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放题
13考场。
午饭是12点准时送来的。
想到与午饭相关的考场规则就有两条，所有玩家都提高了警惕。
然而学校发放的饭不是自己选的，而是监考老师按顺序一一分发。这样一来，根本看不出哪份有问题。
一开始还有人觉得如果饭有问题，那干脆不吃。一顿不吃又饿不死，但是当闻到饭味，所有人才知道饿的心发慌是什么滋味。
这一刻，别说不吃，他们的眼睛甚至都没从监考老师手中的饭团中移开。
等第一个人拿到手，根本不管其他，急不可耐的撕开包装咬了上去，直到一口饭团吃到嘴里咽下肚，他才从那种失去理智眼前只有食物的饥饿状态中清醒了些许。
虽然还是饿，可至少能控制住自己，还能边吃边观察其他人。
乔山的座位在教室中间，当前他所在的考场考生只剩一半左右，很快饭团就发放到了他的手里。他也迫不及待咬了一口才缓过来，只是下一秒，看到饭团里的肉粒，他脸色微变。
规则明确说‘没有肉’，可饭团里怎么会有肉？他连忙把外面包裹饭团的油纸撕开，白色的米饭细碎的紫菜点缀，外表确实符合紫菜饭团这个名字。可里面……
乔山把饭团掰开，里面的肉粒不大，却很香。真的很香，香的乔山掰到一半就不敢掰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全给吃了。
也是如此，让他越发肯定这肉不对劲，不能吃。
不吃又饿。
乔山回想规则说的‘斟酌食用’，他细心地掰了一块不带肉粒的饭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好在这饭团比较大，肉粒在饭团中间只占小部分。
时间有限，乔山加快进食速度却不小心被噎住，他连忙拿起水，水无色纯净，看着好像没有问题。
忍不住，他喝了一小口。
入口的甘甜让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等他反应过来，水就剩一半。
乔山脸色不好看，他只能祈祷关于水无色无味这个规则是正确的。
好在水好像真的没问题，身体并没有不适。
十分钟后。
用餐时间结束，随着监考老师提着垃圾桶走下讲台挨个收拾垃圾以及考生未吃完的饭团，教室里的饭团味渐渐散去。
“各位考生请继续作答。”
广播的声音让乔山看向试卷。
五个简答题他只是写，就花了一个多小时。五道翻译题花的更久，到现在还有两道长段没翻译。因为黑影也不太会，好几次都能感受到他的犹豫。
他决定先放弃翻译，往下做。
十道规则判断，不仅要分辨这个规则是真是假，如果该规则有误，你还要写下它具体错在哪里。
还没看题，乔山已经感到头疼。
只见判断题第一题：
1、太阳每天从西方升起；
这题搁蓝星人身上，妥妥的一错误规则。
但这里不是蓝星是蓝月大世界啊！
这个世界，白天两个太阳的时候他都见过，更别说晚上的月亮是蓝色的。不仅是蓝色的，每月据说还有固定几天是‘血月’。
这种完全不符合蓝星常理逻辑的世界观，你敢说这个规则是错的？
也巧了，这题他昨晚看书的时候见到过，所以不用黑影帮忙，他就勾出了答案，接着写原因：
该规则错误，虽然太阳会从西方升起，但也会从东方升起，甚至还会从其他方向升起。并不是每天都从西方升起。
没错，蓝月大世界就是这么诡异。据说太阳每天从哪个方向升起，具体看太阳当天的心情。如果高兴，就从东方，生气则是西方，不好不坏其他方向。
东方升起的太阳最热，对普通市民来说也最安全。因为‘东阳驱诡’，当天站在太阳底下，没有任何诡敢出去对你动手。
可以说除了热，没有其他缺点。
其他几个方向升起的太阳就一般，没有特别的地方。
乔山看向下一题：
2、蓝月不会和血月一同出现；
咦，这题这么简单？
乔山惊讶，这个题他昨晚也见过。系统给他的那些书，有一本《蓝月大世界规则详解》，里面记录了上百条规则，他只粗略的翻了一遍前面的‘世界规则’，像这两个判断题，就在世界规则其中。
忽然他意识到，这可能是送分题。
也是，如果每题都难，还不如直接不让他们毕业。
一连做了五道，他才遇到不会的，寻求黑影的帮忙。
判断题的顺利，让他生出了自信。以致于看到最后五道开放题，他直接傻眼。
开放题是给你一个故事开头，然后让你做出相应的选择。
［注意：您的每一次的选择都关乎着故事的走向和结局，最终分数与您的选择表现和存活挂钩］
乔山盯着‘存活’盯了一会儿。最重要的是，对开放题，黑影表示他无法帮忙，因为开放题有独立的答题空间，只允许考生进去。
还有，他要走了。
走？
乔山一急，连忙问他去哪。
“找人。”黑影用两个字，堵住了他的话。
想到昨晚的交易，乔山默默在心里对安黎初说了声对不起。
等黑影离开，乔山猛然想起，他的翻译还没写完。
算了，这个他也不会，4分不要也罢。
只是这么一来，开放题就很重要。
黑影说过，他不保证正确率，但理论成绩拿个八十分没问题。
