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百合耽美 > 东宫之女 > 32. 你骗我
    齐邯前脚出了金萱堂, 太夫人紧跟着就摔了茶盏。


    “反了天了这真是!”太夫人捂着心口,大喘了几口气,嘴里念叨了好几遍。


    当初齐嘉良还在的时候, 对她可是恭敬的很,哪像这个,不过去宫里头养了几年, 就认不得人了!


    猖狂至极!


    万氏低垂着头, 不敢去触她霉头,却又怕她再骂下去会被齐邯知道。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偌大侯府里头,哪个院子没齐邯安插的人?


    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他那去。


    太夫人缓了好一会,方才感觉气顺了,不由恨道:“果然这不是自个生的, 就是养不熟!他当初怎不随着他阿耶去了算了?”


    齐邯要是早早去了,她再对那个小的动点手脚, 整个侯府, 岂不就是她儿子的了?


    齐家是大族, 人才济济。但他们这一支,偌大的侯府, 实则全靠齐邯撑着。齐邯虽天资卓绝,为众人所看好,到底年纪轻了些。


    膝下两个儿子都不成器, 凭借门荫领了份闲差做着,太夫人出门时,深觉不如从前受众人追捧。


    齐丹春是她最喜欢的孙女。虽不是亲生的,但她两个儿子都没女儿, 万氏又是她侄女。齐丹春自小在她身边小意奉承,她还是挺满意的。


    “罢了。”太夫人揉揉眉心,气恼道,“阿春的婚事,我再出去张罗看看,横竖她才十四,也不必多急。”


    说着,太夫人咬了咬牙,面容变得有些狰狞:“我就不信,还找不着比玉娘她们更好的!”


    ***


    金萱堂的情形,很快被人传到了齐邯处。


    他正在翻看府中这几个月的账册,闻言只挑了挑眉稍,挥手让人退下后,将账册翻了一页,继续核对着。


    他虽淡然处之,没当回事。可被人家连着亲爹一块儿骂了,齐郁却忍不得,遂皱了眉头问:“兄长,可要我去将那老妪……”


    齐邯放下账簿,抬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必。”


    “这老妪着实可恨,留着也是个祸害。”齐郁阴沉着张脸,话中淬着丝丝缕缕的恶意,声音阴寒,“与其留着她折腾,不若一了百了。”


    齐邯似笑非笑:“你倒是会想。此事做了,过个一年你能舒坦了,那我呢?”


    他和太夫人之间,互相都盼着对方死,却又不喜欢对方那么快死。


    齐郁一怔,突的想了起来,倘若太夫人去世,齐邯是承重孙。


    孙辈为祖父母守孝,需服齐衰一年。而齐邯身为承重孙,需替代父亲,服齐衰三年。


    他如今正值年少,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同突厥又是剑拔弩张的关系,他自然不愿就这么错过。


    三年时光虽弹指一挥间,有些机会倘若错过,可能此生都难得见到。


    齐邯面容冷淡,又抽了本账簿出来。


    太夫人门户并不高,母亲初嫁进来时,她看不惯母亲高门贵女的做派,又嫌母亲不肯如旁人家的儿媳般伏低做小、讨好她,很给了些苦头吃。


    他留着太夫人的命,只因他如今还没有被夺情的资格。


    “三叔近来似乎很清闲。”齐邯唇角浮起抹似有若无的笑,“既如此,那就让他搬快些,能赶在我离京前动工。”


    太夫人要折腾他,那他就折腾她宝贝儿子。


    这很公平。


    “二叔才学有限,现在的编修差事也不大适合他。”齐邯饮了口茶水,闲闲道,“我看不如在家休养段时日,可让他好好挑选,认清自个。”


    编修清闲,且能有机会接触万卷书,家中有点闲钱的读书人,都很乐意这份差事。


    像齐家二爷这般自命清高,不屑蝇营狗苟的,尤甚。


    侍从送了一碟子樱桃进来,说是今年府中刚结的,还令做了一份樱桃酪。


    齐邯看了半晌,突的想起上次在凌霄观中,少女曾说想吃樱桃。


    他突的起身朝外走去,齐郁一脸怔愣的在后面问:“兄长,你去哪?”


