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这场意外很快上了新闻, 标题几乎都为“达纳监狱重刑犯伤人事件”,其中隐去了指挥官的姓名,讨论点聚焦在如何在人道主义的关押环境下, 尽量防止重刑犯伤人。
主流媒体曝光了审讯环节, 期间重刑犯自行挣脱镣铐, 仅有一枚压制腺体的针,为了配合后续调查,达纳还将继续抽取三次他的信息素。
评论的群众义愤填膺, 认为天晷对待重刑犯太友好了。
尤其有知情人士曝光, 这个犯人是罪恶重重的间.谍陆行舟。
这下舆论彻底炸了锅,群众纷纷对他痛恨至极,要求加快对他的审判进度,将这个罪人立刻处死。
聂青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指着躺在床上的谢刃道:“好家伙,我就知道不能轻易相信你, 你真是好手段啊!这些曝光的媒体, 是你早就联系好的吧, 你在这儿给我做局呢?!”
谢刃手臂上缠满绷带,脑袋也绑着布条, 左腿被吊起来,装模作样地说:“您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不是, 我被打成这样,作为直系长官,您怎么就不替我伸张正义呢?还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网上这些人说的很好啊。”
他吃力地单手举起通讯器, 念道:“恶心的间.谍、卖.国贼,他开的那个实验室残害了不知道多少年轻的生命,这种人就活该下地狱……我终于理解古代为什么诛九族了,第一次这么想杀一个人全家,麻烦诛他九族好吗……不是,你们怎么能做到对重刑犯这么好的,他在里面甚至有吃有喝没有烦心事,凭什么啊……这些人说得没错,他凭什么活得好好的,我们活着的人可以忍,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可忍不了。”
谢刃笑嘻嘻地望着聂青,眼底没有丝毫笑意,透着严厉和认真。
“聂叔叔,这些都是民之所向,我只不过顺势而为而已,像陆行舟这种满手血腥的人,贩卖了那么多人的信息素,破坏了数以万计的家庭,现在只是抽他几管打他一顿,您难道不觉得太轻了吗?”
聂青叹了口气,竟然无法反驳,即使涉及诸多政.治原因,他还是同样对陆行舟有着彻头彻尾的恨意。
谢刃冷冷道:“我要是国会,就趁着这波舆论给星际联盟施压,加快对他的审判,机会易逝,你们应该及时抓住。”
聂青沉思许久,最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立刻上报,你好好养伤吧,别再掺和这件事了。”
他还是没忍住,指着谢刃的脑门说:“还有,你小子要是再敢不和我商量就随意行动……”
忽然,外面传来砰地一声,门被撞开了。
郁识面色苍白的疾步走进来,看向躺在床上的谢刃,顿时身体摇晃了两下。
他看见报道后立刻丢下实验跑了过来,连身上的实验服都没来及换,一路打车奔跑,衣角还染上了墙上蹭到的灰。
看见谢刃被裹成粽子,旁边还插着氧气罐,瞬间两眼一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刃见他这么匆忙赶过来,感动得眼泪汪汪地喊:“老……”
刚喊出一个字,想起郁识的训诫,公开场合不能喊老婆,于是可怜巴巴地说:“小识,你来看我啦。”
郁识眼眶一热,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顾着自己的面子,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怎么样,都有哪里受伤了,严不严重?”郁识赶紧走过去,握住他的手问道。
谢刃摇了摇头,跟刚才的嚣张跋扈截然两副面孔,乖巧地说:“没有很严重,只是受到信息素攻击,以及一点点擦伤和骨裂而已,养几天就好了。”
他脸上确实有点擦伤,右手拳头因为打人打得太狠,轻微骨裂。
但郁识不知道,还以为他胳膊、腿都骨裂了,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聂青撇了下嘴,有点看不下去了。
郁识转过身,看向他严肃道:“聂元帅,我刚才在外面听见你们在争吵,恕我直言,谢刃都伤成这样了,您要是真把他当成得力手下,就不要再在这种时候添堵训斥他了,有您这样当长官的吗?”
聂青:“我……”
“我知道您有您的考虑,但谢刃也是血肉之躯,他不是猎鹰团的工具人!你们只看见他在战场上所向无敌,受了伤大家都觉得无所谓,没错,他确实是高阶alpha,恢复起来很快,别人十天能恢复的,他一天就能恢复,可他毕竟是个人,他受伤也会疼的,作为他的男朋友,我对猎鹰团感到非常难过和失望。”
郁识显然有些动怒,咄咄逼人地望着聂青。
聂青一时间哑然,表情欲言又止,像是吃了个巨大的闷亏。
谢刃眼泪都快出来了,只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痴痴呆呆地看着郁识,完全忘记替他的长官辩驳几句。
郁识指着门口道:“他现在需要休息,请您马上出去,在他养病期间不要再来打扰,如果有任何重要的事可以和我说。”
聂青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眼他身后的谢刃,转身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郁识回过头,谢刃立刻扑到他身上,隔着纱布就想亲他,“老婆你太厉害了,聂叔叔都被你怼得哑口无言,我真的好喜欢你,亲一下亲一下!想死我了!”
“你小心一点,不要乱动。”郁识怕他伤口裂开,没敢用力推搡。
谢刃趁机亲了他好几口,虽然每一下都亲在了粗糙的纱布上,但内心止不住雀跃到发抖。
他往床上一趟,怀里抱着软玉温香,顿时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郁识不敢靠在他身上,起身问道:“你去达纳监狱了?”
谢刃揽住他的手臂一僵,不自然地点头:“去看了眼审讯进度,没想到那杂种突然易感期爆发,不过你放心,他比我还惨,现在还躺在监狱医院的ICU呢。”
郁识抿了抿唇,“你们说什么了?”
