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顶着谢凛锋锐的目光, 姜以柔自如地笑了笑,甚至还能轻晃着他的肩膀,撒娇道:“抱我回卧室, 好冷。”
刚才和谢凛运动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会儿一停下来,姜以柔真有点冷了, 她不由得裹紧了方隐年的外套。
闻言, 谢凛腮侧微鼓,黑眸阴沉沉的, 但迎上姜以柔莹润委屈的眸光,他咬了咬牙,只能认命地给她当牛做马。
谢凛微微俯身, 高大的身躯像小山一般压下来, 姜以柔立刻环着他的脖颈贴了上去。
谢凛俯身时,看到姜以柔披着的那件深灰色西装,顿时厌恶地蹙起眉头。
他很想把这件西装扔得远远的,但念及姜以柔刚才喊冷……只能沉着脸别开视线。
谢凛一把抄起她的膝窝, 轻轻松松地将人抱起。
他最后瞥了眼方隐年沉默的背影, 黑眸中有幽光掠过,意味不明,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抱着姜以柔转身往楼上卧室走去。
在他踏上楼梯时,缩在他怀里的姜以柔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她的视线越过谢凛宽厚的肩膀, 直直地望向楼下客厅。
方隐年恰好也转过身,正抬眸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遇,勾连出无声的潮涌。
*
当方隐年背过身去的时候, 他看不见那两个人亲密纠缠的身影,但是身后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他耳中。
所以,他非但无法眼不见心不烦,甚至还因为背过身的动作而更加烦躁。
他会不受控制地去想象,姜以柔正在和谢凛做什么,越是深想,他就越压制不住心底的暴戾。
很快,身后传来谢凛沉稳平缓的脚步声——
他们正在往卧室里走去,但却只有谢凛一个人的脚步声。
方隐年心中一动,终于控制不住地转身回头,直直地望过去。
从这个角度,方隐年只能看到姜以柔被打横抱起,她揽着谢凛的脖颈,柔弱无骨地挂在他身上,只露出一对纤细的小腿和赤祼的足。
方隐年死死盯着她半遮半掩的雪白躯体,眸底妒火与□□交织,险些将他好不容易竖起的理智防线弄断。
恰在此时,当谢凛抱着姜以柔一步一步上楼时,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精准地撞进他的眼眸中。
姜以柔的眸子因为快意而有些湿润,浓黑的睫羽被泪水沾湿,更显得潋滟撩人。
此时此刻,她乖巧地被谢凛抱在怀中,那双眼睛却不安分地望向另一个男人。
她和方隐年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彼此眼中都有莫名的情绪在涌动,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这时,姜以柔那双露出的眼睛弯了弯,眸中浮现出明显的笑意,潋滟而勾人。
方隐年捕捉到那一抹笑后微微一怔,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为她的没心没肺,也为她的恶劣无情。
方隐年呼吸不稳,胸膛剧烈起伏着,却只能咬紧牙关,眼睁睁看着谢凛抱起姜以柔进入楼上的卧室。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方隐年的脸色也未曾有过半分和缓。
他怔怔地垂眸,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上面有刺目的血痕,是他刚才苦苦隐忍时掐出来的。
方隐年深吸一口气,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唇角的弧度有些苦涩。
进了卧室后,谢凛特意反锁了房门,然后一把将姜以柔按在床上。
“他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谢凛紧紧盯着她,脸色很不好,微眯的黑眸中盈着危险的冷意。
姜以柔眨了眨眼睛,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他有钥匙不是很正常吗?”
谢凛被她一噎,强压着心底的火气问道:“你不是说只借用他的房子吗?”
如果方隐年可以随意进出这间别墅的话……谢凛咬了咬牙,胸口处翻涌着明显的不悦。
姜以柔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继续反驳道:“我确实是借用他的房子,但我也管不了他要进来呀,毕竟这本来就是他的房子,不是吗?”
谢凛被她堵得无话可说,神情变幻许久,最后化为深深的无奈。
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谢凛薄唇紧抿,半晌沉声道:“下次……不许在客厅里胡闹。”
他原本想要带姜以柔回卧室的,偏偏她非要在沙发上缠着他……一想到方隐年可能看到了些什么,谢凛就无比懊悔于他的意志不坚定。
怎么能陪着姜以柔胡闹呢?
“没事啦……”姜以柔两手环上谢凛的脖颈,像条挂在他身上美人蛇,妖娆妩媚。
她面上没有丝毫被人撞破情事的尴尬,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因为姜以柔心里有数。
这个时间点,她的便宜爸妈和女儿都不会回家,剩下唯一有钥匙的……就是方隐年。
思及至此,姜以柔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谢凛未曾发现她的异样,拧眉沉思片刻后,俯身亲了亲姜以柔,低声说道:“搬家吧。”
姜以柔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问道:“搬到哪里?”
谢凛望向她的眸中满是认真,一字一句道:“我会找一处比这里更好的房子,我们一起搬过去。”
姜以柔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好啊!”
对她来说,住哪里都一样,如果真的有更舒服更豪华的住处,何乐而不为呢?
谢凛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此简单,只因为这句承诺而瞬间柔和了脸庞。他俯身想要吻她,却被姜以柔嫌弃地推了一把。
“行了,赶紧换衣服吧。”姜以柔语调慵懒,虽然被中途打断让她有点不爽,但一想到楼下就是方隐年,她就再也没有做下去的兴致了。
“方隐年还在下面等着呢。”姜以柔说着便想起身穿衣服。
一从她嘴里听到方隐年的名字,谢凛的眸底便掠过一道幽光。
突然,他将姜以柔重新按回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良久,他唇角轻扯,那弧度带着几分嘲讽,淡声道:“那就让他等着吧。”
说着,谢凛便俯身沉腰,继续刚才的事情。
姜以柔一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道:“你疯了?!”
他竟然还能做得下去?
谢凛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享受地眯起眼睛,他还卖力地抚慰着姜以柔,很快也同样挑起了她的兴致,让她再也无心抗拒。
谢凛在心里冷笑一声。
但凡方隐年识相的话,刚才就应该立刻滚蛋。如果他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在楼下等……
那就让他等着好了。
谢凛转瞬就将无关紧要的人抛到了脑后,放任自己沉溺于新一轮的快乐中。
姜以柔最后还是妥协般环住了他的脖颈,轻哼着说道:“最多……最多到六点,小渔该放学了。”
闻言,谢凛喉间溢出低哑的笑声:“到六点可喂不饱你。”
*
楼下,方隐年深呼吸几次,才勉强从那种几近疯狂的痛苦中抽离。
他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时,狭长的凤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冰凉刺骨。
方隐年扫视一圈,打算找个地方坐下,在这里等着他们下来。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沙发面上还残留着大片的水渍和湿痕,那是什么东西,方隐年再清楚不过了。
沙发旁散落着一地衣物,有谢凛的,也有姜以柔的,那些衣服都被扯得残破不堪,可想而知他们有多急切……多激烈。
方隐年像是被刺伤了一般迅速移开眼睛,面色再次不受控制地阴沉下来。
其实,他并不是第一次撞见姜以柔和谢凛亲热的场面了。
早在有个叫赵文泽的男人试图对她不轨时,他匆匆从外地赶回来,敲开酒店的门之后,看到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亲密的场面。
只是那一次,他看到的只是“事后”而已,远没有这次亲眼目睹两人亲密现场的冲击力大。
方隐年神情变幻不定,脑海里不停浮现出姜以柔在另一个男人怀里娇媚动人的模样,一颗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逼得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心脏的痛意。
方隐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等到姜以柔下来的时候再说。
之后再跟她算总账。
然而,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
方隐年的脸色渐渐漫上股不敢置信的阴戾。
他终于意识到——姜以柔和谢凛似乎根本没打算下来。
他们在楼上的卧室里做什么……不言而喻。
方隐年不自觉捂住胸口,他死死咬着牙关,甚至尝到了喉头腥甜的血腥气。
这一刻,方隐年心中翻涌着无数念头。
他刚才就不应该心软,不应该退让,否则也不至于被她如此愚弄!
方隐年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楼上的房间,狭长的凤眸中积蓄着阴鸷的怒火。
之前的方隐年,算是一只被姜以柔勉强安抚好的恶龙,才能强压着心底的恶意,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觊觎他的财宝。
但是现在……方隐年身体里的恶欲被彻底点燃了。
他凭什么退让呢?
他要把她抢过来,其他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方隐年缓缓握紧了拳头,一颗心也彻底冷硬下来。
那双幽暗的凤眸里闪着令人心惊的冷意,几欲噬人。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扯出一个万分冰冷的弧度,抬步便往楼上走去,气势摄人。
然而,方隐年还没来得及踏上楼梯,那未被掩紧的别墅大门外便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哼,原来你们搬来了这里,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方镜麒,你跟踪我?!”
声音来自方镜麒和姜渔。
听到声音后,方隐年面色一变,眉心蓦地蹙了起来。
方镜麒和姜渔正迅速朝这里靠近,估计很快就会打开房门。
方隐年下意识地看向沙发和地面上凌乱的衣物,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里发生过什么。
想到之前他跟姜以柔缠绵的时候,她特别抗拒被姜渔知道这些事情……
方隐年咬了咬牙,迅速上前将那一堆衣物收拾起来。
方隐年的脸阴沉得能滴出墨来了。
谢凛和姜以柔第一次在酒店做的时候,就是他帮着善后,不仅处理了赵文泽,还要帮他们买新衣服;现在,他又要给他们处理烂摊子……
他是欠这两个人吗?!
第112章
圣维尔学院最近非常热闹, 每个人讨论的话题无不围绕着校庆上一鸣惊人的那个女人——特优生姜渔的妈妈。
校园论坛的日活量从未如此之高,里面甚至还混进了不少校外的人,他们都在视奸校园内网的帖子, 试图从这所贵族学校的学生那里,获得更多关于姜以柔的信息。
他们各种询问姜以柔的联系方式、家庭地址和基本信息,甚至有人出高价购买姜以柔的高清照片。
后来还是校方出面删帖和封了一部分账号, 这种风气才得到扼制。
不过每天还是有很多人在八卦她的消息, 其中最引人遐想的莫过于她和几个男人的关系。
【买定离手,以柔姐姐到底会选方总、顾哥还是刚才直播里英雄救美的帅哥呢?!】
【我押方总!家长会那天我在场, 以柔姐姐看方总的眼神绝对不清白,她肯定喜欢方总!】
【嘁,只是喜欢他的钱吧, 一个30多的老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楼上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不过我也不看好方总, 我支持顾哥!顾哥可是把传家宝都送出去了!】
【我押新出现的那位小哥哥,感觉他好帅啊!】
【等一下,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一个人?我们方少不配出现在选项里吗?!】
【方少?幼稚了点,还不如我呢。】
【楼上敢当着方少的面说这话吗?】
【其实……据可靠消息, 方少才是第一个见到姜以柔的人。他甚至是和姜渔同一天见到的她。】
【啥?姜渔和方少同一天见到了姜以柔?可姜渔不是她女儿吗?这不合理吧。】
【据说是姜以柔这么多年一直在外打工养家呢!呜呜以柔姐姐太辛苦了。】
【卧槽, 方少竟然是第一个……】
【这么说来,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方隐年都得在方少面前执妾礼啊!】
【那以后方总和方少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小叔, 你管我叫大哥?】
【叔侄俩共侍姜以柔,这在S市也算一段佳话……】
【我不行了, 怀疑楼上几个人马上会被方家的保镖暗鲨。】
……
众人热议大少爷方镜麒已经好几天没出现在校园里了。
很多人第一次这么期待见到方镜麒, 因为想要从他那里打探点消息,虽然大概率可能会挨校霸的揍,但什么都挡不住一颗八卦的心。
这天, 方大少终于出现了,一来就直奔姜渔。
午餐时间,姜渔拒绝了第18位端着餐盒献殷勤的同学,默默埋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蓦地落在她的头顶,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什么都不要,别打扰我。”
她以为又是一个跟她套近乎的学生,结果却听到了方镜麒的声音。
“你们搬到哪里去了?”
姜渔动作一顿,抬头望去。
几天不见的校霸终于再次出现在校园里,他面色阴沉,一副怒意勃发的模样。
他这几天又被方隐年控制住了,好不容易寻到机会跑出来,结果却发现姜以柔搬家了。
一想到方隐年那个混蛋竟然打算把他送到国外读书,方镜麒就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老东西送他出国,绝对是因为他的私心!
他就是不想让他跟姜以柔在一起!
他绝不会让方隐年得逞的!
方镜麒向前逼近一步,急于从姜渔口中得到姜以柔的下落。
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姜以柔,偏偏最近方隐年也不见人影。
方镜麒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一股浓重的危机感笼罩在心头。
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姜以柔!
姜渔当然不会告诉他,便低着头假装听不见。
“喂,说话!”方镜麒恨恨地磨了磨牙,一双凤眸死死瞪着她。
然而,姜渔打定主意不配合,他也没法像对待其他人一般“严刑逼供”,一时间竟拿她没办法。
“你给我等着!”方镜麒气急败坏,撂下一句狠话后转头便走。
姜渔瞥了眼他的背影,无所谓地低下了头。
姜渔不关心这位跋扈任性的方大少,她现在只关心一个人——
她不动声色地瞥向自己的斜前方,那里坐着一个苍白沉默的女孩子,正是乐柠。
以往的乐柠就像个小麻雀似的,哪怕她冷着脸不搭理,也会围绕在她身边,但最近……乐柠从来没有主动找她。
姜渔抿了抿唇,长长的睫毛忽闪两下,掩去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这时,乐柠默默地站起身来,似乎要离开教室,她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不小心把自己的笔弄到了地面上。
姜渔眸光微闪,突然鼓起勇气喊住了她:“喂,你的笔掉了。”
说完,姜渔故作冷漠地垂下头,实则一直在用余光观察乐柠的反应。
乐柠在原地愣了许久,似乎才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说话。她抿了抿唇,默默地低头捡起笔,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游魂般离开了。
姜渔瞬间捏紧了手中的作业本。
她……竟然还是没有搭理自己,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跟她做朋友了。
姜渔烦躁地皱了皱眉头,明明她并不在乎有没有朋友,可为什么乐柠这个样子……会让她心里这么不舒服?
姜渔难得没有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因为这件事一直恍惚到下课。
等到体育课的时候,有名老师突然喊她去器材室领一下球拍。
姜渔觉得有点奇怪,因为她并不是体育课代表,但她还是依言去了。
没想到的是,她在体育器材室里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姜渔……你是姜渔同学吧?”
眼前的男人身材高挑,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股儒雅之气。
姜渔见到他之后,却瞬间冷了脸,警惕又防备地瞪向他。
这个男人正是林松齐,她的生父。
姜渔转身便走,不想跟他过多纠缠。但林松齐却几步上前挡在她面前,面色激动地说道:“小渔,你知道了对不对?知道我是你的爸爸!”
林松齐从姜渔突变的脸色中,敏锐地猜出她绝对知道自己的身份,否则不可能对自己这样避之不及。
姜渔胸膛起伏,拼命压制住自己暴起揍人的冲动,冷声呵斥道:“让开!”
林松齐一动不动,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孩,胸中激荡的情绪逼得他眼眶泛红。
“小渔,你听我解释,当初我是迫不得已才抛下你和你妈妈的,我必须站稳脚跟,才能带给你们更好的生活啊……”
姜渔冷冷地勾了勾唇角,面色嘲讽。
林松齐的鬼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张了张嘴,本打算跟他表明态度,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烦她,但随即她又想起了什么,眸光微微闪烁了下。
姜渔沉默了一会儿,僵硬地问道:“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林松齐见她似乎有松口的意思,立刻一脸惊喜地说道:“小渔,我想补偿你们母女俩。”
姜渔不说话,只默默盯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林松齐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抬起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见姜渔嫌恶地躲了一下,才苦笑着放下手。
他定了定心神,沉声道:“小渔,你给我点时间,等我……等我离婚了,我就把你们母女俩接回来。”
“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永远不分开了,好吗?”林松齐深深地望着她,一想到眼前的女孩是他和姜以柔的孩子,心底便涌动着无尽的父爱。
姜渔忍着恶心跟他虚与委蛇,问道:“那乐柠呢?”
她不止一次听乐柠跟她炫耀过,她有个多么好的爸爸,最开始她会嫉妒,后来当她明白林松齐是个什么样的人时,便只会为乐柠感到悲哀。
现在,想到乐柠最近苍白无神的脸庞,姜渔不由得心里紧缩了下。
林松齐会怎样对待乐柠呢?这个他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
提起乐柠,林松齐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归于一片近乎冷漠的平淡。
他沉默良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会给她和她妈妈留下足够的财产傍身的。”
“留?”姜渔讶然反问。
这一刻,哪怕是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跟林松齐撕破脸,再多套几句话,姜渔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冷声嗤笑道:“那些钱本来就是她家的,你有什么资格处置啊?”
林松齐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下,看着姜渔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温声解释道:“小渔,这么多年来我替乐家做事,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只是拿走我应得的。”
姜渔眸光凌厉,沉声反驳道:“乐家可以找任何一个人帮他们做事,不一定做得比你差;但你如果没了乐家的帮扶,你就什么都不是!”
林松齐不与她争辩,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摇头说道:“小渔,以后你就懂了。”
“你放心,我们一家团聚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林松齐笑了笑,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姜渔闻言瞬间警惕起来,紧张地追问道:“你要做什么?”
林松齐却只笑着摇了摇头,“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随即,林松齐抬腕看了眼手表,说道:“好了,小渔,我们先说正事。”
“我今天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约一下你妈妈,我想跟以柔见个面。”
一提到姜以柔,林松齐的眼中燃起灼热的光,神情都变得激动起来。
他最近一直试图联系姜以柔,但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却全都失败了,不得已才找上了姜渔。
林松齐如今午夜梦回,梦到的全是当年跟姜以柔甜蜜的点点滴滴,哪怕那些记忆并不真切,却足以让他沉溺。
他渴望见到姜以柔,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
看着林松齐眼中的炙热,姜渔只觉得无比恶心。她强压下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扯出一个冷笑,说道:“好,我会帮你转告的。”
才怪!