    “我进宫一趟。”齐邯淡声回了句,转头吩咐书房外的侍从道,“装一盒樱桃给我,挑漂亮个大的。”


    齐郁呆在那,今日不是休沐吗,他进宫作甚?


    愣了片刻后,他视线回转,瞧见了桌案上鲜红欲滴的樱桃,恍然大悟。


    看了那樱桃片刻,他垂眸掩去思绪,紧跟其后也出了书房。


    ***


    齐邯提着那食盒一路进了宫,却得知,萧神爱并不在东宫,而是去了太液池乘船。


    他去拜见过太子后,便耐心的在东宫里等着。


    今日的东宫极为繁忙,崇政殿内来来往往的属官众多,见着他后,都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对着这位太子新婿拱手笑道:“平凉侯大喜。”


    齐邯一一谢过,又同众人寒暄了几句。


    有人笑道:“今日才将将定亲,平凉侯这就迫不及待过来看郡主了?”


    众人霎时笑了起来,伴随着这阵笑声,人群逐渐散去。


    齐邯在东宫等了很久,直至傍晚时分,东宫属官们都渐渐离去,只余少数当晚值的人。


    夕阳西斜,浓墨重彩的金色笼罩了整个东宫,昏黄的光打在琉璃瓦上,亮莹莹的聚成一团。


    灰色的宫墙,也逐渐转深。


    天际出现一片粉色晚霞,萧神爱踏着霞光回了东宫,手中还提着一篮子粉色桃花,明月般的面庞上带着笑,却在瞧见他时,那阵笑意遽然止住。


    “桐桐。”齐邯走近两步,柔声唤她,“今日去太液池游湖了?”


    萧神爱瞥了他一眼,径直拎着桃花进了院子,而后将那簇桃花随手放在了窗台上。


    书房那张檀木案几上,还摊着没做完的功课,鸡距笔随意摆着,砚台里的墨汁被太阳照了半日,呈现出一种半干未干的状态。


    能看出主人出去得急,都没来得及收拾东西。


    萧神爱取下耳朵上挂着的羊脂玉兔耳坠,随手扔在桌案上,靠着凭几缓了片刻后,黛色的连娟眉微蹙,懒洋洋回道:“是啊。”


    一听这语气,齐邯便是一阵头皮发麻。


    知道她这是恼了。


    可他却又没想清楚,今日究竟是哪儿没做好。


    早上送了、散学接了、买了蜜饯……齐邯在心中一一细数着,眉宇逐渐聚拢,没弄明白岔子出在哪儿。


    “平凉侯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啦?”萧神爱侧首,挑眉问他。


    这间书房虽有西晒,但若是春冬的傍晚,于窗前桌案旁坐着,正是看晚霞的最好位置。


    从此时的那一小块窗牖往外看去,正好被一片浓烈的粉色给堆满。


    少女的面颊被这片粉簇拥着,桃花眸里带着点冷意,却丝毫不损其颜色,反而更添了几分秾艳。


    “桐桐。”齐邯将装着樱桃的食盒放在一旁,软着声问她:“今日怎么不高兴?”


    萧神爱抿着唇,冷冷盯着他瞧了半晌,忽的就红了眼眶。


    “你走开。”萧神爱伸手推了他一下,见自己一时间竟推不动后,不由恼道,“讨厌死了!”


    仿佛陷进了一个漩涡里,齐邯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今日的一桩桩事。


    他想要从头到尾的细细捋一遍,但少女现在仍在红着眼圈看他,一点都耽搁不得。


    齐邯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想要拂去少女眸子里蓄积的一点泪花,却被她猛地打开,又冷声道:“你、你别碰我!”


