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婆频频失忆

    “我、我得走了!”


    烘干机的提示音,成了格里塔的救命稻草,在马尔科姆的手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格里塔抱着人偶后退几步匆忙跑出了厨房。


    他头也不回地沿着走廊跑到洗衣房的门口,前不久还故障着的烘干机,此刻奇迹般恢复正常,亮起了绿色的提示灯,当然,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格里塔转头看向厨房,马尔科姆依旧站在那里,这个男人逆光站在门框下,沉默地注视着格自己,他的五官隐藏在阴影,让格里塔无法分辨。


    “马尔科姆,抱歉,刚刚烘干机故障了,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说那个,现在已经好了,我这边没事了。”


    格里塔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他心跳如鼓,还是强挤出一抹笑容,故作无事发生。


    他本以为这样的说法,可以稳住马尔科姆,让他改变主意离开。


    然而


    “烘干机故障了?我来检查一下吧。”


    马尔科姆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异常,他说着,便迈开了腿。


    好容易才拉开的距离,又要被再次缩短,甚至是登堂入室——格里塔惊悚地望着这个陌生、强壮的男人,他控制不住地颤栗,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危险,此刻马尔科姆的身影赫然与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格里塔的牙齿不住地打颤,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被瞬间冲破。


    “别过来!!”


    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


    一个名字即将脱口而出,格里塔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刺痛伴随着血腥味弥散,格里塔终于回过神来,他急促地呼吸着,后背落满了冷汗。


    格里塔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僵硬地伫立在原地,浑身的气力仿佛都随着那声低呵离体,他看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面色苍白如纸,随时要昏厥。


    口腔中的铁锈味很快沿着喉咙滑落,格里塔的舌头死死抵住上颚,来压抑那些软弱的尖叫,在这短暂又诡异的沉默中,他战战兢兢地盯着马尔科姆,生怕眼前的男人会突然暴起发难。


    “……”


    格里塔已经在心中预设好了马尔科姆可能会有的各种反应,他的灾难化思维难以自抑,而现实中的马尔科姆却沉默不语。


    空气在这狭长的空间凝固成粘稠的固体,它冻结着对峙的两人,并发出窃笑。


    也许是幻觉,但是格里塔感觉自己的裸露在外的皮肤正隐隐刺痛。


    马尔科姆的态度依旧让人捉摸不透,他安静得如同雕塑,于是那骚扰皮肤的刺痛便渗进了血管中,格里塔惶恐不安地凝望着马尔科姆,他的眼神一再变化,这一点全然袒露给面前的男人。


    于是,马尔科姆的腿落回了原处,他没有走出厨房。


    这一系列动作不过短短几秒,但是落在格里塔眼中,却像是过去了好几分钟。


    “……格里塔?”


    马尔科姆依旧用着温和的态度,他像是完全没看见格里塔的异常一样。


    “你确定不需要我过去吗?”


    “这个季节梅雨频发,你会需要一台正常运作的烘干机的。”


    一句善意的提醒。


    然而,落在格里塔的耳中却多了一层危险的深意。


    为什么还不离开?为什么一直在找理由滞留在这里?


    格里塔思索着马尔科姆这些行为的深意,然而他思考过度的大脑,已然停摆,仅仅保留着回忆的功能,厨房地板上孤零零的脚印、马尔科姆湿透的衣服和头发、破碎的餐碟……伴随着大脑中闪回的画面,格里塔的呼吸变得愈发紊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重影。


    格里塔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他浑身发冷,只知道自己现在迫切想要远离马尔科姆。


    “不,抱歉,烘干机已经正常运作了。”


    格里塔听到自己这样说,至于声音有没有打颤,他完全无法分辨。


    他的灵魂仿佛飘在天上,在冷眼旁观自己与马尔科姆对话。


    “马尔科姆,你该离开了。”


    “我得收拾地板。”


    “……”


    马尔科姆没有说话。


    房子里的古董钟表发出滴嗒滴嗒的声音,屋外的梅雨舔舐着玻璃,留下道道斑驳的水痕,透过窗上的雾气窥视屋内的两人。


    下一秒,走廊中响起了格里塔带着哭腔的声音。


    “马尔科姆,拜托。”


    ……


    直到马尔科姆的身影从格里塔的视线消失,厨房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格里塔才陡然泄力,软倒在地板上。


    他起初喘息着,慢慢地,那喘息声就变成了压抑的哭声。


    格里塔埋首在臂弯中低声啜泣着,单薄的衬衣下,那清瘦的脊骨轻轻颤抖,面容精致的人偶坐在他的身边,棕色的玻璃眼珠缓缓旋转,倒映出格里塔哭泣的身影。


    “我讨厌这样。”