说完,姜渔便绕过他离开了。
林松齐也怕生出事端,便没有再拦,只深深地注视着姜渔离开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冷漠的少女,林松齐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姜渔对他这个生父并不亲近,甚至可以说是反感。
看来要挽回她们母女,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啊。
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林松齐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器材室。
姜渔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后,拔腿飞奔了许久,才慢慢将那股恶心感压下去。
她有些焦虑地咬了咬下唇,林松齐是怎么知道她在器材室的?
她突然想起了那个安排她去器材室的老师……
姜渔第一次觉得,这所学校如此的不安全,好像哪里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迫切地想要回家见到姜以柔,想要跟她说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于是姜渔思索片刻,做出了一个以前的她绝对不会做的举动——
她请了个假,提前回家了。
姜渔心事重重地踏上了回家的路,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跟着的尾巴……而且远不止一条尾巴。
当她走近别墅的大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回个家也这么慢,真墨迹。”
姜渔身体一僵,僵硬地回过头,果不其然见到了方镜麒那张臭脸。
“你跟踪我?!”姜渔不敢置信地质问道。
方镜麒睨了她一眼,轻嗤道:“不止我一个人跟着你,你应该感谢我把那些尾随的人都清理掉了。”
闻言,姜渔的心骤然一凉,一股浓浓的后怕窜上了脊梁。
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回家时便没有那么警惕,竟然差点被人尾随到家里?
尾随的人会是谁呢?
林松齐?还是某些姜以柔的“狂热粉”?
不管是谁,都很危险。
某种程度上来说,今天还真是多亏了方镜麒。
姜渔咬着牙,面色有些难堪,但责怪的话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方镜麒可不管姜渔心里的纠结,他只皱眉打量着眼前的别墅,嘴角随即扯出一抹冷笑。
“怪不得……”
这栋别墅,方镜麒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家的一处房产。
怪不得方隐年这段时间一直故意拘着他,果然没安好心!
方隐年不让他来见姜以柔,甚至想把他远远地送出国,自己倒是巴巴地贴上去了。
方镜麒越想越气,气势汹汹地上前,毫不客气地就要推开房门。
“喂,你干什么?”姜渔试图去阻止,却拦不住愤怒的大少爷。
转眼间,方镜麒已经一脚踢开房门,阴着脸冲了进去。
姜渔紧随其后,满脸的愤怒与无奈。
不过,进门之后,两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并未看到姜以柔,反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方隐年?”方镜麒凤眸微眯,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亲叔叔,一时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垂在身侧的手捏得咔咔作响。
不过,方大少终究是有长进的,他顾忌着这里是姜以柔的家,终究没有在这里动手。
他冲方隐年翻了个白眼,嫌恶之色溢于言表,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姜以柔呢?”
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那向来爱端着架子的小叔瞥他一眼,沉声呵斥道:“滚出去!”
此话一出,连姜渔都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方总虽然冷淡,但言行举止一直得体而从容,带着属于上位者的矜贵气度,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吧?
而素来骄横的大少爷被骂了之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愤怒,而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起方隐年,神情古怪地问道:“方隐年,你吃枪药了?”
方镜麒觉得很奇怪,他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小叔,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情况。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方镜麒有种强烈的预感,于是,他下意识地观察起来。
这一看之下他发现,向来一丝不苟的方隐年,西装外套不知道去哪里了,而且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似乎正死死压抑着怒火。
方镜麒敢肯定,方隐年这份汹涌压抑的怒火绝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到来。
那是因为什么呢?
方镜麒眸光微闪,再次问道:“姜以柔在哪儿?”
这时,旁边的姜渔也有些不安地问道:“方总,我妈妈呢?”
方隐年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姜渔,尽量平和地说道:“小渔,先回房写作业吧,你妈妈没事,放心。”
姜渔听出来了,方隐年是想要支开她,她眨了眨眼睛,顺从地点了点头,“好。”
随即她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离开前,她默默地打量了眼这对叔侄,无声地叹了口气。
唉,希望他们不要又打起来吧……
等到姜渔离开后,方镜麒迈开长腿,径直朝方隐年走去,一双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
突然,他的目光钉在了某一处,沙发的角落里躺着一小块布料。
方镜麒脚步一拐,快速走到那里,在方隐年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抓起地面上的布料。
等他看清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方镜麒整个人瞬间熟了,从脖子红到耳根。
“你……”方镜麒红着脸,又羞又怒地瞪着方隐年,怒声道,“你他妈对姜以柔做了什么?!”
这……这分明是姜以柔的内衣!
方隐年这个畜生,该不会兽性大发强迫了她吧?!
方隐年眉头微蹙,等他看清方镜麒手里握着的东西后,一时间也有些无言。
方镜麒此时却顾不上跟他掰扯,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姜以柔,确认她的安全。
方镜麒转身便往楼上跑去,这毕竟是他家的产业,所以方镜麒知道哪个房间是最大最豪华的主卧,他想都没想直奔那里。
方镜麒用力推了下卧室门,感受到了一股阻力,当即确定了个七七八八,立刻开始拍门大喊:“姜以柔,你在吗?你还好吗?!”
此时,方隐年也施施然跟了上来。
他单手背在身后,冷眼旁观方镜麒砸门的举动,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刚好,本来他也不打算让他们在里面逍遥。
方镜麒咣咣拍了好久的门,甚至都打算踹门了,他满心着急,一把揪住方隐年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方隐年对这个侄子完全失了耐心,他一把扣住方镜麒的手腕,用力一拧便掰开了他的手。
方镜麒脸一黑,刚想继续动手,旁边的卧室门被打开了。
方镜麒心里一喜,立刻放弃方隐年,转身望过去,下一秒却怔住了。
出现在卧室门口的正是姜以柔,她穿了件睡袍,发丝凌乱,被汗湿后沾在锁骨上,有种潮湿的媚意,勾魂夺魄。
方镜麒还没来得及因为她的出现而心动,很快又看到了她身边的男人。
又是那个叫谢凛的男人,他只穿了条宽松的运动裤,赤祼着精壮的上半身,满脸被打扰的不悦。
这个时候,方镜麒即便再傻,也猜得到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他本以为姜以柔是跟他的小叔……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很久不出现的谢凛!
方隐年目光幽幽地盯着谢凛,凤眸中涌动着冰冷彻骨的寒意,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想要将眼前的男人碎尸万段。
谢凛自然是凛然不惧,甚至眸光淡淡地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姜以柔的目光从方镜麒身上,缓缓落到方隐年的身上,在触及他沉冷的眸光后,微微一顿,随即便刻意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姜以柔头一次有种无奈的冲动,对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是。
她既气谢凛的不管不顾,也气方镜麒的咋咋呼呼,当然也很不爽于方隐年的袖手旁观。
连着两次被迫中断……姜以柔是彻底没兴致了。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时间气得口不择言,说道:“你们叔侄俩怎么一个接一个的来打扰我?难不成是想加入我们?”
此话一出,谢凛和方隐年都面色骤沉,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眸中迸出锋锐的冷意。
他们都恨不得杀了对方,对彼此只有警惕和敌视,连和平共处都做不到,又谈何“加入”?
姜以柔当然也只是一气之下随便说说的而已。
然而,一根筋的方大少竟然当真了。
方镜麒愣了一瞬,随即缓缓蹙起眉头,面上竟显出几分沉吟之色。良久,他有些迟疑地问道:“可以吗?”
姜以柔、谢凛、方隐年:“……”
方镜麒丝毫没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有些急切地说道:“我再过几天就满十八岁了,我成年了……”
姜以柔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眼,荒唐到甚至有些想笑。
看来……方大少之前说愿意给她做小三,还真不是瞎说的。
有机会他是真的会把握啊!
眼看着谢凛和方隐年都因为方镜麒的这句话而面色阴戾,几乎要炸了,姜以柔赶紧找补道:“别开玩笑了。”
她忍不住狠狠瞪了方镜麒一眼。
这缺心眼的大少爷。
方镜麒却明显很失望地垂下眼眸,不爽地嘀咕道:“为什么是开玩笑……”
他当真了!
姜以柔没再管这位大少爷,她刻意揽住谢凛的手臂,笑着说道:“我爸妈还有小渔应该快回来了,你去做饭吧,他们也好久没见你了。”
谢凛眯着眼睛盯着方镜麒,垂在身侧的拳头都捏紧了,一时间没有应声。
连方隐年都盯着自家侄子,眼神极其不善,似乎要大义灭亲的模样。
姜以柔又拽了下谢凛的手臂,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仰头盯着他。
谢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恨恨地咬了咬牙,他很想惩罚一下姜以柔的口无遮拦,但碍于有外人在,只能黑着脸压下心底的冲动。
谢凛还是妥协了,一行人下楼来到客厅,谢凛则开始做饭。
姜以柔这时才知道,原来便宜闺女竟提前放学回来了,如果不是方隐年反应快,恐怕就会被她撞见这尴尬的一幕。
思及至此,姜以柔眨了眨眼睛,小声对方隐年说了声“谢谢”。
方隐年却不看她,只淡声说道:“不用谢。”
他自会跟姜以柔讨要“谢礼”的。
过了一段时间,姜父姜母回家了,见到谢凛后都很惊喜,抓着他问东问西,完全是对待女婿的态度。
方隐年和方镜麒看到了,脸色都不太好。
等到姜父姜母热情地邀请方家叔侄留下吃饭时,又轮到谢凛表情难看了。
最后,一群人围坐在餐桌上,姜家的饭桌都差点坐不下。
厨房里还炖着汤,谢凛便主动坐在了离厨房最近的位置,姜以柔很自然地在他旁边落座,下一秒,另一侧便传来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姜以柔转头看去,正对上方隐年的视线。
那双凤眸看起来还算平静,却莫名让姜以柔心头一跳。
姜以柔镇定地移开视线,干脆当他不存在。
谢凛眯起眼睛看了方隐年许久,神情不善,但碍于姜父姜母都在,便沉着脸没有说些什么。
方镜麒只是慢了一步,便没能抢到姜以柔身边的位置,不爽地皱紧了眉头。
餐桌上的气氛还算和谐,姜父姜母都很热情,这几个男人虽然对彼此满怀敌意,但都愿意给长辈一个面子,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和谐。
只是那暗潮涌动的机锋是掩不住的,姜渔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了眼在场的众人,心情微妙地低下了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这时,谢凛起身去厨房处理菜品。
在谢凛离开之后,姜以柔突然觉得腿上一重。
她心里一惊,立刻悄悄垂眸看去,这一看之下,瞬间紧张地瞪圆了眼睛。
方隐年骨节分明的大手不动声色地攀上了她的大腿,甚至撩开了她睡裙的裙摆,贴着她的皮肉直往更深处钻。
姜以柔气得捏紧了手里的筷子。
方隐年这个混蛋,疯了吧?!
正当姜以柔想偷偷把他的手打掉时,谢凛从厨房回来了。
当谢凛在她身旁落座的一瞬间,姜以柔紧张地立刻收紧了腿,却也同时把那只不老实的手夹在了腿间。
方隐年平静地夹了菜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唇角勾起一个略带冷意的弧度。
第113章
姜以柔咬了咬牙, 竭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可藏在桌下的腿却止不住地轻颤。
在桌布的遮掩下,方隐年的大掌正肆无忌惮地在她的大腿上游走。
方隐年的手不似常年打拳的谢凛那般粗粝, 却也同样炙热,让姜以柔有种几乎要被融化的错觉。
方隐年面上仍是一派温和有礼的模样,他甚至还能微笑着跟姜父姜母聊天, 除了姜以柔之外, 没人知道他藏在桌下的那只手有多么强势。
滚烫的大手带着惊人的掌控欲在姜以柔的大腿上摩挲,往她的……处深入摸索。
姜以柔的紧张感在谢凛从厨房回来时, 达到了顶峰,她几乎是本能地夹紧了大腿根。
她本意是想要阻止方隐年的动作,但方隐年被她夹住后丝毫不慌, 甚至还狎昵地捏了捏她的腿肉。
雪白软腻的腿肉几乎溢出他的指缝, 姜以柔细微的挣扎在那只青筋微凸的大掌下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像一只徒劳挣扎的鸟雀,怎么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姜以柔气得脸都红了,却敢怒不敢言, 只能低下头, 努力不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
她和方隐年的关系哪怕暴露,也决不能在这饭桌上——那也太丢脸了,她以后还怎么面对她的便宜父母和女儿?!
方隐年肯定也是拿准了这个软肋, 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姜以柔恨恨地咬牙,努力夹紧了双腿, 试图阻拦他的动作, 一双眼睛时不时瞟向旁边的谢凛,生怕被他看出异样。
好在谢凛需要时刻关注厨房里炖的汤,同时还要应对姜父姜母关心的询问, 所以并未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姜以柔见状刚松一口气,下一秒就脸色微变。
方隐年神情平和,那只手却不容抗拒地抚上了她最……的地方。
修长的手指隔着……轻轻磨蹭着,很快,那片布料便沾染了湿意。
姜以柔微垂着头,呼吸有些不稳,她需要咬紧牙关,才能忍住那几乎溢出唇齿的闷哼。
方隐年慢条斯理地动作着,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湿热,以及手中这副躯体的轻颤后,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随即,他变本加厉,轻轻拨开——
姜以柔身体猛地一颤,手里的勺子磕在碗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谢凛立刻朝她看来,低声关切道:“怎么了?”
姜以柔本就紧张,当谢凛凑过来轻声关心她的那一刻,更是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姜以柔没敢抬头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没事,没拿稳而已。”
她的嗓音还算稳,细究之下才能察觉出嗓音里不自觉的颤抖。
谢凛只以为是她太累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腿,低声嘱咐道:“不舒服就跟我说。”
这一下却几乎吓得姜以柔尖叫。
她只庆幸谢凛拍的是她的另一条大腿,否则,如果谢凛和方隐年的手在她的大腿上相遇……
她不敢想这顿饭会变成什么样。
此时,方隐年已经越发放肆,修长的手指精准挑动起姜以柔的情绪。若不是饭桌上说说笑笑的声音,大概能听到细微的声音
那灵活的手指带来一阵阵难以抗拒的快乐,姜以柔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软倒在椅子上。
她全靠意志力绷紧身体,才勉强没有显出异样。
姜以柔咬紧牙关忍耐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被任何人发现异样。
此时此刻,她无比后悔招惹了方隐年这条疯狗。
曾几何时,她还嘲笑过方隐年这人刻板又无趣,除了有钱之外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
可直到现在,姜以柔才意识到,她对于方隐年的认识还是太过片面了。
他哪里是刻板无趣啊?
他一旦疯起来,简直没人能比得上。
方家这叔侄两个,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姜以柔死死捏着手里的勺子,用力到指节泛白,哪怕她竭力保持镇定,她的眸中还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整个人止不住地轻轻颤抖。
方隐年实在太熟悉她的身体了,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一般,轻而易举地挑起了她体内的躁动。
连同之前和谢凛在一起时被打断的两次亲密,情潮再次席卷而来,且来势汹汹,几乎将她整个人吞没。
和欲望一同滋长的,还有姜以柔心底的恐慌——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就在姜以柔即将在层层叠加的快意中爆发时,方隐年的手突然抽离了。
姜以柔微微怔住,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只恼人的大手在搅得她一片狼狈后,干脆果决地离开了,连带着那灼热的触感也一同消失。
姜以柔刚才还恨不得把方隐年的爪子剁了,此时他终于放过了她,姜以柔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感觉到微妙的……不舍?
姜以柔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那里的黏腻感很不舒服,关键是她被吊得不上不下的,现在就格外难受。
姜以柔恨恨地咬了咬下唇,幽幽地瞥向方隐年,潋滟的眸中满是怒意。
方隐年这个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方隐年将手抽离之后,镇定自若地抽出张纸巾,慢条理斯地擦拭着那只作乱的手,将手指上的水迹擦得干干净净。
他动作优雅而从容,丝毫看不出刚刚曾做过多么狎昵的事情。
姜以柔盯着他擦手的动作,脸颊不由得漫上一层红霞,她又羞又恼,恨不得打死方隐年这个混蛋。
她深吸一口气,沉吟片刻后,笑着给谢凛夹了块排骨,温声道:“谢凛,这些菜已经够吃了,你就别忙活了,多吃点。”
谢凛素来冷硬的脸难得柔和下来,轻轻“嗯”了一声。
姜以柔温柔小意地为谢凛夹菜,嘱咐他多吃点,期间,她状似无意地瞟了眼方隐年,果然见到他面色沉了下来,正冷眼看着这一切。
看见方隐年不痛快了,姜以柔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狗东西竟然敢戏弄她,那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接下来,姜以柔特意把椅子挪远了些,这下她跟谢凛几乎贴在一起,跟方隐年之间却隔着一些距离。
这副避之不及的姿态让方隐年的神情更冷了几分,但终究无法说什么。
一直埋头吃饭的方镜麒也注意到了姜以柔的举动,立刻不屑地对自家小叔翻了个白眼,轻嗤道:“小丑。”
眼巴巴地凑上去跟姜以柔一起坐,结果遭人家嫌弃,这不是小丑是什么?
接下来,饭桌上还算平静,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让场面冷下来。
姜以柔难得想起关心一下便宜女儿,笑眯眯地问道:“小渔,现在你和你的同学们相处得还行吧?”