他知道一定是说话的内容有问题,才导致这两人动手。
谢刃实话交代:“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郁识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只得承认:“我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他情绪激动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好吧,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是我冲动,我小家子气,我爱炫耀,可是……”
他正自暴自弃地说话,郁识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谢刃刚打完架,许久没有喝水,嘴唇有些干裂,触感略显粗糙。
郁识轻声说:“不是你的错,你可以向任何人炫耀我们的关系,只是你不该故意去激怒一个重刑犯。”
谢刃愣愣地看着他,听见前半句时,内心喜不自禁,听到后半句时,又觉得惊讶和预料之中。
“我……”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郁识叹了口气,“你就是想打他一顿罢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去达纳,况且我妈妈是总媒负责人,在没有接到通知的情况下,官媒是不会大肆报道这种事的。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气愤他对我做的事情,想借用舆论压力让星际法庭加快审判速度,谢刃,我不想责怪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在此之前,谢刃想过应该怎样对他交代。
可以编个谎言蒙混过去,或者嬉皮笑脸装病耍赖,却唯独没想过,郁识会这么懂他。
在震惊和惊喜之余,又觉得这才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每一个反应和每一句话都让他如此悸动。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抬手轻柔地抚摸郁识的脸颊,哑声说道:“别说为你打架了,就算为你付出这条命,我都会毫不犹豫。”
他把郁识搂进怀里,低头亲吻他的发丝,“你总说谢谢我,不如说一句爱我。”
郁识毫无迟疑地回应:“我爱你。”
“我也爱你,老婆。”谢刃红了眼眶,“希望你以后都无忧无虑,不再经历伤痛和分离,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好不好?”
郁识也有点哽咽,笑了一下,“你是在求婚吗?”
“当然不是。”谢刃立马说,刚想说他正在筹划当中,随后想到要给郁识惊喜,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郁识猜到了他潜藏的下半句,佯装不知情地说:“那好吧,允许你照顾。”
谢刃嘿嘿笑了起来,仿佛身上的伤不存在了一般。
这件事发酵了挺长时间,虽然官媒及时出了声明,但此时恰好临近年底,群众对这件事的关注和讨论到了空前绝后的高度,并联合要求尽快给出判定结果。
同样,奥洛那边也在热烈讨论,于情于理陆行舟都不占理,因此让他出狱的呼声也小了许多。
在外面闹得轰轰烈烈的时候,谢刃也在病房里演得轰轰烈烈。
Alpha三分病,演到你流泪,他完全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伤患——当然,这种不能自理仅表现在某些方面。
比如上厕所的时候,郁识不来扶他就能一直憋着,说自己胳膊断了抬不起来;比如晚上睡觉,郁识不陪床他就踢被子,第二天发烧感冒被推进ICU;比如白天散步走动,郁识不当他的人形支架,他就能自己摔倒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
然而在另一些方面,他又奇迹般得恢复了自理能力。
亲嘴的时候那叫一个积极,吃豆腐的时候那叫一个眼疾手快,甚至恬不知耻地握着郁识的手,伸进被子里央求帮帮他。
郁识简直要炸了,果断地抽出手拍在他脸上,也逐渐看出了他是在装伤病。
但媒体全都在报道此事,医院下面每天有人蹲点,就算装也得硬生生住上十天半个月,不然被戳穿了没法交代。
而作为公众所知的谢刃的对象,郁识只能硬着头皮每天来照看他。
由于每天都被媒体围追堵截,渐渐地他也有了点包袱。
从刚开始空着手来,变成了提两箱牛奶、一个果篮,再到提着装着“亲手做的饭菜”保温桶。
郁识漫步走在医院的草坪上,周围全是咔咔拍照的媒体,各种角度帮他出片。
有人问道:“郁主任今天也做了病号餐吗?”
郁识礼貌地回答:“今天是老鸭煲和黑鱼汤,有助于伤口恢复。”
说话的时候,空荡荡的保温桶晃了两下,他连忙假装很重地稳住。
媒体感慨:“网上说得果然不错,郁主任不仅才貌双全,厨艺也非常了得呢!真是太羡慕那位指挥官了!”
事实上,前天郁识上网冲浪,看见一个自称认识他的网友,说谢刃完全包办了他的生活起居,他十指不沾阳春水完全不懂人间烟火。
下面有有个认识他的回复,说不是他不懂烟火,而是他厨艺太烂,如果让他下厨,实验室里得倒下一半。
看着看着,郁识有股不服气的情绪涌上来。
他一个鼎鼎大名的武器专家,居然被说厨艺稀烂的绝命毒师,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他表面不说,开始暗戳戳每天假装带饭,拎着个空桶故意在草坪上走一圈,硬是靠一张嘴给谢刃做出满汉全席,成功地扭转了自己在网上的名声。
病房里,厉铮靠在窗边,吃着谢刃削的果盘。
谢刃正在用苹果削爱心,不耐烦地说:“你他吗别动那盘,我老婆不爱吃苹果,我正在努力哄他多吃几口。”
厉铮嚼嚼嚼说:“你老婆又拎着空饭桶在楼下走秀了,你不管管他?”
