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橙追出去, 商绥的车早已没了影。这时间要联系到他,打电话是最快的。
面对着黑名单,向橙一阵尴尬。她自己把号码放进去的, 又得自己把它放出来。
然而几分钟后, 尴尬变成了迷茫, 商绥的电话一直是正在通话中,微信也添加不上。向橙只能压着情绪,先回去。
热热闹闹的谢师宴进行到结束, 有的人开了车来, 有的没,大家互相问着回去的路线,顺路的就捎上一程。
丁学恺车钥匙拿在手中:“向橙,你住哪?”
向橙说了小区名。
丁学恺想都没想,说:“我回家路过那里,你坐我车吧,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向橙隔着包,摸着那颗沉甸甸的粉钻,也就不推辞了:“谢谢。”
丁学恺的脸上刚绽出笑容, 杨琪琪挤了过来:“你也捎上我呗!”
“你家不是在北边吗?”丁学恺的笑来不及收, 所以显得皮笑肉不笑。
“我今儿回我奶奶家,就在小橙家小区旁边。”杨琪琪挽住向橙的胳膊,根本没看他的脸色, 打着哈欠催道,“你车呢, 赶紧开过来呀。”
这样一来,向橙顺理成章地和杨琪琪坐到了车后排。一路上杨琪琪嘴都没闲着,丁学恺几次张口, 都插不上嘴。
后来杨琪琪抱怨向橙那年的不告而别,问她为什么走得那么急。
丁学恺的手心都出了汗,他从后视镜里紧张地看着向橙,想听她说什么,又害怕听她说什么。
向橙看着窗外,光影在她脸上滑过,她眼里映着灯火,像萃着星河,但她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平静。她回过头,浅笑着说:“我错啦,过几天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杨琪琪立刻高兴地欢呼:“好耶!”
丁学恺一直都觉得向橙性子软,但其实聪明又倔强,她能轻描淡写掠过了刚才的问题,但她那不急眼底的笑又表示出,对那些事她不是不在意的。
但向橙从见面起就没提过那些事,丁学恺这时才发现,哪怕是在当年,向橙也没找过他,更没指责过他一句。
这只能有一个解释,向橙只是耿耿于怀那些事,却从没在意过他。
丁学恺想着这些,差点都开过了路:“是这里吗?”
“是。”向橙拉门下车,“你俩别下来了,快回去吧。”
杨琪琪探出脑袋:“那你可记得啊,过几天要请我吃饭呢!”
“好。”向橙挥挥手。
她刚进了小区,就看到门口的姚惠:“妈,你怎么在这里?”
“太晚了,出来接你。”姚惠伸着脖子往外看,“刚才跟你说话的女孩是你同学?”
向橙应着:“是呀。”
姚惠啧了啧嘴:“你看人家的爸爸多称职,晚上还知道开车接女儿回家,这么一比,向明达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向橙往后看了看,噗嗤就笑了:“妈,你说的是刚才开车的人吗?”
姚惠点着头:“怎么了?”
向橙笑得肩膀都在颤:“那个男的不是我同学爸爸,他和我同岁,也是我同学。”
姚惠眨了眨眼:“哟,长得有点显老啊!”
因为长相的问题,姚惠排除了丁学恺的嫌疑,她试探着问向橙:“晚上聚餐怎么样?”
向橙说:“挺好的。”
姚惠一直忙于工作,没空过问女儿的心事,她现在发现,向橙也不愿跟她分享了,心里一阵怅然。
回到家,姚惠想起商绥打来电话的事。
“小橙,商总晚上把电话打我这了,说找你有事,你没接到他电话吗?”
向橙心虚地道:“我手机没电了。”
“那你充上电,给人家回一个。”
“……太晚了,明天吧。”
向橙是不想回吗,她刚才卫生间还又打了一遍呢!商绥也不知道跟谁煲电话粥,一直都在通话中。
等姚惠睡着后,向橙悄默默下了床,她蹑手蹑脚地拿走姚惠枕边的手机,到卫生间,拨了商绥的号码。
然而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是我,向橙。”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嗯了声,问:“有事吗?”
他还好意思问她?!
向橙压着声:“商绥哥,你把戒指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好。”商绥情绪淡淡的,“要我现在过去拿吗?现在是凌晨两点。”
向橙抿了抿唇:“明、明天吧。”
打完了电话,她回到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去集团,商绥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茶水间里大家聊着天:“你们看刚出的新闻了吗,Q市的那个珠宝展取消了。”
“宣传阵仗那么大,我还打算去看呢,怎么就取消了?”
“说有个参展人临时把要参展的戒指撤了,好多人就是冲着那戒指去看的,它撤了,就没什么人去了,所以展览就取消了。”
“为什么突然撤了?”
“参展人说是昨天卖掉了,喏,有个以前拍的图,就这个粉钻戒指!”
向橙瞄了一眼,随即瞪大了眼:“让我看看!”
“你们女孩肯定都喜欢钻石,这颗还是粉色的,据说九位数呢。”同事叹息着,“也不知道现在在谁手里!”
向橙不敢接话,因为那枚粉钻戒指,就在她上衣兜里。
商绥那个混蛋,给她的时候连个盒子都没有!
向橙咽了口唾沫:“你们谁有针线?”
同事莫名其妙:“你要这做什么?”
向橙吸了吸鼻子,说道:“想给自己缝个内兜。”
她怕把戒指弄丢了,在办公室提心吊胆、坐立不安。
商绥没来找她,电话也打不通。可下一秒,林玲君有是要请示商绥,就打通了。
向橙咬着手指尖,想了想,拿起桌上的座机,拨了商绥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商绥听到她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
在办公室里,向橙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明显,她小声说:“为什么我打你电话打不通,但换了号,就打通了?”
“啊——”商绥拖着腔,四平八稳地说,“我忘了,你把我拉黑后,我把你也拉黑了,礼尚往来的事,不行吗?”
这是什么理论啊!
但向橙又无力反驳,她压着声问:“你什么时候来拿戒指?”
“有空吧,今天有事,不在集团。”商绥说,“挂了。”
“等一下!”向橙急了,捧着电话差点叫出来。
商绥:“还有事?”
向橙咬着唇,憋了半天,委声说:“你能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要不我联系不到你。”
他又不是总在集团,就连白骁言今天都没来。这么贵的东西,她也不能轻易交给别人啊。
但商绥故意折磨着人,没立刻回答。
向橙极小声地喊了声“商绥哥”,已经算是在求了。
停了几秒,电话里落来一声轻笑,商绥的声音带着诱导:“小孩,那你之前拉黑哥哥对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