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恺烨的微博发出后, 淮鑫官微很快回了他。
“不缺拖地布。”
拖地布?!
他的高定被人骂拖地布?
文恺烨从来没这么生气过,他气得发抖,拿起手边的花瓶砸了出去。
花瓶落地的破碎声让他稍微冷静了点, 他重新拿起手机, 又开始阴阳怪气地发微博, 面对他的小作文, 盛北柠每次都只回几个字,精准又戳心窝。
沈知渊看着拿着自己手机激情跟文恺烨对线的盛北柠, 再次得出一个结论,不要得罪盛北柠。
低头间,他跟温初之的眼神在空中相撞。
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品出了相同的意思。
没事别惹盛北柠。
有事也别惹, 憋着。
盛北柠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后,放下手机,打了个电话。
沈知渊好奇地问, “你打给谁?”
盛北柠挂了电话, 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擦嘴, “就他会请水军,我不会?”
文恺烨节战败,他这辈子学的茶艺估计都用在了今天,然而还不等他想好怎么阴阳怪气淮鑫最新一条微博时,网上的风向突然变了。
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些“路人”,开始说Studie Lei的衣服是真的丑,还po了很多图片出来。
大家一看, 发现那是真的丑啊。
“原本以为是我不懂时尚, 没想到是真丑。”
“说真的,是挺像拖地布的。”
“别吧,我家拖地布都比这精致好吗?”
“这么丑也能硬捧成那样?我今天眼睛受污染, 在座的营销号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网友们正吐槽时,何清月出来发了条微博。
因为跟盛星洛要好,她也有在微博经营自己的账号,之前时不时给盛星洛打打气,撑撑面子,现在在微博也算知名名媛了。
“真的,我也觉得挺丑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捧成这样。”
很快,她底下有很多其他名媛千金来评论。
其中不乏那些抢不到,怀了怨念的。
也有那些买了,但现在被嘲不甘心,先出来喷丑说自己当初如何如何受骗的,以掩饰自己曾经疯狂夸好看的尴尬。
总之就是,全民都说丑。
文恺烨气得要死,按捺着怒气发了条暗讽普通人不懂时尚,没资格对他的衣服评头论足的微博。
很快,其他几个这次跟他一起为难温之初的品牌过来力挺他。
温初之看了个全程,就等这一刻。
他立刻编辑微博点击发送,“丑不是用不懂时尚就可以掩盖过去的,而且,时尚不应该自命清高。”
众人惊叹今晚吃瓜吃到快撑的同时,也反应过来了。
你他妈不就是个整衣服的,凭什么骂我们不懂时尚?
好看不好看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的事情?说得高大上点拖地布就能变高定?
愤怒的网友们冲到文恺烨的的微博,一晚上直接骂出了近10万条评论。
盛北柠拍拍手,满意地放下了手机。
温初之现在明白盛北柠喊他等什么了。
等那些人先出来跳脚——
名媛晚宴后,盛星洛几乎不怎么出去交际,连娱乐圈的工作都减少了,闲在家的她一整晚都在关注这件事。
自从得知她那条裙子竟然是温初之送给盛北柠,她不要以后才会落在在手里后,盛星洛对温初之,连带温初之整个品牌都没什么好感。
一开始看见他的品牌被人骂时,心里竟升起不少快感,还开了几个小号去骂他。
结果,她竟然看见何清月为温初之发声了。
还是在淮鑫集团已经发声过后。
心细如盛星洛,其实早已察觉出何清月有些不同。
可何清月生活得跟往常并无异样,也没有听说任何她跟淮鑫接触的事情,盛星洛便纯当她是像她所说那般,最近心情不太好。
可此刻,事情显然不一样了。
盛星洛打开微信,在聊天界面很下面才找到了何清月。
要知道,以前跟何清月的对话框一直都是在前排的。
盛星洛心里冒出了跟好友疏远的难受。
可对于何清月跟淮鑫,或者说跟盛北柠的关系到底如何的好奇,远远盖过了她此刻的那些难受。
盛星洛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月月,最近怎么都不联系我?呜呜。”
何清月正刷着微博,很快就回了,“没什么啦,有点忙。”
盛星洛:“哦哦,微博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帮淮鑫说话。”
