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这……也要佩服吗
《绝望的主妇崛起》剧组全体演员都很高兴, 恭贺道喜之声纷至沓来，郑裕体验了一把喜气洋洋。
男女主演加成是最大的，男主演手里多了饰演渣男的角色剧本，女主演手里也多了逆袭大女主角色剧本。
他们琢磨着, 也行吧, 有戏接就好, 别的也不挑了。
男主演演戏多年，好不容易有一个火了，可不得多努努力，甭管是不是同类型角色, 先接了再说，一回生二回熟嘛。
女主演此前只是个学生, 就更迷糊了, 明确感觉自己有了热度, 也打算多接几部戏, 多练练演技。
在剧组里的时候, 她曾和郑哥开玩笑，要是刚演了个角色，又来个同样的角色, 接不接？
郑裕还在揣摩着只有几句台词的背景板, 抬起头看她：“接，为什么不接？”
“饰演同样的角色, 不意味着演出同质化的效果。”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停顿了几秒, 才继续说：“当你不能挑角色的时候，这也是很好的一次历练机会，饰演同样的角色, 是一次有难度的挑战。”
女主演好奇问：“郑哥你还有这种时候？”
郑裕一下就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很干净，令女主演想起身边的同学，很有亲切感，因而她也喜欢往郑裕旁边凑，不过她很有分寸感，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要注意距离。
他说：“很多。”
紧接着，他就讲述了从前的一些经历，因为他不是经常能接到戏，有时候上一秒演了这个角色，下一秒就空了，有同样的角色都该高兴了，根本不会给多少犹豫的时间，他不去，也有别人去，有些剧组根本不缺人，找他也只是因为他演了个同样的角色。
“人的开始，总是要自己争取，”他好像有点感慨，“不是剧组找你，而是你找上剧组，如果剧组真的找你，大概是你演绎的角色给他们留下了一点点印象。”
“只要你对自己有要求，什么角色都可以是一次机会。”
女主演想起了这段回忆，盯着手里的本子，决定再试试，她觉得有道理，先提升自己，再看看有没有别的角色给她。
总有人能看到她的演技，她的努力不会白费。
*
郑裕接到赵导通知的确定进组时间，很快收拾好行李，买好机票飞过去了，机票钱公司报销，路费一般都给报。
江哥大概是终于腾出点时间了，还记得关心他，郑裕同他闲聊了几句，也就出了机场，剧组有人来接，郑裕坐上了车，往后面一靠，休憩会。
司机不多话，沉默开车。
江哥：【小郑，你出息了，试上了赵导的戏！】
【好好演，没准咱公司就靠你了！】【拍肩】
郑裕：【还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江哥：【赵导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导演，演他的戏，那很好了，咱们公司里的艺人还没几个能够试上有名气导演的戏，也就你了！】
郑裕对导演的了解全赖同行，他知道赵导的地位，全靠好友们，一听说他试镜上了赵导的角色，七嘴八舌和他科普起来了，听着还很专业，郑裕长过知识一轮了，短暂高兴过了，现在平静得很。
试镜上了，不代表结束，后续还要看演得怎么样了。
现在也才是刚开始。
这仗，还有得打。
郑裕到了地方，来的人不少，还在陆陆续续来，剧组的场地还挺大，他拍戏多年，资金这么充裕的剧组还是头一回见，给演员安排的住处也不错。
郑裕进了酒店把行李放下，坐下来休息了会。
赵导将他们拉进一个大群里，除了他，这演员数量还不少，郑裕点进群列表头像里，女艺人成了堆，男演员少之又少。
郑裕沉默了一会，什么戏需要这么多女艺人，宫廷戏吗？
由于赵导没提前给他发剧本，他对演什么戏还不太清楚。
演员齐聚，赵导第一件事就是发剧本，郑裕领到了属于他的戏份。
好消息，他猜对了，是宫廷戏。
郑裕一翻剧本，也懂了，为什么需要的他饰演的角色是旁观者了。
比起传统宫廷戏，这设定里多了系统和任务，他饰演的角色，确实是旁观者，也是引领这些任务者的引路人，也被称之为系统。
不过，成为系统前，他也是个人。
郑裕拿到手的剧本不算厚，捏起来也有点页数，也就是不会很快下线的角色。
比路人多了很多戏份和镜头，还有台词。
但是总体戏份，也不算多。
戏份最多的还是饰演嫔妃的女艺人们。
郑裕翻阅着剧本。
*
休息好了后，艺人陆陆续续到了场地中。
郑裕一出来，被晃花了眼，好、好多人。
女艺人们一个个美得各有特色，大方明艳、小家碧玉、活泼机灵……类型非常齐全了，有些他还在热搜上见过，知道名字。
他停了一下，顺着人群一眼定位住了边上的男艺人，对方正巧与他对上了视线，有种得救了的意味。
郑裕：“……”噗！
男艺人火速朝他走来，大概也是找到同类了。
“哎兄弟，我差点感觉就我一人了！”
对方眼睛何止亮了，有种默泪的冲动了，非常感动了。
一边不爱说话的人也吱了个声：“……还有我。”
郑裕和男艺人齐齐扭头，人呢？
女艺人乌泱乌泱的，他们实在看不见说话的人。
这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挤出来，他们终于看到了，对方小跑上来。
个不矮，有点小帅。
看到他俩非常感动。
郑裕猜测，原因跟陆醒差不多。
陆醒他知道，现在小火的男艺人，前前一部戏也就是古偶飞升的咖位，上一部戏也是古偶，播出热度不错，长得很符合当下人的审美，耍起剑来那叫一个漂亮，身姿很利落。
跟现在慢放的镜头不同，陆醒舞剑是非常连贯的镜头，没有一点慢放，打戏比较漂亮了。
又是一身白衣翩翩，非常符合国人眼里的帅了。
能火，不奇怪。
刚才吱声的这个人，他也知道，叫张步洲，同样是小有热度的一个人，先前演一个和尚出圈的。
长相算端正了。
张步洲和陆醒算互相认识，他们真正不认识的只有郑裕。
不过，现在就算认识了，毕竟剧组里男艺人也不多了。
郑裕也知道自己什么情况，简单报了个名字：“郑裕。”
陆醒热情说着：“哎呀刚才没认出来！”
张步洲也是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我也是我也是，不好意思，昨天忙忘记了，脑子有点不灵光，多亏了陆醒提醒。”
陆醒不好意思笑着：“哪里哪里，我不也是？不好意思兄弟。”
这算是给了一个台阶下，让彼此不互相尴尬。
现在也算是知道了。
郑裕朝他们礼貌微笑，没有纠结这点。
后面还要一起演戏，没必要把气氛搞得太尴尬。
陆醒和张步洲自然也顺着郑裕的台阶下，毕竟后面还要继续接触，当然是要彼此都熟一点才好。
于是，在各自默许的情况下，初次相处还不错。
不过，后续聊天中，郑裕得知，陆醒比他更早清楚剧本是什么，试镜皇帝还是打算转型一下。
张步洲也是，他不想演和尚了，就试了个太监的角色，他觉得人要勇于突破自己，要是不成那就回去演和尚呗。
当他们得知郑裕是真不知道演了个什么，都有点惊讶。
陆醒：“小郑你这都能试上？”
他眼里全是这都可以的惊讶。
张步洲也有点怀疑人生：“没剧本都行啊？”
郑裕说是。
二人齐齐抱以敬佩的目光。
那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试镜了。
他们好歹还是命题发挥，郑裕是题都没得，比起来，还是太难了。
陆醒好奇起来了：“你试镜了什么？”
这么难的情况，应该不简单。
张步洲同款好奇。
他们的试镜就没什么好说的，悬念不高。
郑裕回忆了一下试镜场景：“大概是走几步吧。”
陆醒和张步洲齐齐沉默。
这个命题，不如没有哇！
别看是走几步，怎么走，用什么状态，什么性格，什么场景都没有，要能试镜上，也是能人了。
现在看来，郑裕就是这个能人。
陆醒一抱拳：“失敬失敬，原来你这么难！”
张步洲也有点佩服了：“厉害了，郑裕！”
郑裕：“……”啊？
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啊。
这……也要佩服吗？
他停顿了几秒，很微妙的讲：“不，运气问题。”
除了运气，无法解释了。
虽然赵导是讲他的表演征服了对方，可是他又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演的，无从比较。
陆醒＆张步洲一秒否定：“不不不！”
陆醒强调：“你这绝对不是运气啊！”
张步洲点头：“是的，赵导从来不这么选人。”
陆醒：“要知道，我试镜那会，赵导老严格了，台词和肢体都要看的。”
张步洲同意：“台词比我好的，肢体不如我，肢体比我强的，台词不如我，综合下来我最合适，赵导才选了我。”
陆醒补充：“虽然名气也算参考的一环，但是这一环吧，”他耸了耸肩，“只是参考，赵导不完全看名气。”
张步洲点头：“对的。”
郑裕：“……这么全面？”
他是头一回知道了，之前知道的没这么具体，只知道赵导选人有时候很迷，但永远能选出最合适的艺人。
陆醒：“毋庸置疑！”
张步洲很同意。
郑裕开始担心了。
那他到底行不行？
陆醒和张步洲在重重标准下才被选中，他好像没经历到。
万一，他后面达不到要求？
第23章 第 23 章 新人 郑裕
郑裕面色渐渐严肃沉重。
先前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万一他拖了后腿，可咋整？
这是个问题。
在得知了陆醒和张步洲的情况后，郑裕已经感到不妙了，他倏地转身, 把陆醒和张步洲看得一愣一愣的。
陆醒：“他在……干嘛？”
张步洲也不明所以：“不知道诶。”
郑裕看起来气势突然就变了, 好像说着说着他就燃起来了, 也不知道在燃什么。
张步洲呆呆的眨了眨眼：“奇奇怪怪的。”
他同陆醒对视一眼：“难道我们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陆醒还茫然中，“不懂。”
张步洲三两步追上去：“你干嘛呀？”
郑裕面容冷酷，实际上满脑子都是努力努力努力，思维走了, 人还没走回去，撞见张步洲, 眼睛半聚焦状态：“回去努力。”
张步洲：“这就开始卷了吗？”
他震惊起来了, “第一天都不休息一下吗？”
哇, 怎么又遇见了卷王？
几秒后, 陆醒也追上来了, 得知此事，同款震惊脸：“你这么拼？”
是人吗？
“我已经落后太多了，”郑裕觉得他现在只剩下运气特别好, 不知道为什么被导演选中了, 比起陆醒和张步洲，他落下了太多, 再不努力就不行了。
时间不等人, 他需要速速努力, 能提高一点是一点，不然演戏起来演差了怎么办，他本来演技也只是过得去, 没别的优点。
郑裕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
陆醒不是第一次见卷王，事实上他偶尔总能遇见，那些人无一不是抓住了机会就发了狠努力，看得他叹为观止。
他心中对这些人很敬佩，但让他那么努力……还是算了吧，他做不到。
他本来行程就挺满的了，剩下那点时间用来放松放松休息就好了。
这不能怪他，陆醒一路走来太顺了，因为外形的原因，起手就是主角剧，接连两三部都是男主，偏偏播出后收视率也不错。
陆醒比起一般演员，少了点劲，更多是旁观者的角度，看别人努力，他觉得光是看着就有被激励到了，如同自己也努力了一般。
所以他还挺喜欢看别人努力来着。
现在轮到一个比较近的人郑裕也是同样的努力，把陆醒“哇”地一声惊讶出来了。
陆醒看郑裕的眼神不太一样了，这也是努力型的人。
张步洲向来敬佩努力认真的人，虽然他也会努力，但总是后知后觉奋发向上的那种，感受到了压力才会努力一把，不然就是……那就这样吧的一种心态。
偏偏他一有压力，就开始爆种了。
现在站在郑裕面前的是，两张同款震惊的猫猫脸。
郑裕：“……”一时间心理很微妙，又有点好笑。
“要不要一起回去看剧本？”他问了一句。
陆醒和张步洲拒绝了他。
算了，算了，这种活还是留给郑裕去干吧。
陆醒：“我想休息一天。”
张步洲：“我还是再看看。”
“行，”郑裕没有废话，回了酒店，抓起剧本开始研读。
不求弯道超车，但求不要被甩下去。
*
《后宫传》未开始拍摄的第一天，碰头的演员互相熟络了一番，和和气气说说笑笑，有来有回，各个都是体面人，不论之前是不是撕过，这会都亲密得像是朋友。
媒体拍到的画面一片“花团锦簇”，开得非常艳。
网友就爱看美人，她们还都站在一起，不分伯仲，更好看了。
“我去，这可真是争奇斗艳的场景，美得各有特色，我看都要看不过来了！”
“点了！这次剧组是真下了血本了，光是我能数出来的，认得的女艺人，这里面都有。”
“不过赵导嘛，也正常，圈里人都蛮想上他的剧组的，毕竟他是出了名的能抗收视率，演了他的剧，不用担心角色被毁问题，可以这么说，凡是演了他的剧，你就算是个新人，都能有名气。”
“赵导选角消息出来后，圈里相当一部分人专门腾出了档期，不论是已经有名气的还是名气次一点的艺人都在等，这次选了很多女艺人，估计她们很高兴。”
讨论女艺人之余，观众的视线也转移到了男艺人上。
“我听说这次陆醒也接了，他演得确实不错，我还看了。”
“陆醒出道就是男主，顺得不行，那咖位蹭蹭涨，他能接这部后宫剧，我是蛮意外的，我以为他会考虑其他剧。”
“陆醒确实，可以说是被老天爷喂饭了，一张寻找帅哥的生图直接爆了，后面就被繁星娱乐签了，直接给他喂一番男主剧，他还意外的争气，接连几部男主剧都稳住了，这运气不得不佩服，很多人对他的看法都是运气大于实力。”
陆醒的讨论度一直在线，张步洲的讨论声弱一点，但也不是没有。
“没想到洲洲竟然跟陆醒一个剧组，恍恍惚惚。”
“据说洲洲接了个太监角色还挺高兴来着，算了，他高兴就好吧。”
“出道演和尚，不想演了接了个太监也行吧，咱们洲洲是这样的。”
张步洲的粉丝都在哭笑不得。
只有细微人讨论起了郑裕。
“这个艺人……他叫什么？”
“问得好，我也不知道。”
大众对着郑裕两眼茫然。
“他看着，好像和这个剧组不是很搭的样子。”
郑裕的真爱粉巡视着各种八卦，都没意识到这是在讨论他们正主，直到有一个真爱粉，看着郑裕的图，迟疑道：“好像有点眼熟，是我们……鱼鱼？”
不是很确定，再看一下。
“咦？这是我们鱼鱼吗？”
“好像是，”终于有真爱粉认出来了！
“是的，没错，这就是我们鱼鱼！”
该真爱粉有点骄傲，仅用了两分钟就认出来了！
然后广而告之：“我们鱼鱼已经演上大导演的剧了！他这次超努力！已经学会自己往上了！”
“好！值得鼓励！不愧是我们的偶像！”
“聪明又努力的偶像，从来不需要真爱粉操心，只需要看他努力养自己，本鱼粉很欣慰！”
评论底下一群人有荣与焉。
其他人：？
你们就这么对你们正主？
虽然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子，但怎么你家跟大家都不是很一致的样子？
郑裕的粉丝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偶像就是要自己偷偷努力，然后惊艳粉丝，粉丝只需要欣慰就行了。
其他人：“……”你家真别致啊。
鱼粉：“低调低调，基操罢了。”
