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枭谷——”“枭谷——”
体育馆响彻枭谷应援队的欢呼。
“多谢指教！”站在底线外的两队选手互相鞠躬致谢。
本场半决赛以2:1的比分枭谷获胜。
“好累。”“渴死我了。”“总算是打完了。”
满头大汗的枭谷众人走向了休息处。
见状雀田与白福连忙将准备好的毛巾和水瓶分给他们。
笑眯眯接过的金发少年擦拭着额头的薄汗, 呼吸略微急促道：“隔壁的会场分出胜负了吗？”
打进决赛代表着枭谷必然会晋级全国比赛。
决赛只是角逐第一代表的名号。
但枭谷没有人不想拿下胜利。
闻言，正在吨吨吨喝水的木兔眨了眨眼，“不知道啊, 监督！”
他突然提高音量，把正在看手机的暗路吓得手一抖。
无奈至极的暗路看向他们, 晃了晃手机, 说道：“刚好半决赛全面结束，隔壁会场是井闼山获胜。”
“你们快速休整一下, 半小时后准时开赛。”
“我们去另一边的会场，这里一会要打第三代表队的比赛, 得让出来。”
东京地区的预选赛沿用的都是三局两胜制, 所以哪怕连续比赛选手们也保存了一定的体力来应对比赛。
决赛在半决赛结束的三十分钟后开始。
发起地代表队的争夺也是在半决赛结束的三十分钟后准时开赛。
只是会场不同而已。
“井闼山……”拿着毛巾的手微微收紧, 金发少年深吸了一口气，询问道：“井闼山那边上的是首发全员吗？”
一些强豪队会在预选赛的时候换上非首发, 以此来锻炼看好的选手比赛经验。
也会出现某个首发状态不佳, 只能换替补的情况。
晓想确认一下井闼山现如今的队伍情况。
“是的, 首发队都上场了。”知道隔壁情况的暗路确信道。
“我知道了，谢谢监督。”笑着说了一句，晓拿起毛巾随意擦了擦脖子，转头看向队友。
眉梢一挑道：“怎么说？对手是井闼山。”
挠了挠头, 小见一边豪迈地擦着脸, 一边说道：“打就完事了呗，不过我记得他们的三年级主攻和自由人毕业了，现在上的是谁来着？”
“现在井闼山主要是二年级为主吧？除了三年级的王牌大冢。”木叶转了转眼球，试探性问道。
“大冢是唯一一个还在首发队的三年级，那这次井闼山上了两个一年级？”
知道晓和井闼山的二传是好友关系的猿杙盯着他问道。
不急不缓地喝了一口水，金发少年颔首道：“嗯, 两个一年级首发，都是怒所出身的。”
“我想你们应该对他有一定的印象，主攻手佐久早圣臣，自由人古森元也，这位比较特殊，在初中的位置是主攻来着。”
“怒所？”赤苇突然重复一遍，旋即望向晓，“我知道，在初中大赛上挺活跃的一只队伍，佐久早很出名。”
“只不过我在的杜中学没有和他们交手过。”
将水瓶放在脚边，用毛巾用力擦着脸的木兔回忆道：“怒所在东京的初中也是强豪，我和晓在二年级的时候和他们比赛过。”
“但那时候佐久早他们没上场。”
晓和木兔都是丑三中学出身，和怒所比赛的时候佐久早他们才一年级刚入部没多久。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当时怒所的教练并未把两人放进首发。
“这也很正常，其实如果不是首发队缺人，或者是一年级强到不讲道理，大部分都要坐一坐冷板凳的。”耸了耸肩，木叶一脸正常。
“也有例外哦。“晓反驳了一句后，眉眼含笑地看着赤苇，“比如，我们的二传就是天定的。”
被糊了一脸夸夸的赤苇：……
“噗哈哈哈。”“这是真的。”“这叫什么，命运的二传手？”
一旁的鹫尾见话题越飘越远，连忙说道：“星原，你先说说那两个一年级的大概情况吧，我们也要给赤苇解释一下井闼山的实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环视着了一周后，晓微微扬起下巴，“我们先收拾出去，再商讨一下。”
要不了一会隔壁的队伍就会过来，他们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知道他的意思，众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的东西，一前一后来到了馆外的走廊上。
找了个椅子落座，姿态闲适自如的金发少年这才施施然道：“佐久早的手腕很特殊，异常的柔软，所以扣出的球会出现一定的转弯。”
“和我的完全不一样，拦网的时候要注意最终的弧线，防守也是一样。”
做了一个类似闪电的来回动作，晓微微眯起眼来，“具体的还需要等到他扣球近距离观察，不过我的建议是至少用双人拦网来拦截他。”
“最好是三人拦网，拦网的面积越大，他可以操控的方位就越小。”
在晓看来，无论佐久早的扣球有多少个转弯，只要不能涵盖两个位置。
就有拦网成功的概率。
“届时我们的拦网靠近一点，春就守在中间位置，随时准备接球。”
“不过也不需要如临大敌，再怎么转弯，没有支撑点也无法做到弧线拉长。”
“他的扣球特点最重要的是——”仰头看着一脸沉思的队友，金发少年微微一笑，“速度。”
他一直都在私下关注着井闼山。
自从知道佐久早成为首发，他就找了不少怒所的比赛进行观摩。
对这位选手有一定的了解。
“眼睛追上就不是问题。”
“虽然你说了很多，但我还是觉得很棘手，尤其是三人拦网声势浩大。”
木叶翻了个白眼，“前排全去拦网，容易出现进攻缺失的情况。”
“那就只能加快反击的速度了。”木兔摸着下巴，“我倒是没问题。”
他的体力充沛，就算上一秒在拦网，下一秒也能做到尽快落地调整位置上步进攻。
点点头，晓也清楚这个问题，“所以我想，我在前排的时候偶尔三人拦网佐久早，辰生在前排就双人。”
“保证光的稳定进攻。”
枭谷不是以拦网为主的队伍，更不擅长容易封杀对方的集群式拦网。
毕竟训练的方向不同。
而且也不能让王牌消耗在拦网上。
他的主职一直都是进攻。
拦网是其次。
“你的意思是你在前排拦网保证后排木兔的进攻，鹫尾在前排木兔也不参加拦网佐久早？”木叶反问道。
“嗯，我是这个打算，要知道井闼山不只需要防守佐久早，还有大冢桑。”
“我们要保证充足的进攻力。”
晓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想要嚷嚷自己可以拦网的木兔见到幼驯染肃着一张俊脸，很是乖巧地选择了闭嘴。
“我大概是了解了，不过星原桑你说的大冢桑，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难得见到晓这般认真，赤苇忍不住开口询问。
眼睫微颤，眸底缓慢地晕出两分晦暗的光芒，晓的语气却含着笑意，“大塚荣一，赤苇你没有印象吗？”
闻言，赤苇茫然了一瞬后，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新闻。
“全国前五的王牌主攻手之一。”
“对，不过也不怪赤苇想不起来，大塚是在今年春高一跃成为前五之一的。”
猿杙笑呵呵地说道。
“现在的前五四位都是三年级，唯一的二年级就是宫城县的牛岛若利，含金量非常高。”
“哼！”傲娇地哼了哼，木兔高高扬起下巴，“我也会成为其中的一员！绝对！”
木兔是今年一月份三年级王牌引退之后才成为的队长和王牌。
而前五的排名主要看的是大赛的实力和表现。
其次是成为【王牌】。
刚当上王牌没多久的木兔还没过参加什么大赛。
没有展现出太多的数据和实力作为参考。
自然是没办法排进这个排名中。
“我相信光肯定能做到。”用无比信任的眼神看着他，晓继续为赤苇解惑，“大塚桑去年是替补，今年春高上场是因为毕业的王牌状态差。”
“补位登场，春高结束前辈毕业，大塚桑就成了王牌主攻。”
“毕竟他在春高的表现太过亮眼，属于厚积薄发。”
“那么大塚桑是有什么特殊的进攻手段吗？”赤苇追问道。
一旁的木叶瞥了眼笑而不语的晓，故意问道：“你知道猴子吗？”
“啊？”赤苇愣住。
噗呲一笑，木叶不再开玩笑，“思维敏捷，逻辑奇怪，他在空中战十分跳脱。”
“就像在亚马逊森林荡来荡去的猴子，让人琢磨不透。”
脑袋冒出一个问号，赤苇语气迟疑，“具体是？”
他不是很能理解猴子要如何打排球。
“好啦，秋别逗赤苇了。”无奈地叹口气，晓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大塚桑属于是将各类进攻技术锻炼到随心所欲，肆意使用的程度。”
顿了顿，晓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打个比方，他的取位是直线球，引臂也是直线球。”
“正常情况下，都会以为他要打直线球，对吧？”
闻言，赤苇点头，“嗯，吊球也有概率。”
“是啊，问题在于大塚桑的思维跳脱，不到击球的那一瞬，是很难探知他要打什么球的。”
回忆起之前春高的情况，晓弯眸一笑，“就说刚刚的直线或者吊球，如果是大塚桑，他可能会打斜线球、贴网，甚至空中换手。”
“我分析出来数据是60%的直线，50%的吊球，40%的二直线。”
“自然，大塚桑也做不到直线引臂打出夸张的小斜线球。”
“但他做出的大部分行为都会偏离我的数据，无法完美反推他的行为，因为他展露的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实。”
收起笑意，晓定定看着赤苇，“等同于，现在的动作、数据、习惯都可以在大塚桑一念之间随意改变。”
木叶睁着死鱼眼，“就是这样，无敌的空中战，星原的一生之敌。”
“像火焰一下的颜色，真的很强势很醒目。”无辜眨眼，晓摊手道。
“无根浮萍，随波逐流，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往哪里。”
闻言，包括赤苇在内的二年级齐刷刷露出了死鱼眼。
“请你不要诗性大发，说重点。”木叶冷酷无情道。
低头浅笑着的晓嗯了一声。
他是真的很喜欢大塚像是特定情况下火山喷发出的墨蓝火焰般的颜色。
肆意张扬地释放热量，灼伤别人。
一月份的春高他就败在这片随风飘动，炽热飞扬的火焰下。
不甘又觉得刺激。
已经逐渐习惯自家队伍的松弛感，赤苇继续说道：“一瞬改变球路，很困难吧？不像吊球收力就行。”
“很难。”微微坐直身子，晓语气徐徐道：“但大塚桑对各类扣球得心应手，夸张的另当别论，却不会局限住他的心随我动。”
赤苇沉默了下来。
超脱出星原桑的观察和分析已经很夸张了。
因为星原桑可以模拟出好几个路线。
而大塚却可以完美避开他的视线和数据。
其他人也在此时回想起大塚把堪称奇思妙想的打法。
最终还是靠谱的鹫尾打破了安静，“星原的意思就是大塚桑思维活跃，有雄厚的实力做基础，让他在空中战中随心所欲。”
打了一个响指，晓点头道：“辰生说得很对，对于大塚桑来说，进攻就是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我玩不过他，输得可惨了。”
他通过分析和数据模拟得出大塚的进攻路线，而大冢却每每突破他分析出来的数据。
以强势绝对的姿态，打破常规。
他的数据在大塚面前，好似失灵了一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晓却噙着一抹笑。
“可我看星原桑你很高兴的样子。”赤苇面无表情地说道。
侧过头注视着他，晓调侃一句，“这时候不应该是安慰我吗？说这次一定会一雪前耻。”
“这次一定会一雪前耻。”
“有点晚了哦。”
和晓互相调侃了之后，赤苇话锋一转，“也就是说大塚桑很棘手，对吧？”
“嗯嗯。”
晓含笑点头。
大塚是击碎条条框框，跳出来不再属于常理之中的存在。
“大塚桑是威胁，但其他的选手也不是泛泛之辈，擅长预判拦网，速度飞快的副攻手小柳裕之，拦暴扣好手的副攻手本间尚。”
“这两个副攻赤苇你要多注意一下。”
猿杙细数着井闼山的首发队成员，“主攻手日下秀树是力量型，二传饭纲掌是进攻型二传，加上怒所出身的佐久早和不知深浅转为自由人的古森。”
撇撇嘴，木叶哼笑道：“就是所谓的全明星阵容。”
井闼山很强。
是东京的第一强队。
“那又如何！”声如洪钟，木兔的那双金眸好似赤日般闪耀，“我们不会输！！”
偏头望着他凌厉自信的眉眼，晓的嘴角微微上翘，“嗯，光说得对。”
他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木兔伸出了握紧的拳头。
见状木兔咧嘴一笑，与他轻轻碰拳，“晓，这次我们一起击败井闼山！成为第一代表队吧！”
春高的败北他们铭记在心，这次就是一雪前耻的时候。
“喂喂喂，别落下我们啊。”木叶不满地挤了过来。
“就是就是。”“区区井闼山，打就完事。”“一起获胜。”“我也会努力的。”
看着身边的队友，金发少年眼中的星光熠熠，“嗯，我们一起，枭谷必胜。”
他已经更新了许多数据。
这次他想要赢。
大家围在一起互相鼓励着。
“枭谷必胜！”
中央球场。
