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晏池昀竟然问得如此详细?他为何觉得她与程文阙是旧识?莫不是她那日在回门宴盯着程文阙多看了一会,被他瞧见了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晏池昀一直盯着观察她的神色。


    怀中人先是疑惑,而后才恍然,她跟他摇头解释道不是旧识,“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


    “何人?”晏池昀接着问。


    纵然只是片刻,蒲矜玉的心中已找好了借口,她言简意赅道先前在府上跟她母亲出去礼佛,在路上偶遇了一个正在寻亲的骨瘦嶙峋的婆子。


    那婆子在找她走失的儿子,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儿,小姑娘样貌就跟程文阙有几分相似,所以回门宴上看到程文阙的第一眼她才恍惚了。


    “寻亲?”晏池昀微微皱眉。


    蒲矜玉点头,“当时母亲还打发人帮忙去找了,只可惜也是石沉大海。”


    “程公子既然是小叔的好友,自然不会是那婆子要找的儿子了。”


    程文阙不是义兄,只不过是样貌相似,脾性截然不同。


    寻亲这事虽然有些巧合,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晏池昀回想起那日她专注看着程文阙的神情,一时之间说不上来何处不对,但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若只是一个有关于寻亲婆子的儿子,按理说,素未相识,她怎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对方?失神到怔愣。


    但凡事不能凭感觉,他坐镇北镇抚司,查了那么多案子,当然清楚证据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他和蒲挽歌已经成亲三年多了,日子过得顺遂,她没有理由欺骗他。


    或许有,但还是那句话,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认识程文阙,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刨根问底揪着不放没意思。


    “原来如此。”


    他揭过了这个茬,抱着她,指腹摩挲着她圆润的肩头。


    虽然理智促使他如常一般思忖着,但转念之间总有些淡淡的不悦情绪在波动,他默不作声压制消化着。


    晏池昀能够仅凭三言两语就揣摩出她的意思,帮她“铲除”经春,对于周全程文阙是否是她旧相识的这件事情,他的心中或许还有疑问,但这都不重要。


    蒲矜玉可以肯定,他不会继续刨根问底了,旖旎缠绵的欢爱温热尚且未曾散去,她并没有沉浸其中,晏池昀必然也是一样的。


    经历了一世,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这位名义上的枕边人是一个多么冷情的人,他不会在乎的。


    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她要给出的过场般的解释而已,毕竟保不齐在回门宴上还有谁看到了呢,旁人问起也好敷衍。


    两人默不作声抱在一起,须臾之后,他抱着她起身。


    听到里面传人,经春如常一般上次抢着伺候蒲矜玉。


    晏池昀瞧了她两眼,看得经春有些许心中有些起毛,最终他没说什么,经春心里却没松一口气。


    给蒲矜玉沐浴的时候,她问蒲矜玉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方才晏池昀的眼神怪怪的。


    泡在浴桶中的女郎洗净了脸上花污的脂粉,露出原本漂亮近妖的精致面庞,尤其是她的眼尾散发着慵懒的妩媚,整个人说不出的吸人,经春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可女郎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经春回忆起晏池昀方才的眼神,还是放不下心,试探着拔高声音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蒲矜玉半抬起湿漉漉的眼睫,“你在害怕吗?”


    对上她幽静的瞳眸,经春又开始紧张,“小姐您说什么,奴婢害怕什么?”


    “若没有做亏心事,为何一直小心翼翼?”


    她的话听着云里雾里,却叫经春大惊,她攥着帕子的手忍不住收紧,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三小姐很有可能是知道什么了,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


    蒲矜玉没有再理她,兀自闭上眼,经春压下心中的忐忑,给她沐浴净身上妆。


    晏池昀比蒲矜玉更快沐浴好,经春见他已经上了床榻,扶着蒲矜玉进入内室,没有靠近床榻便离开了。


    蒲矜玉如常一般睡到往日里躺的地方,可没多久,她蠕动着朝着晏池昀靠近。


    在身边人靠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所察觉,原以为她不过就是要转朝他歇息,亦或者寻一个舒坦的姿势。


    没想到她居然是朝着他过来的,她钻到他的怀中,就跟方才没有沐浴那会,抱着他的腰,小心翼翼往上蹭,是打算将脑袋埋到他的侧颈?


    晏池昀掀开眼帘看去,蒲矜玉对上他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眼前人已经重新上了妆容,她看着他,仿佛在用她漂亮的眼睛无声问他,可不可以如方才一样抱着他歇息?


    晏池昀看了她一会,神色如常淡淡,却抬手抚上她的侧脸,拇指摩挲她的眼睛,蒲矜玉出于本能的防备,下意识闭上眼。


    晏池昀看着她精心粉饰过的面庞,轻按了按她的眼,摩挲她纤长卷密的睫毛,忍不住在想,不着胭脂粉饰的蒲挽歌长什么样子?