姜渔吃饭的动作一顿,想起了同学们谄媚的作态,不由得嘴角微抽,说道:“挺好的。他们……都很热情。”
姜渔有些无语地说道:“他们甚至还说,要拥护我当圣维尔的校长。”
那群学生为了讨好她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连支持她“篡位”当校长的鬼话都说得出口。
姜以柔闻言不由得被逗笑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方隐年突然开口了:“你想当圣维尔的校长?”
姜渔神情微敛,有些紧张地瞥了他一眼。她不知道方隐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谨慎地没有开口。
谁知,方隐年竟然平静地说道:“等你上完大学后,如果真有这个想法,我可以帮你运作。”
姜渔:“……”
姜以柔:“……”
这人好无聊啊,没有一点儿幽默细胞吗?
姜以柔翻了个白眼,给便宜闺女夹了一筷子菜,温声叮嘱道:“吃饭吧。”
姜渔则面色古怪地盯了方隐年一眼,很快就重新低下头默默吃饭。
方隐年皱了皱眉头,似乎不理解她们的反应。
谢凛睨了他一眼,狭长的黑眸中是明晃晃的不屑与嫌恶。
旁边的方镜麒则肆无忌惮地嘲笑出声,言简意赅地评价道:“无聊的老男人。”
方隐年瞥了他一眼,眸带警告之意,可惜方大少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
这顿饭接近尾声的时候,姜父姜母便先回卧房休息了。
姜渔目送姥姥姥爷离开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那个……刚才林松齐来找我了。”
此话一出,餐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姜以柔挑了挑眉梢,问道:“他找你做什么?”
谢凛和方家叔侄的目光也纷纷落到她身上,一个比一个幽深难测,意味不明。
姜渔咽了咽口水,莫名觉得压力山大,她小声把跟林松齐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随即有些忐忑地望向姜以柔,说道:“我本来想再多套点话的,但我太生气了,实在没忍住……”
姜渔有些愧疚,为没能套出林松齐的计划而耿耿于怀。
姜以柔还没来得及安慰她,方隐年便淡声开口道:“林松齐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的。”
姜渔眼神微动,抬眸看向他。
方隐年冲她和善地笑了笑,那副沉稳淡然的模样,很是让人安心。
谢凛瞥了方隐年一眼,转头用公筷给姜渔夹了一筷子菜,言简意赅地安慰道:“不用怕。”
方镜麒也“啧”了一声,不甘示弱道:“他再敢骚扰你,你就喊我,我帮你揍死他。”
姜渔:“……”
莫名感受到了很浓烈的“父爱”。:)
姜渔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像是刻意转移话题般说道:“对了,我们一周后有个校园开放日,会邀请家长来参观学校,到时候有很多活动,我……”
姜渔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姜以柔,低声说道:“我会作为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姜渔话音未落,姜以柔便一脸惊喜地说道:“小渔你好棒啊,到时候我一定要去看你的演讲。”
姜渔心下骤松,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好。”
这一刻,她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泡在了蜜罐里,有种飘飘然的甜意。
她从未如此幸福过。
刚才林松齐所带来的阴影,也转瞬间便消散了。
一顿饭吃完,方家叔侄也该离开了。
谢凛一直紧跟在姜以柔身边,警惕得像是守卫宝藏的恶龙,让他们找不到任何跟姜以柔独处的机会。
最后,方隐年深深地看了姜以柔一眼,转身离开了,顺便也拽走了一脸不情愿的方镜麒。
目送他们离开后,姜以柔迫不及待地拉着谢凛进了卧室,一进屋就往他身上蹭。
谢凛挑了挑眉梢,很快便反客为主地将她按在了床上,低哑的嗓音略带笑意:“这么迫不及待?”
姜以柔也不说话,只拿那双媚意荡漾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还用一根手指勾了勾他的腰带。
果然,谢凛根本无法招架,他笑意微敛,呼吸立刻便重了起来。
谢凛俯身压下,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姜以柔眯着眼睛看着快速晃动的天花板,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方隐年刚才费尽心思挑起来的□□,最后只能由谢凛来灭了。
……不知道方隐年是否满意这个结果呢?
姜以柔和谢凛很是过了好几天没羞没臊的生活,每天两眼一睁就是亲热,谢凛在身体力行地实现他喂饱姜以柔的诺言。
姜以柔何止是被喂饱了,她都撑了!
这几天,她的世界里只有谢凛,方隐年给她打的电话、发的短信全都石沉大海。
姜以柔还在气他那天饭桌上的行为,打定主意晾一晾他,给他个教训,干脆直接把他拉黑了。
当然,也是因为她在谢凛这儿吃得太饱了,暂时无心打野食。
她丝毫不顾跟方隐年的“私情”,直接跟他断联了好几天,可谓无情至极。
很难想象方隐年这几天该有多煎熬。
然而,姜以柔大概还没意识到,像方隐年这样的“疯狗”,若是彻底逼疯了他,对她并没有好处……
第114章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直到某一天,圣维尔学院里出了件大事。
有名学生在上体育课的时候,丢了一条很名贵的项链, 校方便帮着查监控寻找。
这一查监控,就很巧合地查到了前几天下午的体育器材室,也正好看到了私下见面的林松齐和姜渔。
至此, 又一个劲爆大瓜在圣维尔学院里传开——
姜渔的生父, 竟然是乐柠她爸!!!
圣维尔学院的校内论坛里,早就有很多校外人士窥屏, 所以,消息在校内传开的同时,很快也有人把这件事发到了网上。
校庆结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但姜以柔在网络上的热度始终居高不下。所以, 关于她的小道消息始一出现,立刻获得了极大的关注度。
当得知这则消息竟然与姜以柔的前夫有关时,更是引发了极大的波澜。
所有人都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拥有十几岁时的姜以柔, 并能哄得她给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 还比较模糊,众人只大概知道,姜以柔那个早就去世的前夫, 竟然依旧在世,现在还主动找上门来, 似乎想与姜以柔再续前缘。
【草, 姜以柔的前夫还活着?他不应该早就投胎了吗?!】
【如果他是个倒霉的早死鬼的话,我还能勉强无视他,但他竟然诈尸了……有没有这人的地址啊?我有点东西想寄给他。:)】
【心理委员呢?我不得劲!!!我不得劲!!!一想到姜以柔的死老公又活了我就难受啊啊啊啊——】
【死而复生的前夫……感觉这人比方总顾哥他们都有竞争力啊, 毕竟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啊!】
……
过了没多久,更详细的信息便被扒了出来,甚至连姜以柔和林松齐谈话的监控录像都泄露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得知真相后,网友们一整个群情激奋。
【卧槽,你的意思是,这个曾经拥有过姜以柔,而且还让她给自己生了孩子的男人,竟然狠心地抛弃了姜以柔?!】
【这个林松齐……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绝对不简单。】
【确实有人爱江山不爱美人,纯纯事业脑,但我感觉这种人是没见过姜以柔这种级别的美人……可这个林松齐真的有点超出我的想象了,他怎么忍心的?!】
【这林松齐到底咋想的啊?如果我能有姜以柔这么美的老婆,让我天天吃糠咽菜也甘心,可他竟然为了点钱就抛弃了她?】
【林松齐……心硬得可怕啊,果然能当豪门上门女婿的人都不简单。】
【据说姜以柔怀孕的时候才十几岁……这不纯畜生吗?】
【都十几年了,这货现在才想挽回?做梦吧!以柔你可千万别心软啊啊啊!】
【没见过这么眼瞎的男人,不过也感谢他的眼瞎和愚蠢,现在姜姐姐单身,大家都有机会了嘿嘿!】
【林松齐不就是典型的抛弃妻女然后攀高枝的凤凰男吗?谁是被他攀上的高枝啊?他都打算吃人绝户了,能不能提醒下这位倒霉的豪门小姐啊?】
【那位豪门小姐不一定无辜,说不定她就是故意抢男人呢?】
……
这件事在网络上引发了极大的讨论,愤怒的网友们很快就把林松齐扒了个底儿朝天,倒是意外地给林松齐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至此,他跟乐婉儿的矛盾算是被摆在了明面上,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一声不吭地搬出了乐家,并留下了一封离婚协议书。
他一同带走的,还有乐家公司的大半股份、人脉和骨干员工,几乎只给乐婉儿留下了一个空壳。
虽然乐婉儿之前就察觉到了林松齐的意图,已经开始在暗中尽力补救,但她终究是发现得太晚了,短短几天的补救怎么敌得过林松齐十几年的暗中侵蚀?
乐氏一时间陷入了重大危机。
不过,林松齐也并不好过,网络上的负面舆论对他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他公司的股价都蒸发了不少,同样让他焦头烂额。
但林松齐很快就想出了个很损的招数。
网络上突然流传出十几年前乐家的秘闻,据说,乐家大小姐素来骄纵任性,对一表人才的穷小子林松齐一见钟情,哪怕知道他已经有妻有女,还是用权势逼迫他就范。
于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林松齐只能抛弃已经怀孕的姜以柔,“忍辱负重”地跟乐婉儿在一起。
这则传闻巧妙地将林松齐的过错撇了个一干二净,将这件事塑造成了乐婉儿横刀夺爱,抢走了姜以柔的丈夫。
不得不说,他很聪明,人们总是更爱看两个女人扯头花,而对于乐婉儿这个胆敢跟姜以柔抢男人的,也抱有更大的恶意。
一时间,网友的火力全部集中到了乐婉儿及乐家的身上,林松齐倒是从这件事里稍微隐身了,受到的辱骂和针对降低了不少。
乐氏的管理层焦头烂额,他们本来就被林松齐啃下了一大块肉,可以说是伤筋动骨,再也经不起更多动荡了。
于是,有高层联系到乐婉儿,恳求她出面澄清一下。
乐婉儿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精致从容,脸色惨白无比,她恍惚地问道,“澄清?澄清什么?”
“就说是林松齐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婚姻状况,才哄骗了你结婚……”
乐婉儿沉默了许久,只自嘲一笑,喃喃道:“可是,他说的其实是事实。”
她确实早就知道林松齐有家室,也确实恬不知耻地……抢了别人的丈夫。
但凡被她抢了丈夫的不是姜以柔,而是一个普通女人,骤然失去了丈夫,再加上怀孕……她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她乐婉儿真的是个自私自利、被惯坏了的人,她从来只顾着自己开心,而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所以……现在她被抢来的男人骗身骗心,甚至骗走大部分家业,是活该。
她被网友们辱骂嘲讽,也是活该。
乐婉儿浑身颤抖,突然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公司高层无奈地看着她,重重叹了口气。
真是作孽啊!
大小姐当年真是失心疯了,怎么非得要抢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呢?
这下倒好,抢来一个中山狼,把老乐总几十年来奋斗的成果都夺走了,唉……
网络上的风波同样延伸到了现实世界。
第二天,姜渔去上学的时候,就发现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变了,望向她的眼神里透着股浓浓的怜爱,简直恨不得把她当成小婴儿一样呵护,搞得姜渔浑身起鸡皮疙瘩。
同时,他们对乐柠的态度就有点不友善了。
大概是为姜以柔和姜渔感到不平,对于造成她们苦难的乐家母女,学生们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谈起来时一脸不屑。
“喂,听说了吗?原来乐柠经常炫耀的爸爸,实际上是姜渔的爸爸来着……嘁,看她平日里很温柔的样子,没想到这么虚伪。”
“怪不得姜渔之前一直对她没有好脸色呢,谁能对抢了自己爸爸的人心平气和啊?”
“唉,是啊,我之前还觉得姜渔性格不好,替乐柠觉得委屈呢,结果……是我误会小渔了呜呜!”
“乐柠她妈做了那种事情,她怎么好意思跟姜渔套近乎的啊?要是我肯定臊得没脸见人了……”
“乐柠最近好像挺沉默,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
感受到同学们异样的注目,和那些细微但难以忽视的指指点点,乐柠深深地垂下头,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明明受到了侮辱与冷眼,可乐柠却升不起什么怒意,只有深深的无力。
因为……她问心有愧。
教室里的闲言碎语同样被姜渔收入了耳中,她几乎将笔捏断,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她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够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顿时停歇,众人都愣愣地望向姜渔。
姜渔阴沉着脸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再开口时嗓音冷到了极点:“你们之前言语霸凌我还不够,现在又要换个人欺负吗?”
有人委屈地嘀咕道:“我们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
姜渔冷哼一声:“你们不是为我打抱不平,只是借机满足自己的窥探欲而已。”
姜渔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扬声道:“这件事乐柠并不知情,她也只是个受害者而已。”
姜渔微微垂眸,正对上乐柠仰头看过来的那双泪眼,心脏不由得狠狠颤了下。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人说她的闲话。”
教室里安静了许久,终于有人乖乖地应声道:“好啦,小渔,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说就是了。”
“我们真的是替你委屈嘛,但既然你不介意,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乐柠在班里的人缘还不错,这次也是她妈妈做的事太不道德,才引发了众怒。
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他们最喜欢的姜以柔,自然而然地便会对乐家母女生出恶感。但在姜渔帮乐柠发声之后,大多数人都理智了一些,不再肆无忌惮地谈论了。
姜渔见状松了口气,缓缓坐回了位置上。
过了一会儿,有人期期艾艾地凑到她面前。
姜渔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明明她刚才还说乐柠是她的朋友,这会儿却别扭得不想抬头看她。
最后还是乐柠先开口了,“小渔,谢谢你……”
乐柠的嗓音有些沙哑,看来这段时间她都很不好过。
乐柠眼眶泛红,看着姜渔轻声道:“还有,对不起。”
姜渔神情一滞,皱眉望向她,说道:“你道什么歉?”
姜渔是真的不认为乐柠有错。
之前她或许嫉妒过乐柠,自认为她抢走了属于自己的父爱。但自从姜以柔出现后,父爱对她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慢慢正视乐柠的好,摒弃对她的偏见。
乐柠搅了搅手指,有些无措地说道:“我妈妈……”
姜渔径直打断了她,淡声道:“大人的事,跟你没关系。”
乐柠怔怔地看着她良久,那双红肿暗淡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她破涕为笑,哽咽着问道:“小渔,我们真的是朋友了吗?”
姜渔握着笔的手指紧了紧,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嗯。”
其实……早就是朋友了。
*
不得不说,林松齐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很毒,世人本就对女人苛刻一些,更何况涉及到姜以柔,大家都替她感到委屈,便更加看不惯乐婉儿的行为。
这件事在网络上愈演愈烈,乐氏集团成为了焦点,他们本就因为林松齐的割席而元气大伤,现在更是处境艰难。
当然,林松齐也并不好过,哪怕他已经努力让自己隐身,但所有人在骂乐婉儿的同时,也没忘了顺嘴骂一句渣男。
而且方隐年和谢凛都不会放过他。
林松齐本以为,挖走乐家的大半根基之后能大展拳脚,可他紧跟着就遭受了业内的围剿。
手段狠辣而不留情,完全是把他往死里逼。
林松齐被打得猝不及防,一时间焦头烂额,公司也有种摇摇欲坠的意味。
原本他还期待着姜渔这个亲女儿能帮他传递消息,让他跟姜以柔见上一面,诉诉衷肠,现在他是完全没心思想这些了,每天应付那些明枪暗箭,光是为了不破产就费劲了心力。
外界的纷纷扰扰,对姜以柔来说却是过眼云烟。
她照常过自己的生活,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
她唯一觉得比较苦恼的是,最近谢凛又忙起来了,几乎忙得脚不沾地,不能再像前几天那样天天陪着她了。
当她问起的时候,谢凛狭长幽黑的眸中有一掠而过的阴鸷,很快又迅速掩去,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工作上的一点麻烦,很快就能处理好。”
姜以柔没有多问,只是在谢凛越来越忙的时候,感觉有点无聊,也有点寂寞。
恰在此时,便宜女儿之前提起的“校园开放日”来了。
如果说之前姜以柔主动说要参加,更多的是为了照顾便宜女儿那敏感的内心,那现在的姜以柔是真的很期待了。
自从她走红网络后,无论去哪儿都会引发众人的追逐和围观,有了几次被围堵的经历后,姜以柔就不怎么出门了。
前几天有谢凛陪着她,两人倒是能一起找点乐子,现在谢凛也忙得不见人,姜以柔便深感无聊。
圣维尔学院的校园开放日,对她来说就是个很不错的放松机会。
因为圣维尔学院安保严格,能挡住大部分不怀好意的人;而这所学校里的家长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做出过于离谱的疯狂行为。
所以,校园开放日当天,姜以柔果断去了。
出发之前,姜以柔再次问谢凛:“你真的不能陪我去吗?”
谢凛正在打领带,黑衬衫包裹着他结实有力的身躯,胸口处的布料撑得鼓囊囊,他修长的手指穿过领带,那微扬着下颌的模样,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扑面而来。
听到姜以柔的问题,谢凛快步走到她身前,一把箍住她的腰,将她网上提了提。
他俯身攫住姜以柔的唇,矫捷得像一只猎豹,侵略感十足。
姜以柔挂在他身上,被他亲得腰肢泛软,眼里闪着泪花,喉间溢出诱人的轻哼。
姜以柔被他挑动了情潮,红着脸往他身上贴,可谢凛却一脸隐忍地放开了她。
他不舍地摩挲着她的侧脸,狭长幽黑的眼眸紧锁着她,里面满是渴望,他难耐地滚动着喉结,却只能哑声开口道:“我还有工作,乖,晚上回来陪你。”
姜以柔脸色一变,不开心地推开了他,冷哼道:“随便你。”
然后,姜以柔便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每一步里都蕴着怒意。
谢凛已经好几天没陪她了,姜以柔非常不爽。
谢凛看着那细腰摇动的窈窕背影,黑眸里燃起了炙热的暗火,但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他抓起西装外套,快步出了门,面色恢复了冷肃。
他的公司最近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逼得他没时间陪伴姜以柔。
而他很清楚这一切是谁在搞鬼。
谢凛黑眸微眯,脸色冷得吓人。他砰的一声关上车门,直奔公司而去。
姜以柔出门的时候还在生气,不过到了圣维尔之后,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她笑着跟张校长等人寒暄,很快就把那些烦心事抛到了脑后。
张校长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贵宾席位,让她能够以最好的视角去观看演出。
等到了学生代表发言环节时,姜渔始一上台,便爆发出空前热烈的掌声。
姜渔背脊挺直,面色肃然,哪怕面对这样的大场面也丝毫不慌,镇定自若地做完了演讲。
一切都很顺利,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的演讲稿都被她的手汗浸湿了,因为太紧张了。
等她讲完最后一个字,她才悄悄松了口气。
台下掌声雷动,但姜渔并不在乎他们,只偷偷看向一个人。
果然,姜以柔正坐在台下不远处的贵宾席位里,微笑地凝视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如同落了星子,盈着温柔动人的光芒,似乎在为她感到骄傲。
姜渔定定地望着她,不自觉勾起一个浅笑,姣好的面孔瞬间柔和下来。
台下,姜渔的同学们一样在卖力地鼓掌。
他们感慨地看着姜渔,忍不住嘀咕道:“你看到了吗?小渔刚才竟然笑了。”
“看见了,她笑起来竟然是可爱挂的,还有个小梨涡唉!”
