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拷问

    第 26 章   拷问

    几人到包间就座,陈茹和孟明炜作为长辈拿起菜单点菜。

    陈茹想起刚刚沈衍清的话,问一旁的服务员,“你们这边的特色菜有哪些?”

    服务员介绍道:“女士,我们餐厅的鱼很出名,特色菜有松鼠鳜鱼、西湖鱼羹、鱼头煲之类的。”

    另一个服务员走进来低语几句,她改口道:“女士,这边的特色菜等下就为您上齐。旁边302包间的先生已经买过单了,他说祝您用餐愉快。”

    陈茹神情微怔片刻,很快恍然大悟。

    心里点评道,孟眠眼光不错,这小伙还挺会来事。

    最后酒店看戏那晚上,以沈衍清在电梯里按着她头顶的一句“傻不傻啊”为结束。

    这几天,她和对方没有再联系过。

    他还真像是还了人情就一点都不想跟她沾上关系的样子。

    孟眠最近窝在家里在各大招聘APP上逛得头疼,难得过了几天宅女的日子。

    所以那年她篮球课到底过了没啊。

    有点想不起来了。

    眨眼间,那竟然已经是快六年前的事儿了。

    要是可以,她还真想回去再上几年学。

    至少不用在社会职场里被翻来覆去折磨。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奢侈地浪费时间发呆了。

    虽然坐在室外很冷,但孟眠莫名就是想再看一会儿。

    看看这些还青春,还未来可期的学生,试图吸收几分能量。

    孟眠对着手心呼了口热气,搓了搓。

    真的要那么着急找工作吗?要不休息几天呢。

    孟眠仰天吐雾:她真的可以休息吗……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来,她下意识以为是工作电话抖了下,一看是沈衍清的手机号。

    原来他和她一样,一直没有换号码啊。

    孟眠盯了几秒钟,最后接起来:“喂?”

    对方那边很安静:“你在室外?”孟眠抱着一兜子东西漫步目的地往园区外面走,周围的人行色匆匆,而她已经没了往常全力奔赴的精神头。

    一下雪,园区附近街道路口的交通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

    失恋加上失业的双重打击撞得她此刻头脑发昏,像个迷失在幻想世界的玩偶,也不知道要走去哪儿,任凭双腿机械式抬动。

    雪碴子淋得她刘海和眼镜全湿了,镜片全是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其他路人默契地靠在人行道最右侧低头行走,这时有一辆逆行的外卖电动车骑上了人行道而且速度飞快,大雪中飕飕冒进。

    孟眠走到拐角,刚抬头就被车灯刺到眼睛,猛地刹住步子,再反应已经晚了。

    她势必要被电动车刮倒。孟眠出公司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大了。

    夜幕降临,漆黑罩住了整个城市深不见底,随着风洋洋洒洒着白雪。

    办公楼大厅的地面布满了湿润泥泞的鞋印,因为特殊的天气,氛围比平时还要嘈杂。

    孟眠满脸失意地走出电梯,双眼空洞,仿佛魂儿还在楼上谈话间。

    即使还没有完全接受裁员的决定,但她还是收拾了一大袋子工位上的东西带回家。

    楼下乌央乌央堆着正等着打车的人,杨格那张脸又窜过众多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眠眠,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孟眠脑子里全是失业的事,抬眼漫不经心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没什么可谈的。”

    “让你新女朋友离我远点儿。”

    “别跑到我眼前找茬。”

    杨格愣了下,然后想去拉她的胳膊,却被孟眠利索甩开。

    “我没新女朋友,她跟你说什么了?你别听她乱说啊。”

    “你别出去,外面雪下那么大。”

    孟眠的耐心到了极限,直接扭头对他说:“你放过我吧行吗?”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杨格,从你出轨的那一瞬间开始,你就是飞进我嘴里的一只苍蝇。”

    “我好不容易吐出来了,你还来回来恶心人。”

    “有意思吗?”

    看着她这张令他心驰神往的脸上如今全是对自己的厌烦,杨格顿在原地说不出话。

    他看着孟眠转身离去的背影,喉咙一哽,有种追不上脱手风筝的无力感。

    孟孟只是因为一时失误。

    算了,摔就摔吧。

    就在她已经放弃挣扎等待一场碰撞和疼痛的后一秒。

    电光火石之间,有人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猛地往回拽——

    孟眠的袋子掉在地上,整个人被对方的力度带的转了半个圈,向前栽去——

    最后,在纷飞雪幕中,她的脸栽进了一片温热的雪松香之中。

    男人搂着她的腰,力度紧得两人紧紧贴在一块。

    熟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孟眠,你走路是不会抬头么。”

    孟眠怔怔仰头。

    她眯起被雪淋湿的眼睛,在夜色匆繁的暴雪街角。

    就这样坠入沈衍清漆深的目光。

    她讶异:“你怎么知道,我这边很吵吗?”

    “今天平均气温在零下。”沈衍清的嗓音很稳:“你冻得说话都发抖了。”

    孟眠“啊”了一声,心想哪有啊,她自己都没听出来。

    “你有事吗?”

