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萧云衍回到王府, 楚景容还在熟睡,身上盖着自己穿过的衣袍,呼吸静谧绵长。
没忍心出声惊扰, 萧云衍问青梧要来一壶屠苏, 独自坐在桌边喝闷酒。
楚景容半夜醒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梢,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发现房内亮着烛光, 桌前隐约能看到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是二郎回来了吗?
楚景容支起身子来,披在胸前的衣袍滑落, 他衣衫半解,露出胸前一片惑人的风光。
双眸逐渐聚焦,看清楚桌前沉默寡言, 借酒浇愁的不是旁人, 正是他的二郎。
楚景容略一思量, 就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
肯定又是那多嘴的圣上, 在二郎面前嚼了舌根子。
瞧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像头想吃肉又觉得自己不配吃肉的小狼崽子, 可怜见的。
“二郎,你回来了?”
萧云衍后背一僵,随后放下手中的酒杯, 朝床边走来。
“嗯, 回来了, 吵醒你了吗?”
楚景容心中轻叹,到底还是要安抚一下, 不然以萧云衍沉闷的脾性, 不知道要胡思乱想到什么时候。
在萧云衍落座到榻边后, 楚景容柔弱无骨的窝进他的怀中,单手抚上萧云衍的胸膛,指尖跳动,带了点挑逗的意味。
“二郎,我想你了。”
萧云衍的眸光沉了下来,他拉过楚景容的素手,攥在掌心里捏了捏。
“这三个月,辛苦景容了,我守着你,再睡一会儿吧。”
听到这话,楚景容暗自咬牙,心中郁猝。
睡什么睡?个榆木疙瘩,你看我意思,哪里是想睡?
脸面也不要了,楚景容豁出去了,就不信这憨货禁得住撩拨。
拉过萧云衍的手,顺着衣襟侧摆放了进去,楚景容手腕揽上萧云衍的脖子,眼角含情,尾音勾人,大着胆子邀请道:”二郎,你不……弄一弄我吗?”
萧云衍的大掌不安分的动了动,许久未亲热,他自然是想的。
拇指的指腹按在楚景容的腰窝上,萧云衍逡巡半晌后,突然泄了气,他垂下眸子,跟自己置气道:“景容是人中龙凤。”而他最多是马中良驹,不可相提并论。
是他不配,是他高攀,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萧云衍自惭形秽。
楚景容气结,合着人中龙凤,你就不碰我了是吧?是不是还要把我供起来,每天上香纳贡,三跪九叩?
轻哼一声,楚景容嘲笑萧云衍的矫情,冷眼看他:“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人中龙凤吗?”
又心疼他的自卑,柔声细语道:”人中龙凤又如何,还不是任你摆布了!”
拉过萧云衍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上,楚景容在外率兵出征的三个月,从未避讳过这道烙伤。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再难听的话又不是没听过,也因为嫁人为妻的身份受过贬低轻视,但最后还不都被他杀得不敢吱声……
他曾经将名誉看得很重,可现在,他有了更珍贵,更想要珍惜的,那就是萧云衍这个人。
“二郎,我想你了。”
指尖勾住那人紫金色双拼宽腰带,略一使力,萧云衍整个人便扑倒在楚景容身前。
将手臂撑在楚景容两侧,看着怀中之人琥珀色的眸底秋水盈盈,萧云衍的瞳色越来越深。
他终是忍不住,俯下头去,细细密密的亲吻楚景容的眉眼和唇瓣。
床笫之间,二郎向来是温柔的,顾忌着他的感受,不折腾太多花样,也不说什么出格的虎狼之词。
楚景容是受用的,他喜欢的紧,享受被萧云衍捧在心尖上的疼爱,又心疼萧云衍小心翼翼的呵护。
他的二郎是有血性的,合该狂放不羁,恣意纵情一些。
楚景容想让萧云衍放肆一回,迷离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狡黠。
在萧云衍再次亲过来之际,楚景容主动探出半个猩红的舌尖,勾的萧云衍发了狠的吻他。
楚景容一边与萧云衍抵死缠绵,一边含混的开口道:“二郎,你可以……粗暴一点的。”
听到这话,萧云衍捏着楚景容肩膀的手蓦然收紧,消化了半晌,才用喑哑的声音不确定的征询道:“真的可以吗?”
带了点冲动兴奋,又带了点惶恐不安。
楚景容继续不怕死的刺激道:“我也是男人,你却把我当美娇娘一般呵护,这涓涓细流,让我怎么爽利到?”
话音刚落下,就感受到一只大手穿过他的腰下,猛的一用力,楚景容被迫翻身,转而趴跪在床榻上!