因此，开放题他至少拿20分才能保证自己这门考试及格。
想到这儿，他看向开放题。
第一道开放题故事开头是：
“雨夜，你撑着伞独自一人走在阴森的小巷，突然你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哭泣的女声，这时你应该＿＿
A、上前查看；
B、破口大骂；
C、沉默走开；
D、什么都不做，站在原地；”
四个选项，乔山思考了几分钟，求稳选择了选项C。
［请确认你的选项，每题选择后你有一次重来的机会，连续两次死亡将锁定进度表现（该提示只会出现一次）］
在他落笔的瞬间，空白的试卷上突然出现这么一行红色的文字。
乔山愣了两秒，突然对选项C犹豫起来。
在这个世界你不能以以往的常理判断，搞不好，最离谱的那个选项往往是惊喜最大的。
他看向选项B，这个太极端。最终他还是锁了选项C。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一变。
昏暗的小巷，粘湿的空气与阴雨绵绵的天气，以及撑着一把黑伞的自己和前方若有若无的哭泣。
乔山傻眼，他刚才明明还在考场。
考场？
独立的答题空间？
想到黑影说的话的乔山强迫自己冷静。
［请在一分钟内根据你的选择完成你的行为］
空中，红色的字压迫感十足，且在字消失后，一个一分钟倒计时代替它出现。
耳边，他似乎听到了钟表倒计时的滴答，紧迫感顿生的同时，汗毛直立，仿佛有什么危险正在接近。
糟糕的是那刺耳幽怨的哭泣随着倒计时的清零，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乔山深呼吸，平复情绪，握紧手中的雨伞，根据自己的选择，沉默地转身准备离开。
“唰——”乔山脖间一痛，接着世界翻转，意识抽离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双目猩红的女人。
“呼！”乔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在所有人看过来之际，又连忙坐下去。
直播间的观众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他们看不见他的考试内容，只知道在他写完判断题，到最后一个模块时，他突然发起了呆。
只有官方察觉到不对。
“调回录像，从这里、停，这里开始，好、停！”
“果然不是发呆。”观察室，跟在黄部长身后的一人惊讶。
“30分钟维持一个动作，根本不符合人体行为学。而且他清醒时，眼神变化很突然，像突然出现似的。硬要形容，和第一次去蓝月大世界的玩家眼神差不多。”跟在黄部长身后的年轻女子再次开口。
“那依李教授你的意思，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黄部长表情缓和了一下，说。
李教授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戴着眼镜，相貌平凡。面临眼前观察室最大的领导，她没有怯场，镇定分析，“我怀疑和试卷最后一个模块有关。”
“我分析过他们试卷的内容，发现最后一个模块我们只能看到题目，看不到选项。因此我猜测，这最后一个模块的选项不固定或者随时可以变化且这个变化与考生有关。”
“或许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我们看来发呆了30分钟的原因。”
“我甚至怀疑，最后一个模块有能让人陷入幻觉的能力，这也符合他的表情变化。
总之最后一个模块只能靠他们自己，我觉得现在可以整理出乔山前面的答案并连线其他在清江一中考试的考生。”
“好！现在就按你说的做，我会让其他人配合你。”
李教授闻言，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
“给他们答案的时候要注意雷同卷这个问题，记得改一下答案。”
“是！”
在官方的推动下，还有连线次数的清江一中玩家在收到连线申请的那一刻，惊喜之情无以复加。
有的涂下答案赶紧先拿出草稿纸把答案记下，没涂答案相信官方不会放弃自己提前留好连线次数的玩家则露出一个自信自得的笑。
这是他们对自己国家的绝对信任，他们相信夏国不会抛弃他们。
只是当知道最后一个模块需要自己做的时候，有清醒的玩家表示理解。还有小部分玩家却是不满。但再不满，连线时间有限，他们根本来不及抱怨，连线自动断开。
清江一中有连线次数的玩家只有153人，大多数只剩下一次机会。也就是说，这次的次数用完了，下次就没有机会了。
而今天，才过去半天。
不知道其他人情况的乔山此时陷入了新的选择。在上一轮，选择C选项转身却死亡后，他决定冒险选择了A，上前查看。