枭谷率先入场，走在最前方的木兔一把扯下了披在肩上的外套，随手一扔。
“heyheyhey！这次一定要把井闼山打得落花流水！”
伴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飘扬着的队服精准落在了身后赤苇的头顶。
视线突然一黑的赤苇：？？？
没有错过这个笑话的木叶噗呲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木兔，不是让你别乱扔外套吗？”
“都扔到人家赤苇的脑袋上了。”
“我真服了啊。”“帅气上场失败。”“救命，怎么那么好笑。”
“诶？”耍帅失败的猫头鹰睁着豆豆眼转过身，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啊啊啊！抱歉！赤苇。”
扯下衣服的赤苇面色一会青一会红，在木兔愧疚的眼神下，最终叹息一声，“没事，是我没及时接住，下次会注意。”
闻言，一旁的晓扬眉道：“赤苇，这么宠溺光可不好哦。”
侧眸睨他一眼，赤苇捧读道：“星原桑，你最没有资格这样说。”
“诶？我觉得我很严苛啊？”故作不解的晓眼睫扇动了几下。
“嗯，很松懈。”
“赤苇你也是成长了，都当面吐槽星原了，继续保持。”木叶对着一脸无语的赤苇竖起了大拇指。
没等赤苇说话，井闼山的应援队突然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井闼山最强！”“井闼山必胜！！”
听到动静，枭谷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另一端的入场口。
只见一个留着藏蓝色短发，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领着队伍走了进来。
“诺，那个就是大塚荣一，是不是一点都不像队里的王牌。”抱着手臂，木叶努嘴道。
“看人要看本质，而不是长相哦。”晓慢吞吞抬眸凝望着大塚，晴蓝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辉。
感受着难得加快的心跳，他嘴角含笑，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那个黑色卷发的就是佐久早吧？”视线定格在黑发黑眸，眉上的两颗黑痣为他增添了一丝奇异魅力的少年身上，猿杙的语气肯定。
“嗯，既然井闼山入场了，我们也该去拉伸热身了。”晓对着远处的饭纲笑了笑后，建议道。
“也是。”“走吧。”“拉伸拉伸。”“好。”
看着枭谷四散开来，饭纲微微挑起眉头，旋即对着队长大冢说道：“大塚桑，我们也去拉伸吧。”
“哎呀，这种小事饭纲你自己决定就好啦。”大塚嬉皮笑脸地说道。
闻言，饭纲习以为常地扬声道：“准备拉伸！”
“是！”
等到两队拉伸结束之后，就是扣球热身环节。
也可以称为放狠话环节。
砰砰砰的扣球声一个比一个响。
仿佛在比谁的扣球更猛。
一边扣球一边观察着井闼山的情况，金发少年眼眸微压。
很厉害。
阿掌他们比春高时期要强了很多。
大塚桑的助跑、摆臂、引臂、扣球堪称完美无缺。
还有……
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在佐久早的身上，他的眸底一沉。
没有打转手腕。
是状态不佳？还是说谨慎？
敏锐至极的佐久早感受到了一股视线，转过头的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片晴空笼罩。
被抓包习惯的金发少年十分友好地对他笑了笑。
精致昳丽的脸犹如泼墨重彩的油画，在他的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很是平静移开了目光，佐久早装作没有看到晓的模样，继续扣球。
察觉到两人视线交汇的饭纲无奈一笑。
阿晓就是这么个性格。
喜欢观察一切。
作为二传，他是他观察的重点对象。
等到扣球热身结束之后，枭谷开启了赛前动员。
“井闼山也算是我们的老对手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前期把控好节奏，心态稳一点。”
“星原这次侧重拦网，轮转改一下，这次星原在三号位，赤苇二号位。”
“小见守好大家的后背，若是发球在我们手中，猿杙可以去试探一下那个十三号的实力。”
十三号是古森的背番号。
“木兔多进攻，赤苇注意一下对面的拦中手，不能晃就稳定传球。”
“鹫尾盯防好大塚，木叶多观察，不要大意了，就这样。”
一口气说完的暗路转头看向晓，询问道：“星原，你有什么建议吗？”
他们春高败于井闼山，虽算不是惨败，但比分也不好看。
暗路知道晓为此在私下认真分析了井闼山的情况。
他想听听他的意见。
闻言，金发少年眉梢微扬，声线温和，不疾不徐道：“我和监督想的一样，进攻权倾斜给光，我主要防守大塚桑和不熟悉的佐久早。”
“我转前排的时候后排稍微辛苦一点，该进攻还是进攻。”
井闼山走的是超进攻打法，但他们是强豪中的强豪，早就克服了重心偏进攻导致防守薄弱的弱点。
在拦网、防守上都是一线的实力。
为了和井闼山抗衡，他们势必要把进攻重心转向王牌木兔。
其实晓有想过自己可以把重心偏向进攻，为幼驯染分担一些进攻压力。
但井闼山有着王牌大塚以及在东京出名的佐久早在。
相当于井闼山现在是双主炮阵容，十分考验副攻手的拦网实力。
他需要着重防守这两人，暂时抽不出精力去专注于进攻。
只能先防守，之后看情况而定。
不过晓也不是很担心，因为他的队友可以接替他的进攻权。
“大家发球的时候可以多试探一下古森的实力，他才从主攻手转自由人，现阶段绝对会有破绽，哪怕他是天才。”
接球不是天赋能立即填平的不足，而是需要时间的积累与打磨。
就算是天才，也无法在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内达到完美状态。
毕竟主攻手和自由人的职责不一样，就算是善于防守的接应，也做不到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位完美的自由人。
他的话枭谷众人没有任何的意见。
接球确实是百分之四十的天赋加上百分之六十的练习。
经验，才是关键。
“光，好好发挥，不要大意了。”注视着幼驯染，晓的语气认真起来。
对此，木兔恨不得指天发誓，“没问题的！我可以的！”
枭谷虽走的不是围绕着王牌的打法，但不可否认的是，木兔是进攻中心。
变化多端的进攻是否开展取决于木兔的状态是否下滑。
他们的主要得分选手依旧是他们的王牌。
“行，那就先这样。”暗路一口答应下来后，沉声道：“祝我们旗开得胜！”
“祝我们旗开得胜！”
第27章
此时, 井闼山的总教练二阶堂也在叮嘱着学生们注意事项。
面色严肃的二阶堂沉声道：“我们和枭谷打过不少次交道，想必你们对他们也有一定的熟悉。”
“重点防备木兔的进攻，尤其是他的斜线球, 最好是拦死他几球，他是一位非常吃状态的选手。”
“一旦进攻失利, 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状态下滑的木兔将丧失进攻的能力。”
“所以，本间, 小柳，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被点名的两位副攻手齐齐点头, “知道。”“嗯嗯。”
“大塚你面对星原的时候, 不要着急, 稳定发挥就好，你能击败他一次, 就能击败无数次。”
闻言, 大塚很是随意地点头, “嗯嗯。”
“佐久早看时机进攻，星原善于分析和观察，不要被他摸底。”
佐久早淡然地颔首，“好。”
“古森注意一下接发球, 枭谷的发球技术很不错, 稳定一传。”
“没问题！”
“饭纲试着晃一下星原和鹫尾，为我们的进攻开路。”
“好的。”
顿了顿，二阶堂如鹰般的视线扫过面前的学生，自信道：“这次的胜利，只会属于井闼山。”
“必胜！！”
此时，广播内响起了严肃的女声。
【接下来将进行全霓虹高中综合体育大赛, 排球项目，东京都男子组代表决定赛决赛。】
【井闼山学院高中对枭谷学园高中的比赛。】
决赛比较郑重，不光会介绍双方的首发名单，甚至配备了解说员。
【现在介绍井闼山学院的首发名单。】
当选手登场，观众席就会随之发出欢呼声。
【现在介绍枭谷学园的首发名单。】
【一号，副攻手，星原晓。】
介绍都是按照背番号依次进行。
被叫到名字的金发少年脸上挂着浅笑，小跑着上场。
每场比赛都会跟来的后援会适时为他尖叫呐喊着。
“星原君，今天的你依旧非常帅气！”“天使的微笑依旧绮丽！！”“星原君一定会赢！”
声势浩大的单人应援引得井闼山众人纷纷投去视线。
“哇，好厉害，居然有后援会。”古森一边拿眼觑了一下金发少年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侧颜，一边感叹道。
身侧的佐久早一言不发。
“毕竟，阿晓有那一张脸，正常，见多了你就会习惯的。”饭纲一脸不要大惊小怪。
“我怕是不能习惯。”早就注意到晓的古森很干脆地说道。
好看到统一审美的程度，不是他想习惯就能习惯的。
抿嘴一笑，饭纲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他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免疫阿晓的脸。
【四号，主攻手，木兔光太郎。】
小跑上场的木兔浑身散发着自信与热情，恨不得翻个后空翻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应援队和后援会也很宠他，立即给出了热烈的回应。
“啊啊啊啊王牌木兔！！”“鸮号头好帅！！”“不愧是猛禽类！！”“王牌是谁？”“是木兔！！”
被夸得红光满面的木兔heyheyhey笑了起来。
一旁的晓看着他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扬唇一笑。
等待双方登场后，广播响起。
【请各位观众为他们献上热烈的欢呼吧。】
一时间馆内人声鼎沸，热情似火。
比赛正式开始！
枭谷的发球权。
“发个好球。”“来个开门红小猿！”“狠狠上啊！小猿！”
激励了一句的晓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井闼山的站位，眼眸微眯。
佐久早在五号位，一球后转前排，大塚桑的位置在四号位。
这个站位是为了前期前排有足够的进攻力。
想速战速决吗？
稍微有点麻烦了。
他现在在三号位，两球就转后排，时间上不太够。
不过……
按了按手掌，他微微一笑，眼中的跃跃欲试愈演愈烈。
也很有挑战性。
站在底线外的猿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紧张后，视线锁定在了后排的古森身上。
先试试自由人的水平。
伴随着哨声的响起，猿杙单手将球抛与空中，摆臂上步。
飞跃在空中的猿杙鼓起脸颊，引臂一挥——
咻咻咻。
混杂着破空声的排球疯狂旋转着飞向了球网。
目不转睛盯着球的古森立即扬声喊道：“我来！”
他一边分析着落点一边向前迈了一步的同时分开双腿，重心下沉，手肘绷直下压。
呼啸而来的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没有错过他的动作，晓的眼眸微压。
很冷静，分析也没有出错。
看来这位自由人接发球实力不错啊。
小猿的跳发球属于力道加强的类型，但古森的步伐依旧稳定。
一传到位！
“好一传！”就在二、三号位中间的饭纲夸了一句后，向着左侧挪了小半步，只见他飞快瞥了眼枭谷的情况之后，屈膝一跃。
视线如实质紧盯着饭纲，气势汹汹的金发少年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锋利的剑尖直指饭纲。
可以感受到他的那堪称让人窒息的目光，饭纲面不改色地抬起手臂。
阿晓的视线逼迫和气势压人越做越好了。
他的心都慌了一瞬。
不过，他可不会被打乱思路。
余光撇见在三号位上步的本间，饭纲手指一弹，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当他传球的瞬间，一道清润的声音同时响起，“左翼！”
早在饭纲托球的前夕，晓就知道他没有被自己引领心神。
干脆选择观察他的动作。
与赤苇一起冲向二号位的金发少年面色冷冽。
这球，是大塚的。