何清月:“那是淮鑫吗?我没注意看,我就是单纯觉得那些衣服丑而已。”
盛星洛:“噢,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有空一起出来玩啊。”
何清月:“好。”
个屁。
当然,最后两个字她没发出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何清月已经看透了。
盛星洛就是个茶艺大师。
仗着自己对她的偏爱,任由自己发散思维却不制止,再借自己的嘴巴说出去,哪怕被打脸了也可以委屈地说一声她从来没承认过,都是她们猜测的。
她现在一想到盛星洛就犯恶心。
可碍于几个家族的联系,她又不能撕破脸去骂她。
气死了气死了。
何清月丢掉手机,在沙发上滚了好几圈。
关掉微信后,盛星洛陷入思考。
何清月性格确实不是细心那种,她没留意是淮鑫确实有可能。
她的回答和语气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盛星洛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次日,这场风波将要平息时。
温初之用初的官微发了一段录音。
录音内容自然是那天跟工厂老板的对话,将工厂老板借口不愿意开工,又不愿意退单的事情公之于众,并且真诚向大家道歉,表示已经找别的工厂做了,衣服很快就会开始陆续发出。
被坑了的温初之,迅速获取了网友的同情心。再加上跟Studie Lei品牌那些高定对比,初的衣服简直好看到不行,品牌好感度在大家心中立马上升,纷纷要求再次开预售,多久他们都等。
初又凭借这波热度,收获得了不少订单。
盛北柠边欣赏自己新做的美甲,边悠闲地打电话给工厂老板。
“你们拖吧,我们不愁卖,什么时候做好都行。而且你们工厂的事情已经被爆了出去,以后估计也没谁找你们做衣服了。”
工厂老板不懂微博的事情,挂电话后听了厂里运营说才知道,他们厂的名声已经臭了,这几天已经有好几个合同到期的品牌不跟他们续约了。
工厂老板那个愁啊。
一想到都是文恺烨过来跟自己说,让自己帮忙给初使绊子,以后不仅他们那几个品牌的衣服给自己做,还会将自己的厂推荐给其他品牌。
现在?那些已经在他们厂做衣服的品牌不跑就偷笑了。
工厂老板越想越生气,他就算死也要找个垫背的,立刻在运营的帮助下把那些人让他帮忙“教育”温初之的事情加上聊天记录一起爆了出去。
那几个品牌毫无准备,加上之前力挺文恺烨已经丢失了一波观众缘分,再爆出这件事,直接被网友喷到品牌方上官网把联系方式都划掉了。
然而,这还没完。
几个品牌之前拿劣质面料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以及设计师有歧视倾向但被压了下去的等等丑闻,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同时被爆了出来。
这下子就不是喷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被全民抵制了,而这几个品牌损失的客源,自然大部分都流到了温初之那边。
温初之看见疯涨的订单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纪祈安会在不久后正式接手纪家的服装生意,作为男主的他也是有商业眼光,看见此次的热度,赶紧趁机会宣布了联名款的消息并开始预售。
初品牌现在名声大起,很多人都想买,可四位数的价格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的,联名款三位数的价格明显亲民多了,几乎是预售一上架就被抢空了。
本来抱着支持盛北柠事业想去买两件的沈知渊,一点进去就发现已经卖光了。
……
他再一看,发现竟然是跟纪家公司联名的。
沈知渊心里顿时像堵了一股气般难受。
淮鑫是不是应该开辟服装业了?
比如,先从收购纪家开始。
回家后,温初之依旧像定时打卡一样出现在他家。
沈知渊觉得他现在可以说出要不要给他在家弄个房间这话了,毕竟,他可是已经回到主卧的人了!
想到这,沈知渊走路都忍不住更抬头挺胸了些。
温初之没注意沈知渊回来了,他略带抱歉地跟盛北柠说,“纪祈安上门谈合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签了,不要紧吧?我……之前不知道三角恋的事……”
毕竟他也是昨天才从宋时瑾嘴里知道纪祈安跟盛家两姐妹的事情的。
盛北柠非常嫌弃地说,“什么三角恋?那普信男我看得上他?”
