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许反悔。”许玫直接蹦了起来，完全不给傅书漾说话的机会，拿着半块石榴飞速离开。
傅书漾看着女孩飞扬起来的马尾，眼神微微一动，起身来到窗边。
外面阳光正好，许玫大概是嫌热，专挑有树荫的地方走。阳光透过树叶间的间隙洒下来，变成跳跃斑驳的光点全洒在女孩身上，像是阳光在追着她跑。她的迷彩服跟树木刚好融合在一起，仿佛误入凡间的精灵。
傅书漾眼神不自觉变得炽热起来。
许玫似有所感，忽然回头朝窗户这边看了一眼。
傅书漾下意识朝后一躲，许玫没看到人，转回头继续向前，她大概是有点着急，快步跑了起来，踩碎的阳光在身后洒落成一道彩色的光环。
或许，这世界也没那么不堪，总还是有一些美好值得去珍惜。
傅书漾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个阴暗的角落，沉默许久，忽然扬手，拉开了窗帘。
阳光疯狂涌入，瞬间将他包裹住，久违的温暖透过皮肤，渗入血脉里，感受一点点清晰起来。
傅书漾闭着眼睛感受，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声，是许玫。
【学长，我跟舅舅约好了，下午四点见面，可以吗？】
傅书漾打字。
【好。】
他收了手机，进卧室换衣服，然后走出大门，在外面的石凳上晒太阳，等着许玫。
许玫和许濯约好，看时间还早，顺手烤了一盒小饼干，准备带去收买许濯。
她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去找傅书漾，走到门口愣了一下。
傅书漾坐在石凳上，背靠着一棵桂花树睡着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许玫看见傅书漾单独一个人待着时，手里没拿酒。
他闭着眼，微仰着头，眉宇间看不到戾气，毫无瑕疵的五官在阳光下帅得惊心动魄。
许玫明显感觉自己心跳骤然快了一些，但她下一秒就想起来，原书剧情中，有女配想爬傅书漾的床，被他直接从二楼扔下来的惨状。心里的小鹿瞬间规矩了，老僧入定一般，毫无波澜。
这个男人，不是谁都可以肖想的。
那边的傅书漾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了眼睛。
可能是刚睡醒，还未清醒，他的眼神慵懒到近乎温柔，长睫毛轻轻一颤，眼底波光潋滟，美好得让人不敢直视。
许玫暗暗叹息，假如这人不是傅书漾，她还真有点想追求试试。
跟这样的男人谈恋爱，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光看着这张脸，生活就已经足够美好了。
“走了？”傅书漾看看时间，又看了眼许玫手里的小盒子。
许玫没有把盒子递给傅书漾的意思：“我，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
傅书漾：“你说。”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但这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就比往常的“什么事”多了一丝温柔甚至宠溺的味道，许玫莫名有点不自然，抓紧手里的盒子：“我舅舅等下可能会……说些你不爱听的话，你能不能不跟他计较？”
许玫也是回来后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之前只顾着高兴，忘记了她的回答可能会让许濯以为她喜欢傅书漾，甚至以为她和傅书漾有点什么。
许濯要见傅书漾，说不定不是为案子，而是想为难傅书漾，或者拆散他俩。
倘若傅书漾的表现不能让许濯满意，或者许濯说话触到了傅书漾的逆鳞，许玫不敢想这两人碰撞起来，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
要是弄巧成拙就麻烦大了。
许玫刚才在电话里跟许濯提了下，许濯表示他不会为难傅书漾，但就因为他太快答应，许玫反而更慌。但她又不敢说太过，免得让许濯更不痛快。
所以，她只好来找傅书漾，给他打个预防针，希望他能忍一忍。
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舅舅不喜欢我？”傅书漾问。
问完自嘲一笑，这不是废话吗？
上辈子他和许濯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哪怕许濯也在调查韩殊，哪怕许濯自己最后也违反了规定……但他始终拒绝跟他合作，许濯一边调查许玫的死因，还一边想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
许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绝对没有。”许玫可能不算多聪明，但她有个好处，能说清楚的话就绝不藏着掖着，所以她直接道，“只是我说错了话，舅舅问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骗他说因为你长得特别帅。我刚才才想起来，这话可能会让舅舅误会我对你有意思，我就怕他为难你。如果他真的说了什么，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他刚起来？”
傅书漾：“……”
他看着许玫，有点纠结。
许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只是傅书漾不回应，就有些不安。她抠着小食盒，声音不自觉放软：“学长？”
傅书漾指尖动了动，反问：“我不帅吗？”
许玫：“啊？”
傅书漾：“嗯？”
“不，学长你很帅，超级帅。”虽然不懂傅书漾为什么会这样问，但这个问题不需要想，许玫也能回答，“漾神怎么可能不帅？你要是不帅，世界上就没帅哥了！”
“那为什么用‘骗’这个字？”傅书漾又问。
许玫一愣，有点没明白傅书漾的逻辑：“骗是针对原因来说的……”
“所以，你帮我不是因为我帅。”傅书漾倒是思路清晰，“那你帮我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许玫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黑化”两个字吞回去，缓了缓道，“我们不是打了赌吗？而且，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哦。”傅书漾淡淡道，“不行。”
许玫一脸懵：“什么？”
“不跟你舅舅计较……不行。”傅书漾淡淡道，“既然是你跟我打赌，那我没理由帮你赢吧？”
许玫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但是，大反派不就是要不可理喻才正常？要是讲道理，那就不是大反派了。所以，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走吧。”傅书漾又瞥了眼许玫手里的盒子，一边站起身，一边揉了揉胃部。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饼干？”许玫下意识把饼干朝傅书漾那边推了推，推到一半又想拿回来，“算了，我请你吃……”
“吃。”傅书漾打断她，接过饼干盒。
等两人走出小区的时候，许玫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不仅没能说动傅书漾，反而丢了哄许濯的道具。
许玫：“……”
跟傅书漾在一起的时候，她智商好像老是掉线。
果然，色令智昏，古人诚不欺我。
许濯说是约他们喝咖啡，许玫到地方才发现那是一家西餐店，看样子许濯还打算请他们吃晚饭。
她稍稍松了口气，这样看来，许濯应该没有太生气。
许濯跟他们几乎同时到达，他今天穿得很休闲，一件米色长风衣让他少了几分军人的硬朗，年轻了好几岁。
也不知道该说是巧合还是不巧，傅书漾今天穿的是件米色套头针织衫，多了几分温暖，少了很多戾气。
两个男人，一个成熟稳重、玉树临风，一个朝气蓬勃、俊美无俦。
一见面，不等许玫介绍，两人先对视了一眼，刹那间许玫仿佛看见空气中有火星四溅。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事做得实在不够聪明。
许玫搬了张凳子过来，坐在两人中间，假装岁月安好：“我请你们吃饭吧。”
“我已经订好了。”许濯说，“谈完事情就吃饭。”
许玫：“……好的，小舅舅。你需要知道哪些细节，都可以问学长。”
她拼命暗示，许濯从善如流地开口：“嗯。傅先生长得很帅，一定有不少人追吧？”
许玫：“咳咳咳……”
傅书漾淡定地替许玫倒了杯水，许濯便伸手轻拍许玫的后背，替她顺气，还解释说：“这些都是细节。”
“可能有，但我不知道。”傅书漾回道，“很少有人敢当面跟我表白，我不留女生电话，不加女生微信，如果有人写信，一般室友就帮我原路返回了。”
许玫连咳嗽都忘记了。
大反派真的没有女生的微信和电话吗？
不对，等等……她好像有傅书漾的电话和微信？
傅书漾没把她当女生？！
许濯似乎没想到傅书漾这么配合，微微挑了下眉：“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这话有点挑衅了，许玫暂时把脑子里的疑惑压下去，一边冲许濯眨眼，一边担心地看着傅书漾。
傅书漾把手机放在桌面上：“你可以验证。”
“那你就没有心动过？”许濯瞥了眼他的手机，没有去碰，转而问道，“是不想谈恋爱，还是……有别的爱好？”
傅书漾：“……我如果喜欢一个人，会主动去追，不会等她来追我。”
许濯看了许玫一眼，再问：“那你追过人吗？”
傅书漾也看了许玫一眼：“没有。”
许濯：“所以，还没谈过恋爱？”
傅书漾：“是。”
许濯：“那么，约过炮吗？”
傅书漾：“……”
真要这么扎心吗？
许玫：“咳咳咳……舅舅！”
她顾不得别的了，抓着许濯的手臂，低声急道：“你都在问什么啊？我们是来谈案子的，又不是相亲！”
“这也和案子有关。”许濯很平静地道。
许玫：“……这能有什么关系？”
“考验他是不是一个诚实的人。”许濯一本正经。
许玫：“舅舅，我错了。再也不看帅哥了，我们吃饭吧，吃完就……”
“没有。”傅书漾打断许玫的话。
许玫：“……”
“要不，玫玫你出去玩一会儿？”许濯看她面色通红，到底不怎么忍心。
许玫：“……我不，你们继续。”
“好吧。”许濯点点头，继续问傅书漾，“初吻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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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傅书漾这次是真不想回答了。
活了两辈子，没谈过恋爱就算了，连初吻都还在，说出来都不好意思。
关键是他还挣了那么多钱，都花哪里去了？
怎么就没想去找个女人？
傅书漾认真回想了一下，忽然觉得上辈子好像已经离他很遥远，那时候很多想法，他竟然已经感觉到陌生了。
大概是没有心动的对象吧，他有点洁癖，心理上的。
傅书漾下意识朝许玫看了一眼，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许玫被许濯一次次重击搞得头晕目眩，最终好奇战胜了羞耻，她也想知道傅书漾的初吻还在不在。
女孩皮肤又白又嫩，脸颊有点婴儿肥，可能因为好奇，眼睛不自觉睁大，一副懵懂无辜的模样。阳光透过窗，照在她弧度优美的唇瓣上，越发显得嘴唇水润光泽。
傅书漾别开视线，顿了顿，还是很诚实地回答：“在。”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视线却透过窗户玻璃注意着许玫的反应。
许玫眼底迅速升起藏不住的笑意。
这个大反派好乖，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初吻还没送出去，一点也不像个大反派。
只要傅书漾不黑化，以他的条件，以后一定能找个好女孩谈恋爱。
所以，初吻还在，是好事。
许濯也在观察两人，他看到了傅书漾停留在许玫唇瓣上的视线，也没忽略许玫眼底的笑意。
在许濯看来，这笑意自然是窃喜，是少女心事的体现，哪里知道她现在操的是老母亲的心？
“你和你导师的事情，玫玫都跟我说了。”许濯没再问奇怪的问题，“如果你报案，我身为警察，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去查清楚真相。但现在，你们是私底下找我帮忙，情况就不一样了。”
许濯这几天一直在想许玫的事。
那天他听到许玫说起傅书漾，第一反应是很生气，因为许沐当年第一次和他说起许仲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态。
但他很快稳住情绪，没有表露出来。
这些年许濯一直很后悔，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不喜欢许仲亚就远远躲开，而是一直生活在许沐身边，他是不是早就发现蛛丝马迹了？许沐是不是就不会死？
如果没有意义，死人也不可能复活，但可以以此为鉴。
现在许玫又遇到同样的情况，许濯便认为，不能再用当初对待许沐的办法来对许玫。
他后来看过很多书，发现很多人都说，恋爱中的人，如果外界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就会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压力越大感情越牢固。反而是等阻碍都扫平以后，内部矛盾才会凸显出来，这时候说不定两人自己就分手了。所以才会有三年之痒、七年之痒之类的说法。
不能明着阻挠，可也不能支持。
可怜许濯一个钢铁直男，在军营待了很多年，习惯直来直去，实在想不到该怎样不动声色地将两人拆散。
他只能想到先见一见傅书漾。
傅书漾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太帅。
这个世界的诱惑很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外貌上的优势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太过出众的容貌就代表这个人会受到比常人更多的诱惑。