在跑位的时候不断观察着正在四号位上步的大塚，晓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着。
方向，摆臂，脚尖的位置。
直线球的概率为60%，斜线球的概率为30%，贴线球的概率为50%。
还有40%的二直线球。
那就先拦直线球！
猛地停在球网前，迅速看了一眼已经起跳的大塚。
金发少年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是直线球的取位起跳，那么可以排除掉小斜线球了。
默不作声与赤苇保持同频率起跳的晓与大塚那双随性的眼睛对视上。
一个人的眼睛通常是心灵的窗户。
可以折射出他的性格与内心的情感。
晓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由的光芒。
如风一般随性自在，如雾一样难以琢磨。
特别，特殊。
寂静燃烧着焰火般的色彩。
直视着这双眼眸，晓的心脏却随之快速跳动。
引臂的高度、身体的高度、发力的位置。
都一串串数据正在告诉他，这球是直线球。
对面的大塚面对着枭谷气势汹汹的拦网，心念一转。
下一瞬，他果断挥出手臂。
仔细观摩着他的动作，晓的眼睛微微亮起。
简直就是完美的引臂动作。
仿佛锤炼过千百次。
这球……
二直线？！
从中发现端倪的晓心脏一紧，立即将手臂微微收拢。
就在此时！
即将触球的大塚骤然收敛了力道，在晓惊讶的视线下，他用指尖轻轻擦过排球的底部。
“吊球？”
排球晃晃悠悠地从他的指尖上方跳跃而出。
迅速落在了枭谷的前排。
咚——
扣球得分。
1:0。
【漂亮的吊球，大塚选手对力量的把控简直就是收放自如啊！】
井闼山应援队立即给出了热情的欢呼。
“大塚好样的！！”“做得好啊！”“好球好球！！”“漂亮的一球！！”
稳稳落地的大塚畅快一笑，“不愧是我～”
“不是二直线也不是直线，而是吊球。”眼眸一压，多了两份锋利的晓轻啧一声。
完美无缺的引臂、发力、以及方位。
所有观测到的数据都在表明这球会是二直线球。
但结果却是吊球。
是看到他的拦网取位后…
“心随我动地改变了。”晓眉梢一扬道。
一瞬间完成了从二直线转吊球的动作。
真是不得了。
听着幼驯染的碎碎念，木兔安慰般拍了拍他的手臂，“别在意，晓肯定不会输的。”
闻言，停止头脑风暴的晓呼出一口气来，晴蓝色的眼眸闪烁着高昂的兴致，“嗯，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次他的数据完败，完全没有归纳出吊球的概率来。
“直线转二直线进攻，又在一瞬间转为了吊球，这个空中战能力有点太强了。”
全程看下来的赤苇有些惊讶。
“嗯，他不是预判，而是通过副攻手的拦网意向，找出了更容易得分的进攻位置。”
这需要大量的经验和实力来达成。
就像是跳出正常的人思维逻辑，走出了不同道路的异才。
“很棘手的人。”木叶单手叉腰道。
“没错哦，他一开始确实要打直线转二直线，但看到我发现了他要打二直线并且做出拦网反应的时候，瞬间转为了吊球。”
这球厉害的是，晓坚定自己的数据，认为这是二直线。
而大塚却在触球前夕由扣转吊。
数据和心理上的认知被打破，导致他没办法立即反应过来。
转过身来的晓耸耸肩，一脸轻松，“很厉害，在他的身上有种数据会随时更新的感觉。”
“好强的观察力。”赤苇感叹道。
“嗯，很厉害。”晓呢喃着。
所以他才认为大塚是他的宿敌。
他庞大的数据却没办法跟上大塚的一念之间。
随性的风格。
不会被条条框框框住的人。
他完全跳出了晓的数据库。
“好啦好啦，我们回敬一球！！”木兔元气满满地喊道。
“是！！”
一球而已，并未打击到枭谷的气势。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一次发球。
“来个好球！！”“发个好球！”“开门红开门红。”
眺望着对面的枭谷，饭纲的眼神认真。
那就来一个好球！
哨声一响，他立即将球抛与空中，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俯瞰着全场的景象，眸光犀利的二传鼓起脸颊，猛地缩起身体，引臂一挥——
被大力击打着的球风驰电掣地飞射而出。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便来到了球网上空。
全神贯注盯着这球的小见扬声道：“我来！”
只见他迅速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垫步到了左侧，当他刚做出下手接球的瞬间。
裹挟着劲风的球直冲过来，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巨大的推动力让小见的身体晃了晃。
疼得呲牙咧嘴，意识到不妙的小见勉强稳住步伐，不等他处理完排球携带的力道和旋转。
球直接弹飞了出去。
“抱歉！”
脚下踉跄的小见大声喊道。
一传不算失误。
给到了三号位的中间，就是球速快了一些。
见状，金发少年快速侧跨一步后，摆臂上步。
稍稍有点靠中的一传。
分析着现如今的情况，他猛地加速。
这球，他们必然会得分！
晓的步伐携带着让人侧目的侵略性。
摆动的手臂如同张开的翅膀，压迫感十足。
在二号位的赤苇迅速跑向了三号位的中段，屈膝一跃。
就在此时，完成上步的晓脚下用力一蹬，以几乎是与赤苇紧贴的位置一跃而起。
感受着面前的压迫感，赤苇呼吸一滞。
“中路中路！”
没有思考的时间，本间立即组织着拦网。
这道声音让赤苇恢复到了冷静，他按捺住内心深处被牵引出来的冲动，屈指将球传出。
蓝黄色的球从已经挥臂挥到一半的金发少年头顶飞过。
直冲四号位。
“哈？？”意识到被骗的本间脸立即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四号位的木兔干脆两步助跑起跳，眉眼被自信渲染出璀璨的光芒。
只见他鼓起脸颊，结实的手臂随之挥出。
嘭！
被击中的球飞射而出，下一瞬狠狠砸在了井闼山的球场上。
砰——！！
扣球得分！
1:1。
“漂亮的一球木兔！”“我们的王牌是最强的！”“啊啊啊！好帅！”“木兔木兔！！”
应援队为他欢呼着。
“hey hey hey！我就是最强的！！”分开双腿做出打气姿势的木兔豪放地大笑着。
他的热情感染着枭谷众人。
“做得好！”“不愧是木兔。”“王牌最棒！”“光，超级棒。”“好球，木兔桑。”
被夸夸的猫头鹰高傲地扬起了下巴，如耳羽般的头发似乎蒙上了一层光泽。
令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光一般。
没有再理会陷入亢奋的幼驯染，晓转头看向小见，“春，小心一点阿掌，他的大力跳发精进了不少。”
刚刚若不是小见稳住了步伐，饭纲的那一个大力跳发会直接把他轰倒在地。
闻言，小见表情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了，刚刚真是的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晓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哈，你说得对。”
“光，一会的拦网，是佐久早你就跟上。”
转头看向他，木兔没有问缘由，而是干脆答应下来，“好。”
“嗯。”对着他展颜一笑，晓将视线投向了对面。
他们都转了一球，他预估着佐久早大概是要进攻了。
毕竟，井闼山的站位足以说明一切。
但他需要三人拦网的数据。
如果是佐久早进攻，就三人，不是就双人。
比赛继续。
赤苇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一声声的鼓舞下，他在哨声响起之后，利落地发了一个上手发球。
“我来！”快速向前迈步的古森伸长手臂，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好一传！”习惯性夸赞一传的饭纲余光撇了眼对面的站位后，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这次没有施加心理压力，而是选择观察着饭纲动作以及井闼山东西的金发少年思索着这球的路线。
阿掌很熟悉他，所以不太会被他影响到思维。
既然如此就观察，一切的行动都是预兆的。
在看到饭纲细微改变了手腕的高度后，他在球被托出的瞬间提醒道：“左翼。”
球刚托出就听到晓的成功预判，饭纲眼神一凛。
阿晓的观察力还是那么恐怖。
下次他要再隐蔽一点了。
听从指令转到前排的木叶和木兔迅速交叉着步伐与晓一同奔向了二号位。
此时在四号位延长线上步，来到四号位中间的佐久早脚下一蹬，飞跃在了半空中。
当他探头的瞬间，面对的就是劈头盖脸的拦网。
六只手臂仿佛组成了无法翻越的屏障。
让人望而生畏。
眉头都没有动一下的黑发少年迅速扫视了面前的拦网后，快准狠地挥出手臂。
视线紧跟着他的动作，晓自动开始分析着路线。
佐久早的转手腕扣球会在触球前出现一个转腕的动作。
这球有50%的概率是转手腕。
有50%的概率是普通扣球。
如果是转手腕的话，他需要看清楚他的转腕方向、力道、弧度以及圈数。
不过也需要摸清楚他的扣球习惯与数据。
被他满是审视与冷漠的眼神注视着的佐久早眼底划过一丝不适。
这是在观察和分析他吗？
作为出类拔萃的天才，佐久早有着自己的自信与傲然。
他不认为晓可以在这一球中分析出他的弧线。
但他是个极其谨慎的性格。
不会托大。
那就加快转腕的速度！
立即决定好了进攻思路，佐久早调动着大部分的力道，分析出适合的路线后。
在即将触球的刹那，猛地转动着手腕。
瞬间一丝丝不规则的风吹起，残影阵阵。
视线仿佛追踪器般跟随着他的动作，晓在心中记录着发现的数据。
从左到右的转腕。
一圈、两圈、三圈。
一圈的速度大致为0.05秒。
嘭！
球被击中的声音如惊雷般在晓的耳边炸开，让他从数据的美好中惊醒。
只见那颗被击中的球嗖地一声飞向了左侧的木叶右臂。
不等他去拦网，排球像是撞击在了无形的墙壁，瞬间略过中间的木兔，弹向了靠近标志杆的晓这边。
随着视线的转移以及大量的数据涌入，金发少年那双晴蓝色的眼眸染上了几丝绚烂的色彩。
好漂亮的弧线。
这不光是手腕特殊能做到的。
还需要很多的计算和思考。
三人拦网也不会让他的弧线变短，看来他很早训练过了如何突破三人拦网。
佐久早的颜色是……
突然将右臂朝着头顶倾斜，晓看向佐久早的目光透着浓浓的惊喜。
如乌鸦羽毛在阳光下的五彩斑斓。
咻地一声，本该从晓左侧穿过的球毫无征兆地转向了他的双臂之间。
没有错过他的拦网动作，佐久早眼中划过一丝讶异。
携带着微风的球砸在了晓的指腹上，在下一瞬像是自由的鸟，突然滑了出去。
没想到自己会预判失误的金发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
咚——
是球落地的声音。
扣球得分！
2:1。
“哦哦哦好样的佐久早！”“就这么打！！”“没拦住哈哈哈哈。”“爽爽爽！我就知道你可以！”
在井闼山应援队的叫好声中，晓微微蹙眉，像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偏头看向了球网对面的黑发少年。
“是我的拦网位置稍微偏移了一点，对吧？”
与他对视着的佐久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转身。
一向没有波动，平静如水的黑眸快速闪烁了几下。
被看穿了进攻路线。
就差一点。
这才是第一球啊。
这么快就要被摸到底了。
可怕，像是怪物般的分析洞察能力。
脑海中浮现出那双像是苍天又像是深海的眼眸，佐久早压低了眼眸。
也将心中升起的某种情绪按了下去。
“没事吧？圣臣？”古森快步走到自家表弟的面前，继续安慰道：“星原桑的观察能力是盖棺定论的强悍，他没有完全解析你的进攻。”
“别在意。”
古森说的事实，佐久早不仅仅只是会一个方位的转腕以及进攻位置。
他会的还有很多。
“嗯，我知道。”佐久早淡淡回答道。
“晓！你好厉害！居然一下就看穿那个闪电扣球！”木兔像是一个小伙伴考满分的幼稚鬼，围着还在沉思的幼驯染转圈圈。
“确实，不愧是电脑成精，就差那么一点点。”和他一起拦网的木叶虽然完全弄不懂佐久早的扣球轨迹，但这不妨碍他赞扬晓。
其他人也开腔道：“就是就是，星原做得好啊！”“你小子就是聪明。”“星原桑好拦网。”
明明得分的是井闼山，枭谷却弄得像自家得分一样。
被众人夸夸的晓无奈一笑，“还没有拦死呢，不用三人拦网，他有经验，换双人吧。”
他面上保持着轻松的神态，但心却微微沉了下去。