“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原来姜渔从来不笑的,一直阴沉着脸。”
“现在,她应该很开心了吧,希望她以后能多笑笑。”
……
姜以柔笑着为便宜女儿鼓掌,在听到脑海里系统666说,女配的黑化值已经只剩最后5%的时候,很是欣慰地笑了笑。
辛辛苦苦这么久,终于胜利在望了。
姜渔始一下台,就径直跑到了姜以柔面前,她也不说话,就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她。
姜以柔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笑着说道:“小渔,你真的太棒了……”
姜渔被夸得心里爽翻了,但面上还是要努力绷着脸,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镇定模样。
但她人已经诚实地粘了上去,紧紧跟在姜以柔身边。
远处,有两个人正默默地注视着她们。
乐柠遥遥地看着姜以柔,纠结地咬紧了下唇。
以前她是很爱跟姜以柔套近乎的,但自从知道了林松齐所做的事情……她就再也没有脸凑上去了。
乐柠的旁边,正是乐婉儿。
她憔悴了许多,再不复曾经的光彩照人,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她怔怔地看着姜以柔,轻声呢喃道:“她真美……”
乐婉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自惭与羞愧等种种负面情绪扑面而来,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乐柠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满脸担忧地问道:“妈妈,你没事吧?”
乐柠也曾怨过她的糊涂,气过她的不道德行为,但她终究是她妈妈,乐柠对她更多的是心疼。
“我们回去吧?”乐柠抿起唇瓣,蹙眉盯着她。
其实她不想让妈妈参加这次的校园开放日,因为最近她们正处于风口浪尖。
果不其然,从乐婉儿出现在这里开始,她们一直受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还有很多的窃窃私语。
乐柠很担心妈妈的情绪,但出乎意料的是,乐婉儿还算平静。
现在,乐柠想要带她离开,可乐婉儿却轻轻推开她的手,在深吸一口气后,她坚定地迈步,朝姜以柔的方向走去。
乐柠怔了一瞬,连忙跟上。
当乐婉儿走到姜以柔面前时,四周不自觉安静下来。不少人都纷纷停下了动作,偷偷地瞥着她们,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姜以柔原本正跟姜渔说笑,看到乐婉儿之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
此话一出,乐婉儿的神情瞬间僵硬了,其他人也露出微妙的表情。
这……林松齐和乐婉儿的那点破事最近全网都是,可姜以柔这个处于风暴中心的,被渣男伤害的前妻……竟然连乐婉儿都不认识?!
看来,姜以柔还真是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啊。
乐婉儿也反应过来,姜以柔恐怕根本没将她放在眼中,甚至连林松齐这个辜负了她的人都不在意,否则不会是这副表现。
乐婉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几乎无地自容。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下心情,尽量冷静地说道:“姜小姐,你好,我是……乐婉儿。”
这时,乐柠也急匆匆跑到了乐婉儿的身边,挽住了她的手臂。
乐柠期期艾艾地看了姜以柔和姜渔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她紧紧咬着嘴唇,像是根本无法面对她们。
姜以柔怔了怔,终于意识到了乐婉儿的身份,笑着询问道:“你是乐柠的妈妈?”
姜以柔的态度客气又温和,笑容明媚:“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女儿很可爱。”
乐婉儿有一瞬间的失语,良久才强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乐婉儿以为她会提起林松齐,以为她会控诉自己抢男人的行为,但她实在没想到,姜以柔根本没有提起那个男人,这副全然不在乎的态度让她的挫败感又深了几分。
可是,姜以柔大度不在乎,她却不能装傻。
乐婉儿鼓起勇气看向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姜小姐,对不起,我……”
乐婉儿本意是想郑重地道歉,可她刚说了几个字,就忍不住哽咽起来,最后更是泣不成声。
姜以柔静静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眸中没什么波澜,像是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戏剧。
但看到乐婉儿这副泪流满面的模样,她还是轻叹一声,递给了她一张纸巾。
乐婉儿哭得太过投入,竟然没看到姜以柔递来的纸巾,只低着头狼狈地痛哭。
姜以柔有些无奈,干脆上前一步,轻轻地将纸巾印在了她的脸上。
乐婉儿骤然僵住了,怔怔地抬头望向她。
那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女人离她很近,正在温柔地帮她拭泪,美好得恍若神女临世。
姜以柔给她擦了擦眼泪,柔声安慰道:“别哭了。”
乐婉儿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她已经为此而付出了代价,所以,姜以柔对她更多的是一种怜悯。
当然,她也没什么耐心去哄对方,所以,在礼貌性地安慰了两句后,姜以柔便果断告辞了。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姜以柔转眸看向乐柠,脸上的笑容倒是真诚了许多,“小渔,有空记得来家里玩。”
乐柠感受到了来自姜以柔一如既往的善意,原本忐忑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她重重地点头应道:“嗯!”
姜以柔最后冲他们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
姜渔紧紧地跟在她身边,离开前,她转头看了乐婉儿一眼。
姜渔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女人的狼狈和脆弱,这一刻,心里最后的一点芥蒂也消散了。
她冲着乐柠轻轻一笑,挥了挥手,便快步跟上了姜以柔。
少女蹦跳的背影里满是生机。
后来,姜以柔给乐婉儿擦眼泪的这一幕,被围观者拍照传到了网上。众人借此窥到了姜以柔的态度,对乐婉儿的讨伐倒是少了些,转而去集火渣男林松齐了。
*
临近中午,姜以柔和姜渔一起去了圣维尔学院的食堂。
姜渔倒是吃惯了食堂的饭菜,全程埋头苦吃,但姜以柔只吃了一口,就兴致缺缺地放下了筷子。
“你不吃了吗?”姜渔疑惑地看着她。
姜以柔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还不饿,等回家再说吧。”
“可是下午还有其他活动呢,你会饿的。”姜渔想要劝说她多少吃一点,但姜以柔根本听不进去。
恰在此时,谢凛的电话打了进来,姜以柔便起身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今天玩得开心吗?”谢凛低声问道。
在谢凛面前,姜以柔立刻开始撒娇般抱怨:“这里的饭太难吃了,我根本就不想吃。”
谢凛嗓音微沉,轻声劝道:“不吃饭怎么行?”
姜以柔轻哼一声:“我就是不想吃,我只想吃你做的饭。”
姜以柔嗓音清软,简直腻到人骨子里,让人完全无法抗拒:“你今天早点回家做饭,好不好?”
谢凛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都很久没有亲手给她做饭了。
谢凛沉默片刻,低声应道:“好。”
两人又黏糊地聊了会儿天,在谢凛必须去工作时,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姜以柔不想回食堂,便给姜渔发消息说了一声,在校园里闲逛了起来。
圣维尔学院很大,也很美,姜以柔漫无目的地逛着,并未注意到身后缓缓驶来的一辆豪车。
车子停在她身后不远处,随即是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再然后是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姜以柔察觉到了异样,刚想回头看一眼,下一秒却被人猛地从身后箍住。
姜以柔下意识地想尖叫,却被一只灼热的大手堵住了嘴巴,所有惊呼声都咽了回去。
姜以柔害怕得瞪大了眼睛,就在她不知所措时,耳边感受到了滚烫的呼吸。
随即是一道熟悉的嗓音,“是我。”
方隐年。
意识到来人是方隐年后,姜以柔瞬间放松下来,但紧接着心头就涌上了一股怒火。
她奋力挣扎起来,很想转身狠狠甩他一巴掌。
他是有病吗?突然这么吓她?!
然而,方隐年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俯身将她整个人都扛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后,姜以柔发现自己被他塞进了豪车的后座。
姜以柔只觉得身体一重,一具高大炙热的身躯便压了下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侵占。
姜以柔想要挣扎,手脚却也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耳边随即响起方隐年嘶哑低沉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姜以柔……折磨我,很好玩吗?”
第115章
圣维尔学院里一处人迹罕至的幽静小道上, 一辆宾利车静静地停在道旁。
车外非常安静,只有微风拂过落叶的簌簌声响,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能发现, 这辆豪车的车身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晃动。
车内是与车外截然不同的躁动,温度也节节攀升。
豪车后座,姜以柔被牢牢按在座椅上, 她背后是真皮座椅微凉的触感, 身前却压着一具滚烫坚硬的身躯,那股强猛霸道的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以柔此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正愤怒地瞪圆了眼睛,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她冲着方隐年又打又踹, 气得直骂他:
“方隐年,你有病啊?你想吓死我吗?”姜以柔后怕得直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荡起惊心动魄的涟漪, 格外诱人。
方隐年一只手便能圈住她两个纤细的腕子, 很快便将她压制得动弹不得。
方隐年伏在她身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日思夜想的人,狭长的黑眸变得越发幽深。
他用舌尖顶了顶腮侧, 脸颊上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痛意。
她扇巴掌的时候,还真是丝毫不留手啊。
回想起她巴掌扇过来时柔软的掌心, 和幽幽的香气, 方隐年死死盯着那因怒意而微微泛红的脸庞,灼若芙蕖,艳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方隐年定定地看着她许久, 突然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那笑容绝对说不上和善,让他英俊的面孔显出几分阴鸷。他薄唇微启,嗓音嘶哑而低沉:“姜以柔……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方隐年面色沉冷,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中满是压抑的怒火。
这些天来,他的每一个电话和短信都石沉大海,姜以柔甚至拉黑了他。
他想过去家里找她,可那个姓谢的安排了很多人手,他根本进不去。
每一个见不到姜以柔的夜里,他都辗转难眠,尤其是想到姜以柔此时正跟姓谢的在一起……不知道有多甜蜜,他更觉得胸口有把烈火在烧灼,烧得他理智崩断。
方隐年死死盯着她的脸,眸中渐渐浮上近乎扭曲的满足,他俯身压下,鼻尖蹭到她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嗅。
那股熟悉的幽香涌入鼻间,顺着喉管充盈在他的体内,终于将这些时日积攒的暴戾成功安抚,他只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救赎,让他兴奋得灵魂都在战栗。
“还好……”方隐年一边感受着她的气息,一边轻轻地在她颈侧印下一个轻吻,喟叹地说道,“终于抓到你了。”
那嘶哑的嗓音里隐隐透着股狂热,让人不寒而栗。
姜以柔眉头紧蹙,猛地偏过头,嫌弃地避开了他的吻。
她仿佛没有意识到方隐年险些被她逼疯,依旧是那副颐指气使的不耐烦态度,毫不客气地斥道:“我不是说了最近不要见面吗?你赶紧滚……”
闻言,方隐年瞬间沉下了脸。
他唇边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就不想我吗?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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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凛应该没有满足你吧?”说着,方隐年……激起姜以柔的一阵酥麻。
姜以柔瞬间就软了身子,再没了挣扎的力气,唇边也控制不住地溢出一丝轻哼。
即便是隔着一层西装,那里也极有存在感,瞬间将姜以柔拉回了曾经抵死缠绵的记忆。
姜以柔有些失神,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回过神来,敏锐地察觉到了方隐年话中的深意。
她蹙眉盯着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谢凛最近忙到没时间满足我?
姜以柔理智尚存,及时把话咽了回去,她可不想跟方隐年探讨自己跟谢凛的那种事。
她探究地打量着方隐年,触及他面上微嘲的冷意后,脑海中灵光一现,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她眯起眼睛,神色不善地质问道:“所以,最近谢凛的公司出了问题,又是你在搞鬼?”
方隐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狭长的凤眸中尽是凉薄的寒意。
方隐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淡声说道:“你不会以为,我会放任他跟你甜甜蜜蜜吧?”
他不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姜以柔气结,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无不无聊?!”
感受到姜以柔蓬勃的怒火,方隐年却反而轻笑出声。
他俯身在那嫣红的唇瓣上落下一个轻吻,贴着她的唇低声道:“别气,我这不是特意来满足你了吗?”
姜以柔几乎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她愤愤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给我滚!”
被姜以柔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方隐年也不生气。
他一只手箍着姜以柔的手腕,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稍一用力,便将东西扯了下来。
姜以柔大惊失色,开始努力挣动,试图推开他。
方隐年轻笑一声,直接用膝盖顶了上去。
姜以柔潋滟的眸子很快就染上了泪意,呼吸格外急促。
方隐年唇边噙着一抹笑,好整以暇地问道:“要不要?”
姜以柔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波光潋滟的眸子却更像是在勾引。她深吸一口气,用有些发颤的嗓音说道:“不行……谢凛说,他晚上会回来……啊!”
姜以柔话音未落,尾音却猛地变了调,因为方隐年脸色骤沉,更用力地碾了碾。
姜以柔浑身发颤,眼角落下泪水。
她还惦记着谢凛的承诺,说晚上会回来陪她,她怕跟方隐年乱来之后,会被他发现端倪。
方隐年面色沉冷,胸膛剧烈起伏着。
谢凛……又是谢凛!
方隐年眸底泛起猩红之色,胸口处压下的暴戾再次翻腾起来。
他受够了姜以柔屡次为了别的男人而拒绝他,让他恨得想要杀人。
不过,迎上姜以柔倔强的眼神,方隐年蓦地扯出一个讽笑。
“好啊。”方隐年出乎意料地答应了。
他俯身逼近,灼热的气息喷洒,紧紧缠绕着她,哑声承诺道:“只要你不同意,我绝对不进去。”
姜以柔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当然。”方隐年皮笑肉不笑地应道。
姜以柔抿了抿唇,面色有些纠结,但最后,她还是红着脸缠上了方隐年的劲腰。
她、她就解解馋……
方隐年勾唇一笑,咔哒一声。
姜以柔大惊失色,立刻想要拒绝,“骗子,你说过不进来的……”
方隐年却一把撑住了她的膝盖,淡声道:“放心,我说不进去,就不进去。除非……”
“你求我。”方隐年死死盯着她,凤眸猩红,轻声说道。
说完,他便开始动作起来。
方隐年恪守诺言,真的没有进去。
…………………………
这时,方隐年再次凑到她耳边,哑声询问道:“以柔……要不要?”
方隐年额角青筋暴起,鬓发都被汗水浸湿了。那双凤眸泛着隐忍的猩红色,像只几欲爆发的野兽,迫切地想要释放自己。
他比姜以柔忍得更加难受。
姜以柔双眼迷离地看着他,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话中的意味。直到方隐年又问了一遍,她才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不要。
方隐年眸光骤沉,几乎将牙都要碎了。
他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那股不顾一切的冲动,哑声再次开口:“以柔,我可以跟你保证……今晚谢凛回不去。”
姜以柔闻言微微一怔,直勾勾地望向他,颤声问道:“……什么?”
被那双含泪的眼眸盯着,方隐年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与之相对的是他的身体。
方隐年喘着粗气,用力亲了她一口,扯出一个无情的冷笑,说道:“我说,谢凛今晚回不去,也满足不了你。”
“我说到做到。”方隐年眼眸猩红,一字一句冷酷道。
“所以……”方隐年凤眸微眯,紧紧盯着她,近乎呢喃地轻语道,“到底要不要?”
……
姜以柔终于受不住地哭叫出声,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哽咽着说道:“要、要……”
她满眼是泪,已经被方隐年磨得理智全无,再也顾不得什么。
终于得到满意的回答后,方隐年得逞般勾了勾唇角,紧蹙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然而,他却并没有立刻动作,甚至一反常态地起身。
姜以柔身上骤然一轻,感受不到那具火热结实的身体后,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怔怔地朝他看去。
方隐年起身,坐回了座椅上。
他大马金刀地坐着。
方隐年轻轻拍了拍大腿,好整以暇地淡声道:“自己来。”
姜以柔瞬间呆住了,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脸颊蹭的红透了。
她气结地拢了拢胸口的衣服,怒瞪着他骂道:“方隐年,你这个混蛋!”
方隐年轻轻一笑,眸光幽幽地盯着她,凉凉地说道:“对,我是混蛋。”
“所以……混蛋的口口,你要不要吃?”方隐年屈起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下颌。
明明他的手指很热,可姜以柔却莫名有种被毒蛇舔舐的阴冷感。
姜以柔气得一把拍开他的手,继续骂道:“你不要脸!”
方隐年对她的咒骂全盘接受,甚至还能淡定地回应道:“我如果要脸的话,怎么做你的小三?”
姜以柔:“……”
姜以柔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才怔怔说道:“方隐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方隐年眼眸微垂,浓密的睫羽掩住了那双凤眸中翻涌的暗色。他低低地一笑,嗓音嘶哑地说道:“我变成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他终究是一步一步被她逼疯了。
但无所谓,只要能拥有她,变成疯子又何妨?
