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逃走吧。”
温奈看着路炀牵着自己的手,和他宽阔的背,脚下机械地跟着他的步伐,脑子里不停回响着他亲昵的话。
就像路炀说的一样,他们几乎是“逃走”。
拉着她的路炀脚步飞快,带着一路小跑的温奈,趁着人群喧闹时,出逃到了别墅外。
市郊的富人区里,晚风静谧,十月的凉意渐渐浸透了外衣。
却不断有温热的体温从两个人交握的掌心绵绵传来,让温奈几乎忽视了体外的寒意。
两个人一起跑到别墅群中的月牙形人工湖旁,皎洁月光照在湖面上,闪烁出粼粼的波纹。两旁环绕一圈石子小路,脚掌踩上去有硌硌的脚感。
仿佛全国各地的湖边都种着垂柳,层层叠叠的柳条倒悬在水面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晃。
路炀快走两步,带着温奈闪到垂柳旁,转身朝着她说,“这边景色还可以,很安静。”
温奈手掌还搭在路炀手里,她弯腰喘气,开怀笑道:“确、确实。”
果酒残留的酒精在她血液中慢慢发散,朦胧又虚幻的意识涌上头脑。温奈潜意识里不想打破此刻的氛围,她摇头晃脑,面对着路炀,倒退着在湖边走。
石子路蔓延到远方,她也一点点带着路炀挪向远方的尽头。
温奈一手拉着路炀,一手揪身边的柳枝,“路炀,你知道为什么川城的柳树从没有飞絮吗?”
路炀静静看着她,目光一刻也没从她脸上移开,“品种不同。”
温奈笑着摇摇头,“不对哦,我妈说,是因为柳树也分雌雄,只有雌树才会飞絮。”
“是吗。”路炀反问,在他的视线中,女孩的眼神比天边月色还要皎皎。
“是呀!”温奈微醺,她重重点头,想要借着这股上涌的醉意,好好和路炀说说话,“你不觉得它们很惨吗?”
“嗯?”
“雌树长在北方,雄树种在南方。”温奈点了点自己和路炀交握的手,“永、生、不得、相见。”
路炀一本正经听着她胡说八道,煞有介事地询问,“也许雌树的絮会飞到这里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
温奈背过身,不舍得放开路炀的手,继续带着他往前走,“但是,我们还是不要做树。我可不想以后都见不到你啦。”
说到“见不到”时,温奈眼眶一热。
酒精使人情绪敏感,悲伤的情绪来得猝不及防。她嘴上还在强撑着笑嘻嘻,不想让路炀发觉她的异样,
“今天的订婚宴好热闹,见了好多以前没见过的世面。”
让她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和路炀身处不同的世界。
一旦毕业,就如张女士对她说的,她对应妙妙说的,他们以后就是两种人生。
她停了停,继续说道,“原来你和爷爷家真的那么厉害。怪不得我妈说,以后你能当总裁。”
“总裁”,是一个遥远陌生的职位称呼。
温奈在小说电视里见过“总裁”,知道那是人上人的存在,可平凡如她,并不了解“总裁”的日常会做什么,要处理多么重要的事,以及,还会不会有时间去见普通的自己。
她害怕分别,又为喜欢的人骄傲,因为像路炀这么厉害的人,她相信他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那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头发。”
温奈眨了眨眼睛,将发达的泪腺憋住,“我看我妈的经理们都秃头了。”
她一边走路,一边喃喃自语。
情绪和思维跳跃得让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会见不到我。”
路炀脚步微顿,一语抓住了女孩的重点,“也不会秃。”
他骤停的脚步,扯住了温奈。借着这股力道,他单手握住温奈的肩膀,将她转过身。
随即,他将掌心覆在温奈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发丝,“还是不开心了啊?”
早在去宴会之前,他就想到,被温奈知道了真相,怕是要好好哄一哄悲伤的小姑娘。但他根本想不到,此刻温奈的失落,完全来源于她自己的名为“喜欢”的复杂心情。
越是喜欢,越会不断放大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幸而,温奈不是钻牛角尖的人。
她看着路炀此刻的脸,听着他关心的话,脑海里转过千百种胡思乱想——即使他此刻的独家温柔是陷阱,她也义无反顾地跳吧。
人生得意须尽欢。
就让她把路炀毕业前的时间偷走。
就当有意义的不是结果,而是她和他一起度过的无与伦比的时光。
想通后,温奈将双手背在身后,掩去面上悲色,语气娇蛮,“我累了,你背我。”
还小的时候,她经常“欺负”人,让路炀背着她在满小区乱窜。后来逐渐发育,加上老师家长耳提面命,要求男女生保持安全距离,倒是再也没有那么肆意的机会了。
现在呢,who care?