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需要高度集中精神面对，只是分析那一球，他就有些疲惫了。
太费精力。
而且大塚桑也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来。
现阶段他们在互相试探，有所收敛。
“光注重进攻就好，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分析他的。”
他可以笃定佐久早还有更厉害的招数没有使用出来。
需要他继续观察。
就不能把王牌消耗在拦网上。
柔软的手腕虽然是他能扣出闪电扣球的关键所在，但控制弧线和落点，是需要佐久早去分析计算的。
只要存在思考，他就可以去反推。
虽然棘手，但真有意思。
他以为佐久早是那种比较柔和的色彩。
没想到是在光线会反射出五光十色的黑。
特别，让他不自觉被激发出了挑战性。
偏头望向井闼山的方向，他的眼尾随之上挑，犹如工笔画下的一笔绮丽的拖曳。
蓝眸慢慢溢出了承载不下的野心与渴望。
排球，真是越打越有意思。
他想要击败的人也越来越多。
“挑战果然是不止不休的。”他轻声呢喃着。
比赛继续。
本间的第一次发球。
虽然他们暂时领先一分，但本间还是觉得不稳定。
尤其是佐久早的球被碰到。
这代表着星原有拦死他的概率。
深深吐出一口气来，在哨声响起的瞬间，本间单手将球抛起，摆臂上步。
咻咻咻——
接连不断的破空声响起。
“我来！”全神贯注的小见一边提醒着队友，一边向前跨了一大步，步伐像是被尺子精准衡量过般。
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就在此时，在四号位的木兔突然改变了跑位的方向，内切到了三号位。
看到这幕的晓眼眸一亮。
第28章
与幼驯染心有灵犀的金发少年立即从他的身后转向了四号位。
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 带起一阵风来。
此时已经起跳的赤苇看到靠得极近的两人，眸光接连闪烁了好几下。
这难道是……
他知道了！
前段时间的训练让赤苇弄懂了两人的打算，他当即做出传球的动作。
对面的副攻小柳看到这幕后, 立即喊道：“右翼！”
当小柳和佐久早去拦网晓之际，赤苇面无表情地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而提前起跳的木兔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来。
只见他鼓起脸颊, 当机立断地引臂一挥——
猛地转过头, 小柳皱紧眉头，“假动作？”
疯狂旋转着的球霎时间砸在了井闼山的球场上。
砰——！！
扣球得分！
2:2。
【前交叉居然是假动作？我都被骗过去了。】
枭谷应援队发出了热情的欢呼, “好样的！！”“木兔做得好！！”“追平了追平了！再来一球！！”
在一片欢呼声中，晓和木兔互相击掌, 脸上挂着同样的笑。
“光, 真棒！”
“晓, 漂亮！”
互夸之后，两人齐刷刷转身, 对着赤苇举起了手。
“做得好赤苇。”
“赤苇托得好！”
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赤苇很干脆地抬手与他们击掌, “我刚才差点没反应过来。”
木兔桑和星原桑擅长打前交叉，尤其是近身前交叉。
刚刚他差点习惯性传出半高球给晓了。
不过好在他们之前训练技术球的时候，晓告诉过他，如果他们形成交叉时靠的非常近。
那这球就是假的反交叉。
赤苇这才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回应。
“赤苇肯定不会出错的。”木兔理所当然地说道。
一旁的晓也点点头, “赤苇的观察能力很厉害的, 不会看错。”
他们表露出来的信任让赤苇有些开心，嘴角随之微微翘起。
“我会努力的。”
“嗯，我现在转发球位，一会你们小心一点。”话锋一转，金发少年语气认真。
现阶段井闼山的前排进攻力属于是他们最强的站位。
晓不得不提醒一句。
毕竟他到现在也没能拦死大塚或者佐久早。
如若不是队友足够信任他，他的失误必然会影响到队伍的气势。
“我知道。”“安心安心。”“小问题。”“OK。”
含笑点头, 晓转身走向后排，目光在他转身的一瞬晦暗了起来。
他得想办法遏制一下大塚和佐久早的进攻。
尤其是不熟悉的佐久早。
在替补位先观摩一下吧。
“don't mind，下球你肯定可以拦死的。”饭纲安抚了一句。
旋即看向大塚和佐久早，继续说道：“阿晓现在转后排，我们可以加快进攻了。”
“等他转前排，就实施监督说的战术吧。”
二阶堂在得知要和枭谷比赛的时候，就和他们商量过了具体战术。
作为副队长，饭纲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可以呀，毕竟星原真的很麻烦呢～”笑嘻嘻的大塚故意拉长了语调。
“好的。”佐久早淡定地点头。
“古森，一会注意一下接发球。”饭纲继续叮嘱道。
“OK！”
比赛继续。
晓的第一次发球。
底线外，他轻拍着排球，调整了一下呼吸，缓缓抬头。
大力跳发不适合。
井闼山会大力跳的有两位，不出意外的话古森对这项发球技术有着足够的了解。
那就飘球。
先试一下他的临场反应。
伴随着哨声响起，金发少年利落地将球抛起，引臂一挥——
蓝黄色的球弧线平缓地飞了出去。
一看就知道是飘球的古森顿时紧张起来，顺势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来！”
飘球因为特性的差异，落点大部分都在球场后中段甚至是前中段。
来到球网上空的排球突然剧烈晃动起来，让人无法分辨最终的方向。
全神贯注盯着这球的古森将左脚前伸，立即收拢步伐。
就在此时！
停止晃动的球像是失去了力道，过网之后陡然开始下沉。
看到这幕，古森瞳孔一缩，干脆脚下一蹬，鱼跃而下。
只见他努力伸长着手臂，盯着前方下坠的球。
可以接住！
当他的想法刚出，本该以正常速度降落的球像是被按了快进键，突然加速下沉。
没想到会是这样，古森眼睛瞪圆。
不对！！！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更快，古森直接张开手指，用绷直的指尖对准排球快速一垫。
“抱歉！救球！”
双手撑在地板上，用胸膛缓冲的自由人愧疚的地喊道。
他完全没想过这球会有一个加速。
本来是算准了的，只要往前移一点，球就能落在手腕上。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没等他手腕刚好来到球的下方，这球就加速下沉了。
导致这球只能用指尖接。
一传很低。
从古森的面前斜侧弹到了右边的二号位。
高度仅到饭纲的膝盖。
眼神一凛，饭纲一个跨步来到排球的前方，干脆利落地双膝跪地，手臂下压。
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大塚桑！”
“知道啦。”
球速飞快，尾部携带着一抹气旋冲向了四号位。
四号位的大塚仰头看了一眼球的高度后，直接一步起跳。
“左翼左翼！”
没想到井闼山组织进攻的速度这么快，鹫尾迅速交叉着步伐冲了过去。
站在替补位的晓仰头眺望着在空中散发着自由气息的大塚，眼中划过一丝惊叹。
真是绮丽的色彩。
自由奔放，肆意张扬。
就像是一团幽蓝永不熄灭的火焰。
咻咻咻——
被击中的球快速旋转着，弧线刁钻地从鹫尾的双臂之间穿过。
赶来的小见立即做出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接不住的啦。”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幕，大塚调皮地吐了吐舌。
呼啸而来的球在即将来到小见面前的瞬间出现了短暂的拐弯，直接砸在了他的右小臂上。
弹射飞向了五号位的界外，见状赤苇立即飞奔而出，只见他速度飞快几乎是眨眼的速度冲击到了界外，跨步起跳！
完全背对着球网的赤苇眼眸一压，大脑飞速运转着。
他不是很能确定木兔桑的位置，而且现在打四号位有点勉强了，那就……
后仰着身体，赤苇压低手腕，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五号位的半高球。
就在五号位附近的猿杙当即一步助跑起跳，引臂一挥——
没有错过这幕的小柳爆冲到了球网前，斜侧着身体一跃而上。
呼啸而来的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手腕上，倏地弹射到了枭谷的球场。
砰——
拦网得分！
3:2。
“扣球的时候手掌略微倾斜了一点……吗？”回忆着刚才大塚扣出的弧线，晓叹息一声，“要防备的不只是大塚桑啊。”
井闼山两位副攻手都是空中战的佼佼者。
“啧，还是这种没有规律随心所欲的进攻方式。”一旁的加贺不满地咂了咂舌，“小柳这家伙的反应还真快。”
闻言，晓的视线不离球场，慢吞吞道：“很有意思，不是吗？”
“有意思是有意思，但麻烦啊，话说星原你不是被他打得很惨吗？”
佯装柔弱地捂着心口，晓一脸脆弱地看着他，“加贺，过分。”
和晓关系很好的加贺哈哈一笑，“开玩笑啦，星原，一会给我拦死大塚！”
收起表情，晓唔了一声，“我尽力。”
“要说我一定可以！”
“好吧，我一定可以。”
与加贺一边说笑，晓一边关注着球场上的情况。
他可以拦死大塚，但不是次次能跟上他跳脱的思维。
而且，球场危险的不只是大塚。
要努力一点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计分器上的比分来到7:5。
井闼山领先两分。
轮到晓转前排。
“星原！加油啊！”
“嗯。”
回了一句后，晓迈着长腿走进了球场，眼神平静。
大塚的状态越来越好，下球，他得拦死他。
看到晓上场之后，饭纲飞快递了一个眼神给大塚与佐久早。
收获到一个自信的笑以及淡然的颔首。
“小猿，一会跟好我。”一进场晓就叮嘱了一句。
闻言，猿杙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现在他们是前排两点攻，木兔在五号位差一球转前排。
而井闼山依旧是前排三点攻，强势的大塚和佐久早均在前排。
枭谷的防守压力可谓是非常大。
视线扫过球网对面的大塚，晓慢慢吐出一口气来，眼神变得坚定。
不拦死大塚，他们的士气很难拔高。
他一定可以做到。
比赛继续。
鹫尾的第一次发球。
“发个好球。”“来个好球鹫尾！”“狠狠上啊！”
站在底线外的鹫尾平复着呼吸，手掌不断摩挲着排球的纹路，想要找到更好的手感。
他明显感觉到加入一年级的井闼山实力比之前的春高要强很多。
拦网大塚和佐久早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
只是三球，他就有些疲惫了。
要防大塚空中战的肆意发挥又要防佐久早那堪称奇异的弧线。
还有饭纲时不时的诱导，副攻的掩护。
脑子转太快导致精力流逝过快的鹫尾深深吐出一口气来。
不想了。
先发个好球。
遏制住不断发散的思维，鹫尾的眼神一凛，在哨声响起之后果断发了一个强力的跳发球。
“我来！”古森的声音依旧坚定，只见他迅速后退半步之后，做出了精准的下手接去动作。
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好一传。”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调整了一下位置后，利用余光观察了一眼枭谷此时的动向，侧对着球网起跳。
视线紧盯着饭纲，同时不忘分析其他人的行为，金发少年的大脑如缜密的机器，开始飞速运转着。
然而不等他深度思考，一道如同燃烧着般的身影霎时间出现在了三号位。
表情肆意张扬，藏蓝色的发丝随风飘动的大塚摆动着手臂，在三号位一跃而上。
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意外的晓飞快环视了一眼井闼山此时的站位。
大脑给出了答案。
中快？！
顾不上震惊，他立即向着球网狂奔。
同样讶异的饭纲手比脑袋反应更快，干脆利落地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弧线略平但速度飞快的短线球。
直接给到已经挥臂的大塚上首。
随心所欲选择打三号位的大塚表情狂放地挥动着手臂。
当他击球的刹那，一对气势汹汹的手臂出现在他的面前。
咻咻咻——
