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处男 “那恭喜你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原先穆其里以为他的取向暴露在穆星汉面前时, 他会惊慌会无措，但穆星汉将这个问题问出来以后，他反而觉得释然多了。
他转向看向穆星汉, 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他盯着穆星汉, 细细的观察着他脸上会出现什么神色。
穆星汉先是震惊了一番，听到穆其里亲自回答了之后他的脸色愈发郁沉, 他又问：“你爸妈知道吗？”
穆其里摇了摇头。
穆星汉从沙发上蹭得一下站起身来，将手指放在唇上, 在客厅里来回的走, 最后看见穆其里看着他失望的眼神, 他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他快步走到穆其里面前半蹲下，“对不起，其里。我不是歧视你的性取向，我只是有点慌……”
“你慌什么？”穆其里一针见血的问。
穆星汉紧闭双眼, 呼吸之间, 他的上方传来了一声穆其里的嗤笑, “是我亲了你, 让你觉得不堪是不是？恶心是吗？”
穆星汉为之一怔，“什么？”
穆其里没有等他有再多的反应, 他奋力站起身来就要走。
穆星汉见他要离开, 他快步走向大门，偌大的身躯就这样挡在门面, 挡住了穆其里的去路。
穆其里看着眼前的男人，破罐子破摔, “你都记得！”
穆其里这段时间一直祈祷着穆星汉不记得那件事，他们只字不提，穆其里就以为穆星汉真不记得了, 他差点忘了那晚穆星汉看向他的眼神。
那样无措，那样的难以置信，看他跟看怪物一样。
穆星汉盯着穆其里几乎接近绝望的眼神，心如乱麻，“是我的错……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叔，放过我吧。”穆其里捂着脸，无比难堪，“我不想讨论这件事，等明天一早我们可以把这件事都忘了，像往常一样，不好吗。”
穆星汉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穆其里的头，却被他无情躲开了，“小叔，我喜欢男的。”他其实是想说，我喜欢你。
“我知道了。”穆星汉柔和道。
穆其里抬起眼看向他，这次向他伸过来的手他却没有躲过，一时之间头发上那丝轻柔的触感让他觉得好想哭。
“你不讨厌我吗？”穆其里问他。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穆星汉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穆其里咬着下唇，缓缓道：“我亲了你……”
穆星汉用手指轻抵着自己的下唇，低笑，“那恭喜你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穆其里猛然抬头，“嗯？你是处男？”
穆星汉扶额忍不住笑出声来，虽然他很不喜欢别人说起这些事，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雀儿八十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三十岁老男孩。
“好了，不说了。”穆星汉轻拍他的肩膀，神情是那样认真的对他道：“你是我带大的，无论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这都是你的自由，我都支持你。但你自己想清楚，你爸妈只有你一个儿子，被他们知道了，被你爷爷知道了的后果。”
穆其里从没想到这一点过，他们家风严谨，他爷爷就是个封建老顽固，他爸要比穆老爷子看起来温和，但只要涉及什么事情，他们头脑里的想法确实如出一辙。
当初他不学中医，要去学画画最反对的就是这两人，他爷爷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有周文君拦着，他爷爷早就拿着棍棒在院子里追着打他了。
穆星汉这是在警告他吗？
穆其里回去之后想了很久，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之后他这才意识，他们之间并没有将话说开，他只是想穆星汉承认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
那个吻呢？他依旧没得到答案，他也没有表明，那层窗户纸依然还在。
第二天，穆星汉对待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正如他昨天所说的，睡一觉起来，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
只是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穆星汉正在开车，他的侧脸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硬朗，他总是会被穆星汉全神贯注的样子给迷到。
“小叔。”穆其里喊他。
“嗯？”穆星汉应了他一声，却没有看他。
穆其里伸出指尖，想要触碰他的脸，还有一段距离时，穆星汉巧然的躲开了，还向他问道：“怎么了？”
穆其里将手收回，眼盯盯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淡然道：“没事，就是你脸上有个脏东西。”
“嗯。”穆星汉随便往脸上擦了一下。
躲着我？
穆其里心里十分不舒服，他向来都在你越不让干什么，我越要干什么的的心理，更何况他是那么在意穆星汉，他竟然也会刻意避开他。
到了公司后，他还是如往常般去做他的事情，等张强从他身旁路过时，他想让张强给他看看他雕刻克鲁苏风格的怪兽，张强看了他的白膜，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带着他上楼去找穆星汉问问。