    他哭泣着,宛如一株倍受暴雨摧残的花,缓缓抬头,却依旧遮掩着自己的面容,逃避面对现实。


    “我不能再这样了。”


    他抬手捂住脸颊,从指缝中发出破碎的低语。


    “我得清醒点,对,我得清醒点……”


    “我只是出现了错觉,也许我又喝醉了,我不能再受那些的过去影响……”


    渐渐地,从指缝中透出的声音变高,语序也变得清晰。他的情绪似乎平复了下来。然而那劝慰自己的话语却是那么古怪。


    细白漂亮的手指抹去脸颊的泪水,他花朵美丽的面容便柔弱地从掌心探了出来。浓密纤长的睫毛粘成一簇簇的,乌黑透亮的眼珠被泪水泡得水润润的,白皙的皮肉透着艳丽的红,漂亮的脸上仍然残留着泪痕。


    “格里塔,这里是英国,没人可以再伤害你,冷静下来,现在,重新开始工作。”


    [化身精神+1]


    格里塔捧着自己的脸颊,轻声为自己鼓气,直到心情彻底平复下来,他这次放下手掌,看向了被自己放到一边的人偶。


    “布拉姆斯,我很抱歉。”


    他清了清嗓子,倾身将人偶抱回怀中。人偶的脸颊轻轻贴在他因哭泣变得滚烫的脖颈上,属于陶瓷的冰冷温度让格里塔下意识瑟缩,然而他却没有调整人偶的位置,反而将它抱得更紧。


    “我是安全,因为我和布拉姆斯在一起。”


    他半瞌着睫毛,仿佛要洗脑自己般,低声重复着这样的话,脆弱的神情中隐藏着一丝癫狂。


    [化身:格里塔·埃文斯


    性别:男


    精神:22-de(99)(-3)


    韧性:50-ty(99)


    武力:8-re(99)(-2)


    魅力:75-gd(99)(+6)


    评价:拥有使人心生好感的长相,富有特殊的魅力,性格坚毅、自我调节能力强,受伤痛的过往影响,精神非常脆弱,经常精神恍惚,是个容易吸引鬼怪注视,非常容易受鬼怪蛊惑的普通人。(评价已变更)]


    被困在孤岛上的幼鹿,靠在岛上唯一的一株绿植上,将那绿植视为自己的精神寄托,全身心地信赖依靠着它,殊不知正是那株植物,吃光了岛上的所有的生物。


    装扮得体的人偶温驯无害地趴在格里塔的怀抱中,它贪婪地享受着那份滚烫的情感,悄无声息地吞噬着那鲜活的生命,邪恶与黑暗自它的身躯蔓延,在格里塔看不见的地方,填满了整个走廊,如同格里塔拥抱着它一般,它密不透风地将格里塔簇拥。


    不只是簇拥,是囚禁,是隔绝,更是捕食。


    ‘格里塔。’


    细细小小的声音带着满意的笑意。


    [化身精神-1]


    人偶棕色的玻璃眼珠滑过一抹幽光,它看向了面前的墙壁。


    透过那厚重美丽的壁画,它与一双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当然,你是安全的。’


    “因为你和布拉姆斯在一起。”


    墙壁中的男人与人偶对视着,两双骇人的眼珠中,浮现如出一辙的邪恶与残忍。


    *


    整理好情绪后,格里塔收起了自己的脆弱,做好心里准备后,他抱着人偶去到了厨房,视线环绕整个厨房,瞥见那支被开封的红酒,他的眼神像是被烫到了,立刻移开。


    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地上的泥脚印与瓷碟的碎片,顺手从刀架上拔出一柄水果刀,便去往了后门的方向。


    后门是锁着的,也许是马尔科姆在离开时顺手做的,但是格里塔仍然无法安心。


    他拿出希夏尔太太留给他的一串钥匙,将其中一枚取下并插入锁孔,这一来,哪怕是马尔科姆拥有钥匙,也无法解锁,因为锁芯已经从里面被堵住了,对方无法再悄无声息地潜入这栋房子。做完这些,格里塔又检查了一楼所有的窗户,确保所有的窗户都锁死之后,他蹙着眉心事重重地走入厨房,不多时,又带着一摞餐碟出来。


    描金边的瓷碟被格里塔放在窗沿,巧妙地抵住每一扇窗户,只要有人试图从外面打开窗户,那么抵在上面的瓷碟便会摔落在地板上发出脆响。


    身为保姆,格里塔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不称职且神经质的,然而离家在外希夏尔夫妇对此并不知情,自然也无法置喙。