由于郑裕名气有限，还是鱼粉给所有人介绍的基本情况，你们看到了这个正主没错吧，你看，他就是长这样，作品有这（自己搜），然后……就没啦！
你只需要欣慰就好了，因为合格（划掉）优秀的鱼鱼会自己努力，至于粉丝，是不需要努力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粉鱼鱼超简单！
鱼粉：骄傲。
其他人：“……”你家正主有你们，是他的福气。
不得不说，有个全自动正主，真爱粉就是省心，什么应援做数据，那都是没有的，只需要欣慰就好了。
但一看郑裕真爱粉喜滋滋的模样，就知道，他们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郑裕没红，有你们的一份功劳。
所有正主的真爱粉叹气，要是他们这么不给力，正主早糊了，可见郑裕能坚持这么多年，是真不容易。
“其实，我后面有点认出来了，前头有一个挂热搜的美惨强你们还记得不？就那个剧来着，被路人扒的，那阵还小火来着。”
“诶，你还真别说，我也想起来了，有点印象，不过那个角色镜头不是特别多，零散的镜头比较多，拔出来的那点镜头，演得还不错，我去看了。”
“……原来是他啊，我还说呢，如果说他的话，我还好奇他后头怎么没演戏来着。”
《绝望的主妇崛起》里被郑裕圈粉的路人，被唤醒了记忆。
“但是我记得，他在那剧里好像不长这样来着，难道我记错了？我看他在《主妇》里面，就感觉他是普普通通，又比较明亮的样子，总之能是能记住，但一看演员自己，又觉得，还是他演戏时候的状态特殊一点。”
鱼粉回答：“这，这是正常的，鱼鱼演戏跟他本人是有点不同，说不出来反正。”
“我们也更喜欢他演戏的样子，就很有韵味，你看到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角色，这大概是鱼鱼的特点了。”
“没错，每次一看到角色，就会觉得，鱼鱼好像有另一面，可是你看他本人，就没这种感觉，这可能就是鱼鱼不一样的地方了，总之他演起戏来，是蛮不一样的。”
“你喜欢他的角色，那他往往能给你创造惊喜。”
他们喜爱之初，大都是被角色圈粉。
尽管郑裕没有大爆出圈的角色，但细看他演过的角色，是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
《后宫传》未拍第一天，讨论度不低，本身咖位不低的艺人带来了第一波热度，带动着给郑裕带来了一小波热度。
一小撮人注意到了他。
在众多热搜里，两个不显眼的词条出来了。
#新人郑裕#
#《后宫传》大胆启用新人#
努力了一天的郑裕，看到此热搜：“……”——
作者有话说：裕崽：家人们，入圈七年，归来竟成新人
鱼粉：很难不笑[狗头叼玫瑰]
第24章 第 24 章 他会做到
他就为什么大家会把他当成新人这个问题, 沉思了一秒。
想不通。
他明明演戏演了七年。
梁魏：【噗呲！】
张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崇超：【哥，你成新人了。】
于清畅：【那很有节目效果了。】
郑裕：“……”
这一列看下来更有喜剧效果了。
他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关于他的事，就这么逗乐人吗？
屏幕很快跳出其他人的消息，不止有他熟悉的人, 还有……
蒋清：【恭喜恭喜。】
师燃：【期待你的未来。】
郑裕诧异了一秒, 他和蒋清、师燃聊天的次数并不多, 他们似乎行程格外忙，朋友圈偶尔更新，一个月里都不一定能够聊上几回。
单他知道的，蒋清进了组演男主, 师燃也是，在休闲间隙, 师燃和蒋清跟他说过一些, 这两人都在演古偶, 并且妆造很不错, 其他看不出来, 他只是能够看到他们聊天时私发的妆造。
在他们吐槽的时候，郑裕句句都回应过。
他很喜欢倾听他们讲的事。
大多是一些小事，有些有趣, 有些大概是, 他们找其他人说不合适，正好跟他说了, 不过他没跟其他人分享这些艺人的烦恼的心理, 好像因为这样, 他们更喜欢跟他说有的没的事了。
郑裕正好了解到，大剧组和小剧组都一样，只是人多人少的区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后宫传》是他接触到的第二个大剧组。
郑裕无形中投递了期待。
他花费了一些时间回复消息，不知不觉间，一个半小时过去了，他才有空抽出心神。
还是再看一下剧本好了。
就再看一下下，比较安心。
*
《后宫传》剧组一大早忙得团团转，即便是有咖位的艺人都被推进了化妆间，助理经纪人都在忙着挑选衣饰，女艺人更忙，因为她们的头饰衣着比较多，细节也更多。
她们现在要化好妆穿戴好，让导演和其他人看，看看合不合适。
妆容和服饰都在不停的调整。
女艺人们换了一次又一次，妆容不停的微调，跑来跑去，摆弄姿态。
赵导或是觉得可以，或是觉得不符合人设，或是觉得不符合女星，大半天看下来，有点头昏眼花。
他闭了眼几秒，等待着下一个女艺人，转头跟旁边的人说着合不合适。
女艺人调整得累，导演们看得也累，再好看的人，来来回回来来回回转，都没有了欣赏美的感觉，只有对合不合适的评判。
只想早点结束。
女艺人也这样想，早点结束吧，累了。
可她们还得撑着，等到合适为止。
一天下来，都有点累了，还得打起精神应对剧组外的记者采访。
女星不能露出疲惫微笑，还得精神抖擞，以最好的面貌面对外界。
郑裕看得都累。
他也转了大半天。
一大早也在化妆，试戏服，也忙得团团转。
没人抱怨。
一点点间隙，他都在听着，经纪人跟艺人报着接下来的行程，等下有空得飞去某某地，转去另一个地方，然后再赶回来，简直是噩梦级别的对时间压榨和利用到了极点。
这些有名的艺人姑且是这样，那很有名的艺人更不用想了。
郑裕想到了他们的未来。
陆醒和张步洲还在打哈欠，趁着化妆的间隙休息了个把小时，就被摇醒，俩人都有点神志不清，魂归故里，不知今夕何夕了。
郑裕不禁问：“很困？”
陆醒含着困意的眼睛，眨着：“可不是，昨天连夜飞回来，拍了三个小时广告，然后还有采访。”
张步洲也点头：“我拍了五个小时，在飞机上没给我困死，一大早赶回来。”
可见，他们虽然没跟他一样在剧本上努力，也在别的地方努力了。
郑裕报以敬佩的眼神，陆醒和张步洲完全笑不出来，他们现在最想的就是能够安安稳稳睡一觉，没有行程也不用演戏。
陆醒都有点羡慕了：“看你脸色才好，红润，精神也好。”
张步洲点头：“我一下来见到郑裕你的精气神很羡慕了，我感觉我像个鬼一样，好在我还记得今天只是试妆，不用开始演，不然也就只能应付第一场戏，我也就记了这么多。”
陆醒扭头：“你在飞机上还记了台词？”
明晃晃了你背叛了组织的眼神，说好的不卷只忙行程呢？
张步洲：“那不是碎片化时间利用吗，不是很正常吗？”
他眼里写着不是都这样吗？
“不能因为我记性好一点，就说我卷吧？”
虽然他后面的戏份也看了一下，但是记得不清楚，就不用提了。
陆醒：“……”大意了！
郑裕：“……你们不是忙行程去了吗？”这不叫努力吗？拍戏和代言两手抓，合着这是偷偷上进是吧。
“对啊，”陆醒共鸣了，谴责的眼神望向张步洲，“就是啊，大家都忙行程，你还偷偷记了台词，这还不卷吗？”
张步洲：“……”
“说得你好像没记一样。”
陆醒不服，振振有词反驳：“只是看完了怎么能叫记？我主要都忙拍摄去了。”
郑裕：“……”你管这不叫卷？
张步洲：“……”这个也不是人，比他卷。
张步洲严厉谴责起来了：“郑裕你看到了吧，这才是卷的行为，我只是记了第一场戏的台词而已，算得了什么？”
郑裕觉得，他们还是大哥不要说二哥了，都在卷，只是他们不认为在卷而已，真正没有卷的是他。
世道欺负老实人。
没有得到回答，张步洲扭头：“郑裕你怎么不说话了？”
陆醒也看向了他。
郑裕对上了两双饱含期待的眼神：“……”他不是很想说话，一个两个都比他卷的人。
“我觉得，我才是要向你们学习的人。”
一个看完了剧本，一个熟悉并且记了第一场戏的台词。
都比他努力。
比他红的人，都比他努力。
郑裕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还好他把剧本揣在了怀里，他手持剧本，看了起来：“算了，我还是自己努力吧。”
陆醒：“……”剧组里最卷的就是你了，郑裕，你在这个时候还在卷，有天理吗？
张步洲：“……”啊，该死，他就是顺便记了一下，郑裕就开始发力了，可怕！
本来陆醒和张步洲也是很咸鱼的人，只是行程很忙，只能偷偷看一下剧本这样子，本来他们还有点困，现在忽然就不困了。
本来昨天郑裕就努力了，今天还要努力，他们不能被落下。
陆醒和张步洲也主动接过了经纪人手里的剧本。
陆醒经纪人看了一下郑裕，张步洲经纪人也看了一下郑裕，看来有个对照组还是好啊，自己家的艺人都知道要努力了。
他们非常感慨。
接收到经纪人欣慰眼神的陆醒和张步洲：“……”
可恶！入行前没说这行这么卷啊！
他们一致看向了郑裕，可怕的卷王！
郑裕已经陷入了剧本中，看不见了，完全沉浸在了角色和场景里。
他演绎的角色，该怎么展现？
剧本只有薄薄的一页，上面的信息量看似不多，但要是让他展现，就不再只是很单薄的局限于纸面上的角色。
他叫白玉。
一个很普通的人，无论生前死后，他都是不显眼的角色，可又承包了《后宫传》里所有转场的戏份。
全剧里，他都会出现，但出现的戏份没那么多。
他不重要，又很重要。
这个角色不能太好看，他能够理解导演的用意，因为导演更希望观众的关注点在角色本身上，而不是聚焦于演员的颜值。
但也不能有碍观瞻，毕竟角色是给观众看的。
那么这个平平无奇，又不能太平平无奇的角色，就很值得商榷了，他演绎时要把握的度也得斟酌。
他已经拥有了平平无奇的先天条件，那么要怎么样展现出角色的不平平无奇那一面？
这是一个挑战。
从前饰演的角色大多是只有一个性格点，甚至比较单一的角色，他可以为之设计一些细节去演绎，使得角色丰富一点，具备“活人感”。
白玉这个旁观者不一样，他本身就是一杯白开水了，要有层次的让这杯白开水有滋有味，十分考验他。
考量了从前的他，走到现在，能否走向更远。
他能否承担得起一个更为复杂的角色。
来演绎前，郑裕没有想过这次的挑战会是什么样，现在他有了一点实感。
因为从前他要为了一个角色的机会拼命努力，私下还要百般斟酌，尽可能让自己准备充足，再去演绎它。
现在他一无所知的来了，甚至比其他人更晚知晓剧本和具体内容，在先天上，已经起步晚了太多。
同行的男主和男配已经熟悉了剧本和台词，而他也只是把剧本反复看了十遍而已。
不够，还是不够。
比起他们，他的基础条件是不够的。
陆醒和张步洲光是站在那里，只要演技不差，呈现出来的效果，都会很好。
根据郑裕的搜索，他初步了解到他们火起来的角色，都是演技不错的。
也就排除了演技不好的可能性。
演技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曾经的一次试镜。
那一次，他准备得很充足，也不再是试镜一次就不要的时候了，大多剧组只要他试镜，演绎得不错就要了他。
可偏偏那一天，他和一个刚入行的人竞争，输得很惨。
惨到他看完人家的演绎，脑子空白了很久很久，差点忘了他也是竞争同样角色的人。
偏偏那个人演完了并不如何在意，吊儿郎当坐在一边，饶有兴致欣赏着其他试镜的人如何演绎。
笑眯眯的，表现出一种“哇，还有这样的演法”“学到了学到了”的眼神。
紧接着，他很快看到了对方试镜下一个角色，惊人的蜕变。
这人用着很不成熟还很青涩的演绎，演出了一个很惊艳的效果。
到后边完全看不出是刚学的了。
给郑裕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原来有人能做到这样！
原来有人可以学习得这么快，这就是所谓的天赋？
后来的郑裕尝试学习，发现怎么都做不到，他才明白，有的人就是很惊艳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后来角色大火，这部粗制滥造的剧，也火得一塌糊涂，远超很多大制作，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角色带动整部剧的典范。
郑裕也认认真真看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承认，这个人真的演得很好，好到看不出演绎的痕迹，像是活在那个时代的人。
如果换了他，做不到呈现出来同样的效果。
因为经历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人，郑裕总是输得心服口服，然后回去努力，他只剩下努力了。
如果竞争失败的话，那就加倍努力吧，唯有努力不会辜负他。
事后，也果然如他所想，每遇上一次这样的天赋怪，他都会取得一定的进步。
毕竟，他们都是他努力的目标。
不一定超越这些人，但超越不同阶段的自己，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会做到——
作者有话说：裕崽：常遇天赋怪，然后拼尽全力，努力超过自己[摊手]
天赋怪是buff叠满的另类满级大佬，输了也是人之常情
明天会v啦，大概是从22章开始，大家从下一章买就好啦[撒花]，一开始不会设置防盗章的了，因为倒了几章，明天先放出来的是3k这样子，后面的慢慢写完再发[垂耳兔头]
另外，如果大家感兴趣，也可以看看隔壁的连载新文：《掠夺攻略者系统后的模拟人生》，两本都会写啦[奶茶]
第25章 第 25 章 郑裕，怪物罢了
郑裕全身心投注到了剧本世界里。
化妆师在他脸上鼓捣完两三轮了, 他就像个假人坐在那里，陆醒还想看郑裕怎么没声了，就被化妆师捏住下巴，陆醒被迫眨巴眨巴眼睛, 看向了化妆师。
化妆师：“别动。”
陆醒小声：“……哦。”
张步洲：“噗！”
他刚鼓起脸包, 就被化妆师捏住, 化妆师警告他：“别乱动。”
被捏住的张步洲：“……”不嘻嘻了。
陆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化妆师把他的脸转向镜子，陆醒叭叭：“老师，我好像那个渣男哦。”
镜子里的人，被有水准的化妆师化得很好看, 但是那种一看就很渣的好看。
他对着镜子评判了一会：“我的真爱粉看了估计会骂我的那种。”
张步洲只能瞄他一眼，认同道：“是挺像的, 不过, 也挺帅的, 很有特点的帅。”
陆醒真诚希望道：“希望粉丝不要骂得太狠就好了, 也希望路人别骂太狠, 我还要继续混口饭吃的。”
郑裕神游一圈终于回来了，听见陆醒最后这句，他被化妆师大发慈悲允许他动, 他认真打量着陆醒。
陆醒这个人外形条件无需质疑, 现在的妆造很贴合他，还能展示出演员的个人特点, 并不是很死板的都是一个妆效。
整体妆容, 给人一种, 他这个皇帝看谁都很深情的错觉，俗话说，容易一眼陷进去。
不过, 前提是，陆醒别说话。
陆醒满眼期待：“怎么样怎么样？”
他那双看谁都深情的眼睛，一旦配上他容易蠢萌的语气和神情，只会显得搞笑。
郑裕中肯道：“可以。”
陆醒：“好耶！”
张步洲想遍了悲伤的事，才忍住不会笑出来：“好吧，我赞同郑裕的话。”