普信男……
好家伙,原来纪祈安在盛北柠这的归类属于普信男。
沈知渊听见了,堵在心口那股郁气一下消散了,心情大好地跟温初之说,“我之前书房那张1.2的床就给你了。”
温初之无语,“我谢谢你,我放着家里1.8大床不睡我来睡你这,我还没病。”——
老一辈不怎么玩微博,等沈家几位长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工厂跟文恺烨狗咬狗的时候了。
沈爷爷不由得更欣慰,“不愧是我选的孙媳妇!”
沈父偷偷吐槽,“你选孙媳妇的标准不是只有一条,是盛家女儿就行了吗?”
沈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捉起面包塞进沈父嘴里,“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沈母喊停他们,“别吵了,我给柠柠打电话。”
两个还在吵架的父子闻言嘘声,紧张地看着沈母。
他们打电话过去,自然不仅仅为了这件事。
管家跟他们说,沈知渊已经搬回主卧一个多星期了,两人相处地非常融洽!
非常融洽指沈知渊至今为止还没有被赶出来过。
沈家的长辈一听,除了感叹那个没用的儿/孙子终于做了件有用的事情外,又觉得应该帮帮他。
毕竟如果哪天沈知渊气到盛北柠要离婚了,他们去哪找这么个儿媳妇回来?
于是便商量着让沈母打电话给盛北柠,问她要不要一起到海滨城市玩几天?
入冬后,淮市已经下雪了。
天气太冷,盛北柠都不愿意出门,在家闷了两三天。
此时一听沈母的邀请,当下便答应了。
盛北柠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9点30了,沈知渊还没回来。
她问了句,“要把沈知渊带上吗?”
沈母脱口而出,“当然要,不然谁拿行李?”
盛北柠想了下,觉得很有道理。
她总不能叫沈父帮忙拿行李。
挂电话不久,沈知渊就到家了。
他推门而入,外面的风雪顺着拉开的门缝灌了几丝进来。
盛北柠看了眼时间。
9点45。
盛北柠从沙发上起来,“你妈妈说一起去南方海边玩几天。”
沈知渊拍拍肩头的雪,爽快地答应了,“好。”
他们一家确实很久很久没出去旅行了。
说罢,盛北柠便回房了。
盛北柠回房后,沈知渊麻溜洗漱,赶在了9点59分躺到了床上。
盛北柠放下手机,“极限卡点啊。”
沈知渊盖上被子,“那当然,我不会给你让我去睡花棚的机会的。”
自从搬回来住后,沈知渊没有一晚超过10点到家的。
其实若真超过10点,他那天不回来也是可以的。
可沈知渊从没有过那样的想法,他只知道自己要赶快回家,免得被丢去睡花棚。
从回主卧到现在,沈知渊也依旧只有那一小块地方。
而盛北柠,依旧会在熟睡那只娃娃离开她的怀里后毫无意识地滚进沈知渊的怀里。
沈知渊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在床的各个角落捡回那个娃娃,再小心翼翼把它塞回盛北柠怀里,再小心翼翼地下床——
出发当天。
沈知渊看着被抬上车的四个大行李箱,难以置信地问盛北柠,“你去走秀还是去度假?我们一共才去4天吧?”