就要打破安全距离,就要和他暧昧相处,就要就要。
路炀故作了然,“原来是给自己偷懒铺垫情绪呢?”
话是这么说,他却马上利落转身,背对着温奈半蹲,拍了拍肩膀,“上来吧,谁让哥哥疼你。”
……
哥哥。
是经常从路炀口中听到的自称。
温奈暗恨地想,她不想要哥哥,她想要路炀。
走到路炀身后,她轻轻一跳,就被路炀有力的胳臂勾住了腿/弯。温奈顺从地趴伏在路炀背上,两只胳膊穿过男生脖颈两侧,垂在他胸前。
手臂内侧落在他脖子两侧的肌肤上,是熟悉的体温。
男生身上清冽的气息,冲散了湖边的水腥气。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彼此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频率。
温奈被蛊惑了,她咬唇在路炀试着叫了声,“哥哥?”
在她出口瞬间,路炀的呼吸节奏乱了一瞬,他喉头迅速上下滑落,随即轻笑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卖乖呢?”
说完,他向上提了提胳膊,担在他手上的少女,也跟着向上掂了掂。
在温奈提出背她的要求时,路炀对“背温奈”这件事的印象,也还停留在儿时满小区乱窜的阶段。
而此刻,少女清甜的体香,滑/腻的腿/弯,贴在脊背上的温/软,以及带着“引诱”的话语,都在无时无刻挑战着他隐忍的底线。
“哥哥能随便叫么。”
路炀清了下嗓子,歪歪头。女孩垂落的发丝,扫在他侧脸上太痒了,痒到心里去。
温奈如何感觉不到他的异样,她颇有种小聪明得逞的欢快,“你不是自称是我哥吗?”
“我的意思是,只能对我叫哥哥。”
温奈瘪了瘪嘴,将脑袋担在路炀肩膀上,将自己垂落的头发捡起,和路炀的发色进行比对。
她的发色天生鸦黑,又没烫没染过,此刻和路炀的头发贴在一起,宛如一体。温奈想到“结发夫妻、不分你我”的意义,心情莫名窃喜。
“你怎么又把头发染回来了?”她问。
“红色太张扬了。”路炀答,小姑娘不喜欢在人前高调,红发就不能和她单方面约会。
温奈羽毛般的体重,没给路炀造成任何负担。
他脚步飞快,朝着地下停车场方向走,真心想要快点结束这甜蜜的惩罚。
“可是红头发很好看,很衬你。”温奈想了想,“黑发也很好。”
黑色显得他更锋利了,像暗夜中出鞘的匕首。
很显然,路炀不管染什么发色,都压得住。
“礼仪团的老师要求黑发。”路炀偏头,正好对上温奈惊讶的眼神,他弯了弯唇,“省得你去求别人搭档。”
“真的?”温奈把住路炀的肩膀,一错不错地看着路炀,“你要去校礼仪团了?”
“惊讶么?”路炀看着她开合的樱唇,率先避开了视线,“去年他们求着我去。”
“那,那你去年怎么没去呀。”温奈也扭捏起来了,她退回后面,贴在路炀脖根小声说道,“你是为了我去的?”
路炀长腿迈动着,脊背微弯,让温奈更好地借力伏在上面,“别怕,不会有人说闲话。”
“不怕。”温奈抿着唇,将脸埋起来,“我已经知道不对了,总不能因为别人的目光,就影响自己的生活……”
她这会儿是正经分析反省错误,可路炀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
女孩的娇/唇带着轻而浅的热息,贴在他的颈椎皮肤上,连带着升腾而起的酥爽,沿着脊柱缓步攀升,冲击到大脑皮层的神经纤维。
他背在少女腿下的手缓缓攥拳,又放松。
什么都没说,脚下的步子却更加快了些。
身上的温奈还在反省,“所以,我上次不是都和你讲了吗?以后不会再避着你了,你也不要避着我。”
“嗯。”路炀从喉间艰难挤出一个字。
好在路程不算长,两个人说着话,很快就看到了停车场标识。
路炀轻松又不舍,呼了口气,弯身将温奈放回地面,“走,回家了。”
“啊,回哪儿?”温奈眼巴巴看向路炀,“去路爷爷家吗?远不远?”
