瘪着嘴,闷闷不乐地点头。
我假装自己根本没发现他的不开心,自然地说:“那就走吧。”
一辆黑色轿车恰好在此时停在了我们面前。
里包恩不知道从哪里跳上了阿纲的肩膀,“上车吧,仓知,蠢纲。”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
直到接过里包恩递过来的身份卡,我随意地摆了摆手,走了几步,转头看到阿纲的神情,瞧着有些可怜巴巴的,我才又跑回来揉了揉他的脑袋认真告别:“我要走了哦,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瓦利亚处理好的,实在不行我就暗杀掉XANXUS自己当瓦利亚暗杀部队的老大。”
“……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啊!你是在开玩笑吧?!”阿纲顿时表情都裂了:“不管怎样,你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做这种事情知道吗!!!”
我“嗯嗯啊啊”地胡乱点头。]
沢田纲吉的表情和画面上的另一个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仓知涯……好样的!”狱寺隼人忍不住赞叹。
沢田纲吉:“什么好样的!想想都知道绝对不能那样做的吧!?狱寺你怎么也赞同他那种离谱的想法啊!”
狱寺隼人立刻默默垂首:“我知道了十代目……”
六道骸则挑了挑眉:“kufufu,我也觉得仓知这个提议很好啊。”
沢田纲吉:“……”
你是单纯觉得黑手党死越多越好吧?!
心累。
[阿纲绷不住了,按着我的肩膀狂晃:“你不要糊弄我!快答应我啊!!!”
我脑浆都要给他摇晃匀了:“……我知道了我答应你!快停下!头好晕!”
阿纲松开手,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地说:“我总觉得不应该让你走。”
想到他的超直感,想到他这一路沉闷的模样,我的神情和缓了下来,温声询问:“为什么?你是觉得我会有危险吗?”
阿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就是觉得想要把你留在身边。”
我怔了怔,一瞬间闪过了一个想法:说不定虽然阿纲的身体、记忆上已经将读档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回溯清空了,但在他的灵魂深处,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的……
我压下波动的心绪,许久才重新开口,谆谆善诱:“你已经长大了,阿纲,你要学会离开涯爹地独立生活……”
阿纲的嘴角抽了抽,不等我说完就开始把我往外推:“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我顺着他的力道踉跄了几步,最后对他露出一个笑脸,转身,上了彭格列的专机,没再回头。
虽然这架飞机很陌生,并不是阿纲给我安排的那一架,但可能已经养成了下意识的反应,我看到飞机上有铺好的床困倦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毫不客气地扑上去睡了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在下降了。
——很好,已经完全养成身体本能了啊。
刚出舱门,我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黄色寸头大叔,一个白眼不受控制地就翻了出来。
沢田家光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哟,阿涯,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啊。”
我身上刚睡醒的慵懒放松瞬间一扫而空,没有搭理他的话,我板着脸来到了他的面前,轻轻颔首是我对沢田家光最后的尊重。
沢田家光也一点都不在意,耸了耸肩道:“九代目要见你,跟上。”
我走在他的身后,跟着他再次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说起来黑手党是不允许开花里胡哨的车吗?怎么每次都是黑色轿车?——看着熟悉的沿途风景,我正默默倒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彭格列本部。
……我实在是不想继续跟这个家伙坐一辆车了。
沢田家光却还完全看不懂别人脸色一样自然地开口搭话:“我听里包恩说过了,你想当阿纲的门外顾问?”
我言简意赅地“嗯”了一声。
沢田家光挑了挑眉:“门外顾问是家族的二把手,游离于家族之外,却有着仅次于首领的权柄,甚至在紧急情况下权限等同于首领……你以为就凭你那点预知能力,就能够当上门外顾问吗?”
我冷不丁地扯起嘴角,微笑道:“既然你都能当的话,我想,我应该也可以吧?”
沢田家光哈哈笑道:“也别太看不起我嘛,至少,如果我想杀了你,只需要动动手指。”
他带着笑容,杀气却扑面而来。
那股杀气宛如雄狮逼视,排山倒海,就连一直平稳开车的司机——他仅仅是被波及到而已,都被吓得走了一个S形才又连忙拐了回来。
但我是那种怕死的人吗?好吧,或许曾经是,可现在的我对此只是无声地再次翻了一个白眼:“你想测试我的胆量的话还不如直接动手,让我看看你怎么动动手指就杀死我的。”
沢田家光这下是真的有些意外了,他原本以为我这个一直生活在安稳的表世界之中、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里世界的普通学生一定会被吓得不行、再不济也该有些害怕退怯吧?但出乎意料的,仓知涯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倒是有趣了。
他一直是认识阿纲这个玩伴的,可是也从未把对方放在眼里过,如今仔细审视之下,才发现对方或许武力上暂时有所不及,但心理素质是绝对过关的。
“难道是因为已经讨厌我到了能免疫我的杀气的程度……?”他不由得纳闷地低语了一句。
我冷漠地转过身:“你那点杀气还是拿去吓唬三岁小孩吧。”
沢田家光:“……”
可恶,好想揍这个臭小鬼。]
钉崎野蔷薇憋不住笑意了:“噗,没想到仓知涯还有这一面啊。”
伏黑惠也有些汗颜:“对讨厌的人完全不假辞色呢……”
“我比较想知道,”中原中也看向沢田纲吉,好奇地问:“到底是你老爸哪里得罪过仓知涯,还是单纯就因为觉得他作为你的父亲不够称职才那么讨厌他的?”
沢田纲吉:“……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应该都有可能。”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有点好奇了……仓知涯居然会这么讨厌一个人。
——所以快把他的记忆全部还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