方隐年一把握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他引诱般低声哄道:“来……”
姜以柔小猫般轻吟一声,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颈,像株藤蔓般紧紧缠绕在他身上。
她无心计较其他,脑海完全被占据。
姜以柔紧咬着下唇,面上泛着羞耻的红晕,但还是探出一只手……
方隐年微微扬起下颌,眉头隐忍地蹙起。
……………………
姜以柔倒是解馋了,方隐年却被她吊得不上不下。
他呼吸急促,额角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的隐忍。
在姜以柔这么不紧不慢地磨了他五分钟后,方隐年的理智终于崩断了。
他两手握住那纤细的腰,几乎可以完全环住,然后按着她的腰用力——
姜以柔猛地扬起头,红唇微张,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不受控制地瞪大了眼睛,泪水汹涌而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像一只窒息濒死的天鹅。
……
汗水在他侧脸蜿蜒,从下颌处滴落,落在姜以柔身上。
方隐年毫不犹豫地低头,将那滴汗珠吮掉的同时,轻轻咬住了那一块,仿佛恨不得将她吞下去。
……………………
姜以柔抓紧方隐年的肩膀,指甲都掐了进去,她扭着腰想要逃离,却怎么都躲不开那双铁钳般的大手。
…………她的腰际甚至被掐出了几个指印,红红的煞是可怜。
可惜这时候的方隐年可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已经彻底疯了。
姜以柔几乎脱力,软软地挂在他身上,若不是有他的手臂做支撑,恐怕早就软倒了。
她怔怔地看着车顶,真的有种灵魂出窍般的虚脱感。
果然,她不该招惹方隐年这个疯狗的……
姜以柔愣愣地想道。
车内的温度不断升高,四处弥漫着浓烈的情意,姜以柔甚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第一次有种受刑的感觉。
不是不爽,而是太爽了,爽得她快要发疯,快要晕厥了。
她真的受不住了!
姜以柔呜呜地哭出声,断断续续的,好不可怜,“呜呜,我不行了,放过我吧……”
方隐年粗喘着把她按进怀中,爱怜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低声哄道:“很快,再忍一忍……”
到最后,姜以柔很想大骂他是骗子,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根本就没有“很快”!
姜以柔只觉得自己像一条无助的小船,在大海中飘荡,风浪吹打在她身上,让她一直颠簸个不停。
她竟然有种想吐的感觉,这太可怕了。
最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方隐年终于闷哼一声。
姜以柔根本说不出话,软倒在他身上大口喘着气。
云收雨歇,两人并没有立刻分开,而是紧紧地相拥,感受这一刻的温情。
过了一会儿,姜以柔撑起身体想要离开,却被方隐年一把按了回去。
姜以柔闷哼一声,脚趾猛地蜷起,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睛瞪向方隐年,“放开,我该回去了。”
方隐年的脸色不复先前的沉冷,眼角眉梢都透着股餍足。他懒散地按住姜以柔的脑袋,一把将她摁回了怀中,轻声道:“别急,再让我抱一会儿。”
方隐年一边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不动声色地抬腕看了眼表。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他也该到了吧。
方隐年漫不经心地想道,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玩味的弧度。
姜以柔想离开,却被方隐年死死按住,他甚至威胁说再闹腾的话,就再来一轮。
姜以柔气结,却拿他没办法,只能不情愿地缩在他怀里。
姜以柔也是累惨了,她跪坐在方隐年的腿上,脸埋进他的胸口,趴了没一会儿,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但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外突然传来些许动静。
先是后座的车窗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有人在猛地敲打。
姜以柔瞬间惊醒,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这一看之下,正好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车窗外,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身影,姜以柔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已经一拳狠狠挥了过来。
他的拳头猛地砸在车窗上,竟然硬生生将车窗砸碎了。
姜以柔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往方隐年的怀里缩。
方隐年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面上非但没什么意外或惊惶之色,反而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角。
一切都像是电影的慢镜头一般。
豪车的车窗被无情地破开,一只指节染血的拳头伸了进来,粗暴地一把扯开车门。
那只手臂肌肉偾起,车辆在他手里竟然像是玩具般脆弱,一举一动里都透着勃发的怒意。
然后,谢凛阴沉的脸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姜以柔瞬间浑身僵硬。
第116章
姜以柔浑身僵硬, 头脑发蒙地看着车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间急转直下到了这般田地。
她怔怔地看着车外,与扶着车顶俯身的谢凛正好对视。
谢凛还穿着早上出门时的那件黑衬衫, 领带却已不翼而飞,领口的扣子松了几颗,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肌。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 黑衬衫紧绷着贴在身上, 仿佛随时会迸裂,有种让人心惊的力量感与野性。
他扶着车顶俯身逼近, 像一只狩猎中的豹子,矫捷又凌厉。
谢凛眸色赤红,满脸焦急之色, 但是, 在他看见车内的景象时,他眼里的所有情绪瞬间凝固了,连同整个人都被冻结。
姜以柔正缩在方隐年的怀里,甚至还跟他保持着最亲密的状态。
而谢凛将这一幕完完全全地收入了眼中。
姜以柔有些不知所措地缩了缩,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心里竟有种尘埃落定般的诡异平静感, 大概……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吧。
姜以柔抿了抿唇,默默地跟谢凛对视。
然后,她清晰地看到了谢凛的表情从不敢置信的怔然, 化为一片死寂的空白。
谢凛踉跄了一瞬,扶着车框的手不断用力, 本就受伤的指节疯狂渗出鲜血。
可他似乎毫无所觉, 只死死盯着车内的两个人,狭长的黑眸几乎瞪裂,眸中泛起疯狂而又悲伤的猩红色。
不久前, 谢凛给姜以柔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谢凛在找她的过程中,心情是难以想象的焦灼,生怕她遇到什么危险。
在他砸碎车窗之前,谢凛满心满眼念着的都是她的安危,直到……
亲眼看见这一切。
姜以柔缩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那样的亲密而自然,这让他猛地意识到——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这般缠绵了。
而那个男人,就这样紧紧揽着她,漫不经心地朝他看来,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像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谢凛眼前阵阵发黑,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此时此刻,比起愤怒和恨意,他心里更多的竟然是一种茫然。
这一瞬间,他曾在脑海里构想的无数与姜以柔的未来,蓦地崩塌了。
他突然意识到,姜以柔其实并没有那么需要自己。
谢凛怔怔地看着她,一瞬间像是身处望不见尽头的雪地,浑身泛着彻骨的寒意,心里却是一片白茫茫的空寂,不知归处。
这股空旷辽远的孤寂过后,后知后觉地泛起浓重得几乎将他压垮的悲伤。
谢凛身体颤抖,死死咬着牙关,他几乎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深入骨髓的痛意。
他一语不发,血红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们,像只处于爆发边缘的凶戾野兽。
车内,方隐年凤眸微挑,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谢凛的痛苦和狼狈。
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那口恶意,终于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宣泄口。
这怎么不算一种风水轮流转呢?
方隐年漫不经心地想道。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的姜以柔,算是安抚,随即转头看向谢凛,十分平静地说道:“谢先生,我的车窗可是很贵的,请你赔偿。”
谢凛僵硬地转动眼球,目光从深埋着脑袋的姜以柔身上,猛地钉在了方隐年的身上。
看着他嘴角噙着的那一丝讽笑,谢凛瞬间血涌上头,熊熊怒火肆意燎原,崩断了他仅剩的理智。
谢凛猛地出手,抬手抓向方隐年的衣领。
然后他便发现,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姜以柔竟然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娇美的脸上浮现出苍白的惧色。
谢凛很难描述这一刻的心碎。
难不成她以为……他会打她吗?
谢凛惨然一笑——
他哪里舍得伤害她分毫?
不管她做了什么。
谢凛硬生生逼自己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姜以柔,因为每一次的视线相撞,都会牵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心痛。
谢凛转而死死盯着方隐年,那只沾血的拳头一把扯住他的领口,粗暴地将人往车外拖。
方隐年倒是不慌,不紧不慢地抬手扣住谢凛的手腕,缓缓施力,淡声道:“别拽,当心伤到她。”
闻言,谢凛动作一滞,望向方隐年的眸光越发凛冽,盈着近乎嗜血的凶光。
他没有再暴力拖拽,大概也是顾忌到姜以柔,他紧跟着便哑声开口,嗓音冰冷而无情:“滚下来!”
方隐年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梢,淡定应道:“好啊。”
说着,他两手握住姜以柔纤细的腰肢,轻轻往上一提——
【请点→】
姜以柔气得呼吸不稳,愤怒地瞪向方隐年——
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方隐年慢条斯理地抽出,仿佛是刻意在谢凛面前炫耀着什么。
他曾经数次在谢凛那里吃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姜以柔亲密,如今总算是扳回一成。
果然,谢凛瞳孔骤缩,额角暴起的青筋如同蜿蜒的恶龙,昭示着他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那双染血的拳头在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扼住方隐年的喉咙。
方隐年抱起姜以柔,将她轻轻安放在身侧。
看着姜以柔脸上隐忍的愤怒,以及瞪向他时不善的目光,方隐年丝毫不在意,甚至轻轻勾了勾唇角。
他勾起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侧脸,动作温柔而留恋。然后他才施施然下了车。
方隐年下车的同时,还反手关上了车门,大概是想要将姜以柔尽量隔绝在争斗之外。
可惜,隔着一道车窗破损的车门,姜以柔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传来的拳拳到肉的打斗声。
沉重的击打声和粗重的喘息交相响起,哪怕姜以柔看不到那副场景,也完全猜得到有多激烈。
姜以柔眉头紧皱,不由得咬紧了下唇,殷红的唇瓣几乎被她咬出血来。
她的脸上写满了烦躁,还有种恼羞成怒的不爽,她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真皮座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面混乱的声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之所以费心瞒着谢凛,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场面——
她不管跟谁在一起,说到底都是为了开心,可不是为了看几个男人互相打得头破血流的。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姜以柔幽幽地叹了口气,艰难地整理了下衣服,确保自己表面上还算得体后,便挪动着打开了车门。
果然,一凑到车门边,姜以柔便看到了一副堪称惨烈的场景。
谢凛和方隐年纠缠着翻滚在地上,每个人都是恨不得将对方打死的做派,一拳一拳地落下,鲜血飞溅,让人心惊。
简直有种要闹出人命的势头。
姜以柔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出声阻止道:“喂,你们别打了。”
姜以柔撑着车门想要下车,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她腰酸腿软,正是浑身无力的时候,双脚刚一触到地面,就直接软倒了。
“啊——”姜以柔一声惊呼,狼狈地跌坐在了地面上,她掌心蹭着地,疼痛感让她皱紧了眉心。
姜以柔的惊呼声像是有魔力一般,瞬间让那两个打生打死的男人,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谢凛将方隐年整个人按在地上,他的拳头高高扬起,正想像之前那般重重落在他的脸上,可这一次却僵在了半空。
谢凛不受控制地朝姜以柔看去。
他双眸赤红,还充盈着战斗时疯狂又激烈的嗜血之色,却本能地担忧起姜以柔的安危。
怕她受伤,怕她难过。
当看到姜以柔倒在地上时,谢凛心脏一揪,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冲上前。
可随即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刚才的那一幕。
她跟方隐年……
谢凛咬紧了牙关,几乎尝到了唇齿间的血腥气,眸中充斥着深沉的痛意。
就在这个档口,方隐年猛地推开他。
这时的谢凛望着姜以柔有些出神,手劲儿松动了点,便被方隐年成功挣脱了束缚。
方隐年撑着地面站起身体,脚步有些不稳,他粗喘着擦了擦唇角的鲜血,转头便朝姜以柔跑去。
方隐年迅速回到她身边,俯身将她抱起来,又塞回了车上,哑声说道:“下来做什么?乖乖呆着。”
安置好姜以柔后,方隐年转头便想走,似乎要继续刚才没打完的架。
其实他比谢凛狼狈多了,伤得也更重,然而方隐年凤眸冷傲,没有丝毫惧意。
事关姜以柔,他不可能退让半分。
不过,在他即将转身离开前,衣摆却被猛地揪住了。
姜以柔紧紧抓着他的衣摆,急切地说道:“不准再打了!”
闻言,方隐年挑了挑眉梢,轻轻摸上她的脸颊,笑着问道:“心疼我?”
姜以柔倍感无语,一把拍开他的手掌,皱眉道:“别废话。”
他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姜以柔真的烦了。
姜以柔的目光越过方隐年,直直地朝谢凛看去,她本意是想劝一劝谢凛,然而,在触及他眼神的一瞬间,她不由得怔住了。
谢凛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他发丝凌乱,脸上带着伤口,一双通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姜以柔从未在他眼中看到如此浓烈的悲伤。
他明明打赢了方隐年,可此时此刻却像只一败涂地的败犬,只能独自在一旁舔舐伤口。
姜以柔不期然撞进他盈满了痛意的眼眸中,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静静地与谢凛对视,本以为应该平静的心湖却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难以忽视的涟漪。
姜以柔张了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谢凛却没给她机会。
谢凛像是再也无法承受一般,猛地背过身去,他的脚步有些踉跄,近乎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谢凛眸色猩红,不自觉按住胸口,素来挺拔的身躯微微躬起,像是痛极了。
他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再呆下去……他会彻底失控。
谢凛就这样一步一步,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一颗碎裂的真心,踉跄着走远了。
姜以柔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没有开口叫住他。
这时,姜以柔的视线偶然间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顿时怔住了。
那里躺着一个歪斜的饭盒,它被摔坏了,里面的饭菜洒落了一地。
那个饭盒,姜以柔很熟悉,正是她家里的那个;而那一地被糟蹋的饭菜,她同样很熟悉……
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也是谢凛做得最好的几道菜。
愣怔过后,姜以柔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突然想起,就在不久前,她刚刚在电话里跟谢凛抱怨,说不喜欢学校里的饭菜,就什么都没吃。
所以……谢凛这是特意赶来给她送饭的吗?
姜以柔手指微蜷,神色似有动容。
下一秒,她的下颌突然被轻轻捏住,然后强硬地转过她的脸,她的视线不得不离开了那一地的饭菜。
方隐年捏着她精巧的下颌,蓦地俯身逼近,两人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
方隐年紧紧盯着她的脸,将她微妙的神情变化尽数收入眼中。
他扯了扯唇角,那弧度有些冷淡,开口时的嗓音里也带着股嘲意:“怎么,心疼他了?”
方隐年的手指不由得收紧,却在看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时骤然松了力道。他轻轻摩挲着她细腻温润的侧脸,那微颤的手指里带着股压抑的疯狂。
方隐年凤眸阴鸷,紧咬着牙关,一字一句恨声道:“你怎么只知道心疼他,不知道心疼我呢?”
方隐年抓起她的一只手,覆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姜以柔立刻就感受到了掌心黏腻的触感。
她瞬间回神,定睛一看之下,这才发现方隐年此时格外狼狈。
他唇角淤青带血,半张脸都蹭上了灰尘,最严重的是他额角的伤,正汩汩地往下流血,一路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又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姜以柔定定地凝视他许久,突然用力把手抽了出来。
她神情冷淡,面上不见丝毫对方隐年伤势的心疼或担忧,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审视。
姜以柔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道:“谢凛怎么找来的?是不是你搞的鬼?”
方隐年固然疯,但绝不会拿两人的声誉开玩笑。
当他哄着自己在车里胡来时,早就低声跟她承诺过,他已经清理过附近的无关人员,连监控都让人关了,绝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但现在……闲杂人等倒是没有,可一下子就被谢凛精准地找到了。
若说是巧合……姜以柔不信。
姜以柔红唇微抿,盯着他的眸子里满是冷意。
闻言,方隐年神情微敛,静静地回视她。
两人的目光相撞,再没了方才的缠绵温情,只剩下防备与探究——当然,这是姜以柔单方面的防备。
看着她冰冷无情的神色,方隐年心中一痛,那股不甘的恶念又在叫嚣。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回应道:“这重要吗?”
方隐年轻轻握住她的肩头,试图把她揽进怀中,温和微哑的声音里带着丝蛊惑的意味:
“以柔,别管谢凛了,你还有我……”
方隐年没有正面回答,但这无异于承认了。
“啪”的一声,方隐年怔住了。
姜以柔不顾他脸上还有伤,又狠狠地赏了他一巴掌。
姜以柔胸膛微微起伏,似乎是气急了,她眸色阴沉地盯着方隐年,良久,突然轻笑出声。
姜以柔唇角的弧度有些玩味,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有种别样的冷意。
她的嗓音还带着情欲后的沙哑,说出口的话很轻,也很冷:
“方隐年,你该不会以为,解决掉谢凛之后,我就只能找你一个男人了吧?”
此时此刻,姜以柔的心里满是愤怒。
她知道方隐年不安分,一直不甘于做那个暗处的人,但她实在没想到,方隐年会疯到如此境地,破釜沉舟,不留一丝余地。
方隐年用舌尖顶了顶腮侧,感受着那火辣辣的痛意,心里倒是很平静。
他已经习惯了姜以柔的无情。
无所谓,只要还能抱她、亲她,她的巴掌也算是奖励。
方隐年握住她的手,主动将其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淡声问道:“出气了吗?”