“不算远。”路炀沉吟了下,“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车上睡一觉就到了。”
“可是已经十一点了诶。”
第37章 .37颗小草莓“罪欲。”
两个人墨迹了会儿,最后听从了温奈的想法,就近找个酒店暂住一晚。
虽然酒壮人胆,但无奈性格本怂。
第一次和男人一起单独住酒店。
温奈在踏进酒店大堂的那一刻起,就猫着腰躲到了路炀身后,恨不得将自己的脸完全包起来。一直走到前台,她甚至不好意思抬头去看迎宾小姐的脸。
路炀选酒店,也只住最高规格的五星级。
迎宾小姐脸上始终挂着不卑不亢的标准笑容,动作麻利地办理入住手续,语气礼貌,“这位小姐,还请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温奈麻爪,从路炀身后递过去一张身份证,又迅速站到摄像头前完成了人脸识别。识别成功的那一秒,温奈就又藏回了路炀背后。
路炀本就憋着笑意,
再看到仪器拍照延时,温奈的小脸在屏幕上足足挂了五秒钟,完全清楚看得见她蔓延到耳根的臊红,
路炀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了?”
“快点快点!”温奈揪住路炀的衣服,催促。
她总觉得周遭的视线全都在看他们!(错觉
路炀指尖在前台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迎宾小姐将两张房卡递到他手中,声音甜美,“顶楼套房已经帮您开好了。这是您的房卡请收好,左手边乘坐电梯上楼,注意脚下~”
“走了。”路炀捏住房卡,反手在温奈脑袋上轻敲了下,带着她往电梯间走。
温奈低着头,紧跟他身后,一直到进入电梯间,温奈才轻舒一口气,仰面看了看路炀。他比她淡定得多。
“脸这么红?”
路炀看着逐层上升的层数,透过反光的电梯镜面看身边的温奈。
温奈煞有介事,伸手扇风,用气声说,“深更半夜,男女开房,太尴尬了。”
她说的暧昧,可实际上,理论知识也就到这八个字为止了。
曾经班上爱起哄的男生动不动就将“开房”挂在嘴边,耳濡目染之下,温奈也察觉到,这样会被有心人用别样的眼光看待。
路炀挑眉,“那怎么不叫哥哥?”
……
哥个头。
身份证都给人看了,是什么哥哥?同母异父的哥哥吗?这种情况下,更会被认为是“情哥哥”吧!
温奈无语的眼神,被路炀抓个正着,他想反驳,又倏地想到什么。
最终沉吟一声,一手罩在温奈头上,“嗯……确实,确实羞耻,以后不能和别人单独来。”?
她还能和谁来?
电梯“叮”一声到了顶层,路炀看了眼房卡,带着温奈往走廊里走。
造型别致的走廊灯投掷着昏黄的灯光,空气里流动着酒店特有的暖香,熏得人脑袋昏昏沉沉。
整条走廊都铺着厚重的地毯,脚掌踩在上面,有种云里雾里的飘忽感。一眼望过去,走廊曲折,根本看不见房门。
等路炀带着温奈在一间房门前站定,将房卡递给她,“进去吧,我看着你关门。”
温奈木愣愣地接过房卡,“那你呢?”
路炀扬起指尖的另一张房卡,“在你隔壁。”
“隔壁哪有房间?”温奈退出门框范围,左右看了看,傻里傻气的动作逗乐了路炀,她也没看到另一扇房门。
“走到尽头左拐,就是。”路炀随手指了指,这家酒店全国连锁,顶层的布局都一样,他还算清楚。
温奈低声应了声,然后划开门锁,进去后,还回望了眼路炀。
路炀没意识到她眸中的不舍,朝她轻轻点了点下颔,示意她把门锁好。
温奈照做……然后又立马打开房门。
“怎么了?”路炀只以为她还有什么事。
却见扒在门上的小姑娘,伸出了碧藕般的手臂,扯住他的衣角,瘪嘴,“这房间好大,里面好黑,我有点害怕。”
“……”
“你先进来一下。”温奈轻轻用力。
路炀顺从地跟进房间,从温奈手中拿过房卡,刷开了房内的电源,室内顿时灯光大亮。
整个房间的布局也展现在温奈眼前。
入目竟然是个小型客厅,沙发茶几和冰箱一应俱全。再往里面,是被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风隔开的卧室区,豪华的大床上铺着洁白柔软的床品,窗户半掩,夜景映入眼帘。
川城地势复杂,群山环绕着市中心平坦的地形,在这里还可以看到远处的绵延山脉,半藏在漆黑的夜幕中,影影绰绰,配上市中心的繁华灯火,颇有种远离尘世的出尘感。
路炀看着站在窗边的少女,一些碎发随着风飘起,身上的白裙明洁无暇,宛如站在夜晚的缪斯女神。
纤痩玲珑的身形,配上远山灯火的背景,她在光与暗的交接中,惊艳惑人。
他喉间滚了滚,隔了好一会,才找回声音,“咳,一会好好泡个澡,早点休息。”