“嘿嘿,多可爱啊,有什么好管的。”谢刃甘之如饴,用百香果汁水浸泡苹果,说道,“他就是脸皮薄,下次我雇点水军,夸他做的菜色香味俱全。”
厉铮嫌弃道:“你算是集齐了所有第一次谈恋爱的alpha雷点,过度纵容只会让对方轻视你,蠢笨。”
谢刃反唇相讥:“是吗,你挺聪明的,不还是被甩了,你初恋不要你咯,你初恋嫁给你爸咯。”
“……”厉铮咯吱咯吱握拳,压着怒火,“你还要不要老子帮你布置现场?不要算了。”
谢刃皮笑肉不笑,“好兄弟说这些,什么布置现场啊讲得这么难听,来吧,咱们来讨论一下求婚PPT。”
厉铮惊奇:“你还做了个PPT?你年度汇报都没这么认真。”
“年度汇报那是走过场,谁没事把军事机密做成PPT全军传诵啊,求婚一辈子就一次。”谢刃坚定地说,“我要让这场求婚名扬天晷,成为后世的教科书,每当人们提及的时候,就会忍不住羡慕,这对璧人怎么能如此般配。”
“让机器狗当花童在马里亚纳海沟递上戒指……?这逼人真是梦到哪出是哪出。”厉铮沉默片刻说,“我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甚至开始同情郁主任了。”
谢刃嗤之以鼻,“你懂个屁,你连你老婆都不了解,就不要对别人的求婚方案指指点点了。”
“我踏马给你好脸色了是吧……”
两个alpha刚要打起来,郁识推门而入,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郁识刚刚将保温桶藏起来,三人各怀鬼胎,微笑着彼此点了点头。
谢刃问:“老婆,楼下媒体走了吗?他们问你什么了?”
“没有,估计还要蹲几天。”郁识故意转移话题,“对了,刚才他们在聊一个明星的婚礼,非常好笑,说是举办的海峡婚礼,让机器人从马里亚纳海沟往上送戒指,结果那个机器人被压瘪了,戒指也丢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哈哈哈。”
谢刃:“……”
厉铮安静了两秒,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作者有话说:如果没有黑名单威胁,我也不知道我能肝出这一万字来orz,差点死了我草
下章应该要求婚了
第92章
郁识无心的一句话, 让谢刃彻底否决了这一求婚计划,整整垂头丧气了两天。
厉铮为此狠狠笑话他,这个计划是他召集了三家司仪、运用网络大数据分析omega最喜欢的求婚场景, 综合许多分析考虑后得出来的结果, 谁知道早就有失败的先例了。
谢刃想破脑袋, 还是没想到合适的新计划,干脆把兄弟们全叫来一起想,率先想到的那个他担保写一份猎鹰团推荐信。
赵熠为了推荐信, 帮他构思了好几天, 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那些司仪给你发了那么多计划,你选一个改吧改吧不就行了,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庸俗。”谢刃嗤之以鼻,“我想给他一个独一无二的仪式。”
“独一无二”是他坚持不变的想法,郁识是独一无二的人,当然要配上独一无二的求婚。
于是, 谢刃就这么卡壳了, 一直卡到过年。
大年三十这天, 谢家老宅一片热闹。
今年和往年一样,除了大大小小的亲戚, 还有上赶着巴结谢家人的官.员,各种名车停满了车库, 门庭若市。
外面飘着小雪,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大厅金碧辉煌,一群中年男人坐在一起抽雪茄,时不时传来谈笑声和恭维声。
屋里燃着壁炉,谢刃翘着腿坐在窗边回消息。
他穿了件黑色宽松短袖, 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手腕上戴着一块表,面容冷酷硬朗,看起来非常不好接近。
秃头的周部长撺掇beta侄子:“你去跟谢少校打声招呼,都是年轻人,以后工作上多多请教人家。”
那个beta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谢乘风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还在跟别人吹嘘:“我儿子就是外冷内热,表面上对我不怎么尊敬,实际上孝顺得很,看见外面那两棵青松没有,那是他特地花大价钱从冰地挖来的,为了祝我事业长青。”
周部长乐呵道:“谢公子还真是有心,可我记得您好像不太喜欢植物,您不是喜欢马吗?”
谢乘风得意洋洋:“儿子的礼物,我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Beta战战兢兢地在谢刃面前坐下,开口说了句新年好,谢刃没有抬头,随便点了点头。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上位者姿态,那是一种习惯了被奉承、被讨好的姿态,仿佛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事实上,谢家确实掌握生杀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足以藐视在场的所有人。
Beta心里发怵得要死,听说过他的各种传言,诸如战场阎王、对待伴侣暴力等等,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鼓起勇气问:“少校,您待会儿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去外面走走。”
谢刃正在发消息,面容冷酷淡漠,手指灵活地打字:[老婆老婆,理我一下嘛,我们打视频好不好?好想你哦/可怜/]
郁识回了张照片,无奈地说自己在给家人做蛋糕,没办法视频。
照片上有个双层蓝绿色的诡异物体,看上去像被压瘪的巨型史莱姆。
谢刃咽了口口水,违心地夸赞:[老婆的手艺真棒,我好想尝尝。]
[郁识:给你留了一份:D]
谢刃:“……”
他正微微侧头想措辞,那个beta见他半晌不说话,又问了一遍。
谢刃边打字边随口说:“没空,我要去我老婆家。”
