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40

    第131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1

    清晨。

    江延是被生物钟给叫醒的, 意识回笼的瞬间,最先感受到的是什么沉甸甸的压在他胸口。

    他微微低头,看到了郁倾像藤蔓般紧紧抱着他的手。

    郁倾还在睡。

    昨天晚上那些混乱而炽热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 皮肤相贴的温度, 压抑的喘息……

    江延的睡意顿时全消, 强烈的荒唐感混合着巨大羞耻, 只觉得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感受到江延醒了之后,郁倾很快也跟着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江延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巨大的满足感和幸福感瞬间将他淹没, 比以往任何美梦都更加令人沉溺。

    郁倾忍不住收紧了手臂,抬起头, 用鼻尖眷恋的蹭了蹭江延的颈侧,在他的唇角亲了亲。

    “早安。”

    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但更多是浓得化不开的缱绻。

    江延的耳根迅速漫上一层薄红,像晕开的胭脂。他垂下眼睫, 低低地应了一声,“早, 该……该起床了,不早了。”

    “好。”

    郁倾嘴上应着,行动却完全相反。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像是个粘人的八爪鱼,抱着人的手臂收得更紧,脸颊在江延颈窝处又蹭了蹭,带着浓浓的不舍,“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延被他蹭得有些痒,又被他这黏糊耍赖的劲儿弄得束手无策, 看了看时间,无奈地推了推他:“哥,真的该起了,再晚要迟到了。”

    郁倾这才不情不愿地稍稍松了点力道,但江延刚坐起身,他立刻跟着坐了起来。

    江延下床,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确认看不出任何奇怪的地方之后,刚想往洗手间走,腰间忽然一紧。

    郁倾竟然也从后面跟了上来,从背后将他圈住,下巴亲昵地搁在他肩膀上。

    江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背后抱弄得身体一僵,却没有推拒,只是微微侧头问:“怎么了?”

    “一起。”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江延敏感的耳廓,江延耳朵更红了,“别闹,我很快就好。”

    “不行,”郁倾耍赖似的抱得更紧,下巴在他肩窝蹭了蹭,像只大型猫科动物,“就要一起。”

    江延彻底拿他没了办法,叹了口气,拖着这个巨大的人形挂件往洗手间挪。

    小小的洗手间里,两人挤在洗手台前。

    江延刚拿起牙刷,郁倾就把自己的牙刷也塞了过来,丝毫不嫌弃的用同一管牙膏。

    看着镜子里江延低头挤牙膏时露出的那截白皙修长的后颈,凑过去,在那上面飞快地啄了一口。

    江延身体一颤,牙膏掉在洗手台上,终于忍无可忍地提高声量道,“郁倾!”

    郁倾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丝毫没有被吼的自觉,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地贴上去,从背后环住江延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对着镜子里的江延眨了眨眼:“我在呢,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洗手间的门被江延从里面用力关上,差点撞上郁倾高挺的鼻梁。

    他摸了摸鼻子,看着紧闭的门非但不生气,反而低低笑出了声,还有点意犹未尽。

    只可惜这里不是酒店,什么准备都没有,不然昨天晚上他们完全可以更进一步。

    就在他回味的时候,随手放在床头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郁倾拿起,看到是家里的电话,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他跟家里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当初他进娱乐圈的事情就几乎闹到决裂,这两年也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

    他皱着眉,不耐烦地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郁父的声音,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和强势,“阿倾,你今天回来一趟。”

    郁倾的眉头拧得更紧,“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直接说?我在录节目,走不开。”

    “节目组那边我会打招呼,”郁父带着命令的口吻,“机票已经让助理给你订好了,家里有重要的事,你今天必须到场。”

    郁父说完便挂断了电话,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

    郁倾盯着被挂断的手机,烦躁地啧了声。

    好不容易才和江延亲近一点,他还打算继续努努力,就有人迫不及待挑不出来找他的不痛快。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

    江延走出来,一眼就看到被自己关在门外的郁倾脸色阴沉,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

    他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了,走过去问了一句,“哥,你生气了吗?”

    郁倾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心底的烦躁,拉着人的手,语气格外的不舍,“没有,只是家里有点急事,我得立刻回去一趟。”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利的话,明天就能回来。”

    江延看着他,点了点头:“嗯,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四个字,戳到郁倾的心脏了。他眼神一暗,趁着江延还没反应过来,摁着人在沙发上,又接了一个缠绵的吻。

    这个吻带着急切和眷恋,以及即将要分开的不舍,直到江延气息不稳地推拒,郁倾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因为飞机航班时间紧迫,郁倾匆匆洗漱完,连早餐也顾不上吃就坐车走了。

    以至于在节目开播之后,观众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郁倾的人影。

    往日里几乎形影不离的两人,今天竟然只有江延一个人出现在镜头里,而郁倾的位置依旧空着。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我那么大一个郁影帝呢】

    【卧槽!不会是走了吧?】

    【难道是昨晚吵架了?我还以为今天可以看到xql甜甜蜜蜜呢呜呜呜】

    【别啊!我嗑的CP不能BE!】

    【大家别瞎猜啊,说不定是郁影帝有什么私事先离开了呢?】

    看着飘屏上各种煞有其事的猜测,就连一起参加节目的陈硕都有些将信将疑了,趁着镜头没对准这边,小声问:“你跟郁影帝……不会真闹矛盾了吧?”

    原本望着窗外有些出神的江延闻声转过头,摇了摇头,“没,他有点事回去了。”

    “呼,那就好,”陈硕松了一口气,开始怪弹幕误导他,“我就说嘛,你俩好得跟亲兄弟似的,怎么可能吵架。”

    兄弟?

    江延听到这个词,没有接话。

    放在口袋的手机震了震。

    他拿出来,屏幕亮起,是郁倾给他发的消息。

    小鱼:【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小鱼:【你好,亲亲这里.gif】

    江延的视线落在那个动态表情包上。

    一只雪白软萌的小兔子,周围画着很多个的爱心,撅着嘴做着“mua”的亲吻动作。

    头上还写着几个字【你好,亲亲这里】

    他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敲下一行字,【你现在在外面,亲不了。】

    郁倾盯着这条回复,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回复自己随手发的表情包。

    想象出江延一本正经问出这句话的样子,他顿时心痒痒的,恨不得让飞机掉头回去,但也只能想得咬咬后槽牙,

    小鱼:【先攒着,等我回去连本带利一起讨回来。】

    Yan:【好。】

    一个简单的“好”字,让郁倾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心头一阵阵无法平息的甜蜜。

    这大概就是被喜欢的人牵动着情绪吧。

    飞机落地后,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已经静候许久,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替郁倾拉开车门。

    郁倾坐进车内,车子融入城市傍晚的车流,经过了这座城市权力与财富最密集的核心地带。

    车子驶入一片闹中取静的顶级住宅区。

    穿过需要双重验证的森严门禁,最终停在一座外观并不张扬,却处处透着考究质感的独栋别墅前。

    管家训练有素地接过郁倾随手脱下的风衣,低声道:“少爷,老爷夫人还有客人们,都在花厅等您。”

    花厅内暖意融融,巨大的落地窗视野极佳,窗外是精心打理、充满禅意的枯山水庭院。

    郁父坐在沙发主位,虽然已经年过五旬,但身材保持得很好,眉宇间是久居上位的威严。

    他正与身旁一对同样气度不凡的中年夫妇谈笑风生。

    林氏在能源领域举足轻重,与郁家在多项重大投资都有深度合作。

    坐在林夫人身边的是今天的主角,林薇。

    她穿着一身质感极佳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款式经典大方,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倾听着长辈们的谈话,偶尔提出一两个见解独到的观点。

    几人聊天聊得正融洽,一阵靠近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份和谐。

    郁倾站在门口,身姿挺拔,穿着非常简单的黑色毛衣,没有多余的装饰,却更让人注意到他格外英俊出众的五官。

    深邃的眉眼如同精心雕琢的寒玉,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锐利的线,更添几分冷冽。

    林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滞。

    眼前的男人,远比杂志和荧幕上更具冲击力,让她脸颊微热,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露出得体而含蓄的微笑。

    “阿倾回来了!”

    郁倾的继母脸上挂着笑,立刻起身热情地迎了上来,她亲昵地想要挽住郁倾的手臂,却被他不着痕迹地避开。

    继母的笑容僵了一瞬后立刻又恢复自然,“快过来坐,外面冷吧?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郁倾的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人,瞬间明白了到底什么事情电话不说,非要他亲自回来一趟。

    他几乎要被这荒谬至极的安排气笑了。

    为了维持最后一丝体面,郁倾强行压下了翻涌的戾气,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下后位置恰好与林薇相对。

    他坐下后身体微微后靠,姿态疏离,只打算走完这个令人作呕的过场,等客人离开之后再发作。

    “郁先生,很荣幸见到你,”林薇的声音温和悦耳,主动开口,“我看过你主演的电影,你的表演非常打动人心。”

    郁倾的眼皮终于懒懒地掀了一下,目光落在林薇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温度,“林小姐客气了。”

    他的回应礼貌却疏离,没有任何延伸话题的意思。

    郁父不满地瞥了郁倾一眼。

    郁夫人连忙笑着打圆场,“阿倾平时工作忙,刚下了飞机就赶过来,应该饿坏了吧?正好厨房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边吃饭一边慢慢聊。”

    这顿饭安排得非常考究,都是各种时令的食材,摆盘精致,口味清淡却恰到好处。

    一行人聊着各种话题,从经济领域到慈善项目。

    而在整个过程中,郁倾吃得很少,也不说话。

    只在被直接点名问到的时候,才极其简短地回应一两个字,其他时间都心不在焉。

    直到一顿饭结束后,林薇似乎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再次鼓起勇气问:“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太喜欢?”

    郁倾道:“林小姐,你很优秀。”

    无论是家世样貌还是学历,对方都无可挑剔。

    林薇的眼睛亮了亮,连忙道:“那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以后再见面或者联系,也会比较方便。”

    看着她眼中那抹真诚的期待,郁倾没办法再维持那种虚伪的客套,“林小姐,我不知道我的父母都跟你承诺或暗示了什么。但很抱歉,我不想欺骗你,更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在地,“我是同性恋,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尤其是林父林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看向脸色铁青的郁父,“郁总,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之前可从没有提过令公子他、他是……”

    郁父的脸色沉得可以滴水,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握着茶杯的手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在将林家一行人安抚好、都送出门后,那岌岌可危的体面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郁父转身,眼底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看着坐在沙发上依旧面无表情的郁倾,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碴,“那个破节目,你不用再回去了。”

    郁倾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的儿子!”郁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你的那些新闻我看不到?你这段时间拍的什么东西我就不说了,还在那个节目里和一个男人眉来眼去,不清不楚,简直把郁家的脸都丢尽了!”

    郁倾怒极反笑,语气里充满了讽刺:“丢脸?到底是我丢脸还是你们更不要脸?你们明知道我喜欢男人,今天弄这一出又算什么?”

    郁父的语气格外无情,“你给我听着,你私底下爱怎么玩,跟男人也好,跟女人也罢。只要不闹到台面上,不闹得人尽皆知,我懒得管你。

    但前提是你必须有一段婚姻,一个门当户对、摆得上台面的妻子。”

    “你不是爱演戏吗?就算是做戏,你也得给我演下去。”

    郁倾只觉得刚才吃下的那些东西在胃里阵阵翻涌,恶心的想吐,他转身就要走,却被门口的佣人给拦了下来。

    “郁倾!”郁父厉声喝止道:“不是什么都能由着你的性子胡来,你享受了郁家给你的一切,你就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

    郁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嗤笑一声,“用一段虚假的婚姻去骗一个无辜的女人,欺骗所有人,也欺骗自己,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责任?抱歉,我做不到,我绝对不会配合你们做这种恶心的勾当。”

    像是被戳中了虚伪的面具,郁父的声音充满了讥诮,“你这么抗拒,无非是为了那个戏子,但你想过,他真的值得你这么喜欢吗?他看上的到底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名气、你的家世,娱乐圈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

    郁倾的胸口剧烈起伏,双拳紧握,指节捏得发白,正要反驳,郁父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现在对你真心实意,那以后呢?你能保证他一辈子不变?娱乐圈的诱惑有多少,今天他能攀上你,明天他就能攀上别人!”

    郁父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你现在还年轻,找个合适的女人,生一个流着郁家血脉的孩子,这才是正途,至于那个戏子……”

    郁父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居高临下,施舍般的宽容:

    “你愿意养着,就养在外面。只要他安分,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郁倾想到了一些不愿回想的记忆,胸中怒火翻腾,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你自己是这种德行,别以为人人都能像你这么恶心!”

    “至于郁家的香火,”他冷笑一声,“你现在不是还没死吗?你自己想办法。”

    郁倾说着,转身就要走。

    “拦住他!”郁父厉声喝道。

    门口两个身材魁梧、训练有素的佣人立刻上前,像两堵墙般挡住了郁倾的去路。

    但这次郁倾说什么都要走,动起手来没有任何顾忌,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

    江延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

    因为气象预警提示即将有暴雨,所以节目组没有安排太多的内容,提前收了工,比平时更早回到了住处。

    他将烘干的床单仔细铺好,又把房间简单打扫了一遍,用剩下的茶叶泡了壶茶,坐在窗边看了一会儿书,目光却时不时飘向安静的手机。

    他给郁倾发的几条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是太忙了没有注意到吗?

    哒、哒哒哒……

    豆大的雨点开始敲在窗户上,越来越急,很快连成一片密集的雨幕。

    江延回过神来,起身把窗户关紧,却没办法隔绝窗外的风雨声。

    他关了灯,在一片昏暗中躺下,却罕见的思绪纷乱,没什么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混合着雨水、泥土和淡淡血腥气的味道,悄然钻入鼻腔。

    江延在意识朦胧间睁开眼睛,心脏骤然紧缩。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他的床前。

    江延吓得心脏漏了一拍,但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定睛一看,居然是郁倾?

    他立刻坐起身,心里浮现出一丝喜悦,“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郁倾的嗓子像是被砂石磨过,沙哑得不成样子,蕴含着滚烫的执念,“想你了,所以不想等到明天。”

    外面还下着滂沱大雨。江延伸手一摸,触手一片寒凉,才发现郁倾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

    他立刻打开了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下,郁倾的狼狈无所遁形。

    湿透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苍白的额角,黑色毛衣沾满了泥泞和雨水,紧紧贴在身上。

    更刺目的是他颧骨上那一道新鲜的擦伤,边缘泛着青紫,嘴角似乎也破了皮,渗着一点血丝。

    江延的心猛地一沉,声音紧绷,“这些都是怎么弄的?”

    “雨天路滑,不小心摔了。”

    江延仔细看那伤口不像是摔的,更像是被人打了,他伸手想仔细查看,但郁倾偏过头不让他看了,只是拿了衣服进去浴室洗澡了。

    江延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滩从郁倾身上滴落的水痕。

    说明在他醒来之前,郁倾就这样浑身湿透、带着伤,默默站在床边看了他很久。

    “系统,”江延在脑海中问道,“郁倾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系统打了个哈欠,嫌转述太累了,就直接给他放了郁家的监控画面,【你自己看吧。】

    一道无形的光幕在江延意识中展开。

    江延全程皱着眉头看完,直到郁倾和那些人动起手,他才知道郁倾为什么会这么狼狈的回来。

    这时,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打开。

    郁倾换上了干爽的睡衣,头发也吹干了,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狼狈了。

    江延从柜子里拿出了药箱,对郁倾招了招手,让人坐下来,拆开了一瓶新的碘伏。

    灯光下,郁倾身上的伤大多集中在手臂和肩膀,是扭打造成的淤青和擦伤,颧骨和嘴角的伤尤为明显。

    虽然只是皮外伤,但落在江延眼里,却显得格外刺目。

    带着气味的碘伏压在颧骨的伤口上。

    “嘶……”

    郁倾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江延的动作一顿。

    回想起了第二个世界里,经常打架的某个人,眼前的郁倾虽然更加成熟和冷静,但改不了的是骨子里一贯的偏执。

    江延丢掉手里用过的棉签,目光深深地凝视着他。

    郁倾被他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心乱如麻。

    他本来就喜欢江延,受不了被他这么专注地看着,有时候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种地步,他自己有时候都觉得有点可怕。

    郁倾在胡思乱想间,忽然感觉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震了震,他终于缓了一口气,站起身走过去查看。

    屏幕亮起后,是一堆无关紧要的消息和推送。

    他心烦意乱地随手清空,正准备放下手机,又嗡嗡震了一下。被他置顶的头像旁,跳出一个红色的“1”。

    郁倾以为自己眼花了,点进去。

    江延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好,亲亲这里.gif】

    是他白天发给江延的那只雪白软萌的小兔子,撅着嘴发出“mua”的亲吻,江延为什么会发给他。

    郁倾心脏砰砰直跳。

    一股清冽的香气悄然靠近,郁倾下意识地回过头——

    江延的吻悄然碰上他的唇。

    仿佛有一阵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郁倾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彻底僵住,完全不敢相信江延主动亲他了。

    这个认知无异于最烈的酒,让他完全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意乱神迷的沉浸其中。

    唇舌热烈地回应,贪婪地攫取着对方的气息。

    趁着换气的间隙,江延微微后撤,喘息着,看着郁倾那双被情欲染得发亮的眼睛,声音带着沙哑,“郁倾,答应我,以后无论做什么,都要先保护好自己。”

    然而此刻郁倾早就听不进半个字,江延那开合的、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比任何话语都更具吸引力。

    “唔……”