一时间脑子有点懵,楚景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萧云衍温厚的掌心便穿过他的发根,将他的满头青丝一把攥住,猛的向上拉扯起。
被迫仰着修长的脖颈,楚景容从未受过此等对待,眼角忍不住滚落清泪。
这才是二郎的本性吗?那之前温柔缱绻都是顾及着他的感受,不得不压抑克制?
萧云衍俯下头去,用犬牙研磨着楚景容后颈的烙伤,楚景容瑟缩着脖子想躲,却换来更粗暴的对待,只能艰难的吞咽着,哀声喊着二郎,心头竟生出惊惧之情。
然而这一次,萧云衍却没有怜惜他,贴着楚景容的耳侧强势回应道:“这次是你求得,不能中途反悔,更不能秋后算账。”
楚景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落入萧云衍的眼底,终是换来他的心疼。
贴着楚景容的耳畔,萧云衍语气恶劣的调笑道:“若是实在受不住,便作诗一首,二郎便会收敛,就此风停雨歇。”
听到这话,楚景容的眼底划过一抹屈辱,他用贝齿咬死下唇,倔强的一声不吭。
去你的作诗一首,他就算再承受不住,也干不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更不能说的太满。
楚景容后来倒是想作诗一首,可他脑子浑浑噩噩的,只能哀哀戚戚的摇头拒绝,连从嘴里蹦出的词语都是破碎的,压根不押韵。
恍然间这才明白过来,萧云衍那混账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他喊停,才提出这样刁钻的要求。
一夜翻云覆雨,楚景容觉得骨头都散架了,露在被褥外面半截玉白的手臂上青青紫紫,全是欢爱的痕迹。
合着同房这么久,他从没把这头狼喂饱过。
萧云衍餍足了,昨晚的矫情彻底消失不见,连早朝都没去,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他忍不住欢喜,又有点心虚,生怕楚景容生气,以后再也不给他糖吃了。
楚景容目光凉凉的落在萧云衍身上,只把人盯得头都要埋进胸脯里,才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
到底没说没有下次了这种话,算是默认萧云衍在房事中可以放肆。
可楚景容还是高估了自己,萧云衍真的不加收敛,一次两次他还能受得住,三次五次就不行了。
偏偏他死鸭子嘴硬,不愿服软,终在七日后的凌晨时分病倒了,梦中呓语,高烧不断。
萧云衍登时就慌了,怀中之人体温向来带着几分凉意,突然变得像火炉一样,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景容,景容,醒醒。”将掌心放在楚景容的额头上,入手间的灼烫感,让萧云衍眼底的焦急更甚。
“来人,准备热水沐浴。”朝门外喊了一声,睡在偏房的青梧被惊醒过来,匆忙批了件衣服就出门往柴房跑去。
萧云衍将手搭在楚景容微凸的小腹上,心下自责的要命。
都怪他,因着景容的纵容,过于放浪形骸,云歇雨收之后本该抱着人去清理的,可他看到怀中之人小腹微凸的样子,便恍然间有种景容真的怀了他子嗣的错觉,脑子一抽,就做下了错事。
如今景容发起高烧,全是他的错!
被烧的浑浑噩噩的,楚景容眼眶发涩,迷迷糊糊的喊疼。
“哪疼?”
“肚……肚子疼,二郎,我疼。”楚景容声音喑哑还带着哭腔,呜呜咽咽的让人心碎。
萧云衍听后,眼底的悔恨更甚,他抬起手来,对着自己的侧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楚景容吓清醒了,他睁开眼睛,还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昨晚事后他就昏睡过去,并不知道萧云衍干的混账事,如今恢复神志,楚景容肚子疼的脸上血色全无,他下意识将手搭上小腹,下一秒,整个人都僵硬了。
热水备好了,萧云衍想将人从床上抱起来,结果手刚伸出去,就被楚景容一巴掌抽在手背上。
“景容,我……。”
“你什么你?不要你碰,出去。”
楚景容实在被气得狠了,红着眼睛呵斥,萧云衍几次想近身都不得其法,没办法,只能退出房间,换青梧伺候。
整个人浸泡在热水中,楚景容的耳根红的滴血,他动作迟缓的清洗着自己。
萧云衍这个混账东西,到底……到底……
待小腹恢复平坦,痛意消退,楚景容将自己擦拭干爽,钻回床褥中,背过身去,吩咐下人将浴桶抬出去。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还不见萧云衍进来赔罪,楚景容沉不住气了,在床榻上翻了个身,低声询问道:“青梧,云衍去哪了?”
“回公子的话,王爷去祠堂了。”
“祠堂?去了多久?”
“约摸着有两个时辰了。”
楚景容闻言沉默了半晌,随后起身披上外袍,在青梧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没让任何人跟随,也出了房门,去了祠堂的方向。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