张强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缭绕的白烟，还有独坐办公桌上的的穆星汉。
张强嫌恶的挥了挥眼前的薄烟，咳嗽了两声，“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吗？”
穆星汉见张强身后还跟着穆其里，蹙着眉头将烟泯灭在烟灰缸中，起身快步走向窗台将窗户打开。
“有心事？”张强直截了当的问他。
穆星汉漫不经心的看向他，顺便扫了一眼他身后的穆其里，快速的说了一句，“没有。”
“找不到对象，焦虑了？”张强问。
穆其里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
“怎么可能。”穆星汉靠在椅子上，将话题扯开，“你们来干嘛。”
“哦，你家小朋友遇到一点小麻烦。”张强朝身后指了一下。
“什么事？”穆星汉这才把视线放到穆其里身上。
穆其里手里拿着优盘，道：“雕刻方面想要请教一下。”
穆星汉接过优盘，插入他的主机内，将文件打开后仔细的看着，他没多久他便抬起头，问：“这是你一个人做的？”
穆其里点点头。
“我就说他在这方面有天赋。”一旁的张强来了一句，“你帮他看看，他说那个地方很奇怪来着。”
穆星汉移动这鼠标，将这个白膜的四个轴向都看了一遍，他思考了一下，将一旁尘封许久的数位屏移了过来。
屏幕被点亮之后，他将穆其里叫了过去。
穆其里弯着腰，泰然自若的往穆星汉那边凑，几乎是大腿贴着大腿，穆星汉感受到什么，抬头一瞧，穆其里边又是那乖巧的模样，问：“然后呢？”
穆星汉想躲，却又躲不开，前面张强都还在，他不可能在这时候教育穆其里。
直到穆星汉讲解完之后，穆其里在他大腿上用手撑了一下，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让他多建几个怪兽形象出来，叫人拓扑出来，以后用得着。”穆星汉这句话是对张强说的。
张强点头，将穆其里带走了。
等他们一走，穆星汉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
几天下来，反反复复这都是这个伎俩，穆其里像是在他身上摸不够似的，摸腿，摸腰，摸肩膀，得逞就跑，下班想找他聊，他也总是能将话题绕到天边去。
中秋放假，穆家正要出去聚一次餐，听说这次不单是自家人吃个饭，还有一家是穆老爷子以前的战友，要来一起聚聚。
穆其里换上穆星汉给他买的新衣服，乖巧的等在他的家门口，等他一出来，穆其里边张开双手抱住穆星汉大衣里的劲腰。
他怀里藏着淡淡的香水味，让穆其里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穆星汉，“中秋快乐，小叔。”
换作以前，穆星汉肯定会摸着他的头，或是掐掐他的脸，说一句，“中秋快乐。”
但这一次，穆星汉将他的手从怀里扯出来，说：“不是小孩子了，别搂搂抱抱的。”
穆其里歪着头看着穆星汉，邪笑道：“之前还说我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穆星汉笑道：“这事你倒是记得清楚。”
他们离市中心远，路上又有点堵车，等他们到时，全部人都已经在包间里坐着，就等着他们二人。
穆星汉进门换了一副温和的笑容，朝众人道：“抱歉，来晚了。”
坐处中间几位的老人都笑眯眯的，让他们快进来入座。
这些个人，穆其里都不认识，只是一进来，那位跟自家爷爷岁数相仿的老人深深看了一眼穆星汉，说：“星汉已经长这么大了。”
穆星汉也是浅浅的向他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看着另外半桌都坐着不认识的人，应该都是刚刚那老人的后辈，穆其里以为穆星汉都认识，忍不住拉了一下穆星汉的袖口，在他耳边轻声问道：“小叔，那是谁啊？”
穆星汉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周文君在穆其里旁一直给穆其里夹菜，她还在感叹宝贝儿子怎么久不见，怎么又瘦了。
穆其里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投向他一旁的穆星汉。
穆星汉身上的味道好像是柑橘还带着一些雪松的香味，穆其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凑到穆星汉身上去闻闻他的味道。
那刚刚的老人瞧着穆星汉的模样，拿起手中的玻璃杯敲了两下，这个桌上的人还都热闹着，听到声音突然噤声都看向了他。
那老人站起来，说话平缓，但所有人都能听到，“各位，我们家和穆家在这里欢聚一堂，今天真是特别的高兴，千言万语都在酒里，这第一杯啊敬我和穆老哥的友谊，也敬大家以后的日子和和美美，开开心心！”
众人齐刷刷的站起身来，拿起自己身旁的酒杯朝着中间，向各方面都敬了一下。
待都坐下之后，那老人慈笑着看向穆星汉，道：“星汉还没结婚吧，我们家这边正好也有一个跟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穆其里一愣，转头看向穆星汉。
那老人接着向不远处，那文静坐着，穿着一身白色国风长裙的女人，道：“玉慈，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穆老哥的二儿子，穆星汉。”
“星汉，这是我女儿，杨玉慈。”那老人向穆星汉说道。
穆老爷子也极力附和，“是，你们两个好好认识认识，玉慈是个好姑娘，还是教小学的语文老师，老师好，老师教书育人又有责任心。”
那杨玉慈也是主动的跟穆星汉身旁的人换了位置，他们都是一家的，两方人家都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仿佛他们就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才子佳人。
穆星汉心中再不高兴，也不好拂了老人的面子，还是跟旁边的佳人一搭一搭的聊着。
坐在他另一边的穆其里脸上如同布了一层乌云，一直将目光放在了杨玉慈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