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没入舍子的眼,倒是那兔子和鸟在舍子心里安了宅。
千等万盼。
那热腾腾的火阳总算归西,如倦鸟归巢。
寒月便迫不及待地,穿着它那遍布万里的玄衣袭上星空。
舍子着急的盼着,却等不来落云。
许久,心急如焚。
依然不见其踪影。
她试着,仿佛那初春发出的芽儿,一点点往土外钻。
这扭扭,那儿扯一扯。
一截一截往外冒,好不容易出来了,身上的衣裳被撕的千疮百孔,到处都是破洞。
舍子提衣看了看,不多在意,蹦跶着跳到夜色下,双臂展开,身上彼岸花开。
她高兴的在草地上跳跃,步步彼岸。
这些天,整日里和那只鸟,探讨学习男女之事,学的脑袋昏沉。
眼前,不经意看到一个身影,是那唱曲儿的落云,他支着额伏在桌上,身处的是一座别致的亭子,圆顶四柱。
亭子内,无灯自明。
舍子走过去看了看,见他紧闭着眼,桌上还放着一坛子酒,许是醉了。
舍子琢磨了番,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许多仙人都爱酒,就连那小小的弱水守卫也不例外。
在冥界时,偷偷喝过一次守卫的酒。
又辣又呛,再冒冒酸味,便与那弱水无两样了。
越过他,但凡能走之处皆走一遭,那灼灼的亮丽颜色,实属在心头,头一次出现。
冥界的所有都是暗淡的,连石头都和上空同色,唯一鲜艳的,应许是那令人发指的鬼火了。
不远处,星光闪烁,无数光点从地而升,舍子转眼望去,惊的张大了嘴巴。
能在夜里发亮的不就是素晶!
倘若把素晶捣碎,洒在这里,不就是此番情景?
舍子脚步不由自主的朝那些灵光走去,才发现,那些灵光居然是围绕着,一些植物中发出来。
植物无花,只有暗绿的叶子。
称上这些闪烁的灵光,着实比百花齐放还要绝美的多。
舍子仔细瞧着,想要探寻究竟。
人不怕笨,初次入世,总是不懂得,但是要学!舍子一直谨记这句话。
并印在心里,立为至理名言。
须臾,她灵机一动,参透了一个道理。
甚是奥妙!
然后……
画面一转,舍子便徒手挖了个坑,把自己也种进去了,土壤埋了半截身子。
别的不行,要说挖坑,那绝对是与生俱来的优势。
可是……为何只有那些植物身冒灵光呢?
“这些灵光明明是从土里出来的,应是在养育这些植物,那为何我进来就没有呢?”舍子暗自琢磨,疑惑重重。
正低头扒拉着那些土壤寻找问题,余光不经意间,触及到了一个身影,白白的,仿佛是衣角。
“南辰追来了?”她心惊道。
慌的抬头,才发现是那只兔子!它身边还跟了只小小的鸟!
只见它们对头一望,忽然四肢伏地,趴在地上,痛心疾首的哭起来:“夫人啊!咱们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我可怜的女儿呀!让我这个糟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呐。”
“…………”
舍子自认还是睿智的,当即摆摆手,道:“别演了别演了,你们两个小东西,配合的还真是好。”
兔子晃了晃胖墩墩的身子,自豪的道:“我也认为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鸟:“应该是我们旗鼓相当,这才能进展的浑然自成。”
说完,两个小东西对眼一望,撅起嘴,嘴对嘴做了一个动作,“mu ~a”
“这是何意?”舍子万分震惊的问。
两个小东西扭扭捏捏,嬉笑不语。
舍子思索片刻,渐渐有些明白,脱口道:“我明白了,是你们在互相感谢,对不对?”
舍子暗自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果真是猜对了,要不然,这两个小东西,怎么听了之后,身体瞬间凝结了!
那必然是被她识破了,才会如此!
抛开爱演不说,就方才这几句话,已经让舍子对它们赞叹不已。
果真是比不得这两只鸟兔的,当真是白白浪费了在冥界修的这副身子。
觅陀说过一句话:“朋友多了路好走”,在人生规划的这条路上,就从它们开始了。
“我对你们,简直佩服的很,尤其是你们白日时唱的那首曲儿,不理尘世南辰,不务正业落云,潇潇洒洒南辰,天性风流落云,对不对?我学会了。”
唱完了,舍子委实佩服了自己一把,真是学的有模有样,简直就是埋没在冥界的天才!
猛拍一下大腿,赞了三字:“太棒了!”