裹挟着劲风的球狠狠砸在了晓的左手无名指和小指上。
根本没有时间思考的金发少年眼眸一压，眼底闪过一丝躁动。
居然是短平快球。
真的是……
够胡来的！
他居然慢了一拍！
“一触！”知道自己拦不死，晓稍微处理了一下弧线，任由球弹出。
带着怒音的一触让小见顿时紧张起来，只见他立刻仰头凝望着斜侧着飞来的球，侧身一跃。
快准狠地将球垫起。
在小见传出一传的瞬间，绕到二号位的猿杙神色平静地选择一步起跳。
一传给到了在二号位的赤苇，余光撇见猿杙动作的他干脆抬起手臂，屈指将球传出。
一个短线的背快球。
起跳的猿杙果断挥动着手臂，赶在井闼山没反应过来的刹那扣下了球。
砰——
是球落地的响声。
扣球得分！
6:7。
【好快的反击球，感觉眼花缭乱了一瞬，球就落地了！】
【是的，枭谷的默契十足啊，这球打得非常漂亮！】
“做得好猿杙！！”“星原你的软式拦网就是最强的！”“赤苇托得好球！”“无敌快！！”
枭谷应援队声嘶力竭地喊道。
擦了擦了额头的汗，小见无奈道：“星原，你别吓我啊，怒音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你。”
闻言，转过身来的晓还是那副温温柔柔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模样，“嗯，刚才稍稍有点生气了。”
本来打算直接拦死的，但奈何大塚不按常理出牌。
选择在中路打短平快。
逼得他忘记了去分析。
他很不喜欢思维停滞的感觉。
“真的假的？”小见愣了一瞬，连忙说道：“你别气啊，冷静冷静。”
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对话的木叶和猿杙也开口道：“就是就是，保持理智！”“星原你别闹！”
“晓！你一定可以的！”木兔着急忙慌地安抚道。
完全弄不懂队友们为何如此的赤苇看了看笑眯眯的晓，又瞅了瞅如临大敌的前辈们。
脑袋上冒出了一个问号，“请问，星原桑生气，会发生什么？”
见他疑惑，木叶一脸惨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不会想知道的，等真的发生，你就理解了。”
其他人齐刷刷点头赞同。
眼中的迷茫加深的赤苇欲言又止。
“安心，我不会，现在没到时机。”说出了想法，晓转头看向赤苇，语气柔柔，“没事的，就是我情绪过于激动的话，会比较严苛。”
“是……是吗？”赤苇不是很相信。
“嗯嗯。”
“好了好了，星原保持理智，我们继续吧。”木叶开口打断道。
“来吧来吧！再来一分！”
“枭谷的反击球打得是越来越好越来越快了啊。”饭纲感叹一句。
“嗯，我都没反应过来。”本间语气不是很好。
“接下来就交给我和佐久早吧。”大塚嬉皮笑脸地说道。
看向他们，饭纲严肃点头，“那就拜托你们，消耗阿晓的精力，他不行了对枭谷是很大的打击。”
“好哟。”“嗯。”
比赛继续。
鹫尾的第二次发球。
又是一个强力的跳发球。
古森依旧稳健地将球垫出，一传到位。
跑位到二、三号位中间的饭纲夸了一句后，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他没有分毫的停顿，直接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
感受着井闼山明显加快的节奏，晓的眼神一暗，交叉着步伐冲向了二号位。
在四号位三步上步，顺势起跳的佐久早抬眼便面对着枭谷严丝合缝的双人拦网。
气势汹汹的拦网却未曾让他有分毫的慌张。
佐久早淡然地观察了一眼晓的动作，心下有了答案。
就按照饭纲桑说的那样做。
把棘手的星原桑打压下去。
眼神陡然变得犀利，黑发少年干脆利落地挥出手臂。
视线一直锁定着他，晓通过他的起跳方位、挥臂的动作来分析着这球的情况。
和上一球没有太大的区别。
但是，他之前近距离观察过佐久早的转手腕以及阿掌给出的弧线。
他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这球有60%的概率是转手腕。
弧线略低的平引臂，与球网有一掌的距离。
方便佐久早发力，拉开距离，有足够的空间供给他转手腕。
飞速运转的大脑让晓感到十分舒适。
他很喜欢思考带来的乐趣。
晴蓝色的眼眸流转出无机制的冷漠，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正在扫描着佐久早的一切。
被他这种’露骨‘的目光锁定的佐久早心中满起了几分不适感。
按捺下这个心情，黑发少年表情冷冽，在触球的瞬间转动着手腕。
一道道残影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不断拉长。
高度集中精神的晓紧跟不放，无视掉眼睛的干涩感，追踪着他的动作。
这次是从右到左的转腕方向。
三圈。
不，是三圈半！
高度比之前的那球要高半厘米。
这个问题可以再考虑考虑，毕竟人不是机器，无法做到每一球都能完美复制上一球的一切动作。
嘭！
被击中的球发出了短促的悲鸣，骤然间弹射到了晓的右手边。
眼眸微眯，他没有选择动作。
而是仔细盯着排球的轨迹，眼铮铮看着它像是碰到了无形的墙壁，弹射到了左侧猿杙那边。
按照他的分析来看，这一球至少有三个转弯。
现在已经出现了两段，最后一段才是关键。
没有着力点的球会逐渐失去力道。
所以……
注意着又从猿杙那边弹回来的球，金发少年果断收拢的双臂。
就在这一瞬，排球拐到了他的右掌中。
满意地翘起嘴角，心神放松一秒的晓刚准备处理弧线之际，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手感，不对劲。
本该被拦住的球像是被一阵无人可感知到的风，骤然被吹偏。
从他的掌心滑走。
咚——
打手出界！
6:8。
“还有一段较短的转弯，我应该控住球的，大意了。”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晓皱了皱眉。
刚刚的分析过快，导致他在拦住球的时候情绪加大，不可控制地松懈了心神。
按了按有些不适的眉心，晓换上一张笑脸，转头说道：“抱歉，我大意了。”
对此枭谷众人皆是一副没关系的态度，“小问题。”“别在意！”“能碰到那个闪电扣球，星原你已经很强了！”“就是就是。”
知道大家会温柔包容自己的问题，晓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来，“嗯。”
只见他偏头望向井闼山，晴蓝色的眼中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井闼山是有别的打算。
针对他……吗？
再看一球。
大塚桑的中快，佐久早的转腕加圈数。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做得好，就按照这样来。”饭纲夸赞一句。
转了转手腕，今天的状态和手感都很不错的佐久早嗯了一声。
“星原怕不是已经发现我们的打算了。”本间面无表情地提醒道。
凑过来的大塚眼神明亮，反问道：“那又如何？”
他们本来打的就是明牌。
“确实。”被噎一下的本间挪开步伐，“星原知道也无济于事，除非他不分析，从思考系变直觉系。”
“是的，所以别担心，按照正常步调打就行了。”眉梢一扬，饭纲很是淡定地说道。
他们做的只是加快晓的分析，消耗他的精力，加重他的压力而已。
心理战，也是战术的一环。
“OK OK。”“继续吧。”
比赛继续。
本间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们一声声的鼓舞下，他干脆利落地发了一个跳发球。
裹挟着劲风的球呼啸着飞过了球网。
“我来！”视线紧盯着球，小见一边分析着落点一边向前走了一小步后，朝着左侧垫步。
他的动作流畅敏捷，快速做好了下手接球的动作。
呼啸而来的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感受着其中的力道和旋转，手臂暴起一道青筋的小见快速处理了球，一口气将其垫到了前排。
“好球！”逐渐养成夸赞队友习惯的赤苇瞥了眼双方此时的站位之后，在二号位屈膝一跃，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此时在三号位的晓选择两步助跑，蓝黄色的球从他的头顶飞过。
“左翼左翼！”按捺住内心的冲动，小柳扬声喊道。
与此同时，绕到四号位的猿杙脚下一蹬，飞跃在半空中，直接引臂一挥——
被击中的球开始不停旋转着，当球即将冲出球网的瞬间，恰好赶来的小柳伸长双臂。
排球狠狠砸在了他的指腹上，没有停留，瞬息弹了出去。
“啧，一触！”
“交给我！”守在他的身后，古森连忙冲向了界外，只见他利落地鱼跃而起，用绷直的手腕将球垫回了球场。
一个箭步飞奔至后三中间的饭纲跨步起跳，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动向，他在抬臂的瞬间扭转腰身。
手腕连同着腰腹一起发力，球随之传出。
“左翼。”一直观察着井闼山的情况，晓立即组织着拦网。
听从指令的猿杙迅速交叉着步伐与他冲向了球网。
对面的大塚嘴角上扬，犹如一道狂风席卷，霎时间来到了四号位的中间，屈膝一跃。
看着他的取位方式，金发少年停在球网前，与猿杙一同起跳。
视线一寸寸扫过大塚的手臂，晓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
直线球的取位，上引臂的拉臂动作，二传给的也是高球。
60%的超手，50%的直线，40%的贴线球以及60%的吊球。
大脑转得比之前还要快，晓在一瞬间分析出了四个路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如一团幽蓝火焰般燃烧着的大塚。
没有错过他的视线，大塚有些愉悦地眯起眼来。
他其实挺喜欢星原拼命分析他的样子。
不过……
他可不喜欢真的被了如指掌。
瞳孔因为兴奋细微地收缩着，大塚在挥臂的瞬间将腰身微微扭转，手臂又快又狠地挥下。
斜线？！
瞬间意识到大塚又一次跳出了自己的分析范畴，金发少年眼眸一沉。
果断倒手。
疯狂旋转着球狠狠砸在了他的指尖，没给他控球的机会，直接弹飞出去。
砰——！！
落在枭谷界外的球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打手出界！
6:9。
稳稳落地的大塚得意一笑。
在一片欢呼声中，晓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便转过身，垂眸沉思着。
此时他已经弄懂了井闼山的意图。
“用分析来消耗我吗？”
空中战随心所欲没有定性的大塚，有着奇异旋转完全不熟悉的佐久早。
面对着这两人，他必须要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而接连不断分析他们的行为，对他来说是不小的负担。
已经可以感受到太阳穴的紧绷，金发少年却没有想象中的苦恼。
而是从喉间挤出一道带笑的气音来。
那双如大海的眼眸涌起浪潮。
“有意思。”
第29章
“左右三圈, 匀速……误差不超过1cm，落点A点30，B点……”坐在暗路身边的晓头上顶着一块毛巾, 不停地计算着。
第一场比赛以25:22的比分，井闼山获胜, 此时是中场休息。
竖起耳朵的木叶睁着死鱼眼道：“叽里呱啦的说什么呢？别疯了啊。”
放下水瓶, 猿杙瞥了眼还在碎碎念的晓，语气无奈, “这也没办法，本来大塚桑就是他的一生之敌了, 结果又来一个佐久早, 他脑子没宕机都算好。”
大塚的思维跳脱, 这样的思考方式被他沿用至了进攻上，不到扣球的最后一秒, 这也不知道他要扣什么球。
晓要分析各种可能性, 来遏制大塚的进攻。
现在又加上一个一半计算一半天赋, 可以打出不同方位、长度、高度，转弯球的佐久早。
晓的精神压力一下子就飙升到了顶点。
分析不出等于枭谷的拦网失效。
失去第一道防线对他们来说十分致命。
大塚和佐久早的突破能力太强，他们必须要限制住这两人。
否则面对着火力全开的井闼山，枭谷会打得非常吃力。
“知道是知道啦。”看向沉浸在思维中的晓, 木叶试探性说道：“要不, 面对佐久早的时候我们三人拦网呗？”
“不行，一次两次能这么来，但不是长久之计。”鹫尾一口否定。
枭谷一般使用的都是双人拦网模式，保证前排有一个进攻。
训练的核心并非是拦网，没办法与擅长集群式拦网的队伍相比。
而三人拦网十分考验队伍的默契与配合，偶尔可以, 若是一直使用，会出问题。