Beta呆住:“啊?您……您已经结婚了?天哪,对不起,我舅舅没告诉我……”
谢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立马闭上嘴,抱怨地瞪向远处的周部长,这才意识到谢刃在和谁聊天,尴尬得站起身说不打扰了。
Beta走了几步,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眼以残酷著称的少校。
只见他右手抵着嘴唇,望着屏幕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很难想象这种温情会出现在他脸上。
Beta打了个哆嗦,好奇心顿时更重了。
谢刃看着屏幕上的回复,忍不住笑得愈发明显。
郁识说:[算了,我爸妈他们都说不好吃/垂头丧气/,连郁豆豆都不吃,看来真的很失败。]
郁豆豆是那只金毛。
发完这条后,他又发了个偷看的表情,似乎在等待谢刃的回答。
谢刃完全被俘获,心里乐得冒泡泡,心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omega,这么可爱的omega还是他媳妇。
[谢刃:原来你知道自己的厨艺有待提升啊,我还以为你骗媒体的时候顺带自己也信了。]
[郁识:/生气/]
[谢刃:不过我不觉得难吃,你做什么我都觉得好吃,等着,我待会儿就去消灭它。]
[郁识:/开心/]
郁识只回了两个表情,就把他的魂给勾走了。
他想郁识现在应该在笑吧,那双狐狸眼笑起来微弯,看上去狡黠又迷人,肯定觉得把他拿捏住了——谢刃也确实被拿捏住了,接下来的年夜饭,他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郁识,和他那丑不拉几的蓝色蛋糕。
Beta悄悄搜索了一下他对象是什么人物,看完之后彻底老实了,甚至周部长屡屡暗示他敬酒,他都没敢再造次,生怕那位武器大师心情一个不好把他崩得毛都找不到。
终于吃得差不多,等谢君衍放下筷子发完红包,谢刃便起身离席,顺便去他爸那桌打了个招呼。
谢乘风说:“大过年的你去哪儿?亲戚朋友都在这呢,赶紧坐下,陪叔伯们喝一杯。”
谢刃朗声笑道:“去给我岳父送青松,祝他年后事业长青。叔叔伯伯们,新年快乐,我就暂时不做陪了。”
那席顿时安静,连碰杯和交谈都安静了下来。
每个人的脸色都分外精彩,谢乘风的脸黑得跟炉子里炭一样,一言不发地灌了一大口酒。
谢刃拖着那两棵巨型青松,浩浩荡荡地来到郁家。
他给郁松伟拜完年,寒暄了几句,悄悄摸到后厨,看见刘茵正在教郁识做蛋糕。
他家那位研究员正举着高贵白皙的手,对不准力道地摆弄打蛋器,倒面粉的时候冒冒失失洒了刘茵一手,表情无辜又倔强地看着她。
刘茵感慨:“造孽啊,都怪我平时太宠着你,你连个鸡蛋都不会打,以后结婚了可怎么自立生活。”
郁识抿唇道:“我会了,不就这样吗。”
他啪地敲了个蛋,连着碎蛋壳扔进面粉里。
刘茵说:“你还是去跟郁豆豆玩吧,别在这里给我添乱了,要是没有你,这个蛋糕早就做好了。”
“我不。”郁识执拗地说,“我要亲手给谢刃做新年蛋糕,平时都是他照顾我,我想为他做点什么。”
刘茵翻了个白眼:“原来是给他的,你把刚才那个蓝色史莱姆端过去,他保证舔着嘴给你吃光咯。”
“真的假的?可是你说难吃。”郁识皱眉。
“真的,”刘茵认真道,“热恋中的alpha是没有味觉的。”
话音刚落,谢刃的声音热情地响起:“阿姨新年好,听说这里有蛋糕,我来要一份尝尝。”
他满含期待地看向郁识,柔情蜜意快要从眼睛里跑出来了,充满对恋人的鼓励和赞许,仿佛在说“宝宝你就是个甜品大师”。
郁识一愣,喜悦地问:“你想吃吗?我拿给你。”
他转身去拿蛋糕,小声嘀咕了句:“我还怕你嫌丑呢。”
“胡说八道,”谢刃失去脑干地望着他,微笑道,“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蛋糕,一看就是用的高档奶油,下方的角落里还刻着我名字的缩写,那是你的字体,我在照片上就认出来了。”
郁识十分感动,看向刘茵,满脸写着“妈妈你看,他懂我”。
刘茵完全没眼看,无语地离开了厨房。
不知道郁识灌了什么迷魂汤,谢刃竟然把那个蛋糕吃完了,连盘子上的奶油都扫荡得干干净净。
他们回客厅的时候,刘茵正悄摸和郁松伟吐槽:“那孩子的味觉完了,我怀疑他是个异食癖,你知道小识做的有多难吃吗,他分不清生食蛋和鸭蛋,第一个打进去的鸭蛋,还把糖跟盐弄混了,我一口下去差点吐出来,也是难为小谢……”
说到一半,看见两人牵着手过来,顿时端庄地坐回去。
这时家里来了客人,刘茵便拉着郁识去接待,留下谢刃陪郁松伟喝茶。
谢刃趁机说道:“伯父,其实我今天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什么问题?”郁松伟被那两棵青松哄得心情不错,又见他吃苦耐劳对郁识做的东西都下得去嘴,态度都变得温和了许多。
谢刃说:“您刚才不是提到订婚的事吗,是这样的,我最近打算向小识求婚,但感到有点苦恼,不知道该准备什么样的东西。”
他真诚地说道:“小识嘴上说喜欢仪式感,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我不想用普通的方式去应付,我希望这是个他和我都能记一辈子的求婚,所以我想问问您的建议。”
郁松伟看他的眼神出现变化,本以为打仗的alpha都是大老粗,一度挺担心郁识以后的生活,没想到谢刃会这么细心和细腻。
他笑了笑说:“你能问我这个问题,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荣幸,说明在你心里,觉得我很了解小识。”
“你的想法很好,但有点过度拘泥于求婚这件事了,所以才会觉得无从下手。”
郁松伟说:“你好好想想,小识最喜欢什么?”
谢刃怔怔地脱口而出:“他最痴迷武器,难道我……”
郁松伟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谁说求婚只能是鲜花彩带,何不来一场天晷最特别的求婚。”
他的本意是,可以准备一些稀有武器当礼物。
然而谢刃眼睛一亮,有了不一样的理解,当即感谢道:“谢谢岳……伯父,我一定会牢牢记住您的指点!”