迷兔一听,胖嘟嘟的小脸儿,挤了好几个疙瘩,向前跳了两步,露出它那两颗齐白的大牙,说道:“我编的,怎么样?是不是美妙绝伦?”
“妙!实在让我佩服!”
舍子扒拉了一下黄土,都往外堆了堆,这才从土坑里爬了出来。
疯鸟张着尖尖的嘴巴,举着它一只翅膀,有模有样的说道:“你应该说,让你佩服的五体投地!”
“五体投地?可我只有一个身体啊!我该如何五体投地啊?我知道了,我可以变幻出很多很多的彼岸花,我让所有的彼岸花都趴在地上,是不是就成了五体投地?”
果真,舍子自认又猜对了,因为那两只兔鸟听了之后,脸上的笑容又凝结了。
再次被识破!
片刻,它们二物才双双举起双爪,对着舍子,齐声道:“此解,也让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那我问你们,你们这两个小东西,为何才那么小,就会说话啦?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可否与我分享一下?”
舍子盘膝坐在它们两个小东西身前,笑眯眯的问。
那迷兔道:“没有什么秘诀,在这涂山,即便是山上种的一棵果子,你把它摘来吃了,也是会对你的修为,有很大的帮助,更别提南辰和落云手中,还有许多的宝贝,你只需多靠近他们二人,就会从中得到。”
疯鸟也言讲它所懂,“是的,如果南辰和落云愿意输送给你一些灵力,那你就会手到擒来,白白获得一些修为的方法,若他们不同意,那你就自己想法子,后山的老树仙,它的树浆就可以提升灵力。”
说完还随即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道了一声,“我们二人也偷偷喝过。”
舍子也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可我是朵花,他们二人说把我种在土里,等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出来了,可是我不想呆在土里,太闷了,我想像你们一样可以到处乱走,你们知不知道,除了种在土里,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迷兔眨巴了下,它圆圆的小眼睛,道:“我只知道,老树仙的树浆,是分给所有的小树仙喝的,喝了之后就可以提升灵力,所以我们二人就去偷偷喝了一些。”
“树浆?”舍子着实想不明白,那树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疯鸟显然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了一遍:“就是树仙身上,被太阳晒出的汗液,就是树浆。”
听此,舍子那肚子里,总感觉有了一丝异样。
阵阵恶心感,滚滚而来。
成仙不易,这条路上实在是太难了。
回头想想,在冥界的时候,喝那又酸又腥的弱水,拔鬼魂身上的头发用来泡脚。
“土养虽说可以让我白日现身,但是还得等多久啊?这只兔子和鸟喝了,都可以有这般灵力,我也是植物呀!那我如果喝了,岂不是立马就可以成仙了?便无需在土里养了?”
舍子暗自把抱怨放下,有了小心思。
趁着夜黑风高,前往后山,迷兔和疯鸟一天一地跟随。
据疯鸟所说,树浆被老树仙藏起来了。
怕的就是那些稍微有些灵力的小树仙,去偷偷喝,一般来说,就藏在它的身上。
迷兔不赞同此说法,“你别听它的,它就是个智障。”
疯鸟在半空扑棱了几下翅膀,停留在一棵树上,咄咄逼问:“谁是智障?”
迷兔立马转变了说法,“我是说,老树仙是智障,老了老了就老糊涂了,自己藏的树浆,自己都忘记藏哪儿了。”
“智障是何意?”舍子巡视着四周,小声问。
等了半晌,才等来迷兔的沉沉回应:“智障就是英雄。”
舍子:“哦~英雄,这个我懂。”
话说着,但见那林子前方,有一个大树洞,里面烛光微醺。
迷兔拉了拉舍子裙摆,示意她蹲下来。
舍子见此收回目光,会意的蹲下来,听它言说。
只听迷兔道:“盗分为三种,高级的为盗,低级的为偷,精华乃为拿!无需小心翼翼,堂堂正正的走进去,见着老树仙之后,能哭多惨哭多惨,总之,瞎话随意编,树浆随意拿!切记!”
说完,它又蹦跳进草丛里,不过一会,扛出了一根弯曲的棍子。
扔到舍子身上之后,严肃的说道:“来,你的衣裳,配上这根棍子,妙哉!去哭吧!”
舍子握紧棍子,暗自发誓:“它们可以,我也可以。”
温煦的树洞光线外,一红衣女子衣衫褴褛,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慢慢走来。
痛心疾首的哭喊:“老树仙啊~救救我,我这个苦命的人,咱们的女儿就这么没了,我可怜的女儿呀!让我这个糟老头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呐~”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