    他根本不给江延说完的机会,手臂用力,勾住江延的脖子再次狠狠吻了上去,用更加炽热深入的吻,蛮横地堵住了对方没说完的话。

    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眩晕的暧昧喘息。

    郁倾几乎是反客为主,步步紧逼,江延被吻得气息紊乱,情不自禁地后退,两人重心不稳,纠缠着一同跌落在身后那张铺着干净床单的床上。

    柔软的床垫深深陷下,发出暧昧的轻响。

    他撑着手臂,悬在江延上方,阴影笼罩下来,眼神幽深得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里面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欲和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似乎真的想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唇齿交缠间,江延尝到了他唇角苦涩的药味,“你身上还有伤……”

    “没事,都是皮外伤。”

    郁倾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产生这个念头,毕竟这里不是酒店,什么都没有准备。

    但他还是翻身下床,随手脱了身上的睡衣。

    灯光下,他线条流畅却带着新鲜伤痕的身体显得格外醒目,那些青紫和擦伤非但没有削弱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点极具侵略性的性感。

    没有ky什么的,郁倾就从柜子里翻了几瓶质地柔润的护肤乳液之类的。

    他旋开瓶盖,挤出大团膏体在掌心,慢慢揉开化成了近乎液体,沾满修长的手指,指尖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江延还没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看着他的动作。

    直到郁倾觉得差不多了,那沾满乳液、在灯光下泛着水泽的手指,探向自己的身体。

    江延脸颊滚烫得如同火烧,每一幕都强烈地冲击着他的三观。

    他忽然好像知道郁倾想做什么了。

    准备的过程漫长而磨人,他俯视着江延,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额发,看起来就像是又被雨水淋湿了一次。

    只不过这次不是满脸的苍白,反而眼角眉梢都是红意。

    他低沉地、一遍遍地唤着江延的名字,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每个字都饱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感:“江延……江延……我喜欢你……”

    伴随着这近乎呢喃的爱语,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江延。

    一切的一切,似乎再也无法按下暂停键,而沉醉在其中的人注定深深沦陷。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得密集起来,滴滴答答敲打着窗户。

    江延同样不好受。

    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清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清晰的痛苦神色。

    汗水滚过上下滚动的喉结,一滴汗珠从蜿蜒过紧实的胸膛,最后没入绷紧的腹肌线条。

    他仰着头,颈项拉伸出脆弱而性感的弧度,额发被汗水彻底打湿,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部分紧锁的眉头。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郁倾的痛苦,同样也可以感觉到他孤注一掷,炽热的爱。

    这种浓烈的情感太有侵略性,像骤然炸开的烟火,会让人先是害怕被灼伤,又被那极致的亮晃得移不开眼。

    可只要再往前挪一步,就会发现那看似尖锐的轮廓里,藏着怎样的柔软。

    江延声音沙哑的开口,“郁倾,我也喜欢你……”

    这句话让郁倾心脏咚咚狂跳,他从未想过可以听到这句话,又好像已经等了太久,甚至太过于高兴到血液沸腾,完全盖过了身体上所有的疼痛。

    未来怎么样他不会去想,但此刻,他只需要这句话就足够了。

    ……

    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痛苦,更多的是亲密无间的愉悦。

    汗水从郁倾绷紧的下颌滴落,砸在江延滚烫的皮肤上。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变得更加急促,似乎漫长而无尽头,细密的雨声敲打着屋顶和窗棂,敲打在心上。

    ……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只余下屋檐滴水的轻微声响,滴滴答答。

    郁倾的额头抵在江延汗湿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对方身上混合着情欲、汗水和那独特干净气息的味道。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江延脸上。

    灯光柔和地洒落。

    江延闭着眼,睫毛如同疲惫的蝶翼,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

    清冷的面容此刻染满了动人的绯红,如同上好的白玉沁入了胭脂,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的唇瓣微微红肿,唇角甚至残留着一丝暧昧的水光。

    郁倾的视线顺着那优美的下颌线向下,江延的脖颈线条修长,深深浅浅的吻痕与齿印遍布。

    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像是被温热的蜜糖包裹,胀得发疼,又甜得发慌。

    “江延……”

    郁倾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餍足。

    江延缓缓睁开眼。

    那双总是沉静如深潭的眸子,此刻还氤氲着未散的情欲水汽,显得迷蒙而柔软,在灯光下如同浸润在泉水中的黑曜石。

    他下意识地想别开脸,却被郁倾的手指温柔地固定住。

    “刚才难受吗?”

    江延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微哑:“……还好,你呢?疼不疼?”

    他说这话的时候耳朵是红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

    郁倾眼底笑意更深,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江延瞬间像被烫到,窘迫又尴尬地捂住他的嘴,“你怎么能说这种粗俗的话……”

    郁倾被他捂住嘴,喉间溢出低低的闷笑,温热的呼吸拂过江延的手心,“我实话实说而已。”

    虽然他这么乱来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第一次可能不会太美好了,但江延带给他的感受,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

    他食髓知味,只觉得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有点明白为什么圈子里优秀的1总是被抢着的。

    郁倾抱着人又黏糊了好一阵,在江延颈窝处蹭了又蹭,才恋恋不舍地准备起身去浴室清理。

    然而脚尖刚触及冰凉的地板,就感觉什么不受控制。

    他愣了一下,低头用手碰了一下。

    江延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本就热意未消的脸颊瞬间像要烧起来。

    看着手里的东西,郁倾的目光缓缓移到江延的脸上,沉默几秒,幽幽地开口:“可惜了……我要是能生,说不定还真能怀个你的孩子出来。”

    第132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2

    郁倾说完这句调侃意味的话, 带着促狭的笑意,他很喜欢看到江延那惯常清冷的脸上,浮现出羞赧或者无奈的表情。

    然而, 他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脸红。

    江延微微蹙着眉, 竟然沉思了几秒后, 看着郁倾的眼睛, 一板一眼非常认真的回答,“如果是那样,我会负责的。”

    一字一句, 落地有声。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在陈述着一个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郁倾愣住了。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玩笑话, 换回来了沉甸甸的承诺。

    近乎虚幻般的甜蜜让他心尖发烫,忍不住凑过去, 带着满腔的爱意,狠狠地在江延的唇上亲了一口。

    “你要负责的话就得负责一辈子。至于现在呢——”

    他手臂用力, 不由分说的把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先陪我洗个澡。”

    江延被他拉进浴室。

    这房间的浴室不大, 容纳两个成年男性实在有点够呛,但郁倾却很喜欢这种属于两个人的狭小空间。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郁倾看着他,虽然刚才已经坦诚相见过了,但这会儿看着看着,那点不安分的心思悄然又冒了头。

    湿漉漉的手指沾着泡沫,带着明显撩拨的意味,滑过江延紧实的腰线。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一只温热有力、带着薄茧的手稳稳擒住了。

    郁倾被抓着手,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邀请,道:“在这里再来一次, 你不觉得很刺激吗?”

    江延的目光扫过他那些新鲜的伤痕,其中还有不少是自己制造出来的,他耳根薄红,断然拒绝了这个荒唐的邀请。

    “你身上还有伤,不能再乱来了。”

    这点伤算什么?

    但江延提前替他把伤口贴上了医用的防水胶布,冲洗的时候也尽量避开了伤处,像是生怕碰水之后影响恢复。

    看着他那副严肃又关切的样子,郁倾心底那点遗憾,却被一种暖意所取代,丝丝缕缕的酥麻在心间蔓延开。

    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很难不让人心动。

    “不乱来可以,”郁倾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声音带着无比清晰的期待,“那你能不能把刚才说喜欢我的话,再说一遍?”

    江延的动作顿了一下。

    知道郁倾想听,但那种直白的情话更多是情之所至脱口而出,现在却有些难以启齿,他移开了视线,“……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不行,”郁倾语气带着执拗,“我要听你亲口说。”

    江延沉默了片刻后,抬手,关掉了哗哗作响的花洒。

    水流骤停,浴室里瞬间只剩下两人湿重的呼吸声,他拿起旁边干燥柔软的毛巾,盖在郁倾湿漉漉的头上。

    眼前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郁倾正想要抗议,就感觉到江延的手隔着毛巾,以一种近乎笨拙的温柔,揉搓他的头发。

    接着那清冽的声音透过阻隔,无比清晰地落进他的耳朵里。

    “……郁倾,我喜欢你。”

    郁倾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紧跟着如擂鼓般疯狂地鼓噪起来。

    他扯掉头上的毛巾,湿发凌乱地贴在额角,那双总是幽深漆黑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

    喜欢的话无论听多少遍,只要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每一次,都能让他如同第一次听见那样,让他兴奋得心尖发颤,灵魂都在战栗。

    江延只觉唇上一热。

    郁倾将无法表达的汹涌爱意,全部都融进了这个颤抖的吻里,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江延微微愣了愣,隔在两人之间的毛巾不知何时滑落在地。

    那只原本揉着头发的手缓缓下移,抚上了郁倾湿漉漉的后颈,唇齿纠缠,加深着这个吻。

    这一刻,什么任务,什么不得不走的剧情线,统统被抛诸脑后,在他眼前的仅仅只有这个人而已。

    温热的水汽在狭小的空间里氤氲不散,直到凝成细密的水珠,顺着模糊的玻璃蜿蜒滑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郁倾的手臂紧紧搂着江延,不知餍足地索取着他的吻,用力吮吸着对方的气息,湿热的唇舌交缠,好像这世上再没人会比他们更加亲密。

    一声模糊的低唤从纠缠的唇齿间溢出,裹挟水汽的沙哑,“江延……”

    紧接着是更加清晰,带着某种深入骨髓的执念。

    “永远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扎在江延的心上,带来一阵细密而绵长的钝痛。

    “……嗯。”

    江延低低地应了一声。

    只要郁倾还需要,他就不会走。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凌晨了,大雨已经停了。好在房间里还有一张干净的床。

    江延重新躺下,刚伸手关了台灯,身形陷入床榻间,一个温热的身体就立刻黏了上来。

    “江延……”

    江延对他的靠近已经没有什么不适应了,低声道:“睡觉吧。”

    环在腰间的手收紧,郁倾将他紧紧搂住,力道大得像是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一样。

    “我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事,不太真实。”

    他怕明天睁眼醒来,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做了场梦。

    江延被他抱得有些紧,转过身调整了一下姿势,黑暗中,伸出手回抱住郁倾,“这样呢?”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发顶,平稳有力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膛传来,一下又一下,抚平他紧绷的神经。鼻尖萦绕着江延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驱散了雨夜的阴冷湿意。

    郁倾把脸深深地依偎进他颈窝,应道:“……嗯,好多了。”

    感受到怀里人紧绷的身终于放松下来,江延这才闭上眼睛。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内心同样做不到平静。

    他以为会像先前那样睡不着,但在这紧密的拥抱和熟悉的气息包裹下,意识如同沉入水底,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江延是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的。

    工作人员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江老师,还在睡吗?差不多该集合了。”

    江延意识到自己居然睡过头了,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睡的郁倾,掀开被子下床,只将房门拉开一条缝隙对外面说道,“知道了。”

    等他收拾妥当出门时,其他嘉宾已经在院子里集合了。

    看到他罕见的迟到,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毕竟他们所有人里,江延守时是出了名的。

    陈硕笑着打趣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江居然也会迟到,我还以为就我会睡过头。”

    “你少和别人比了,你昨晚开黑打半宿,人家估计是昨晚看书看太晚了。”

    江延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含糊的应了一声,刚想要解释郁倾回来了,身后就传来门锁打开的轻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江延房间门口。

    是郁倾。

    他显然也是刚起,一贯打理细致的头发今天却有些凌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丝毫不在意其他人会不会误解他和江延昨天晚上睡了。

    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镜头,都齐刷刷地聚焦在郁倾的脸上,注意到的却是他脸上那块醒目的创可贴,遮不住的边缘还泛着一点青紫的底色。

    直播弹幕更是瞬间爆炸:

    【卧槽!?郁影帝脸上那是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脸上怎么挂彩了?】

    【这俩昨晚不会打架了吧?】

    【前面的别瞎说!我宁愿相信他俩在床上打架,也不相信他们私下会动手!】

    【那总不能是他自己打自己吧?】

    【说不定这俩人是互殴呢,不然江延今天为什么穿高领啊?】

    现场的嘉宾们同样震惊,目光在郁倾和江延之间来回逡巡。

    谁都知道这两人关系最好,郁倾对江延的维护和亲近是肉眼可见的,到底能有什么事能闹到动手?

    可更诡异的是,郁倾出来后非常自然地走到了江延身边,居然又挨着人坐下了。

    这是在粉饰太平?还是他们想多了?

    就在气氛微妙到极点时,方菲儿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各位,我得先走一步啦,谢谢大家这两天的照顾!”

    众人的注意力这才稍稍转移。

    就听见郁倾突然开口,“你不再多待两天?”

    方菲儿明显一愣,完全没想到郁倾居然会开口留她,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她受宠若惊地摆摆手,笑着婉拒,“不了不了,机票早就买好了,而且后面还有个品牌活动排着呢,次有机会再来找你们玩!”

    郁倾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更沉了一点。

    他挽留方菲儿,纯粹是想着她一走,自己就没有正当理由继续和江延合住了。

    一想到又要回到之前那种隔着墙却碰不到人的日子,他心情瞬间跌到谷底,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偏偏他这阴沉的脸色落在不明真相的众人眼里,又坐实了“两人肯定闹别扭”的猜测。

    导演看着这微妙的气氛,出于人身安全考虑,怕两位在镜头下打起来,临时调整了任务分配。

    “今天采买的任务比较重,郁老师,你跟着嘉翊他们去一趟镇上吧?”

    郁倾眉头微蹙,原本想要反对,但忽然想到了什么,点点头,“好。”

    弹幕立刻猜测道:

    【这简直是实锤了吧?之前两个人在镜头前面形影不离的,现在任务都不愿意一起了。】

    【啊啊啊所以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了!?】

    【营业cp吧,在镜头前面演一演还可以,真的住在一起就受不了觉得恶心了。】

    【之前我说他俩为了营销电影,麦麸卖的非常刻意,一堆人私信我妈在天上飞】

    开播没有多久,#郁倾江延打架#的词条就水灵灵的上了热搜,不明所以的网友点进来。

    【???】

    【不是哥们你们是真打架啊?我还以为你们是在床上打呢。】

    【江延胆子这么大的吗?郁倾背景不是很深吗?他就不怕直接被封杀啊……】

    【不要啊,cp粉端着碗进来,哭着出去了呜呜呜】-

    超市里,采购清单上的东西很快买齐。

    郁倾推着购物车,看似漫不经心地逛着,但到了某个货架前,他忽然让跟拍摄像去门口等他。

    “我去买点私人用品,你别跟着。”

    郁倾独自走向角落的货架,目光快速扫过花花绿绿的包装,他以前没买过这些东西,所以他对品牌毫无研究。

    看着不同型号的盒子,这个他知道,至于味道……

    他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你喜欢什么水果?】

    江延收到这条消息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复:【都可以,你看着买吧。】

    【好。】

    考虑到节目录制期间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还是买这种东西。

    郁倾心一横,干脆把几款不同水果味、同尺寸的盒子,一股脑扫进了购物车底层,又迅速在上面盖了好几包零食和日用品做掩护。

    然后推着车戴着口罩,若无其事地走向收银台,扫码付款拎袋走人一气呵成。

    回到小院后,郁倾把采购的食材归类放好。

    江延刚好也回来了,洗了手,在厨房翻看:“水果没买吗?”

    郁倾眼神闪烁了一下。

    “在我房里,忘了拿出来了。你跟我来拿一下?”

    江延不疑有他,跟着郁倾进了房间,

    一进门,郁倾反手关上门,从那个印着超市Logo的袋子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几个小盒子,塞到江延手里,“喏,在这儿呢。”

    江延低头一看。

    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后,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和脖子都染上了绯色。

    拿着那几个小盒子如同拿着烫手山芋:“你、你买这个干什么?……还买这么多?!”

    “我不知道哪个好用啊,就都买回来试试。”

    郁倾凑近,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看,东西我都买好了,你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啊?”

    他声音更低了些,灼热的气息拂过江延耳廓,“要不就别搬回去了吧?难道刚开荤,你就一点都不上头吗?”

    江延被他这直白的话和动作弄得面红耳赤,刚要开口说什么,郁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郁倾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等我一下。”

    他拿着手机走到门外接听。

    江延看着那几个盒子,只觉得脸颊烫得惊人。

    像是处理什么违禁品一样,拉开抽屉,塞进了床头柜最里面的角落,还用几本书严严实实地盖好,这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郁倾回来了。

    他脸上带着笑,一把将还在整理柜子的江延捞进怀里,紧紧抱住,甚至还激动地原地转了小半圈。

    “好消息,我们那部电影国内终于过审了,排期定在春节档,开心吗?”

    第133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3

    郁倾分享完这个好消息, 却发现江延脸上没有喜悦的神情,“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电影上映,就意味着自己必须要走的翻车情节也接近了, 但江延不相信没有任何规避的方法。

    他压下翻腾的思绪, 摇了摇头, “开心。”

    郁倾只当他是在紧张, 毕竟是第一部主演的电影上映,“不用担心,你演得有多好我最清楚了。”

    他语气笃定, 带着毫不掩饰的偏爱,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必须喜欢他喜欢的人, 不然就是没眼光。

    简直霸道又不讲理,但莫名透着股可爱。

    江延很轻地笑了一下, 薄而直的唇线弯出弧度,那笑瞬间把郁倾给看愣了, 像是电流蹿过全身,让他心都痒痒起来。

    “你别搬回去了呗?今晚试试我买的东西。”

    夜色稠深时, 江延洗了澡一身水汽出来,而郁倾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挑了盒喜欢的草莓味,跃跃欲试,“怎么样?要我帮你吗?”