郁松伟笑着摆手,深藏功与名。
忽然,看见谢刃的状态有些不对。
他疑惑地问:“小谢,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谢刃还沉浸在顿悟的喜悦中,乐滋滋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咣当一下栽倒在地。
二十分钟后,郁家人把他送到军区急诊,洗胃挂水一气呵成。
医生拿着化验单严肃地说:“误食洗衣粉,虽然对于高阶alpha来说,只是小问题,即使不来医院过一天他也会自我消化,但这件事我还是要上报,我怀疑有人要毒害我国高级指挥官。”
刘茵压低声音道:“儿子,你药倒了天晷最强的alpha,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
郁识来不及追究打扫的阿姨把洗衣粉和面粉放在一起,一把抓住她严肃地说:“等等,妈,你也吃了!医生——”
刘茵立马制止:“别瞎叫唤……我,我没吃,我抿了一口就吐了,剩下的……悄悄倒掉了,怕你伤心,没敢跟你说。”
郁识:“……”
果然,全世界只有谢刃懂他。
只有他的alpha,才会为他吃洗衣粉——
作者有话说:11月红包已发送~霸王榜:暴打作业;月下伊人醉;四火燚。营养液榜:四火燚;lask;暴打作业。
每人1000jjb~-
洗衣粉有毒,不是星际最强alpha不要尝试!
第93章
谢刃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小时, 这一小时,事情突变。
他们两个算是小有名气,非常不幸地被一家不良小媒体给偷拍了。
几十分钟后, 风言风语瞬间兴起, 刚好今天大年三十, 网友们有的是时间吃瓜。
那张照片拍得很模糊,是郁识推着谢刃进医院,后面跟着他父母, 顿时大家纷纷猜测事情的原委。
有人说, ATC董事不满这段恋情,棒打鸳鸯把谢刃揍进了医院;也有人说,谢刃除夕夜求婚受挫,试图服毒自尽——因为进的是消化内科;还有邪恶的评论猜测,两人感情出现变故等等。
谢刃刚睁开眼睛,无数消息瞬间把他淹没。
赵熠问:[怎么回事, 你终于求婚被拒了吗?郁伯父挺能打啊, 听说年轻的时候是野战兵。]
厉铮发语音说:“听说你被甩喝了百草枯, 怎么这么想不开,百草枯又喝不死你。”
谢乘风愤怒地打了几通电话, 语音留言骂他:“不争气的东西,你别回来了!”
谢刃一脸茫然,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郁识略带愧疚的表情。
“小谢, 你总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刘茵从门外进来,赶紧查看他的状况,“我给你爷爷打过电话了, 医生说再观察半小时就能出院,都怪小识这孩子,把洗衣粉当成了面粉,放进了蛋糕里,幸好放得不多,你没事就好,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刘茵狠狠瞪了眼郁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谢刃赶忙说:“别啊,小识一片好心,您别责怪他了,不就一点洗衣粉吗,高阶alpha喝一瓶百草枯都不在话下,我身体好得很。”
“呸,大过年的,不准说不吉利的话!”刘茵大惊失色。
郁识饱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注意看标签……”
他说着话,忽然想起什么,翘了一下嘴角。
看见刘茵的脸色,赶忙收了回去。
刘茵眼尖道:“你还好意思笑,小谢刚才洗胃的时候,你居然还在旁边拍照,真是没心没肺。”
谢刃眼睛咕噜一转,明白过来,“我是不是嘴角吐泡泡了?快,给我看看。”
郁识打开通讯器,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两人头挨着头,看见谢刃嘴里冒泡的时候,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宝贝,我好牛逼啊,像一条鱼一样……这个泡泡还是七彩的哎!”谢刃惊喜道。
“这张更清楚。”郁识往后划拉,“我还录了视频。”
刘茵:“……”
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她无可奈何地摇头出去,谢刃看了眼门口,悄悄把几个红包塞给郁识,说:“这是我爷我爸和你爸你妈给的红包,里面好像还有卡。”
郁识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哦。”
欣然收下小金库。
他把红包放进口袋,像是接纳了谢刃的全部一样,顿时把谢刃哄得心花怒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有几个傻叉居然敢造谣我们感情不和,老子明天就把他们告得倾家荡产,让他们不敢再胡说八道!”
郁识想了一下说:“算了,不用理他们,就当过年积德。”
谢刃吧唧亲了他一口,“我老婆就是善良,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挺好奇的,你从读书到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或者难忘的武器?”
他问的坦然,摆明了是想送礼物。
郁识也以为他要准备节日礼物,随口答道:“响尾。”
谢刃一愣,郁识这才想起,这是谢乘风的配枪。
他补充道:“我说的是响尾这类的信息素控制武器,这种武器就像会认主的小动物,有种专属于自己的感觉。”
谢刃凝视着他:“其实你本来可以操控响尾的,可惜我爸洗掉了它前主人的信息素,你是不是从小就见过它?”
郁识点头:“小时候第一次握枪,就是响尾,那都好久以前的事了。”
他知道谢乘风不可能忍痛割爱,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转而聊起了蛋糕的事。
这件事随意地揭了过去,两人谁都没有再提。
他们甜蜜地过了个除夕夜,第二天各自分开去拜年,K9和猎鹰团都有春节会,谢刃忙于应酬不可开交,郁识也得去长辈家里。
年后,郁识忙着准备出庭的材料,以及新的一年项目申报,谢刃则突然开始加班。
起初郁识还没觉得奇怪,在他连续加班了一个月后,终于察觉出来不对劲。
每天谢刃都要忙到凌晨,等他有空的时候,郁识已经睡着了,就这么时间交错,一晃他们竟然一个月没见面了。
郁识后知后觉地感到,男朋友有事瞒着他。
他当然不会觉得,谢刃是劈腿或者想分手,只是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想旁敲侧击地询问一下。
第一个想到的是厉铮,和谢刃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郁识给厉铮拨了过去,连续三次都被挂了,第四次才接通,那头不耐烦地说:“谁啊?”