    不难听得出来,是在凶他。


    然而他却又听出了一丁点、被隐藏得极好的撒娇意味。


    齐邯瞬间便判断出,她是在跟他闹脾气。


    “你有什么事要说的?”萧神爱仰着头问他,故作镇定道,“倘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平凉侯还是请回吧,我该歇了。”


    功课都没做完,她又怎可能歇。


    想也知道是托词。


    齐邯眉眼柔和下来,无奈地看着她:“桐桐,今日早上我接你时,蜜饯好不好吃?可还要我再买些?”


    他不说话还好,一提起来,萧神爱的眼泪便唰的掉了下来,成串的掉,仿佛决堤的洪水。


    “你、你早上让谢相公过来干什么的?”萧神爱咬着唇问他。


    她心里委屈极了,下午有几个小贵女进宫,邀她去太液池游湖。也是许久没去了,恰巧岸边垂柳正绿、桃花灼灼,她欣然应允。


    游船时,众人纷纷打趣她,一头雾水之际,也终于捋清了一个消息:今日谢中书令作为婚使,往东宫行纳采问名之礼。


    主角之一是她,另一个是齐邯。


    然而在此之前,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回事儿。


    齐邯愣了一下,讷讷回她:“是我托谢阿翁为婚使,过来替我纳采问名的。”


    萧神爱蓦地想起了早上临去学堂前,宫人们忙着洒扫庭院、四下布置。她还以为是到了大洒扫日,或是有什么贵人要来。


    是啊,确实是有贵人要来。


    似乎所有人都知晓这件事儿,却没有一个人来告知她。


    就好像,她在这件事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这种被直接略过的感觉,令萧神爱恼火至极,愤愤地盯着面前的青年,声音凛冽:“是啊,纳采。”她冷笑了一声,“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的纳采问名,我也不知道你问的是谁的名。”


    一阵凉意从脚底蹿了上来,齐邯心口一紧,仿佛连咽喉都被人掐住,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流转,那阵凉意轻咳蔓延至四肢百骸。


    “桐桐,我……”齐邯喉结上下滚动了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初,他以为太子已经同她说过了。


    后来他想单独再同她说一遍。堪堪起了个头的时候,少女迫不及待的说了声知道了,便跑了去玩。


    他以为她是害羞,不敢听他说。


    这些日子少女面对他时的温柔体贴,还有娇气挑剔,比以往更甚。


    这更让他以为,她已经知道了此事。


    甚至还窃喜,萧神爱应当也是满意俩人的亲事的,否则不会对他愈发亲昵。


    “不要生气。”心中思绪万千,最后他却只说得出来这四个字。


    萧神爱却气得拿书砸了他一下,面色微愠:“我为何不能生气啊?”


    齐邯看了她半晌,艰难道:“桐桐,我以为殿下已经告诉过你了。”


    萧神爱更气了,将书重重扔在桌案上,砚台里残存的墨汁都跟着一颤:“我阿耶也是这么说的!”


    这是她更气的地方。


    本来很恼怒,然在看到阿耶略显疲惫的神情时,却又咽了回去。面对那些同游太液池的小贵女,她更不可能发火,毕竟这事儿跟人家毫无干系。


    对着宫侍为了这种事发脾气,又显得傻里傻气。


    她积攒了一肚子的怒气,回来时心里窝着一团火,直到见到那脸上带笑、春风得意的齐邯时,终于有了发泄的地儿。


    也只有他,能让她将这团火,给完完整整的发出来。


    满腔的火气都朝着齐邯倾泻了过去,萧神爱冷哼道:“糊弄鬼去吧你们!”


