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左等右等,也没见阮棠过来,心下有些着急。


    难道是路上遇到麻烦了?


    还是棠棠找错了地方?


    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阮棠没打算过来这种可能。


    因为他明明已经在信中写了:我在云天湖等你,速来。


    而且为了表现他的“男子气概”,他还刻意把字写得很大。


    这是书里写的方法,武林盟主就是这么约到狐妖的,一定不会有错。


    棠棠收到他的信之后,应该会对他为什么这么写产生好奇,从而快速赶过来。


    可他怎么还没等到呢?


    最后应修坐不住了,让人再去安王府打探一番。


    结果传回来的消息是:宁裳郡主并未出门。


    应修心中失望不已。


    这下他再傻也知道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或许,只是写信还不够,要在跟棠棠真正见面的时候,好好表现才有用。


    他得找个机会,跟棠棠见一面。


    阮棠把应修的信放在一旁,就没再管这事。


    婚事推迟了半年,阮棠心里总算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不安了。


    连带着,作出的画也比前几日更生动。


    这次,阮棠画的是一只兔子在打哈欠。


    昨日她跟关以菱去买东西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有小贩在卖兔子。


    更巧的是,她走过去看的时候,那只小胖兔子正在打哈欠,当时阮棠就觉得很有趣,便记在了心里,打算把这一幕给画下来。


    刚画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拿给大哥看。


    可大哥只是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说道:“棠棠,你有没有看清楚那只兔子?”


    阮棠连忙点头,“看清楚了呀,我离那个摊子很近。”


    “你看这里。”大哥指着她画的兔子牙。


    阮棠看了看,说道:“怎么了?”


    “兔子是有四颗上门牙的,可你只画了两颗。”阮久安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


    “啊?真的吗?”阮棠惊讶地瞪大了杏眸,连嘴巴也张得圆圆的。


    她一直以为兔子只有两颗门牙,怎么会有四颗呢?


    “你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去找一只兔子来。”阮久安声音明朗如清泉,眸中带着怎么藏都藏不住的宠溺。


    阮棠心里有一百个不信,她坚信肯定是大哥记错了,便吩咐人去买一只兔子过来。


    待扒拉开兔子的小嘴巴,看到上面整整齐齐的四颗牙齿,还有下面的两颗,阮棠瞬间蔫了。


    “我看得太不仔细了。”她垂头丧气地说道。


    阮久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想要作出好画,本来就应该多看,多练习。以后你多加注意就是了。”


    阮棠干脆赖在大哥书房里,趴在桌子上重新画了一幅画。


    这次大哥也挑不出任何错处了。


    她忙让人把画给裱起来,挂在自己屋里。


    “兔子打哈欠可是难得一见呢,把这画挂屋里,我以后就可以天天看到了。”阮棠甜甜地笑着,两颊笑涡若隐若现。


    “嗯。”阮久安温柔地笑着。


    应修挑了个安王和阮久安都不在府上的日子,去了趟安王府。


    那些下人不敢拦他,所以他最后很顺利地进了阮棠的院子。


    得知应修过来,阮棠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只是他人都已经来了,她也只能去见他,免得他再做出什么夸张的事情来。


    “棠棠。”应修迈着大步走进来,一看到乖巧地坐在圈椅上的小姑娘,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阮棠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疏离地说道:“应将军过来,有什么事情吗?”


    她的冷淡,并没有熄灭应修的热情。


    “我前几日约你出门,你为何没有过去?”应修直接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位置,手臂搁在椅子中间的小桌上。


    只要他的手往前伸一点,就能抓到阮棠的手。


    他刚坐下,阮棠就收回了拿着茶杯的手,拘谨地把手放在腿上。


    她的防备显而易见。


    应修强迫自己忽略这些细节,免得再情绪失控吓到她。


    “我,我那日”阮棠正想说身子不适,想到上次去云天湖的事情,她及时改口道:“那日有事在身,不便出门。”


    应修点点头,看样子是信了。


    “那你明日可有时间?”应修低声问道,火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


    阮棠被看得很不自在,她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说道:“应将军有事吗?”


    藏在袖子下面的手,紧张得都快出汗了。


    “我想约你去云天湖,那日你不是想吃云天湖的鸭子?”应修随手把阮棠身侧的茶杯拿在手里把玩。


    阮棠纠结地咬着下唇,正在想该以什么理由拒绝。


    她是绝对不想跟应修单独用膳的,太危险了。


    因为想得太入迷,所以她并没有发现应修的动作。


    应修仿佛看出了她的拒绝之意,又补充了一句:“若你不肯去,我只好亲自来王府找你。”


    最近这段日子,父王和大哥二哥都很忙,经常不在府上。


    若是应修一次次上门却被拒之门外,难免会显得安王府不合礼数,到时候还是得她来迎接。


    思忖了一会儿,阮棠还是决定答应,“好,只是你我婚事将近,不宜见太多次面。”


    若是用这一次见面,能换取之后半年的安宁,阮棠认为还是挺值得的。


    说完,她就察觉到周身的气息瞬间凝固。


    哪里是婚事将近?分明还有半年的时间呢。


    这明显就是她不愿与他有过多接触的托辞。


    应修心中再次充满了烦躁,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态度强硬地开口:“宜不宜见面,我说了算。”


    阮棠无话可说。


    过了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应修手里拿着的,好像是她刚才用过的茶杯。


    “那,那是我的杯子。”阮棠面颊烧得通红,羞赧地说道,声音又细又软,透着不解,透着可怜。


    “还你。”应修不在意地把茶杯放到了她身侧的桌上。


    阮棠只要一想到,刚才那茶杯不仅碰过她的唇,后来又碰到了应修的


    她心里就跟有只小鹿在四处冲撞似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这下她更拘谨了,低垂着头,红着脸不敢看他。


    应修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临走之前,他的视线扫过房间,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副兔子画。


    挂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应该是棠棠很喜欢的吧。


    应修心下有了主意。


    回到将军府后,他去了书房。


    坐在书案后面,随手拿起一旁的杯子,轻轻抿了口茶。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应修呆愣愣地盯着手里的杯子看,好像要把它看出一个洞来。


    看了半晌,他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傻笑,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耳尖。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