随着熟悉的眩晕，熟悉的场景再次出现。
只是背景雨声似乎更大了。
乔山小心翼翼的循着声音的方向前进，大约走了两分钟，实际上十几步，新的文字出现：
你小心的往前进入小巷，耳边哭泣的女声好像与你越来越近。终于，你在一个阴湿的角落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女人，这时，你___
A、向前询问
B、给她一脚
C、惊恐离开
D、什么都不做
既然都莽了，那就一莽到底。
乔山继续选A，接着向前两步，张嘴小声道：“女、女士，你没事吧？”
哭声暂停，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语气幽怨中充满着愤恨，“你觉得我像没事的人吗？”
话落，她上前扑向乔山咬住了他的脖颈。
——
“你觉得他的表现能打多少分？”
安知夏回头，神色莫名地看着突然凑上来和他说话的男人。
男人长相斯文，约四十左右的年龄，头发半白，态度温和亲切。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有点类似她以前见过的成功人士，偏偏身上还有股搞学术研究的知识分子气质。
安知夏看向他的胸口，那里，金色的铭牌和铭牌上篆刻的‘校长’二字烨烨生辉。
“2分。”安知夏冷静地收回视线，将手中写着‘考生答卷’的卷子放回书架。
“按选择给的吗？”校长从书架上拿下答卷，随手翻了翻。
“我倒是觉得可以给3分，至少他的勇气也值一分。”
“哦。”安知夏随口回道，眼睛四处乱飘找机会准备开溜。她不想和一个领导单独相处，还是校长。
“你不等等你哥哥的答卷？”
安知夏离开的念头没停，虽然她一开始看到‘考生答卷’这个书架确实有想过看看有没有安黎初往年的试卷。谁知道过来后才发现这个书架的答卷是今年考生的，上面只有孤零零的几份，其中名字还是封着的。
“他的卷子在上面？”安知夏抬头看了一眼。
“在，但我不能告诉你，毕竟我身为校长，不能徇私。”
安知夏不说话，过了几秒，“那您过来干嘛？”她自觉有礼貌地问。
“你要不要帮我批改试卷？”校长说，“今年的考生有点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而且你只用帮我改最后几道开放题就行。”
好嘛，找临时工减轻工作负担来了。
但是不好意思，她现在可不是临时工，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指使的。
安知夏刚要抖抖胸前的金色铭牌，就听校长接着说：“当然，不是白让你给我帮忙的。”
“你是不是在找关于云川大学的资料？”
安知夏神色微动。
“你找不到，那些资料属于校级秘密档案，一般人无法接触。”
难怪她在图书馆转了一圈，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和云川大学相关的资料内容。
后来看到图书馆二楼后面有个小房间，她下意识走了进来，就是眼前这个存放着‘考生答卷’的房间。
说是房间，更像库房。
“要我帮忙可以。”安知夏这次没拒绝，“除了我要的资料，还得加钱！”
她到现在，还对自己那200块钱工资耿耿于怀，她是有钱没错，但不是傻子冤大头。
校长一愣，随即大笑，“可以可以，你原来多少，就给你翻十倍你看如何？”
200翻十倍就是2000，安知夏果断点头。
只是没一会儿她就烦了。
不是，提示都那么清楚了，这考生还傻站着干嘛？
等死也不是你这样等的。
于是一时间，安知夏批改了好几个开放题0分的试卷。
“小夏啊。”校长欲言又止，“这些人第一次参加考试，你就意思意思，给个一分卷面分。”不然他们学校今年的毕业生考试成绩又要垫底了。
“你来？”安知夏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给她分配的答卷全是些看不懂提示的傻子。
校长缩回脖子，赔笑，“我不说了。”
接下来安知夏倒是听从了校长的提议，就算答卷再糟糕，她也给了1到2分同情分。
或许嫌改卷的气氛太沉默，校长忍不住开口，“小夏当年的开放题得了多少分？”
安知夏：“48.”唯一扣的两分是改卷老师说开放题没出过满分的先例，用她职业生涯的未来硬扣的。
校长沉默了，他突然觉得，这天不聊也罢。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没忍住问，“如果是你，你遇到试卷第一道‘雨夜女’，你会怎么选择？”
安知夏：“让我选？”
校长期待。
“选B啊，大晚上还是雨天不回去睡觉跑到巷子里哭！她是不是以为她很惨？她惨，被她吓住的过路人更惨。这不骂都说不过去吧？”
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