而傅书漾的回答，许濯倒是不怀疑，却也不满意。
这么帅的男人，受到过很多诱惑，却没谈过恋爱，连初吻都还在。说明他心性坚韧，直白点说，是个狠人。
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更狠。
喜欢的时候还好，要是哪一天感情淡了，怕是什么都能做出来。
虽然傅书漾打扮得偏温暖，但他沉郁的气质并未完全隐藏，许濯自然看出来了。
一个人气质的形成，会受周围环境和自身性格的影响，傅书漾这气质无论是因为生活环境不好，还是他自己性格偏执，在许濯看来，都不是好事。
所以，他得想个办法，让傅书漾不能跟许玫谈恋爱。
“许警官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傅书漾听出许濯弦外之音，直接道。
许濯说：“我可以帮你调查真相，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傅书漾问。
许濯把“不得跟许玫谈恋爱”咽回肚子里，说：“我暂时还没想到，等查出真相再告诉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去做违法乱纪、败坏道德的事情。”
傅书漾轻轻勾了勾嘴角。
他太了解许濯，他要他答应的事情，必定是不得跟许玫在一起。
这个男人一辈子宁折不弯、铁骨铮铮，没想到也有这样耍小心眼的时候，可见他真是把许玫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铁骨柔情。
“对不起。”傅书漾明确地告诉他，“我不答应。”
许濯大感意外，皱眉看向傅书漾。
在他看来，傅书漾遇到的可不是小事，一般人可能都会承受不住。傅书漾能保持冷静已经很了不起，他应该会不惜代价把真相公诸于世才对。
但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为什么？”许玫也没想到，她有点着急，低声对傅书漾道，“舅舅就是那么一说，不会真的为难你，你先答应他再说。”
傅书漾坦然道：“对不起，我不会做我做不到的承诺。你放心，我肯定让你赢。”
许玫微怔。
许濯心头却狠狠跳了一下。
傅书漾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知道他的要求了？
他说做不到，就是铁了心要和许玫在一起的意思？
许濯感觉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顿时有点烦躁，直接站了起来。
许玫吓了一跳：“舅舅，你别生气。”
傅书漾倒是不意外他的反应，微微仰头，跟他对视。
许濯忽然发现，傅书漾的眼神里毫无波动，是真的一丝波澜都没有，淡定得简直不像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活人。他是军人，还特别训练过，都做不到傅书漾这样。
有一瞬间，许濯心头甚至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这是个死人吧？
“有话坐下来说吧，舅舅，我……”
“咔嚓！”许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清脆的响声打断。
几人都吓了一跳，齐齐回头。
离他们不远的桌边，散落着满地的咖啡杯碎片，一个卷发美女正怒目盯着对面的男生，呵斥道：“严澎！你怎么这样不要脸？！”
那美女，竟然是金汐。
“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吵架？”男生戴着黑框眼镜，头发看起来得有一周没洗了，油得几乎要滴下来。
许玫觉得，金汐应该不会跟这种外形的男生谈恋爱。
但周围人被男生这么一吼，大部分都转回头，不再多看。
“你要不要脸？谁他妈跟你是情侣了？”金汐大怒。
“别生气了，有事回家再说。”男生直接抓起金汐的手腕，将她往门外拉。
金汐力气比不上男生，连带着桌子都拽动了。
“救命！我跟他不是情侣！”金汐大喊，“服务员！保安……”
男生提高声音：“别他妈吵了！我要不是你男朋友，能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痣？”
刚走过来的保安闻言脚步一顿。
许玫快气死了，推开椅子就想过去帮忙，但有人比她更快，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下一秒，随着一声闷响，男生直接被一拳打得踉跄退后，带得周围的桌椅凳子歪歪扭扭，碗碟杯盏“稀里哗啦”碎了满地。
“傅师兄！”金汐到底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女孩子，受了这番侮辱气得眼泪不住往下掉，看到傅书漾就跟看到亲人一样，下意识来抓他的手臂。
傅书漾微微一顿，隔着衣服握住金汐的手臂，将她推向许玫：“你俩站远点。”
金汐这才注意到许玫也在。
她还想逞强，不想在许玫面前示弱，结果许玫直接一把抱住她，用哄小动物的语气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我舅舅是警察，一定把坏人都抓起来……”
金汐忽然就更委屈了，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搂住许玫的脖子就开始抽泣。
她哭声不小，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另一边的情形。
严澎靠着墙终于站稳，他看到傅书漾，镜片后的小眼睛微微一眯，抹了把流血的嘴角，冷笑道：“傅书漾？你还真是金牡养的一条好狗啊，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女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许濯眼神微微一顿，没有着急插手。
傅书漾像是没有听到严澎说了什么，微垂着眼皮，慢条斯理地将白色袖口折起来一圈，似乎生怕被弄脏了：“向金汐道歉。”
严澎大笑：“你算什么东西？一条狗罢了，也来叫老子道歉？傅书漾，你叫得再好听再忠心，金牡也不会施舍肉骨头给你……”
傅书漾眼皮都没动一下，将袖口压平整，忽然一挥手，一个咖啡杯就朝严澎飞了过去，刚好砸在他额头上，猩红的血混着咖啡液体流了满脸，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吓傻了的保安这才回过神来，大喊道：“报警！快报警……”
“不用了，这里就有一位警察先生。”傅书漾修长白净的朝许濯指了下。
许濯眉头紧皱。
刚才他一直留意着傅书漾，所以他看到了傅书漾出手有多快，快到他想阻拦都来不及。
这人太危险了！
“既然知道警察在这里，你还动手？”许濯对傅书漾道，“藐视律法？”
“不敢。只是这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没用，我知道许警官不方便动手，就代劳了。”傅书漾踏着满地满狼藉来到严澎面前，声音依然徐徐平平，“严澎，你是道歉还是跟着许警官去警局走一趟？”
严澎觉得自己被一个杯子砸出脑震荡，开始出现幻觉了。
这绝对不是他认识的傅书漾！
可滴下来的鲜血太过真实，他抬头想看傅书漾一眼，却看到满眼猩红中，傅书漾嘴角挂着一丝阴鸷的笑意，眼神冰冷，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道歉道歉，我道歉。”严澎打了个寒颤，忙不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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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严澎顶着一脑袋鲜血给金汐道过歉，又当众澄清，他和金汐并不是情侣关系，他只是想占金汐便宜，什么屁股上有痣都是他乱说的。
有人看不过眼，又朝他泼了杯咖啡，严澎眼底闪过凶狠的光，却也没反抗。
傅书漾叫服务员算好损失，押着严澎付了钱，一群人才走出咖啡馆。
“走吧。”许濯道，“按规矩，你们几个打架的，都要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许玫和傅书漾都看向金汐，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玫……”金汐脸色微微一变，拉了拉许玫的衣袖，不想去派出所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舅舅。”许玫转头朝许濯撒娇，“我们这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同学间小打小闹，稍稍有那么一点过火。我们都知道错了，去派出所也是批评教育，你想怎么批评教育，我们都听着，绝不顶嘴。你别抓我们去派出所，好不好？”
这叫小打小闹？严澎都快哭了，可他不敢说话。
许濯看出来金汐有难言之隐，他顿了顿，很严肃地道：“不准有下次，知道吗？”
“知道，谢谢舅舅。”许玫立刻道。
金汐也很识趣：“谢谢舅舅。”
傅书漾看了许濯一眼：“谢谢……舅舅？”
许濯：“……你就别这样叫了。你呢，有没有意见？”
后面问的是严澎。
严澎哪里敢说有意见？忙不迭摇头。
许濯又教训了他们几句，叮嘱他们带严澎去包扎伤口后，就告辞离开了。
“带你去医院？”傅书漾对严澎道，“医药费我负责。”
“不用，不用。”严澎急忙摇头，“我自己去，自己去……”
边说边转身溜走了。
金汐恨恨瞪着他的背影，但没有出言叫他留下，傅书漾便也没拦着。
但他注意到严澎离开的方向，很快跟了个人影上去，像是许濯。
许警官到底还是许警官，遇见不平事就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请你们吃饭吧。”傅书漾回头，对两个女孩说。
金汐稍稍一犹豫，说：“该我请你们，谢谢你们救我。”
傅书漾没多说：“想吃什么？”
他们换了一家中餐厅，要了个小包厢。
金汐等着他们询问，结果傅书漾和许玫谁都没提刚才的事，她自己先忍不住，主动道：“我没跟严澎谈恋爱，也不是跟他出来玩的。”
许玫拍拍她的背：“我猜你就不喜欢他那样的，是不小心碰到的吗？”
“对。”金汐还是很委屈，声调都拔高了一些，“严澎曾经也是我爸的学生，我爸对他的学生都像亲儿子一样，傅师兄知道的。”
许玫担忧地去看傅书漾。
傅书漾正夹了根青菜，察觉到许玫的视线，冲她轻轻笑了下。
只是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许玫就看呆了，傅书漾笑起来真要命。
金汐低着头，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还在愤愤不平：“可严澎就是个畜生，我爸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他不仅不感恩，还偷我爸的东西。我今天碰到他，忍不住质问了几句，想让他把东西还回来，没想到他那么不要脸，说让我陪他……”
她说不下去了，许玫抱着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没事了，不要因为那种人渣气坏了自己，不值得。不过，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们就不放他走，直接送他进警察局了。”
“算了吧。”金汐摇摇头，“我爸不想别人知道。”
许玫看了傅书漾一眼：“为什么啊？小偷就该人人喊打才对。”
“毕竟是我爸亲手带出来的学生，他还是不忍心，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金汐说。
许玫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可是，听你刚才的意思，东西是不是还没追回来？他偷了什么？”
“具体我也不知道。”金汐没意识到在被许玫套话，“大概是我爸的一些设计成果吧？我爸说他偷走也没用，没我爸的技术，他用不了，就不用追究了。”
许玫心跳加速，故意道：“但就这么放过也太便宜他了，他不是你爸的学生吗？我们把这事曝光到学校去，让大家一起唾弃他。”
“别，那样的话，我爸的苦心就都白费了。没有证据，还容易被他倒打一耙，更何况他已经毕业了。”金汐急忙阻止，“这事你们可千万别往外说，我爸叮嘱过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今天……唉，不该说的。”
“放心，我们谁都不说。”许玫嘴上这样承诺，心里却不相信金牡是那种宽容大度的人。
她感觉金牡不是在保护严澎，而是忌惮严澎。
严澎偷走的东西，肯定是金牡的把柄，会不会……和傅书漾的设计有关？
许玫再次看向傅书漾，傅书漾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操之过急。
“那今天的事，你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傅书漾问。
金汐沉默两秒，摇头。
许玫越发疑惑，没有哪个父亲能忍受女儿被这样欺负，大家都说金牡很宠金汐，那金汐不是该跟金牡撒娇告状，让他为自己报仇吗？
为什么金汐看起来竟像是不敢跟金牡说这事？
莫非宠爱女儿也是假象？还是说金汐太过懂事？
但许玫什么都没问。
饭后，傅书漾问许玫：“你晚上回哪里？”
他们吃饭在市中心，离学校和白鹤塔小区都还挺远。
许玫心里想和傅书漾一起回小区，但明天要上课，而且先送金汐又太麻烦，最后只得道：“我回学校吧。”
傅书漾替两人叫了车，说：“路上注意安全。”
并没有要送她们的意思。
许玫从窗户伸出脑袋，叮嘱傅书漾：“你出门记得带手机，我到学校给你发微信。”
她想的是，今晚见许濯的事情半途被打断，回去后要给许濯打个电话。不管怎样还是得让他帮忙，最后再向傅书漾传达结果，就怕傅书漾又不带手机出去喝酒，才这么一说。
傅书漾半垂着眼眸，点了点头。
许玫心满意足地一回头，就发现金汐正盯着她，眼神怪怪的。
“怎么啦？”许玫莫名其妙。
“你竟然有傅师兄的微信。”金汐说。
许玫忽然想起来，之前傅书漾说他不加女生的微信，许玫还将信将疑。
