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chapter02


    还好他们只是稍微停顿,下一秒就有餐厅的主理人上前,迎着人去了另外的餐厅用餐。


    一拨人路过时,时月垂下了头,姜籽倒是扬着脑袋,两眼冒光地看着,甚至整个餐厅为数不多的食客都盯着他们那一群人看。


    人影过去,时月才吐出一口气,却也没有了胃口,安静地喝了口柠檬水,等着姜籽吃完。


    城市夜晚的霓虹灯光逐一亮起,两人结过账出了餐厅,一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刚好进来,见到时月,愣了一下,猛地停下脚步。


    时月忙垂头侧脸,想要躲过去。


    中年男人已经开口,说着一口流畅的中文:“夫人,您也在这里用餐啊?”


    姜籽一愣,而后眼珠猛地一突,惊了:“你,你叫她什么?”


    申叔对着姜籽笑了笑,看向时月,“夫人,要不要去先生那边?”


    时月千躲万躲,万万没想到没躲过申叔,只得硬着头皮,“申叔,不用了,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了。”


    “shen叔?”姜籽疑惑不已,“不是,什么夫人先生的?”


    申叔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那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去,还是之前的公寓吗?”


    “不用不用。”时月忙摆手,“我和朋友还要去逛街,就不劳烦你们了。”


    姜籽左看右看,试图插话:“那个……”


    申叔说:“那还是让司机送你们过去吧。”


    时月还是拒绝:“也不用……”


    “你们倒是理理我啊!”姜籽咆哮了。


    申叔一下站直了身体,朝着餐厅方向微微躬身,“先生。”


    时月不知道是从哪里迸发出的力气,一把抓住姜籽,蒙头就往街道走去,她脚步很快,姜籽甚至要小跑才能跟上。


    她稀里糊涂的,“你跑什么啊?”


    时月什么话也不说,直到转过街角,融入了人群,这才慢下脚步。


    而餐厅门口,贺镇禹眉间微皱,大步走了出来,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厉蔓延周身,申叔让开路,不远处有吸烟区,他走了过去。


    申叔忙掏出香烟火机递出,贺镇禹伸手接过,磕开烟盒抽出一支衔在唇边,打火机“嚓”一声,磨砂轮滑过,幽蓝火焰亮起。


    他叼着烟凑近,点燃后深吸了口,尼古丁进入肺里,勉强压住烦躁,他将打火机丢回给申叔,两指夹下香烟,拿出手机就拨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那头说话,他先开口,嗓音沉冷:“陈少祁,你最好祈祷,下次唔好畀我捉到。”


    电话那头急忙告饶,说的却是流利的普通话:“勉哥勉哥,我也是没办法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昂,再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贺镇禹直接挂断电话,手机丢给申叔,单手插进西裤裤袋里,抬起夹着香烟的手,深深吸了一口。


    一缕青雾从男人淡薄的嘴唇中飘出,混着夜色,将那站得笔直挺拔的身姿模糊成朦胧暗影。


    申叔安静地站在旁边。


    一根烟灭,贺镇禹利落转身,直接回了车上。


    申叔诧异,转头看去,餐厅门口站着一袭白裙的陈思娜,眼中带着泪花含情脉脉地看着这边,申叔顿时也感觉头皮发麻。


    陈家二少也是,明明知道他家小妹喜欢自家先生,还整这么一出。


    他也顾不得安慰小姑娘了,赶忙上了车,司机启动车辆,通体流畅的轿车驶入马路。


    贺镇禹单手扯开领带,扭了扭脖颈,忽然出声,说的是粤语:“刚刚在同谁说话?”


    申叔忙回道:“係夫人。”


    贺镇禹动作一顿,猛地睁开眼睛往前看去,光影闪烁的夜色里,生冷的目光激得申叔赶忙从后视镜里收回视线。


    “夫人……”贺镇禹放下手,手指轻点了一下膝盖,忽而一笑,“我倒是忘了,我还有个夫人。”


    ……


    “夫人?”姜籽抱着胳膊看向有些惊慌不安的时月,“你老实交代,刚刚他说的夫人是什么意思?”


    时月背脊无端一寒,不是因为闪婚一事被好友姜籽发现,而是莫名其妙地刺拉了一下,像是被什么豺狼猎豹盯上的毛毛感。


    姜籽步步紧逼,一连三问:“你结婚了?”


    “和谁?”


    “你怎么不告诉我?”


    时月脑袋发蒙,忽然感觉有些疲倦,“阿籽,回去再跟你说,可以吗?”