盛北柠说得很理所当然,“我在哪,哪就是秀场。”
……
两人到机场后,沈父打来电话,说他们临时有事,改签了下一趟飞机,让他们先过去。
此时,两人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等到了海岛后不久,沈父再次打来电话,说事情还没解决好,得明天或后台才来。
挂电话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好像有哪里不妥。
等他们打开沈父沈母为他们订的房间门,看见里面铺满的玫瑰花瓣时,终于确定了。
他两是压根没打算来。
盛北柠看了沈知渊一眼。
沈知渊赶紧解释,“不是我。”
确实,也不像是沈知渊会做的事情。
盛北柠收回目光,走了进房。
她打开其中一个行李箱,拿了几件衣服,进浴室前吩咐沈知渊,“记得把花瓣捡捡。”
“为什么是我?叫酒店的人来捡不就行了。”
“你猜叫酒店的人来捡,你爸妈会不会知道?”——
沈知渊认命地把玫瑰花瓣都捡了起来。
捡了有多久,大概就是盛北柠泡了个澡敷完面膜涂完身体乳和防晒那么久。
他恨,恨房间里没有吸尘器。
盛北柠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便看见沈知渊站在阳台,旁边还堆着一大袋捡起来的玫瑰花瓣。
听到盛北柠出来,沈知渊回头,手指却指着海边,语气是少有的欢快,“盛北柠,我们去沙滩玩吧。”
盛北柠拒绝,“好多沙,不去。”
往常盛北柠拒绝的事情,沈知渊都不会提第二遍。
因为他知道提了也没什么用。
可今天不同,他第一次对盛北柠重复了自己的要求,“去吧,都来了。”
盛北柠看见了他眼里的期待,疑惑地问,“沈知渊,你这副样子,该不会像小说里写的什么对海有别样的爱好,还是那种描写得文艺的爱好吧?”
沈知渊跟文艺,八竿子打不着。
但谁知道原作者会不会给这位反派商业大佬增添一些个人反差魅力,给他制造了些让人难以理解的点。
“我就是单纯想去玩而已。”
沈知渊脸上原本的高兴淡去了不少,叹了口气,“我15岁以后,就再也没时间出去玩过。”
盛北柠是那种绝对不会为了别人的感受而牺牲自己感受的人。
可她看见沈知渊此刻的神情,鬼使神差地心软了。
盛北柠戴上墨镜,“走啊。”——
到了沙滩后,沈知渊径直走向海边。
他站在那,任凭海水一次次漫上来,浸过他的脚。
盛北柠站在远处,生怕海水漫上来,弄湿她的脚。
夕阳的金辉洒落在海平面上,将沙滩上站着的两人影子拉得极长,也在盛北柠看不见的身后,融合在一起。
若沈知渊没有醉心于欣赏海景,盛北柠没有一直盯着海水防止它漫上来的话,就会发现不少人在他们不远处驻足,欣赏这对好看的男女。
站了好一会后,两人开始沿着沙滩走。
尽管盛北柠已经走得很小心了,可鞋子上还是沾染了不少沙子。
她频繁地嫌弃地看着自己的鞋子,但并没有说什么。
沈知渊注意到了,蹲下身去,帮她将粘在脚上和鞋面的沙子都擦掉了,“待会上去我给你洗。”
盛北柠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沈知渊正想起身时,发现盛北柠脚边有一只小螃蟹。
挺小的一只,还没有沈知渊一根手指宽,正在海边的细沙上笨拙地横着走。
沈知渊生在内陆城市,看见觉得新奇,用手指轻轻捏起来给盛北柠看,“盛北柠,看,会动的螃蟹。”
盛北柠愣了会。
随后光速伸手,尖叫着将沈知渊手上的螃蟹拍进了海里。
跟着飞出去的,还有沈知渊的表。
……
手表比螃蟹重,飞得不远,将将落在海边。
沈知渊捡了回来,疑惑地问盛北柠,“你该不会害怕螃蟹吧?”
盛北柠双手抱胸,强装镇定地否认,“没有。”
如果她的语气没有在微微颤抖的话,沈知渊还真信了。
沈知渊想笑,盛北柠平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她让路的样子,没想到害怕小螃蟹,又怕触怒了这位祖宗,只能生生憋着。
盛北柠瞪了他一眼,冷漠地转身往岸上走——
两人在沙滩边挑了间岛内著名的星级海鲜酒店,吹着海风吃完了晚餐。
吃过晚饭走出来时,被两个女孩拦住了,她们手里拿着篝火晚会的宣传单,热情地询问这对好看的男女晚上要不要来参加。
沈知渊刚想拒绝,却见盛北柠接过传单,答应了。
待两个女孩走后,沈知渊吃惊地看着盛北柠,“你竟然会去?”