难道竟然是真的，他连金汐也没加？
“你没有？”许玫没忍住问道。
金汐酸溜溜地摇头：“没有，傅师兄从不加女生微信。”
许玫疑惑起来，那傅书漾为什么会加她的微信？
“说，你俩是不是在一起了？”金汐忽然凑近，逼问道。
许玫一惊，回过神来，急忙摇头：“说什么呢……不对，等等，你这么在意，你喜欢他啊？”
她下意识捂着手机：“没经过他同意，我不能给你他的微信号。”
“看来还没在一起。”金汐笑着坐回去，“放心，我不喜欢他那种类型，也不要他的微信。”
许玫松了口气，又有点好奇：“他这样的你还瞧不上？那你得喜欢什么样的？”
“不是瞧不上，他那么厉害，我也很崇拜他。但他像我爸一样，个人能力强，对自己对别人要求都很严格。跟这样的人一起谈恋爱，太累了。”金汐目标明确，“我要找个对我千依百顺的男朋友。”
许玫心里一动，试探道：“我听他们说，你爸很宠你的，他舍得对你严格吗？”
“怎么舍不得？”金汐嘀咕道，“这次考影视学院，要不是师公，我得被他……反正要求严格和宠不矛盾。”
许玫没再问，她已经明白了，金牡对金汐也没那么宠，而金汐对金牡则是又畏又敬。
所以通过金汐去找证据这条路，行不通。
“你和许琅到底什么关系啊？”金汐不想再谈自己，转而主动问起许玫，“我听朱蕊她们说……了好多。”
身世这玩意没什么好隐瞒的，满也瞒不住，许玫跟金汐直说了。
“卧槽！换我是你，看着许琅也膈应啊。”金汐之前对许玫有偏见，现在听了她的身世才真正放下了偏见，“不过你好有勇气，竟然真的能做到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
“我也不想。”许玫叹了口气，“可我再不走，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金汐抱了抱许玫：“我支持你。”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许玫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出来一看，是傅书漾发来的微信。
【严澎被你舅舅抓了。】
许玫吓了一跳，急忙拨了个电话过去。
傅书漾那头一片喧嚣嘈杂，他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两度：“严澎憋了一肚子气，出来就跟人发生口角，然后打了起来。你舅舅刚好路过，就将人一起抓进了派出所。”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校门口，许玫确定傅书漾和许濯都没事后，挂了电话。
两人下车，金汐打了声招呼，就急着回家了。
许玫看着她略显匆忙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刚才金汐就坐在她身边，肯定听到了傅书漾的话，她着急回家，是不是要跟金牡说这件事情？
严澎偷的东西，到底和傅书漾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如果金牡知道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许玫手指点在傅书漾名字上方顿了两秒，又撤了回来。
傅书漾跟许濯离开的时间差了那么多，怎么会刚好碰到？
严澎被打得头破血流，已经吓破了胆，还能跟人起口角？
就算严澎有心找事，一般人见了他那样，也都会避开吧？
许玫给许濯拨了个电话过去。
许濯接了电话，那头很安静：“玫玫，怎么了？”
“关心我小舅舅有没有安全到家。”许玫软声道，“我安全到学校了，跟你说一声。”
许濯似乎有些无奈：“早到家了，无事献殷勤……是想问傅书漾的事情吧？”
“才不是。”许玫认真道，“我真的就是单纯关心一下，今晚放我们走，不会影响你工作吧？”
“不会。”许濯说，“那么多打架斗殴哪里抓得过来？”
“那我就放心啦。”许玫叮嘱道，“舅舅你一个人要记得吃晚饭，注意身体。”
她真的没提让许濯帮傅书漾查案子的话，到挂电话许濯都还有点不敢置信。
许玫挂了电话却兴奋不已，很明显，许濯没有抓严澎。
所以，傅书漾撒了个谎。
回学校的车是傅书漾打的，他能看到车到了哪里，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下车。
他掐着时间打了个电话过来撒谎，当然不是为了骗许玫，他是故意说给金汐听的。
傅书漾了解金汐，知道她会把这事告诉金牡。
如果严澎偷走的东西，真的和傅书漾的事情有关，金牡必定不放心，极有可能露出马脚。
许玫忽然想到之前傅书漾和她说过的那句“你放心，我肯定让你赢”。
所以，大反派终于不再颓丧，要开始展现他的能力了吗？
许玫兴奋得搓手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离不是狸5瓶；燕字3瓶；小漂亮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许玫一回到宿舍，梅青就很兴奋地拉住她道：“玫玫，你上榜了，快去拉票吧。”
“什么榜？”许玫莫名其妙。
“校花选举。”梅青给她看手机上的帖子。
许玫一看，还真是校花选举，目前排在第一的是许琅。
“千万别选我。”许玫急忙摆手，“也别帮我拉票。”
原书中，许琅就是校花。
许玫还记得，原书中也有选校花的情节。另一个女配不服气，花钱买票，最后被韩殊找到证据公布出来，脸都打肿了。走哪儿都被群嘲，最后自己没脸在学校待下去，好像都没能正常毕业。
她才不要跟许琅争校花。
梅青一腔热情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表情有些讪讪：“当校花不好吗？”
“枪打出头鸟。”许玫说，“更何况，校花除了好听，还有什么用处？”
“好吧。”梅青现在对许玫还是有些怕，“我只是觉得你真的很漂亮，让别人当校花太可惜了。”
“谢谢你的认可。不过，我觉得晓之才漂亮。”许玫勾着冯晓之的脖子道，“长了一张明星脸，以后肯定能大红大紫。”
“你梦里的明星脸吧？”冯晓之这时候自然是不信的，摇头道，“不过我也觉得校花这名头也没什么意思，还是低调点好。”
贝绮烟在旁边弱弱地道：“其实晓之也在榜上，票数还不低呢。”
冯晓之急忙道：“也别选我。”
她俩都这样说，梅青和贝绮烟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夜无事，许玫惦记着金牡那边的情况，第二天一睁开眼就去看手机。
没有任何消息。
她还是不放心，下课后去了声乐专业的宿舍楼。
她昨天忘了留金汐的联系方式，想来个偶遇，结果没遇见金汐，先碰到了许琅。
两人冷不防打了个照面，都愣了下。
“哟，这不是名震理工的舞蹈系大美女吗？怎么，舞蹈专业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要来我们这里找存在感？”许琅身边一个皮肤黝黑的女孩子阴阳怪气地道。
她的特点太明显，许玫一下子就跟书里对上了号。
这女孩叫韩萱萱，是韩殊隔了几房的堂妹，性格泼辣，是女主许琅最要好的闺蜜，也就是那个把孟韬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孩。韩殊不在许琅身边的时候，韩萱萱常常替许琅出头。
不过，原书中的时间线，是许琅进入娱乐圈后才遇到韩萱萱的。
可现在，她们提前认识了。
这算是蝴蝶效应吗？
“这地皮你家买了？”许玫冷冷地回了一句。
“买啊卖的那一套，我可不会。”韩萱萱的泼辣可不是说说而已，“我只是不想我们声乐专业也被污染……”
“到底是谁污染环境？学校盖了公章的通知和声明看不到？院长亲自说的话也听不到？眼睛、耳朵不要都可以捐给需要的人，别浪费资源！丢一次人不够，还来丢第二次？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韩萱萱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几人扭头一看，说话的是金汐。
韩萱萱皮肤黑，脸红也不大看得出来，但从语气能听出气急败坏：“我当是谁呢？不就是靠有个好爹吗？这里可不是理工，由着你撒野。”
“说得好像谁不是靠爹一样。”许玫接过话头，“金汐说的哪一句不是事实？到底是谁在撒野？还真当声乐专业是你家的私人产业？”
几个美女站一起本就吸睛，再吵起来就更不得了，周围很快挤了一堆看热闹的。
“算了，萱萱。”许琅拉住韩萱萱，“我们走吧。”
许琅依然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又对许玫道：“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姐姐……我不会和你计较。”
说完就拉着韩萱萱快步走了。
韩萱萱还不服气：“她跑我们专业来干嘛？一看就没安好心……”
金汐则气得要死：“她凭什么计较？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没事。”许玫拉住金汐，“她们就是想看我生气然后失态，没必要让人看笑话。”
她微微提高声音：“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找我干什么？”金汐奇怪地问。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许玫侧头看着金汐，忽然顿住，“你怎么了？”
金汐今天没扎头发，长卷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半边脸颊，刚才有风吹过，许玫才发现，她虽然化了妆，但依然能看出来脸有些红肿。
“没事。”金汐捂着脸，“你想找我帮什么忙？”
走到没人的地方，许玫才道：“你这……严不严重？上过药吗？”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金汐也冷静多了，假装没事人一样，“不用上药。”
如果真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她刚才就不用这样遮遮掩掩。
虽然上了妆，看不到手指印之类，但许玫直觉，金汐是挨了打。
金汐不是软弱的性子，加上她有那样的父亲，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打她。
许玫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又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到底没直接问出来。
问了金汐想必也不会说。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金汐再次问道。
许玫临时改了主意：“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谌老？”
“师公？”金汐诧异地望着她，“你见他干什么？”
“上次的事情，虽然谌老是看在你面子上才帮我，但他到底是帮了我很大的忙。”许玫顺着金汐的话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当时有人给童副院长打了招呼，要不是谌老出头，朱蕊绝不可能退学。”
金汐不敢置信：“还有这种事情？”
她想了想，又自语道：“对，那天童副院长的确接过一个电话，然后态度就变了。”
“所以啊，我想给谌老道谢。”许玫说，“虽然在他老人家看来，那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恩情。我连谢都没跟他说过一声，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金汐有些为难：“可是，师公现在不怎么见外人了。”
许玫立刻道：“没关系。你可以先跟他联系，他同意了你再带我去，可以吗？”
她这样说，金汐不好再拒绝，加上她认为谌里一定不会答应，便当着许玫的面打了电话。
谁知道谌里听了金汐的话后很高兴：“是那个跳舞的小姑娘吗？她什么时候来？我有空。”
金汐：“……”
连许玫都很意外，但对方既然这样说了，她当然是越快越好，立刻便道：“我下午就没课。”
金汐挂了电话后，都还有点懵：“你之前是不是认识师公？”
许玫急忙摇头：“可能是你难得说要带朋友回家，所以沾了你的光。”
“你别往我脸上贴金了，上次师公应该也不是看我面子，是我脸大了。”金汐吐槽自己一句，忽然想起什么，又有些犹豫，“我，我下午有课，把地址给你，你自己去行吗？”
许玫自然答应，询问了谌里的爱好，又留下金汐的联系方式才离开。
路过公告栏的时候，发现贴有课表，许玫上前看了一眼，金汐下午没课。
她撒谎，是不想去见谌里。
不想见谌里，是怕被谌里发现她挨了打。
打她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
许玫叹了口气，出校门坐公交车，去市区。
金汐说，谌里喜欢吃一款手工饼，就是很难买到，要排很久的队。
许玫排了一个多小时才买到饼，然后直接打车，到谌里家门口饼还热乎着。
谌里家住得离学校不远，是那种很老的四合院，门外栽了许多树，郁郁葱葱的，房子只露出一个角来。
一个很精神的阿姨给许玫开的门，见只有她一个人还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是许小姐吧？快进来。”
庭院里养了很多花，姹紫嫣红一片，像是忽然到了春天。
谌里坐在轮椅上，拿了把剪子正在修剪多余的花枝和叶子。
许玫上前打招呼：“谌老，对不起，打扰您了。”
“不打扰。”谌里笑道，“我就喜欢家里热闹点，你们这些小姑娘来都欢迎……”
他看了眼许玫手里拎着的纸袋，笑意愈发浓郁：“像你这样不空着手来的小姑娘，就更欢迎了。”
“那我以后常来。”许玫也笑起来，把纸袋递过去，“还热着。”
谌里也不客气，接过饼，还顺手把剪子递给许玫：“你来帮我剪剪？”
“老师，您别闹。”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许玫回头一看，正是上次见过的何老师。
“何老师好。”许玫急忙打招呼。
“你好。”何坤从她手里接过剪子，“这活儿不是小姑娘干的，我来就好。”
谌里边吃边叨叨：“谁叫你不帮我。”
何坤摇摇头，不跟他争辩。
许玫看得有趣，随手捡起他们剪下来的花草：“剪我是不会，插会一点。”
阿姨刚好给谌里倒水出来，见状给她拿出几个花瓶。