陆醒是挺帅的，但是他以现在的样子出现，帅气只会大打折扣。
陆醒听出来了，他微笑：“我记住你了。”
张步洲又恰好被化妆师扼住脸，让他不要做表情。
张步洲：“……”
陆醒不客气笑了出来：“哈、哈哈——”就被扼住了脸。
好了，他也不嘻嘻了。
郑裕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快化完了，化妆师已经在收尾了。
郑裕左看右看，看出了个淡字，毫不意外，不愧是很淡很淡的旁观者，首先妆造上已经体现出来了，甚至都不用他费心演绎，初步形象给他定死了。
这怎么不能算是一种成功？
他笑了一下。
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不过，这也意味着没有特点。
他被化妆师一推：“可以了，去吧。”
郑裕下意识接了一句皮卡丘，好在他没讲出来，只是又笑了一下。
郑裕起身，走动了几步，坐了个把小时，要动一下。
赵导带着疲惫的眼神，看了女艺人又看男艺人，郑裕出现的时候，他也很淡，这个妆造可以，过了。
他示意下一个。
郑裕走了个过场就走了。
后头还有人等着，陆醒和张步洲陆续在导演面前过了一遍，他俩妆造也过了，很快就接到了经纪人安排的行程，开始飞去其他地方了，中途一想起郑裕，他们本来只打算随意看一下剧本，现在很认真看起来了。
总不能，真演得很差吧。
圈子还是要混的，努力认真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至于别人怎么样，他们管不着，跟别人比烂也是完了。
郑裕回到酒店，没坐一会匆匆吃过饭后，在想他要拍摄的第一场戏。
赵导说了，明天是他跟饰演敏妃的女艺人的对手戏。
也是他当系统后，接触到的第一个宿主。
*
白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能够回答，就连白玉自己也不能。
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父母工作能够糊口，还能攒下一点钱，周边的邻居都认得他，父母和祖辈同他们做了好多年邻居了，大家都是从上个世纪活到了现在。
几十年了。
白玉在家里的期盼中长大，也同邻居家的小孩一起读书，上下学，到后来的大学分道扬镳。
他上学时的成绩不好不坏，偶尔还能考到中上游。
他的样貌也不好不坏，没有很出色，但也没有太淹没在人群里，像会发光的小星星。
只是星星太多了，他没有那么明亮。
他的人生按部就班，按照所有人预期的那样，读大学，毕业后参考工作。
生活，在白玉眼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唯一很可惜的是，他是得病死去的。
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他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当灵魂离体，他甚至能够像个旁观者一样围观自己这一幕，还能用描述性的话来形容。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被风吹着。
白玉就这样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他抬头望向无尽的天边，跟随着无形指引走向了未知的地方。
*
郑裕无知无觉走出了房间。
饰演敏妃的女艺人郑乔，化了个很年轻的大学生妆，一身休闲服，同他擦肩而过，走过了几步，她又回头看：“郑……裕？”
怎么看着很像从她旁边飘过去了一样？
郑乔琢磨着，应该没叫错，经纪人特意给她找来了剧组名单，叮嘱她别叫错人了，不能给人抓住话柄。
如果是其他人，未必能让郑乔留意，可是郑裕刚好是她要对戏的人，他又疑似从她旁边飘了过去，这就不得不让人注意了。
郑裕回过头来，无波无澜看了她一眼，很淡应了一声，眼里很明显浮现一个有什么事吗的情绪，清晰可见。
郑乔感觉奇怪，这个叫郑裕的人，平时是这样的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她跟人也不熟，郑乔只说：“没事。”
郑裕很淡说了句哦，然后又飘走了。
郑乔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留意到郑裕的飘法，突然间，猛然间又盯上了郑裕的脚，等一下，这是人类的走法……吧？！
她细细看了一会，确认了，是的。
至于为什么视觉上像飘，主要还是他走起来步子太小了，移动起来很轻盈，才给了她一种错觉。
也不能怪她，谁让郑裕这么奇怪，走路不走寻常路，像阿飘。
郑乔反复确认了，她是没看错。
谁让她生活里不怎么见到这样的人。
郑乔放下了好奇心，接过了助理送来的剧本，一边看，一边走向了拍摄场地。
*
郑乔到的时候，郑裕早就到了，剧组里的人忙上忙下，布景和道具，摄像被推来推去，赵导指挥着，副导演和其他人也在忙忙碌碌。
郑乔走进了化妆间，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她默背着台词，化妆师告诉她好了，她就出去。
郑裕恰好也出来了。
换上了一身很年轻的装扮，虽然他本来就很年轻。
郑乔瞄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她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没什么特点，是放在人群里都不会注意的角色。
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大概会忽略掉。
郑乔化完妆出来，是一个朝气与天真并存的女大。
单眼皮，丰润的嘴唇，白白透红的皮肤，眼睛不灵不灵闪着光。
十分光彩照人。
郑裕第一眼就是，第一印象跃然纸上。
敏妃做任务之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大，充满了希望，和对异界的好奇，皮肤清透，天真无邪。
郑乔朝郑裕一笑，温软明亮，她的长相本身不具有攻击性，偏向于温和无害的类型。
郑裕也友善笑了一下：“你好。”
语气平和。
郑乔顿了一下，先前郑裕带给她的感觉挺怪异，现在倒是正常了很多，“你好你好。”
借着一句话，郑乔短暂同郑裕熟悉起来，要是太生疏，演戏的时候不太好。
等到赵导喊着要开始的时候，郑裕和郑乔收起了熟悉的语气，各自站在各自的地方。
*
郑乔饰演的女大，出身的家庭不算富裕也绝对不穷，她本人被养得很好，对人抱有善意。
很突然的一天，她被系统绑定了。
女大从惊喜、好奇到接受很快，这年头大量的网络文学催生，系统和任务是两个不陌生的词。
她很兴冲冲的问：“就是像小说里那样吗？”
她的眼睛里杨溢着明媚的笑意，使得她整个人都阳光极了。
系统说是的，还问：“您是否接受？”
“接受接受接受！”女大一连三个回答，已经迫不及待了，“那我现在就能去吗？”
系统说：“是的。”
女大：“好耶！”
她来到了系统空间。
见到了一个人。
她差点都忽略过去了，兴冲冲跑过去，后知后觉才发现，她是不是路过了什么，倒退几步回来看，果然是有个人。
她好奇问：“你是谁呀？”
她一点都没注意到的人，很平静看向了她，说：“系统。”
女大震惊：“你还有人形？”
系统回答她是的，系统都有人形。
女大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满是对系统的好奇，不时发出哇哇的叫声，满足了对系统的好奇，终于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那你们系统看起来，有点……普通诶，我都差点忽略你了。”
女大叹气。
系统没有生气，只是说他是个普通的人。
女大感觉他脾气蛮好的，不过她对系统的好奇比不上所谓的任务。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呀？”
系统望着她，没有立即回答，像是有些话要说，如同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丝波澜，不大，但足够清晰。
可惜女大没有注意，心早就飞了。
他终于回答了她。
“成为帝王宠妃。”
女大来了兴趣，眼睛都亮了：“哇，是不是你们还有什么真心值，虐心值？还有什么火葬场的。”
系统说没有，只有成为帝王宠妃。
女大已经迫不及待了：“好好好，送我去！”
系统目送她远去，将她送往了任务世界，只是望着她，好似有话要说。
轻得不能再轻了。
“小心。”
“小心。”
“小心……”
一句比一句轻，又好似一句比一句沉，仿佛无数的重量都背负在了这三句话上。
像是沉入湖底的石子。
不起波澜。
*
“卡！”
郑乔终于明白最早见到郑裕的违和感在哪里了。
他足够淡。
淡得她都容易忽略过去。
可是，这样的淡，又刚好契合了他饰演的系统，当她进入角色后，才后知后觉发现，系统的郑裕她早就见到了，所以才感觉到他毫无违和感。
他不像郑裕本人，他走起路来，不像人，也就瞬间有了答案。
但是，他是怎么把那种平淡的感觉，演绎得那么好的？
好到，很自然，不像是演戏。
就像是他已经成为了系统。
郑乔被吸引着，也好像成了万分期待的女大，她对郑裕的打量，除了有对系统的好奇，更有对饰演系统的本人好奇。
正好这两种好奇，融为了一体，演绎起来更有层次感了，更好的融入了其中。
作为系统的郑裕，是真的很普通，容易被忽略掉，他站在那里，像是一颗树，她下意识也忽略了他。
后面才倒退了几步。
郑乔是真被提起了好奇心，迫不及待来问：“郑裕，我想问你，刚才怎么那么自然？”
*
正好拍完这场戏，赵导还在看，郑裕自然也得了休息。
郑裕还在回味作为系统的感觉，白玉从人成了系统，他一开始应该是没有太多实感，也会感觉人和系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存在的形式不同。
他对于任务者的女大，既没有好奇心，也没有什么感觉。
他是系统，没有心跳，存在形式也变成了其他的系统。
不过白玉也没有感觉出来系统的具体情况，他早已不像是人类那样行走，系统可以用飘的，只是他飘得也没有太在意，或者说，他其实没有反应过来。
白玉很少注意外界的事。
成了系统，就去做系统，跟做人没什么不同。
他见到了他的第一个任务者，很活泼天真的女大。
他在观察她。
像是作为系统观察任务者，也像人类观察人类。
白玉只是淡，不是完全没有情绪，他的眼睛是传递他心声的窗户。
白玉不是不善言辞，他只是不说话，但别人问他，他会回答。
郑裕一想，这也挺人机的，不禁乐了，然后就听到了，来自郑乔的发问。
他茫然了一秒：“……很自然吗？”
郑乔：“当然啊，你没有感觉吗？”
郑裕说没有诶，感觉不到。
郑乔抿了一下唇，观察出来，郑裕说得是真话，他是真不知道，也没有以为自己演得怎么样，她不禁问：“就是，有没有什么秘诀？”
郑裕顿住，“我没有把自己当成本人。”
“我直接放空了脑子，什么都没想。”
郑乔：“……”
这每一个字都懂，怎么组合起来有点高深？
“难、难道我要不把我当郑乔吗？”她尝试发问。
可是不当郑乔，也没办法放空脑子，毕竟词还是要记的。
“可是，放空脑子，词也记不住吧？”
郑乔这会是真茫然了。
“怎么会？”郑裕说，“放空脑子，台词很自然就有了。”
你都是角色了，怎么能没有词？
郑乔理解了，但是她怀疑她理解错了，“你是说……”
她把想法复述了一遍，得到了郑裕肯定的回答：“没错。”
郑乔：“……”
好了，我懂了，学不来。
也许是她沉默的时间久了点，郑裕主动问她，还有没有不懂的。
引来了郑乔怪异的眼神，满眼写着，你这答案抄不了一点。
郑乔不甘发问，这是她最后的倔强：“……就没有能够抄作业的方法吗？”
郑裕起手怎么能是这么难的方法，郑乔落泪。
她是真的很想进步啊，大家都说她演技不够，是颜值盖过了演技，她不服，说什么都行，说她演技不行！
她怎么可能没有演技！
她今天一定要学会了郑裕的演法！
看她努力！
郑裕迟疑的停顿一下，“我一直是这么演的。”
郑乔落泪了：“……好难！”
“你是怎么做到代入角色还忘记自己是角色，还能有词的？”
这对吗？
这能是人能做到的吗？
“我记住词，也还会忘记，实不相瞒，来演之前，我还背了好多遍，都还差点忘记。”郑乔痛苦哭诉。
“可是记住了，也不会忘记的……吧？”郑裕就看到郑乔眼泪差点掉下来了，心中惴惴，“你，看起来要哭了……”
救命——
他不想惹哭人喂！
郑乔是真的很想汪地一声哭出来，这说的是人话吗，记住了，不会忘记。
“这词不容易记哇！”她格外真诚。
郑裕瞬间共鸣上了：“就是说，台词真的很难记住！”
郑乔也共鸣上了：“对啊对啊，你也懂那种感觉是吧？”
等等——
她后知后觉补了一句：“你该不会想说，很难记住的，记住了就不会……忘了？”
郑裕点点头，不明所以。
难记是难记，忘记是忘记，因为难记就更要努力去记了嘛，这样记住了就不会忘记了，不对吗？
郑乔：“……”
她哽住了，尤其在郑裕尤为真诚的眼神下，竟说不出一句话。
哇——
郑乔在心里哭得好大声，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能不能让她们普通人混了？
她只能沉痛道：“……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郑裕，怪物罢了。
可恶！——
作者有话说：裕崽[眼镜]：难记就努力记住嘛，记住就好了[哈哈大笑]
郑乔[爆哭]：瓦达西冒昧了[裂开][小丑]
郑乔[害怕]：不好，这个圈子有点难混[化了]（陆醒＆张步洲点了个赞[加一]，并留下：就是说啊[托腮]）
裕崽还是有优点的，只是他觉得自己很普通，只能靠努力，别人会发现他的优点[摸头]
大概是还有一章吧，这章写着写着就5k了，懒得分了
第26章 第 26 章 爆种
郑乔为什么眼含热泪, 可能是她对这个圈子爱得深沉吧。
她还是自己努力去吧。
郑裕的方法学不了。
郑裕答疑解惑后，见郑乔已经没有了疑问，收回了视线，继续沉浸在人物塑造里。
他刚刚在脑海里勾勒出白玉的长相和动作, 以及性格。
演绎的时候, 他什么都没想, 他就是“白玉”，现在在模拟构思里，他看着演绎时候的自己，分成了两半。
他沉浸得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等他反应过来, 已经是到郑乔和陆醒的对手戏了。
他坐在一边，观摩着。
学习的途径, 除了自己努力, 就是看别人演戏, 看他们怎么演绎, 怎么转化为己用, 完成自我提升。
陆醒拿着剧本，还没开始演绎，对着台词, 调整自己, 郑乔跟他差不多，直到陆醒把剧本放在了助理手中, 他整个人的神态有了变化。
他不再是陆醒。
他是剧中的皇帝。
坐拥后宫佳丽无数, 薄情又深情的一个人。
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不多余。