    齐邯现在很慌,慌到手足无措。


    身子僵在那,许久都动弹不得,他哑着声开口:“桐桐,对不起,我……”


    话说到一半,又语塞。


    萧神爱抿着唇不答话,眼睛盯着桌案上摊开的功课,心绪更加的烦乱。


    “都怪我没有主动告诉你。”齐邯低着头认错,软着声音哄她,“不该以为殿下告诉过你,就不对你说了。”


    “这件事,我该单独再对你说一遍的。”


    萧神爱掀了掀眼皮,没吭声。


    齐邯道了无数遍歉,又郑重道:“待到下回,我一定先提前告诉你一声,可好?”


    “哟,还有下回呢?”萧神爱终于肯抬眼看他了,扯着唇角,阴阳怪气道,“平凉侯这是准备问几个人的名啊?”


    齐邯一噎,只得又辩解:“只有你,没有别人了,我是说后面的纳吉等礼。”


    萧神爱轻哼了一声,开始低头看自个刚染好的丹蔻。


    齐邯站在她身边,就仿佛一座高大巍峨的山。


    所幸已是傍晚,他站的位置挡不住什么光亮。


    却仍觉得压迫。


    “桐桐,那我再同你说一次可好?”思量许久,齐邯犹豫着问了出来。


    问出口后,他心中便有些忐忑,担心她不会答应。


    毕竟这件事上,她确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又耐着性子哄了数遍、问了数遍,萧神爱方才抽抽噎噎的应了:“好、好啊。”


    莫大的喜悦涌了上来,将他整个人笼罩住,齐邯心里不受控制的雀跃,僵了许久,略微睁大了眼看他。


    见他呆在那半晌都没什么动静,萧神爱斜睨了他一眼,幽幽道:“不愿意可以不说的,不用哄完我又后悔。”


    齐邯猛地回过了神,柔声安抚:“愿意的,桐桐。我愿意的。”


    他又同她说了一遍,将要委托谢相来东宫纳采的消息。


    萧神爱沉默良久,方才不情不愿道:“哦。”


    她百无聊赖的玩了会手指,火气发出来后,她心里舒坦多了,看他也顺眼了许多。


    待心里最后一点怒意消散,只剩几分郁郁时,她飞快抬眼看了看齐邯,哼道:“那你这会子过来干什么?”


    因刚刚哭过,面容带了些雨后桃花的靡丽之色,出口的声音又娇又软,惹人爱怜。


    齐邯眉眼一寸寸柔和,将搁置在案几上的食盒盖打开,从中取出了一碟艳红如宝石的樱桃,果肉上还挂着水珠。


    “我府中的樱桃树挂果了,这是最早一批,拿来给你尝尝。”齐邯将素瓷碟子搁到她手边。


    樱桃果肉酸酸甜甜的。


    萧神爱偏头看了眼,有点想吃。


    但她谨记着自个还在生气,遂气鼓鼓的不理他,努力克制自己目光不要朝樱桃看。


    皇家有个小小的樱桃园,今年开春晚些,这会子还没完全成熟。但是就算熟了,还有帝后、后妃、皇子公主、朝臣等等,能分到她手上的,也只有东宫的例。


    其实并不能吃个尽兴。


    她不答话,也不说要或不要,齐邯只得软语温声的哄,让她好歹尝上几颗。


    “我出门前,刚让人摘了洗净的。”他道。


    齐邯哄了许久,萧神爱终于矜持够了,方才带着点犹豫的小声说:“好吧。”


    她随手拿了一颗樱桃,咬了一小口。


    果肉绵软多汁,清甜中带着微酸。


    确实很好吃。


    “好吃吗?”齐邯问她。


    本来是想夸两句的,然而见了齐邯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眼眸晶亮,似乎就在等着她这句话。


    话到嘴边,又被她给吞了回去,转而轻蹙眉头答:“唔,尚可吧。”


    她这会子正闹着别扭,一句尚可的评价,实则已经是最高的了。


    倘若真的不好吃,她只怕能直接变脸。


    齐邯心念转了几道,瞬间便明白过来她这是满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担心萧神爱羞恼。


    又哄着她吃了一二颗,齐邯小心翼翼问:“既是尚可,那我明日再送些过来,好不好?”