    做好简单的警报设备,格里塔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他仍然拿着刀,看起来并不打算放回原处。


    即使是抱着人偶回到厨房,找来清扫工具,他也仍然将那柄锋利的刀具放在自己的身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只要出现了任何危险的情况,便会在第一时间自卫。


    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格里塔将人偶妥帖地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本人则是蹲在地上,将那摔碎的碟子一片片捡到垃圾桶去。


    他默不做声地拾捡着地上碎片,嘴角紧抿,神情固执。


    餐碟摔在了地板上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厨房却没有第二个人入侵的痕迹。


    往好处想,也许小偷是带着鞋套从后面溜进了厨房,在不小心碰碎了碟子之后,就胆小地逃跑了。


    这个结论是有可能的,在检查门窗时,格里塔顺便检查了一下,一楼房间是否出现财物损失,答案是否定的,屋子里陈设摆列如旧,肉眼可见的昂贵物品,无论大小,没有一件失窃,一切都保持原样。


    但是、


    格里塔墨水般深冽的黑色眼眸虚虚地望着一点,他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为什么马尔科姆会是那幅样子出现在厨房?


    清晨的雨势并不算大,从车上下来,再从后门进屋,最多也只是发梢与肩膀微湿,怎么可能全身湿透?


    除非,他一直在雨中,他在屋外一直偷窥着自己——


    “嘶、”


    在格里塔的预想向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前,指尖传来的痛意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绪。


    殷红的血珠从指腹渗出,格里塔丢开瓷片,半瞌着睫毛,抿着唇注视着自己的指尖。


    细小的伤口处,快速地溢出血珠。


    “真是糟糕。”


    他发出无奈的叹息,而后认命地起身,走去洗手池,打开水龙头,对着水流挤压着自己的伤口,直到指腹发白,冲下去的水流不再掺着血色,他才关上水龙头。


    “停下来。”


    他低呵一声。


    四周安静无比,他独自一人伫立在这偌大的厨房中。


    身前的玻璃窗倒映着格里塔的身影,他单手拄着桌沿,垂着头站在水槽前,黑沉沉的眼珠执拗地盯着水槽中心那黑黝黝的下水孔,瞳孔隐隐失焦。


    一股焦灼的渴望从身体深处缓缓升起,急需冰凉醇厚的酒液来抚慰,格里塔忍耐着那种渴望。


    他沉默地站立在原地,直到不再流血的伤口再次渗出红意,他紧绷的下颌才终于放松,而后他的嘴唇微启。


    “马尔科姆没有伤害我。”


    “他不会伤害我,没有人想要伤害我。”


    “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我是安全的。”


    格里塔低声地讲述着。


    在他的身后,椅子上的人偶正面朝着他,那双棕色的玻璃眼珠里倒映着格里塔瘦削的身影,它在看着他。


    ‘格里塔。’


    [化身精神-1]


    于是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瞬间崩塌。


    ……


    滴嗒、


    一粒血珠从指尖坠地,重重摔碎在地板上,站立在水槽边的格里塔,他的瞳孔终于聚焦。


    窗外的梅雨不知何时停止,格里塔恍惚地抬起头,完全没注意到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眼神空洞面色苍白。


    “我得工作了。”


    他喃喃自语。


    说着便自顾自地继续之前的工作,捡起地板上剩余的碎片扔进垃圾桶,他找来拖把,将地板上属于马尔科姆的脚印一点点清理掉。


    清理完厨房,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抱起椅子上的人偶走去盥洗室。


    烘干机的指示灯保持着绿色常亮。


    格里塔站在烘干机前,麻木地盯着那绿色的指示灯,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瞳孔深处倒映着那抹刺眼的绿色,就那样呆愣地站立着,直到——


    ‘格里塔。’


    耳边仿佛窜过了时间的空响。


    空洞的眼睛重新聚焦,格里塔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恍惚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抱着人偶站在它的房间里,脚边是一筐靛蓝色的布料。


    “……我、”


    他神情木然地张开嘴唇,却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格里塔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又感觉好像一切正常,视线茫然地在室内环绕,这里仍保持着他离开前的模样,床垫被架在窗边,厚重的丝绒窗帘被高高束起,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屋内,所有东西确实都是正常的。


    于是格里塔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了,他收回了环顾四周的视线,循规蹈矩,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化身精神评级即将跌落,触发自救本能。]


    将人偶再次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格里塔弯腰拿出篮子中的靛蓝色寝具,细致地将其叠好,然后放进入了收纳这些东西的柜子中。


    做完这一切,站在敞开的衣柜前,他的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衣架上那一排款式陈旧的小衣服上。


    [化身韧性进行判定、]


    “……我差点忘记了。”


    盯着那排衣服,格里塔黑色的眼睛缓缓转动,像一台生锈的机器被注入了润滑油,他的眼睛渐渐变得灵动,重新焕发出神采。


    [韧性50≥……判定成功!]