帝王和敏妃的相遇很有戏剧性的唯美, 在一片白色的花雨下，她倏然从树后探出了头，满眼灵动, 画面极尽渲染了她的美。
不同于这个时代的美。
超出了世俗的美。
她从来不是绝世美人，可是漫天花雨下，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来自时代之外的人，初入这个朝代。
一来就很幸运遇到了特别特别喜欢的人，恰巧他也喜欢她。
正好有烦心事的帝王，看着突然出现的精灵，也不由得怔了一瞬，很快笑问，她是不是仙子。
她极具灵动，充满了灵气的眼睛，像是被润养上好的珍珠，还有点小傲娇的美。
朝他一笑。
他竟也忘记了再问，默契同她呆在这里，仿佛忘记了朝堂的事。
*
帝王一个眼神，有些很浅显的喜欢，容易叫人看出来，但他离去时，只是轻轻揉捏了一片残缺的花瓣，随后随意丢弃。
他似乎，没有旁人想的那样上心。
眼睛里的情绪也淡得很，浓得很，很难一眼看透。
俊朗的外貌下，是猜不透的心。
繁复的衣饰衬得他外形及其出色，但又同样彰显了帝王威严。
他一出场，气度气质上，就已经与旁人不同，身后侍卫与太监，都不及他分毫。
这便是皇室养育出的天横贵胄。
也是从皇位之争里，杀出来唯一的胜利者。
陆醒一抬眼，威仪天成，万事运筹帷幄的笑容浮现，专属帝王的威严演绎得恰到好处。
郑裕近距离接触，才算初步了解到陆醒的实力。
他一瞬不瞬望着陆醒的演绎。
如果真像评论说的那样，陆醒是运气大于实力，他不认同，陆醒绝对是有演技的。
不玩笑的时候，是真有水平的，不是只有外形，或许是网友只看到了陆醒的外形，忽略了他演绎角色时候的演技。
陆醒还是很不错的，只是搞怪的时候，把氛围和气质淡下去了。
*
他一旁的郑乔同样不弱。
没有被陆醒压下去了。
演戏里，有些时候也很微妙，演技上是有“艳压”的感觉的，完完全全被演得好的一方吸引，同他对戏的人，黯然失色，就被“艳压”了。
郑乔演出了他们初遇的感觉，还有微妙的感情流动变化，一同框就会有一种好磕的点，这就是很玄学的cp感，不仅考验颜值，更考验演技。
甚至是，他们演绎的时候，还在暗中较劲。
那一秒产生的火花，诞生了微妙的宿命感。
郑乔能够走到今天，可不是空有其表，她的演技同样被人低估了。
*
陆醒和郑乔的同框，是他们演技的拼杀，谁也不服谁的较劲，呈现出来的效果可以说很好。
至此，郑裕本就不会小瞧谁，只是这会看得更清楚了。
跟他演对手戏的时候，郑乔的状态还没完全投入，跟陆醒一比，郑裕就看出来了现在的郑乔发挥得更好。
这会郑乔正向赵导申请：“赵导，我想跟郑裕重新拍一遍，可以吗？我感觉刚才跟陆醒对着演的时候，比跟郑裕演得更好，现在状态很好，我想着重来一下。”
助理化妆师给她打理头发，刚才落花雨给她头发上别了几朵花，她个人容易弄乱发型。
赵导喊来郑裕，说明情况，问他：“你现在状态怎么样？”
被喊过来的时候，他还不清楚原因，赵导一解释，他就明白了。
既然是追求更好，郑裕没二话，同意：“可以，我没问题，状态各方面都行。”
郑乔心情愉悦，脸上笑容明媚：“那我有点期待，我们再一次对手戏了！嘿嘿！”
郑裕同样，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状态下的郑乔是不是会给他带来惊喜，他会不会被郑乔压住。
赵导让他们各自去准备一下，郑裕和郑乔都需要再补一下妆容，还要打理一下衣饰。
化妆师打开工具，给他们补妆，还有人理着戏服，力求呈现出来的效果更好。
陆醒刚拍完，就听见郑裕和郑乔重拍，啧啧两声，坐下看好戏了。
刚才郑裕可是一直在看演来着，他也要看回来。
陆醒笑着鼓励他：“加油。”
郑裕拿着剧本晃晃，作回应了。
郑乔也出来了。
郑裕放下剧本，走到镜头前。
*
陆醒本来放松笑嘻嘻的，先前郑裕演绎的时候，他还没在，不太清楚情况，现在正好可以看看了。
郑裕走路怎么有点飘？
他有点疑惑，但不多，更专注于接下来的演绎。
为什么郑裕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
……他透过白玉完全看不到了郑裕的影子，像是另一个人走到了他面前，一抬眼，一个情绪波动，都跟郑裕产生了割裂感。
陆醒甚至会有一种疑惑。
这个人，还是郑裕吗？
朝他看过来的一眼，像是看到了他，又像是投递在另一个人身上的目光，没有波澜……穿透了过去。
陆醒顿住。
他在看谁？白玉看的是谁？
是女大吗？还是……谁？
白玉没有太多动作，但细微的变化，显示出他并非没有情绪，只是不激烈。
白玉走的那几步，真有一种是向他走来的错觉。
但应该不是向他走来，是走向他后面，他也不知道白玉要走向哪里。
白玉是一个很淡，很容易被忽视的人，可是他站在那里，又永远有他的一角。
白玉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无波无澜，平平淡淡，又有轻微的存在感。
陆醒捏着剧本，一直在看着。
他终于看到了郑裕呈现出来的白玉，其实他有一瞬间不觉得那是虚假，被演绎出来的角色，陆醒甚至在想，是不是白玉也是郑裕的一部分？
太自然了。
他根本找不出郑裕的影子，入目所见，唯有白玉。
“这样子搞，”陆醒一边叹气，一边低头看一眼剧本，有点无措的迷茫，“……这不是成心让我有压力吗？”
可能是一路走来太顺了，陆醒遇见的对手，或许有实力，但都没给他带来很大压力，更多是挑战性。
他甫一遇见郑裕。
明明最开始只是因为想找到一个同性，让自己不那么尴尬，郑裕有没有名气都无所谓，比他有名气的人，他敬着就是了，没比他有名气的，也就正常相处。
可是、可是，郑裕演起戏来，怎么是这个样子？
怎么能自然到这个份上？
明明最开始，他并没有觉得郑裕很特别，站在一群人里面，他其实并不会第一眼看到郑裕，当然看到了也不会忽略过去。
如果是现在，他想，郑裕散着淡淡的光，不会亮瞎眼，但绝不是轻易被略过去的人了。
要是不努力一点，真的要丢脸的诶。
陆醒完成了思考。
……虽然没有想要在这个圈子混太久，但也不能太丢脸，他还是，要点脸的。
“我还是要努力一下，”陆醒看向了剧本。
一旁的张步洲所见略同：“我本来，还没打算给自己加压的。”
陆醒同他对视。
两个人都看到了“努力”的字眼。
总不能播出后，被人戏评不仅没进步，还退步了吧，那可不妙。
*
同郑裕对着演的郑乔感触最深。
郑裕一上来气场全开了，好像突然就爆种了，把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郑乔：“……”
淦！
她开始发挥好了，他也更好了是吧？
演员的命不是命吗？
郑乔誓不后退，直接很他干起来了，就你会爆种是吗？
全剧组就我一个靠脸吃饭是吗？
一个陆醒不够，再来一个，郑乔含着泪就上了，管你们一个两个是不是爆种，她是不会认输的！
郑乔脑子一热，剧本被她放一边去了，玛德，台词影响她发挥了，她不要既定台词了！
直接跟郑裕对狙起来了！
来啊，来啊，谁怕谁！
*
被突然爆发的郑乔一套组合拳打过来的白玉：“……”
她好像比他想得还要不同。
白玉一秒都没思索，也发挥出了超过原定剧本的戏份。
围观现状的导演组：“……”
你们可真会爆种，全都在原来的台词上飙起来了是吧？
但偏偏镜头里的画面莫名其妙更有感觉了。
好好好。
大家都没影响郑裕和郑乔的发挥，让他们两个人继续爆种。
燃尽的郑乔演完既定的场景，迅速萎靡，终于反应过来，还有点恍惚：“演那个的是……我？”
她好像发挥得很好，甚至太好了，进不去那个状态了？
郑乔尴尬一秒，发挥是超常发挥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发挥出来的。
再一看，郑裕……郑裕，特么的还是热血沸腾的白玉状态，瞟过来一眼还是白玉的神态。
郑乔：“……”
这对吗？
我爆完了，你还在继续燃？
郑乔停顿了好几秒，似乎在想这个逼怎么能一直燃：“……我叫你白玉吗？”
她有点无力。
郑裕退出了演戏的状态，答道：“也不用，”
白玉和郑裕状态一秒切换，丝滑自然得不得了。
郑乔一眨眼功夫，就看到郑裕本人真实状态了，可比白玉鲜活多了。
白玉那个淡得一批的鬼！
也就是系统了，不然还是人吗！
郑裕精神抖擞，神采奕奕，看得郑乔心中一个大愺，不由发问：“你，演完了状态真好。”
不像她，已经燃尽了，没有可以燃的了。
她有点郁闷。
郑裕有点不好意思，诚实道：“还好，刚才的状态很奇妙，没有一下退出来。”
郑乔一个没掩饰，直接道：“你还要爆种啊？”
反应过来，也懒得掩饰了。
不得不说，郑裕状态好得过分了，不论是戏里戏外。
演戏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
郑裕看出了郑乔眼里闪动着的大愺两个字，显然是尤为不可思议，他顿了一下，这很难吗？
不过他很谨慎没有问出来。
郑裕谦虚说着：“没有没有，只是状态比较好而已。”
他确认过了，郑乔没有能够对他形成压制，但她确实发挥得比前面好。
无论有没有人压制他，他的状态都会一天比一天好，对角色的感觉会越来越深。
“你牛，”郑乔不得不给他树起一个大拇指，开始吐槽自己，“我感觉我后面是不行了，至少没这么行了。”
“不过，有这么一次状态爆表的体验，也很难得。”
郑乔格外诚恳。
“我本来很想进步，现在感觉也不能进步太快吧，也算是有点苗头了，算误打误撞吧，”她笑了起来，“说起来，还要多谢你，让我找到这种神乎其神的感觉。”
演员嘛，状态爆表的时刻，本来就是玄学。
郑裕连连道：“没有必要谢我，我也被惊了一下。”
演员突然超常发挥，郑裕很少遇见，一般能遇见发挥不错的。
……比起超常发挥，有什么能比得上完全被碾压？
从试镜到对戏，被压制得死死的。
可怕的是，这是人家的正常发挥，甚至都没有超常发挥。
郑裕时常很想叹气，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怪物，全是天赋怪，不过很奇怪，他们后来也都没有走到台前，呈现在荧幕上。
只有偶尔个别的爆红过一次，后续销声匿迹了，其他的就不懂了。
他看向郑乔的眼神格外真挚，显得他的话格外有可信度，“是你发挥得好。”
郑乔才没有在意这些虚的夸奖：“别谦虚了，我懂。”
郑裕才是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郑乔要努力去了，不然在剧组就要垫底了，本来她不是靠演技吃饭的，但也是有梦想的人。
……但总不能，当垫底吧。
为了不垫底，还是要努力。
郑乔眼神坚毅。
她要靠敏妃完成华丽蜕变，让那些爱叫的人看一下，她郑乔还是有演技的好吧，不说多好，起码不是没有。
“你真是给我上压力了，不过我也能接受，后面不要大意的给我上压力吧。”
郑裕哭笑不得。
这就燃起来了，可真是……
*
剧组里，陆醒和郑乔率先感受到了压力，开始积蓄力量了，张步洲虽然感受到了压力，但还没到爆种的程度。
郑裕看张步洲演戏，只能说，张步洲演得挺好，还挺松弛，就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其他人一看他们的变化，疑惑了一下。
陆醒他们懂，有演技，热度不错，进组至今还算努力。
郑乔，其他女艺人就更懂了，毕竟在这个两步一对家的剧组里，同为竞争对手，她们对对方多少有点了解。
郑乔原先的状态绝对没这么好，怎么演了几天戏，有点不一样了？
偶遇对家的郑乔：呵，你们很快就懂了。
没跟郑裕对过戏的人是不会懂的。
她还悄悄问过导演，从哪找来的人。
赵导本来在看今天拍摄的部分，现在移开摄像：“……你问这个干什么？”
郑乔直白得不掩饰：“因为他演得好，带动我的状态也好。”
赵导看出来了，郑乔发挥得挺好，郑裕确实开篇给了他一点惊喜。
在他设想里，白玉是很平平无奇，但具体怎么演绎，得看演员发挥。
郑裕发挥给他看了。
不得不说，白玉就像一块待雕琢的玉，郑裕雕了个雏形给他看了，轮廓不错。
单看郑裕这个人，并没有觉得会带来多少惊喜和期待，所以一旦发挥，才让拍摄故事的导演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郑裕确实很神奇。
像白玉，又不像白玉，同样做到了平平无奇，又不平平无奇。
难怪老张给他推荐这么个人，是有点说法。
“不算我找的人，不过也是刚好合适，就用了，好了，你回去琢磨你的戏份，”送走郑乔，赵导一转头跟张导搭上了，刚输入中，张导一句话来了。
【哟，得空找我？难得！】张导戏谑。
【你不是在拍《后宫传》吗？】
赵导：【对。】
张导：【觉得我推荐的不错？】【斜眼笑】
老张还真是把他想说的话都猜透了，赵导索性承认了，本来也是为这事。
【对。】
【他确实给了我一点惊喜。】
张导：【哈哈哈哈，老毛当初给我讲的也是，我一开始也不信，不过后来用了，是惊喜。】
【好用你就用着，不然给那小子推个组也成，我就感觉，他可塑性不错，至少从老毛那边到我这边，饰演的角色是不一样的，他同样做到了。】
赵导已经在思考了，打字回复：【等后面吧，拍完看看，合适的话，推去演配角，或者看剧本。】
【我听说老秦那边不是要筹备拍个戏，还没定吧？】
张导输入中，好一会才打出来：【……是有这回事，老秦看中了个本，还在跟心爱的编剧讲，好不好改，好不好拍，具体的事还不懂，我这段时间都没拍完。】
【那先这样，等我拍完看看老秦那边什么情况。】
赵导知道老张现在没有多少闲，能聊几句交流近况也差不多了。
张导：【成。】
【我这边进度也快了，过了大半了，再后面就是审核的问题了，估摸着年初那阵可以上。】
赵导想到了自己的剧组：【我这边进度就慢了。】
张导：【嗐，改天我跟老秦提一嘴。】
*
关起聊天框，赵导看起了白天拍的片子。
郑裕饰演的白玉在镜头里，细微的变化更明显，被镜头放大了。
演绎的恰到好处，就这样呈现出来了。
白玉皮肤不算白，五官组合起来比较淡，但是由郑裕演出来一种，淡妆浓抹总相宜的感觉，
初见不惊艳，但看下去，形象逐渐清晰深入，一刀一刀赋予了雕刻出来的角色固定形象。
白玉正好也留在了脑海里，他就是那个样子了。
这就是，郑裕演绎出来的角色微妙之处？
不像是赋予灵魂，更像是角色借了他的身体，日渐明晰。
他从前是这样的吗？
赵导忽然找起了郑裕从前饰演的角色资料。
他想看看——
作者有话说：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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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喜欢看演戏拍戏的文，也可以看完结文：《我靠拍剧爆红全网》[眼镜]
不过这本是女主当导演啦，有一部分戏中戏。[垂耳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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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本写得比较早了，是几年前的文了[害羞]