“是我,郁识。”
厉铮明显怔住:“郁主任?你怎么会有我这个号?”
郁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找你有急事,找人黑了谢刃的通讯录,你不要告诉他。”
“……”
厉铮只得道:“找我有什么事?”
郁识言简意赅地说明经过,问道:“我想知道他最近遇到了什么。”
厉铮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绞尽脑汁胡扯:“嗯……他前阵子言语冲动,和聂元帅闹了点矛盾,被穿小鞋了。”
郁识原本将信将疑,听见他说出这个原因,挑了下眉:“有这种事?”
“是啊,不信你问沈秋,他不会撒谎,一撒谎就结巴。”厉铮将通讯器偏移,那头传来咣当一声动静。
几秒钟后,厉铮从地上捡起通讯器,咬着牙说:“你再给我甩脸色,以后都别想出这个房间!”
他走了出去,冷声道:“郁主任,放心吧,你家那位没什么大事,我才是要被逼疯了。”
郁识说:“你把他关起来了?这是限制人身自由。”
那头安静了片刻,说:“就算我不关他,他也走不出厉家,我爸的人全都虎视眈眈,他出去一步就立马被带走。”
“厉元帅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连主君都不知道。”
郁识叹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又过了大半个月,总算见到了大忙人谢刃。
郁识从三院出来的时候,正值傍晚,他答应了不去门卫室跟老陈闲聊,就乖乖站在车门边等着。
春寒料峭,谢刃穿了件军用风衣,随手拨了拨怀里的花束。
他的手骨节分明,拨弄娇艳的花瓣时,有种强烈的对比和反差。
郁识站着看了一会儿,谢刃像是感应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朝他露出微笑,见他走过来,立刻张开手臂要拥抱。
或许是被这家伙帅得迷了心智,郁识难得被拒绝,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抱住了他。
谢刃喜欢抱得很紧,把脸埋进他领口,将他整个人扣进怀里,闷声说道:“想死我了,你怎么好像瘦了,抱起来衣服空空的,等会儿脱了让我检查一下。”
郁识锤他的肩膀:“大庭广众之下,别耍流氓。”
谢刃嬉皮笑脸,把他塞进车里,黏黏糊糊地亲了几口,才发动车子往街区驶去。
“不回家吗,要去哪儿?”郁识问道。
谢刃神秘地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开到半路的时候,他拿出一个眼罩给郁识戴上,倾身过去整理。
郁识笑了起来,“你不会要把我卖掉吧?”
他眼睛被遮住,只露出鼻子和嘴,唇瓣红润欲滴,说话时嘴角上扬。
谢刃差点没忍住,破坏计划把他在车上办了,恼火地咬了他嘴唇一口,深吸一口气继续开车,哼哼唧唧地说:“是啊,就是要把你卖了,待会儿还要你亲自签字呢。”
郁识闭着眼睛笑,车又开了一会儿,路过几道缓冲带,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感觉路况有些熟悉。
这种缓冲带是政府特供,三院、猎鹰团和国会等门口都有。
终于,谢刃停车,扶着他走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准备好了吗,我要揭开眼罩了。”
郁识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手微微颤抖,谢刃解开眼罩,周围的光线亮了起来。
他震惊地环视四周,他们正处于一座基地的中庭,巨大且空旷,刚才那几道缓冲带正是入门处,正对他的是一栋实验大楼。
楼的入口处绑着红带,一边站着一个机器狗,是9527和郁只只,电子屏幕上滚动着一行字:欢迎郁识莅临“识君实验楼”,祝930武器基地开工顺利!
两个机器狗挥舞荧光棒喊道:“欢迎郁老师大驾光临!”
郁识惊得停顿了许久,转头看向谢刃:“这是……”
谢刃笑盈盈地说:“这是我送给你的基地,里面还有惊喜,我们进去看看。”
他牵着郁识的手,让他亲自给这栋楼剪彩,然后带他走进实验楼,这栋楼并非表面光线,真正涵盖了所有高端实验场地,包括郁识梦寐以求的弹道实验室。
谢刃带他来到顶层,输入虹膜密码解锁,进入一间偌大的武器库。
这间武器库和国大的设计一样,双层圆弧形状,中间的陈列架上,放着一只熟悉的红色手枪,正是响尾。
谢刃双手拿起响尾,递到了郁识面前,说道:“我努力了很久,终于说服父亲将它物归原主,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小识。”
郁识仿佛受到了巨大冲击,胸口微微起伏,抚摸响尾蜿蜒的枪身,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你忙了这么多天,就是在准备这些礼物?”
谢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按理来说,申报基地很麻烦,需要院士亲自申办,时间最短也要半年,我只好找到汤老帮忙,又求了主君好几次他才答应,只要你在证书上签字,这个基地就彻底属于你了。”
他温柔地望着郁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说:“如果你愿意,在星际结婚证上也签字,那么我也彻底属于你了。嫁给我吧,小识。”
郁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怔地看着戒指盒,眼眶有些泛红。
谢刃屏住呼吸,他表面游刃有余,到现在为止没有出错过,实际上内心紧张得一塌糊涂,几乎快要心跳骤停了,拿着盒子的手也微不可查地发抖。
忽然,角落里传来一道气声:“跪下,跪下啊!”