许玫以前在花店打过工，插花干得特别顺手。
谌里甚是满意，对何坤道：“看看人家小姑娘手多巧，不像你，每次剪下来的花都浪费了。”
何坤剪掉一根长得特别长的枝丫，抬头道：“谁叫您不给我们收个小师妹呢？不然早有人给您插花了。”
“对啊，当时想什么呢？”谌里摇摇头，总结道，“那时候做学问做傻了。”
何坤好笑地低头，继续修剪，嘴里感叹道：“不过也不是每个小姑娘都会插花，汐汐就不会。”
“哦，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谌里看向许玫，“不是汐丫头给我打的电话吗？她怎么没来？”
许玫插好一瓶，放到一边，回道：“她说，她下午有课。”
谌里看着她：“她说？”
“嗯。”许玫点点头，“她说。”
谌里把剩下的饼放回纸袋里，交给阿姨：“给我留着，晚上热。”
然后问许玫：“她是不是让人给打了？”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看来不是第一次。
许玫摇摇头：“我不确定。她今天脸颊的确有点肿，但她自己说是不小心碰的。”
谌里转头对已经停下活的何坤道：“给你金师弟打个电话，让他今晚过来一趟。”
何坤沉着脸去了。
许玫心念微动，今晚金牡要过来？
兜里的手机恰在这时震动了几下。
许玫拿出来一看，是许濯发的微信。
【有人在找严澎，找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你们把人抓起来了？】
【限制他人人身自由是违法的事情，你们不要乱来。】
她刚想回，许濯又发过来一条。
【玫玫，舅舅答应帮你们，别乱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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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看着许濯这语气，再对比一下金牡的做法，许玫真是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有这么好一个舅舅。
不过，从许濯的消息里能看出来几点信息：第一，许濯真的没抓严澎；第二，严澎失踪了；第三，有人很害怕严澎被警察抓走。
到处在找严澎的，肯定是金牡。
那严澎到底是失踪了还是被傅书漾抓起来了？
联想到昨天那通电话，许玫觉得，严澎多半在傅书漾手里。
傅书漾毕竟是个大反派，许玫生怕他行事会过线，真犯了法，忙把许濯的聊天记录截图发过去。
傅书漾倒是很快就回复了。
【Fu：怎么？】
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许玫觉得他在装傻，她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触碰到大反派的敏感点。
【玫瑰的玫：严澎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Fu：怀疑我绑架他？】
【玫瑰的玫：不是，我猜是金牡在找他。我现在在谌老家里，金牡今晚也会过来，你给我透个底，我等下要是见着他了才好发挥。】
【Fu：我没有绑架严澎，不过我确实知道他在哪里，金牡暂时找不到他。告诉你舅舅，不用担心。】
【Fu：你别在金牡面前提任何事情，这事我来处理。】
许玫松了口气，先回复许濯，安抚了他一番。
还想再跟傅书漾说几句，何坤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许玫觉得不太礼貌，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何坤看了许玫一眼，欲言又止。
许玫很有眼色地拿起刚才插好的花瓶进屋：“我看看放哪里合适。”
阿姨忙跟过来和她讨论位置，又夸她心灵手巧。
许玫一边应付着阿姨，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何坤声音放得很低，听不大清楚，但许玫从谌里激动的只言片语里提取到一个信息：金牡没空，今晚可能不会过来。
谌里明显生气了。
许玫也觉得诧异，虽说不能老师一个电话就随叫随到，但金牡这态度，似乎跟传言有很大差别。
气氛比刚才凝重了一些，许玫放好花出来，就准备告辞：“谌老，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说声谢谢。我知道，那天要不是您喊我给您倒水，我那事的处理结果会完全不一样。我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您以后要是真觉得闷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陪您说话。今天您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看您。”
“吃过晚饭再走吧。”何坤先出言挽留。
许玫还有点犹豫，谌里紧接着也道：“先别着急走，我还有事想问你。”
许玫还以为他想问金汐的事情，为难道：“我跟金汐其实也不是很熟……”
“不是问她。”谌里摆摆手，示意何坤把他推到院里的小水池边，才问，“你认识傅书漾吧？”
谌里竟然也知道傅书漾？
许玫心里一喜，忙跟过去，点点头道：“认识。”
谌里扔了几颗鱼食进池子里，胖胖的红锦鲤全涌过来哄抢，他看着那些红锦鲤，说：“你跟我说实话，在学校论坛替你反黑的，是傅书漾吗？”
许玫一时摸不准谌里到底什么意思，迟疑道：“你们都查不出来，我怎么可能知道？”
谌里看了她一眼，笑笑又问：“听说傅书漾生病了？”
许玫：“嗯。”
谌里：“什么病？”
许玫：“……”
她还真不知道。
傅书漾又不是真病，她哪里记得去问他生的是什么病？
“生病是假的吧？”谌里一眼看穿。
许玫想了想，诚恳地道：“谌老，按理来说，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无论您问什么，我都该如实相告才对。但是，这事不是我自己的私事，这关系到别人的隐私。很抱歉，在没有征得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我没有权利告诉您更多。”
“嘴还挺严……”谌里又撒了一把鱼食，悠悠道，“可你们不是遇到麻烦了吗？怎么，不想找我帮忙？”
许玫一惊，不知道谌里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静了几分钟，谌里把鱼食递给何坤，转头看着许玫：“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吧。”
许玫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几年前，在傅书漾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谌里缓缓道，“他参加了一个计算机竞赛活动，表现非常优秀，如果不是金牡先下手，我可能会收他当关门弟子。”
虽然已经知道傅书漾很牛，但亲口听到谌里这样说，许玫还是很为傅书漾骄傲。如果不是怕不礼貌，她甚至想把这句话录下来，拿回去放给傅书漾听。
“后来我在金牡的实验室又见过他几次，有技术有想法，的确是个人才。”谌里看着许玫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继续道，“可是，那天我听说，他要退学，后来又改成了病假，我就知道不对劲。”
许玫对老人的洞察力很是讶异，忍不住问道：“您怎么知道？”
“他很热爱学习，眼看着就要毕业了，绝不可能在这时候主动退学。至于生病……他生了什么病，不能来上课，却可以半夜查IP替你反黑？”谌里反问。
许玫：“……”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何坤忽然说：“可能是相思病。”
谌里：“……”
许玫：“……”
何坤微微一笑，对许玫道：“老师觉得不对劲，就去问了金……师弟，他含糊其辞，老师越发疑惑，就让我去调查。我才发现，傅书漾竟然已经住进了别墅。他是孤儿出身，一直要靠打工挣学费，却忽然住进别墅，这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吗？就算他真的发了一笔大财，那也不该去买白鹤塔小区的别墅，对吧？”
许玫心说，如果我现在有钱，我就会买白鹤塔小区的别墅。但其他人又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白鹤塔小区的确不是好选择。更何况，白鹤塔小区在城西，学校在城东，作为长期活动范围在城东的傅书漾，不该关注到城西的别墅区。
“既然你查到了白鹤塔小区，那……”
“那我自然查到了，别墅是金师弟转给傅书漾的。”何坤接过许玫的话，“金师弟在暑假的时候，注册了一款游戏。可那款游戏明明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他注册得太着急了，像是在赶时间。”
许玫是真的震惊了。
她还以为这事除了他们几个外，就没有别人知道，没想到谌里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么多。
“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们的猜测是对的吗？”谌里接着问。
许玫咬咬牙道：“是的。”
谌里脸色一沉，晃了一下，幸好他是坐在轮椅里的，否则可能就直接栽倒了。
“谌老！”
“老师！”
许玫和何坤一起上前查看。
“我没事。”谌里缓了缓神，半晌才道，“竟然是真的……”
看来之前虽然有了猜测，但他其实还是不愿意相信的。
可有时候事实往往就是这么残忍。
“傅书漾为什么要接受那套别墅？”谌里忽然又抬起头，用质问的语气道，“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或者找学校？甚至报警？”
许玫叹了口气：“他没有证据，金……早就有了不良居心，把所有证据都毁灭掉了。”
谌里气得在鱼池边狠狠锤了一拳。
“谌老，您……别太生气了，当心自己的身体。”面对这么一位白发苍苍老人的悲愤情绪，许玫心有不忍，“傅书漾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们能想到什么办法？”何坤叹了口气，“没有证据的话，我们都没办法。老师，让我去跟他谈谈吧。”
“不用。”谌里非常生气，直接站了起来。
何坤要去扶他，被他推开了，自己撑着轮椅的靠背站稳，然后对许玫道：“你回去告诉傅书漾，不用担心，这事我一定给他一个交代。他不用退学，不用怕打击报复，他的导师从今天起，就是我了！”
许玫真心替傅书漾高兴，以谌里的威望和学识，多少人想当他的学生都做不到。但是，这事毕竟没征求傅书漾的意见，她还真不好帮着他答应什么。
“谢谢谌老，我一定把话都带到。”许玫只能这么应道。
“经过这事，他怕是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估计也不想再拜我为师……可惜了那么爱学习一孩子。”谌里自己冷静下来后，也想到了许玫的顾虑，叹息道，“你就跟他说，他怎么选择都行，他要是不愿意跟着我也没关系，但学业还是要完成。”
许玫一一答应下来。
听说了这事后，谌里精神状态很不好，晚饭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被留下来吃饭的许玫也只象征性地吃了点，就再次告辞。
何坤送她出来，许玫有些担心，又不好意思直说。
何坤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安抚道：“你放心吧，老师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心里比我们都有数，他不会冲动。这事我们之前就讨论过，肯定会给傅书漾一个说法的。”
“谢谢你们。”许玫朝何坤微微鞠躬，“谌老年纪大了，只希望他不要因此伤了身体。别的事情，我回去后先和傅书漾说说。”
何坤点点头，替许玫拦了辆出租车。
许玫上车后拿出手机，才发现傅书漾又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Fu：听见没？】
【Fu：不要招惹金牡。】
许玫急忙给傅书漾打电话，却提示关机。
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许玫有点着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发微信都跟他说了。
谌里家离学校不远，许玫微信还没发完，就已经到了。
她下车后，边继续编辑消息，边朝宿舍楼下走。
这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宿舍楼下没几个人。
许玫就着昏黄的灯光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扭扭脖子朝大门走去，脚步忽然一顿。
她刚才扭头的时候，好像看到旁边的树后站了个人。
高高瘦瘦的，像是……傅书漾？
许玫怕他像上次那样跑掉，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差点跟树后的人撞个满怀。
“学长！”许玫一张脸瞬间就亮了起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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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夜色中，看不太清楚傅书漾的脸色，许玫纯粹是凭身形认出了人。
她喊完才抬头去看傅书漾。
傅书漾似有些无奈，说：“路过。”
“你去哪里？怎么会从这里路过？”许玫奇怪不已，“你不会是在等我吧？”
“帮严澎拿东西。”傅书漾说。
许玫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严澎在哪里？到底怎么回事……算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时候陆陆续续有回宿舍的同学，听到动静不断朝树后打量，许玫觉得这里不是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傅书漾可有可无地应了声：“去哪里？”