汇报完毕[奶茶]
第27章 第 27 章（加更在写啦，还没写完，写完……
郑裕没有主要出演的作品, 基本都是参演，以炮灰和路人的身份参与多部剧，偶尔在一集里面有几个镜头，不一定有台词。
接下来, 一定能在这部剧里, 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下, 见到一个郑裕冒头。
赵导看着，疑似乞丐，又扮演剑客留下背影，还有被拖出去斩首的犯人, 以及在角落里偷偷吃瓜的路人……
只能说一句，郑裕, 你演得还挺丰富多彩。
上一秒悲情角色, 下一秒喜剧角色, 再来一个非常贱的角色, 都切换自如。
依稀能够辨认出郑裕的轮廓。
可真是, 导演想要的啥样都有，全面开花。
完全没有偶像包袱。
他能出现在你没想过的任何一个角落里，还都不重复, 性格各异, 不会看串。
赵导把一部剧里郑裕扮演的十八个角色一一看过去，发现, 每一个角色都各有特点。
鱼粉特意剪辑的cut里, 一部剧里, 光是郑裕饰演的角色，都能组成一部微电影了，还提供自攻自受, 不同cp属性，任磕的那种。
饶氏赵导都得说一句：好全面一演员。
难怪能够胜任十八个角色。
这就是路人郑裕的含金量吗？
先前老张推荐的资料还是保守了，没把郑裕在一部剧里跑断腿的视频推给他，不然他都不能直观的认识到，这个叫郑裕的年轻人有多全面。
话说回来，既然郑裕这么全面，只是饰演旁观者，是不是没把他使用彻底？
赵导沉思许久。
这是个好问题。
《后宫传》里不是没有其他角色，例如镜头不多的其他角色，完全可以交给郑裕。
饰演白玉，郑裕演得不错。
他的可塑性真这么强，可以试试。
赵导打开了聊天框：【你愿意身兼多职吗？】
*
深刻意识到剧组里的艺人都非等闲之辈，只能努力搏一搏的郑裕，一边拿着剧本，一边在空的地方走着，作白玉姿态。
敏妃是白玉接触到的第一个任务者，他对她的看法就绝不是无关的人。
白玉不仅在观察她，也在好奇任务者。
他死后成了系统。
被引领到了新的天地里，白玉有一瞬的茫然。
人死后将会去哪里？
白玉应当想过。
但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才是超出他的认知。
不过，他闲来听过同事讲述过小说，不算对系统和任务者陌生，只是具体是什么样的，谁都没法说出来。
没有人会特意描写系统的状态，就连任务者的状态也很少被提起。
唯一被默认的地方就是，他/她是系统，她/他成了任务者。
因而中间过渡的地方，是空白的。
举目四望，是白茫茫的空间。
在这里，他见到了告诉他身份的人，或者说系统。
对方似乎和他一样，神情冷淡得很，看他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私人情绪，很标准的一个机器。
白玉终于明白，他成了系统，以及被告知，别离任务者太近。
——为什么？
白玉不明白。
来接他的系统并没有告诉他。
身边滋滋电流声响着，有人被拖着走，白玉望去。
这个人似乎失去了反应，浑身冒着电流，两脚被随意拖着，有系统告诉他，这个濒临报废边缘，没用了。
可是，什么原因，是什么造成这一现象，却无人告知他。
只听嘭——地一声，被拖入白光里的系统，再无声响。
身边路过的系统，面色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们路过他身旁，还有系统匆匆飘过，喊着，“A85世界出问题了，任务者爱上npc了。”
紧接着，有系统说：“又是任务者爱上npc事件。”
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司空见惯。
随后是，下达的指令：“注意注意，A85报废一个任务者9703号，注意重新招募，填补空缺。”
然后是，“同一世界npc超载，是否启用清除计划？”
【指令通过，即刻执行。】
系统军队出动，涌入小世界里，将固定npc拆除，融合，重新塑造了一个新的角色，重新为它调整数据，描摹五官，设定新的指令。
生生造了一个新的npc重新服务那个世界。
初入新世界，白玉见证了npc的消亡与诞生，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扫尾工作也非常顺利。
小世界里的人都没有感受到不对劲。
白玉眼中，他们做这样的事，太过熟练了。
他在一边静静看着。
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接触到了第一个任务者——敏妃。
她同他一样，又同他不一样。
她远比他有活力和生命力，永远充满了希望。
敏妃简单得一眼能看透。
他不明白为什么系统不要接触任务者，却在她执行任务后，告诫她小心。
仿佛出于本能的情绪。
坠入任务世界的女大听见了，回过头来，灿烂笑着。
——我记住啦！
——我会小心的。
明媚又鲜活，充满着生的希望。
白玉看着她完全没入白光中，没有立马转身，垂下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细长的眼睫遮住了所有情绪。
白玉好像还是很淡，又好像有一瞬间没有那么淡了。
他再抬起眼时，眼神还是那么淡，但又好像充满了情绪，下一秒不见了。
白玉才看向另一个方向，好似很随意一瞥，眼底涌动着情绪。
郑裕闭着眼，感受着不同的情绪变换，胸腔里溢满了无名思绪。
白玉的情绪是很淡，但另一个方面来说，又是细微情绪很丰富的一个人。
当他是白玉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情绪一直在窜，他也感知得很深，有一瞬间郑裕都在想，白玉不会被这些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情绪淹没吗？
毕竟，细微的情绪，像是折磨人的刀。
白玉每时每刻都在以自己磨着刀。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白玉在想什么，这个人留白的部分也很多。
是一个，既淡又不淡的人。
非常微妙。
郑裕退出白玉状态后，长舒一口气，坐下喝杯水缓了一下，不得不说，白玉这个人明明应该很简单，但真演起来就是费心神。
但，白玉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定位？
在《后宫传》里，他一直旁观任务者的命运，从来没有参与进去。
那设置他的作用，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着郑裕。
当他沉浸在白玉的状态里，就越发不明白，还是越来越不明白。
白玉有什么用？
感觉有他无他都可以。
这部剧本身还是讲宫斗的部分多，系统和任务者镶了个边，似乎除了发布任务，观察任务，做一些清除计划，就没了。
系统和任务者的设定，有什么用？
郑裕想不明白。
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饰演这个角色的作用。
他决定问一下导演，只不过，当郑裕打开聊天框后，看到了赵导发给他的消息，郑裕诧异，赵导竟然来了消息，还是半个小时前。
他点进去，问的竟然是，他要不要身兼多职？
郑裕：【？】
【可以冒昧问一句，为什么？】
他系统演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来一句这个？
郑裕顺带解释了一下他刚才在沉浸饰演白玉中，没有及时回复。
*
赵导本来见郑裕没有马上回复，就先放下这件事，看着片，等到提示音响起，他才重新看向手机。
很明显，郑裕不理解。
赵导解释：【我刚看了你参演的一部剧片段，你演了十八个角色。】
好了，郑裕懂了。
他好像领略到了赵导的意思。
这是看他饰演一个角色太闲，要让他多演几个，物尽其用。
《绝望的主妇崛起》导演就是看他好用，就多用了一下，导致这部剧里，他虽然只是片头出现了一下，后续四处都有他的影子，被网友放大讨论，得出了他是个美惨强的虚假结论。
一片的心疼他。
但，他在《绝望的主妇崛起》饰演的是路人，不是相对重要的角色，作为一块砖，往哪搬不是搬的真理，饰演多个路人没有问题。
可是，他现在不是那个路人，比路人镜头多很多，如果饰演其他角色，会很微妙的吧。
郑裕把这份顾虑告诉了赵导，核心意思就是，怕观众看串了，以为他这个系统有什么神秘身份，又引出什么不必要的剧情，这就不好了。
郑裕发了一大串话。
赵导看完了，【你的顾虑很有道理，但是你怎么知道，你的角色没有神秘身份？】
郑裕：？
啊？
【剧本没写，虽然我也感觉有点奇怪，系统的设置似乎不是很有必要的样子，还打算问一下赵导，这是什么情况来着。】
赵导先是夸赞了一句：【你还挺敏锐。】
不等郑裕问，他就继续发：【这个角色他其实有两套配置，我不确定一般演员能不能演出来，再加上经费的问题，就采用了第一版配置。】
他是真没想到，郑裕竟然自己感觉到了。
赵导索性打字讲：【按照我给你的那一版剧本，他就只是一个旁观者，旁观一切的发生与结束。】
郑裕看着。
赵导发：【虽然第二版配置，他也是一个旁观者。】
郑裕：“……”
那你这和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有什么区别？
赵导想着，另一边的郑裕肯定抓耳挠腮，想不通其中区别，发了个【嘿嘿】表情包，浅卖一个关子。
结果，郑裕突然发过来一句话：【……我感觉白玉很反派。】
让赵导得瑟的表情，骤然僵住：“……”不是，你这都猜得到？
他仔细看了一遍郑裕发过来的这句话，打开了编剧的聊天框，狐疑：【你给郑裕透题了？】
美滋滋喝着小酒，抿一口，惬意眯着眼感叹人生的编剧，被一个消息吓得一口呛住：“咳咳咳咳——”
该死的杀千刀导演又有什么消息？！！！
他嘭地放下杯子，也不管里面酒洒没洒，先给自己抢救一下，差点给呛死了！
而后往后面一摸手机，点亮屏幕，目光幽怨，叨叨叨：“我的天爷，赵大导演，你又有什么事？不能让我闲了是吧？”
“你就不能稍微放过我一点？”
他满目怨念，做了一会心理准备。
不要怪他是这个反应，开机前跟他改了一版又一版剧本，不时冒出个新点子加进去，写好戏份，第二天告诉他删了，换掉，新写一版，或者，之前写的好像还行，加回去，然后第三天又变……
相信剧组里的其他编剧，都是跟他一样的命苦。
常常写了一天，被告知都不合适，来一句，下一版。
编剧：“……”我的命好似不是那个命一样。
赵大导演你到底要什么，你告诉我吧，不要这么折磨我了好不好？！
赵导演很诚实：“不知道，但你写完了我就知道了，哦，我不要这个。”
编剧：“……”
——哦，我不要这个。
你说得真轻松啊，痛苦的是我！是我！ It's me！
你一句不要，就让我一天一夜的心血白费了！白费了！
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疯真的是心理很强大了，真的，哈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命苦的编剧。
编剧抹了把脸，才点开来自事贼多的赵大导演聊天框，开机前事多，开机后事也不少，改剧本删删减减是常态了。
弄得他现在听不得来自赵导的专属消息提示音。
他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终于看到了那一句。
……哦，原来是问他有没有透题。
编剧诡异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其他事，也不是改剧本，好好好。
不过郑裕谁来着，哦对，那个系统，感谢郑裕。
【没啊，你怎么会这么问？我跟他都没私交。】
赵导纳闷：【那他怎么知道系统其实是个反派？】
编剧：？
【我怎么知道。】
赵导：【难道剧本很明显，不对，剧本都没写这茬。】
赵导输入中了一会，显然，他很想不通，郑裕是怎么知道剧本里没写的东西。
编剧完全没想这些，直接打字：【知道就知道呗，难不成你要用那套剧本？】
编剧也就随口一说。
他是知道资金这回事，要是采用反派那一套剧本，那就不仅限于后宫的事了，特效要做得比较宏大了，可也和原本的宫斗主题不符合了。
这套剧本的配置，搭配起来，太超前了，没人这样拍的。
很难说，反派配置的这套剧本，拍摄完毕，播出会是什么效果。
事实上，现在这套折中的剧本，已经是将系统这种搭配边缘化了不少，点到为止，以宫斗为主，相对来讲能够留住喜欢看宫斗的受众，新奇的元素，也许不关注网文的观众也能勉强接受，即使不能接受，它也不多，不会太影响这部剧的成绩。
这也是导演启用这套剧本的初衷。
他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收视率这种东西也是要考虑的。
编剧都没指望赵导真用反派配置那套剧本，即便那套剧本世界观更完善一点。
没想到，另一头的赵导没有立即回复，显然，他真在思考。
编剧：【不是吧，你真在考虑？？？】
【hello？赵？】
他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能吧，赵导不是先说服自己放弃了吗？
赵导终于输入了他的想法：【……你觉得我要是用怎么样？】
编剧：【不，真用啊？】
编剧渐渐严肃起来了。
既然赵导都提了，没准他真想用，不然平白无故提这茬干啥。
【可是，你不是在经费上……】
这是赵导先前反复提及的问题，他不可能不知道。
赵导：【我懂，但这不是主要问题。】
编剧：“……”
好一个不是主要问题，那你那时候跟我纠结个什么劲？
请问。
想不明白，他重重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不行啊，但是，但是——】
他纠结起来了。
如果赵导重启这个剧本，那不就说明——
编剧蓦地瞪大了眼，着急忙慌打字：【喂你不会让我让我——】
赵导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过来。
编剧眼前一黑。
已经领会到了言下之意。
到时候又要忙忙碌碌、忙忙碌碌改剧本写剧本啦！哈哈哈哈哈哈——太棒啦！
就算是二十万一集，也是辛苦费！没日没夜换来的！
他想再救一下自己。
【喂，你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呢，资金、资金真的是个大问题诶！】
【哎，我的赵大导演……】
不要再要他的命了！放过他吧！他才刚移植了发际线。
赵导给他发了一个【拍拍】表情包，并说：【我相信你。】
编剧：“……”可我不相信我的头发！
头发，头发……它又要秃了，哽咽，好不容易养出来一点，发际线又要上移了。
一股热意瞬间涌了上来，那是他即将流下的泪水。
呜呜呜，早知道他就应该不提的，顺着说下去干什么？这下好了！他又要不得安眠了。
编剧嘎巴一声，碎了。
啊，他即将逝去的午休，啊，他远去的正常作息。
别以为他不知道，启用这套剧本，整个剧组的编剧将无一幸免。