郁识神色一凛,问道:“谁在那里?”
谢刃猛然醒悟,这才发现忘了最重要的一步,赶紧扑通单膝下跪,高举戒指。
与此同时,角落里的人被推了出来,赵熠身后三五成群地出现一大堆人,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倒了出来。
猎鹰团全员都在,还有国大的学生、李旸,满脸无奈的汤森邈和骆笙歌,许博涵和齐欢,以及郁识的父母,谢君衍和谢乘风。
大家神色各异,原本想躲在暗处,等求婚结束,再出来庆祝,谁知被提前发现了,不知是谁最先笑出来,紧接着都笑了起来。
“答应他吧,郁老师!”叶秉阳喊道。
“答应他,答应他!”众人纷纷起哄。
郁只只趴在窗户上,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9527说:“此时应来点音乐。”
它打了个响指,天花板飘下玫瑰,开始播放国歌。
武器库里安静了一秒,爆发出哄堂大笑。
谢刃怒道:“谁?谁在捣乱?!”
“对不起,放错啦!”9527紧急停止,切换成了婚礼进行曲,这下众人笑得更厉害。
谢刃面红耳赤,简直想把这个人工智障废了,急得都快要站起来了。
郁识笑着看向窗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9527连忙乖乖闭麦,瞪大眼睛看着他们。
郁识走过去伸出手,郑重地看着他道:“我答应你。”
谢刃先是一愣,瞬间眼睛通红,手忙脚乱地给他戴上戒指,由于紧张戴了几次才戴上去,然后在一片起哄和欢呼声中,站起身吻住了郁识。
在理想和亲朋的见证下,他们彼此拥吻。
共和国最锋利的刀刃,终于找到了他最想守护的人——
作者有话说:晚点有双更,下一章掉马,还没给我们9527取名字,现想一个嘿嘿
第94章
在求婚的一个月之后, 两人正式注册登记,并开始筹备婚礼。
为了庆祝孙子终于结婚,谢君衍大手一挥建立了和平基金, 用于维和部队筹备后勤采购, 并承诺终生免费供应。
与此同时, 蔚蓝福利院的案子也迎来了开庭,被告除了陆行舟之外,还有一系列相关官.员, 现存的几十名受害者联合作证。
判决之后, 此案顿时轰动了蓝星。
新闻报道写得还算隐晦,但群众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利害,全球各国联名要求采取措施,谴责奥洛皇室作为主谋的行径。
此后,星际联盟颁布了相关法律,并撤销奥洛的联盟主席位置。
主犯陆行舟被判处死刑, 其他从犯背叛死刑或终身监禁。
谢刃和郁识婚礼的那天, 由于这件事的附带影响, 许多群众都想旁观他们的婚礼,于是两人决定改成户外场地, 三天内国大对面整条街都是婚宴,路人可以免费随便吃席。
总媒同步直播了户外场景, 这场“联姻”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结合,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
最让人惊奇的是, 婚礼上的花童和一半的服务员,都是三院制造的机器狗,在这场婚宴中,人工智能正式从战场走进了人们的生活。
9527理了理领口的领结, 胸牌上挂着刻有“谢小七”字样的铭牌,熟练地给客人们调制五彩斑斓的鸡尾酒。
人们纷纷惊呼:“人工智能都进化成这样了,它居然还会甩盎司杯,比一般的酒保还要专业。”
“这个动作并不难,你要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它耸了耸肩,神态和人类闲聊的样子别无二致。
有人感慨:“听说三院这个机器人,外号‘战场绞.肉机’,现在它们进化得如此之快,不知道是祸是福啊。”
“就是,它已经取代了酒保的位置,以后要是大批量投入生产,可能会造成人类失业吧。”
9527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随后想起很久以前,郁识说过的话。
“可是我又不是人,那我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你自己能回答这个问题。”
它笑了笑,恢复成傻不愣登的模样,机械地说道:“欢迎光临婚宴,祝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那些人对它失去兴趣,交头接耳地走进大堂。
婚礼足足举办了三天三夜,结束之后,郁识闷头睡了十几个小时,实在是累坏了。
等早上醒来时,才想起现在在他和谢刃的家里。
他们购置了一套别墅,位置离三院很近,隐藏在喧嚣的市中心。
门外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不一会儿,谢刃端着餐盘进来,朗声说道:“宝贝,醒了吗?起来吃个早餐,准备出发了。”
为期一个月的蜜月生活开启,两人一同飞往位于第二区的海岛。
这是谢乘风买来送给他们的岛,位于一片茫茫海域之中,岛上除了他俩就只有一个管家和三个佣人。
郁识本想着趁机会好好休假,观赏一下海边的风景,然而除了第一天白天之外,他再也没能踏出那栋海边小屋。
谢刃这货翻脸像翻书,彻底不再压抑易感期的爆发,当天晚上就将浓郁的信息素注入他的腺体,郁识头一次知道,原来被标记真的会神志不清。
他被咬住的第一下,痛得无法自已,条件反射想挥拳打过去,但当薄荷酒融入他的血液后,全身都变得不受控制。
酥,麻,软。
高阶的基因组成,让臣服效应变得无比猛烈。
他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在哪里、干什么,全世界似乎都灭绝了,只剩下他和谢刃,谢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将他摆成什么姿势他也完全听从。
这种顺从几乎让谢刃发狂,彻底激发了他体内的嗜.血欲和控制欲,原来只有真正的标记,才能感受到这种完完全全的掌控。
他好像变成了郁识的主宰者,两人的血液和信息素相互交汇,彻底染上了彼此的味道。