“我带你去我打工的咖啡馆吃东西吧，他家店里的东西都很好吃。”许玫今晚其实也没吃饱，提到吃的眼睛就放光。
傅书漾点点头：“好。”
“我们从这边过去，近一点。”许玫在前面带路。
她走的是一条小道，两旁种满大树，连路灯发出的光都透着股朦胧的味道。
“据说这条路叫蜜糖林，是情侣最喜欢来的地方。那后面还有一棵鹊桥树，上面的树叶全是用来表白的……”许玫介绍着介绍着，忽然觉得不大对劲，“我平时也不大走这边，今晚就是想抄个近道，这里去‘转角’特别快。”
傅书漾不是话多的人，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许玫一时间找不到别的话题，看着迎面而来的全是亲密的双双对对，稍微隐蔽点的地方更是拥抱、接吻一样不缺，气氛莫名其妙就尴尬了起来。
这时候天刚黑不久，又还不到熄灯时间，正是情侣出没的高峰期，路上来往的人很多，许玫每被人看一眼心里的怪异感就多一分。其实虽说这里大部分是情侣，但也有单身狗路过，而且他们还是两个人，照理说不该这么尴尬的。
但说不上为什么，许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她加快脚步，闷头朝前走。
直到出了林子，看到转角处挂着的“转角咖啡馆”的牌子，她才松了口气。
“你在怕什么？”傅书漾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忽然问道。
“怕？”许玫挺了挺背，“我没有怕啊。”
傅书漾：“那为什么忽然走那么快？”
许玫想了想，说：“因为全是情侣，你看着他们……那啥，亲热，不觉得尴尬啊？”
傅书漾：“我没看他们。”
许玫一愣：“嗯？”
不等傅书漾解释，一个高个子男生就大步从咖啡馆里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玫玫，你来了？”
傅书漾微微眯了下眼。
“老板。”许玫扬起一个笑脸，朝男生打了个招呼，又急忙给两人介绍，“这是咖啡馆的老板，于岩。这是我……朋友，傅书漾。”
于岩高高大大，很爱笑，笑起来半边脸上还有个酒窝，一看就是阳光大男孩。
“鼎鼎大名的漾神，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于岩笑着朝傅书漾伸手，“你好你好。”
傅书漾不咸不淡地跟他握了下手，转头对许玫道：“先吃东西？”
“这么晚你们还没吃饭？”于岩立刻让开路，“那先进来坐吧。”
许玫当先进屋，傅书漾走过去的时候，于岩也同时迈步，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抱歉啊，漾神。”于岩笑道，“我没看见。”
许玫闻声回过头来：“怎么了？”
傅书漾淡淡道：“没事。”
然后在许玫的注视中迈步进屋，挑了个角落的位置。
于岩没有跟过来。
许玫问傅书漾：“你喜欢吃什么？”
傅书漾：“你给推荐一下。”
“他家的意大利面很好吃……”
话还没说完，就有个服务员端着两份甜品过来：“这是我们店长特别赠送给两位的，许小姐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
许玫诧异地朝前台望了眼，偷偷问服务员：“于老板今天捡钱了，这么大方？”
服务员抿着唇乐：“可能吧。”
傅书漾说：“来两份意大利面。”
服务员忙记下。
等服务员一走，许玫就把手伸向蛋糕，傅书漾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你饭前吃甜品？”
许玫愣了下：“你点了两份意……给我点的？”
傅书漾：“不然呢？”
许玫：“其实，我在谌老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
傅书漾垂下薄薄的眼皮：“哦。”
许玫看他似乎不高兴，心道大反派难得给别人点餐，不领他的情不会激怒他吧？于是马上又转口道：“不过我真没吃饱。”
这倒是句实话，谌里心情不好，许玫哪里可能当真好好吃饭。
傅书漾似乎有了点兴趣：“为什么？”
“因为金牡的事情。”许玫本来也是要告诉傅书漾的，既然说到这里，便也不瞒着他，把在谌里家里发生的事情以及谌里托她带的话都跟他说了。
傅书漾微微有些诧异：“谌老知道我？”
上一世他不是没找过谌里，但连门都没能进去，赶他走的人还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谌老。
这一世谌里态度为何相差如此之大？
莫非，上一世是金牡在其中做了手脚？
或者，傅书漾撩起眼皮看了眼对面的女孩，是因为许玫的出现？
“嗯嗯。”许玫不知道傅书漾心中所想，拼命点头，趁机劝他，“我看谌老是真心想收你做关门弟子，只是没想到被金牡抢先了。我觉得，要不然等我们揭穿金牡的假面具，你就转到谌老门下？”
“再说吧。”傅书漾没有马上答应。
刚好服务员来上餐，这个话题便就此打住。
“严澎是怎么回事？”服务员一走，许玫又忍不住问道。
“严澎高我一届，也是金牡的学生，之前同在金牡实验室当过助手。所以，对游戏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他现在的工作是金牡介绍的，工作强度高，他不习惯。看到金牡注册了游戏公司，便想去金牡的公司上班。”傅书漾垂着眼眸，神情平淡得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金牡知道他惯会偷奸耍滑，自然不愿意用。严澎在新公司没看到我，便生了怀疑……”
傅书漾轻嗤一声，终于有了点情绪反应：“果然还是同类更了解同类，严澎猜到金牡可能做了什么，就开始求证。之前你不是碰到一个来我家偷窥的人吗？就是严澎找来的。”
许玫想起来了，她刚搬去白鹤塔小区第二天，就碰到一个男人在傅书漾家院子里偷窥，后来还以为是金牡找人在监视傅书漾，没想到竟然是严澎。
“其实那天我在家。”傅书漾忽然又道。
许玫愣了下：“啊？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为了让严澎坚定他的想法。”傅书漾吃了口面条，继续道，“严澎确定别墅是金牡给我的，而我整天颓废不堪，已经猜到了事实。他跟金牡性格差不多，贪得无厌且胆大心黑，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金牡面前卖乖。然后趁金牡不注意，偷走了他的电脑硬盘。”
许玫都听呆了，半晌反应过来：“所以，你之前去过户、装颓废、退学这些都是演给他们看的？”
傅书漾噎了一下。
倒也不全是装的，他之前的确没什么生活的激情，但重生在那个节骨眼上，他也没打算放过金牡。
“我是不是破坏了你的计划啊？”许玫有点不安。
“没有。”傅书漾说，“你帮了我的大忙。”
许玫不大相信：“真的吗？”
“嗯。”傅书漾点点头，说，“其实金牡的硬盘里，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游戏的证据。”
许玫：“啊？”
“所以，他才会不管严澎，还义正言辞地说要给他一个机会。”傅书漾道。
许玫还是不明白：“那你昨天故意说严澎被抓是为什么？”
“因为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一点别的东西。”傅书漾没有明说，“但还需要你舅舅帮忙，所以，你能把许警官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许玫看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去去，克制住没有多问，给了傅书漾许濯的联系方式。
“谢谢。”傅书漾收起手机，对许玫道，“等我和许警官联系上，金牡的事情应该很快就能了结。”
他顿了顿，再次道：“谢谢。”
许玫被弄得有点别扭：“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你不用一直说谢。”
“你做了很多。”傅书漾看着她道，“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就遇不到许警官和谌老，金牡的事情，哪怕我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他这番话说得很真心，上辈子他也曾试图为自己讨回公道，但没有证据，谁都不信他。
这辈子所有轨迹都一样，直到许玫出现，事情走向开始发生变化。
傅书漾现在还不清楚许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但她带来的，貌似全都是好的改变，所以傅书漾是真的感激。
许玫不敢脸大地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我，其实都是你厉害……”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闷头吃面。
等她终于把面吃完，抬头注意到旁边的蛋糕，才觉得有点撑。
要不要吃呢？
“没吃饱？”傅书漾早放下了餐具，注意到她的眼神，便问，“再点点东西？”
“不用，不用。”许玫急忙拒绝，“我饱了。”
这话一说出口，就不好意思再动桌上的蛋糕了。
傅书漾点点头，叫了服务员过来买单。
服务员笑道：“我们老板请客，给你们免单。”
傅书漾从钱包里抽出纸币放在桌子上，冲着服务员微微一笑，“玫玫在这里打工已经很麻烦老板了，哪里还能让老板请客。你说是吧？”
服务员被傅书漾一个笑勾得魂都没了，等她回过神来时，傅书漾跟许玫已经到了咖啡馆外。
两人没再顺着原路返回，而是饶了一条远路，路过一家还没关门的蛋糕店时，傅书漾说：“在这里等我一下。”
许玫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
没一会儿功夫，傅书漾拎着个袋子出来：“走吧。”
许玫也没好问他去买了什么，直到回到宿舍楼下，傅书漾才把袋子递给许玫：“给。”
“啊？给我的？”许玫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精致的小饼干，还有块黑森林蛋糕，惊讶不已，“为什么给我买这些？”
“想麻烦你一件事。”傅书漾说。
许玫：“什么事？”
“我还是没有金牡窃取我游戏方案的证据，我找到的证据是另一件事的，可能会令他身败名裂，但和我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他依然可以不承认。”傅书漾微微低头，看着许玫很认真地说，“唯一能让他说实话的人就是谌老，所以要麻烦你，这两天有空的话多去谌老那边走动走动，金牡能言善辩，我怕谌老被他哄骗了。”
许玫立刻答应：“没问题。”
“那快上去吧。”傅书漾嘴角轻轻勾了勾。
“哦。”许玫抱着袋子进了电梯，才忽然想到，所以傅书漾的意思，这是谢礼？
也太……客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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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没有然后。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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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既然收了谢礼，许玫对傅书漾交代的事情就格外上心。
第二天满课没时间， 第三天下午没课，中午吃过饭后，许玫都没打算回宿舍，直接把书本交给冯晓之：“帮我带回去一下，下午我出去一趟。”
冯晓之接过她的书，有点忧心：“你这一天天的一下课就见不到人影，忙什么呢？”
“有点事，快处理好了。”许玫知道她是担心又有人在背后乱说，安慰道，“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冯晓之看她确实有事，不再多说：“那你一个人出去小心点。”
许玫答应着，边挥手边转头，差点跟人撞个满怀。
“对不起。”许玫急忙稳住身形，习惯性先道歉。
“没事。”对方笑道，“你这么着急去干什么？”
还是个熟人——于岩。
许玫也笑了：“于老板，你怎么会来这里吃饭？”
于岩本人也是这学校的学生，不过他已经在读研究生了，家里有点小钱，他自己脑子灵活，大二的时候就在学校开了“转角咖啡馆”，生意一直很不错。
许玫没多少钱，早就打定主意要边上学边打工的，那天路过“转角咖啡馆”看到招兼职，便进去问了下。当时于岩刚好在，亲自面试，当场就决定录用她，听说她时间排不开，还特别允许她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所以，许玫对于岩非常感激。
但研究生那边有食堂，于岩自己还开着一家店，实在用不着来这边吃饭。
“好久没过来吃饭了，有点怀念。”有人从旁边路过，于岩朝许玫靠近一点，“你吃过了？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出去办点事。”许玫说。
于岩微微皱了下眉：“我看你们今天下午好像没课，你不来打工吗？好几天没过来了。”
“抱歉啊老板，我这几天实在没空。店里很忙吗？我过几天再去，行不行？”许玫有点不好意思。
“倒也不是忙。”于岩迟疑一瞬，还是问道，“你这刚开学的新生，哪里来这么多事？”
许玫一愣，不明白于岩这话是什么意思。
于岩也意识到自己操之过急了，又笑着补救道：“我不是想管你的事，就是怕你初来乍到，万一遇着什么麻烦，自己不方便处理，可以直接跟我说。”
他们现在站在食堂门口，人来人往的，两人说上几句话，已经有很多人朝这边看了。
许玫心里有些警惕，稍稍退开一点道：“谢谢老板关心，我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要去拜访一位长辈。”
于岩听说她是拜访长辈，顿时就放心了，又看许玫脸色不如之前轻松，便也随意地道：“没事就好，那你快去忙吧，空了记得来上班，这几天人多生意忙。”