哀悼你们即将逝去的头发吧，阿门。
编剧长叹。
赵导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趁着没人惨叫，他决定今天早早入睡，这样的好事后面就没了。
编剧手动合上了双眼皮，安详睡去。
晚安，即将迎来悲惨命运的编剧们。
编剧含笑，欣慰中。
再见，头发。
笑着笑着，笑容突然有点苦涩了。
一定是他的头发，知道了它即将消失的事情，影响了他。
唉，头发，你也不容易，我懂。
但是不要慌，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了，开心吧——
作者有话说：编剧（已黑化）：这是你们的头发，看好了[好的]啪！就没了[抱抱][哈哈大笑]
其他人[害怕]：……首先没惹，其次没惹[爆哭]头发、头发[爆哭][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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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你饰演的白玉，征服了我……
赵导不管编剧那边的兵荒马乱,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正确，直接私聊了每一位编剧，宣布了剧本更改事宜。
大意为，各位, 准备一下, 即将启用新剧本。
接到此消息的其他编剧们：“……”脸色微僵, 头皮一凉。
他们下意识捂住了好不容易移植的头发。
赵导喂，你也不想我们头发不保的……吧？
一个个私聊，都无果。
赵导执意要用，他们得到结果后, 有六个点要讲，但是一想, 自己还能有几万块一集的辛苦费, 也是忍住了。
只能含泪对头发说一句抱歉, 今后大家都不要往来了, 这样对本人和脱落的头发都好。
编剧们呜地一声哭出来。
他们的命真的好苦哇！
一个个拉了小群, 私底下痛骂导演！一天天净不干人事！是谁启发了你搞这套剧本的？
宣布完消息的赵导心情愉悦，回到了和郑裕聊天的界面，【说说, 你怎么想的？】
要是郑裕真能说出点东西来, 他未必不会用反派那版剧本，本来这版才是最完善的, 只是有种种顾虑, 他才一直搁置了。
单就郑裕能找他说出‘白玉很反派’这句话, 可见他真有点理解。
*
郑裕见赵导没有很快回复他，界面停留在他提问的地方，他不确定有没有猜对, 直到赵导回来反问了他。
郑裕心里有了底。
他大概是猜对了，具体猜中了多少不好说。
不过，白玉竟然真的是反派吗？是意外又不意外的结果。
【像白玉这种天生的淡人，他淡得太过了，见到了系统处理事情不慌不乱，对敏妃的好奇也不像是常人，他观察的角度，我自我感觉很奇怪。】
【他像在审视，审视的不止是人，还有身为系统的自己和其他统，这本身就很奇怪。】
【他本身是人类不是吗，即使变成了系统，也不是这种角度去看待曾经的人类，他的自我和对外的审视，构成了一种很奇异矛盾的点，这也是我在演绎他的时候，感到很奇怪的地方。】
【以及他的淡，淡得让我感觉奇怪，尤其是，他本身情绪还很多。】
郑裕分析了一通，剖析了白玉奇怪的点，得出一个结论：【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和旁观者相对的违和感。】
【他不像纯粹的旁观者。】
这也是他在饰演的时候，感到很困惑的地方。
白玉作为旁观者，他到底在看什么，以及他若不止是旁观者，又发挥了什么作用？
*
郑裕的分析很长，占满了手机屏幕，都很有条理。
赵导指着其中一点问：【你为什么会在演绎的时候觉得奇怪？或者说违和？】
按理说，剧本是另一版的情况下，郑裕不太可能能感受到这一点。
他是怎么产生这种感觉的？
赵导有点好奇了。
遇见的多了争论角色性格的合理性，还从没有人在既定剧本外，质疑这个角色是不是有什么不同。
这既让他新奇，又在希冀郑裕能讲出什么。
这种心情有点像，挖掘宝藏，赵导好奇，郑裕还能带来什么惊喜，提起了十分的兴致等着另一边屏幕上输入的话。
这回，郑裕没有输入一大段，只有非常简短的一句：【演戏的直觉。】
然后，没了。
赵导本来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结果就真的只有这一句。
其实，郑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演着演着就感觉到不对了，前面分析完了，他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赵导也等不到其他答案了，只能问别的：【你以前有这种直觉？】
郑裕回答说没有，这是第一次。
赵导的手机屏幕停在了输入中，光标闪动着，没有后续的字打上去。
他盯着郑裕的回答。
第一次？
第一次有这种直觉？
思考半天，他换了一种方式询问：【你以前也是凭感觉演戏？】
郑裕回答是，【因为没有经验，也不懂专业人士怎么表演，只能观察演戏的人是什么状态，然后按同样的剧本演绎。】
【……我不懂他们是怎么思考人物的，我只能靠自己体验。】
【最早的时期，我将自己的思想赋予角色，我怎么想的，什么动作和神态，都在角色上演了出来。】
【后来，感觉这样不太对，这样一来，每个角色都是我，我不是角色。】
赵导突然问：【那你演了多少个这样的角色？】
郑裕打下：【十个。】
赵导问：【十个就改变了你的想法？】
而且还回答得这么干脆，记得很牢嘛。
【嗯，当时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就想着，要改变一下，然后寻求新的表演模式，】郑裕回忆当年刚入这行的状态，是啥也不懂，只知道跟着阔哥混。
阔哥说去哪，他就去哪。
他没资源，没路子，也不懂怎么找，幸好阔哥不嫌弃，一路带着他，郑裕才慢慢熟悉了。
按他对自己的了解，面对一件陌生的事，他首先是接触，慢慢摸清了，解析透了，形成了认知，才能熟悉上手，进度十分缓慢，比一般人还要慢。
所以最初的郑裕有的只有用功，别人很快上手没关系，他也可以，总可以的。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因而表演一个角色，对他来说，最难的是，认知。
他对角色构不成认知，只能来源于观察，可是观察也并不能保证他就会了，能够演出来。
那段时期里，他怎么演怎么僵硬。
只不过，每一次抬眼，朝阔哥看过去，总能看到对方憋笑的嘴角。
郑裕很茫然，“阔哥，你在笑什么？”
张阔说没有，还说，“裕啊，你这样不对。”
郑裕不能很好理解，这样不对，那应该是怎样？
寻常的表演法，不适合他，张阔就说，“那这样吧，你试试代入自己。”
“代不了。”他说。
张阔沉思一秒：“那，你不代了，直接不用表演了，这总行了吧，你就当你自己，反正这些角色都是背景板，也不需要什么技巧和性格，你也不用纠结了。”
“你就是你本人，行吧。”
郑裕觉得可行，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好像完全解除了封印，做回自己。
他演得出奇的顺利。
还得到了导演的夸奖，“这不演挺好的吗？”
郑裕亮着眼睛，问：“这样就没问题了吗？”
导演说：“是的哦，没问题的哦。”
那个导演是个头发都白的老头了，五官还特别调皮，对他挤眉弄眼的，搞怪极了：“哎哟哟，恭喜你了，会演戏了哦。”
郑裕当时真有种意外惊喜的感觉。
就觉得，很神奇，还感觉，好像这样也很有意思诶。
他向老头导演致谢，对方哟哟笑着：“可我帮了你什么呢，小朋友，你该感谢你自己。”
“凭着一腔喜爱，入了门那。”
老头很和蔼，好说话，说起话来很有意思，郑裕跟张阔拍完一部戏，再也没有遇到这位导演了。
郑裕惋惜。
他很想再见一次对方，只是过了好些年，都没有再见到了。
*
后来，他没有饰演别人，只当自己，终究是遇到了坎。
这种方法可以饰演不重要的角色，可如果是稍微重要一点的，不那么背景板的角色呢？
就不一定行得通了。
他必须突破现有状态。
即便那会，他已经能聘上绝大多数背景板了，这类型角色，导演不会不要他。
可是，他告诉自己，你不能永远这样。
*
这样下去不行。
你必须突破自我。
所以，他离开了舒适的表演方式，开始思索更好的方式，进入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
郑裕开始了转变。
转变的过程中，难免失败。
他叹气，好吧，又没成功一次。
郑裕总结经验，换了几个角色，继续来。
一次又一次，不断尝试。
这一次，他在试镜的过程里，遇到了很有天赋的竞争对手。
对方演绎起来，灵动又自然，说起台词，也极具感染力，仅仅几面，给试镜的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该怎么形容这个试镜的人，郑裕想，就是对方演完了，你就知道了答案是什么，标准是什么。
你很清楚的知道，你比不过对方，完全没有胜算的那种。
那个人试镜完就走了。
洒脱极了。
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试镜的结果。
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都只是笑笑，说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自信到这个程度。
给了当时的郑裕极大震撼，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离开的试镜者，那一刻，关于对方的表演，记得特别清楚，一言一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一点都没有忘记。
他对着家里的镜子看着，眼前仿佛再一次浮现了对方试镜的举止。
那是第一次，他感觉他看得好清楚。
他发现，他真的记得很清楚，明明只看过一次，却违背了他对事物认知的顺序。
他意识到了，他需要的改变，来了。
这个试镜者，是引领他改变的老师。
郑裕迎来了第一次蜕变。
不少导演说他演戏变了不少，好像更灵光了一点。
他也清晰看到了自己的转变。
这样的状态维持到下一次需要转变。
一次又一次。
直到今天为止。
*
真是好长的一段路。
只是回忆起来，又很短暂，屏幕上光标跳动着，显示着输入中。
郑裕敲着九键：【……我开始观察表演得很好的人，分析他们的表演方式，不过，有些，或者说，很多都不适合我学习。】
是的，天赋者之所以是天赋者，并不是能够学习的对象。
【他们太过浑然天成，我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那时候，他是遗憾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我意识到，模仿不是最好的出路。】
【当然，最好也永远不要陷入模仿的热潮里，不然永远被动的追逐。】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从原有的表演方式里突破。】
在重复看了一百遍，一千遍，甚至一万遍后，他能够回忆起，那些人每一个细节，可能他们自己都忘了是怎么表演的，郑裕记得格外清楚。
他意识到了，他该怎么做出改变。
他原来的方式，没有完全错。
【我是角色，我当然是“角色”。】
不要把自己当成角色去演绎，而是什么都不要想，在足够熟悉的基础上，“角色”就成了你。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在考虑表演方式的问题了，也不需要纠结角色是否符合了。
因为他已经是沉浸状态里的“他”了。
但要做到这一步，需要把台词记忆深刻成为本能。
意味着，他对剧本要绝对熟悉。
【每次饰演的时候，心里都仿佛有了一根弦。】
【这次饰演的时候，心中的弦动了，我很自然感受到了不对劲，怀疑起了角色本身的设置问题。】
郑裕打下好长一段话，陆续发送出去。
几乎把他转变的过程，跟着回忆了一遍。
他不确定，赵导会不会认可，能讲的他都尽可能讲清楚了。
*
屏幕上的话很多很长。
赵导一条又一条看着它输入完毕，概括了一下，就是郑裕自学成才的过程。
当然，中途比较曲折。
因为不是科班，所以他有自己的办法走这条路。
那这样说来，郑裕是凭着对角色的直觉，走到了今天。
这也太神奇了点。
像神话。
赵导静默了几秒：【既然你的直觉准，也讲了这么多，我不得不考虑，或许你是对的，我该用反派那版剧本。】
郑裕看到了这一句，心里头冒出来一个猜测，难道，他要被改剧本了？
还是一个没有拿出来的剧本。
赵导没有瞒着：【这两版剧本，是有些关联，不是独立开的，只是说你拿到的这一版，是简易的版本，也是先前商讨过后，保收视率用的。】
经费固然是一个方面，但不是最重要的一点。
反派那一版，主要还是太超前了，要是放在网文里，它不突兀，因为读者什么都见过，但是站在影视的市场上看，就不一样了，步子一下迈得太大了。
很不好。
这才是最关键的因素。
赵导叹了一口气。
【可能这就是它的命运，遇见了你，得以重启。】
【我原先也只会担心，有没有人能演出效果，但是现在看来，这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地方了。】
【你饰演的白玉，征服了我。】
【我现在，很放心将反派白玉交给你。】
赵导打下这一行字，连带着多日以来压在心头的想法，都仿佛可以卸下了。
……他终于不用想，反派白玉是否会蒙尘了。
赵导眼中涌动着情绪，一字一字输入——
【不要让我后悔。】
不要让我对我做出的决定后悔。
郑裕。
我现在选择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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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 29 章 他长得可能有点六
郑裕透过屏幕感受到了这句话的郑重。
他意识到, 导演对角色的感情并不比演员浅。
赵导应该很爱惜白玉。
郑裕脑海里，忽然划过这个念头。
承载了一份期望，郑裕也郑重回答：【竭尽全力。】
赵导安心了。
他的确很喜欢白玉。
白玉的雏形是他和编剧商讨了无数版才诞生的角色，他自然不希望被人演毁了, 在最初选人就格外珍重。
只不过, 临了, 才知道选人有多难。
他该以什么样的标准选出白玉？
演技？颜值？还是感觉？
很难形容。
赵导发现，他很难界定标准，因为白玉的诞生时间足够长，编剧都要被他折磨疯了, 顶着双黑眼圈跟他拍桌子。
——赵大导演，你就说吧, 你到底要个什么样的白、玉！
从构思到真人, 要完全对上号, 是有那么点困难, 不然也不至于看了那么多人都不满意。