    姜籽神情一怔,忙说:“那个,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事……”


    时月拉过她的手,“走吧,先回去。”


    俩人打了辆出租车就回去了,公寓在rmit附近,还是当初申叔送她过来时打理好的一切。


    时月那时身无分文,又是人生地不熟,他们安排什么,她就要什么。


    不过好歹已经是那人名义上的妻子,他们不会在吃住行上克扣她。后来熟悉了环境,她也不想折腾了,就一直住在这里。


    两年了,从未回去过一次。


    “所以你一去港城就结婚了!!”姜籽瞪大了眼,“还有,你那时候不是说找到你亲生爸爸了,在港城……”


    时月垂下了头,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父亲,是港城贺氏前任董事长贺万金。”


    姜籽嘶了口气,九十年代房地产开发就是从羊城港城一带沿海地区往内陆发展的,港城贺氏作为发展最为迅猛的房地产开发商,她是有听说过的。


    “我的老天,那你是豪门千金小姐了哎!”姜籽摇她,“你怎么还过得连我都不如啊?你到底跟什么人结了婚啊?”


    时月被她摇得头晕,忙拉住好友的手,“他是我那位父亲的养子,现任贺氏的……执行董事。”


    姜籽瞪着眼说不出话,“……内部联姻?”


    时月点头,“是的。我的婚姻,只能与利益捆绑在一起,我没得选。”


    姜籽慢吞吞地“唔”了一声,豪门嘛,确实没得选。


    她前后捋了捋,“所以,本该是贺氏千金的你被利用完驱赶在外,而那位狼心狗肺的养子则霸占了贺氏,还养着小三?!”


    时月无所谓地笑了笑,“那倒不是,出国是我的选择,我们俩算得上是相互利用。”


    姜籽却认为她在逞强,心疼地上前抱了抱她。


    俩人从高中开始就是玩得最好的朋友,当时附中排外,时月一个刚转过来的小姑娘时常被排挤得快要读不下去,是姜大小姐见义勇为出手相助,又在学校罩着她,才让她读完高中。


    因此,俩人也成了最好的朋友。


    “难怪你不跟我说,早知道认回爸爸是这样的处境,当初你就留在北城好了。”


    虽然平平淡淡,但能读完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养得活自己,哪像现在,漂泊在异国他乡,有家不能回。


    是啊,当时跟母亲闹的时候有多天真,现在就有多后悔。


    时月靠在她肩头,可世间,哪有早知道呢。


    姜籽好奇:“所以刚刚那个人是……”


    时月说:“那是他的私人管家,申叔。”


    姜籽挠了挠脑门,说是这样说,可她好奇死了好友法律上的丈夫,那位狼心狗肺的养子到底长什么狗样……


    想到申叔的面容,她忽然想起音乐厅门口时,就是这叫申叔的下车开的车门,姜籽猛地瞪大了眼,“也就是说……下午在音乐厅门口,从浮影上下来那个帅哥大佬是你老公?!”


    老公?


    这词听得时月陌生又刺耳,反应了一下,点了点头,“是他。”


    “卧槽!”姜籽忍不住爆粗口,“还真是他,你老公诶,你还说不认识!!”


    “……”时月无奈,“阿籽,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认识他们那样的人。”


    姜籽正要说她想认识啊,那样地位的大佬谁不想认识,但一瞬想到人家利用完好友就把人赶到澳洲这样遥远的异国。


    两年不闻不问不说,来一趟澳洲还不是来看时月的,而是去包一个小提琴手的音乐会,甚至还明目张胆带着三儿去正妻吃饭的餐厅用餐!


    这是根本不把时月这个妻子放在眼中!


    “卧槽气死我了!”姜籽腾地站了起来,在客厅来来回回,“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样好的皮囊竟然是个大渣男!!”


    时月想拉住她,叫她别气了,根本不值得生气。


    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完成学业,然后安安静静等着他把贺氏收入囊中,给她那笔联姻的分红后,放她安安静静的离开。


    但姜籽气起来就像一条小河豚,抓都抓不住,肚子又咕噜一声,时月想了想,站起来打开冰箱,将之前包好的抄手拿出来,开火做夜宵。


    刚开始不适应国外的口味时,时月就动手自己做吃的了,后来跟着同学一起外出聚餐,倒也渐渐能适应西餐了,但她还是喜欢自己做饭。


    周末的时候去超市里买些菜回来,再加上姜籽时不时从国内寄来的调味品,一顿丰盛的中餐不在话下。这两年来,每个周末,她都会做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用来治愈高强度学习后的疲惫。


    姜籽诅咒够了,见时月开火,连忙掀开行李箱,抱起一个泡沫箱就晃到时月眼前。


    “铛铛铛——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时月眼睛一亮,“什么好吃的呀?”


