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华山派，江湖人都会想到“华山剑法”。


    事实上，除了剑法，华山弟子的轻功也是极好的。


    华十二出了迎宾楼的后门，施展轻功，按照店伙计所指方向一路东行。


    疾奔了一会儿，还未出巷子，突听前方传来兵刃相交之声，丁丁当当的，夹杂着几声怒喝。


    华十二心念一动，纵身跃到更高的楼台。


    真的是娃娃和小荻。


    娃娃抱着包袱，像被猫追逐的耗子一般，上蹿下跳，奔来奔去。


    小荻则被三个身形魁梧的乞丐围攻。


    那三个乞丐，似乎是丐帮弟子。


    一个背后背着七个麻袋，一个背后背着八个，俱是丐帮中地位较高之人，但武功最强的，却是一个背后一个麻袋都没有的小弟子。


    他招式诡异，出手狠辣，手中兵刃更是奇特，似钩非钩、似爪非爪，不仅能伸缩，还带着毒。


    双方斗得难舍难分。


    一时间难分高下。


    突然，那柄造型奇特的兵刃，向娃娃方向弹出一根带着链子的鬼爪。


    小荻陡然色变。


    急忙挥剑替娃娃抵挡，岂料那乞丐袖口竟凌空飞窜出一条碧绿的小蛇。


    余下两个乞丐见状，一左一右向小荻攻去。


    娃娃脸色惨白，每一根汗毛都在大喊着“危险”。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荻受伤！


    “不……”


    千钧一发时。


    一道声音破风而来，“碰、碰、碰”三声脆响，两个乞丐的兵器被瞬间击落，飞向娃娃的鬼爪也偏离了轨道，“嚓”一声，墙壁上留下深深的刮痕和……一条碧绿碧绿的小蛇。


    小蛇尾巴还在晃动，头部赫然插着一枚铜钱。


    众人心下惊骇。


    唯有娃娃，急急转身，一眼找到楼台上的华十二。


    “师姐？！”


    华十二纵身跃下，轻盈落在娃娃身边。


    空气似乎冷了下来。


    谢小荻神色复杂地看着华十二。


    他竟会因为华十二的到来长舒一口气。


    娃娃飞快躲在华十二身后，指着对面那个面容狞恶、细皮白肉的乞丐说：


    “师姐，他无缘无故放蛇吓人，小、师弟帮我处理了那条蛇，就被他们缠上了。”


    华十二视线从三人脸上依次划过。


    与此同时，大脑里的系统说：


    【“出现新恶魔：白玉魔。”】


    【“来自白玉魔的动心值，+50！你让他心跳加速！】


    小荻也退到华十二身边。


    和一无所知，一心告状的娃娃不同，他掌握了更多信息：


    “他是十多年前被逐出丐帮的白玉魔，据说是在苏州虎丘一带，虐杀了十七名——”


    小荻话未说完，眼前闪过一道白影。


    “咔——”“呲——”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条血淋淋的胳膊，掉落在地。


    白玉魔捂着右臂，那根奇特非常的兵刃“咣当”落地。


    鲜血喷了就近的丐帮弟子一脸。


    谢小荻：……


    【“来自白玉魔的动心值，+500！获取成就‘魂牵梦绕’：你是她的梦中人（噩梦版）！”】


    【“来自丐帮七袋弟子的动心值，+400！获取成就‘怦然心动’：你是他心跳加速的人！”】


    【“来自丐帮八袋弟子的动心值……”】


    华十二收割了一拨动心值，满意地回到原地。


    一边甩着铁铲上的血，一边问：


    “十七名什么？”


    “……没什么。”


    谢小荻干巴巴说。


    “那我们回去吃饭。”


    “……哦。”


    .


    丐帮找来的速度，比华十二想得还要快一点。


    一顿饭的工夫，他们就找到了迎宾楼。


    走在一群“大大老老”的乞丐最前面的，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剑眉星目，长身玉立，一身青袍也就打了两三个补丁。


    瞧着彬彬有礼，却有种慑人的气势。


    【“出现新恶魔：南宫灵。”】


    ——不认识。


    【“来自南宫灵的动心值，+50！他对你十分好奇！”】


    【“来自白玉魔的动心值，+500！你的美丽让他灵魂战栗！”】


    哦，那个废物也来了。


    华十二漫不经心瞧了一眼，果然在年轻人身后见到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的白玉魔。


    本欲回房休息的谢小荻退到华十二身边。


    冷冷瞧着南宫灵。


    也瞧着他身后，捂着空荡荡的右肩，脸色惨白的白玉魔。


    便在这时，娃娃捧着个果盘，兴冲冲跑来：


    “师姐，我洗了——”


    她倏然闭嘴，飞快放下果盘——里面是一盘冬枣——退到华十二另一侧。


    【“好像两个道童呦——”】


    克福小声说。


    “待会叫他们清风明月。”


    华十二一本正经说。


    这是迎宾楼里的跨院。


    这个时间，客人们大多在前庭吃饭，没什么人到这里来。


    南宫灵抱拳，朗声说：“敢问姑娘可是华十二？”


    “你知道我？”


    华十二有些惊讶。


    她不记得自己留过名字。


    这么一会儿工夫，丐帮居然搞到了她的身份。


    ——还得是丐帮！


    华十二心里涌出小小的惊叹，又瞥了眼身后的谢小荻：


    你家“天尊”不行啊。


    听到华十二这样问，南宫灵笑了。


    他的视线从华十二的脸，移向她腰间的铁铲：


    “华姑娘铁铲为剑，连挫江南名剑单亦飞、柳枯竹、富贵神仙搜魂手……华姑娘或许不知，三日前，单亦飞在江南宣布‘金盆洗手’，自此不再过问江湖事。”


    娃娃、谢小荻一齐看向华十二。


    没人比他们俩更了解单亦飞为何金盆洗手。


    尤其是娃娃。


    她已经不太记得单亦飞具体模样了，尽管那是一个只有一只眼、一只耳朵、一只手、一条腿的人。


    但她记得他初见时的骄傲自负，也记得他离去时的寂寥落寞。


    师姐让他无比痛苦地意识到，他已经老了，即使再长出一只眼、一只耳、一条胳膊、一条腿……也不会是师姐的对手。


    华十二对手下败将“金盆洗手”这件事兴致缺缺，但对南宫灵很有兴趣——要是不麻烦，她现在就杀了。


    “你是谁？”


    “这是我们丐帮的南宫帮。”一个乞丐说。


    “你是南宫灵？”


    说话的却是谢小荻。


    “认识？”


    华十二问。


    谢小荻冷声道：“听闻丐帮任老帮主三年来缠绵病榻，帮中事务借由他自小带大的南宫灵一力承担，想来就是眼前这位。”


    “那任帮主还活着吗？”


    “任老帮主已经去世了。”


    华十二问的是谢小荻，回答她的却是南宫灵。


    他言语中露出极大的哀恸和悲伤，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华十二却只看到了虚伪。


    她不喜欢这个人。


    ——找个机会做了他。


    华十二暗暗想。


    嘴上却说：


    “哦，那南宫帮主不去节哀，找我做什么？”


    南宫灵沉声道：“华姑娘伤了我帮中弟子，本座此次上门，只是想问清缘由。”


    “那个断胳膊的，放蛇吓到了我师妹，我师弟出手杀了一条蛇，你丐帮弟子便不依不饶，非要我师弟师妹的命，我留了他一条胳膊，有何不对？”


    “是这样吗，白师叔？”


    白玉魔：“不错，可、可是……”


    “不用说了，”南宫灵厉声道，“既然事情已调查清楚，就这两天，本座一定给华姑娘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