    她很乖地任由他触碰,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温热的气息靠近落下来,蒲矜玉微微一顿,“……”


    男人一触即离,捞过她的腰肢,大掌按住她的脑袋,按在他的侧颈,磁沉的嗓音自上方传来,“歇吧。”


    蒲矜玉微微抬眼,过了一会才缓缓闭上。


    当真是昨日太累腰肢酸痛,难得翌日她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晏池昀不在,经春也不在了。


    新拨来的丫鬟叫丝嫣,干活麻利,还会些许腿脚功夫。


    她过去伺候了晏夫人和晏将军用早膳,期间晏夫人看到她身边的丫鬟换了,随口问了一句,蒲矜玉解释道经春家中有人病了,急急送了信来,今早她便放了人去。


    “这是昀哥儿挑给你的人?”晏夫人又问。


    蒲矜玉笑着说是。


    “嗯。”见到夫妻两人关系贴近,昨日夜里要了许多次水,晏夫人乐得其成。


    膳后,蒲矜玉说她想回娘家去一趟,晏夫人问是怎么了?她便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晏夫人没有阻拦。


    回想起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蒲矜玉过来的路上,情绪有些翻涌得厉害,主要是恶心。


    因为一会她又要见到姨娘了,她最爱重的姨娘,骗了她一辈子,将她利用得无比透彻的姨娘。


    蒲家下人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蒲夫人也早就在等了。


    蒲矜玉方才进入正厅请安,一个巴掌便甩了过来,力道真的太大了,她竭力稳住身子依旧被打得偏移,半边脸震颤得瞬间泛起明显的红痕,唇角也破了。


    “夫人,您有什么话,如何不跟大小姐好好说,万不能动手啊!”


    老妈妈劝慰蒲夫人,眼神示意如果把蒲矜玉的脸打坏了,那可不得了了。


    “我看这小贱人的翅膀是.硬.了,竟然敢把我放过去的人全都驱逐回来,假以时日还不飞上天为所欲为吗?”


    蒲矜玉捂着被打那边脸的手遮掩住她低垂的眼睛,里面满是阴冷。


    她起身跪下来,跪在蒲夫人面前,“母亲,您误会女儿了。”


    “谁是你母亲?”即便是赏了蒲矜玉一巴掌,把她打得头发都散了,人也乖乖跪到了她的面前。


    可看到她金钗挽发,绫罗加身的娇贵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所有的一切,本应该都是她的挽歌的东西,却叫着贱人生的小贱人享受着。


    她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敢忤逆,使这些下作的手段,不给她一点教训,她当真是要踩到她的脸上了。


    “夫人,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老妈妈给蒲夫人倒了一盏茶。


    喝完之后,蒲夫人依然不解气,她冷声,让蒲矜玉就在这里跪着,“等你想好怎么跟我交代,再说。”


    看了蒲矜玉一会,蒲夫人径直离开了。


    蒲大人回来之后,得知蒲矜玉在受罚,也没说什么,只是在用晚膳的时候看着还在跪的蒲矜玉,象征性跟蒲夫人说了一句注意分寸,别太过火了。


    蒲夫人冷笑,一句老爷当年处事有注意分寸吗,直接把蒲大人给堵了回去。


    他知道蒲挽歌病逝,在那关头让阮姨娘进门,又叫蒲矜玉代替了蒲挽歌替嫁的事情让蒲夫人心中不快,人已经有些许疯癫了,即便心中不满也没说什么。


    玉碗银筷碰撞,咀嚼饭菜的声音,传入蒲矜玉的耳朵里,心里的恶心挥之不去,自从踏入这座深宅大院开始,甚至开始越来越加剧。


    她低头看着上好的柔软地垫,跪久了感受不到任何柔软,只觉得如石一般冷.硬。


    透过烛火的照耀,看到自己如狗一般匍匐在地的身影。


    她觉得有很多东西压迫着她的脊背,她的身躯,就连动一动,发出一点声音,都成了极难极难的事情。


    她的脑海闪过很多画面,有这一世,上一世发生的,但更多是上一世,走马观花,循环往复,源源不断。


    很快,蒲大人和蒲夫人用过晚膳,蒲夫人让人灭了烛火,依旧没管蒲矜玉。


    女郎纤细柔韧的身影框在了打开的门扉中,一动不动,夜风吹拂,晃动她的鬓边丝。


    九连环的案子接近尾声,虽然快要结束了,但又有了新案子,尽管忙碌,今夜晏池昀要比往日更早回了一些。


    只是他没想到内室幽静空荡,“少夫人去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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