温奈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迈进了超大的卫浴间。
白色瓷石砌成的超大型浴缸,横亘在卫浴室的窗边,小巧的横桌上放置着花束书籍和香氛瓶。和走廊中的暖香不同,香氛瓶中的香清冽干净,带着微微酸甜的后调,弥漫在室内。
磨砂玻璃不影响两个人交流。
“这浴缸用来泡澡一定很舒服。”
温奈放了些水冲进浴缸里,她坐在缸沿,脱鞋伸脚进去试了试温度。
“拖鞋在这里。”
路炀提着一次性拖鞋,微微弯身放到浴缸台阶下,“那我先走了。”
说话时,他口间干燥,尽力不去看瓷石上秀气可爱的玉足和光洁小腿。
他深知温奈只将他当做哥哥,才会如此放心地带他进房,他不该在表明心意前有任何出格举动。可他毕竟是心有杂念的成年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很难做到游刃有余地自我控制。
路炀抬眸,视线聚焦在浴室旁的纯白浴袍上,单臂绕到脖子后,捏了捏自己的颈椎,转身道:“有什么问题,再给我打电话。”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引得他脚步停顿。
温奈着急抬脚起身,来不及穿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嘴巴比脑子快,“诶,你、你先别走呀!”
她还谨记着,带路炀来这里的初衷。
随着她走动,湿漉漉的水痕浸湿了地板,每一步都带着滑溜溜的脚感。温奈脑子里闪过各种小说电视的经典片段,一时却想不到该如何挽留!
都怪路炀!
在他反复强调下,他们之间兄友妹恭的氛围,真是牢不可破了!
温奈脚底打滑,好几次差点溜倒,好不容易踉跄扑到男人身前,还没站稳呢。路炀已经闻声转回了身,出于下意识保护的条件反射,伸出两只手臂半托在她身侧,将她牢牢定在地面上。
“你先别走嘛。”温奈软了语气,感受着身前硬实的肌肉线条,咬了咬唇,低声轻喃,“我……”
路炀微不可闻地叹口气,手臂稍一用力,就像托小孩似的,将她抱离地面,然后快走两步放到柔软床垫上,“不走。你着什么急?”
夏末初秋,地板沁着冷气。
这家伙本就有姨妈痛,还这么不在意身体。
洁白的被单垂在地面上,被几滴洒落的水滴沾湿,呈现出几个小小的圆圈套在一起,一如温奈此时的忸怩情绪。
温奈绞着手指,垂颤着鸦羽般的卷翘睫毛,“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我……你知不知道我喝了很多酒!”
路炀微皱着眉心,略显担心,听不懂她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那不是更该睡觉?你身上哪里不舒服?”
“我、我头疼,我害怕。”温奈闪烁着眸光,顿了顿,抬起眼神亮晶晶看着路炀,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先坐。”
路炀不明所以,坐到温奈身边,床垫被他压得陷下去一块儿,温奈的心里也陷落了一块儿。
“我叫人送点药过来。”
“不用!”温奈脱口而出,懊恼地攥紧双手,她咽了咽口水,“我可能是有别的病。”
“嗯?”路炀低头看她脸,脸色红润,肤色健康,“什么?”
“我好容易就口渴,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温奈说着,那股渴得要命的感觉又涌上喉间,她指着自己的喉咙,和路炀费尽心力地在此刻找话题,“喝水也不管用。”
“是不是发炎?”
“我也不知道呀!”温奈抓住路炀的手,将他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脖子,“就是这里,总是干的冒烟儿!”
女孩的脖子脆弱纤细,路炀粗粝的指腹覆在上面,似乎稍一用力,就能将眼前的少女制服。可他的动作却比对待任何价值连城的脆玉更小心翼翼,跟随着温奈的动作浅浅划过,不敢越雷池一步。
他将右腿担在左腿上,声音也哑沉下来,指腹按捏着少女喉间的软骨。
对上温奈湿漉漉充满信任的眼神,他又骤然觉得自己像个辜负她的罪人,手指蜷了蜷,却被温奈的手仍用力按在那处。
颈动脉跟随着心跳的频率逐渐加快。丽嘉
联动着路炀腕骨处的动脉搏动,渐渐达成一致。
室内安静,只余下夏末虫鸣,和两人逐渐合为一体的心跳声。
路炀不懂温奈为什么感觉口渴,但他却着实感受到了自己对眼前的女孩,于血脉心腔中生出了带着欲/念的罪恶渴求。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