    “……不用,我自己来。”

    郁倾只好忍了忍,看着他撕开那片银色铝箔包装的边缘,一股近乎甜腻的草莓味瞬间弥漫开。

    这过分甜腻的气味,与他冷冽的气质形成一种奇异又撩人的反差。

    灯光柔和地洒落,将那双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 映照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白玉般。

    他略显生疏地操作着,紧实的腰腹线条随着动作微微绷紧。

    那层薄薄的束缚贴合上来,江延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薄唇无意识地抿紧。

    这样细微的表情变化、隐忍的神情,都挑动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让郁倾感到格外的兴奋,口干舌燥,喉结剧烈地滚了滚。

    简直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是酷刑般的煎熬。

    他微微垂首,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郁倾再也按捺不住,几乎是带着点凶狠地伸手,缠上他的脖颈。

    灼热的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和焦躁,铺天盖地落下。

    草草做了些run滑的准备,郁倾正要沉下腰,就在这时——

    “嗡嗡嗡”

    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狂响,屏幕上显示着经纪人的名字。

    “操……”

    郁倾忍不住骂了句粗口,随后压低身体,这一下过于深入,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紧,额角青筋都跳了跳。

    江延亲了亲他汗湿的脖颈,“哥,你的电话。”

    这声哥在现在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像是最强烈的催q药一样,喊得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烧起来似的,燥热无比,他手臂收得更紧,恨不得将人永远的融入自己的身体。

    郁倾埋首在他颈窝,一寸一寸吃下去,哑着嗓子说:“不用管它。”

    他的话音落下后不久,手机的响声终于停了,但过了没多久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郁倾烦躁得眉头死死拧紧,恨不得把手机抓起来直接给砸了。

    江延伸手过去,把手机给拿了起来。

    “你跟江延怎么回事?热搜上说你俩动手了,你脸上那个伤口到底是哪里来的?”

    林斯杰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现在热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要不要找人撤下来?”

    他说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压抑的,带着浓浓鼻音的闷哼。

    江延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郁倾只觉得呼吸受阻,眼前一片恍惚,想要挣脱的念头让他张嘴咬住了江延的手指。

    尝到了那股淡淡的草莓味,混合着来不及咽下涎液,顺着伸进嘴里的手指,淫靡地向下流淌。

    林斯杰的声音戛然而止,迟疑地问:“……郁倾,你现在在干嘛?”

    郁倾正被体内那要命的饱胀感和被强行打断的怒火双重折磨着,听到这话更是火冒三丈,对着手机口不择言地低吼:“你他妈没点性生活吗?!这都听不出来?”

    吼完他也不等对面有任何反应,啪地一声狠狠挂断,反手就把手机摔进了旁边的厚地毯里,发出一声闷响。

    电话那头的林斯杰,举着被骤然挂断的手机,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慢慢张成了个椭圆形。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郁倾那句石破天惊的怒吼在疯狂回荡。

    “我勒个去……”

    林斯杰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郁倾吗?

    太不可思议了。

    郁倾狠狠挂断电话后,再没有了任何顾忌。

    江延垂下眼,张开手掌扣住郁倾的肩膀,在他耳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继续了。”

    紧跟着而来的却是强烈刺激,精准地碾压过他的敏感点。

    郁倾仰起了脖颈,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四肢百骸,让他头皮阵阵发麻,灵魂都在随之剧烈地战栗。

    ……

    短暂的平息不过多久,郁倾湿热的吻沿着江延的锁骨、喉结一路舔舐上去,咬了咬他微凉的耳垂,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气音道:“……再来一次。”

    江延嗯了声,抬手去拿盒子里剩下的。

    “不用。”

    郁倾立刻打断他,手臂如藤蔓般缠得更紧,抬起头,染着情欲的眸子亮得惊人,带着危险的蛊惑道:“就这样直接来。”-

    网络上关于两人不和和动手的各种热议甚嚣尘上,各种揣测满天飞。

    看热闹的网友们都觉得,闹到这份上,再怎么体面的人也忍不下去,至少两人会立刻分开住,划清界限了。

    但是江延没有搬出郁倾的房间。

    一直到综艺录制终于结束前,郁倾因为堆积如山的工作,不得不先行离开。

    凛冬已至,刺骨的寒风席卷了整个城市。

    江延结束所有录制后,坐车回到公司分配的公寓。

    因为是和别人和住的公寓,所以公共区域难免杂乱无章,但他走的时候把自己的房间给上锁了。

    好几个月没有回来,他打开窗子透了透气,拿出手机,给郁倾回复了条消息。

    【刚到了。】

    消息发出去不一会儿,郁倾的视频通话申请就打了进来。

    江延点了接通。

    屏幕亮起,郁倾那边刚结束了一个活动,回到酒店没一会儿,所以妆造什么的格外齐全。

    好久没见到他这幅贵气的打扮,江延看着愣了两秒。

    郁倾看到他那边的环境,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啧了一声,“你怎么还住这种地方?又小又破。我让助理给你送钥匙,你住我那儿去。”

    “不用。”

    江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平静而温和。

    郁倾本来就因为这段时间的分离和疲惫,有些烦躁,听他的拒绝后十分不满,语气也冲了些,“怎么,下了节目你就不愿意和我住在一起了?我出来这些天,没了你根本睡不好。”

    江延看着屏幕里那张写满倦意和不爽的俊脸,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你得学会自己一个人睡觉。”

    合着就只有他自己不习惯是吗?

    郁倾更不爽了,语气酸溜溜的不知道在吃什么醋:“是不是种地都比和我在一起有意思,我早就知道了,你肯定也没有想我。”

    江延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性格比同龄人更加沉静和内敛,多年以来的自律和良好的作风,都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准则。

    他的感情也同样是含蓄的,不常挂在嘴上表达,却可以从他的眼神、态度、和每个细小的举手投足间感受出来。

    但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传来了江延清晰的声音,“……想了。”

    “你说什么?”

    郁倾满腔的牢骚和酸意瞬间卡壳,他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惊喜像烟花一样在胸腔里炸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连眼底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江延,你刚才说想我了?”

    “嗯,想你了。”江延应了一声,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郁倾被他看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订票飞回去,但一想到还有没走完的行程,脸瞬间垮了下来,“我估计还得在这儿再待几天,不过等我回去了,第一时间就去找你,这样可以吗?”

    “好,那我等你。”

    挂了电话,江延环视了一圈这间公司给的合租公寓。

    他以前觉得住在哪里都一样,不过就是个可以睡觉的地方,只要能遮风挡雨住哪都差不多。

    但是现在不太一样了,如果郁倾要过来,这合租的环境的确不太方便。

    于是趁着难得的休整期,江延去看了看房子,选了一套安静且私密性比较强的高档公寓。

    一百八十平的面积,全新精装,视野采光什么都很优秀,只需要自己再简单添置点家具就可以入住。

    江延搬进来之后一点点慢慢添置,他的眼光算不上多么的好,房间布置的并不精致或者是有时尚设计感。

    但铺在地上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暖色调的落地灯,在楼下生活超市买菜时,顺手买的郁金香会插在赠送的花瓶里。

    一股温馨舒适的气息扑面而来,终于有了家的归属感-

    这边郁倾办完了事情,简直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几乎是刚结束工作就买票飞回去。

    知道他是个金贵的主儿,品牌方丝毫不敢怠慢,专门提前安排了各种招待的项目,衣食住行样样都挑最好的,生怕被抓了错处。

    只是郁倾这次出奇的配合,什么要求都没提,积极配合工作,就算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或者疏忽,也都没说过一个不字。

    这样好沟通的态度,简直让负责对接的工作人员感激涕零,恨不得亲身上场,去撕网上那些说郁倾脾气大架子大,难以合作的黑料了。

    合作方精心准备的晚宴邀约被他干脆利落地婉拒,后续的娱乐安排更是看都没看。

    郁倾连顿晚饭都等不及,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面对主办方的挽留,只丢下一句:“家里人在等。” 便匆匆赶往机场,尤其是想到江延在等他,就像是钩子在勾着他,只盼着飞机能再快一点。

    飞机落地A市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他步履如风地穿过航站楼,坐上车后连自己家都不回,直接去江延新给他的地址。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每一盏红灯都显得无比漫长,直到站在了那扇门前。

    郁倾心跳得有些快,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领,才抬手敲了敲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很快开了。

    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瞬间驱散了门外的寒意。

    江延穿着柔软的灰色家居服站在门口,领口微敞,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他光着脚踩在原木色的地板上,周身都带着一层暖洋洋的光晕,让人几乎挪不开眼睛。

    看到门外风尘仆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郁倾,眼底瞬间漾开清浅的笑意,“你回来了。”

    在夜凉如水的寒冬中,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为他留一盏灯。

    郁倾心里最柔软的部分阵阵发暖,踏实和归属感将他严丝合缝地包裹,他喉咙有些发紧,重重地嗯了一声,上前重重将人抱住,下巴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江延身上的味道,紧绷了数日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哑声道:“回来了。”

    “外面冷,先进来。”

    江延拉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冷。

    客厅的电视正播放着看到一半的老电影,桌上几道热气腾腾的菜:一盅炖得奶白的山药排骨汤,一盘色泽油亮的红烧小羊排,清炒的芦笋。

    这会儿其实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所有的菜都还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特意算准了他回来的时间。

    “饿了吗?”

    江延拿起桌上的汤勺,舀了一小碗热气腾腾的山药排骨汤递给他,“先喝点汤暖暖胃。”

    “嗯。” 郁倾应着,目光却舍不得从江延身上移开。

    直到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他这才低头喝了一口汤。汤的味道醇厚鲜美,带着山药的粉糯和排骨的肉香,暖融融的下肚后,像是淌过心脏,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暖意。

    “江延,我感觉好幸福。”

    江延顿了顿,给他碗里添了点菜。

    两人在温暖的灯光下相对而坐,光影在墙壁上流动。

    伴随着经典音乐响起,荧幕上,男主角骑着那辆标志性的铃木RG500,后座上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主角,紧紧搂着他的腰,头纱在疾风中狂舞,她的脸上是恐惧与不顾一切的爱意。

    在空旷的公路上亡命疾驰后,最终停在一座寂静的教堂前。

    男主角原本洁白的西装,染上刺目的鲜血,他艰难地拿出戒指,颤抖着为心爱的女孩戴上。

    郁倾看着荧幕上那枚染血的戒指。

    画面美得惊心动魄,只可惜电影的结局早已注定,相爱的人却终究无法相守。

    以前的他或许也会被这种极致、惨烈的浪漫所震撼。

    但此刻,他心中涌起的不是羡慕,而是一种近乎庆幸的踏实和前所未有的珍惜。

    他不需要这样轰轰烈烈、转瞬即逝的悲壮浪漫。

    他侧过头,目光从冰冷的荧幕移开,落在身旁的江延身上。

    暖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着江延安静的侧脸,眉宇间是一片温和的宁静。

    餐桌上,那束向日葵正热烈地绽放着,散发着温暖的生命力。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这一切平凡温暖,充满了琐碎而真实的烟火气。

    郁倾的心像被温泉水浸泡着,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悄悄在桌下伸出脚,用穿着袜子的脚尖,轻轻碰了碰江延光着踩在地板上的脚踝。

    江延微微一顿,抬眼看他。

    他想要的是和这个人,在无数个这样平常的夜晚,一起吃很多很多顿饭,一日三餐,四季更迭,一辈子长长久久的过下去。

    第134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4

    随着时间接近年关, 他们拍摄的那部电影也进入了关键的宣传期。

    春节档的电影竞争激烈,相对小众的同性文艺片不占什么优势,所以前期的宣传就尤为重要。

    而江延和郁倾作为双男主, 自然需要配合宣传, 和主创团队在各个城市之间进行路演。

    宣传期刚开始, 郁倾就破天荒地在微博更新了一条动态。

    是一张路演途中的自拍。

    照片里, 窗外流光溢彩的街灯拉成模糊的光带,江延微微侧头望着窗外,下颌线在光影中勾勒出清冷的弧度, 似乎没有注意到正在拍摄,而郁倾则占据了画面的另一侧, 唇角带笑,目光落在身边人的侧影上。

    配文只有简单的:【猜猜要去哪?】

    这条微博瞬间点燃了粉丝的热情。

    【啊啊啊终于又同框了!小鱼居然发自拍了!还是和延延一起!】

    【豹豹猫猫这是要去路演宣传吗?球球来C市, 我已经买好票准备冲了!!】

    【cp粉简直幸福的想要落泪,盼星星盼月亮, 电影终于抬上来了!】

    【我忽然明白了,所以之前在节目上的那些互动, 都是为了宣传这部电影吗?】

    【那些说之前的互动都是为了这部电影宣传的,你们见过谁为了一碟醋包饺子的啊,如果这不是真爱那我无话可说。】

    避免引起混乱和加价,路演的行程不会提前透露。

    对于观众来说,像是抽盲盒一样随机,但基本都是先从一线城市开始。

    令人惊喜的是,江延每次亮相的穿搭都堪称惊艳。

    清一色剪裁精良的顶级高定,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清隽,连袖扣都价格不菲。

    据知情者透露,这些行头全都出自郁倾亲自把关。

    从品牌到款式, 甚至内搭的颜色,硬是把几场路演变成了江延的个人高定秀场,郑重其事得让团队都私下调侃,“郁影帝这个最大的粉头开始发力了。”

    到了现场的互动环节,更是让了解他的粉丝一度怀疑换人了。

    一向寡言冷淡、能少说一句绝不多说半字的郁倾,这次全程配合度极高,不仅耐心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还全程都带着笑。

    甚至在主持人的引导下,配合江延做了几个默契的小互动,引得台下尖叫连连。

    台下的CP粉被砸得晕头转向,幸福得快要昏厥。

    到了粉丝提问环节,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抢到话筒,问了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郁老师!江老师!预告片里的那场戏太绝了,正片里还会有更多吗?”

    她问得含蓄,但全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哪场。

    这个问题其实应该由导演来回答。

    叶导拿起话筒,“为了获得国内市场的通行证,我们制作了两个版本,国内公映版和海外完整版,国内的版本对一些情节进行了必要的删减。”

    他顿了顿,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但大家想看到的会有的。”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引得全场躁动不已。

    另一个粉丝趁热打铁,激动地喊:“那能现场给我们简单示范一下吗?比如说亲一个?”

    这要求放在以前,无异于在郁倾的雷区蹦迪,借粉丝十个胆子也不敢直接提。

    然而这次郁倾非但没有冷脸,反而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看向江延,下颌微抬,那眼神仿佛在说:给亲吗?

    “亲一个!亲一个!” 台下的呼声一时间更大了。

    在无数镜头和灼热目光的聚焦下,江延微微侧身,靠近郁倾。

    这动作倒是让郁倾开始紧张了。

    江延轻轻俯身,微凉的唇瓣落在了郁倾的发顶,干净纯粹地像初雪落在松枝上,一触即分,却比任何激烈的亲吻都更让人心动。

    现场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震耳欲聋的欢呼。

    路演时候的视频被粉丝发到网上,加上各种适配的bgm进行二创剪辑,热度爆炸式增长,为电影带来了又一波疯狂引流。

    电影正式上映后,口碑和票房都逐渐走高,顺利在强敌环伺的春节档杀出重围,远超过了行业内的普遍预估。

    而最大的黑马,毫无疑问是此前在大众认知度不高的江延。

    凭借着在电影里的表现,人气如同坐上了火箭,直接空降热度榜首位,微博访问量也轻松突破千万。

    【卧槽,和郁倾合作的那个男演员是谁啊,以前没见过,不仅接得住戏,表现力简直绝了,尤其是那段床戏,电影院看得我瞳孔地震!】

    【有颜值身材性张力,还有演技,这不火都天理难容啊。】

    【友情提示:有条件的一定要去看海外未删减版!看完回来你会感谢我的!】

    【求求了姐妹透露一下!!】

    【只能说震撼美味,仙品中的仙品!尤其是江延,戏里戏外反差好大。】

    【刚二刷完电影又去补了综艺的我,已经幸福得要螺旋升天原地爆炸了!】

    就在这时,江延更新了一条充满生活气息的微博:【大家都吃饺子了吗?】

    配图是铺着面粉的料理台,上面摆着几排形态各异的饺子。

    粉丝们立刻化身福尔摩斯:

    【丑的这几个是谁包的?】

    【圈起来那些奇形怪状的,一看就知道是郁倾包的哈哈哈】

    郁倾正捏着饺子,凑到江延手机前,看到这条被顶到热评的调侃,皱着眉头,“……真有那么丑?”

    江延侧头,目光从手机移到郁倾沾着面粉的手指,再落到盘子里那几个饺子上,到底说不出好看,只是表示,“都是自己吃,味道好就行,样子不重要。”

    “就是!” 郁倾立刻被安抚,也不在意那些评论了,得意地拿起一张饺子皮,“看我给你包个大的,保证馅多皮薄!”

    结果用力过猛,薄薄的饺子皮不堪重负,漏出来的馅料沾了他一手。

    江延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伸手拿过纸巾帮他擦。

    等吃饱喝足后,窗外零星的爆竹声逐渐密集。

    郁倾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拿起手机走向阳台。

    冰冷的玻璃门隔绝了室内的温暖。

    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郁父自带威严的声音,“郁倾,你现在在哪里?”