在他眼里, 白玉可以没有足够英俊的外形，白玉最重要的不是这点，但却不能没有白玉的感觉, 但感觉这两个字, 就是最玄学的。
直到，郑裕站在他面前。
不能说郑裕和白玉有很大关联, 只能说感觉给到位了, 他才认定了这个“白玉”。
郑裕的白玉, 主打一个氛围感。
赵导拒绝设想假如是其他人饰演的可能性，其他人还不如郑裕给他的感觉到位，他认定了郑裕版本的演绎就是最好的。
如果是白玉, 大概也会很满意。
赵导又看起了郑裕饰演的镜头。
他跟编剧拍桌子换来的“白玉”，当然跟其他角色不一样。
只有“白玉”才是他心目的“嫡”，什么男主女主，都是庶的，那不重要。
*
编剧们连夜大改剧本，把先前的版本翻出来，一个个改完，感觉自己距离头秃很近了，唉声叹气。
一边抓着头发，一边痛苦改。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交到导演邮箱里。
这回满意了吧。
要死了，一夜没休息，真要死了。
一个个特别憔悴，像吃人的鬼，哀怨极了。
赵导拿到了新出炉的剧本，开始打开列表摇投资人了，先前说了经费固然是一个问题，但不是最主要的，就是因为，这是可以解决的。
赵导招牌在，拿到投资，只是时间问题。
他只需要等着消息就好。
现在最关键的是，告诉剧组演员，剧本改了。
赵导点进大群里，分别艾特相关人员，【这是新的剧本，你们再看看。】
炸出了一堆人。
他们集体头顶问号。
什么？新剧本？
怎么个事？
一个个下载下来，急忙打开看，可不能耽误接下来的进度。
郑裕也拿到了属于他的剧本。
下载下来，直接打印出来，他才在酒店房间里翻阅起来了。
新版白玉的形象，果然有所调整，恰好契合了他演绎是细微的情绪变化之处，显得更为合理圆满了。
白玉的作用也明晰了。
他果然不是随便设置的。
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场景里，都有白玉的身影，他好像出现在了所有关键的地方。
最关键的是，因为白玉的存在，他所接触到的任务者，命运更改了。
这是原来剧本里没有的地方。
原来的任务者进入世界里，努力完成各种任务，后面只会有一种结局——消亡。
现在不一样了，死局被盘活了。
白玉成为了最关键的人物。
不过这样一来，白玉就不只是等同于配角这么简单了。
郑裕若有所思。
白玉明面上的戏份不算多，只是穿插在不同情节里，真正惊心动魄的部分在快结局的时候，一一揭露后，才迎来白玉真正的结局，展露出最真实的他。
被层层抽丝剥茧后，白玉像个掌控全局的大魔王。
观望着事态的发展，又操控事态的发展。
从前期的不入局中，到后来的，早已主导了事情的发展。
这才是白玉。
真正的他。
至此，前期所有的铺垫，终成型——为白玉铺就了一条路。
这样的白玉，既淡漠，心绪又极为复杂。
完全立起来了。
*
艺人们着急熟悉新的剧本，翻阅过后，发现改动不算太大，基本以后期剧情为主，这里算是大改了。
还好。
能够接受。
属于他们原本的戏份没少。
陆醒和张步洲本来听说了这回事，然后发现，改剧本的事，没他们的份，他们的剧本维持原样。
两人：“……”这是不是有点格格不入了？
陆醒欲言又止，张步洲沉默住了。
合着，这么大的事，他们都没点参与感？
再一看，郑裕拿着新出炉的剧本走过，二人上前。
陆醒探头：“你有参与吗？”
张步洲望了过去。
郑裕顿了一下，这问得没头没尾的，什么参与？
他问了一下，好了，懂了。
郑裕简单解释了几句，陆醒悟了：“你成反派了。”
郑裕：“可以这么说。”
陆醒疑惑：“那为什么你跟我没有对手戏？男主不跟反派有对手戏的吗？”
他这个男主当得这么没存在感？
陆醒震惊。
他这个男主是塑料的吗？
郑裕：“大概可能因为，咱们不在一个维度上，白玉虽然是反派，但不是跟男主男配产生交集的角色。”
对，白玉很神奇的不和小世界里的角色有交集，他交集的对象是任务者，也就是去到小世界里扮演妃嫔的角色们。
任务者才是重点，是白玉布局的关键。
陆醒听完了一大段话，总结出：“你的角色比我酷炫！”
他振振有词：“你这个反派比我还有牌面！”
陆醒眼里写着，怎会如此，男主怎么会不是最有牌面的角色？
可恶！
郑裕：“……”这话是没法反驳了。
白玉确实有牌面过了头。
他想了一下：“但是，你作为男主的牌面，戏份多多。”
陆醒一想，那也是，也就没有揪着这点不放，拖着张步洲走了。
张步洲：？
张步洲：？？？
不是，你要走就走，带上我干什么？喂，哥们。
陆醒昂着下巴，走得老骄傲了。
郑裕有牌面就有牌面，他作为皇帝是不会认输的，只有没实力的人，才会害怕别人盖过自己的风头。
郑裕只是角色酷炫了一点，真正的看点还得是他。
陆醒雄赳赳气昂昂走了。
被拖着走的张步洲：“……”哈喽，有个人关心一下我吗？
他默了一秒，心已碎，自闭一秒。
他们身后的郑裕：“……”欲言又止。
想说点什么，但看两个人好像都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还是算了。
他要快点熟悉新的剧本内容，确保白玉的演绎无误。
赵导郑重的话，闪过脑海。
——你饰演的白玉，征服了我。
——我现在，很放心将反派白玉交给你。
他好像有一秒看到了赵导执着的眼神，如同试镜那一天，赵导很专注看着他。
眼里流露出的认真与纯粹，让他记忆深刻。
对角色的感情，初见端倪。
他背负的不止是角色的演绎，更有赵导的期盼。
真是一份沉重的喜爱。
他大概无法理解这种对角色浓烈的喜爱了，不过，他尊重这份纯粹的喜欢，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导演镜头下的角色才蕴含了他们赋予的感情吧。
充满喜爱的镜头，一定很不一样。
导演的偏爱，在镜头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郑裕踏进了酒店里，开始紧急的新一轮熟悉。
*
剧组开始拍摄的这一日，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
郑裕还有充裕的准备时间，其他人已经要开始拍摄了。
妆容，服饰，准备到位。
郑裕坐在一边，抬眼。
这回还是皇帝和敏妃。
他们的感情发展很快，敏妃很快坠入了爱河，每一日都在念着陛下，关心皇帝。
皇帝也给了她宠爱，但都不过格，他十分理智，一分的感情被演绎出了十分，看向敏妃的眼神，仿佛有多么深爱。
蛊得敏妃一头栽了进去。
她日渐忘却任务，沉浸在帝王的温情里，并坚信，他也如她那样喜欢她。
忘乎所以。
*
敏妃早已不是初入世界的她了。
现在的她会为了爱，竖起刺。
尽管她接受不了皇帝还有后宫，可是在认识她之前，他就已经拥有了。
敏妃轻微不适，想要讨要承诺，却被温柔安抚：敏敏，不会让孤为难的，对吗？
温柔的声线，听着尤为薄情。
尤其是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他轻含着笑，笑意薄凉，眼神更薄凉。
仿佛所有的感情都没有存在过。
绝情得很。
*
“不行，我受不了，这好渣诶！”陆醒嫌弃极了，“人家好歹对皇帝真心实意，他就这么对人家？”
陆醒越想越觉得，他真的要被骂了。
妈耶，怎么会有这种人渣？
郑乔：“噗！”
她本来也是忍着鸡皮疙瘩，这会被陆醒逗笑了，“……好歹是你演的，也不用这么嫌弃。”
陆醒：“让我缓一下，坚定一下信念感。”
赵导很满意他们在镜头里呈现的真情假意交互，让人想要沉溺，又在无形中惊醒，就是要这种感觉。
他看向郑裕：“到你了。”
郑裕放下剧本，跨进了敏妃的宫殿里。
*
毫无察觉出现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心情？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白玉。
送走皇帝后，敏妃突然间注意到了地上的影子。
轻微一个激灵。
什么东……西？
她差点被吓得像个窜天猴往天花板蹦了，在看清来人面容后，止住了，松了一口气。
“是你啊，吓我……下次提个醒呗。”
敏妃不明白他为何而来，她任务做得好好的。
白玉只是看她。
敏妃被看得很奇怪，问怎么了，白玉就走了，仿佛他来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敏妃：？
看不懂。
这干啥来了？
*
短短几个场景交互，尤其是郑裕那一个眼神，让郑乔有了压力。
那个瞬间，她的脑子是空白的。
她参不透白玉的眼神到底什么意思，看不透白玉的情绪。
白玉那一眼，看似很轻，却承载了很多情绪，仿佛轻舟在过万重山。
就这一个瞬间，她压力倍增。
他到底为什么看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敏妃？
郑乔差点退出了演戏状态，好在最后关头，她绕回去了，不然这场戏，就要崩了。
白玉……她竟然找不到词来形容他了。
只觉得那一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淡漠的白玉，可是，好像又不止是白玉，她好像透过郑裕，看到了真正的白玉。
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了白玉。
对上眼的时候，她不自觉忘了退出那个状态，有那么一刻，她也分不清，她还是不是敏妃了。
有一秒的混乱。
脑子好像要炸了，又好像被搅成了浆糊。
郑乔自己都感觉那个状态很奇怪。
那一下，她唯一的感觉是，白玉好像一个坐标。
是迷途的归路。
只一刹那，好似刀光剑影、度日如年，终于得以返航。
脑子清醒了。
她在看白玉，好像只是白玉而已了。
反应过来的敏妃，好像经历了痛苦，浑身脱了水，差点靠不住倒地。
就这个过程，时间极为短暂，但要形容却是很长的一段。
总之，敏妃的状态是很奇怪的，她似乎对皇帝的爱有点执着了，她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做任务的女大不是这种性格，可是很奇怪，任务让她变成了这样，好像把爱看得越来越重了。
很奇怪，太奇怪了。
偏偏这个转变，是不可逆的。
郑乔终于想通敏妃看白玉的眼神该是什么了，是救赎，得到了救赎。
她好像差点就变成了为爱偏执的人了。
她不要变成不像自己的自己。
这是敏妃的真实写照。
白玉的出现，让她猛然清醒了一瞬，敏妃很感激。
回过味来的郑乔，用一种‘你演绎得这么细’的眼神，看向了郑裕：“你这也……”
“啊，我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郑裕演绎的白玉越来越……
她瞅一眼：“你退出白玉状态，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跟白玉讲话。”
主要是白玉真的很奇怪，她跟个不是本尊的人讲话，搞得好像凭白出现了第三个人似的。
郑裕退得不带一丝犹豫，眼神和表情带上了人气。
郑乔点评：“舒服多了。”
一看郑裕这五官，都舒心了，白玉太糟心了，给人压力。
郑裕：“……不都是我吗？”
郑乔猛摇头：“算了算了，你那个白玉跟个非人类似的，说不到一起去。”
“还是你现在这样好啊，郑裕同志，你要保持，晓得伐？别总整白玉那样。”
郑裕哭笑不得：“白玉是反派了一点，还不至于被嫌弃成这样吧？”
“很至于，”郑乔重复了三遍，“如果你是影视上的人，那我会很喜欢你角色，但这是现场，你让我跟反派处一起，我可能脑子不灵光了。”
“特别是我们才刚演完对手戏，虽然只有一个眼神戏，但你完全不知道对我有多折磨，我那个见鬼的心理哦！”
郑乔率先嫌弃起来了。
“我一点也不想保持敏妃那个状态，她状态太奇怪了，我只想舒心一点。”
本身敏妃的精神状态就比较美丽了，她是癫了，才喜欢维持。
白玉被郑乔狠狠嫌弃了，郑裕清爽的面貌，深得郑乔舒心。
不错不错。
白玉那鬼迷日眼的家伙最好还是别出现了，看一次就糟心一次。
但是郑裕就不一样了，他一看就很清爽。
品出了其中意味的郑裕：“……”
你是怎么从同样一张脸上，既能看出鬼迷日眼，还能看出清爽两个字的？
这两个词能放在一起吗？它们丝毫不搭边吧？
出现在同一张脸上，那是很诡异了。
特别是，他拥有这样一张脸。
郑裕觉得，他长得可能有点六——
作者有话说：剩下的1.5更[猫爪]
终于！写完了！瘫，今天的更新估计要放明天了，写不动了[化了]
加更活动圆满结束了，下次有精力再开启[摊手]
第30章 第 30 章 敏妃哀泣
郑裕反复确认过郑乔的意思, 她丝毫没觉得她对的形容有问题，白玉就是鬼迷日眼的角色。
郑裕：“……”
白玉是怎么跟鬼迷日眼挂上钩的，怎么看怎么不搭吧？
他没忍住问了出来：“我能问一句，为什么你会产生这种想法吗？”
拍戏短暂熟了起来, 郑裕有话就会问, 不会遮遮掩掩。
郑乔还对着剧本上的台词, 完全不介意郑裕的问话，能够沟通都是一件好事，演员不是除了拍戏完全没交流了，他们还需要继续对戏, 总会熟稔起来。
她抬眼，看了郑裕一眼, 语气很平静：“你不觉得吗？”
“白玉, 怎么说呢, ”她作沉思状, 一秒而已, “作为演员，我承认你演得很好很到位，但是同白玉这样的人在一起, 就是会有一种压力,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反正, 比起白玉, 我更喜欢你本人。”
“你的状态, 很自然很健康，比较像大多数人，”她说得认真, 眼神也很认真，“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我一见到白玉，就会想起敏妃的精神状态，反正我演绎的时候就觉得很不对，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奇怪的精神状态吧。”
“对我本人来说，是这样。”
“敏妃给我一种，下一秒要疯了的错觉。”
郑乔终于找到了形容，显然她也觉得奇怪。
“抛开这些，我还蛮喜欢跟你演对手戏的，就那种感觉，你懂吧，”郑乔嘻嘻一笑，“我虽然不喜欢白玉，但是不得不说，沉浸进去就是很爽啊，一种彻底的情绪宣泄。”
戏外的郑乔，不像敏妃，不似女大天真，她只是看着很温和无害，很好说话，对待角色很认真，希望能够演绎好。
这点的心情和郑裕是一样的。
他也希望饰演好白玉。
郑乔说：“虽然我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希望你保持好现在的状态，因为白玉是个很迷人的角色，你演好了会很好的。”
她眼里满是祝福。
郑裕说了一句谢谢，谢谢她的看好。
“嗐，”郑乔不认为有功劳，郑裕能够演好，对她来说，也有好处。
郑裕越有热度，观众自然也会看到她，这是双赢的事，当然是郑裕越好，她越好。
她低下头，对着剧本。
敏妃的戏份还有不少，她跟郑裕的对手戏不算多，跟陆醒的对手戏才多，还全是敏妃沦陷的过程，郑乔看了都摇头。
敏妃见了皇帝简直跟变了个人一样。
或许，敏妃在踏入任务世界里就变了。
“她”如同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爱上”了那个世界里的陛下。