    “我差点忘记了!”


    如同精神分裂一般,那些灰暗的、危险的记忆被瞬间剪除,格里塔的状态一秒切换。


    他白净的脸蛋扬起笑容,漂亮的凤眼眼角上挑,微笑时颊肉雪莹,整个人嫩得能掐出水来,明媚得不可思议,为这压抑寂静的古堡带来了几分生机。


    “布拉姆斯少爷,看我发现了什么!”


    [化身精神+1]


    [化身精神:21-de(99)(-4)]


    他拿出衣架上悬挂的一套灰蓝色的西装,兴致勃勃地来到了人偶面前。


    “这套衣服就是大厅油画里的那一套吧。”


    格里塔跟着希夏尔太太熟悉屋子结构时,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幅挂在楼梯上正对着大厅的油画,希夏尔太太虽然没有介绍,但是格里塔认为那应该是全家福。


    虽然他依旧无法理解希夏尔夫妇如此珍爱一具人偶,甚至将它画入全家福的行为,但是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举止,他也没有随意评价的资格。


    格里塔只是单纯觉得可惜。


    “应该是只穿一次就搁置起来了吧。”


    在国外生活的这段时间,格里塔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习俗,某些为了重要场合定制的衣服,大多数家庭都只会穿一次,在那之后就会收入衣柜,因此在蒙大拿礼服租赁这一行还是蛮赚钱的。


    不过格里塔手上这件西装无论是做工款式,还是剪裁用料,都是无可挑剔,虽然是人偶服,但是制造如此精美,即使是当做是孩童成衣出售,也没有丝毫问题。


    不过考虑到希夏尔家族的财力,这种程度的花销或许连浪费也算不上吧。


    脑海中闪过自己这段时间在古堡中的所见所闻,格里塔不由得心生感叹,余光落在面前的人偶上,他停顿几秒,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布拉姆斯少爷要试一试吗,重温美好时光。”


    格里塔晃了晃手中的衣服,眉眼含笑。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哦!”


    他一如既往地耍花招,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黑润润的眼睛弯成月牙,神采飞扬漂亮得惹眼,那模样落在别人眼里,可爱得不行,仍谁都会想纵容他。


    重温美好时光吗。


    格里塔的脸正对着挂在墙壁上的工艺品,那是个铜狮挂件,大概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作品,眼睛的部位用的是猫眼石,阳光轻飘飘地落在上面,便使得那铜狮的眼睛活络起来,像是活物。


    事实上,那双冰冷的矿石眼睛后面,也确实藏着一双活物的眼睛。


    男人一如既往地窥视着格里塔。


    不同以往的是,现在的他因格里塔的话分了神,面具后的神情有些恍惚游离。


    男人在重温自己的美好时光。


    他的眼前似乎再次燃起了熊熊大火,呛鼻的浓烟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喉咙,他可以感受到自己不断升高的体温,还有指缝中的鲜血,然后灼眼的火色蔓延,将父母阻绝在门外,他看见了他们脸上惊恐的表情,听到了他们的尖叫和哭泣……


    “……”


    伴随着回忆深入,男人的脸颊缓缓抽搐,在某个瞬间他的瞳孔陡然收缩,瞬间回过神来,他的后背汗涔涔的,呼吸也变得粗重。


    阳光透过墙壁的缝隙落在他蔚蓝色的眼睛,他的瞳孔如野兽般紧缩,眼白的部分爬上血丝,显得那双眼睛戾气十足骇人得可怕。他直勾勾地盯着房间里的格里塔,视线像是完全黏在了格里塔身上,他甚至不曾眨眼。


    他看着格里塔脱去了人偶身上衣服,看着他撑开手中的灰蓝色西服外套,看着他将那衣服一点点套在了人偶身上,最后,他看着格里塔迟疑地停下动作,他隐藏在人偶面具后的脸上,终于勾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


    好啊,格里塔。


    他着迷般盯着格里塔漂亮的脸蛋,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


    让我们来重温美好时光吧。


    、


    灰蓝色的羊毛西服外套松松垮垮地穿在人偶身上,格里塔看着那件肥大到可以将整个人人偶包裹的衣服,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这件衣服,真的是属于布拉姆斯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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