    郁倾倚着冰冷的栏杆,望着远处夜空中不断炸开的绚烂烟花,语气非常冷漠,“你觉得呢?如果是想让我回去就不用开口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郁父被这直白的顶撞噎住,呼吸明显重了几分,强压着火气,“这种重要的日子,你一个人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之前的安排是我考虑不周,但初衷是为你好,不希望你落人口实,被人在背后议论……”

    郁倾有些烦躁,下意识地想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却摸了个空。

    因为江延不抽烟,不喜欢和他接吻的时候嘴里有烟味,所以他就顺势把烟给戒了。

    他深吸了一口凛冽刺骨的寒气,语气异常平静而决绝:“我这辈子,不会结婚。”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晌,郁父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就这么喜欢那个人?”

    “是的。” 郁倾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我会和他过一辈子。”

    郁父从未见过儿子如此固执,像一块无法撼动的磐石,但心里也很清楚,如今的郁倾早已脱离掌控,他没办法强行扭转对方的决定。

    最终,他只沉沉地说了一句:“你愿意,可对方呢?他知道你的想法吗?人生路长,世事难料,一辈子没你想的那么容易。”

    他当然知道不容易,但越是不容易,他越不会轻易放手。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已经认定了。

    挂了电话,郁倾在原地站了几秒才推开玻璃门,带着一身寒气回到温暖的客厅。

    对上江延询问的目光,郁倾很自然地收敛起眼底的偏执,笑着说:“走,看电影去。”

    两人裹上厚厚的围巾,戴上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地溜进了电影院,排队买票后坐进了影厅。

    周围都是陌生的观众,郁倾拍过那么多戏,却极少像普通观众一样,坐在影院里完整观看自己的作品。

    好在很快灯光暗下,巨大的银幕亮起,片头音乐响起时,周围响起一片小小的、带着兴奋的骚动:“嘘!开始了开始了!”

    电影前半段节奏明快,影厅里一片轻松和谐的笑声,直到那场被热议的亲密戏份上演。

    被精心布置过的光影勾勒着床上交叠的身影。

    镜头大胆而充满暗示地滑过江延裸露的肩背,那线条流畅的肌肉在昏暗光线下起伏,汗珠沿着紧实的腰线滚落,没入被单更深的褶皱里。

    那种几乎要冲破画面的性张力,糅合了清冷禁欲与炽热欲望的性感,有沉沦,有挣扎,有不顾一切的放纵。

    唇瓣擦过肌肤时带起的战栗,以及那沉重而灼热的喘息声,透过音响,落在每一个观众耳朵里。

    影厅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和低低的惊呼。

    “卧槽……”

    “天啊,这真是我可以看的吗?”

    “救命,这性张力,我看得呼吸不过来了。”

    然而就在情绪被烘托到最高点,所有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更深的纠缠时,画面戛然而止,干净利落地切到了下一场。

    “???这就没了?!”

    “不是吧!关键时候没了?!”

    “删减得也太狠了吧!我裤子都……不是,我情绪都到这了!”

    观众席响起一片意犹未尽的哀嚎。

    黑暗中,江延悄悄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攥着的手也放松了些。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他的手。

    郁倾的气息也随之靠近,温热的唇隔着薄薄的口罩布料,轻轻啄吻了一下江延敏感的耳廓。

    江延的身体瞬间僵硬,条件反射地扫了扫周围。

    “嘘……放松,没人看我们。”

    郁倾带笑的嗓音如同羽毛搔刮着他的耳膜,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侧,“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大银幕上正在上演的戏码,的确,所有观众的目光都被银幕牢牢吸住,根本没人注意这个黑暗的角落。

    江延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指尖在郁倾温热的掌心里微微蜷缩,最终选择了回握。

    影片进入最后的阶段,两人的爱情经历了各种磨难后,从欲望到真情的完整展现,相处的每一幕都格外甜蜜。

    但从医院的重逢开始,已经埋下了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地雷。

    所以当爱人永远离开时,郁倾展现了完全震撼人心的演技,或者说是属于他自己的真情流露。

    引得影厅里一片压抑的啜泣声,只能在评论区发泄。

    【编剧出来挨打!前面看得我热血沸腾,小鹿乱撞,后面哭得我心脏抽抽!】

    【明明xql一路都熬过来终于互表心意,明明他们可以白头偕老的,为什么不让他们在一起!?】

    【两位主演演技真的太牛了,郁倾最后的演技已经可以封神了,不行了再让我哭会儿……】

    而江延同样被电影打动,他之前杀青离开剧组之后,并不知道后续拍摄的画面和内容。

    但看到荧幕里的失魂落魄的郁倾,他不自觉地握紧身侧人的手。

    郁倾选择了回握,与他十指紧扣,掌心紧紧相贴。

    电影已经结束了,但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局,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春节,以后还会有许许多多个-

    虽然电影还没下映,但伴随着电影口碑和票房的成功,如同雪片般纷至沓来的,是数不清的剧本、代言和活动邀约。

    而郁倾替他筛选剧本和活动的态度,比对待自己的事业还要谨慎。

    厚厚一叠剧本,大部分被他直接丢到一边,“不急,热度是一时的,口碑和根基才是长久的。”

    江延接受他的建议,最后只精挑细选了几个口碑上佳的品牌活动。

    然而在机场,热情的粉丝早已将通道围得水泄不通,几个收费的代拍仗着身高优势往前冲,试图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大喊着:“看这边!看这!”

    江延眉头紧锁,抬手格开那只伸过来的手,直接将帽子压低,在助理和安保的严密护送下,迅速弯腰钻进了等候的商务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狂热。

    坐在旁边的经纪人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已经好多年没有经历这种场面了,这也最直接的说明了,江延仅仅凭着这部电影就火了。

    之后这部电影还会送去国外的电影节参赛,说不定还能名利双收。

    崔鹏涛这么想着,忍不住去睨江延的神色。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艺人突然爆红到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度,就算怎么淡定的人,都会掩饰不住的激动或者兴奋。

    而江延完全看不出任何的高兴,甚至眉头紧锁,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连续参加了几场活动之后,崔鹏涛这天脚步匆匆的走进休息室。

    他手里拿着一份非常精致的邀请函,递给江延时,激动的脸都红了,“这真是非常难得的好消息!这上面的人都点名想约你见面,而且诚意十足,”

    他说着压低声音,报出一个足以让业内咋舌的天文数字,“这上面全部都是知名的导演和制作人,这种级别的橄榄枝实在是太难得了,而且拒绝的话,恐怕会得罪人……”

    江延的心猛地一沉。

    翻车的时间点,终究还是到了。

    他没有立刻回应经纪人,而是拿起自己的手机,看到郁倾的助理刚发了一条带定位的朋友圈,在h市的某五星级酒店。

    江延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发了条消息过去。

    【陈助理,郁倾接下来三天的具体行程,方便发我一份吗?】

    如果换一个人来问,陈助理可能还会犹豫斟酌,或者问一问郁倾能不能给。

    但江延来问,他想都没想就把一份详细的日程表发到了他手机上。

    江延:【谢谢。】

    江延:【这件事可以拜托你不要和郁倾说吗?】

    陈助理愣了愣,以为江延是要给郁倾准备什么惊喜之类的,于是爽快的答应了。

    郁倾未来三天都在h市,参加一个重要的品牌盛典和后续商务洽谈,行程排得满满当当,绝对没有时间回来。

    江延的目光在那份行程表上最后一行停留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暗下去,才重新解锁,找到经纪人发来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李导您好,我是江延……是,很荣幸……好的,我方便,地址您发我就行……谢谢李导。”

    电话挂断,房间里一片寂静。

    这样无论他需要说出怎么样违心,甚至可能伤人的话语,郁倾都不会听见了-

    h市。

    一场由顶级高奢珠宝品牌举办的私人晚宴,在h市地标酒店的宴会厅举行着。

    内场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衣香鬓影,宾客如云,到场了不少作为品牌挚友或者代言人的明星,还有那些身份显赫的VIC客户们。

    以郁倾的身份和背景,他不需要像其他明星那样,挂着刻意的笑去应酬和迎合其他人。

    品牌高层对他恭敬有加,只求他赏光莅临。

    他端着几乎未动的香槟,坐在落地窗旁,看着窗外璀璨如星河般的城市夜景。

    杯壁凝结的水珠滑落,沾湿了他的指尖。

    无聊。

    郁倾脸上没什么表情,周遭的觥筹交错、虚与委蛇,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厌烦。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的高奢珠宝,忽然想到,江延现在人气上来了,肯定不能像是以前一样随便,得要穿得高调一点才对。

    郁倾抬手招来了品牌的高层,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只要看到觉得适合江延的都要了。

    等结束晚宴回去的时候,他买的东西就已经都送到了,礼盒堆成了小山似的。

    而原计划后面两天要接洽的品牌创始人,临时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有办法亲自接待。

    这意味着,郁倾可以提前结束这边的行程。

    不过他打算给江延一个惊喜,就没把这件事和人说。

    直到飞机降落在A市机场后,郁倾才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指尖轻快地敲字:【查岗!在哪呢?】

    对面几乎是秒回,【在家。】

    郁倾看着那个“在家”的回复,想象着江延此刻可能穿着柔软的家居服,窝在沙发里,心头就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又软又痒。

    他压下嘴角的笑意,故意只回了个:【嗯。】

    然后收起手机,对司机报出公寓地址,他已经在想象江延等会儿开门看到他时,那瞬间错愕又惊喜的表情了。

    车子刚驶离机场高速,郁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江延,而是一位相熟的导演朋友发来的消息:【郁少,巧了不是?和你家那位在这儿碰上了。】

    下面附了一张略显模糊的现场照片。

    照片背景显然是一个高档会所的私密包厢。一群人围坐在圆桌旁。郁倾的目光瞬间锁定在照片中央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江延穿着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但神情却不同于在家时的松弛,反而透着一股刻意维持的淡漠和疏离。

    郁倾的眉头瞬间拧紧。

    江延为什么会在这?刚才还骗他说在家?

    郁倾脑中闪过无数念头,虽然他不知道江延为什么说谎了,但他更担心江延现在的处境。

    这些人虽然在圈子里都有名气有作品,但是有个别作风不端的,玩得都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癖好和手段。

    江延虽然聪明,但在这种老狐狸的包围下很难不吃亏。

    他立刻回复:【地址给我,我现在过去。】

    那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要过来,【行,定位我发你了。】

    车子在街道上疾驰,郁倾所有的期待和旖旎心思荡然无存,到达那家私人会所后,无视前台的带领直接闯了进去。

    包厢厚重的隔音门并未完全关严,留着一道狭窄的门缝。

    郁倾的脚步在门前戛然而止。

    透过那道缝隙,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江延依旧端坐着,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愈发冷峻疏离。

    坐在他身侧的制片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主动拿起酒瓶,给江延面前的高脚杯倒酒。

    “小江啊,你刚上的那电影我看了好几遍,演得是真不错,所以哥问你个实在话,你这演得这么真,私下里是不是也好这口儿啊?”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江延身上。

    只见江延的睫毛微微眨动了一下,随即,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冰珠子砸在玉盘上。

    “王制片说笑了,我不是gay。”

    对方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哦?不是?那网上那些小粉丝,可都把你和郁倾当成一对来磕呢,你这不是,他们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江延的薄唇勾起一个极其浅淡的弧度,充满讽刺和厌恶,“他们的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至于同性恋……”

    他顿了顿,吐出的话语冰冷刺骨,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挺恶心的,我不需要这种喜欢。”

    郁倾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仿佛有惊雷炸响。

    一股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将他整个人冻结在原地,所有的血液似乎被那残忍的话语瞬间抽空,留下尖锐到无法呼吸的剧痛。

    就在这时,包厢里似乎有人察觉到了门外的异样。

    江延淡漠的目光,也随着那细微的声响,转向了门口的方向,他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郁倾的眼底。

    第135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5

    在看见郁倾的一瞬间, 江延淡漠的神情出现了裂痕。

    ……郁倾怎么会在这?

    明明应该在h市赶行程的人,此刻却出现在了包厢的门口。

    郁倾的脸色极度难看,眼底翻涌着深不见底的暗潮, 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用力, 骨节根根凸起,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泛着骇人的苍白。

    他却仿佛感知不到疼痛,只死死盯着江延。

    江延听到了脑海里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本世界的关键剧情节点已经完成。】

    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被窃窃私语打破。

    坐在江延身侧的王制片,试图打圆场, “郁影帝,您怎么来了啊?真是稀客啊, 赶快坐下来,大家聚一聚。”

    郁倾后退一步。

    手里紧抓着的礼物袋, 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盒子里装着的是他给江延精挑细选的礼物。

    他本来想着提前回来给人惊喜, 但现在,江延给他更大的惊喜。

    江延说自己不是gay,还觉得……

    恶心?

    胃里翻上来一阵剧烈的抽疼,尖锐的刺痛瞬间席卷了郁倾的四肢百骸,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尽。

    他接连倒退几步,几乎是踉跄着转身离开。

    “郁倾!”

    江延立刻拔腿追了出去。

    可走廊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郁倾的身影。

    他一边快步走,一边拿出手机拨打郁倾的电话,但听筒里传来的只有冰冷机械的忙音。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那个王制片更是凑了上来, 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别追了,闹掰了就闹掰了嘛,郁影帝脾气大,圈里的人都知道,你跟他掰了正好。

    以你现在的人气,想找什么资源没有?你坐下来咱们接着好好谈,我手里有个项目很适合你,保证能让你在圈里站稳脚跟,前途无量!”

    江延眉头紧皱,只觉得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

    任务已经完成,他不需要再与这群人虚与委蛇,只冷冷瞥了那王制片一眼,声音不带任何温度:“抱歉,您说的项目还是找其他合适的人吧,我先走了。”

    “走?”

    王制片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驳了面子的恼怒,“江延,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得罪了郁倾,再得罪我们这些人,你在这圈子里还想不想混了?!没有靠山,你以为你还能蹦跶几天?想过后果吗?!”

    江延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丢下一句:“随便你们。”-

    私人会所的包厢内。

    郁倾独自坐在包厢最角落的沙发里,面前的玻璃矮几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个空酒瓶。

    他没有开灯,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几乎融在浓重的阴影里。

    “咔哒。”

    紧闭的大门被推开,门外走廊的喧嚣和晃动的光影瞬间涌入。

    为首的钟元洲大大咧咧地走进来,语调还带着惯常没心没肺的调笑:“哟,郁大少爷,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之前怎么三催四请都说忙,今天怎么一个人躲这儿喝闷酒?也不喊哥几个……”

    他话还没说完,窥见那张俊美的脸上格外阴沉的神情,被吓了一跳,立刻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坐在他对面,“你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吗?”

    郁倾一言不发,只是猛地又灌下一杯烈酒,握着杯子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着可怕的白色。

    作为郁倾的发小,钟元洲对他的性格比较了解,但也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个状态,思考之后,试探着问:“……你是不是跟你那位吵架了?”

    郁倾灌酒的动作猛地一顿。

    知道自己说中的钟元洲松了一口气,试图安抚他,“谈恋爱嘛,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脾气是得收着点,第一次正儿八经处对象,生活里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两个人的感情得讲究个平等……”

    “谈恋爱?”

    郁倾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中了最脆弱的地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钟元洲,充满自嘲的嗤笑了一声。

    “他说他不是gay,而且觉得同性恋很恶心。”

    “……”

    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

    即使是这群平日混不吝的二代们,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人是真的牛逼啊,居然敢当着郁倾的面说这种话,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震惊过后,自然要同仇敌忾。

    “操,他不是gay干嘛上赶着当鸭子啊,从郁哥手里拿资源的时候,怎么就不嫌恶心呢?”

    “之前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不对劲,装得倒是清高,果然他妈的是个白眼狼!”

    “就是,才红几天啊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妈的,郁哥,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还留着他过年?干脆直接把他封杀了,让他知道知道,他敢嫌弃的是谁。”

    “对,这个办法好,封杀他,看他还怎么张狂。”

    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郁倾眉头越皱越紧。

    “够了。”

    郁倾冷声喝止,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所有贬损的话,他眼神冰冷地扫过这些聒噪的人,“都给我把嘴闭上,出去。”

    众人被他眼中那骇人的戾气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只留下钟元洲。

    死寂重新笼罩整个房间。

    郁倾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地重重靠回沙发深处,抬手,用力地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那个人对他说过的喜欢,怀抱时的温度,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在影院黑暗中回握他手指的温度……

    那些清晰而鲜活的画面,一帧帧在眼前闪过,与包厢里那张冷漠的脸和冰冷刺骨的话,在他脑海里不断地撕扯碰撞。

    以至于他想不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

    郁倾不愿意将过往的一幕幕都归为虚假的讨好,可为什么,会从江延的嘴里说出这样残忍的话?

    难道江延在心里,一直都觉得他恶心吗?

    他从来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圣人,换作往日,得罪过他的人,他肯定会让这人一辈子都不敢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更遑论江延践踏了他的真心,带给他近乎羞辱的背叛。

    他可以将人封杀,雪藏,让他一无所有,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

    可恨意和报复的念头刚刚升起,就立刻被另一种更汹涌的情绪将它狠狠压下。

    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像是对待仇人般一样,用那些手段去报复江延。

    光是想象江延怨恨他的眼神,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反复切割,痛得没办法呼吸。

    但就让他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或者就这么选择放手,让江延离开他,那比杀了他还难受。

    乱成一团的思绪在脑子里翻搅,甚至在某几个瞬间,产生了有些极端的想法:

    既然选择了要骗他,怎么就不能骗得再周全一些?一直骗下去,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他们也算是白头到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落荒而逃,独自躲在这见不得光的角落,像是个丧家犬似的伤心难过。

    郁倾对着酒瓶又猛灌了几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和胃,却没能让他从酒精里得到想要的解脱,反而让他在痛苦中变得更加清醒。

    “行了,你想喝到酒精中毒吗?”