    姜籽将泡沫箱放在桌面,打开,里面有两罐油辣椒,一罐泡椒,两袋辣椒粉,还有在底上塞得严严实实的麻辣条。


    时月开心死了,凑过去蹭蹭好友,“籽籽,谢谢你哦~每次都给我带好吃的来。”


    姜籽被蹭成翘嘴,“哼,谁让本小姐心善,见不得你在国外吃苦。”


    “是是是,姜大小姐心地最善良啦。”时月拿起红油辣椒,“那今晚夜宵吃红油麻辣抄手!”


    说做就做,不多会儿,两碗老麻抄手就端上了桌。


    时月深吸一口香味,她的辣椒早就断货了,国外的辣椒又不正宗,她买过一次之后就没买了。


    馋这一口可馋了她好久。


    姜籽肚子不饿的也馋饿了,早就捏着筷子等着了。


    碗一放下,她搅拌搅拌就夹了一个塞进嘴里,“嗯~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死渣男就没这口福!”


    时月笑了,“人家那嘴可是吃山珍海味的,哪会馋这一口。”


    “山珍海味也比不得我月这一手好厨艺,我就喜欢!”


    “叮咚——”


    门铃响了。


    “谁啊,大半夜的?”姜籽往外看去一眼。


    时月也不知道是谁,猜测:“应该是邻居。”


    因为做饭这事,她被邻居说过几次了。


    时月嗅了嗅鼻子,“这次的辣椒味也不大啊……”


    但到底是扰到了邻居,时月放下筷子,起身去门口,先在猫眼上看了眼,申叔和蔼的脸出现在眼前。


    时月怔了一下,申叔来做什么?


    她迟疑着,还是开了门,“申叔……”


    门拉开才发现不止是申叔一个人,走廊里不远不近站着些保镖,旁边窗户前,一道颀长的身影傲然挺立,大片光影被挡,她嗓子顿时像是被辣哑了,一句话都说不出话来。


    申叔忙笑了笑,“夫人,先生来看看您。”


    时月手指无端蜷缩了一下,男人转过身,一袭黑色高定衬衣,原先的马甲和领带都不见了,领口纽扣松开到第三扣,大片锁骨皮肤露了出来。


    慵懒,漫不经心,却是极致性感。


    他单手揣着兜,一步步走过来,像豺狼迈着优雅的步伐朝着猎物走近。


    他太高了,块状分明的胸肌撑满黑衬衫,袖子卷起卡在胳膊肘上,露出线条流畅的完美小臂,臂肌上更是青筋鼓鼓。


    时月嗓子干涩,吞了吞喉咙。


    她感觉他一拳能捶爆她,就像两年前,他轻而易举将那绑了她的贺家私生子给捶得鲜血淋淋一般,时月腿脚不听使唤地往后退开。


    贺镇禹也不说话,垂眸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迈步进了公寓。


    他没来过这里,视线随意一扫,定在餐桌对面那碗色泽鲜艳的抄手上,狭长的黑眸眯了眯,再次看了眼不远处垂首而站的女子。


    “月,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是不是有什么事?”


    姜籽吃得满嘴都是油,感觉到人回来了,一转头,猛然对上个挺拔冷厉的男人,视线直直撞进那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里,姜籽浑身血液莫名一凉。


    “咳咳咳——”红油呛进嗓子里,姜籽鼻涕眼泪齐飚。


    贺镇禹眉头一紧,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阿籽……”时月顾不得其他,忙去接了杯水给她。


    身后的男人看了两秒,果断转身,走人。


    申叔忙跟时月打了声招呼,“夫人,那我们就先走了。”


    时月抬头,客厅里已经见不到那道挺拔的身影了,她心底狠狠松了口气,连忙说:“申叔,以后……别叫我夫人了,请叫我名字。”


    “额,好的,时月小姐。”申叔应变极快,应了声,赶忙追了出去。


    客厅门被关上,姜籽的咳嗽终于止住,她一抹眼角咳出来的泪水,“这渣男是刚从三儿床上下来的吧?”


    时月:“……”


    她缓缓歪过头,一个问号从头顶冒了出来。


    “你看他,西服外套不见了,马甲不见了,连领带都不见了,纽扣还开得那么松!骚得一批!”


    姜籽气得直拍桌,“摆明了就是刚从三儿床上下来的!艹!什么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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