许玫答应一声，心里却想着等傅书漾这事了结，她需要重新找一份工作。
她倒不是认为于岩对她有什么意思，而是忽然意识到，因为之前那件事，她在学校里算得上是“名人”了，哪怕跟男生多说两句话，可能都会引发别人的猜想，还是自己避嫌一点好。
而且，咖啡店打工，对她以后没太大帮助，有个体验就行。
许玫想好后在路上还搜了下附近的兼职，不过没找到中意的，反正也不急，她先去排队买饼。
等到谌里家的时候，谌里刚好午睡起来。
“现在年轻人精力都这么好吗？”谌里一天不见，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笑嘻嘻地跟许玫打趣，“都不用睡午觉？”
许玫笑着道：“其实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我一直都不习惯睡午觉，没办法，活该劳碌。”
谌里哈哈大笑。
何坤今天不在，就一个阿姨，外面天气不错，许玫推着谌里出门晒太阳。
“拿上那根鱼竿，我们去钓鱼。”谌里指挥道。
许玫依言，拿上鱼竿鱼饵。
谌里家门口有条小溪流，许玫觉得，里面不像有鱼的样子。不过她还是主动帮谌里装上鱼饵，一甩鱼竿将钩和饵一起抛出去。
“小姑娘厉害呀，还会钓鱼呢。”谌里看她像模像样的，惊叹道。
“行走江湖，啥都得会一点。”许玫笑了，她以前打工，还真是啥活都干过。
鱼饵扔下去半晌都没动静，谌里偷偷观察旁边的许玫，许玫好整以暇地坐在草地上，半眯着眼睛，很享受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
“你这定力比我这老头子还强，厉害厉害。”谌里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许玫说：“不是我定力好，我是真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
对曾经一直忙碌奔波于挣钱的许玫来说，能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坐在景色优美的地方晒太阳，什么都不去想，大概就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了。
“年纪轻轻，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谌里瞥了许玫一眼，“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许玫一愣：“我没什么要说的啊。”
谌里不信：“那你来干嘛？”
许玫：“今天下午没课，我没事就来了。”
谌里：“你这个年纪的孩子会没事？不约闺蜜逛街？不跟男孩子约会？再不济不会躺在宿舍床上吃零食、看剧、追星、打游戏？”
许玫：“……”
“说吧。”谌里抬了抬下巴，一副“我赢了”的姿势。
许玫：“……那我直说了啊。”
“说。”
许玫说：“主要那天离开的时候看您不太开心，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谌里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下才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提起……”
“那学生还是我教出来的呢。”谌里打断她，用自嘲的语气道，“该我跟你们说对不起。”
许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谌里顿了顿，又说：“金牡他这两天不在学校，等他回来我一定把事情弄清楚，你们不用担心。”
“我来真不是催您做什么。”许玫急忙解释，只要你不被他骗就好。
谌里摆摆手：“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一直是把学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教。但是……”
他的未尽之言都融进了一声叹息里。
原书中，谌里未曾出过场，许玫对他知道得并不多，想安慰也无从着手，站起来道：“谌老，我给您跳支舞吧。”
许玫现在的舞姿还算不得多惊人，但胜在身姿窈窕，四肢舒展，今天又刚好穿了条到脚踝的长裙，在草地上起舞的样子像一只翩翩彩蝶，美好得让人挪不开眼。
谌里看着看着不知想起什么，眼眶竟然慢慢红了。
等许玫跳完停下来时，他已经调整好情绪，鼓掌道：“好！”
许玫没察觉到他的异样：“您老开心就好。”
“开心。”谌里顿了顿，强调，“特别开心。”
转眼就到了周末，许玫想回白鹤塔小区，但傅书漾说他们那边已经取得极大进展，他周末要来学校，亲自去见谌里，许玫便没回去。
周六一大早，许玫下楼买早餐，又在食堂碰到了于岩。
“今天没事了吧？还不去上班？”于岩跟许玫打了个招呼。
傅书漾只说了周末过来，也没说是周六还是周日，许玫迟疑一瞬，对于岩道：“抱歉老板，但我的事情还没忙完，要不你还是另外招一个人吧？虽然是兼职，但我这样一直没时间去，也挺不好意思的。”
于岩顿了顿，说：“算了，没事。本来一开始就说好的时间自由，你忙完来上班就好，位置给你留着。”
许玫还想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走了，只得作罢。
在宿舍待了大半天，下午的时候，有个不认识的姑娘敲门，说有人在楼下找许玫。
许玫第一反应是傅书漾，他手机可能又没电了。
“要我陪你吗？”冯晓之从床铺露了个头出来。
许玫摇摇头：“不用。”
她飞快下楼，没看到傅书漾，反倒是好些天没见的楚烨然和姚净在门口等着。
“姚老师！”许玫扑过去，抱住姚净，非常惊喜，“你怎么来了？”
“好像胖了点。”姚净拉开她，细细打量。
许玫小脸一垮：“老师，不要一见面就打击人行吗……”
“胖一点好看。”姚净笑着捏了把她的脸颊，“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
许玫卖乖：“全靠老师你教得好。”
“马屁精。”姚净嘴里这么说，神情倒是很愉悦。
楚烨然在旁边看着两人互动，嘴角不自觉往上翘着。
许玫看见了，眼珠一转：“你俩怎么会一起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烨然看了姚净一眼：“姚老师找你有事。”
许玫巴巴地看着姚净。
姚净说：“我接了个演出，你要不要来试试？”
“演出？”许玫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愣住了。
“对，姚老师除了在我们舞之灵当老师，她还有个团队，平时会接一些舞蹈表演。”楚烨然在旁边跟着道，“这次她团队里有个女孩有事来不了，需要找个人顶上，就想到你了。”
许玫有点胆怯：“我行吗？”
“伴舞，动作不难，就是有点多。”姚净说，“演出时间就在下周末，如果你想去，一周时间就必须熟记三支舞蹈动作。去不去，看你自己的。”
许玫还在算时间，楚烨然瞥了她一眼，说：“一晚上下来，能挣几千块，不比你在什么咖啡馆打工强？”
“好。”许玫一咬牙答应了。
姚净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答应了就要做到。”
许玫点点头：“一定。”
楚烨然满意地站起来：“走吧。”
“还要去哪里？”许玫跟着站起来。
“去把你那什么兼职辞了。”楚烨然轻咳一声，“只有一周时间，你得抓紧练舞，还有时间去咖啡馆吗？我告诉你，你出去就是姚老师团队的人，代表的是姚老师。我不许你出差错，明白吗？”
许玫瞥了眼旁边的姚净，冲楚烨然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当先在前面带路。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楚烨然和姚净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几人来到“转角咖啡馆”，店里三三两两坐着几个客人，并不怎么忙的样子。
许玫进门去，于岩恰好在，她便将他叫到外面，说了辞职的事。
“做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辞职？”于岩看了眼旁边的楚烨然，脸色微微一变，“是嫌工资低还是别的原因？”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许玫很不好意思，“对不起。”
于岩看着她：“一定要辞？”
许玫点点头：“真的很抱歉。”
“没什么。工作嘛，来来去去很正常。”于岩轻哼一声，看向楚烨然，“只是没想到，某人心眼竟然那么小。”
许玫一愣：“于老板，你这话什么意思？”
“于老板，我妹妹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我来说吧。”楚烨然上前站在许玫身边，“我妹妹学舞蹈表演，将来是要做舞蹈家的。浪费时间在这里替你端咖啡，屈才，你明白了吗？”
于岩冷笑一声：“那便期待早日在电视上欣赏舞蹈家的表演了。”
说完就甩手回了店里。
许玫没想到辞个职闹成这样，低着头走了两步还是觉得不对：“他刚才说谁心眼小？”
楚烨然抬头看天：“我不知道啊。”
“那你接话那么快？”许玫不信。
姚净摇摇头：“你是不是带什么人来过？”
“学长？”许玫反应过来了，于岩以为她跟傅书漾有什么关系？以为是傅书漾逼她辞职的？
她转身想回去。
“干嘛？”楚烨然拉住她，“你还想去解释啊？”
许玫一愣：“他误会学长了。”
楚烨然：“……误会就误会呗，为什么要解释？他的意见很重要吗？”
许玫一想也是，又转过头来，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但她还没想出来，手机就响了。
“我在西校门口等你。”是傅书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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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许玫挂了电话对楚烨然道：“学长在西校门口。”
“我知道，他找你，不找我。”楚烨然酸溜溜地说，“再见。”
许玫也没怎么深想他话里的意思，闻言爽快地挥挥手：“那我去找学长了，拜拜。”
然后，就欢快地奔向西门而去。
楚烨然用手肘碰碰旁边的姚净：“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姚净一言难尽地看着许玫的背影。
许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很迫不及待，她冲到西校门就看见门口围着一群女生，正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时不时还发出一点小骚动。
许玫绕过她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门口站着两个大帅哥，都穿着一身黑，都面无表情，又帅又酷，正是傅书漾和许濯。
“舅舅，你怎么来了？”许玫跑过去，高兴得笑开了花。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许濯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
刚好有两个女孩子从旁边路过，“哇”了一声后捂着脸飞快跑开，许玫笑道：“不是不能来，主要你看你这么帅，往这里一站，简直就是在扰乱我们学校的公共秩序你知道吗？下回你来提前跟我说说，我早点来等你，我可不想叫我同学舅妈。”
许濯被许玫几句话哄得心情好了不少，倒也没再说什么，脸色也缓和下来：“走吧，赶时间，别在这里废话了。”
他当先走向旁边停着的车子，许玫朝傅书漾吐了吐舌头，无声地说：幼稚。
傅书漾眼睛弯了弯，问她：“你在那里？这么快就出来了？”
“楚哥和姚老师来找我，姚老师让我跟她去跳舞，我就没时间兼职了。”许玫简洁明了地说清楚，“刚辞完职，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已经辞了？”傅书漾又问。
“嗯。”许玫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车前。
许濯开车，傅书漾直接坐了后排，许玫忽然就为难起来了。
坐副驾，怕傅书漾不开心；坐后排，怕许濯不高兴。
她想了想，还是坐了副驾，然后扭头对傅书漾道：“学长你别吃醋啊，我要是敢拿亲舅舅当司机，他会赏我一套军体拳，我这小身板吃不消。”
说完，还朝傅书漾眨了眨眼，傅书漾居然淡定地应了声：“好。”
许濯看许玫坐了副驾，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也没跟她计较太多，只是道：“你今天很兴奋啊？”
“看到舅舅高兴嘛。”许玫坐好，“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现在要去哪里？金牡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许濯接了一句，然后看傅书漾没有说话的意思，还是自己跟许玫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天碰到严澎以后，傅书漾便觉得有些奇怪。
如果说严澎偷的硬盘不重要，金牡为什么要护着他？
可如果说严澎偷的硬盘有重要线索，那金牡又为什么没有对他下手？仅仅是因为硬盘在严澎手里吗？
傅书漾想来想去，觉得还有一个可能：金牡毕竟也是高手，他电脑硬盘里隐藏的东西，严澎未必能找出来。
而金牡大概已经想好了不着痕迹偷偷把硬盘拿回去的办法，所以才不着急打草惊蛇。
但他没想到，严澎会碰到傅书漾。
傅书漾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找到严澎。
严澎已经被傅书漾揍怕了，加上他也知道傅书漾比他厉害，所以同意配合傅书漾。
傅书漾给许玫打电话，说严澎被抓，这话被金汐听到，她回家告诉了金牡。
金牡果然慌了，严澎打不开的东西，警方未必打不开。
一切都如傅书漾所料，他只是没想到金牡会打金汐。
严澎知道金牡在找他，完全相信了傅书漾的话，把硬盘交了出来。
然后，傅书漾就在硬盘里找到了一些东西。