毕竟，他们的身高有一定的差距，展开三人拦网的时候，其他人不一定可以补齐晓的身高差。
一旦拦网出现高低起伏的情况，低的那一方就会是对手抓住的破绽。
尤其是面对佐久早这种弧线诡异的选手。
追不上他的拦网，前排还没有人可以预备攻防，更是棘手。
“我再试试，星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鹫尾补充一句。
同为副攻手，他和晓的职责是一样的，压力也是均摊。
他面对佐久早确实有些束手无策，但大塚他不是完全没办法。
依旧在头脑风暴的晓没有回答，专心致志地整理着刚才比赛中发现的所有细节与数据。
“让他自己想会吧。”暗路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侧眸看了一眼垂着脑袋的晓，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不知道井闼山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就是利用琢磨不透的大塚和弧线奇异的佐久早轮番消耗星原的精力。
一个人就算再聪明，脑细胞再活跃，在这种高强度的运转下，总会出现一瞬间的疏忽。
毕竟，人不是机器，无法做到插上电就能一直高效高速运行。
总会疲惫的。
哪怕是机器，也会因为强度太大，从而卡顿，更何况是人。
星原的分析是基于观察，这代表他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结合看到的信息，来分析出不同的情况。
这种高效率思考，正在疯狂消耗着他的能量。
非常容易出现用脑过度导致的身体疲劳，情绪失控。
但他并不会制止星原的思考和分析。
因为这是他的球风。
是他对排球的理解和喜爱。
况且，他们不能没有星原的拦网。
“晓，没事吧？”木兔蹲在了幼驯染的面前，仰头望着他。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过晓这般吃力了。
听到了他的声音，晓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睛，旋即扯下毛巾，略带疲惫的眼眸微微弯起。
“嗯，没事。”
按了按眉心，晓偏头看向众人，语调轻松了不少，“我现在有60%左右的把握能拦防佐久早了。”
闻言，枭谷众人愣了一瞬后，脸上出现了同样的惊喜。
“需要我们做什么？”木叶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直接问道。
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去问，得到的只会晓一大堆听得头昏脑胀的数据分析。
喜得蹦了起来，眉开眼笑的木兔语气得意，“不愧是晓！居然有60%，超级棒的！”
60%已经是很高的概率了。
因为拦网没有必然，对手又是弧线奇异的佐久早。
一半概率等于晓可以偶尔一触，大于一半等于晓有机会能拦死。
10%的差距，结果却完全不一样。
好笑地看着乐得不行的幼驯染，晓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不疾不徐道：“和我一起拦网就好，双人。”
“其他的别管，除非他最终的突破路线是你们。”
“那就努力去拦，拦不住也没关系，总会有机会。”
佐久早并不是一直从晓这边突破。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晓也不能完全摸清楚他的想法。
“其实我个人认为单人拦网更有效果，但我没有单人拦网的数据，所以前期先不用。”
拿起水瓶抿了一口，晓继续说道：“先双人，只要他目标是我，我就有机会拦死他。”
至于大塚……
半垂下羽睫，晓的眼底划过一丝暗芒。
他在第一局收集了不少的情报。
概率增加了不少。
“OKOK，我知道了。”木叶很干脆地点头。
“那就拜托你了，星原。”“你的脑子到底什么构造的？佐久早的球我只觉得像是在看闪电。”“没问题。”“好的。”
对着队友笑了笑，晓眼底的疲惫逐渐加深，有些精神不济的他再度捏了捏眉心。
高强度用脑，第一局比赛就消耗了他至少两局比赛的精力。
麻烦啊。
有了晓的保证，枭谷有些低沉的气氛被轻快取代。
他们无比信任着自家的副攻手，既然晓说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这是他们之间无法动摇的信赖。
“你们做得很好，继续这样消耗星原，不过下局他和木兔都会发力，小柳本间。”
二阶堂望向了两位副攻手，“第一局木兔打直线球多于斜线球，第二局若是他使用斜线球，就给我拦死！”
“争取拿下第二局，你们知道该怎么拦网的吧？”
闻言，小柳和本间齐刷刷点头，“OKOK。”“知道。”
“嗯，至于星原，他已经很疲惫了，大塚和佐久早继续消耗他，如果被拦死，也不要慌张。”
“调整好就行，毕竟星原在东京也是名列前茅的副攻手，他有这个能力。”
虽然副攻手不像是王牌主攻有排名，但雄厚的实力可以让选手走进大众的视野。
晓的的确确是东京有名的副攻手。
甚至在非排球官方的一些杂志中，他被排在前三。
“我知道。”“不会被拦的啦。”
无奈地看向性格跳脱的大塚，二阶堂叮嘱道：“大塚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打，保持良好的状态，知道了吗？”
对此，抱着后颈的大塚笑嘻嘻回答道：“知道啦～”
“嗯，第二局我们保持这个势头，一举拿下胜利吧！”
“是！”
中场休息结束，双方交换场地。
比赛正式开始！
【第二局比赛即将开始，不知道是井闼山一鼓作气斩获胜利，还是枭谷强势翻盘，想必各位观众和我一样十分期待吧？】
【让我们拭目以待！】
饭纲的第一次发球。
“来个开门红！！”“发个好球！！”“饭纲冲冲冲！”
站在底线外的饭纲不断拍打着排球，皮质的球在地板上不断弹跳，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声。
一把抓住球，深吸一口气的饭纲目光锐利。
伴随着哨声响起，他利落地将球抛起，摆臂上步起跳一气呵成！
咻咻咻——
不断旋转着的球急如星火地飞过了球网，仿佛射出的子弹，速度飞快。
“我来！”迅速向后退了两步的小见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进入前排的球，果断将左腿侧伸直右腿蹲下。
只见他向前伸长手臂压下，手腕前突，下一瞬，呼啸而来的球重重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巨大的推动力和震感席卷全身。
小见却满意一笑。
很好，他就是故意下蹲接球的，否则按照饭纲的发球力度，他有概率会被轰倒在地。
手臂暴起青筋，小见快速处理了排球携带的力道和旋转，灵活地将球垫了出去。
一传到位。
球速略快。
在二、三号位中间的赤苇见状立即侧对着球网起跳，大脑飞速运转着。
球速稍微有点加快，那就打四号位！
这般想着，他干脆利落地改变了手腕动作，屈指将球一传。
“左翼左翼！”
本间一边提醒着队友，一边向着二号位交叉跑过去。
身处四号位三米线前的木兔表情严肃，只见他摆动着手臂，被长护膝包裹住的双腿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三步助跑来到球网前后，他微微侧着身体，一跃而上。
对面的本间在看到他的取位姿势后，眸光一闪。
斜线。
这球，他必定会拦死！！
“让。”他低声说了一句后，突然从标志杆前绕到了靠三号位的日下的左侧。
闻言，日下迅速交叉步伐，来到了之前本间所在的球网边缘。
两人动作统一地屈膝一跃。
当他们起跳之际，木兔在挥臂的同时转动着肩膀，一阵阵风被吹起。
眉眼含着亢奋的木兔脖子暴起一道青筋，手臂斜侧着着挥出。
嘭！
被击中的球如倾斜的流星，霎时间从本间的大臂斜线穿过。
就在此时！
本间突然将左臂横展开来，呼啸着的球狠狠砸在了他的手掌中。
没有丝毫的停留，瞬间弹射而出。
砰——！！
落在枭谷后排球场的球发出一声巨响。
拦网得分！
1:0。
“啊？！”在井闼山应援队的欢呼声中，木兔的惊叫依旧效果拔群。
只见他不可置信地向后踉跄了两步，手臂跟大风车似地转了转后，仿佛受到了惊吓。
“没事没事，一球而已，木兔，你冷静点！”眼皮一跳，觉得有些不妙的木叶连忙安抚道。
“就是就是，是碰巧是碰巧，你绝对可以！”
“木兔，别闹啊。”“问题不大，真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抚着，生怕自家的王牌突然掉链子。
见他们如临大敌，赤苇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之前练习赛进攻不顺把自己关在储物柜里的木兔。
呼吸一滞的他下意识看向了晓。
在看清他的状态后，赤苇眼中的无助加深。
木兔桑还没有不对劲，怎么星原桑先不对劲起来了？！
神色恹恹的金发少年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一副神思迷离的模样。
动脑过头，他有点集中不了注意力了。
“可恶！！我明明很自信刚才的斜线球的！”木兔鬼喊鬼叫着。
“星原，快上！”木叶猛地转头，表情一变，“啊！你怎么回事！别闹啊！”
被他吵得忍不住皱眉，回过神来的晓慢吞吞地说道：“光，再来一球。”
看着幼驯染有些涣散的眼睛，木兔虎躯一震，“我没事！我好着呢！晓，你现在可不能开节能模式啊?！”
亲眼目睹状态开始不稳定的王牌在看到晓之后又稳定下来的枭谷众人：……
果然，当两人其中一人变得更不靠谱的时候，另一个不靠谱的会变得稍微靠谱一点。
这就是经验之谈！
“好，我知道。”乖乖掐了掐自己的脸颊，清醒过来的晓点头道。
“那就好，再来一球！”见他手动给自己开机，木兔放松下来，意气风发地喊道。
“是！！”
心情大起大落的枭谷众人喊得震天响。
他们真的太怕自家王牌进入消极模式，主力副攻进入节能模式了。
因为如果这两人同时进入特殊模式的话，他们会进入到地狱模式。
痛苦加倍。
没有错过枭谷的闹剧，饭纲和本间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中看出到了相同的情绪。
是个好机会。
比赛继续。
饭纲的第二次发球。
再次站在底线外的他眺望着球网对面的枭谷，思绪万千。
如果他们再拦死木兔一球的话，他的状态会持续下滑。
加上阿晓如今的情况……
这局他们可以一石二鸟，同时把这两个棘手的对手打压下去。
这球保持稳定就行。
哨声响起，决定好路线的饭纲再度发了一个和上一球相差不大的大力跳发。
“我来！”全神贯注的小见连忙后退了一步半，只见他分开双腿的同时滑动着左脚。
重心移至左侧，手肘绷直下压，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好球，小见桑！”夸了一句的赤苇观察了一眼双方此时的动向，侧对着球网屈膝一跃。
感受着本间的视线，他面不改色地思考着。
最好的情况就是再托一个球给木兔桑打斜线。
一举抵消刚才被拦网的影响。
但井闼山的拦网来势汹汹，有概率会再度被拦死。
A：不给，木兔桑状态下滑。
B：给，概率被拦网，下滑幅度增加。
那还是选A。
他相信木兔桑！
不再犹豫，赤苇手腕一转，屈指快准狠地将球传了出去。
在三号位起跳的晓余光撇见排球的弧度之后，眼中划过一抹赞同。
这时候要坚定地把球给光，无论他是否能成功进攻。
因为，王牌是士气所在。
相信他会得分，是队友共同的信念。
“左翼左翼！”见这球依旧是木兔的，本间没有丝毫的意外。
给王牌托球让他找回状态，是二传需要做的事情。
观察着木兔的取位姿势，本间这次直接选择在左手面对三号位的位置起跳。
而日下则是在标志杆前方，本间右手边起跳拦防贴线球。
飞跃而起的木兔鼓起脸颊，眼神犀利。
他会得分！！
强大的信念在心中爆发，木兔在挥臂的瞬间转动着肩膀，手臂猛地挥出。
嘭！
被击中的球发出了短促的悲鸣，顷刻间斜斜射出。
死死盯着排球的本间展开了左臂，裹挟着劲风的球砸在他的肘关节内侧。
咻地一声弹了出去。
“救球！！”
意识到这球拦不住，本间大声喊道。
这球的弧线非常的差，没有经过任何的处理，横跨了两个位置，冲向井闼山四号位的界外。
“啧！”没能扣球得分的木兔一脸的不爽。
“交给我！”从六号位飞奔过去的古森犹如小旋风，冲击到了界外。