    钟元洲见不得他这样作践自己,抢下他手里的酒瓶,“既然你已经知道他是骗你的,还想为了他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不成?”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少见。

    他们手里拥有着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和钱权,自然也会吸引着许多人的靠近和示好。

    只是有些人手段更高明,更善于伪装,能将赤裸裸欲望和算计,精心包装在甜蜜的谎言和虚假的深情里。

    郁倾在其他方面上的确称得上是强势精明,偏偏一辈子没谈过恋爱,也没有交过什么情人,在感情方面空白得像一张纸,遇到了喜欢的人只懂得一头扎进去,毫无保留,才会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还好现在醒悟不算晚。

    钟元洲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劝他,“你现在看清了是好事,好聚好散,和他分了也是他的损失,等过段时间你心情好点了,我们再找去个更好的。”

    只要有钱有势,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轻漂亮的皮囊。

    郁倾脸上的肌肉紧绷着,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不,我不会就这么和他散了的。”

    去他妈的好聚好散,江延别想这么简单地摆脱他!

    郁倾的眼底没有半分仁慈,只有令人心惊的偏执。

    既然他接近自己是为了资源,为了名利……

    那么,即使没有爱,即使所有甜蜜都是虚假的,他也要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自己的身边,永远别想这么轻易地抽身离开。

    这扭曲的念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心脏,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

    郁倾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骇人的戾气,就要往外走。

    “郁倾!”

    钟元洲急忙拦住他,看着他眼底近乎偏执的邪气,心底一阵发凉,“你冷静点,听我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爱不圆,何苦还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要是真的气不过,想报复他,行!兄弟我帮你,让他身败名裂,滚出这个圈子。”

    “我不想报复他。”

    郁倾的声音异常平稳,甚至平静得有些诡异,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鸷,“我只想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我。”

    他拨开钟元洲阻拦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推开包厢门,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延先是回他们最常待在一起的那间公寓找人,但房间里空空荡荡,郁倾根本没有回来过。

    他拿上外套,转身出门。

    冬夜的街道被细雪覆盖,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江延去了郁倾以前常去的几个私人会所,报了名字,得到的回复都是摇头:“郁先生今晚没来过。”

    他又去了郁倾名下的另几处房产,保安确认郁倾没有回来过,到最后,甚至找去了他们一起逛过的超市,一起吃过宵夜的小店,但都一无所获。

    他找不到想要的那个人了。

    细密的雪花无声地飘落,粘在他的发梢、睫毛和肩头,悄无声息地化作冰冷的水滴。

    江延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时,四周是行色匆匆、赶着归家的行人。

    而他站在路口,却只剩下了茫然和无措,就好像是心脏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块。

    他以往从没有考虑过感情的事,少年时经历家庭巨变,生活的重担沉甸甸压下来,此后他唯一的念头就剩下了读书,和怎么利用空闲时间,见缝插针地赚钱,尽可能地减轻家里的负担。

    后来被系统绑定,进入了陌生的世界,也不过像一个过客,此身如寄,心无归处。

    直到有一个人坚定不移地说爱他。

    一次次地闯入他筑起的高墙,蛮横地宣告着爱意,固执地想要成为他的归处。

    天空落下的雪越来越大,路上的行人也变得越来越少。

    寒意透过单薄的外套渗入骨髓,江延才恍然惊觉,自己在风雪中站了不知多久。

    再次回到自己公寓的楼下时,已经是深夜,江延抬头看着暗着灯的房间,被风雪浸湿的身体似乎更冷了一些。

    就在他要收回目光时,窗口处似乎透出了一点光亮。

    江延的视线猛然顿住。

    郁倾回来了?

    只是那光亮太暗了,江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的,立刻坐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就跑到了自己家门前。

    在输入密码时,他的手指抖得厉害——

    “咔哒。”

    一声轻响从门内传来。

    厚重的防盗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浓烈到几乎化不开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

    郁倾就站在门后玄关的阴影里,昏暗的灯光从他身后打来,将他大半张脸都深深隐藏在黑暗中。

    江延却毫不犹豫地上前,将人紧紧抱住,带着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你回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郁倾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深藏在阴影里的瞳孔,也跟着剧烈地收缩了一下,鼻头酸涩,几乎要抬手回应这个拥抱。

    在外面赶商务的每一分每一秒,思念都如同跗骨之蛆,他迫切地想回来,无法控制地想念着眼前的这个人。

    几秒后,郁倾抬起的手却只是握住了身后冰冷的门把,将沉重的防盗门一点点合上,咔哒一声落了锁。

    “江延,我有东西给你。”

    郁倾紧紧攥住了江延的手腕,那力道极大,拉着人穿过客厅直奔书房。

    书房里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那盏阅读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而在那圈光晕的中心,赫然是堆成一座小山的项目合约。

    每一份都代表着圈内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级资源和天价数字。

    此刻却像小山一样,堆叠在书桌上,散发着金钱和权势特有的、令人眩晕的光芒。

    江延愣住了,一时间有些茫然。

    “江延,”郁倾终于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你去应酬不就是想要资源吗?他们那些人能给你什么好东西,这些够不够?”

    他紧紧盯着江延的脸,渴望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欣喜,仿佛只要他露出一点点对这些东西的在意,就能证明自己可以用这些东西,去维系这场交易。

    可江延只是看着那堆合同,脸上没有郁倾渴望看到的任何喜悦。

    这预料之外的反应让郁倾烦躁不已,他不知道江延在想什么,是不是已经信了那些人画的大饼,打定了主意要离开他。

    脑子里的那根弦已经绷紧到了极点,他一把抓住江延的手腕,将人拽向沙发,单膝抵在江延的腿上,借着身体的重量将人紧紧压制住。

    “为什么不高兴?”

    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江延脸上,一只手死死掐住江延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另一只手粗鲁地拉扯开江延衬衣的衣领。

    “这些不是你想要的吗?”

    冰冷的空气瞬间贴上裸露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江延连忙道:“你冷静一点……”

    郁倾压着他挣扎的手臂,在他耳边道:“你别怕,我只是想要对你好,但你为什么不想要我给的东西?因为觉得恶心吗?”

    因为觉得他恶心,所以连他给的东西也一并唾弃。

    “我没那么想,郁倾,今天你听到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我——”

    解释的话戛然而止,郁倾突然堵住了他的唇。

    郁倾的唇舌带着侵略性,在柔软的唇上辗转吮吸后,粗暴地撬开江延的齿关,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内肆意翻搅,纠缠着他的舌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连皮带肉地吃下去。

    这个吻毫无温情可言,江延不适地轻皱了下眉。

    明明只是个极其细微的动作,落在郁倾的眼里,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果然是觉得恶心吗?

    他明明已经说服自己,无论江延爱不爱他,至少还留在他的身边,即使没有爱,即使那份温暖是假的,他也可以接受。

    可心脏还是会止不住的感到疼痛,连呼吸都像是被针扎般细密地抽痛。

    他只能将所有的绝望与痛苦,尽数宣泄在纠缠不清的唇齿间,直到胸腔里的空气被耗尽,郁倾才终于退开一点距离。

    江延此刻的模样狼狈极了。

    衬衣扣子被扯开了两颗,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锁骨和一小片胸膛,原本淡色的唇被啃咬得破了皮,唇角渗出几缕血丝,像一件被粗暴打碎后又染上艳色的名贵瓷器,有种惊心动魄的破碎美感。

    郁倾的目光落在他唇上那点刺目的嫣红,呼吸陡然染上烫意,像是被点燃的干柴,身体深处被压抑许久的渴望不断叫嚣着。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做过了。

    “你知道吗……”

    郁倾俯下身,滚烫的唇贴在江延被咬破的唇角,轻轻舔舐掉那丝血腥,动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迷恋,“我在外面的时候,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回来见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解开自己衬衫的纽扣,随手将衣服丢在地上。然后再次俯身,滚烫的唇舌沿着江延受伤的唇角,颈侧的动脉,一路往下。

    “你不是gay,不喜欢男人,没关系……”

    郁倾的手抚上江延冰凉的脸颊,鼻尖蹭着他的鼻子,呼吸交融,“只要你不离开我,像以前那样骗骗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第136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6

    江延的心猛地沉入谷底。

    原来郁倾拿出那些资源, 是觉得可以用这些世俗的东西作为筹码,把他留下。

    即使维系的,是一段可能只剩下欺骗的关系。

    他比谁都清楚, 郁倾骨子里最厌恶的是谎言与背叛。

    江延的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 干涩发胀, 开口时声音因为酸楚而格外沙哑, “……我喜欢你这句话,从来都不是骗你的。”

    “而且,”他加重了语气, 抬眼认真地看着郁倾,“除非是你亲口说不需要我了, 否则,我不会离开。”

    这些话像是一把裹着蜜糖的钝刀子, 在鲜血淋漓的心口处反复切割,甚至比知道江延不爱他时更加痛彻心扉。

    郁倾不禁去想, 如果这些话是真的该多好?

    可是在希望升起时,巨大的不真实感随之而来。

    明明身体靠得那样近, 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体温,连呼吸都彼此交织在一起,两颗心却仿佛隔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急于想要证明此刻的拥有,固执地想要用最直接的方式,将手探向江延的方向,只听见金属拉链的声音轻响。

    无法拒绝和躲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摆脱所有的不安。

    江延的呼吸愈发沉重和压抑,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再也无法控制地从紧抿的唇齿间逸出。

    身体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听着他因为自己而产生的情绪,郁倾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一股病态的满足感席卷了他。

    他□□跪在江延腰侧的沙发上,只是草草的准备了一下,就咬着牙不管不顾地往下坐。

    但刚尝试着沉下腰,喉间压抑不住地闷哼了一声,额前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垂落的发丝,却仍固执地不肯放弃。

    江延陡然翻身,调转了两人的位置,反手牢牢摁住郁倾挣扎的手腕,高举过头顶,用身体的力量压制住郁倾,用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将他困在沙发深处,阻止了他近乎自虐的动作。

    骤然被压制的姿势让郁倾极度不适,失去主动权,带来了强烈的恐慌和不安全感。

    他像受困的野兽,下意识地弓起身体,奋力挣扎起来,却听见江延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动。”

    只两个字,郁倾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了,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江延缓缓低下头,吻上他紧蹙的眉头,吻去他鬓角滑落的冰冷汗珠,最后,覆上他因为紧咬而失去血色的薄唇。

    细细密密的吻,如同春日里温柔的雨丝,无声地落下,一点点瓦解着郁倾紧绷的神经。

    郁倾怔怔地看着江延近在咫尺的脸,那双平日里显得有些冷情疏离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盛满了令人心悸的深情。

    仿佛被那眼神吸住了魂魄,色授魂与,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悄然消散,紧绷的身体在对方的气息笼罩下,一点点软了下来。

    他情不自禁地沦陷,放任了江延夺走属于他的主动权。

    那双他无数次觉得漂亮得如同艺术品的手,带着令人战栗的魔力在他身上游移。

    指尖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过电般的酥麻,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郁倾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

    江延吻着他,如同一张绵密的网将他包裹。

    最开始的不适很快被汹涌的情感取代,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仿佛也在炽热的交融中消融、遗忘。

    前所未有的亲密契合感席卷了每一寸神经,让他们不分彼此。

    江延紧紧抱着郁倾汗湿的身体,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将他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他看也不看,将书桌上那堆价值千金的合同,如同废纸般随手扫落,纸张纷飞,散落一地。

    他将郁倾放在放在冰冷的桌面上,冰凉的触感激得郁倾身体微微一颤。

    江延再次吻上他的唇,细细描摹着他的唇形,然后一路向下,吻过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郁倾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垂眼去看眼前的人,恍惚觉得,在江延此刻的眼中,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

    这份认知带来的眩晕感,甚至超越了身体的欢愉。

    在最开始,他以为只要江延留在他身边就够了,但紧跟着,他变得更加的贪心,想要得到江延更多的关注,想要他的真心,想要纯粹的爱。

    不是出于各种胁迫或者利益,而是纯粹的喜欢,像是无数幸福的情侣那样,携手共度漫长岁月,直至白头。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索求的越来越多,可为了这份感情,他甘愿付出所有。

    短暂的思绪被江延的动作给打断,江延的手架起他的腿弯,向上推折,曲折到一个近乎不可思议的弧度。

    郁倾仰起头,所有的感官都被牢牢占据填满,就在他意识模糊间,听到耳边传来江延的声音,“郁倾,我从没有喜欢过谁,你是第一个。”

    这句话像是滚烫的岩浆,灌进他因猜疑和痛苦而酸涩灰暗的心脏。

    郁倾失神地望着江延被汗水浸湿的俊美脸庞,将这一幕,深深镌刻进脑海深处。

    幸福是如此真切,真切到让他甘愿饮鸩止渴。

    他伸出双臂,紧紧环抱着江延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对方的颈窝,张嘴咬住了江延的肩膀,力道大得江延瞬间蹙紧了眉头

    但紧跟着,郁倾便放松了力道,牙齿轻轻地磨着那个清晰的牙印,再用温热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我不止要当第一个……”他紧紧抱住江延的颈项,声音沙哑,带着近乎偏执的独占欲,“我要当唯一的那个。”

    你是我的。

    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像是恨不得将人嚼碎了吞下去,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永远独占着,永远死死紧抓着绝对不会放手-

    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隔绝了外界的光线,清晨时分,房间里依旧昏暗的如同深夜,只能勉强分清物品的大概轮廓。

    郁倾一反常态,醒得格外早。

    一场漫长而混乱的梦魇纠缠着他。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了,梦里充斥着大量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陌生而破碎,江延的脸却在这些混乱的碎片中格外清晰、真实。

    郁倾侧过身,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一线微弱天光,贪婪地凝视着身侧正在熟睡的人看了许久。

    目光长久地流连过他英挺的眉骨、高耸的鼻梁,薄唇,仿佛要将每一寸轮廓都深深刻入骨髓。

    看了许久,久到那微光似乎都明亮了些许,他才万分不舍地收回视线,悄无声息地掀开被子起身。

    他披上黑色的睡袍,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客厅的电视柜前,蹲下,在最底层的深处摸索片刻,取出烟盒和金属打火机。

    然后走到紧闭的阳台窗前,拉开一道缝隙。

    凛冽刺骨的晨风瞬间涌入,吹散了一室暖意,他熟练地抖出一支烟,叼在唇间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直冲肺腑,带来一阵久违的麻痹感,暂时压制了脑海里混乱的思绪。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风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直至那支烟燃尽,最后面无表情地将烟蒂碾灭,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

    不多时,门铃极其轻微地响了一声。

    郁倾走过去开门,接过助理送来的东西。

    一个文件夹和一枚微型定位器。

    郁倾拿起江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拆开手机壳。

    明知这种行为扭曲而卑劣,但强烈的占有欲瞬间压倒了所有道德感。只要能牢牢掌握他的动向,确保他永远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这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郁倾眼神一暗,毫不犹豫装好定位器,将手机放回原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延醒来时,郁倾正闭目躺在他身侧。

    以为他还在睡,结果刚一动,身边的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睡意,只有一片沉得仿佛望不到底的墨色。

    “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早?”江延问,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

    郁倾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就见他默默伸出手,将江延更紧地箍进怀里,脸颊依恋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一丝极其淡薄的烟草气息,混杂着郁倾身上沐浴露的冷香,钻入江延的鼻腔。

    他微微蹙了下眉,低声问,“你抽烟了?”

    郁倾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明明仔细洗过澡,用了漱口水……怎么还能闻出来?

    一丝心虚掠过心头,他答应过江延要戒烟,这段时间也的确克制得很好,只是唯一一次就被他发现了。

    江延太敏锐了。

    郁倾不由地想起自己背着对方做出的那些事情,但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迅速地将话题岔开:“饿了吗?我让人送了早餐过来。”

    江延起床洗漱后走出卧室,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早餐。

    郁倾正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用着餐,实际上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着走出来的人。

    而江延的目光也果然被桌面上的文件给吸引了。

    他拿起快速翻阅,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他与原经纪公司的解约协议,但解约的事情,他毫不知情,显然是郁倾背着他去和公司谈的。

    旁边还放着一份新的签约合同,甲方赫然是郁倾控股的娱乐公司。

    江延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

    “嗒”的一声轻响,郁倾放下了手中的银质刀叉。

    他站起身,出乎意料地没有争辩,而是主动上前,伸出手臂环抱住江延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示弱般的商量口吻:“我知道,擅自替你和原公司解约是我不对,但签到我公司名下,也是为了你的事业考量。”

    他脸上没有惯常的强势或冷硬,反而带着一种刻意放低的姿态。

    “你原本的公司太小了,能给你的资源有限。签到我这里,背靠大平台,最好的团队、最顶级的资源都会优先倾斜给你。”

    他收紧手臂,将江延抱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锁住怀中的人,声音放得更软:“你不需要再为资源去应酬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需要接任何你不想接的活动。你就能有更多自由的时间,去做你想做的事,这样不好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你现在的助理、经纪人,只要是你用惯的、信任的,都可以原班人马一起带过来。不会有任何不习惯。”

    又是这样。

    又是用资源、用铺好的路来挽留他,仿佛除了这些,郁倾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抓住他的东西了。

    江延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所以……你还是不信任我,对吗?在你心里,我留在你身边,就是为了这些?”

    第137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47

    江延签约到郁倾控股的新公司后, 变化是立竿见影的。

    无论是保姆车的配置,还是身边的团队,都进行了全面升级。

    除了从原本公司跟过来的助理小汪, 还多了一位更加年长干练的新助理。

    整个团队运转起来专业高效, 工作安排井井有条,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江延偶尔会在休息的时候, 对着窗外出神。

    趁着休息的间隙,小汪递给他一杯温水,问:“江江, 这段时间看你总有点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和郁影帝闹别扭了?”