“没出气的话,就多打几下。”方隐年甚至轻轻笑了笑。
姜以柔也是对他的厚脸皮无语了,瞪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面色沉冷,只觉得心头的一口郁气堵得她很难受。
其实,比起可能会失去谢凛的难过,姜以柔心里更多的,是一种被挑衅的愤怒。
从来都只有她玩男人的份儿,可方隐年竟然敢给她下套……
姜以柔深吸一口气,突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娇美的脸上显出动人的媚意,艳得近乎灼人。
方隐年怔怔地看着她,缓缓滚动了下喉结。
姜以柔抬手摸上方隐年的侧脸,轻轻地拍了两下,这个动作充满了轻慢,像是挑衅又像是羞辱。
姜以柔注视着那双凌厉上挑的凤眸,一字一句轻声道:
“方隐年,你给我等着。”
*
这天,姜以柔跟方隐年不欢而散。
她没有继续参加下午的校园活动,跟便宜闺女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赶回了家。
谢凛并不在家,姜以柔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却并没有接通。
姜以柔怔怔看着手机,有一瞬间的恍惚——谢凛从来都是秒接她的电话,这还是第一次找不到人呢。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凛再也没有出现,一副要与姜以柔彻底割席的模样。
但他的衣物都还留在家里,又不像是下定了决心。
没人知道谢凛心里的煎熬与挣扎。
姜以柔没有主动去找他,只安静地呆在家里。当一天又一天过去,而谢凛始终不见踪影的时候,她不由得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她早就知道,谢凛是个骄傲又自尊心极强的人,是最难搞定的一个。
当初她不打算跟谢凛确定关系,他就很生气,躲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若不是后来她中了药,也不知道他能倔多久。
这样的谢凛,大概是无法容忍跟其他男人“分享”她的。
对此,姜以柔也没什么办法,她倒不至于伤心欲绝,只是……
多少有些可惜吧。
毕竟她还是蛮喜欢谢凛的。
每次想到避而不见的谢凛,姜以柔对于方隐年的愤怒就会加深一层——
若不是那个狗东西不安分,她现在还能享“齐人之福”呢!都怪他!
姜以柔气狠了,这段时间压根不见方隐年,一副冷淡至极的模样。
方隐年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便没有强求。
在方隐年看来,反正谢凛已经主动出局了,那么他和姜以柔……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他有的是耐心等姜以柔妥协。
这段时间,姜以柔基本上就呆在家里。
原本,自从她的手机号暴露后,她就常年关机,因为还没来得及换号码。
但这些日子里姜以柔坚持开机,除了那些骚扰电话有些烦之外……她也是怕错过谢凛的电话。
这天,她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
“以柔……”手机里的声音嘶哑而憔悴,像是被逼到绝路之人最后的低语。
姜以柔蹙眉问道:“你是谁?”
对面沉默了许久,才哑声说道:“是我,维刚。”
他没有用现在的名字“林松齐”,而是用了代表两人甜蜜过往的旧名字。
姜以柔诧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以柔……”林松齐突然有些激动,嗓音拔高了些许,“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
“停停停——”姜以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什么叫‘你只有我了’?”
“我跟你可没关系。”姜以柔不屑地说道。
她隐约听说过林松齐最近发生的事。
林松齐刚从乐家脱离出来,正满怀雄心壮志准备大展拳脚之时,却遭到了多方围剿。
这些围剿里当然主要是方隐年和谢凛的手笔。而林松齐的“姜以柔前夫”身份也为他拉了不少的仇恨值,很多人都非常乐意落井下石,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渣男。
于是,林松齐刚得意了没几天,就宣告破产了。
谁让他同时得罪了原著里男主所在的方家以及大反派谢凛呢?
所以,林松齐此时说他一无所有,是真的。
林松齐再开口时声音里满是痛苦,“以柔,我想见你,求你见我一面,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了……”
林松齐汲汲营营十几年,给乐家当牛做马了一辈子,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以后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可现在他竟然一朝被打回了原型,这让他近乎崩溃。
他当初为了权势而抛弃姜以柔,如今却人财两空……林松齐没有立刻疯掉,都算是他有理智。
他低三下四地出言恳求着,近乎疯魔地呢喃道:“以柔,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如果他这十几年的努力奋斗都成为了泡影,那么至少……让一切回到原点。
如果能跟姜以柔做回十几年前的平凡夫妻,他愿意放弃一切。
他不再追求什么权利富贵了,他只想守着姜以柔和姜渔,用余生弥补对她们的亏欠。
然而,对于他的恳求,姜以柔翻了个白眼,只回了一句话:
“神经病。”
然后,姜以柔便果断挂了电话。
林松齐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一时间浑身僵硬,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连手机都握不住。
他面上浮现出浓浓的绝望,半晌,他突然仰天凄厉地大笑起来。
笑声中蕴着歇斯底里的疯狂。
*
姜以柔刚挂断来自林松齐的电话,紧跟着又接到一个,来自方镜麒方大少爷。
“有话快说。”姜以柔没好气地说道。
她现在正是对方隐年的气头上,连带着也很不待见方镜麒。
方镜麒倒是不在乎她的态度,只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跟方隐年和谢凛都闹掰了?”
姜以柔闻言挑了挑眉梢,淡声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方镜麒轻哼一声,“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姜以柔被他话里的嘚瑟逗笑了,这大少爷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又自信。
姜以柔忍不住挤兑道:“方隐年不是要把你送出国吗?你就别操心国内的事情了。”
方隐年似乎已经对这个侄子忍到了极限,最近在运作将人送去国外读书的事情。
一提起这件事,方镜麒立刻炸毛了:“我才不出国!”
“呵,我已经从原来的家里搬出来了,方隐年别想逼我出国。”方镜麒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以柔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自己的新美甲,悠悠地说道:“那就祝你成功吧。”
手机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方镜麒再次开口了,他的嗓音有些哑,莫名带着股压抑的兴奋,说道:
“姜以柔,我打电话来是想问……”方镜麒顿了顿,哑声道,“既然他们俩都出局了,你考虑一下我吧。”
姜以柔“啧”了一声,“小屁孩别瞎掺和大人的事。”
说完,她便想要挂断电话,方镜麒却急声说道:“喂,我成年了!今天……就是我的生日。”
方镜麒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问道:“姜以柔,今天我过生日,所以……我能见你一面吗?”
姜以柔这才想起,上次方镜麒来她家里的时候,确实提过自己要过十八岁生日了。
姜以柔刚想回一句“你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下一秒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姜以柔点开新收到的短信,来自方隐年。
他说自己下班后来找她,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一看到这条若无其事般的短信,姜以柔就一阵火大。
这混蛋怎么好意思在做了那种事情后,还厚脸皮地像是无事发生?
姜以柔原本还可以的心情,瞬间被方隐年这条信息搅散了,她笑意微敛,那双潋滟的美眸中泛着冷光。
与此同时,手机里传来方镜麒的追问声:“喂?姜以柔?”
姜以柔骤然回神,她眸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追问道:“你成年了?”
方镜麒立刻应道:“嗯,我已经是个男人了。”
姜以柔放松身体,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她微微眯起一双眸子,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她手指轻点着沙发扶手,几秒钟之后,她蓦地坐直了身体。
姜以柔笑眯眯地说道:“镜麒,生日快乐。”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唤方镜麒的名字,往常都是很疏离客气地叫他“方同学”。
方镜麒愣了一瞬,声音立刻变得激动起来:“姜以柔,你……”
不等方镜麒说完,姜以柔便径直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就过来。”
说完,姜以柔便挂了电话。
她订了间酒店,准备好一些物品后,便施施然赶了过去。
当她到的时候,方镜麒已经在了。
方大少一见到她,眼睛就刷的亮了起来,他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问道:“姜以柔,你……喊我来酒店做什么?”
方镜麒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姜以柔笑了笑,径直刷开酒店的房门,示意大少爷跟自己进去。
然后,她下颌微扬,轻轻点了点中央柔软的大床,柔声道:“去床上躺下。”
方镜麒猛的扭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117章
某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卧室里是一张看着就很柔软舒适的大床。
床边,姜以柔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笑着, 那双妩媚潋滟的眸子上下打量着方镜麒,像是在审视一件货物。
面前的少年身高腿长,已经初步脱离了男孩的青涩, 他的肌肉薄薄一层, 不似谢凛那般强健得极富攻击性,但线条流畅而有美感, 已经透着浓烈男性的荷尔蒙。
姜以柔眼神落在他身上,冷静地扫视过每一寸身体,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这位大少爷的身体……很漂亮。
此时此刻, 方镜麒正紧紧盯着她, 那双浓墨重彩的凤眸里是掩不住的侵略性,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方镜麒每次见到姜以柔,都很主动,甚至可以说是有种危险的进攻性, 而这间代表私密的酒店更是点燃了他心里的欲望。
“姜以柔, 你喊我来酒店……做什么?”他哑声问道。
方镜麒迈开长腿,一步一步朝她逼近,他眸色晦暗, 喉结剧烈地滚动着。
姜以柔清晰地看到了他眼里灼热的欲望,心底不由得一声嗤笑。
不愧是叔侄俩, 一样的得寸进尺。
方镜麒缓缓走到她面前, 两人之间距离极近,已经突破了安全距离。
他宽阔的胸膛正对着姜以柔的脸,灼热的呼吸喷洒, 那股强烈的荷尔蒙将她紧紧包裹住。
姜以柔很镇定,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上他的胸口,用力一推——
方镜麒眉头微皱,面上有几分不情愿,但他想了想,还是听话地后退一步。
他不想姜以柔生气。
所以……他会乖的。
姜以柔挑了挑眉,似乎很满意于方镜麒的识相。
这位大少爷终于有所成长了,如果还跟之前那般是个不管不顾的魔王,她就真的没耐心了。
姜以柔下颌为扬,点了点旁边的大床,淡声吩咐道:“躺上去吧。”
方镜麒闻言愣住了,向来嚣张的大少爷难得显出一副呆滞的模样,半晌,他才没听清一般反问道:“什么?”
姜以柔抱着手臂,淡笑着看他。她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方镜麒的错觉。
在她高高在上的目光中,方镜麒骤然回神。
他咽了咽口水,为姜以柔话中可能包含的意味而心脏狂跳。
是……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方镜麒怀疑自己在做梦。
不对,哪怕是做梦,他都不敢梦这么大的。
虽然是他主动联系姜以柔“自荐枕席”,但他真的没想到……姜以柔会如此轻易地答应。
甚至……直接进行到最后一步?!
方镜麒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眼看着姜以柔面上显出几分不耐烦,方镜麒立刻回神,迫不及待地躺在了床上。
他呼吸急促,死死盯着姜以柔,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炙热,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高了几分。
方镜麒安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拳,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冲动——
克制自己,不要把姜以柔按在床上,为所欲为。
方镜麒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如果吓到姜以柔的话……恐怕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正当方镜麒紧紧闭着眼睛平复心情时,他突然感到手腕一凉,被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束缚住了,然后他的手臂被强行扯了起来。
方镜麒瞬间睁眼,狭长的凤眸自带凌厉之意,他本能握拳收紧,止住了那股掌控他的力道。
不过,当他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立刻就呆住了。
姜以柔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手铐,竟然将他的手铐了起来,而且,她还作势将手铐的另一端铐在床头上,将他的手彻底固定住。
方镜麒蹙起眉头,他的手臂上肌肉微绷,稍一用力,便止住了她的动作。
“你这是做什么?”方镜麒疑惑地问道。
姜以柔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言简意赅地说道:“放松,不配合的话,你就回去吧。”
听到姜以柔这么说,方镜麒立刻就放弃了抵抗,乖乖地任她把自己拷起来。
难得姜以柔对她有好脸色,哪怕她想要自己的命,方镜麒也认了。
当然,方镜麒觉得她不会伤害自己的。
接下来,姜以柔慢条斯理地将方镜麒的两只手都铐在了床头,这还不够,她甚至将他的脚腕也固定在了床尾。
此时,方镜麒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手脚都被勒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
姜以柔又检查了一下方镜麒的手脚,确保他被捆得结结实实,一点儿都动不了之后,便抱臂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姜以柔……你到底要做什么?”方镜麒凤眸微眯,探究地盯着她。
他虽然是一副砧板上的鱼的状态,但那双凤眸凌厉依旧,哪怕被人捆着,也还是那个嚣张恣意的大少爷。
姜以柔微微俯身,一点点贴近了他的脸庞。醉人的幽香随即包裹住了方镜麒,她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更是激起方镜麒的一阵战栗。
方镜麒深深地陷入那双妩媚潋滟的眸子中,眼神里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他缓缓滚动了下喉结,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拥住她,直到听见手腕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才想起自己被绑住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方镜麒开始觉得煎熬。
姜以柔微勾着唇角凝视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她缓缓抬手,轻轻地抚上方镜麒的薄唇。
大少爷的嘴唇很漂亮,唇线完美,还有个精致唇珠,可惜的是……这么好看的嘴巴,平日里说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姜以柔轻柔地摩挲着他的唇瓣,感受着那温热柔软的触感,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眸子,像是在挑选心仪的玩具。
方镜麒眸光沉沉地盯着她,猝不及防地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她的指尖。
姜以柔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一时间竟抽不出来。
方镜麒还算有分寸,没有将她咬得很痛,只是动作里带着股急切,既像是挽留,又像是渴求。
姜以柔挑了挑眉梢,轻声呵斥道:“松嘴。”
那命令的语气里带着丝威胁之意。
方镜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像只锁定了猎物的狼崽子,幽深又强势。
他非但没有松开姜以柔的手指,反而……
勾起柔软的舌尖,轻轻舔着那根修长白皙的手指。
温热的舌尖缠绕在她的指尖,黏腻而放肆,诉说着无声的侵略性。
姜以柔微微一怔,随即不由得笑了,好整以暇地逗弄了两下他的舌尖。
方镜麒双眸微眯,似乎觉察出了她轻慢的态度,嘴上微微用力。
姜以柔立刻轻嘶一声,横了他一眼,嗔道:“你是狗吗?”
方镜麒没说话,依旧用那种幽深炙热的眼神盯着她,但在听到她呼痛时,还是默默地松了嘴。
姜以柔顺势把手指抽出来,笑眯眯地轻拍了下方镜麒的侧脸,柔声低语道:“大少爷,一会儿……记得卖力。”
方镜麒似是听出了姜以柔话中的深意,眸色骤亮,他急切地挣了挣手臂,将手铐扯得哗哗作响,说道:“你把我绑起来了,我还怎么卖力?”
姜以柔直起身体,轻飘飘地向下睨着他,笑道:“别说话了,你的嘴巴还有别的用处呢。”
姜以柔脱了鞋子上床,在方镜麒激动的眼神中,她跪坐在方镜麒的胸口。
姜以柔哪怕再轻,也稍微有一点重量,而她正好坐在大少爷胸口偏上、几乎靠近他下颌的地方,让方镜麒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
当然,方镜麒此时根本无心关注身体上的不适,他两眼发直地盯着姜以柔,浑身僵硬,像是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此时此刻,从方镜麒的角度,他能勉强看见姜以柔柔软的腰腹,再往上是胸口处荡起的诱人弧线,最后是那张低垂着的美丽脸庞。
这是切切实实的仰视。
从这个角度,姜以柔微垂含笑的眼眸更带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仿佛神女的垂怜,可望而不可即。
但偏偏……她就这么坐在方镜麒的身上,让他能切实感受到她的体温。
方镜麒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重量,美好的曲线,紧紧贴着他的胸口,让他……无比躁动。
尤其是,方镜麒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幽香,是一种跟姜以柔平日里的体香不太一样的气息,格外撩人。
方镜麒吞了下口水,眼睛有点发直。
姜以柔坐在他胸口上俯视,笑眯眯地问道:“会吗?”
方镜麒愣了一瞬,随即镇定自若地答道:“当然。”
其实他不太懂姜以柔说的是什么,但管他呢,说会就完事了。
姜以柔将他的嘴硬看在眼里,却只是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轻笑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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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在方镜麒骤然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姜以柔慢条理斯地撩起裙摆,将……随手扔到了地上。
方镜麒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呼吸粗重,连带着胸膛也一下一下剧烈地起伏,姜以柔都感受到了轻微颠簸,像是在坐船似的。
可惜的是,方镜麒只惊鸿一瞥……一切很快就被姜以柔的裙摆掩住了。
方镜麒顿时急躁地动了动,将手铐扯得哗哗作响,他身体里像是有把火在烧灼,却无处释放,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姜以柔“啧”了一声,反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警告道:“老实点。”
然后,姜以柔往前挪动了一下。
方镜麒只觉得眼前一黑——
方镜麒微微一怔,当他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涌到了头顶,让他头晕目眩。
姜以柔微微眯着眼睛,像蛇一样扭了扭腰,懒洋洋地提醒道:“回神,到你卖力的时候了。”
事实证明,方镜麒可不像他自称的那般“会”,他很青涩,刚开始跟木头似的,远没有谢凛和方隐年好用。
姜以柔也不着急,耐心指点了几句,“舌头伸出来……”
方镜麒倒是挺有悟性,哪怕手脚都动弹不得,也不妨碍他卖力。
……
姜以柔一声闷哼,身体一软,不由得用手扶住了床头。
……
方镜麒只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场潮湿又甜蜜的梦境。
只要一想到他此刻在做什么,他就会激动到浑身战栗,连口鼻被堵住的那些许窒息感,也给他带来别样的刺激。
……
方镜麒的裤子被弄脏了。
这一刻,两个人同频战栗,仿佛成了世界上最亲密的一对。
姜以柔浑身酥软,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了方镜麒的旁边。
直到这个时候,方镜麒才能肆意地呼吸,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面上还残留着些许茫然。
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那熟悉的诱人气息终于让他回神。
下一秒,一声巨响传来。
姜以柔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去,方镜麒正侧着脑袋死死盯着她,那双狭长幽黑的凤眸里燃着熊熊的□□,仿佛是只知道追逐本能的野兽。
而方镜麒眼里的欲望,是她亲自点燃的。
方镜麒一边紧紧盯着她,一边咬着牙挣动手腕。手铐被他扯得哗啦作响,那动静仿佛真的要硬生生扯断金属制的手铐。
方镜麒凤眸猩红,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哪怕手腕被磨出了鲜血,也毫不在乎。
可惜的是,手铐不是那么好挣脱的,他的努力只是徒劳。
姜以柔玩味地欣赏着方镜麒的挣扎,潋滟的眸中全是狡黠的笑意。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否则,按照方大少这野性难驯的火爆性格,再加上他十八岁的体力……她不知道会多狼狈。
方隐年和谢凛也就算了,她可不想在方镜麒面前也那么丢脸。
方镜麒见挣脱不开,只觉得火气全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他脸色有些难看,深呼吸几次,尽量平静地说道:“姜以柔,你放开我吧,我保证不乱来。”
姜以柔单手支颐侧躺在床上,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信不信?”