他看着郁识泪失禁得哭出来,心底的欲壑得到巨大的满足,故意一遍遍弄哭他,再把他抱在怀里安慰、哄弄,宽大结实的胸膛将他整个包裹住,汗水滴在郁识的脸上,皮肤和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那一刻,谢刃觉得死在当下都值了。
从进屋开始,郁识的脚就没有沾过地面,唯一一次碰到地,是谢刃把他抱到落地窗前丁页他,他踮着脚撑住玻璃,眼泪模糊了视线,发丝随着动作甩动。
太荒.淫无度了,他心想。
却又让人无比的沉迷。
两人就这么天昏地暗地度过整个蜜月,直到临走之前,郁识才想起来去海边捡点贝壳,假装来过这里。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拒绝了谢刃的求欢。
谢刃拿出黑色蕾丝边的小裙子,没脸没皮地央求他换上。
郁识冷静地说:“明天就要回去了,我不想满身沾着你的味道去单位,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谢刃犹如晴天霹雳,一个月的荒唐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情.色生活,突然戒掉不亚于要人性命,他嘴上佯装答应,内心打起了坏主意。
“好吧,那我今晚不打扰你,我睡在这半边。”谢刃拿起一本书,坐在旁边哗啦啦地翻阅。
郁识终于松了口气,悄悄把那条裙子扔到床下面。
他拿起通讯器,开始处理积压了一个月的工作。
突然,谢刃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没有立刻接通,而是看了眼郁识,起身走向了露台。
他接电话从来不背着郁识,包括前几天聂青传来任务,都没有避开他。
郁识疑惑地看了过去,露台门被关上,刻意留了一条缝。
“你那边查到消息了?好,我知道了……”谢刃说道。
声音断断续续的,郁识竖起耳朵偷听,听见他说:“对,那个骗子id叫‘小郁不吃鱼’,定位在第一区科瓦,估计是认识我爷爷的人。”
郁识脑袋嗡地一声,瞬间心脏收紧。
怎么还在揪着这个事,没完没了了是吧。
他故作淡定,一边改方案一边斜睨露台,听明白个大概:谢刃拜托警察朋友调查他,对方说只要他不销号,就有办法找到。
越听越不妙,郁识蹙眉想道,要阻止他继续下去才行。
谢刃打完电话进来,看见他脸色不好,笑着说:“刚才去处理一件关于我爷爷的事,你还记得我在相亲app上遇到个骗子吗,现在查得有点眉目了。”
他故意边说边观察郁识,“说来也巧,那骗子的昵称里面有个‘郁’,还冒充你们三院的研究员,你们那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姓郁的吗?”
郁识脸色僵硬,吐出两个字:“没有。”
“那百分百是骗子了,他的定位就在科瓦。”谢刃严肃起来,“你说会不会是认识我们的人?如果那样就危险了……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他那张照片有点像你……”
他拿起通讯器,准备翻看照片。
郁识猛地一激灵,二话不说,起身在床上跪行了两步,揽住谢刃的脖颈。
这张床很高,谢刃站在床边,视线刚好齐平,郁识贴近他的脸,低声道:“我好像有点发热。”
谢刃眼中闪过得逞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扶住他的腰问:“怎么会发烧?是白天吹了太多风吗?我去给你弄点药吃。”
他用自己的额头去碰郁识的,两人温度没什么区别。
郁识小声说:“不是那个发热。”
谢刃发出低沉的笑声,手开始不老实,一颗颗解开他睡衣的扣子,恶劣地在他耳边说:“噢,不是发烧,是发骚了。”
郁识在他脸上轻轻扇了一下,谢刃顿时兴奋得不行,一把捏住他的手,挨个亲吻每根手指,从指根舔舐到指尖,弄得湿漉漉的。
郁识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被蛮横地拽到床头,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两人荒唐了一夜,因为折腾得太厉害,返程的飞机推后了一天。
郁识睡到中午才醒,洗漱吃完饭后,又听见谢刃在打电话。
谢刃拉成声音说:“是吗,查得这么快,已经定位到区了?”
郁识呛了一口牛奶,唇边沾着白色的奶渍。
谢刃眯起眼睛看着他,嘴里胡言乱语:“只要你帮我抓到那个骗子,我一定重重感谢。”
用餐过后,谢刃嘴里说要去回电话,郁识默默地从床底抽出那条裙子……
十分钟后,两人再次滚到床上翻云覆雨。
谢刃这招屡试不爽,狠狠地让自己爽上了天,搞得他都不想这么快离岛了。
但聂青那边不断催促,下个月就要出任务,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带着郁识离开。
郁识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这几天一定要尽快销号。
回到科瓦,他立马联系了粉红炮弹的官方客服,对方给出回答说上传身份证即可销号。
在郁识抓紧注销的时候,王越礼恰好发来消息,问他最近有没有空,说想来第一区旅游,顺便找他吃顿饭。
郁识回了个“有空”,然后想了想问:[谢刃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王越礼:没有啊,我都没他联系方式。]
郁识疑惑:[警方根据粉红炮弹的注册信息,快要找到我了,你上次不是说,给粉红炮弹加了防火.墙,除了你没人能黑进去吗?]
[王越礼:对啊,我按照你的要求加的,哈尼,请相信我的技术,警方不会有人比我厉害的。]
郁识忽然愣住,感觉到奇怪:一来他没有犯案,警方不能走程序查他,二来警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黑一个app?
身边没有谢刃的干扰后,他的思路也清晰起来,顿时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于是当天晚上,他开始试探谢刃——
作者有话说:劳资又要被关黑名单了,今天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