    江延回过神, 摇摇头,“是我做了让他难过的事。”

    他不应该为了走剧情, 对郁倾撒谎说自己在家又偷偷跑去赴宴,以为这样可以瞒着人走完这个剧情点, 却让郁倾亲耳听见了他说的那些话。

    在原本的剧情线里,他本该被郁倾彻底封杀, 狼狈地滚出娱乐圈。

    而现在,郁倾非但没有施加任何惩罚,还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顶级资源和坦荡星途送给他。

    可他不想这样。

    在一片平和之下,信任崩塌就像摔碎的镜子,再精巧的粘合也掩盖不了裂痕。

    “哎呀,这有什么难的?一看你就没经验!”

    小汪和江延混熟之后,两人就跟朋友差不多了,这会儿一副过来人的架势,压低声音传授秘籍,“你给他买点礼物啊, 我跟你说,我女朋友每次生气,只要不是原则性错误,我就选个她喜欢的她看中的包包或者化妆品,借着送东西的由头凑过去,装装可怜,耍耍赖,再诚恳认个错,保证能和好如初!”

    “送礼物?”江延愣了一下,“这样真的有用吗?”

    “当然,”小汪笃定地说:“关键是要投其所好,得看郁影帝喜欢什么。”

    郁倾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让江延陷入了沉思。

    郁倾出身优渥,成为艺人后更是风光无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昂贵的奢侈品,或者跑车、名表,对他而言大概也稀松平常。

    这时,一个模糊的念头忽然闪过脑海,但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导演已经拿着喇叭在喊准备了。

    拍摄一直持续到傍晚。

    终于结束最后一场拍摄后,江延带着一丝疲惫坐在休息椅上。他没急着去卸妆,而是拿出随身携带的iPad,打开了绘图软件,指尖在屏幕上略显笨拙地滑动,勾勒,又擦掉重来。

    一枚戒指的轮廓草图在反复的修修改改中艰难成形。

    他画得很认真,像在解一道复杂的方程,指尖时不时撤回重画,线条修修改改,看得出来画工实在有限。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修改时,眼角余光捕捉到角落里道具堆阴影处闪过一道微弱的白光。

    江延动作一顿,抬眼望去。

    新来的助理小张正慌忙地把手机往身后藏,脸上写满了被抓包的惊慌,像个做错事被当场逮住的孩子。

    “你在拍什么?”江延走过去,语气平和地问。

    “没、没什么,”新助理明显慌了,眼神慌乱地飘忽着,下意识将手机又往身后掖了掖,“我就是看这场景布置挺好看的,想随手拍两张留个素材……”

    江延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张助理在他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额角渗出细汗,低着头,声音发颤地交代:“是、是郁先生交代的,他让我多关注您的日常状态,记录拍照,定时向他汇报……”

    说完,他抓紧了自己的衣角,战战兢兢地等着江延发火。

    这种侵犯隐私的监视行为,换谁都会生气吧?

    江延沉默了几秒,几秒钟的时间,在张助理感觉里漫长如年。终于,江延伸出手,“手机给我看看。”

    张助理忐忑地把手机递过去。

    江延点开那个熟悉的聊天框,果然看到几张自己刚才低头画画的侧影,还有一张他和小汪说话的模糊远景。

    他简单往上翻了翻,上面的内容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就连他吃了什么,喝了几次水都有记录。

    张助理的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大气不敢出。

    这反应是不是太平静了?

    平静得让张助理心里发毛,简直比劈头盖脸骂他一顿都还难受,他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江延将手机还给他。

    江延的语气称得上温和,“以后要拍的话,可以光明正大地拍。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他甚至对着小张那张因紧张而僵硬的脸,轻轻点了下头,才转身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向化妆间。

    张助理彻底懵了,完全摸不清江延在想什么,他赶紧找了个僻静角落,忐忑不安地给郁倾打电话汇报:“郁、郁先生,对不起,刚才江先生发现我拍照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严肃,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我不是说过让你小心一点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郁倾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现在和我说对不起有个屁用,他呢,他说什么了?”

    “江先生没发火,也没骂我,只是看了看我这段时间给您的汇报,还说以后可以光明正大拍……郁先生,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以后真的还可以拍吗?”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郁倾握着手机,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地急速下坠,直坠入冰冷的深渊。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多过分,知道这种病态的窥探和控制欲会令人多么窒息和厌恶。

    连他自己都憎恶内心那些阴暗扭曲,无法自控的独占欲和偏执。

    他拼命压抑、伪装,就是不想让江延发现自己阴暗的一面,可只要一想到江延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他就会想象出被抛弃的恐惧,像陷入泥沼,越挣扎陷得越深,让他无法放手给予对方足够的自由空间。

    郁倾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沙哑:“他现在在哪?”

    张助理不确定地说:“刚、刚才已经结束最后一场拍摄了,现在……应该是去卸妆,然后准备回去了吧。”

    郁倾这边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作没结束,没办法立刻脱身,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坐立难安,强烈的焦灼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啃噬着他的理智。

    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手机上隐藏的定位追踪软件。

    屏幕上,代表江延位置的那个小小的蓝色光点,移动的轨迹并没有朝着家的方向。

    心脏猛地一缩,郁倾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拨通了江延的电话,开口时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你去哪里了?”

    “我去商场买点东西。”

    江延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有些嘈杂,他的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和,像是根本没有发现郁倾的那些小动作。

    紧接着,郁倾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江延发了一张商场内部的照片发过来。

    “晚上想吃什么?”

    江延的声音紧接着又问,自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郁倾立刻点开定位软件,仔细核对两个位置完美重合之后,紧绷的神经像是被松开了一根弦,但悬着的心仍未完全落下:“不用做了,麻烦,让人送就行。”

    “没事,时间还早。”

    江延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拂过,“想吃什么?我正好买点新鲜食材回去。”

    “……你看着办就好。”

    郁倾勉强应道,挂断电话后,才惊觉后背竟已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几口气。

    从通话的语气和那张及时的照片来看,江延似乎真的没有生气。

    可是那平静之下是什么呢?

    他不敢深想,只是在结束工作之后推掉了后续所有应酬,以最快的速度驱车赶回家。

    推开门时,客厅里亮着温暖的灯光。

    郁倾急切的目光扫过,一时间没看到江延的身影,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跌撞着冲进客厅,才猛地顿住脚步。

    江延背对着他,半蹲在电视柜旁,脚边放着一个打开的工具箱,似乎在安装什么东西。

    郁倾几步抢过去,声音紧绷:“……你这是在做什么?”

    江延闻声转过头,郁倾这才看清了他电视柜上刚刚安装好的摄像头。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装监控了?”

    郁倾的声音有些发干,一时间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

    江延站起身,调整好摄像头的角度,确保它能清晰地覆盖客厅的主要区域。

    “我在客厅,卧室还有书房都装了摄像头,以后可以连接着你的手机,只要你想,打开软件后台,就可以随时看到我在家里做什么。”

    他说着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设计简约、质感高级的黑色智能腕表。

    “这个,可以实时定位我的位置,也可以开启监听模式,只要你需要,随时能听到我周围的声音。这样以后,你就不需要再通过别人来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什么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看、直接听就好。”

    ……江延今天特意跑去商场,就是为了买这些东西吗?

    看着江延手上拿着的那块黑色腕表,在灯光下仿佛散发着诱惑的光芒,他心跳快了几拍,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一个好字。

    但理智却拦住了他,“那这样你就没有隐私了。”

    “我没有什么需要对你隐瞒的。”

    江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目光清澈见底,像是完成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甚至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拿到张助理手机,看到那些详尽到琐碎的记录时,江延才恍然大悟,现在的郁倾,更需要的是能牢牢抓住的安全感。

    “对不起,我不是在逼你相信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郁倾心跳得太快了,衣袖下攥着的指尖甚至在微微颤抖,“你知道我做的这些,不会觉得我很极端吗?像是个控制狂,你不怕吗?”

    “如果是一开始,或许会,会觉得被冒犯,不舒服,甚至是感到害怕……”

    但在找不到郁倾的那个晚上,江延明白了郁倾的不安,越是珍视,就越会害怕失去,害怕到骨头缝里都在发冷。所以才会想要不顾一切地抓紧,用尽一切方法确认对方的存在,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江延道:“如果是我对你这么做,你呢?会不舒服吗?”

    郁倾几乎是立刻摇头,想到那样的情景,甚至还带着期待,“不会,我会很开心。”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坦诚,“我希望你对我多一点占有欲,无论是吃醋,还是查岗,如果是你对我做这些,我会无比的高兴。”

    “所以我也不会生气,更不会觉得你可怕。”

    江延牵住了郁倾微凉的手,郁倾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但被江延坚定地握住,同时牵住了灵魂深处蜷缩着的,那个不安的灵魂,“我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爱我。”

    他温热的吻,轻柔地落在郁倾微颤的眼皮上。

    “而我,也是一样的。”

    那点原本微弱的温度,却让郁倾觉得眼皮像是被点着了似的,滚烫的热度从眼皮流入了心脏,胸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而滚烫的酸胀感填满,汹涌澎湃,冲刷掉了他心底盘踞已久的阴霾。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似乎他展现出怎样偏执、不安的样子,江延都能够全然接纳他。

    他反手紧紧回握住江延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将他刻进骨血里。

    厨房里,燃气灶上炖着的菌菇鸡汤正咕嘟咕嘟地翻滚着,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温暖了整间屋子。

    看着江延转身走进厨房的背影,郁倾站在原地,好像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让他感到踏实和幸福了。

    他拿起了江延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打开手机后壳,将自己之前偷偷装上的微型定位器拆下来,毫不犹豫的选择丢进垃圾桶。

    然后挽起衬衫的袖子,脸上带着从心底溢出的、纯粹的甜蜜,脚步轻快地走向厨房。

    “我来帮忙。”

    第138章 为资源直装gay的小明星完

    郁倾难得更新了一条私人微博。

    郁倾:【纪念一下, 今晚亲手做的菜~[图片][图片]】

    配图是两张暖色调灯光下的餐桌,上面摆着三菜一汤的家常菜,但是卖相竟然意外地不错。

    粉丝们瞬间炸了锅, 纷纷在评论区留言调侃。

    【???号被盗了?】

    【救命!我是在做梦吗?那个录节目能把厨房点着的郁倾??哥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偷偷进化了?!】

    【老实交代, 是不是上哪家餐厅打包的?】

    郁倾靠在沙发上, 指尖滑动屏幕, 嘴角噙着笑,难得有兴致地挑了几条回复:【好吧,坦白局, 目前还不能独立完成(摊手.jpg)】

    【但江老师教得好。(#^.^#)】

    最后这条回复,让粉丝们嗷嗷叫着“嗑到了”, CP粉更是原地过大年,幸福得在超话又团建了一波。

    而作为发小的钟元洲, 刷到这条微博时,心情却远没有粉丝那么轻松。

    自从那天在会所, 亲眼目睹郁倾因为江延那句“不是gay”而崩溃买醉的样子,他就一直提着心。

    他生怕郁倾回去后钻了牛角尖, 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极端事情。

    直到看到这条微博,照片里那透着烟火气的温馨,以及郁倾回复里那藏不住的得意劲儿,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立刻给郁倾发了条消息:【看到你发的微博了,啥情况,这是又和好了?】

    郁倾心情极好,罕见地秒回:【嗯哼。下次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钟元洲无语:【谁问关心你的菜了了!我是问你人!那天回去之后,你没对江延干什么法外狂徒的事儿吧?】

    以郁倾那晚的状态,他真觉得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郁倾:【你乱说什么呢?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钟元洲对着手机翻了个白眼:【变脸比翻书还快是吧?上次是谁抱着酒瓶哭得跟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觉得人家不爱你了?还说什么‘他不是gay’……】

    郁倾:【他不是gay, 说明他不会喜欢其他男的,只喜欢我一个。】

    钟元洲:【?这理由你骗骗自己得了。】

    郁倾:【你就是羡慕我。】

    钟元洲:【……行,你赢了。下次又难受了别在我面前嗷嗷喝酒,还有,曲莺他们打算出来聚聚,老地方,你来不来?】

    郁倾:【时间发我,我看看行程。】-

    聚会那天正好倒春寒,气温骤降,湿冷的空气仿佛能钻进骨头缝里,路面也因连绵的阴雨变得湿滑难行。

    好在包厢里暖气开得十足,严严实实地隔绝了外面的寒意。

    包厢里坐着七八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男男女女,彼此知根知底。

    只是随着各自接手家里的产业,天南海北的,像今天这样聚齐的机会少之又少。

    钟元洲趁着郁倾还没到,毫无顾忌地讲着上次郁倾喝醉的糗态:“……你们是没看见,啧啧,我认识他也快二十年了吧,头一回见他那样,气得想要杀人还不肯跟人散了。”

    “真的假的?阿倾能那样?”

    曲莺捂嘴轻笑,“你当时就应该拍下来给我们看,不然光听你现在说,我们真没法想象。”

    钟元洲夸张地一缩脖子:“拍?你想我死就直说,让他知道我把他那糗样拍下来,他能把我沉江里喂鱼!”

    众人正说笑着,包厢门被推开。

    郁倾裹着一身寒气走进来。

    他一出现,包厢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

    以往为了风度常常牺牲温度的人,此刻却一反常态,裹得严严实实,半张脸都埋在那条一看就厚实柔软的围巾里。即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难掩他极好的气色。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在外面都听见了。”

    郁倾解开围巾,脱掉大衣交给侍应生,露出里面剪裁合体的浅色毛衣,自然地走到空位坐下。

    那股从容自在的气场,与钟元洲口中形容的“失魂落魄”判若两人。

    “咳,聊元洲他们在x国那个坑爹的基建项目呢,闹心事儿一堆。” 有人机灵地接过话茬,顺手拿起酒瓶要给郁倾倒酒,“来来来,先喝一杯暖暖。”

    郁倾用手盖住了杯口:“不喝了,今天开车来的。”

    “这有什么,喝了等会儿给你喊代驾,保证安全把你送回家。” 另一人劝道。

    “不行,他不喜欢我喝酒。”

    这话一出,席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尤其是郁倾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被管束的不快,反而带着一种甘之如饴的神情。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地闪过同一个念头:钟元洲他娘的居然真没说谎,能把郁倾收服成这样,郁倾交往的人还挺有手段的。

    偏偏有人见不得郁倾这幅被拿捏的样子。

    “啧,喝两口能怎么样?他人又不在场,还能翻天了不成?阿倾,你这被管得也太严实了吧?”

    郁倾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抬起左手手腕,用指尖点了点腕上那块设计简约的黑色智能表。

    “新表?什么牌子的?”

    有人凑近打量,半开玩笑道:“这风格,小天才儿童手表啊?你现在好这口了?”

    郁倾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这表有监听功能。”

    “卧槽?!”

    包厢里瞬间炸开锅,“不是,你说真的假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余嘉禧简直无法理解,“他让你戴着这玩意儿,你就这么戴着?一点脾气没有?”

    他简直怀疑眼前这个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郁倾了。

    “这不比老王家那个爱查手机查行程的还恐怖啊,你这样还有人身自由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这种没有个人空间的相处模式,光是想一想他们这些习惯了自由散漫的公子哥儿感到头皮发麻。

    这哪里是谈恋爱,简直是坐牢!

    郁倾却一脸坦荡,甚至带着点不解地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们哪里知道,这表他和江延手上各有一只。他这只其实是郁倾自己死缠烂打、强烈要求要戴上的。

    他巴不得江延能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看你这架势,”曲莺试探着问,眼神带着探究,“该不会真想跟人过一辈子吧?”

    她注意到郁倾提起这人时,眉宇间那股常年的疏离淡漠被柔和取代,嘴角甚至带着不自觉的弧度。

    郁倾嗯了声。

    一个人无论如何隐藏,那种发自内心的笃定和期待是藏不住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也照亮了他眼底。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

    等席间酒过三巡之后,包厢里气氛正酣。

    郁倾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伴随着一声轻微的震动。

    坐在他旁边的曲莺眼尖地瞥到了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打趣道:“你家那位这么快就来查岗了?”

    听到这句话,包厢里原本喧闹的谈笑声瞬间默契地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了郁倾的手机。

    余嘉禧立刻来了精神,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开口,“这不是巧了吗?阿倾,让他过来呗,正好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他本人到底有什么魅力,把我们郁大影帝迷得五迷三道。”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怂恿,“就是就是,叫出来叫出来!”

    在场的人里不少是没亲眼见过郁倾身边那位的。

    郁倾的条件摆在那里,出身、样貌、成就都是顶尖的,更别说他在娱乐圈里混的,按道理什么俊男美女没见过,但从没见他对谁真正上过心。

    经过刚才的那些事,这些人的好奇心早就被勾起来了。

    郁倾其实也早有把江延介绍给自己核心朋友圈的打算,此刻被一起哄,顺水推舟,拿起手机给人打电话,“行,那我问问他来不来。”

    电话接通后,坐在郁倾身边的人不自觉地靠近了一点,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道清越平和的声音,“怎么突然打电话了?那边结束了?”

    那声音如山涧清泉,语气淡淡的,听着却说不出原因的舒适悦耳。

    坐得稍远的余嘉禧听得不太真切,但也可以感受出来那道声音很动听,不由得被吸引得坐直了些。

    郁倾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声音也不见平时的冷淡,“快了,不过我刚才喝了点酒,没办法开车了……你能过来接我吗?”