“学长到底找到了什么？”许玫好奇地问。
严澎轻咳一声：“一段视频……里面有个女孩子，是理工的学生，前年跳楼自杀的。这几天，我们就在调查金牡跟那个女生的关系。”
许玫明白过来：“原来是……所以，金牡不仅是个小偷，他还，还杀人？”
“杀人倒未必，但苏秋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傅书漾在后座接了一句。
“苏秋？那个自杀的女生？”许玫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
傅书漾：“见过。”
“那你们有证据吗？”许玫被恶心坏了，恨不得马上将金牡抓起来。
“到了。”许濯没回答这个问题，将车停下来。
许玫这才发现，他们来的是谌里的家。
“谌老怎么了？”许玫紧张地抓住傅书漾的衣袖。
傅书漾顿了下，说：“金牡大概是意识到什么，这几天都没回家，今天被谌老强行叫到家里了。”
原来是来抓人的，许玫撸了把衣袖。
“别离我太远。”傅书漾瞥了眼她的动作，将人往身后一拉，才跟着许濯往里走去。
许玫愣了下，随着许濯推开门的“吱呀”声，就听到一个陌生男人在大声呵斥：“你为什么信外人不信我，我说我没做……你们，傅书漾？！”
这人肯定是金牡了，许玫还没见过金牡，忙快步跟上。
金牡身材高大，五官端正，金汐一看就是他女儿。看起来挺威严正直的一个人，没想到人品与长相如此不相符。
“你……”金牡看到傅书漾顿时脸色大变，他转头望着谌里，“你伙同外人来害我！？”
“金牡！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许濯，请你配合我回去调查一桩杀人案件。”许濯上前两步亮出自己的证件。
金牡一愣：“杀人案？什么杀人案？”
“苏秋。”许濯只说了两个字，金牡就脸色大变。
他就站在谌里面前，谌里闻言眉头一皱：“苏秋？”
金牡看着他，眼底闪过一抹凶光，伸手就去抓谌里的脖子。
但许濯比他反应快多了，谌里才开口，他已经靠了过去。这时候一个疾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金牡的手腕，而这时金牡的手指才堪堪碰到谌里的衣领。
许濯逮着他的手腕朝后一别，在腘窝处一踹，金牡就乖乖跪在了地上。
但金牡显然不甘心，立刻道：“警察就可以随便打人？你当我没学过法律？”
“畜生！”谌里这时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气得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许玫忙过去搀扶住谌里。
谌里脸色铁青，指着金牡，愣是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金牡不理他，只是对许濯道：“你有逮捕令吗？没有就乖乖放了我，不然我一定会将你告上法庭……”
话音未落，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来：“许队，逮捕令。”
金牡顿时就哑了。
“手铐。”许濯接过手铐，将金牡铐起来。
冷冰冰的金属碰到皮肤，金牡才忽然又跳了起来：“她的死跟我没关系，她是自杀的，已经结案了，你们这是公报私仇……”
“现在翻案了。”许濯冷冰冰地打断他，将人推给手下，又转身对谌里道，“谌老先生，我们想向您了解一点情况，可以吗？”
“走，去公安局。”谌里咬牙切齿地道，“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还做了多少缺德事。”
许濯本来想说就在这里做个笔录，但看老先生非常生气的样子，还是带着大家一起去了市局。
许玫不是当事人，又不是警务人员，只能在角落坐冷板凳。
傅书漾他们全都走了，偏偏今天周末，公安局也不是全都在上班，加班的又都在忙，她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小妹妹，你是许队的外甥女？”不过没等多久，一个穿制服的漂亮姐姐就端了杯奶茶过来，“他们还要很久，你在这里不无聊吗？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事情做？”
许玫接过奶茶，乖巧道谢，又有点疑惑：“我能做什么？”
“给你找本书看？”
那还是算了吧，还不如玩手机呢，许玫摇摇头：“你们这儿的书……我估计看不懂。”
漂亮姐姐耐性很好：“那要不给你找个地方看会儿电视？”
许玫还是更关心案情的进展，试图套女警的话：“姐姐你有空的话，能不能陪我聊会儿天？”
“你想聊什么？”女警坐了下来。
“那个苏秋，真是自杀的吗？”许玫先从简单的入手。
女警点点头，很肯定地说：“是的。”
如果苏秋是自杀，就算她跟金牡有那种关系，也不足以定金牡的罪。
毕竟，老师和学生在一起虽然会被人评头论足，但不犯法，除非存在威胁恐吓的情况或者不正当交易。
可按照金牡心思的缜密程度，他即便做了，也不大可能留下证据。
“那这样的话，岂不是没法定金牡的罪？”许玫问道。
女警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她叹了口气，说：“如果学校有规定不允许师生恋，可以开除金牡。”
可开除也太便宜他了，他现在有自己的游戏公司，哪怕名声臭了，只要有钱，还是能过得很滋润。
“姐姐你骗我。”许玫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我舅舅都申请到逮捕令了，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
女警笑了笑：“很聪明嘛，那你猜猜，还有什么办法能治他？”
许玫还是更关心傅书漾，于是大胆假设：“傅书漾的案子？”
女警没有否认。
许玫大喜：“傅书漾的案子找到证据了？”
女警摇摇头。
许玫：“……那怎么定金牡的罪？”
女警提示道：“你换个角度想想，别总想着怎么证明那游戏不是金牡的。”
许玫一愣，顺着这句话……想想怎么证明游戏是傅书漾的？
“我明白了！”许玫激动得心脏砰砰狂跳，“游戏的创意和设计，还有核心技术都是傅书漾想出来的，他比金牡更了解游戏。”
女警点点头，再次道：“聪明。”
“可是，这也不能证明金牡有罪啊？假如他说是撞脑洞呢？”许玫脑子转得飞快。
女警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这时候，你就要想想苏秋的案子了。”
许玫想了一会儿，一拍脑袋，也跟着站了起来。
傅书漾其实一直都是有人证的，只是金牡的声望太高，形象太好，所以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现在金牡的人品败露，再加上人证和傅书漾的自证，应该足以说明事情的真相了。
“谢谢姐姐。”许玫高兴坏了。
“我可什么都没告诉你，你自己想到的。”女警狡黠一笑，又道，“别叫姐姐了，叫阿姨吧，我跟你舅舅一辈儿的。”
许玫看着女警微微不自然的表情，心里偷偷腹诽，你是想当我舅妈吧？
不过，她嘴上倒是乖巧：“谢谢漂亮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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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许玫一直等到晚上，傅书漾才推着谌里，和许濯一起走出来。
看到许玫，许濯愣了下，有点懊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文件，欲言又止。
许玫猜到他要忙案子，主动道：“舅舅你不用管我，我跟谌老一起回去就行。”
许濯又看了傅书漾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行，那你们路上小心，别贪玩，早点回学校，到了给我说一声。”
许玫一一答应，又跟漂亮女警打了个招呼，才从公安局离开。
门口，何坤和楚烨然的车同时到达。
金汐从何坤车上下来，刚好看到许玫几人出来，她直接就冲了过来，差点跟许玫撞在一起。
许玫还没反应过来，傅书漾就抢先两步，拉住了金汐的胳膊，许玫这才发现金汐的表情非常愤怒。
“冷静一点。”傅书漾沉声道，“有话好好说。”
金汐大怒：“你们混蛋！亏我还那么信任你们，你们竟然利用我！还联合起来害我爸爸，你们太过分了！”
许玫叹了口气，其实任何一个女儿听到父亲有如此不堪的一面都很难接受，更何况金汐对金牡又敬又畏，如此反应也正常。
“这里就是公安局。”傅书漾指着身后的大门，“说话要讲证据，你真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金汐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你是我爸的学生，我爸对你那么好……”
“窃取我的设计成果叫对我好？”傅书漾毫不客气地打断她，“你是一个成年人了，是非观念有没有？什么叫违法犯罪，你明不明白？”
傅书漾向来淡定，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人说话，金汐被他斥得无话可说，既愤怒又可怜地看向谌里。
谌里看着她，心里也难受，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深深叹息了一声。
“汐丫头。”何坤这时候才停好车赶过来，跟着劝道，“你别冲动，路上说好的冷静呢？”
金汐整个人都在发抖，她的气势散了，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生气又难堪，还无助。
“想哭就哭出来吧。”许玫上前抱住她，“哭出来会好一些。”
金汐想要推开她，伸出去的手却发软，她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抱住许玫嚎啕大哭起来。
她不是没有判断能力，证据确凿，她也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一路上何坤也在不断开解，她只是害怕。金牡之前虽然会打金汐，但他在外的形象那么高大，是金汐的支撑，现在突然坍塌，她不能不崩溃。
金牡已经被收押，暂时不能探视，金汐最后还是被众人合力劝回了家。
从金家离开后，谌里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大家便直接分开。何坤送谌里回家，许玫他们坐楚烨然的车，一起回学校。
“我饿了，去吃点东西？”楚烨然打破车里的沉默，“漾神这么牛逼，你们高兴点好不好。”
虽然金汐很可怜，但对傅书漾来说，这终归是好事。
几人最后还是选择去吃烧烤，孟韬一坐下就要了一箱酒，一副不醉不罢休的姿态。
傅书漾皱了皱眉，说：“你又得喝醉。”
“醉也没关系。”孟韬很为他高兴，“这么好的事情，值得大醉一场。”
楚烨然也道：“醉就醉，怕什么？反正明天又不上课。”
许玫乖巧地要了豆奶：“没事，你们随便醉，有我在，不怕。”
“就是！”孟韬开了瓶酒，塞到傅书漾手里，“漾神你今天一定要喝。”
傅书漾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但重活一世，又能看到这样没心没肺的孟韬，又能和楚烨然坐在一张桌上喝酒，他心里也难免有些波动，还是接过了酒瓶。
没有失去过的人，不会理解，现在这样的日子有多可贵。
“漾神，那个游戏肯定超级厉害吧？”孟韬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要不然金牡也不会丧心病狂地想偷，现在你拿回来了，自己也开个公司吧，肯定赚钱。”
许玫是知道这个游戏有多赚钱的，闻言放下手里的牛肉，目光灼灼地望向傅书漾。
“对，你开个游戏公司，我们都来给你打工。”楚烨然不等傅书漾说话就抢着道，“我技术是不行了，但我可以帮你做宣传，我有经验啊，我销售能力很不错的。”
孟韬不甘落后：“我我我，我会画画，也不要什么厉害的职位，当个小画手就行了。”
傅书漾好笑地摇摇头，刚好跟许玫的视线对上，被她眼里的光闪了一下。
许玫看他望着自己，急忙表忠心：“我，虽然什么都不会，但我可以……当前台！”
“对，玫玫当前台不得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往公司一站，保证顾客盈门，生意火爆！”孟韬已经有点醉了，说话都开始不讲逻辑，“来，干杯！祝漾神早日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他拿着酒瓶要跟傅书漾碰杯。
“你醉了。”傅书漾嫌弃地避开。
孟韬不管，自己拿过两个酒瓶碰了碰：“干了！是兄弟就干了！”
傅书漾失笑，下一秒不知想到什么，虽然嫌弃，却还是拿起酒瓶陪孟韬一起喝。
他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有一丝酒液顺着嘴角滑下来，凝成一滴，从他修长的颈脖滑过，停留在精致的锁骨处，欲落未落。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升起，许玫觉得指尖和心尖一起痒了起来，很想替傅书漾把那滴酒抹掉。
她这么想着，也当真伸出了手。
但手还没伸到傅书漾面前，傅书漾已经喝完了一瓶酒，随着他放下酒瓶的动作，那滴酒也从锁骨处滑落，沿着半边纹身翅膀，没入看不真切的领口内。
许玫猝然一惊，急忙缩回手。
“怎么？”傅书漾察觉到她的动作，疑惑地左右看看，“你也想喝？”
“不，不是。”许玫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看到地上堆满的酒瓶，情急中找到一个话题，“你不会也喝醉了吧？我一个人可搬不动你们三个大男人……”
“那你还信誓旦旦有你？”傅书漾轻笑一声道。
可能是因为心结解开了，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今晚的傅书漾眉宇间少了很多戾气。灯光下俊美白皙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浅笑，帅得惊心动魄。
许玫仓皇别开视线，手掌狠狠在胸口按了按。
难怪那么多粉丝追星，盛世美颜的魅力真的挡不住。
“我以为你不会醉。”许玫强作镇定。
毕竟傅书漾之前天天手里都拎着酒瓶，估计酒量也练出来了。