只见他脚下一蹬，鱼跃在半空的同时伸长右臂，在触球之际翻转着手臂，用绷紧的手腕对准排球用力一垫。
跑位到后四附近的饭纲一边仰头观察着这球的弧线，一边向前大跨步起跳。
可以打！
确认了队友们的位置，饭纲抬起双臂，扭转腰身。
从侧对球网变为正对球网，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在他传球的刹那，晓提醒队友，交叉跑向球网。
此时在饭纲前方的大塚步伐加速，摆动着手臂。
他很是随意地一瞟，浅棕色的眼睛微微亮起后，微微侧身一跃。
没有错过他的起跳动作，晓的眼睛一眯。
斜线球？
假动作的概率为50%。
不能下定论，先拦斜线，具体看大塚桑的动作。
大脑飞速运转，不断翻阅着之前的数据，金发少年与木兔一同来到了球网前，一跃而起。
高高起跳的大塚后拉着右臂，蓄力结束之后他十分果断地挥臂转肩。
动作流畅自如，没有一丝的犹豫。
视线紧锁着他，晓开启了头脑风暴。
现在的数据为斜线球60%、大斜线40%、小斜线30%、超小斜线20%。
但是！
不到大塚桑扣球的那一瞬，这些数据都是不稳定，随时会被推翻的。
继续分析着大塚的动作，手臂的高度。
一切的一切都被晓转化为了一串串数据。
见他保持着拦斜线球的动作，大塚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只见他在触球的那一瞬，突然将手腕从斜侧转正。
没有错过这幕的金发少年眼神一凛，晴蓝色的眼眸中流淌着理智的光。
这球是——
70%的直线球！！
猛地将手臂打直，手腕下压的晓压低了眼眸，如玉般的面庞染上了锋利之色。
嘭地一声。
被击中的球直挺挺地飞进了晓的右掌。
计算成功的金发少年全神贯注，手臂暴起青筋来。
感受着熟悉的触感，他有些愉悦地微微眯眼。
很好，这次的分析数据可以纳入统计中。
处理了其中的旋转和力道，晓的瞳孔微缩，兴奋地看着球从井闼山的球网直线坠落。
咚——
拦网得分！！
1:1。
【漂亮的拦网！我之前还以为大塚选手要打斜线球，没想到临时转为了直线球，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是的，大塚选手的进攻思路非常特别自由，不过星原选手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拦死了！】
“好样的星原！！”“我们的副攻手天下无敌！！”“给我通通拦死！全部拦死！！”
“星原君，好帅！！”“看我看我！”“星原君拦网时的英姿简直太帅了！”
欢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哇，星原你很了解我啊，刚刚我只是灵机一动。”双手叉腰，弓着背盯着晓看的大塚没有想象中的挫败，而是一脸的新奇。
闻言，从高频率思考状态退出的晓温柔一笑，“没有这么了解。”
他说的是实话，作为副攻手，他在场的时间并不长。
当他在场的时候，井闼山也不是让大塚一人进攻。
他对大塚的数据分析表仍有大片的空白。
不算很了解他，所以在拦网上失败过多。
但他有信心，只要完善了数据库，他就能一雪前耻。
“是吗？我觉得你很厉害哦。”摆了摆手，大塚不甚在意地转身离开。
注视着他的背影，金发少年眼神一暗。
他的数据绝对不会出错。
绝对不会。
“做得好！星原！”“好样的啊，我就知道你可以！”“哈哈哈，爽了！”“牛牛牛！”
“晓超级棒！”“漂亮的拦网，星原桑。”
听着众人的夸夸，转过头的晓露出一个清浅的笑，“继续吧。”
“没问题！”“好！”“冲啊！”
比赛继续。
赤苇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们一声声的鼓舞下，他在哨声响起后，发了一个上手发球。
排球弧线不高不低地飞了出去。
“我来！”古森跨步向前，顺利地将球垫起。
一传到位！
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观察了一眼枭谷的动向后，侧对球网屈膝一跃。
大塚桑被拦网，他这球应该给他，让他用实力抵消上一球带来的影响。
不过大塚桑是个豁达的性格，完全不在意一时的失利。
那么他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
把阿晓打压下去！
腰腹连同手臂一起发力，饭纲目光灼灼地将球传了出去。
“左翼。”
通过弧线判断出这球的进攻位置，晓和转前排的木叶一起交叉着步伐冲到了球网前。
此时对面的佐久早正在上步，他的步伐稳健，速度极快。
停在四号位的中间，黑发少年脚下用力一蹬，飞跃在了半空中。
横档在他面前的四只手臂如同没有缝隙的蛛网，又好似无法翻越的高山。
让人心生退缩。
而佐久早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变化，冷淡的眉眼依旧如故。
扫视了一眼枭谷的拦网之后，他心中有了答案。
干脆利落地挥动着手臂。
自动开启飙速分析的晓视线在他的手臂、肩膀、手肘以及手腕处来回巡视着。
这球，有55%概率是转腕扣球。
期待佐久早是朝他这边突破。
接连拦死井闼山两个强力主炮。
真是有意思极了。
无视了他满是审视的视线，佐久早在触球的瞬间转动着手腕。
丝丝缕缕的残影在空气中飞扬。
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晓的视线中，面前的一切都化作了一串串的数据。
自动流入他的大脑中。
C圈D线A落点
一瞬间计算出这球的全部情况，太阳穴出现了负担过重的跳动。
金发少年却完全不在意。
情绪甚至比之前还要高涨。
如天空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层乌云密布般的深沉与神秘。
这球，他拦定了！！
第30章
直面着那双蕴含着危机的蓝眸, 佐久早的直觉发出了警报。
但他的表情依旧不变，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出现分毫的退缩。
他的球，会得分！
满心只有对自己的信任, 黑发少年手臂暴起一道青筋，猛地停下手腕, 击打在了球的身上。
嘭地一声。
还未消散的残影被疯狂旋转着球裹挟在一起, 形成了压迫性十足的气旋。
视线如跟踪器般追踪着排球的轨迹，晓的眼中划过一丝冷酷的光芒。
C圈, 存在0.5的误差，达成。
D线, 存在0.7的误差, 达成。
大脑几乎是以最快速度运转着, 金发少年不断根据这个弧线来推演着最后的落点。
被赋予了奇异旋转的球从晓的右手边飞射而来，在即将抵达的瞬间像是遇到了一个无形的支撑点, 赫然回弹到了左边木叶的右手。
看到这幕的木叶下意识抬起手臂。
却只抓住了一缕风。
没有留念的球毫无征兆地再度飞向了晓。
就在此时！
瞳孔因为兴奋微微收缩着的金发少年骤然将手臂倾斜向了标志杆。
A落点, 达成！！
头顶的灯光洋洋洒洒地落在那张昳丽的脸上, 一缕光线恰巧落入了苍蓝的瞳仁中，仿佛鬼斧神工的一笔勾勒，从他的瞳孔中心向着眼尾折射。
形成了一道锐利至极的锋芒。
嘭！
不断旋转着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晓的掌心中。
感受着熟悉的触感，金发少年颇为愉悦地眯起眼来。
他的分析, 他的数据。
不会出错！
眼睛微微睁大, 佐久早淡然的表情一寸寸裂开，露出了内里的不可置信。
被拦住了？
咻咻咻——
兴奋地看着弹回井闼山球场的排球，晓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砰——
速度极快的球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拦网得分！
2:1。
【实在令人惊讶，星原选手这个倒手简直太干脆利落了，完全像是分辨出佐久早选手扣球弧线一样！】
【居然拦死了那个像是霹雳闪电一样的扣球？枭谷现在的两分都是星原选手拦网得分的！井闼山的两位主炮都被他拦死了！！】
枭谷应援队发出了最热情的欢呼，仿佛要将之前的郁气全部喊出来一样。
“啊啊啊啊！好样的星原！！”“王子就王子！谁都不能站在王子头上！”“对！都给王子我趴下！！”“做得好做得好！”“区区大塚区区佐久早, 拦死他们！”
“星原君！太帅了！”“王子sama，你就是世界的明星！”“啊啊啊，好帅，我要不行了。”“谁也不能阻挡王子的前进！”“天使无所不能！”
洋溢在欢呼中，晓轻松落地后，木叶他们一下子就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道。
“你牛啊！”“居然真的解析了佐久早的扣球弧线！”“哈哈哈，爽到我了！”“做得好。”
“晓！超级棒！王牌的挚友也是最强！”“很厉害，星原桑。”
运转到有些发热的大脑从刚才的状态猛地回落，眼底漫起疲惫的晓闭了闭眼。
保持平常的模样，展颜一笑，“总算是打压了一下井闼山的势头。”
作为副攻手，他的主要职责就是拦网。
现在大塚和佐久早都在他手中进攻失利，不说能把他们打击到士气尽失。
至少也能让他们士气稍微低一些。
“嗯，他们至少不会像第一局那么嚣张了。”木叶赞同地点头，旋即挤眉弄眼地问道：“不过你还真是猛，佐久早那个弧线跟闪电一样。”
“你到底是怎么拦死的？”
闻言，晓眨了眨眼，回答道：“通过转腕的圈数、高度、力量来分析出圈数的偏差。”
“只要单项数据低于1，就可以无视误差。”
“一个综合数据为一个点，圈数可以分为A-I，根据展现出来的实际情况来判断是哪个分段。”
“然后就是击球手掌的位置、击球面、弧线的长度速度……”
没给晓说完的机会，睁着豆豆眼的木兔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
眼睛微微睁大的晓：？
听得头昏脑胀的二年级纷纷松了一口气。
“木兔做得好。”“我的天，感觉我都要长脑子了。”“还是手动闭嘴适合星原。”
听懂了的赤苇有些惊讶地看着眉眼如画的晓。
星原桑的意思是，光是分析佐久早的转腕圈数的偏差，他就做出了A-I，九种数据。
然后加上击球的弧线，还有他没说出来的一个综合数据。
这还是人吗？
“拦死了？星原也太离谱了吧。”本间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圣臣，没事吧？”古森忙不迭来到佐久早的身侧，关心道。
收敛了脸上的异色，佐久早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说实话他有点惊讶。
上一局星原桑最多就是一触他，第二局才开始就能直接拦死。
佐久早看得很清楚，这不是运气好的意外。
而是他的弧线确实被分析了个透彻。
这个事实对他来说，是打击也是刺激。
“don't mind，佐久早，阿晓的分析能力很可怕，已经不是人类了。”
径直走来的饭纲一边解释一边敲了敲额头，“这是他的风格，他本人平时很喜欢观察各种细节进行分析研究。”
“你和大塚桑的消耗是有效的，阿晓不出意外的话，已经疲惫不堪了。”
和晓是好友，曾经是队友现在是对手的饭纲对他的了解至少有80%。
“长时间的高效思考对阿晓来说负担沉重，他的大脑已经负荷了。”
“一会，我会再给你一球，你打一个之前没有用过的弧线。”
“可以吗？我们一鼓作气把他打压下去。”
闻言，佐久早深吸一口气，“没问题。”
他们原本的打算就是利用大塚桑无法预测的进攻以及他的弧线来消耗星原桑。
现在有了效果，自然要趁胜追击。
个人的想法在队伍的利益前，不值一提。
首先，他想要的是队伍的胜利，而非自己的胜利。
之后他会找回场子的。
“拜托你了，就差临门一脚。”侧眸看一眼网对面笑容多了两分疲惫的金发少年，饭纲沉声道。
精神上的疲惫，比□□的疲惫还要折磨人。
大脑使用过度的阿晓在之后的行动中，不会再有如此高效的分析了。
“好的。”
“那么，我们回敬一球！！”
“是！”
井闼山的士气依旧高涨。
比赛继续。
赤苇的第二次发球。
站在三号位的晓用力捏了捏眉心，眼底多了一层倦意。
有点不妙。
他的状态开始控制不住地下滑了。
不行，得继续集中精神。
呼出一口气来，努力按住翻涌而上的疲惫，金发少年开始继续观察着井闼山的情况。
赤苇再度发了一个上手发球。
“我来！”古森扬声提醒着队友，仰头分析着落点，前进两步之后稳稳当当地将球垫了起来。
一传到位！
跑位到二号位的饭纲观察了一眼枭谷的动向后，屈膝一跃的同时抬起双臂，干脆利落地把球传出。
“左翼。”
通过弧线高度判断出这球的进攻位的晓与反应极快的木叶交叉着步伐冲向了球网。