    “好,” 电话那头答应得很干脆,“地址发我一下。”

    郁倾闻言轻笑出声,那笑容晃得离他最近的曲莺都有些眼晕,语气带着点旁若无人的亲昵,“你忘了吗?你现在也可以看到我在哪啊。”

    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什么,郁倾笑容加深:“好,不急,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你慢慢来,注意安全。”

    电话挂断后,包厢里响起一片暧昧的起哄声。郁倾也不在意,收起手机,唇边的笑意久久未散。

    大约半小时后,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包厢门再次被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来人。

    来人穿着一件款式简洁的深色大衣,衣料垂坠感极佳,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宛如风雪中一株沉静的修竹。

    没有娱乐圈常见的浮华雕饰,周身却萦绕着一种干净清冽的书卷气。面容年轻俊秀,神情有些清冷,但举手投足间,那种融入骨子里的良好教养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这形象和气质,着实让在场的人都惊艳了一把,还不等他们回过神来,原本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的郁倾已经站起身,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喜悦,快步迎了上去。

    “外面冷吧?”

    郁倾很自然地伸出手,用温热的掌心轻轻包裹住江延被冷风吹得微红的耳朵,动作亲昵又带着心疼。

    江延摇了下头,目光扫过包厢内神色各异的众人,低声道:“我在这会不会打扰你们了?要不我去外面等你?”

    “不用,都是熟人,”郁倾立刻拉住他的手,转向众人,语气是毫不掩饰的亲昵:

    “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江延。”

    听着“男朋友”三个字,原本几个带着点轻佻调笑神色的人,脸上的表情瞬间收敛了。

    在这个圈子里,情人和伴侣有着天壤之别。

    郁倾有意把人带进来,并且是以如此正式的身份介绍的,就代表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以后,江延就是他们这个圈子需要接纳、需要给予尊重的一份子。

    收获他们这种圈层的人脉,江延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激动,只是平静地对众人点了点头,说了声“大家好,初次见面。”

    这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和内敛,反而让在座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余嘉禧不知道这人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刻意带了一嘴自己的身份。

    江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是相当的漂亮,像浸润在寒潭深处的黑曜石,清澈见底,却没有什么温度,似乎根本并不在意他那些引以为傲的身份和头衔。

    余嘉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主动伸了手,江延这才伸出手礼貌地回握了一下。

    触感凉浸浸的,和他本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像。

    余嘉禧心底那点因对方艺人身份而滋生的轻视,在对方这不卑不亢的态度下,碰了个软钉子。

    他以前也包养过圈里比较火的男艺人,那些人哪个不是对他都是毕恭毕敬,使出浑身解数讨好。

    眼前这人倒好,丝毫不惯着他,自己是什么态度,他回敬的就是什么态度。

    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很容易就因为这种态度得罪人,但江延看起来不像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倒像是执意如此。

    仿佛他踏入这个包厢,仅仅是因为郁倾在这里,而非为了融入这个圈子本身。

    简单打过一圈招呼后,江延目光便落回郁倾身上,问:“现在回去?”

    郁倾看江延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也觉得待在这挺浪费时间的,还不如和江延两个人腻在家有意思。

    “好,回家。” 郁倾拉着江延的手,对众人道:“那我们就先撤了,你们慢慢玩,今天算是我请客,今天的账都记我名下。”

    “郁老板大气!”

    立刻有人笑着起哄,“放心,郁影帝请客,我们肯定不给你省钱!”

    郁倾也不理会他们的调侃,拉着江延转身离开。

    只是等人走了之后,钟元洲突然注意到郁倾落在椅背上的围巾,“啧,这丢三落四的!”

    他连忙拿起来,追了出去。

    长长的、铺着厚地毯的走廊尽头拐角处,灯光有些昏暗。钟元洲刚想喊人,脚步却猛地顿住。

    只见在拐角投下的阴影里,郁倾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双臂松松地环着江延的脖子,微微仰着头,眼神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勾引,唇角弯起,“我真没怎么喝,就一点点……你不信的话,你自己尝尝?”

    江延垂眸看着他,道:“怎么尝?”

    郁倾低笑一声,直接压着人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点红酒的微醺气息,急切而热烈,像要将刚才在包厢里压抑的思念和占有欲尽数倾泻。

    走廊顶灯的光线被冰冷的拐角切割,在他们相拥的身影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钟元洲默默地退后一步,藏回阴影里,忽然想起了郁倾当时那晚在会所夺门而出时最后的那句,带着浓重酒气和偏执绝望的话语。

    “我只想让他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我。”

    当时的郁倾,像一头被困在荆棘丛中的野兽。

    钟元洲看着阴影里那个此刻正忘情亲吻、仿佛要将自己完全揉进对方身体里的郁倾,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如果一个人铁了心想走,怎么拦得住呢。

    再高的围墙,再坚固的锁链,再严密的监控,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和怨恨。

    除非……

    钟元洲的目光落在江延身上。

    那个气质清冽如修竹的年轻人,此刻正微微低着头,回应着郁倾的吻。

    除非这个人,从来都甘愿留下来。

    甘愿走进郁倾不安的世界,接住他所有笨拙的、过界的爱意。

    只因为那颗心,甘愿为他停留。

    =

    本世界完!

    第139章 利用联姻强取豪夺的Beta1

    【本世界身份:利用联姻强取豪夺的Beta】

    【这是个ABO世界, 你出生于权势煊赫的贵族世家,作为顶级AO结合生下的后代,所有人都坚信继承了如此优秀基因的你, 必将分化成超越父辈的顶级Alpha。包括你本人也对此深信不疑。

    直到分化期结束后, 你分化成了最普通无用的Beta。】

    【在以Alpha主导的社会背景下, 一夕之间, 围绕你的所有光环、期待都离你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怜悯和嘲讽。

    巨大的落差让你的心理逐渐开始扭曲,你迫切地需要抓住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依旧优越。】

    【于是, 你盯上了被誉为“帝国学院第一Omega”的主角受林怀瑾。你认为让无数Alpha倾慕、求而不得的人嫁给你,可以满足你扭曲空乏的虚荣心。】

    【你利用了自己的家世背景, 提出联姻,强行让主角受和你结婚。】

    【而在婚礼正式开始前, 林怀瑾会为了真爱正牌攻公然逃婚。你以及你所代表的家族,将成为整个帝国上流社会茶余饭后最大的笑柄。】

    江延听着这个世界的信息介绍, 只觉得脑海一片混沌,似乎除了这些任务信息和原主的记忆之外, 原本属于他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使劲地回想,一阵针扎般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

    “为什么会这样?”

    系统连忙安抚他:【别这么紧张嘛,这是我们新出的功能,可以帮你寄存以前所有的记忆和情感,最大限度减轻心理负担,确保能更加专注地投入当前角色哦!是不是超级人性化?】

    “……谢谢,但我不需要这个鸡肋的功能。”

    他从不认为过往的记忆是心理负担,反而是这样一无所知的状态让他感到不安。

    隐隐的,潜意识在告诉他。

    那些被寄存的记忆里,有对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东西。

    系统打断他, 道:【我可没办法,这个功能是强制启用的。不过你放心好了,等完成任务之后,你不仅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还可以获得所有的记忆。】

    “你是在要挟我吗?”

    系统化出原形,一团毛茸茸的黑影轻盈地跃上他的肩头,用头蹭了蹭他紧绷着的脸颊,十分不要脸的说:【没有啊,我只是一只弱小又无辜的小猫咪而已,怎么会有那样的坏心思呢。】

    【而且我们合作过这么长时间,这点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对不对?】

    “……”

    江延对系统的原形并不陌生,说明他的确做过扮演渣攻的任务,能得心应手的扮演这样的人,是不是说明他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很快他就自我否认了。

    就算没有记忆,他也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系统道:【放心吧,你这个世界要做的事情既不违法,也绝对是你能力范围内的事。】

    见他的脸色终于没那么难看了,系统在心里骂了他一声臭小子真难哄,表面笑眯眯道:【好了,走吧,进入这个世界了。】

    伴随着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进入世界的一瞬间,周遭所有的光线和声音都涌了过来。

    很吵。

    周围都是炸耳的电子音乐和聊天嬉笑的声音。

    “要我说,还得是咱们江少牛逼!连帝国学院那座摘不下的高岭之花都能拿下,我们这些哥们儿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啊!”

    “ 哈哈哈这婚讯要是传出去,校园论坛里的那群alpha们还不得集体心态爆炸吗?估计心碎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军校门口。”

    “切,他们也就配在背后偷偷意淫一下了,哪像我们江少……”

    江延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是一群穿着打扮不俗的公子哥们,清一色都是alpha。

    原主极其享受这些天生性别优越的Alpha们围绕着自己、不得不吹捧自己的感觉,仿佛从他们的恭维里,就能掩盖自己不过是个普通beta的事实。

    他执意要和林怀瑾结婚,也是出于同一种心理。

    就像是现在,一群alpha围着他追问,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好奇和羡慕,“江少,说说呗,林美人本人到底怎样啊?是不是真的比普通的Omega得劲儿多了?”

    江延虽然接收了原主的记忆,但他们口中的第二性别对他来说,依旧是个新鲜而陌生的存在。

    对他来说,主角受林怀瑾是个男性。

    和他一样的男性。

    而在他们轻浮的调侃中,Omega就像是一件被展示的战利品,被肆意评头论足。

    “江少不是把人叫出来了吗?人应该快到了吧?”

    江延在他们的追问下,看了一眼自己的光脑,上面有和林怀瑾的历史聊天记录。

    江延:【[定位]我和兄弟在这喝酒,你晚点过来。】

    林怀瑾:【我不想去这种地方。】

    江延:【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问你的意见,给你二十分钟赶紧过来,你要是敢不来,别忘记了你母亲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还指望我替她摆平。】

    字里行间咄咄逼人的语气,毫不掩饰的威胁,让他感叹,啊,自己扮演的果然是个人渣。

    而林怀瑾没有回这条消息。

    江延看了一下消息发送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就在他以为人不会来的时候,包厢厚重的隔音门被轻轻敲响,随后被侍应生推开。

    林怀瑾还是来了。

    他的身形纤细却不过分瘦弱,腰细腿长,长得很精致漂亮,简单的白衬衫和长裤被他穿得清冷出尘。

    光往那儿一站,包厢里的alpha们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漂亮的omega,但林怀瑾不仅长得好,身上有种谁都看不上的冷感,这恰恰最能激起alpha骨子里的征服欲。

    只可惜了。

    这样一个顶级的omega,本该被强大的alpha小心珍藏呵护,现在却要嫁给一个没有标记能力的beta,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意味着他永远没办法享受到被信息素抚慰的快乐,还得往自己的脖子上日复一日的贴那难受的抑制贴,来度过难熬的发情期。

    那群Alpha咋咋呼呼地起哄,殷勤地把江延身边的位置给空了出来。

    “嫂子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房间里的灯光特意做了设计,整体的光线偏暗。

    距离更近的江延可以清晰地看到,林怀瑾在听到“嫂子”这个称呼时,微皱了下眉头,眼底飞快地掠过掩饰不住的厌恶和反感,

    但那点情绪转瞬即逝,其他人没发现。

    江延理解林怀瑾对原主的厌恶,如果不是受制于人,他恐怕连这最基本的伪装都不屑于维持。

    而且林怀瑾的疏远,反倒是能让他松一口气。

    林怀瑾道:“学校附近晚上比较难打车,我走出来了一段路。”

    江延点了点头,出于一种基本的礼貌回应,“如果下次不方便,可以和我说。”

    林怀瑾在心里冷笑一声。

    说?

    他说自己不想来,有用吗?

    一旁的Alpha们还嬉笑着搭话:“是啊嫂子,下回必须让江少亲自去接,你这么漂亮的Omega走夜路,万一碰上不怀好意的家伙就糟了。”

    林怀瑾:“……”

    这包厢里不怀好意的人难道就少吗。

    如果江延是alpha,早就可以察觉到这群人正在若有似无地释放信息素,当着他的面勾引自己。

    可惜他是个beta,什么都感受不到。

    而自己却要和这样的beta永远在一起,这让他感到了一阵绝望。

    “对了,现在几点了啊?”

    “现在还早啊,才九点多,”那人说着忽然叫了一声,“江少,你给嫂子安排的表演是不是快开始了?”

    江延微微一怔。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大楼的顶层天台,天台上布置得格外浪漫,点缀着彩灯和花束,角落里还有专门请来的小提琴手。

    伴随着浪漫的曲调,不一会儿,漆黑的夜空升起了无数台无人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开始了表演。

    这表演砸了大价钱,视觉效果特别给力。

    再加上这儿是市中心,江边两侧都是景点,人流量很高,表演一开始就吸引了很多人驻足观看。

    林怀瑾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你不用弄这些,我不喜欢。”

    他不觉得这些是出于爱意的惊喜。

    这些都不过是用来向旁人炫耀的手段,就像是江延领口链上那枚浓郁鲜艳的红宝石一样,都是为了增加主人身价的装饰品,根本谈不上什么真心。

    不过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这人什么时候会考虑过他的意见?他的反抗只会招来更多的羞辱。

    江延本来想问为什么不喜欢。

    但他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对于讨厌的人,做什么大概都是让人反感。

    于是他也不强求,道:“这个表演开始了没法取消,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要不先下去休息一下?”

    林怀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侧头看去时,正对上江延深黑的眼睛。

    ……这人居然不是在说反话。

    是怕他在这群兄弟面前闹起来,觉得丢脸吗?

    他当即也不再说什么了。

    好在这表演的时间不算长,当无人机群最后组合成他的名字时,林怀瑾有一瞬间的晃神。

    就听见江延道:“走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车。”

    “现在时间不早了,不太安全,我约你出来就得保证你安全回去。”

    他知道林怀瑾不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所以让人先上了车,自己则是站在车外和司机嘱咐了几句,微微俯身时,衣领那枚红宝石闪了闪。

    然后他回头,“你母亲那些事情,我会让人去了解的,尽量早点帮你处理好。”

    说完,他合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林怀瑾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看着那道身影逐渐模糊,他才回过神来给司机报了个家庭住址。

    他没指望着江延会立刻帮他,那句话,大概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提醒。

    但也许是因为江延和司机都是beta的原因,车里的味道很干净,没有任何信息素的侵扰。

    即使是他心情烦躁,但难受了一晚上的腺体还是渐渐放松下来。

    林怀瑾回到老宅。

    一楼的灯光暗着,只有岛台旁立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他原本想直接上楼,却在看清对方时脚步一顿。

    “哥。”

    那道身影半倚着流理台,剪裁考究的黑色衬衫勾勒出劲瘦的腰线。手里拿着一瓶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矿泉水,抬手喝水时,袖口微微下滑,露出手腕上缠绕着的刺青。

    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如今集团真正的掌权人。

    林非誉。

    同样是Omega,却与他活在截然不同的世界。

    林非誉这些年将生意版图扩张得令人咋舌。明明是个Omega,却比绝大多数Alpha都要凌厉果决。

    此刻他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就自带一种迫人的气场。

    “听说你要结婚了啊,什么时候?”

    林非誉的声音很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林怀瑾喉结微动,“下个月。”

    他其实不想提及这个话题。

    他害怕林非誉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会看穿他只能嫁给一个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他的自卑心在作祟,林非誉和他的关系并不密切,对他的事情从不过多关心。

    听他回答也只是说了一句,“嗯,恭喜。到时给你准备个大红包。”

    说完他转身上楼,步伐从容不迫。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留下一缕浅淡的信息素香气。

    林怀瑾望着那道背影,心底积压的不甘忽然翻涌而上。

    凭什么呢?

    林非誉活成了所有Omega都不敢想象的样子,强大、自由、不受拘束,而他自己却仍被困在世俗的期待里,连婚姻都无法自主,只能接受一桩荒唐的联姻。

    他总觉得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

    第140章 利用联姻强取豪夺的Beta2

    林非誉回到房间后, 将那瓶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矿泉水仰头喝光,这点凉意并不足以浇灭身上的滚烫。

    他闻到了自己泄露出来的信息素,皱着眉, 将后颈已经湿透的抑制贴撕下来, 拉开抽屉, 重新换了个抑制强度更高的深色抑制贴。

    然后熟练地拿起抑制剂, 面不改色地对着手臂的血管来了一针,随着冰凉的药液注入,烫得快要烧着的血液终于一点点冷却下来。

    但抑制剂的效果只是暂时的。

    Omega的发情期通常会持续5-7天, 就算他时时刻刻使用抑制剂,也无法保证信息素不外泄。

    于是他打电话给助理, 把接下来几天的行程都改成线上进行,第二天直接去了医院。

    医生的私人诊室里。

    徐蔚然医生走进来, 看到林非誉时愣了两秒。

    “嗯?你这次发情期提早这么多啊。”

    他坐下来,看了一眼林非誉后颈深色的抑制贴, “我之前不是说过了吗,让你平时别滥用强度这么高的抑制产品, 这些东西的副作用很强,长期使用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好处,而且你的信息素长期囤积在腺体里,没办法正常释放出来,只会导致你下一次发情期更加难受,这是恶性循环。”

    林非誉道:“我没滥用,日常工作需要。”

    工作工作工作,这人简直把工作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算了。

    至少他还能做到按时来看医生。

    徐蔚然从旁边的文件架里拿出了一沓资料,递了过去,“最近研究院那边刚出了一款新的针剂, 临床反馈很不错,可以达到类似于临时标记的效果,你要不考虑试试?”

    林非誉接过后翻了翻,“使用后会产生生理性依赖吗?”