方镜麒咬了咬牙,像是没招了,泄气地垂下眼眸,浓密的睫羽微闪,竟显出几分可怜:“姜以柔,我难受,你帮帮我行吗?”
说着,方镜麒微微挺了挺胯,示意她看向自己急欲纾解的欲望。
姜以柔顺势看去,顿时玩味地挑了挑眉梢。
方镜麒今天穿了条宽松的深灰色运动裤,此时那裤子……,充分显示出十八岁的大少爷那雄厚的本钱。
姜以柔轻笑着调侃道:“还真是个小初男。”
没有一点儿定力。
方镜麒听出了她话语中的玩味,立刻不甘地咬了咬牙,他死死盯着姜以柔,沉声道:“你现在放开我,我肯定好好表现!”
方镜麒确实年轻,他懊恼于刚才的没出息,已经打定主意要挽回面子。
他必须让姜以柔知道他的厉害!
可惜,姜以柔暂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了。
姜以柔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温声低语道:“看在你刚才还算卖力的份儿上,给你点儿奖励……”
说着,姜以柔随手扯下他的……这一看之下,饶是姜以柔也忍不住惊讶地挑了挑眉。
……
姜以柔笑了笑,懒洋洋地抬脚踩了上去,刻意用力碾了碾。
方镜麒立刻扬起下颌,喉间溢出难耐的喘息。
姜以柔漫不经心地动作着,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方大少爷难得的狼狈,他沉溺于欲海中,俊美的脸泛起隐忍的薄红,连那双素来凌厉的凤眸都变得湿漉漉的。
姜以柔一边看着他,一边不由得思绪飘远——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方隐年应该查到她身在哪里了吧?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时,门口处传来“滴”的刷房卡的声音。
随着大门被猛地推开,方隐年那张阴沉至极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
第118章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外, 是如同隔了一道天堑般的冰火两重天。
房间里的姜以柔和方镜麒交缠在同一张床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姿态暧昧, 气氛可以说是无比火热。
而不远处房门打开,方隐年携着冬日里凛冽的寒风肃然而立,他的脸色比冰雪更冷几分。
他定定地看着屋内的场景。
姜以柔跟方镜麒紧紧贴在一起, 她笑容妩媚, 娇美的面容泛着诱人的潮红,简直像是吸食人精血的妖精, 魅惑天成。这副模样,方隐年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姜以柔动情的表现。
而他的侄子更是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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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镜麒的手脚都被箍在床柱上, 他的裤子……似乎即将爆发。
他呼吸粗重, 凤眸迷离,整个人都被欲望侵蚀。年轻的男孩在姜以柔面前毫无抵抗力,完全被玩弄于鼓掌中。
若不是方镜麒的手脚被缚住,面前的“战况”绝对更激烈百倍。
这幅场景, 刺激又香艳, 堪称活色生香。
这一幕,蓦地扯断了方隐年理智的弦。
方隐年握住门把的手不断绷紧,手背上迸起骇人的青筋, 那双凤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怒意。
这时,一直沉溺于欲望的方镜麒终于回神, 他急喘两声, 艰难地转头望向门口的方隐年,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方隐年,你他妈的……”方镜麒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猛地挣动了一下,腕上的手铐发出巨大的脆响。
方镜麒快气疯了,若不是手铐的束缚,绝对第一时间暴起打死方隐年。
这混蛋……总是坏他的好事!这都第几次了?!
方镜麒好不容易跟姜以柔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现在就差临门一脚,说不定他多磨一会儿,姜以柔就答应让他进去了……
现在方隐年突然杀到,想也知道今天他是吃不到真正的甜头了。
方镜麒快气炸了!
然而,任凭方镜麒用几欲杀人的目光瞪着方隐年,对方却一无所觉。
方隐年视方镜麒如无物,只直勾勾地盯着姜以柔。他嗓音低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早在方隐年打开房门的时候,姜以柔便将目光投向了他。
她面上没有丝毫“被捉奸”的慌张,一双潋滟的眸子中反而盈满了兴味,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方隐年难看的脸色。
然后,她缓缓勾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仿佛方隐年的愤怒和痛苦,正是她胜利的勋章。
“如你所见,我们在做*。”姜以柔曼声说道。
方隐年僵在原地,脚下像是生了根。他死死盯着姜以柔,面色阴沉得如同数九寒冰,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良久,他才哑声问道:“为什么?”
如果细听的话,便能发现他声音中不易察觉的那一丝颤抖。
姜以柔轻嗤一声,诱人的红唇中说出了最无情的话:“既然你把谢凛气走了,那就得赔我一个男人。”
“正好……”姜以柔轻飘飘地睨向躺在床上无比情动的方镜麒,意味深长地笑了,“你侄子还不错。”
姜以柔慢悠悠地抬起手,轻轻地在方镜麒……弹了一下,……
姜以柔挑了挑眉梢,故意挑衅地对方隐年说道:“不愧是年轻人,比你强多了……”
姜以柔虽然没有真的试过方镜麒,但她话里话外却极尽暧昧,很难不让人误会。
而她说的话,无疑是把方隐年的脸面往地上踩。
果然,方隐年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面色阴沉得几乎滴出墨来,像是处于爆发的边缘。
姜以柔丝毫不慌,那只柔软纤细的手甚至环住了……,明明她在抚慰着身边年轻的男孩,可她的眼神却如丝般勾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姜以柔手上动作不停,却笑吟吟地望着方隐年,与其说是勾引,不如说是……挑衅。
在她的手中,刚才还满脸不爽的方大少爷瞬间绷不住了。
他咬紧了牙关,努力控制住将要溢出唇缝的呻吟,可剧烈粗重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无措。
方镜麒有些难堪地涨红了脸。
哪怕他很想跟姜以柔亲近,但在方隐年面前被这样肆意玩弄……饶是任性恣意如方大少,也不由得有些不自在。
可很快,一浪高过一浪一浪的……蔓延开来。姜以柔的手像是有魔力一般,她的掌心是那样的柔滑,不轻不重地抚过时带给他强烈的快意。
明明漫不经心又毫无章法的动作,却偏偏让方镜麒毫无抵抗之力。
方镜麒的理智一秒钟崩盘,他凤眸微眯,带着些许沉醉的恍惚,甚至开始不自觉微微……主动将自己往姜以柔的掌心送。
方大少哪怕动弹不得,骨子也是个嚣张乖戾的狼崽子,一有机会就显出凌厉的进攻性。
大少爷刚才还有点儿尴尬呢,现在倒是适应良好,甚至开始主动迎合了。
姜以柔和方镜麒这边正“浓情蜜意”,哪怕当着方隐年的面也毫不收敛,可谓是极尽挑衅。
方隐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哪怕他面上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体面,可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已经一片疮痍。
方隐年静静地凝视着姜以柔。
明明是最柔弱的美色,此时却成了伤人最深的刀,将他一颗心刺得鲜血淋漓。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朵最娇艳的玫瑰据为己有,再容不得任何人染指。然而,他可以对付那一个又一个前仆后继的男人,却被玫瑰本身的刺扎得狼狈不堪。
为什么……
他明明可以给她一切,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呆在他身边呢?
方隐年僵硬地迈开步伐,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
当他靠近的时候,方镜麒瞬间从迷离的快感中抽离,警惕地盯着他。
方镜麒喘了口粗气,低声提醒姜以柔:“快把我放开。”
然而,姜以柔却并不搭理他。她的手仍放在方镜麒的……上,却不自觉停止了动作。
姜以柔眼角微挑,安静地睨着方隐年。
真难得,方隐年竟然没有立刻发疯,还能保持表面上的镇定,然而他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那双素来高高在上的冷静凤眸,此刻眼尾泛红,甚至带着几分疯狂的湿意。
方隐年绝不像表面那般平静。
确定了这个事实后,姜以柔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漫不经心地想道,现在的方隐年,应该比那天的谢凛更难受吧?
毕竟出现在她床上的,可是他亲侄子。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想到谢凛,姜以柔神情微滞,原本不错的心情又沉了下来,望向方隐年的眼神更冷了几分。
“姜以柔……”方镜麒眼睁睁看着方隐年快步逼近,急得用力挣动手铐,可另外两个人没有一个搭理他。
转眼间,方隐年已经迅速逼到近前。
他靠近床边,一把攫住了姜以柔的手腕。然后,他阴沉着脸,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的手从侄子身上扯了下来。
方大少就这样被直挺挺地晾在了一边。
姜以柔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懒洋洋地说道:“方总,你就不怕你侄子憋坏了呀?”
方隐年不说话,攥着她腕子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紧,他一把将姜以柔按在床上,高大结实的身躯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宛若一只失去理智的困兽。
方镜麒瞬间凤眸圆瞪,怒声喝道:“方隐年,你这个畜生,你想干嘛?!”
方镜麒奋力挣扎起来,急切地想要保护姜以柔不受伤害,可手铐不是凭人力能挣脱的,他的手腕脚腕被刮得流出鲜血,却也只是徒劳。
姜以柔被他禁锢在床上,就像是被野兽扼住了喉咙,毫无抵抗之力。
然而,她却不见丝毫惧意,甚至调笑着反问道:“方隐年,难不成你打算当着你侄子的面……跟我来出活椿宫?”
“那也太为老不尊了吧,方总?”姜以柔嘴角带笑,可看向方隐年的眼神却很冷。
方隐年胸膛剧烈起伏着,眼尾被怒意逼得通红。
他一只手缓缓攀上姜以柔的脖颈,哑着嗓子低声问道:“姜以柔,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完,方隐年无视了方镜麒的怒吼,猛地俯身,狠狠吻住了那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红唇。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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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隐年如一头猛兽般骤然发难, 他滚烫炙热的身躯压下,将姜以柔完全禁锢在他的方寸之间,再无逃脱的可能。
他狠狠攫住那双诱人的红唇, 疯狂汲取属于她的甘甜。
就是这双红唇,总能吐出分外无情又冷酷的话,像把淬了毒的利刃, 插入他心脏中用力翻搅, 带来绵长而深刻的剧痛。
姜以柔总是这样,有恃无恐地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 反复践踏。
方隐年一手掐着她的下颌,疯狂掠夺她口中的津液,两人的唇舌像是在打仗似的, 很快蔓延开浓烈的血腥气, 激烈得仿佛连空气都燃烧了。
姜以柔当然不会乖乖地任他掠夺,她嫌弃地紧皱着眉头,恶狠狠地一口咬下去,她明显感觉到方隐年痛得一颤, 纠缠的唇舌间瞬间蔓延开浓烈的血腥气。
她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指甲在方隐年的脸侧和脖颈上挠出好几道血痕,像是炸了毛的猫。
然而,即便是这样, 方隐年也没有打算放过她,他凶狠地吻着她, 激烈得像是打仗, 透着股近乎绝望的疯狂。
方隐年几乎有种跟她纠缠到天荒地老的架势,从未放开她半分,直到后来, 姜以柔被吻得头晕目眩,差点喘不过气来,也没了挣扎的力气,两人之间的较量才慢慢和缓下来。
姜以柔瘫软在床上,被吻得面泛潮红,美眸盈泪,方隐年这时才暂缓了亲吻的力度,转而轻轻啄吻她红肿的唇。
一时间,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他们俩粗重的喘息声。
方隐年微微抬眸,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中翻涌着激烈的情绪,有怒有恨,更有化不开的难过。
姜以柔默默地与他对视,哪怕她被亲得一脸媚色,可那双眼睛却是冷淡的。她盯着方隐年看了一会儿,良久,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这已经算是无声的回答。
方隐年心脏抽痛,面上却强撑着没有表现出来,他腮侧微鼓,死死咬牙忍耐着。
这时,旁边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对峙。
“方隐年,你他妈当我死了吗?”方镜麒仍旧“大”字型被缚在床上,神情阴鸷而狠厉。
他没有再进行徒劳的挣扎,只扭过头阴沉沉地盯着他们,年轻的男孩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随时要爆炸。
此时此刻,他们三个人同时躺在一张床上,而他的小叔正压着他的心上人肆意亲吻——
这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方镜麒气得几乎要发疯,可最让他感到崩溃的,是他不争气的身体。
年轻气盛的男孩毫无自制力可言,他依旧……,甚至还会为姜以柔展露的媚意而蠢蠢欲动。
方镜麒又羞又怒,这一刻,他甚至想要唾弃自己是个畜生,竟然这种时候还胡思乱想。
方镜麒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他用力握紧了拳头,手铐碰撞出刺耳的金属声响。
“方隐年,你要是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方镜麒赤红着眼睛警告道。
闻言,方隐年和姜以柔同时转头望向他。
方隐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亲侄子,狭长的凤眸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眼前的人并非他的血缘至亲。
方镜麒同样用仇恨地眼神瞪着他。
他们沉默地用眼神交锋,相似的凤眸昭示着他们之间亲密的血缘关系,可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冷到了骨子里,仿佛对方是生死之敌。
这一刻,面对自己仅剩的亲人,他们却恨不得想杀了对方。
姜以柔眼珠微转,视线在这对叔侄之间来回打量,看着他们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她唇角勾起一个得逞般愉悦的笑意。
她甚至还要再添一把火。
姜以柔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抚上方大少爷的侧脸,轻声喊道:“镜麒……”
她眸中含着水光,盈盈地望向方镜麒,仿佛带着欲说还休的情意。
方镜麒瞬间就忘了跟方隐年较劲,痴痴地陷进了她的温柔中。
方镜麒心脏狂跳,这一刻,他无比确定——
姜以柔心里一定是有他的!
方镜麒喉结微滚,竟不自觉偏过头,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掌心。
意外的很乖。
素来跋扈嚣张如恶犬般的方镜麒,彻彻底底地向姜以柔表示了他的臣服,甚至主动递上了自己的缰绳。
姜以柔挑眉打量着大少爷难得温顺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多欣赏一下,失重感猛地传来。
她不由得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抱紧了方隐年。
方隐年将她拦腰抱在怀中,姜以柔跟方镜麒的肢体接触便自然而然地断开。
方隐年最后眸光沉沉地盯了方镜麒一眼,抱着姜以柔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房间。
虽然他气头上的时候威胁说要当着方镜麒的面乱来,但实际上,他怎么可能舍得呢?
有一个谢凛已经让他如万蚁噬心般难受,他绝不会再给方镜麒机会。
方隐年阴沉着一张脸,抱着姜以柔便走出了房间,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也将方镜麒的怒吼隔绝在了门外。
方隐年抱着人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熟练地将她压在床上后,一把撕开了……
方隐年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脸侧和脖颈上,这一次他不再克制,近乎发狠地留下了属于他的印记。
方隐年贴着那散发着馨香的柔软肌肤,轻声说道:“姜以柔,我不是谢凛那个蠢货,不管你找多少男人,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方隐年抬起头,深深地望进那双潋滟却无情的眼眸中,突兀地一笑,那笑容却含着刻骨的冷意。
“姜以柔,你想玩,那我就跟你玩到底。”
她可以试试,是她找男人的速度快,还是他解决人的速度快。
方隐年的凤眸中泛着赤红的疯狂,他……
姜以柔一声闷哼,脸上仍带着抗拒,但很快,她就融化在了铺天盖地的……中。
方隐年将她翻了个身,贴着她的背将她按在了墙面上……
姜以柔被冰凉的墙面刺激到,不自觉往后缩,可一后退却陷进方隐年炙热的怀抱中……
她眼角渗出泪珠,红唇中溢出的轻吟都带着颤意,好不可怜。
她难耐地往前,……可面前是冰凉的墙面,她避无可避,反而被……
当……时,身后的方隐年突然停下。
他附在她耳边,嗓音幽幽地问道:“你说……方镜麒能听到吗?”
姜以柔□□得失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隔壁房间就是被缚住了手脚的方镜麒。
姜以柔急喘两声,嘴硬地回击道:“这么关心你侄子,怎么不把他叫来一起……啊!”
姜以柔话音未落,就被方隐年突然发狠的攻势弄得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竭力忍耐着,最终还是忍不住哭叫着骂道:“方隐年,你这个混蛋……”
方隐年咬着她的耳朵,哑声说道:“我是混蛋。”
“你要被混蛋*一辈子了。”
当姜以柔被方隐年硬生生送上……时,姜以柔双眸失焦……
但最后,她却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吟:
“……谢凛。”
然后,她便昏死了过去。
当从她口中听到“谢凛”的名字时,方隐年骤然一僵,整个人动弹不得。
他呼吸不稳,死死盯着姜以柔不省人事的潮红脸庞,脸色阴沉得仿佛暴雨的前兆。
方隐年在想,姜以柔最后关头喊出谢凛的名字,究竟是发自内心的渴望,还是像往常那般故意气他。
不管是哪个答案,都足以让方隐年情绪失控,恶念横生。
然而,他看着昏死过去的姜以柔,只能恨恨地咬上她的脖颈,凶狠得像是恨不得将她吞进肚子里。
即便是处于无知无觉的状态,姜以柔也下意识地蹙起眉心,嘴里发出一声委屈的轻哼。
方隐年妥协般松了嘴,又在那深刻的吻痕上轻轻舔了舔。
他将昏睡过去的姜以柔轻轻安置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乖巧得仿佛……完全属于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方隐年瞬间警惕起来,反手用被子将姜以柔的身体盖住,眯着眸子朝门口看去。
方镜麒浑身大汗淋漓,手腕和脚腕上被磨得鲜血淋漓,像是浴血闯入的修罗。
他死死盯着屋内的情景,扯开一个狰狞凶戾的笑容。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恨声道:
“方、隐、年!”