傅书漾看着女孩面颊泛起的红晕，慢声道：“我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会醉？”
许玫下意识道：“那你别喝了。”
傅书漾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酒杯，放下，嘴角轻轻一勾，说：“好。”
许玫觉得，她可能也醉了，不然为啥会有种傅书漾在撩她的感觉？
错觉，一定是错觉！
许玫看了眼抱在一起说胡话的另外两人，定定神，再次转移话题：“那你要自己开公司做游戏吗？”
傅书漾摇摇头：“不。”
许玫奇怪：“为什么？”
“没钱。”傅书漾如实道，“创意再好，前期也需要很多投资才能做出游戏。”
许玫听到傅书漾说没钱，狠狠惊了一下，才意识到现在傅书漾还没发家致富。
“没事，你很快就能挣到钱。”许玫毫不怀疑。
傅书漾看着她笃定的神色，说：“我打算把游戏卖了。”
“啊？你不留着自己……”许玫愣了下也很快反应过来，卖了游戏创意，他就有资金可以做其他投资了。可如果不卖，没有资金也做不出游戏，许玫脱口道，“你的游戏能大火，一定要多卖点钱，不能卖便宜了。”
傅书漾眼神微微一动：“你怎么知道会大火？”
许玫这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忙掩饰道：“因为金牡是专家，他虽然人品不好，但我相信他的眼光不错。”
这样说，勉强也说得通。
可傅书漾看到，许玫手里的竹签都快被她凹断了。
傅书漾没有戳穿，点头道：“我会尽量多卖钱。”
许玫松了口气，看另外两人已经趴在桌上快睡着了，提议道：“要不，先回去了？”
傅书漾结过账，又叫了代驾，把两个醉鬼搬上车，一起回到学校。
车直接开到理工宿舍楼下，楚烨然和孟韬发了一路酒疯，这时候都已经睡得人事不省了。
傅书漾一次也只能搬一个人上楼，许玫就在车里守着。
他搬第二个人的时候，许玫正想告辞，就听到他说：“等我一下。”
许玫没等多久，傅书漾就下来了。
“走吧。”傅书漾道。
许玫奇怪：“去哪里？”
傅书漾说：“送你回去。”
许玫一愣，忙拒绝道：“这也不远，不用送我，你回去照顾他们吧。”
傅书漾脚步不停：“顺路，去你们学校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要去我们学校买？”许玫只好跟上，有点好奇。
“到了就知道了。”傅书漾不肯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oka_10瓶；阿离不是狸、小漂亮耶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两人路过上回那个蛋糕店，傅书漾说要进去买东西。
许玫想到上回的饼干和蛋糕，忍不住问道：“你要买什么？”
“明天的早餐。”傅书漾说，“楚烨然喜欢吃这家店的蛋卷。”
许玫惊了一下：“他这么挑剔吗？”
傅书漾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许玫不好再说什么，傅书漾进了店，不久就拎着好几个袋子出来，又随手分给许玫一个小袋子：“这些给你。”
“还有我的啊？”许玫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挑，吃食堂就行。”
“给他们买不给你买？”傅书漾维持着姿势没变，“吃不完给室友分享也可以。”
许玫只好接过：“谢谢学长。”
“走吧。”都到这里来了，傅书漾最后还是把许玫送到了宿舍楼下。
许玫走了几步，又回头喊傅书漾：“学长。”
“怎么？”傅书漾站在原地没动。
“你明天……”许玫欲言又止。
“我明天去白鹤塔小区搬行李。”傅书漾像是知道她想说什么，主动道，“你赢了，我回来上课。”
许玫瞬间笑得明艳夺目：“太好了！”
傅书漾看着她飞扬的眉眼，一颗心慢慢软了下来。
接下来一周时间，许玫都在努力练习舞蹈。
这次演出不仅仅关系到姚净的名声，也是她第一次上台，关系到以后的财路，许玫不容许自己有半点闪失。
正式演出是在周日，周六便要进行彩排。
这是许玫第一次进入演出后台，发现比自己想象得更混乱。
所有演职人员都在做准备，服装、道具到处都是，大呼小叫全混杂在一起……让人情不自禁就被带入了紧张状态。
“没事，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姚净团队里一个叫嘉嘉的女孩对许玫道，“今天是彩排，出问题还有机会改正。不过，我们是配角，出错肯定要被骂，最好还是不要错。”
许玫点点头：“我尽量。”
这种演出的舞台表演一般都有专业的团队负责，这些人基本上天天在一起训练，所以配合很好。
许玫平时上课，跟大家时间也不搭，所以姚净给她的都是不太需要配合的部分，甚至还有个独舞。这个嘉嘉就是跟许玫配合最多的一位，她们见过几次，也一起练习过。
彩排有个重要任务就是记走位，许玫开始前紧张，真正上台后就顾不得紧张了，需要记的东西太多，根本没空紧张。
前面两个舞蹈顺顺利利地彩排完了，许玫最后一个舞蹈在后半段，是给当红大明星余晖伴舞。
余晖唱一首暗恋情歌，许玫便扮演那个被他暗恋的女神。这段舞蹈对动作要求不多，但需要从头跳到尾，意境跟歌词能够融合，画面够美就行。
许玫一开始都不敢接这个舞蹈，但姚净坚持，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今天余晖本人没有到场，工作人员代替他走位，全程跟许玫没什么交流。
许玫下场的时候，旁边的导演叫住她问了下名字。
彩排顺利结束，顺利得让许玫都有点意外。
“今天很棒，明天继续保持。”姚净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谢谢姚老师。”许玫有点小兴奋。
明天要跟姚净从高塔广场出发，许玫当晚便没回学校，回了白鹤塔小区。
进门的时候，保安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许小姐。”
许玫这才注意到，她又有半个多月没回来过了。
日子过得真快，她八月初穿过来，这都快十月底了。
想刚穿过来的时候，她还惶恐不安，做梦都会吓醒，没想到现在竟然也适应得很好。
一路走回来，先会路过傅书漾家，许玫远远就看到几个人在他家门口指指点点，忙快步走过去。
“许小姐。”其中一位是物业工作人员，刚好认识许玫，忙跟她打了个招呼。
许玫有点奇怪：“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套房不是要卖吗？”工作人员笑道，“这几位是来看房的。”
“卖？”许玫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这房子其实是金牡的，傅书漾接受过户只是为了麻痹他，现在事情已经调查清楚，这房子自然要还给金牡。
以金牡现在的处境，卖掉也正常。
许玫回到自己家，回头看了眼还在看房的那些人，忽然觉得有点孤单。
从穿过来第一天，就遇到了傅书漾。
这几个月以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傅书漾的影响都始终在，她已经慢慢习惯了。
习惯了有个叫傅书漾的邻居特别可靠，哪怕他在原书设定上是个大反派。
卖房子这事让许玫忽然意识到，傅书漾已经不是她的邻居了，这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关系是能永恒不变的。
心里莫名失落，许玫当晚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被风吹动窗户的声音惊醒，许玫起来关窗，视线不自觉落到旁边那栋楼上，黑漆漆的一片。
许玫忽然就睡不着了，坐在阳台上对着天上的星星拍了张照片，随手发到朋友圈。
第二天，许玫一早就去跟姚净汇合，午饭后一起到演出场馆，下午再次进行了彩排，余晖还是没到。
许玫倒也不担心，反正全程无交流，余晖唱他的歌，她跳她的舞就好。
彩排完就开始化妆，后台忙成一团。
许玫她们这种伴舞的妆容根本不重要，基本上都是自己就搞定了。
七点半，演出正式开始。
第二个节目就有许玫，她已经换好服装，抬头一看屏幕，观众席几乎称得上人山人海，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看这个还不如再记一遍动作。”姚净对许玫到底不是很放心，随时关注着她，她这个节目不需要上，过来挡住了许玫的视线。
许玫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给。”姚净把她的手机递过来，“有人给你发消息。”
许玫惊喜地打开一看，楚烨然、孟韬、冯晓之他们全都发了加油鼓劲的消息过来，傅书漾的最简单。
【Fu：加油。】
“不用回了。”姚净看第一个节目快结束了，抽走手机，“上台了。”
许玫就这样，没来得及想更多，就被推上了舞台。
她还沉浸在傅书漾他们发的消息里，根本没空注意台下的观众，舞蹈动作都是这几天记熟了的，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到下台的时候，许玫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表演完一个节目了。
“动作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表情有点木。”姚净在后台看了，指点道，“可能观众连伴舞的脸都看不到，但是对我们来说，不说梦想，这至少是职业。职业就要有职业态度，跟一切外界因素都无关，明白吗？”
许玫急忙点头。
第二个节目很快也来了，许玫来不及多说，换装上场。
这次熟悉了一些，开始记得调整表情，感觉比第一次好，下来后姚净也没再说什么。
独舞比较靠后，有化妆师来给许玫化妆。
许玫一边等着弄头发，一边看姚净的表演。
姚净跳舞厉害她一直都知道，但真正在舞台上表演，许玫还是第一次见。
一看到姚净的表演，许玫便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
姚净的表演看不出表演痕迹，她的表情非常自然，她的舞蹈不是表演，是在讲故事，观众能看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快结束的时候，前面的演员脚下打滑，甩起来的衣袖狠狠抽在姚净脸上。
他那衣袖上缀有金属流苏，那一下看着都疼，许玫直接就站了起来。
可姚净面不改色，舞蹈动作丝毫不乱。
等她一下场，许玫就迫不及待跑过去查看，姚净脸上被抽出了两条明显的红痕。
“没事，让化妆师多扑点粉就行。”姚净摆摆手，不让许玫操心，“快到你了，赶紧去准备。”
“许玫？许玫！”现场导演同时拿了喇叭在喊。
许玫答应一声，只能匆匆拿了瓶冰冻过的饮料给姚净，让她暂时敷一敷，然后就去找导演。
“这位是余晖，晖哥。”导演指着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说，“晖哥，这是给你伴舞的许玫。你俩商量一下，看等下的互动怎么弄。”
许玫一愣，还有互动？不是说没有吗？
“你好。”余晖已经先伸出手来。
许玫忙握了下：“你好，晖哥。”
这人几次彩排都没到场，许玫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
但嘉嘉他们都说，大牌明星就是这样，或者真忙或者为显示自己的咖位大，彩排不来是常事。
她们拿钱跳舞，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用管明星，反正谁也不认识谁。
许玫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环节。
“许小姐很漂亮，能让你伴舞是我的荣幸。”余晖很绅士，“等一下我想……”
“晖哥！”他才开口，一个打扮超性感的美女就走了过来，“你怎么才来啊？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许玫默默退开一些。
余晖说：“航班延误了，这不正要对一下表演内容。”
“你还用得着对吗？”美女瞥了许玫一眼，“别是看到漂亮小姑娘，挪不开眼了吧？”
余晖有点尴尬：“别这样说。”
许玫干脆转过身去，混入人群里，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那个美女似乎很有来头，一直在跟余晖说话，余晖也没好拒绝。等她离开的时候，导演已经在喊准备了。
许玫演一个仙子级别的女神，出场方式是从天而降，所以要先去做准备。
已经来不及再搞什么互动了。
表演正式开始，许玫不恐高，之前也感受过威亚，所以适应良好。
化妆师将她的头发吹直，戴了个花环，没再做任何多余的修饰，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薄纱裙，随着威亚降下来，许玫在不断旋转，道具组准备的花瓣也飘飘扬扬洒落下来……从观众角度来看，简直就是仙子下凡，顿时掌声四起。
许玫刚一落地，就看到余晖边唱歌边朝她这边走了过来。
他要互动吗？
许玫有点慌。
没有彩排，她跟余晖也没有交流过，谁知道要怎么互动？
余晖的眼神炽热滚烫，好像他唱的那样，爱极了歌中的女神。
演技真厉害，难怪能火……许玫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一首暗恋的歌，既然是暗恋，那她就不知道。
所以，她不需要跟余晖有任何互动。
整首歌，余晖都绕着许玫在唱，视线几乎黏在了她身上。
但许玫的眼神从头至尾没有跟他接触过一次，自始至终都当旁边的人不存在，自顾自美丽。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地，许玫的舞蹈也恰好收尾。
观众的欢呼声和鼓掌声几乎把场馆掀翻。
余晖微笑着看向许玫，朝她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拉着她的手给观众致谢。
许玫下意识地侧头看向余晖，但眼神却被前排一个人影吸引……傅书漾？！
傅书漾没说过会来现场看表演，许玫心里一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伸出一半的手转了个弯，捂着自己的胸口，朝观众鞠了一躬，完全忽略了旁边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