对面的佐久早三步助跑，在枭谷完成双人拦网之际，飞跃在了半空中。
又一次与那双晴蓝色的眼睛对视上的黑发少年面不改色地挥出手臂。
这次，他不会被拦死。
大脑计算着弧线和落点，佐久早以极快的速度转动着手腕。
视线不离他的手臂，晓在看到他的转腕速度后，眼睫一颤。
不对。
这次佐久早的行动完全对不上他的数据。
瞬间来了兴趣，注意力在此时高度集中的晓疯狂燃烧着脑细胞。
左右，但高度比C圈2弧要低1.2，力道给的也多出了1。
圈数增加。
完全不一样，这是全新，他没有见过的弧线。
残影不断在窄小的空间内拉开，几乎要把佐久早的手腕笼罩。
让人看不清轨迹。
但晓却可以看清楚，分析记录下这次的情况，他无视了太阳穴的鼓胀。
蓝眸闪烁出绚丽的光芒。
仿佛在看到什么稀世珍宝。
佐久早君，真的给了他很多的惊喜。
看似黑色实则虹色。
这是他独属于他的颜色。
嘭地一声击球声响起。
压低眉眼，多了几分锋利之色的金发少年迅速分析着弧线。
J圈F线。
他的数据又在被动更新。
追踪着被赋予奇异弧线的球，晓感觉自己的大脑隐隐发烫。
像是过载一般。
折返的速度比上一球要快很多，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球便从木叶那边冲了过来。
力量在减退，这球的落点是……
堪称疯狂地在运转大脑，晓突然将手臂倾斜到了木叶的右侧。
H点！
呼啸而来的球砸在了他的指腹，没有停留，直接弹回了井闼山的球场。
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晓眼中的兴奋如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疲惫和倦意。
【可惜，拦网拦回了。】
“我来！”在后排防守的古森一个箭步上前，冲到三米线后伸长手臂对准排球一垫。
跨步来到四号位前段，饭纲直接屈膝一跃，扭转着腰身，快准狠地把球传给了三号位。
蓄势待发的本间干脆一步起跳，引臂一挥——
反应不逊色井闼山的金发少年迅速落地，见来不及后干脆斜侧着身体起跳拦网。
咻咻咻——
蓝黄色的球穿过他的双臂。
直接砸在了枭谷的三米线上。
砰！
扣球得分！
2:2。
【漂亮的反击！看来井闼山士气依旧旺盛啊，比分追平了。】
“做得好！！”“本间扣得漂亮！”“哈哈哈哈，拦不住吧？”“继续继续！”“给我上啊！！”
井闼山应援队在欢呼着。
“耶！”
“好球。”
饭纲和本间互相击掌庆祝后，饭纲话锋一转，“差不多是时候了，阿晓来到了极限，我们该针对木兔了。”
“辛苦你了，佐久早。”
“没事。”
对此本间只是摆摆手，“一会交给小柳吧。”
他现在要转发球位。
“嗯。”
“没事没事，别在意。”
呼吸急促，眼球多了几缕红血丝的晓呼出一口气来，笑容渐失，“嗯，我知道的。”
一直动脑子，让他的精力消耗得太快了。
刚才属于是情绪高涨之下的爆发。
结果还是没能拦死。
真是棘手，挑战性十足。
盯着他有些失焦的眼睛，木叶猛地转过头，对着猿杙他们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读懂了他的意思，猿杙和小见默契对视一眼。
同时虎躯一震。
不是吧？
“晓非常非常厉害的！一会再来一球，拦死拦死！”恢复了元气的木兔超自信地说道。
闻言，下意识扬起一个笑来，之前的疲惫仿佛没有出现过，晓颔首道：“嗯，我会加油的，光，我们一起。”
“没问题！”
见他笑了起来，木叶对着猿杙他们打了一个代表着暂时无事的手势。
然后得到两人严肃的点头回应。
将他们的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的赤苇：这是在玩什么默剧？
比赛继续。
本间的第一次发球。
在队友们一声声的鼓舞下，他果断发了一个加速的跳发球。
排球呼啸着冲过了球网。
“我来！”肃着一张脸的小见目不转睛地盯着已经进入前排的球，一边分析着落点一边向前迈了半步。
只见他弯曲着左膝，利用膝盖滑行到了右侧，重心下沉，飞驰而来的球正好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手臂暴起青筋，小见提起一口气，处理了其中的旋转和力道，将球垫起。
一传到位。
“好球。”早已跑位到二号位的赤苇利用余光看一眼井闼山的情况后，屈膝一跃。
前两球木兔桑打得都不顺手。
既然如此，就换一个球路！
很快做好决定的赤苇手腕微不可察地下压了一些，屈指将球传了出去。
一个四号位的高球。
“左翼左翼！”转到前排的小柳在赤苇传球的一刹那，组织起了拦网。
正处于延长线的木兔眼神凌厉，只见他摆动着双臂，步伐迅速，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来到了球网前。
脚下用力一蹬，强势地飞跃而起。
面对着井闼山严丝合缝的拦网，木兔的目光灼灼。
他绝对会得分！！
只见他鼓起脸颊，脖侧暴起一道青筋，挥动着结实有力的手臂。
一阵风被吹起。
观察着他的动作，小柳眼眸微眯。
直线球的取位，拉臂的动作也是直线球。
这球，他势在必得！！
嘭地一声。
被击中的球出现了短暂的扁平，犹如螺旋般飞射而出。
就在此刻！
小柳突然抬起双臂，手腕下压，加大了对手臂的控制。
下一秒，裹挟着劲风的球狠狠砸在了他的掌心中，转瞬弹回了枭谷的球场。
砰——！！
落地的球周围出现了一圈白色的气旋。
拦网得分！
3:2。
【看来这局木兔选手的状态有点不佳啊，进攻接连失败了。】
【小柳选手的拦网十分出色，直接封杀掉了这球。】
馆内响起了井闼山应援队的欢呼。
踉跄落地的木兔猛地捂住了脸，让本打算去安慰他的木叶下意识停下了步伐。
“不是吧？”
瞳孔地震的猫头鹰用力平挥着手臂，语气颤抖，“赤苇！别传球给我了！”
“啊？”赤苇惊讶地看着他。
木叶三人则是一副如遭雷击完全褪色的模样。
“完了。”“星原没掉链子，结果是木兔掉了。”“木兔！！你别闹啊。”
双眼放空的晓望着萎靡不振的幼驯染，深深叹了一口气。
“监督监督！”木叶赶紧对着暗路打了一个手势。
注意着球场清楚，知道不妙的暗路连忙起身，对着裁判打了个暂停的手势。
代表着暂停的哨声顺势响起。
“木兔，走！”睁着死鱼眼的木叶和猿杙跟抓小鸡一样把一脸痴呆的木兔抓到了暗路的面前。
“星原，赤苇，我们走。”语气无奈的小见对着他们扬了扬下巴。
“好的。”
反应慢半拍的晓这才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木兔，你是怎么回事，才三球而已。”暗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就差没钻椅子下的王牌，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
“算了，你自己调整。”
“木兔状态不佳，一会的进攻，赤苇你把起给木叶、猿杙、以及鹫尾就好。”
担心地看了一眼蹲边边对手指的木兔，赤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好的。”
他是知道木兔桑有消极模式的，只是没想到……
在赛场都能被激发。
“不要担心，我们早就习惯这个情况，有应对的办法，等木兔自己缓过来就好。”
暗路还是很有责任心地安抚了一句。
“他就是进攻失败，被打击到了，然后就这样了。”木叶耸肩道。
“老毛病了，区区消极模式而已，问题不大。”猿杙故作轻松，刚才的绝望仿佛不是他产生的。
“可惜手机交给白福她们了，否则可以让星原来放瞳的激励录音。”
“你说对吧，星原？”
小见说着说着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晓，露出了呐喊脸，“星原！你清醒一点啊！”
被他提高的音量惊得回神的晓迟钝地点头，“嗯。”
“没事的，光可以自我调节，接下来的进攻权赤苇倾斜给大家，等光状态回暖再给他。”
强打精神，晓不急不缓地说道。
“之后就拜托赤苇你多观察一下光的情况了。”
闻言，赤苇非常认真地点头，“我会的，请放心。”
“好了，就这样，木兔你好好看着！”
像是一株蔫巴的小花，蔫嗒嗒的木兔嗯了一声。
暂停时间已结束。
“走了！”“哎哟，决赛还闹幺蛾子，我真服了。”“习惯就好。”“嗯。”
除了木兔，二年级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态度。
而赤苇有些惴惴不安地跟着前辈们。
脚步一顿，晓转过头对着他眨眼笑道：“没事的，大家都很厉害，光，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王牌，不会倒下，非常的靠谱哦。”
被他安慰到的赤苇乖巧回答，“好的，我知道了。”
对面的小柳咧嘴一笑，“木兔这次状态下滑也太快了吧？我本来还打算再拦他一球的。”
“这样不好吗？”饭纲反问一句后，视线落在慢吞吞的晓身上，“还有一球，阿晓转后排，木兔暂时不参与进攻，我们可以乘胜追击了。”
“确实。”
“这样多没意思啊。”抱着后颈的大塚嘟嚷了一句。
比胜利更有意思的是和星原较量。
不过……
转了转眼珠，大塚很快把刚才的想法抛之脑后。
速战速决，他要回去打游戏了。
比赛继续。
本间的第二次发球。
在队友们一声声的鼓舞下，他再度发了一个和上一球相差无几的加速跳发球。
“我来！”比之前还要专注的小见迅速向前迈了半步，同时垫步至左侧，做出了标准的下手接球动作。
裹挟着劲风的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传到位！
跑位到二、三号位中间的赤苇迅速观察了一眼对面的动向后，屈膝一跃。
眼底的倦怠溢出，晓强行打起精神，开始在三号位两步助跑起跳。
与此同时，赤苇顺势将球传了出去。
“中路！”
判读这球是中路的小柳向前快跑着，与赶来的佐久早一同起跳。
正处于拉臂状态，面无表情瞥了眼井闼山的拦网，晓突然弯下了腰。
露出了在身后飞跃而起的猿杙。
“假动作？！”意识到被骗的小柳臭着一张脸。
鼓起脸颊的猿杙猛地收缩着身体，恍若一架战斗机，快速引臂一挥——
咻咻咻——
扬起一阵破空声的球风驰电掣地从以及开始下坠的小柳指尖上空穿梭而过。
犹如子弹般瞬间砸在了井闼山的球场。
砰——！！
扣球得分！
【居然是后排快攻，我实在没想到啊。】
【非常默契的配合，在木兔选手进攻连番失利之后，枭谷依旧能保持这么强有力的进攻。】
“漂亮的配合！！”“猿杙做得好！”“再来再来！”“给我上啊！”
“好球，小猿。”晓笑眯眯地举起手来。
干脆与他击掌的猿杙擦了擦汗，得意仰头，“那可不。”
“赤苇托得漂亮，一会也拜托你了。”偏头看向赤苇，晓语气温柔地说道。
“好。”
“哎呀，这次进攻可真顺利。”“哈哈，我手感来了！”木叶和小见你一言我一语地感叹道。
一旁的木兔偷偷摸摸地拿眼觑他们，脸上写满了想说话但参与不进去的委屈。
二年级所有人都选择性无视了他。
赤苇想张嘴，却被木叶瞪了一眼。
“别管木兔，消极模式不要和他多交流，否则他的消极会持续很久，我们只要稳定进攻，木兔就会按捺不住的。”
闻言，眼中划过一丝了然的赤苇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他悄悄在心中的本本上记上了这个方案。
“就是这样，一会交给你们了。”面带笑意的晓挥了挥手，在转身的一瞬间，笑容消失。
眼底的疲惫随之涌现出来。
“没问题！”
比赛继续。
站在底线外的金发少年半阖着眼，看起来有些状态不佳。
好困。
想睡觉。
提不起精神来。
大脑传递过来的信号正在催促他赶紧去休息。
“发个好球星原！”“加油啊！星原！”“星原桑，来个好球。”
差点把眼睛全闭上的晓懒洋洋地掀起眼皮，有些失焦的蓝眸盯着前方的球网。
哨声响起，他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八秒，先休息七秒。
排球比赛的发球规则是当裁判鸣哨后八秒内将球发球，否则视作发球违规对方得分。
闭上眼默数着时间的金发少年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而对面的古森却因为他的卡点，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六秒、七秒，到了。
突然睁开眼，晓将球抛起，引臂一挥——
非常普通的一个上手发球。
木叶他们却露出了晴天霹雳的表情。
完了！！
星原进入节能模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