痴情啊。
郑乔感慨。
她还是无法认同爱情超越一切的想法，不过演绎的时候，又能感同身受。
人没有办法演出表演者不认可的角色，唯有真切感受到了，去接纳它，才能演出那种状态。
她承认饰演的时候，会对陆醒有一点点不一样的心思，但是戏外的陆醒，让她看到了他不是戏里的角色。
他们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郑乔明白，这是在无声提醒她。
不远处，陆醒同郑裕在说着什么，他们看起来都很开心，这也是在告诉她，戏里戏外要界限分明。
郑乔只是一笑。
那点点微乎其微的喜欢，还是要暂时的存在一下，不然演不出敏妃的状态，等杀青结束，她也要掐断。
好在一切都很可控。
很快，郑乔被喊去，要开始下一场戏了。
她没有犹豫，拿着剧本上去了。
*
后面没有郑裕的戏份了，他在短暂看过陆醒和郑乔演戏后回了酒店。
接下来是陆醒和郑乔的专场。
他们将演绎感情日渐加深的过程，直到敏妃完全爱上他，开始争开始抢为止。
她沦为了和后宫里其他妃嫔一样的角色，最初的女大就像幻梦一样，令人唏嘘。
后面的敏妃如同即将枯萎凋零的花。
郑乔演绎了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吃人的后宫里被吞噬的过程，是一个大写的悲剧。
这个部分的情节，没有变多少，最初那一版就是这样的命运，现在的敏妃不会消逝，但也会表演出消亡的过程。
郑裕再和郑乔有对手戏的时候。
敏妃已经丧失了绝大多数生机，即将枯萎了。
她坐在阴冷的宫殿里，明暗交接的光线里，眼里淡得无波无澜，乌黑得深沉。
她早就为了皇帝，变得不成样子了。
从心有所爱，到心被逐渐杀死，哀莫过于心死。
敏妃向外望了一眼，忽地——
平静的氛围，吃吃的笑了，可看她的眼神，早已碎过了，拼凑不起来了。
颠颠的笑声，在宫殿里响起，可怜又可恨，哀哀戚戚。
她像是在希望着什么，那个早已不再来的人。
再也没有来。
敏妃又笑了。
笑得疯癫，笑得可怜，像是动物最后的哀鸣。
在白玉进来前，她望向了白玉。
哀怜极了。
仿佛风中烛火，摇摇欲坠，要散了。
*
这种临了，爆发出的情绪和低低的哀泣，像是生命撕裂，竭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呐喊，尤为震撼。
在场的人，都在沉默。
哪怕是先前和郑乔对戏的陆醒，都被震住了。
他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郑乔这一眼。
仿佛生命在最后彻底碎了。
痴痴哀哀。
奋力一搏，惨遭落空的期望。
他不禁屏住呼吸。
郑乔这一眼，哇，真的——完全赋予了超越敏妃的情感，她好像在这一个眼神里燃尽了一切。
他仿佛听到了她的呐喊。
很震撼。
他像是看到了敏妃伸出无形的手，想要抓住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抓住。
可还是很震撼。
这一刻，她不是郑乔，她是戏里的敏妃。
剧组里的人，大概都会这么想。
*
郑裕也看到了这一眼。
看到了她眼底深处不停涌现的情绪，是哀戚过后更深的情感，他一时之间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但无疑，郑乔这一眼爆发出了惊人的演技，她和敏妃融为了一体。
这将是郑乔饰演敏妃以来，演得最好的一次。
然而，戏里的白玉看着她挣扎，看她哀鸣，看她发出无形的呐喊，看她自灵魂里的嘶吼，一切都有种大局落定的感觉。
他在看她。
看她坠落，坠落，跌入深渊，不断挣扎着。
他没有碰她，只是看她。
然后问：你要成为‘她’吗？
成为这个为爱沦陷、被无数网束缚，不断坠入深渊的人，永远，永远。
一切都仿佛按下了停止键。
现场很安静。
安静得有些诡异。
敏妃似乎忘了反应，也忘了挣扎，直愣愣的，直刺刺的，眼神顷刻间转换。
还在奋力嘶吼挣扎的人，猛地看向了他！
如同坠入谷底的恶鬼，森白的手倏地攀出了顶端，紧紧扣住它。
她很用力用眼神扣住了他，摇摇欲坠的风中烛火，芯子不再飘摇。
……眼眶里涌出了泪水。
一滴一滴，像是汇入大海的小溪。
如同雨后清新的草地，枯萎的生命也好像在焕发新生。
她的眼睛雾蒙蒙一片，滴落的泪水，又让她的眼睛水灵灵的，仿佛刹那间燃起了新的希望。
她没有说一句话，又好像回答了，她得救了。
在这吃人的后宫里，开始挣脱了束缚。
她开始想起来，她不是敏妃，她原本不是，也不会是，她永远自由向往的人。
她来自新的时代。
她不叫帝王口中的名字，她有属于自己名字。
帝王唤的不过是，任务者在执行任务时的名字，她怎么会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名字。
她错了，错得荒唐。
她怎么会忘了原本的她？
阵痛的猎物在满是尖刺的猎网上挣扎，挣得鲜血淋漓，她在一点点把自己拔起来，哪怕痛，她也要起来，不要被这张无形的网束缚住。
敏妃痛得满身伤痕。
可比伤痕更坚定的是她重新焕发生机的眼睛，亮起了光。
白玉，白玉，是指向路口的灯。
她要走向这个路口。
她没有向他求救，她挣扎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几经挣扎，她嘶哑着嗓音——
‘我不要。’
低低的。
随后是，更大声一点的回应：
‘我……不……要……’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声音更加坚定有力，嘴唇颤抖也在张开。
‘我——不——要——’
如同壮士扼腕，破釜沉舟，将自己从猎网里撕脱，不顾背后是鲜血。
她走向了他。
这个名为白玉的指向标。
并看到了他。
敏妃终于笑了。
她终于笑了。
白玉选择了她。
*
这一场戏是敏妃蜕变的专场，同样也是白玉筛选的专场。
唯有蜕变成功的敏妃才有资格。
白玉只是很幸运在选择人时，第一个就选中了合格品。
他说好。
第一次看向合格品的目光不同与往日，那是认可了她的合格。
敏妃开始放松的笑，就像是达成了不需要言语的合作。
她的笑容里，隐隐透着昔日女大的影子。
她本是自由的人，当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她开始清醒，开始剥离这段时间的经历、情感，开始反思这段时日里不可思议的自己。
究竟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
演完连贯的感情变化，郑乔终于长舒一口气，后背都出汗了，整个人精神一瞬间松弛，差点没站稳。
太费力了，也太费心神了。
好在郑裕发现，及时扶了一把：“你没事吧？”
郑乔没有立即回答，低声道了一声谢，“……有点累。”
见她站稳，郑裕才松开手，郑乔的助理经纪人赶紧上来，送上温水：“乔乔，怎么样？”
郑乔说没事，精神劲不高，恹恹的，助理扶她到旁边休息。
郑乔在缓中。
这一长串感情太考验她了。
一旦爆发起来没接上，后续情绪会迅速萎掉，就得重来了，她都不能保证，她能重拍再进入这个情绪。
出乎意料的，她承受住了，也爆发出来了。
那一刻，精神极度振奋，退出后，疲惫如同潮水涌上来，好在郑裕扶了她一把。
郑乔是真的蛮感激郑裕的，只是她太累了，只能简单道句谢，然后递个感激的眼神。
郑裕早已专注看属于他的角色戏份去了，并没有往她这里看一下。
郑乔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在片场里，郑裕就是这样争分夺秒，生怕演得不好还不够努力。
坦白说，跟这样的人搭戏，很省心，不会在戏外横生枝节，郑裕也不会向她打探什么，郑乔很烦那种没有边界感的人。
郑裕本身很注重这一点，相处起来，让她感到舒服。
车内，助理突然端来一个小果盘，放在旁边，“乔姐要吃点吗？”
彩色盒子里放着切好块的李子，芒果，杨桃和葡萄，还附带了一杯百香果汁。
郑乔诧异：“你拿这个来干什么？”
助理：“哦，这是郑裕买的，说是乔姐你刚演了情绪大起大落的戏份，吃点水果可以缓解心情，他放在外边，我刚好看到，拿过来了，我检查过了，乔姐可以放心。”
郑乔愣住一秒。
郑裕竟然会做这种事……
片场里演情绪起伏大的戏码，对演员来说，很正常，都按剧本来，可是他竟然偷偷买了水果给她。
郑乔心情微妙了一秒。
该说不说，郑裕这个人怪贴心的，平时完全看不出来，她只知道他性格好，为人很温和，相处起来不累人，拍戏还算愉悦，演技很不错，抛开这些，其实他们交情没有特别深，他竟然会注意这种细节。
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呆久了，很简单不过的关心，其实蛮难得，尤其是恰到好处的细心。
郑裕这个人还挺好。
值得交个朋友。
“我吃点，”郑乔拿起了叉子。
既然是好意，她接受了。
*
郑裕刚回来，突然有人喊他，他转过身，是陆醒。
陆醒好奇问他：“你干嘛呢？”
“散步，你也要来吗？”郑裕无意讲出给郑乔买水果的事。
他只是刚好知道吃水果能够缓解大起大落的情绪，然后下意识买了一份放在郑乔车外面。
吃了水果，应该会好一些，郑乔演完也挺累的。
本身这不值什么钱，他也只是想起来就去做了，也不需要郑乔给他什么，她接受或者不接受都无所谓了，后续怎么处理他也没管。
放下就走了。
陆醒惊讶：“之前还没见你去散步，你不是没事都钻研剧本去的吗？还能抽出空散步，难得。”
“所以你要来吗？”郑裕再一次发出邀请。
“好啊，”陆醒同意了。
反正卷是不可能卷的，他也就是把剧本记住了而已，先记住了，后面就不用努力了嘛，嘿嘿！
陆醒大步流星，同郑裕勾肩搭背，开开心心散步去了。
路遇张步洲，互相一对视，张步洲也同郑裕勾肩搭背，一起开开心心散步起来了。
被夹在中间的郑裕：“……”
左看，是陆醒，右看，是张步洲。
一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嘿嘿嘿，剧组情谊，不用言说！
他：“……”不是，为什么是他在中间，这对吗？
“有你们这么散步的吗？”
他企图用眼神看着他们，能否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结果就是两个人很大条的并没有感知到，开开心心搭着他往前走。
郑裕心说我先谢谢你们对我这么好了，虽然完全不用。
你们e人，是完全不考虑他这个i人的感受啊。
郑裕望天了一秒。
思考着余生，回忆从前，把黑历史也顺带回忆了一遍，今天这散步可久，这么久了都没散完。
他甚至把这辈子悲伤的事都想了一遍，想着怎么这辈子还没过完，这条路格外长，没有尽头一样，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是要说，你们自来熟的是真不注重边界感啊QAQ
郑裕内心已经是哭泣猫猫头表情包了，眼泪可以发洪水了。
一时间，很安静。
一旁的陆醒问：“郑裕，你看天空是有什么心事吗？”
一旁的张步洲也道：“是诶，都过去五分钟了，这天有那么好看吗？”
他试图抬头看一看天空有什么秘密，吸引了郑裕的目光。
“好像，什么也没有。”张步洲困惑。
什——
郑裕扭过头问：“……你说过去了多少分钟？”
他不敢置信，他想了那么久，才过去五分钟？
陆醒说：“五分钟。”
郑裕：“……”可恶，怎会如此，他回忆里那么多，想了那么多，怎么才过去五分钟哇！
张步洲：“对，五分钟嘛，怎么了？”
一左一右两双好奇猫猫眼神，使得郑裕僵化了，他忘了自己的声音在哪了，表情也微僵。
良久，他终于找回了属于他的声音：“……没。”
弱弱的，就是好像人也有点碎了。
陆醒眨眨眼，怎么郑裕的声音力气不是很足？
他同张步洲对上眼，两个人眼神一对：你有没有觉得郑裕不太对劲？
张步洲眨眨眼：有的，包的，郑裕平时不这样，今天有气无力的样子。
陆醒想，果然不是他的错觉，张步洲也这样觉得。
但是他要怎么委婉询问，才会显得不冒犯？
张步洲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
他要怎么表示，才会委婉不被反感？
郑裕继续望天，第一百零一次发问：
……今天这条路，怎么还没有尽头？
他想回酒店了，他想回酒店了，他想回酒店了，重要的事，他已经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
这是第一百零一遍。
他已经悄悄绷紧了胸肌和腹肌了。
陆醒感觉他好像摸到了弓着后背的猫，转头看向郑裕，欲言又止几次，看得郑裕默默绷得更紧了。
这是干嘛？在干嘛？郑裕越被看越紧绷。
他等待的过程中，陆醒终于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私底下偷偷练过？”
口吻复杂，心情也好像有点复杂。
这一问出来，郑裕绷紧的弦蓦地松开了，他暗中松了一口气，总算知道了陆醒在看什么了。
他颇为自然答道：“是，怎么了？”
比陆醒更快惊讶的是张步洲，他蓦地瞪大眼：“啊？你有腹肌？你还练过？？”
这三个提问，一个比一个惊讶，一个比一个夸张。
以至于，问到最后，显得张步洲都有点假了。
莫名逗笑了郑裕，他放松了下来，也不紧绷了，好笑道：“是啊，怎么了，这很让人惊讶吗？”
张步洲诚恳道：“是很惊讶了，要知道，一般人练不出腹肌。”
陆醒也承认：“是的。”
他上下看看郑裕：“没想到，你竟然有，看不出来诶。”
他像是不太好意思，在纠结过后，期期艾艾问：“我听说腹肌是软的，是真的吗？”
腹肌诶，他没有，也没遇到过，是真的好奇，没想到郑裕会有。
郑裕：“……”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看透了陆醒背后的目的。
“首先是不给摸，其次我也没有给人摸的癖好，最后，这不是很正常吗？只要努力锻炼，总会有的。”
陆醒眼里闪动着失望：“难道你练出来不是给人欣赏的吗？难道不是要大方分享吗？”
话到最后义正言辞得过分了，仿佛他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是为了正义。
郑裕微笑：“谢邀，并没有。”
他一左一右微笑中透着拒绝的意味。
陆醒和张步洲都很失望。
不给摸的腹肌，那能是好腹肌吗？
郑裕像是知道他们好奇什么，说：“不过没发力的时候，肌肉是软的，只有很用力的时候，才会稍微不一样，但还是软的。”
陆醒和张步洲更遗憾了。
早知道就提前加深一下朋友情谊，然后再问能不能摸一下了。
起码，看在腹肌的份上，他是很乐意交郑裕这个好朋友的。
陆醒的眼神坚定得像入*。
最后摇头叹气，可惜，太可惜了。
一旁的张步洲深表赞同。
已经不用不知道为什么了，郑裕就是看透了他们。
……看来，腹肌是真的很吸引人。
他沉重的想，这些人一个两个都一样，好在他一个都不给摸。
真是明智的决定——
作者有话说：鱼鱼（指指点点）：你们这些人，我就知道[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