第120章
方镜麒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解开了手脚上的手铐, 单从他手脚处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来看,应该费了不少的力气。
方镜麒的右臂前几天刚拆掉石膏,经过这一场折腾, 又在隐隐作痛。
但他根本没把这点伤势放在心上,他用力攥紧了拳头,在看到床上的情形后目眦欲裂, 脸色狰狞得可怕。
方镜麒像头发怒的狮子般猛地冲上前, 一拳狠狠砸到了方隐年的脸上。
方隐年被打得猛然偏过头,嘴角瞬间溢出血迹。
方镜麒紧跟着一把掐住方隐年的脖颈,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那力道简直像是真的动了杀心。他一双血红的凤眼死死瞪着方隐年,愤怒地嘶吼道:“你这个畜生, 你敢强迫她……”
说着, 方镜麒便举高拳头,毫不犹豫地又要一拳挥下。
然而,方隐年一把挡住了他的拳头,又扣住他掐住自己脖颈的那只手, 方隐年肌肉绷紧, 阴沉着脸和他对峙。
“强迫?”方隐年冷冷地盯着他,突兀地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意,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方隐年受够了躲藏和忍耐,他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姜以柔的关系, 并解决掉每一个试图勾引她的人。
谢凛是第一个, 现在,也该让他愚蠢的侄子认清现实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 方镜麒便浑身僵硬地怔住了。
他只知道方隐年也喜欢姜以柔,但从不知道,他们已经……
所以,姜以柔不止跟谢凛在一起,还同时跟他小叔……
这件事对方镜麒来说宛如晴天霹雳,让他浑浑噩噩地呆住了。
方隐年借机一把推开这个只会用蛮力的臭小子,阴着脸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方镜麒向后仰倒,跌坐在床上,久久回不过神。
这时,昏睡过去的姜以柔终于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一睁眼就看到了怔怔发呆的方镜麒。
姜以柔很是震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可是把方镜麒用手铐束缚得死死的,总不能是方隐年主动放开了他吧?
她揽着被子坐起身,立刻便发现了他手脚上的血迹时,她同样愣住了,当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你不会是自己挣开的吧?”
姜以柔实在没想到,这傻小子能如此莽撞,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然而,方镜麒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关心,只眼眶通红地盯着她,哑声问道:“姜以柔……你还要我吗?”
姜以柔不知道大少爷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不过,当看到旁边面色冰冷的方隐年后,她就大概懂了。
姜以柔看着愤怒中带着点儿委屈的神情,不由得无奈一笑:“当然。”
吃都吃了,哪有不要的道理?
再说了,方大少爷……硬件和悟性都挺不错的。
方镜麒立刻眼睛一亮,转瞬间便把跟方隐年的恩怨抛到了脑后。
他立刻扑上前,紧紧地把姜以柔揽在了怀中,那力道像是恶龙在牢牢守护属于自己的财宝。
只要有姜以柔这句话,他就绝不会放手!
他才不管姜以柔有几个男人,只要他也能做她的男人就好!
当小三和当小四也没什么不同,方大少爷接受良好。
姜以柔抬手摸了摸他刺刺的短发,不由得心生感慨——
但凡谢凛和方隐年有大少爷的一半听话好哄,她也不至于如此烦心。
一想到方隐年,姜以柔不由得朝旁边看去。
出乎她意料的是,方隐年就这么冷眼看着她跟方镜麒拥抱,既没有出手阻止,甚至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他看起来非常平静,但这种平静却更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暗涌着难以揣度的危险。
姜以柔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望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总感觉方隐年这混蛋又要搞事情。
*
那天,从酒店里回到家后,姜以柔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一切果然变得不一样了。
首先就是方大少爷像是失踪了似的,彻底音讯全无,姜以柔根本联系不上他。
而方镜麒正是对她最黏糊的时候,自然不可能主动消失,那么大概率就是……又被他的小叔制裁了。
姜以柔差点气笑了。
难怪那天方隐年没再阻止她跟方镜麒拥抱呢,他大概从那一刻开始,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让他们有见面的可能了吧?
方镜麒该不会真的被强行送出国吧……
姜以柔纵然担心,却也做不了什么,因为方隐年对她的态度也隐隐有所变化。
之前他们因为谢凛的事而冷战时,如果姜以柔表现出明显的抗拒,那么方隐年多少还有所顾忌,会保持一定的距离感,愿意徐徐图之地融化她。
但现在,大概是被她主动找方镜麒的事刺激到了,方隐年开始步步紧逼,对她盯得非常紧。
事实证明,一旦方隐年抛却底线,做些什么强取豪夺的事情,姜以柔很难对抗。
好在方隐年还算有理智,没有疯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就这样过了三天,在姜以柔越发暴躁的时候,姜父姜母突然找到她,迟疑地说道:“小柔,我们打算回老家一趟,给你爷奶上坟去,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
姜以柔愣了愣,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上坟?”
“老家来了电话,说你爷爷奶奶的坟不知道被啥动物撞坏了一点,我们得回去修修。”
姜父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感慨地说道:“你爷奶当初可疼你了,后来你一直没回来,他们天天担心……”
姜以柔其实对所谓的爷爷奶奶并没有感情,不过想到回老家可以暂时摆脱方隐年,她立刻就答应了。
于是,她特意给姜渔请了假,一家四口就准备回北方老家。
出发前,姜以柔沉思片刻,将从便宜父母口中得来的老家地址发给了一个人——
谢凛。
姜以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出发去机场时,姜以柔一直有些隐忧,很怕方隐年突然杀出来,阻止她离开。
如果方隐年真的疯到敢禁锢她的人身自由……
姜以柔眯了眯眼睛,神色有些发冷。
不过,一直到她们快要登机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
就在姜以柔以为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时候,有人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方镜麒?!”姜以柔惊讶地看着他。
许久不见,大少爷消瘦了许多。他眼下带着点青黑,似乎没有休息好,衣衫也有些凌乱,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方镜麒看到她后眼睛一亮,立刻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她,那力道像是恨不得将人融进骨血中,一解这些日子的思念。
旁边,姜父姜母以及姜渔面面相觑,都感觉一阵尴尬。他们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假装看不见两人之间的亲密。
姜母幽幽地叹了口气,面带愁容。
唉,这么年轻的男孩……能靠谱吗?!
还有小谢可咋办呢……
姜以柔可不知道家人心里的惊涛骇浪,她仔细打量着方镜麒,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闻言,方镜麒冷笑一声,说道:“方隐年那狗东西想把我送出国,还不让我出门。”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姜以柔疑惑地看着他。
方镜麒挑了挑眉梢,飞扬的眉眼中带着嚣张的得意,轻哼道:“我把他弄晕了,然后偷跑出来的。”
姜以柔:“……”
姜以柔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怎么把他弄晕的?”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方镜麒却没有多说。
姜以柔这时才意识到,或许不是方隐年不来阻止她,而是他此时人事不知,来不及阻止……
片刻的呆愣后,姜以柔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感觉十分解气。
“所以,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姜以柔笑眯眯地看着方镜麒,出声询问道。
方镜麒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
姜以柔当然不同意,但是在方镜麒的死缠烂打之下,最后他们还是无奈地带上了他。
直到飞机升入云层中,姜以柔才确信,她真的能暂时摆脱方隐年那无处不在的控制了。
姜以柔垂眸看着下方越来越模糊的城市,神情略显怔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搭在腿上的手突然一紧,另一只炙热宽厚的手紧紧包裹住了她的,姜以柔转头看过去,正对上方镜麒灼灼的目光。
方大少爷紧紧盯着她,眼神亮晶晶的,满心满眼都是见到她的开心,同时,那双浓墨重彩的凤眸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渴望,像只极富进攻性的狼崽子。
姜以柔试着挣了一下,根本挣不开那铁钳般的宽大手掌,最后只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地移开视线。
姜以柔无声地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其实她找上方镜麒,更多的是为了气方隐年。
但方大少远比她想象中还要难缠,而且他刚从她这儿尝到了甜头……
她真的能招架得住这精力旺盛的男高中生吗……
一想到此,姜以柔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
他们紧接着转高铁、转大巴车……又折腾了许久,才终于抵达那座北方的小山村。
一抵达目的地,姜以柔就被这漫天的雪景惊到了,S市从未有过这么大且这么厚的雪,难怪出发前,姜父姜母三令五申让她带上最厚的衣服。
姜渔从出生起,就从未回过所谓的故乡,此时她呆呆地欣赏着面前的雪景,面上忍不住浮现出激动之色,还有种玩雪的跃跃欲试。
姜父姜母则激动得差点老泪纵横,但他们的眼泪刚涌出眼眶,就有点结冰的趋势,两人赶紧把情绪收了起来。
在场恐怕只有方镜麒最为平静。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周围仿若上个世纪的陈旧建筑物,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多说什么。
他们赶了很久的路,都累得不轻。幸亏姜父姜母提前联系过老家的亲戚,让他们帮忙收拾了老屋,当晚,他们烧起热炕,直接住了进去。
姜以柔很不习惯这种条件,但她太累了,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姜以柔是被舔醒的,她脖颈处传来黏黏糊糊的触感,还有灼热的呼吸喷洒,激起她的一阵战栗。
当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只看到有个高大的黑影正伏在她身上。
姜以柔吓得差点惊叫出声,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巴。
紧接着,那黑影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是我。”
认出方镜麒的声音后,姜以柔立刻松了口气,但随即便涌上一股邪火。
这叔侄俩还真是一脉相承,总能给她带来惊吓!
姜以柔气得狠狠瞪着身上的人影,但夜里太黑,方镜麒大概没接收到她不满的眼神,依旧覆在她身上,黏黏糊糊地吻着她的脖颈。
【请点→】
很快,姜以柔就感觉被什么东西抵住了。
方镜麒轻轻蹭着她,哑声说道:“姜以柔,我想要……”
姜以柔气不打一处来,却不敢大声说话,只压低声音警告道:“滚出去!”
她的便宜父母和女儿就睡在隔壁,而且老房子隔音不好,一丁点儿动静都很容易惊醒他们。
然而,混不吝的方大少完全将她的警告当成了耳旁风,结实火热的身躯依旧牢牢压在她身上。
方镜麒贴着她的耳朵,有些委屈地说道:“我都快憋死了……”
自从那天,姜以柔给他尝了点儿甜头之后,方大少午夜梦回间惦记的全是姜以柔。
他猴急地……动作里全是渴望。可惜大少爷只有一股蛮力,却根本找不对地方……
姜以柔又困又累,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方镜麒在赶了一整天的路之后,还能这么有精力。
她怎么都推不开一身力气的高中生,最后只能无奈选择妥协。
姜以柔伸出手,……轻轻揉了两下。
方镜麒一声轻哼,立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姜以柔拉下他的裤子,用手裹住……
耳边的呼吸声骤然粗重起来,方镜麒迎合着她的动作……动作中满是急切。
方镜麒从未想过,一个人的手可以这么柔软,带给他无上美妙的感觉,他轻轻喘着气,凤眸中满是迷离的沉溺。
姜以柔一开始还算有耐心,……但不知过了多久……
姜以柔无奈又烦躁,因为她掌心被摩擦得有些痛,手腕也很酸,很快她就懒得动作了。
方镜麒也不在意,主动抓着她的手腕,自给自足。
不知过了多久,姜以柔困得又差点睡过去,才感觉手上一热,多了些黏黏糊糊的触感。
姜以柔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是结束了。
男高中生的精力……真是太可怕了。
姜以柔越来越后悔招惹上这个狼崽子了。
姜以柔烦躁地推开他,警告道:“不许再烦我!”
然后便转身睡了过去。
方镜麒心情大好,仔仔细细地帮她擦干净手心,然后便将她圈在怀中,像是恶龙在守护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方镜麒偷偷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省得被姜父姜母发现端倪。
第二天一早,姜父姜母便带着他们一起上山,给姜以柔逝去的爷爷奶奶上坟,也让姜渔来认一下太爷爷太奶奶。
村里的老人去世后都会埋在当地一座很有名的山上。
这座山有四五百米高,本就有些陡峭,如今又蒙了层厚厚的积雪,便更加难走。
姜父姜母作为年龄最大的两位老人,竟然是爬得最快的。他们不愧是在这里长大的,爬上这座山堪称熟门熟路,健步如飞,把其他几人都甩在了后头。
姜以柔这么爱美的人,现在却把自己裹得只剩下一双眼睛。她皱着眉头往上爬,第无数次后悔跑来这个破地方。
有一段路特别陡,方镜麒腿长,几步跨上去后,反身朝姜以柔伸出手。
姜以柔很自然地抓住他的手,任凭他猛地发力,将她整个人拉了上去。
方镜麒扶着姜以柔站稳,转头看到姜渔也在费劲地往上爬,便朝她也伸出了手。
姜渔没多想,抬手便要去抓他。
结果下一秒,方镜麒猛地收回了手。
他四处张望一下,从地上捡了个结实的木棍,自己抓着一头,把另一头递到了姜渔的面前。
姜渔一时间愣住了,盯着这根木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姜以柔见状也皱眉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方镜麒十分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你的人,怎么能随便碰别的女人呢?!”
大少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誓死捍卫自己的男德。
姜以柔、姜渔:“……”
姜以柔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你有毛病啊?赶紧把小渔拉上来!”
姜渔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嫌弃地说道:“我不用他扶!”
说着,姜渔手脚并用,一口气爬了上去。
经过方镜麒身边时,姜渔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不想跟傻子有交流,怕被拉低智商。
“小渔,我们走。”姜以柔拉上便宜女儿,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在山路上。
方镜麒瞪着她们的背影,面上有些委屈和不忿,但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上前。
路上,姜父仰头看着天,有些感慨地说道:“这雪真是越来越大了,今年肯定是个丰年。”
姜渔忍不住问道:“姥爷,还有多久能到啊?”
昨天她还兴奋于能见到如此壮观的雪景,但现在,被狂风暴雪摧残了这么长时间后,姜渔实在有点遭不住了。
“马上就到咱家的坟头了,再忍忍。”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姜以柔特意打量了一下那座坟,很快就发现了所谓的被野生动物撞坏的那一块。
姜以柔盯着那块缺损陷入了沉思,不由得问道:“这是什么动物弄出来的?”
姜父直接开始填土修补,头也不抬地答道:“不知道,看这缺口,像是个大家伙,不过按理说冬天不会有这么大的动物了……”
姜母随口应道:“这事儿哪说得准呢?总不能是人为的吧,谁这么缺德啊?”
修补好坟包之后,姜父姜母开始熟练地去除杂草、擦拭墓碑,摆上特意带来的好酒好肉做贡品,然后就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姜以柔和姜渔都祭拜了一下,然后便在旁边安静地看着,方镜麒则一直陪着他们。
就在带来的纸钱快烧光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喊。
来人是个硬朗瘦削的老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姜父和姜母,“你们咋回来了?”
姜父姜母见到故人之后,都很激动,笑着跟人打招呼。他们把这些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下,对方连声感慨道:“你们终于也是过上好日子了,这就好,这就好!”
姜母一脸骄傲地说道:“谁让我闺女有出息了呢!”
三个老人立在坟头便聊了起来,说着说着便提到了姜以柔的“亡夫”——林维刚。
老人感慨地说道:“当年,维刚死了的消息刚传回来时,他爹妈差点把眼睛哭瞎,很快就不行了……”
“村里人一起凑钱给他们葬了,那个坟就比较简陋,但过了几年,突然有人来给他们修坟,修的那叫一个气派……”
“对了,我前两天上山,刚看到他们的坟上有贡品,估计是刚有人回来祭拜过,就是不知道是谁。”
姜父姜母都愣住了,姜以柔和姜渔对视一眼,并不觉得意外。
她们都知道,林维刚并没有死,而是化名为林松齐去当豪门赘婿了。这坟大概就是他修的吧。
姜以柔自以为知道内情,却没想到,老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她愣住了。
“而且我听村长说,老林家那族谱前几年也修过了,维刚咋多了个儿子呢,你们知道咋回事不?”
姜以柔皱了皱眉头,一直兴致缺缺的她立刻上前,追问道:“林维刚有儿子?是谁?”
老人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之前看了眼,好像叫林承来着……”
林承?
姜以柔愣住了。几乎是瞬间,她便想起了那个叫赵承的孩子,也就是赵文泽的儿子,书里的男二号。
除了姓氏不同,他们的名字是一样的……难道是巧合吗?
姜以柔皱着眉头思索良久,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却得不到证实。
算了,反正林松齐已经翻不起浪花了,这些都无所谓了。
思索无果后,姜以柔便把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上完坟之后,一行人便开始下山,等回了家之后,仿佛整个人都被呼啸的北风吹透了,暖和了许久才缓过来。
“明天就回去吧。”姜以柔坚定地说道。
她实在受不了这艰苦的条件了,她宁愿回去继续跟方隐年“斗智斗勇”,也不想在这山沟沟里呆下去。
当晚,姜以柔躺在炕上,再次遭到了方镜麒的“偷袭”。
感受着少年人结实而灼热的身躯,姜以柔咬牙切齿地说道:“方镜麒,你就不能消停点儿吗?”
昨晚已经来过一回了,白天又刚爬了山,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精力?!
方镜麒不说话,只喘着粗气抓过她的手,目标明确地往身下按。
姜以柔拗不过他,又怕挣扎太过吵醒了隔壁房间的家人,只能忍着怒气帮他纾解。
中途,姜以柔正忍不住抱怨手腕很酸的时候,突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香气。
“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姜以柔推了推方镜麒,低声询问道。
方镜麒哪有功夫思考她的问题,只衔住她胸口软肉轻轻啃咬着。
姜以柔正想再问一遍的时候,下一秒,方镜麒突然脱了力一般,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姜以柔吓了一跳,正想起身查看他的情况,可紧接着一股眩晕感涌上,她眼前一黑,同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