    “这个没办法避免。”

    徐蔚然指了指药物作用机制那一项,道:“坦白说,这针剂的原理就是对高等级alpha的□□进行分离提纯,提取出最纯净的信息素成分,然后用注射的方式代替了直接的标记过程。”

    他顿了顿,解释道:“你知道的,alpha的信息素永远是缓解omega发情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接受了信息素,身体本能地会产生依赖,渴求,这是生理机制决定的……”

    就像是被本能驱使的动物。

    林非誉听完合上了资料,“那我不考虑了。”

    徐蔚然劝道:“非誉,你其实不用顾虑太多,这只是一个常规的治疗手段,那点生理性的依赖会随着信息素在体内代谢完毕就失效的。

    比起你现在这样一味的对抗,压制,你的身体更需要释放和满足。”

    但林非誉丝毫没有要动摇的意思。

    面对不配合的病人,徐蔚然的语气不得不又严肃了几分,“林非誉,我得提醒你,你遗传的信息素紊乱症,本身就让你比普通omega更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定期安抚,偏偏你还这么折腾自己,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诊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秒后,林非誉道:“除了依赖alpha的信息素,还有别的治疗方法。”

    徐蔚然微愣,“什么?”

    林非誉抬起眼,声音平静道:“你可以动手术,把我的腺体彻底摘除,这样可以一劳永逸。”

    徐蔚然:“!!!”

    说什么呢,这两者是同个程度的东西吗?哪有omega会主动提出把最重要的腺体给摘了?

    更何况现在的腺体摘除手术并不成熟,谁也不知道术后会有什么严重的不良反应。

    如果是别人,徐蔚然会觉得只是说说而已,但眼前的人不同。

    他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么极端的方法。

    徐蔚然感到一阵头疼,终于败下阵来,“你不想试新药就算了,但你的信息素水平波动太剧烈了,这几天必须要住院观察。”

    “嗯。”

    林非誉这次倒是乖乖答应了。

    他在这有专属的病房,环境很好,安静,独立,可以用来直接充当办公场所。

    趁着还不算太难受,他直接在病房里开的线上会议。

    看到他病房的背景,秘书道:“林总,您没事吧?”

    “没事,”林非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依旧是标志性的冷淡,“直接开始汇报吧。”

    他的表情和平时开会没什么区别,但与会的高管们,尤其是alpha们都心照不宣。

    林总这是发情期又来了。

    但没人敢流露出旖旎的心思,比起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手上的工作显然更重要。

    他们都还指望着金主爸爸可以早点好起来呢。

    接连几场重要的会议开下来,林非誉虽然没感觉有多累,但他又闻到自己那股恶心的信息素气味。

    他习惯性地去摸后颈的抑制贴,但这次摸了个空。

    徐蔚然把他所有抑制产品都收了。

    他只能任由信息素充斥着整个隔离病房,但情况并没有好转,视野里的字符开始跟着沸腾的血管跳动,一阵强过一阵的热浪从尾椎处蹿起。

    他发情的爆发期要到了。

    接下来他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变得无法自控,满脑子只剩下动物性的交/配本能。

    渴望被标记,被玩弄。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和自我唾弃。

    他垂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刺青,掩盖在其下的陈旧伤口突然开始发痒,像是无数蚂蚁在皮肤下啃咬爬行。

    指甲用力抠在那片皮肤上,颗颗鲜红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格外刺眼。

    尖锐的疼痛,短暂地给他带来了清醒。

    但还不够。

    远远不够。

    仿佛只有疼痛可以抑制这一切。

    林非誉提前结束了今天的视频会议,在病房里四处翻找,拉开抽屉,他骂了句脏话。

    所有可能造成伤害的东西都被提前收走了,只有一抽屉的情趣用品-

    江延把人送走之后,自己也回了家。

    和普通的富贵之家不同,江父目前在军部一线担任要职,手握实权,因此宅邸周围高墙围绕,设了隐藏哨岗,门口还有专人荷枪实弹,24小时进行安保工作。

    在车子驶入时,大门岗亭的安保对着他敬了个军礼。

    江延对此不是很习惯。

    简单的洗漱后,他换下了一身烟酒气,径直去了二楼的书房。

    红木书桌上,放着一份林怀瑾母亲张雅的调查报告。

    她是林父的第二任妻子,典型的富家太太生活,平时喜欢逛逛街去去美容院。

    只是有一次,张雅在美容院结识了一位自称是某公司创始人的omega,对方举止优雅,谈吐不凡,很快就赢得了张雅的信任。

    在一次闲聊中,对方无意间“说漏嘴”了一个内部消息。

    在张雅的不断追问下,对方才透露自己手上有一个帝国政府背书的合作项目,投资回报率更是高得惊人,只是时间紧迫,机会难得。

    张雅一开始还有些犹豫,但是经不住对方时不时展露出的财力,最终还是心动了。

    她不仅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全部投进去,还在对方的蛊惑下,瞒着所有人向银行贷了一笔款。

    但所谓的项目合作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空壳。在收到钱后,对方如同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雅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更糟糕的是,后续调查发现,对方利用她的身份信息进行了多项非法的资金流转交易。

    这意味着,即便作为受害者,张雅也极有可能要承担连带的法律责任,替人背黑锅蹲大牢。

    omega的体质本来就比较脆弱,张雅这些年在林家更是养尊处优,养得吃不了半点苦。刚被警方带回去局里协助调查,她就彻底慌了神,哭着偷偷给林怀瑾打了电话,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她竟然还害怕丈夫知道,严令林怀瑾不准告诉林父。

    林怀瑾着急又上火,但他人微言轻,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而原主,正是精准地利用这个时机,趁虚而入。

    他找到林怀瑾,提出替人解决这件事情,只要点头答应嫁给他,他立刻能动用关系,把人平安无事地放出来。

    走投无路的林怀瑾只能咬着牙答应了。

    人虽然暂时被放出来了,但这案子还没结束。

    原主利用权势强行压下了流程,让案子悬而不决,想着能要挟到婚礼结束之后。

    不过看后续,这招也没什么用。

    江延用随身的光脑,给负责这个案子的长官打了过去。

    看到专属的号码,警局的人大吃一惊,尤其在确认对方是元帅的那位公子后,局长语气变得极为恭敬亲和,甚至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您放心,您说的这个案子我们记得,我会立刻亲自督办,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您一个圆满的答复。”

    江延道:“谢谢,有劳您费心了。”

    局长受不起这句感谢,连忙道:“不不不您太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的分内之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这件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对于江家这样的家世背景,解决起来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原主劣迹太多,借着这件事威胁人的次数太多,江延打算等有了确定的进展之后再联系林怀瑾。

    第二天,他照常去上学。

    原主就读的学校和其他学府不同,帝国军事学院由女皇亲自创办,在悠长的历史里早已成为帝国权力与荣耀的象征。无数名震星海的元帅、运筹帷幄的执政官皆出于此。

    正因如此,能够进入这间学院也成为了无数alpha的梦想。

    而原主,一个平平无奇的beta能顺利进入这所学院,凭借的自然是背后家族的荫庇。

    但不巧的是,今天是射击的实训考核。

    这项课程考验的是个人实力,水平高低一目了然,再强悍的家族势力,也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加上前一天他和林怀瑾订婚的消息在校园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当他站上射击位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那些alpha们或明或暗地打量着。

    在这个Alpha主导、Omega稀有的ABO世界里,Beta是沉默的大多数,是社会结构里的基石和背景板。

    他们既没有Alpha天生优越的体魄和领导能力,也不像是Omega那样拥有娇柔美貌和安抚人心的信息素。

    他们通常缺乏存在感,但此刻成为全场焦点的青年,却有着一张几乎颠覆这种刻板印象的脸。

    一头纯粹的黑发衬得他皮肤冷白,五官立体英俊,眉骨和鼻梁的线条利落高挺。

    肩上代表着家族荣耀的徽章熠熠生辉,剪裁合体的深蓝色军服完美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段,从挺直的肩背到劲瘦的腰线,每一寸线条都挺拔笔直,衣领处扣好的风纪扣透着一种过分正经的禁欲冷感。

    他往那一站,更像是大众刻板印象里那些血统纯粹,掌控一切的顶级alpha。

    考核的第一项是枪械的快速组装和拆卸。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翻飞,动作快速灵巧,结构复杂的新型脉冲枪在他手中如温顺的玩具般,每一个零件被迅速组装和拆解,伴随着清脆利落的卡扣声,最后稳稳地收入枪盒。

    计时停止,满分。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低声惊叹。

    这一手,确实漂亮得无可指摘。

    但接下来的实弹射击,才是真正的考验。

    当冰冷的脉冲枪再次入手,江延的表情变得相当严肃。

    就算他学习能力再强,也没办法在半小时内跨越无数次练习直接秒变枪神。

    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脱靶,脱靶,脱靶,最后几次虽然勉强上靶,但整体的成绩依然惨不忍睹。

    先前因为他出色外表和组装技巧而带来的些许改观,早就被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所取代了。

    “啧啧果然会投胎就是最大的本事。”

    “听说他还是帝国元帅之子,顶级AO结合的后代,结果就是个无能的beta……”

    “会投胎有什么用,再煊赫的家族恐怕也得断在他这一代了。”

    “连信息素都没有的beta,真不知道林大美人图什么?发情期的时候还得打抑制剂,简直就是守活寡。”

    这些议论没有刻意压低音量,但场中央的江延似乎对周遭的议论浑然不觉。

    他瞥了眼屏幕上的的成绩,转身将枪盒递给后勤人员,在一片目光的注视下转身离开。

    身边那几个惯会溜须拍马的alpha怕人发火,连忙凑上来打圆场道:“江少,别听他们乱说,他们就是嫉妒你找了个顶级的omega。”

    “就是,江少您人帅多金,有钱有权,林怀瑾能嫁给您是他的福气——”

    还不等他们一通拍马屁,只见江延转过头,眉头微蹙,认真地问:“这门课,可以申请补考吗?”

    “啊?”

    一帮纨绔子弟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补考?那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吗?江延什么时候开始在意成绩这种东西了?

    就在这时。

    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如狂风暴雨般的枪声,以压倒性的气势吸引了在场的所有注意力。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梭能量弹以肉眼无法窥见的速度,精准无误地命中在移动靶心最中央。

    全息显示屏上,一行惊人的分数跃然而上。

    “柯盛”

    这个名字瞬间引起了更大的讨论。

    那可是分化等级S的顶级alpha,天赋卓绝,实力强悍,是学院重点的培养对象,未来的仕途无可限量。

    系统激动的声音,在江延脑海中响起:【主角受的真爱主角攻来了!】

    和江延正好相反,作为主角攻的柯盛虽然家世普通,但个人能力极其突出。

    他不仅成功在婚礼前成功抢了自己的新娘,后续剧情是他上了战场凭借着赫赫军功,更是一跃成为了军部最年轻的上将,将江延这个前情敌彻底踩在脚下。

    而原主没有精神力无法驾驶机甲,上不了战场,连入场券都没有,家族也因为后继无人而渐渐衰败,自然是任对方捏圆搓扁。

    此刻,柯盛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目标明确,径直朝着江延的方向走来。

    随着他脚步渐渐逼近,一股强大而充满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如无形的浪潮般扩散开,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等级的压迫感,时时刻刻提醒这是个顶级的alpha。

    周围吃瓜的alpha瞬间感到呼吸一窒,仿佛呼吸被骤然抽空,他们脸色发白,额角渗出冷汗,不得不暗自调动精神力,去抵抗这股令人极度不适的威压。

    在心里暗骂着:这家伙疯了吧?在训练场上释放这么强的信息素是想干嘛?

    因为beta的体质,江延闻不到信息素里那充满雄性好胜心的挑衅,只是看着对方气势十足地走到自己面前。

    “你就是江延吧。”

    柯盛微微抬起下巴,眼神睥睨,语气里藏不住的轻蔑,“我要你解除和小瑾的婚约。”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声音听起来正义凛然,“他不是你用来炫耀的玩物,别再拿着他母亲的事要挟他!”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一片哗然。

    论坛里早有人猜测江延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柯盛这番话,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实了他“逼婚”的传闻。

    在柯盛看来,如果不是江延死皮赖脸,不择手段,与他青梅竹马的omega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桩荒谬的婚事?

    他就是要当众撕下江延的伪装,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多么卑鄙无耻!

    柯盛的话语充满了攻击性,道:“你就算是再费尽心机,他也不会喜欢上你这种——”

    “可以。”

    平静的声音打断了他激昂的指控。

    柯盛猛地顿住,剩下半句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周围的议论声也因为这意外的回答而瞬间安静下来。

    江延完全不受对方信息素的影响,目光清朗,语气平稳地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可以答应解除婚约。”

    柯盛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和错愕。

    这和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在自己那位小竹马委屈的叙述里,江延应该是那个死死抓着不放,用尽各种手段的恶人才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松口放人?

    不给他细想和调整的时间,江延再次开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林怀瑾本人让你来转达的吗?”

    柯盛被问得一噎,气势不由自主地矮了几分,硬着头皮道:“……没有。”

    江延实在没有兴趣配合对方,在这么多人面前演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林怀瑾如果真的感到无法忍受,可以让他亲自来找我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因为柯盛信息素而面露痛苦的同学们,语气也冷了下来,“而不是由你在这越俎代庖,像没开化的动物一样,在公共场合不顾他人感受地随意释放信息素,影响秩序。这就是你的素质?”

    柯盛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青一阵白一阵,在江延的注视和周围逐渐变化的目光下,他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

    周围那些刚才被压制的alpha们顿时缓过气来,纷纷出声嘲讽,“柯盛,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啊?居然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别忘了,你爸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议员,我们想摁死你跟你爸,还用不着动一根手指头。”

    “我看他是给人家当舔狗舔上瘾了,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吧哈哈哈。”

    “笑死人了,你也是真敢想的,到时候江少的婚礼,要不要赏你个伴郎的位置,让你站在最近的地方看个清楚明白?”

    听着周围各种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奚落,柯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在身侧死死紧握。

    这帮该死的纨绔子弟!

    不过是仗着投了个好胎,生来就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所拥有的一切资源和地位,没有一样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凭什么他们就能理所当然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肆意践踏他的尊严?

    江延此刻故作大度的爽快放手,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表演,做给别人的虚伪姿态。

    他绝对不相信这个用尽卑劣手段逼婚的家伙,会真的放过他那位柔弱可怜的小竹马。

    可冷静下来之后,理智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他知道这群人心思狠毒,尤其是江家权势滔天,而他父亲在政界的地位不高,对方想要给他使绊子,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需要轻飘飘地暗示一句,自然会有无数想要讨好江家的人,随便罗织一个罪名,都能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愤怒冲昏头脑,看不清形势地去硬碰硬,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江延看着他变来变去、堪比调色盘的脸色,没什么欣赏的兴趣,转身说了句走了。

    但他身边那几个早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的alpha咽不下这口气,在江延转身离开之后,其中一人猛地上前,粗暴地推了柯盛一把。

    这一下力道极大,带着十足的羞辱意味。

    那动手的alpha骂道:“哼,江少大气,不跟你这种货色计较,算你他妈的今天走运!”

    柯盛死死盯着这些人离开的背影,如同淬了毒的刀子,尤其是为首的江延。

    他在心底发誓,这样的屈辱绝对不会持续太久。

    他拥有这些草包纨绔望尘莫及的天赋和实力,这是他的底气,他只需要短暂的隐忍和蛰伏,终有一天,他会爬上足够高的位置。到了那时,这些取笑轻贱过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江延回到教室之后,隐隐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

    他摸了摸腺体的位置。

    好像有点烫。

    是因为刚才的信息素影响?

    但只要学过最基础的abo生理知识,都知道alpha和omega之间通过信息素互相吸引和识别。

    而beta的腺体基本退化,既无法分泌也无法感知信息素,理论上根本不会因为外界的信息素产生任何波动。

    但很快除了腺体之外,身上也热了起来。

    江延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放学后,他直接让司机送他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给他开了退烧药和输液单,给他安排了间病房休息,“挂完水,好好睡一觉,出汗退烧就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的语气轻松,连信息素水平检测都不用做,毕竟beta的体质格外的让人省心。

    江延脱了外套,躺在病床上。

    冰凉的药液通过输液管一点点注入血管,很快就在药物的作用下产生了困意,他意识模糊,身体的燥热让他在昏昏沉沉间出了一身汗。

    不知道睡了多久,在半梦半醒的混沌间,他隐约感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热源喷洒在皮肤上。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

    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病床边,正微微倾身,凑得极近,像是在他身上嗅闻着什么。

    江延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

    “你……”

    他刚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一只滚烫的手就胡乱地摸索过来,那只手上缠着纱布,温度高得惊人。

    这人也在发烧?而且看样子比他烧得还厉害。

    就听见对方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带着一种奇怪的渴求,“我想闻,你的信息素……”

    借着床头的灯光,江延扫了一眼对方的后颈,没有标记的咬痕,但那处皮肤却透着不同寻常的红肿。

    一个念头后知后觉地砸进他脑海里。

    发情期?

    这人是个omega?

    想起他刚才说的要信息素,江延基本确定了,他试图抽回手,“……你找错人了。我帮不了你,我是beta。”

    beta哪来的信息素?

    但对方似乎根本听不进去,反而凑得更近,热烘烘的呼吸几乎要烫伤他的颈侧。

    “不对,我在很远的地方就闻到了,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新书推荐: 我的老公是凶兽 红唇吻 重生之女配辣妈很剽悍 你是不是在吃醋 必须攻略所有病娇怎么破? 离婚后霸总变成了我的狗[古穿今] 美貌国师在线救世 老婆重回17岁 极致狂宠:老公求温柔 狐妖小天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