    “前天跟你说的,还你人情。”沈衍清的话云里雾里的,孟眠回到家都没想孟白,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不过一看见自己从公司收拾回来的那堆办公用品和文件,注意力马上又回到失业上来。

    孟眠盘腿坐在地上,一本本翻阅着文件夹里的东西,都是这两年间为了提高工作能力所学的记的笔记,如今一看,这些东西像是高考后堆在家里的复习资料——瞬间就没了任何价值。

    她翻看着,好像能看到这两年每个加班加点竭尽心力的画面,如今自己就像是张被人随手扔了的纸。

    所以到底,她存在的价值体现在哪儿了呢。

    每日像个机器人一样上班下班,把所有精力投入在工作里,燃烧生命只为了挣一个月那四千多块钱,拼死拼活也争取不到升职,熬到最后被轻易裁掉。

    然后继续为生活无尽发愁,看不到出路。

    难道,这就是当初她拼了命考崇京大学,然后不顾和家里大闹也跑到另一个城市生活的目的吗?

    客厅只开了落地台灯,暖黄色的光投射在女孩弓起又微抖的背上,洒下一片单薄又孤寂的灰影。

    难眠的夜似乎才刚刚开始。

    “你现在在哪儿?”

    他不说她都快把这茬忘了,孟眠不知道他要干嘛,“我就在……”

    一眼望去,那对练习投篮的小情侣已经在灯光下交叠了身影。

    女孩抱着篮球,而男生弯下腰,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女孩紧张得手指扣紧了篮球,瞬间她看见了自己曾经的样子。

    孟眠看得出了神,语气迟缓:“……学校篮球场。”

    沈衍清那边静了几秒,然后扔过来一句。

    “滨阳的学校篮球场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吧。”

    “孟眠,你跟我玩儿捉迷藏呢。”孟眠很少和人打嘴架,第一次当场就鼓起勇气怼回去这件事让她很骄傲,直到吃完午饭都还在心里暗自得意。

    她怼得简直太漂亮了。

    然而乐极生悲,下午四五点市中心刚开始下雪的时候,她被单独叫去谈话室。

    等待她的,正是和自己关系不错的人事部同事。

    看见同事脸上复杂隐忍的表情,孟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其实自己所在的房地产公司经营不善的消息早就有传闻,有不少销售部门的同事都是在“被迫”的压力下不得不主动提出离职,无良公司设置了苛刻的指标,只要没达到就会在提成奖金的基础上不停地往下扣钱,到手工资大打折扣,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剥削。

    但孟眠想不到裁员这事会轮到他们营销宣传部门,本来这部门就没有多少人,每个人都像拉满的陀螺一样不停地转,一个策划结束下一个又开始,仿佛缺了任何一个劳动力都能让业务压力直接瘫痪掉。

    还以为又是给她画饼让她放弃单休日加班,结果人事把裁员决定告诉她的时候,孟眠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从来不觉得被裁的人会是自己。

    孟眠面对着眼神充满同情的人事同伴,迟疑了很久,缓缓说:“我二十四岁正年轻,一个人在这儿租房没有家庭负担,未婚未育,未来至少五年没有结婚打算,而且……”

    她说到这里嗓音一干,措辞卡顿,揪着毛衣的手指发抖:“我入职快两年,几乎没有完整地休过一个周六日……”

    “工作上也没犯过大错,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孟眠回神:“……”

    不好意思啊。

    阿姨从隔壁还没人租的房子出来,碰见她:“姑娘啊,这几天没上班?”

    孟眠迅速思考,最后没有说失业的事,笑道:“对,最近放年假呢。”

    “挺好的,那个什么。”房东阿姨提醒她:“下个季度的租金,该交了啊,阿姨知道你们打工不容易,已经给你最低价了。”

    “现在外面租房至少是年付的,你这按季度交我都没说啥。”

    听到这话,孟眠脸颊臊得慌,一个劲的道歉:“我这几天绝对给您。”

    送走房东以后,孟眠进了家感觉身上的压力更重了,她拿出手机想再催杨格还钱,他正好借了五千,如果还回来她再补一点就能交上房租了。

    不然真的要去到处借钱了,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真的不想去借钱。

    结果她一条消息刚发过去,界面直接跳出个红色叹号。

    孟眠握着手机静止了几秒,愤怒一拥而上,气得脸瞬间涨红。

    你他妈还敢删我好友!!

    报警!她现在就报警!!

    孟眠气得想砸手机又舍不得,最后在抱枕上锤了好几拳,就在这时,一通电话打来。

    “孟眠!我是沈琪!还记得我吗!”

    “这么晕吗?那这轮结束我们就回去吧。”

    努力摇摇脑袋,清醒后按下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的背景声很吵,人群嬉闹着,没一会儿又安静下来,是接电话的人走出了门。

    “眠眠?”尾音略扬,沈衍清温柔地喊她。

    “嗯?”孟眠迷迷糊糊地,搞混了自己要做的主线任务。

    是要给他唱歌,还是要回家来着?

    两个小人在她脑海中打了一架,最后双方平局,说出一句乱七八糟的话:“我头好晕啊,我想…我想回家,唱歌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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