    萧神爱轻哼一声,嘟囔道:“随便你。”


    相识多年,齐邯怎会不知,她生气过后的这段时间,最是别扭。


    随便他,那就是同意的意思。


    只是羞于同意,总觉得这样落了下风。


    他当即点着头应了:“好,那这几日我接你散学的时候,每日都带一些?”


    萧神爱看了看他,又有些不高兴,微恼道:“谁要你接。”


    “是我想接的。”齐邯顺着她的话回了句。


    说了一会话,萧神爱的心绪逐渐平复下来,不似先前的气愤和恼怒。


    同他说话时,也不再像先前般,句句带刺。


    齐邯说起下月就要回龟兹的事。


    萧神爱垂首想了许久,忽的站起了身,向着内室奔去。


    因走的太急了些,不慎被绊了跤,脚下一个酿跄,身子往前倾去。


    齐邯心下一惊,忙伸手要去扶她,却有些赶不及。最后人是抓到了,却随着她一块儿摔在地上。


    虽然摔在了地上,然却没有疼痛传来,萧神爱迷茫的眨了眨眼,缓缓转动眼眸,终于发现是齐邯将她给护住了。


    “疼不疼,桐桐?”肩胛有些疼,齐邯顾不上管,赶忙问她。


    萧神爱摇了摇头:“不疼。”说完,她便挣扎着要起身。


    刚才摔了,这么快就又要往后面去,齐邯有些无奈道:“怎么跑这么急,去做什么呢?”


    萧神爱睇他一眼,小声哼道:“不告诉你。”


    书房共分成了三个隔间,侧面那间窗牖朝南,实则最适合做功课。里间主要是藏书的地方,还兼着小库房的作用,藏她时不时要用的些东西。


    萧神爱进去里头捣鼓了片刻,捧着个小盒子出来。


    望着她手中捧着的杏花描金檀木锦盒,齐邯柔声问:“原来是为着去拿这个,是何物?”


    萧神爱将那锦盒递给他,眉眼微弯:“是生辰礼呀。”


    下月,便是齐邯的生辰。


    胸腔微震,齐邯伸手抚上心口,感觉那处正有力跳动着,只因她简简单单几个字,他便瞬间愉悦起来。


    她能够随意改变他的情绪,很轻易的,便能掌控他的喜怒。


    见齐邯想要拆开,萧神爱按住他的手,却不给他动:“不行的呀,我只准备了一份。你现在拆开看了,到生辰那日怎么办呢?”


    手背上是温软的触感,齐邯微愣,随即按捺住想要拆开一看的心思。


    “嗯,好,我生辰那日再拆。”他笑着说了句。


    ***


    在萧神爱都快忘了时,卢萦珠特来学堂找她问了句,她才想起要去姨母家玩。


    姨母邀请她住个二三日,在宫外住着,去哪玩都便捷些,萧神爱自是应允了下来。


    将要往卢府的那日下午,她去找萧晗辞行。


    萧晗近来愈发的忙碌,却还是抽空见了见她,叮嘱了许多话。


    诸如出宫了莫要乱跑、去哪一定得有宫侍相随等。


    再就是提及了三日后是谢相寿辰,让她可直接从卢府过去。


    萧神爱一一应了,将要离去时,萧晗却突的想起什么似的,让林易去后殿取匣子。


    待林易取来后,萧晗指着那巴掌大的匣子道:“你今日去卢家,你姨母和那个叫什么……似乎是阿萦吧?你若是愿意,可分她们几颗。”


    他略有些头疼的闭目揉揉眉心:“我差点都忘了。那日你阿兄随着信件,还捎了这一匣子珍珠过来。”


    萧神爱只觉天旋地转,一匣子珍珠,她那日就给了白茗秋两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