盛北柠往酒店的方向走,“不是出来玩的吗?”
回酒店坐了会换了身衣服后,两人开始往传单上的沙滩走去。
在离那片沙滩还挺远的地方,便已经能从高高升起的篝火和传来的声音感受到那边的热闹了。
两人也不急,散着步过去。
此时在沙滩上围在一起跳舞的年轻男女根本不在乎自己平日里到底是谁,尽情释放着,见有新的人来了,热情地将他们拉进了圈里。
许是被气氛感染了,沈知渊也不再束手束脚,跟着人们的舞步渐渐动了起来。
站在他们旁边的小女孩是傍晚在酒店门口问他们来不来的女孩,她瞧见两人,指责沈知渊,“其他情侣都手牵着手跳,你怎么让自己女朋友一个人呢!”
说罢,她还走到两人中间,将盛北柠的手放到了沈知渊的掌心。
沈知渊跳舞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他偏头望向盛北柠。
果然,盛北柠还是平常看他那副嫌弃的样子。
可她没有主动挣脱。
沈知渊不知哪来的勇气,他就是不想松开,直面着盛北柠的眼神,“别人是情侣都牵手了,我们是夫妻怎么不可以?”
盛北柠冷漠道,“沈知渊,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在结婚当晚想跟我说什么话?”
那晚盛北柠确实先把沈知渊的话堵了回去,可不代表她不清楚沈知渊怎么想的。
沈知渊没想到她会提这个。
他沉默了。
可他没有松手。
两人对视了一会,盛北柠先偏过头去了。
她没有挣脱。
其实,她发现自己好像并不排斥跟沈知渊有身体接触。
见盛北柠重新投入了跳舞,沈知渊在心底长吁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刚刚多害怕盛北柠发脾气——
盛北柠是一个如果下定心思做一件事情的话,她就会把那件事情做到极致的人。
设计稿也要一直画到满意为止,连温初之都觉得她过于吹毛求疵。
全屋的风格说一致就必须一致,连一个小小的摆件都必须是同风格的。
当她决定来跳舞时,也会如此。
盛北柠的动作很放松,她似乎已经充分融入了这里的气氛,尽情绽放着。
沙滩上没有灯,即便有篝火也并不太亮,每个人都看不太清别人的样貌,所以他们来的时候并没有人过多地留意他们。
而现在,沈知渊明显地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往盛北柠身上挪了。
也不管盛北柠会不会生气,沈知渊下意识把手收紧了。
他这才发现盛北柠的手很小巧,捏在掌心的感觉柔滑细腻,又很温暖。
沈知渊心里突然生出些自豪来。
他养出来的——
跳了好一会后,盛北柠才停了下来。
沈知渊自打牵上她的手后,就再也无心跳舞了,一直盯着盛北柠。
看盛北柠像要停下的时候,他偷偷摸摸松开了手。
盛北柠看了他一眼,伸出双手给自己扇风,“热死了热死了,走了。”
沈知渊麻溜跟着她走了。
离开篝火堆后,伴随着夜晚清凉的海风,盛北柠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了。
沈知渊自打上来后便没再说话。
盛北柠:“改行当鹌鹑?”
沈知渊:“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盛北柠拒绝得直截了当,“不能。”
沈知渊低头看盛北柠,发现她真的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事后翻旧账的意思,他这才放松下来了,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酒店的车已经在沙滩边的大道上候着了,两人从沙滩往上走。
才刚刚走到大道,离车子还有一点距离时,两人突然听到前面有女生的尖叫声,好像还夹杂着两句救命。
沈知渊眉头一皱,警惕地往声源处走去。
就在离两人不远的一棵大椰子树下,有个男人将一个小女生抵在树上,正扯着她的衣服,女生拼命挡他的手,可终究因为力气悬殊,并没有办法。
她只能求饶,一边哭一边喊着不要。
沈知渊正想上去制止,却发现盛北柠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她捡起地上的椰子壳,朝那个男的头上狠狠地敲了过去。
那声音,听到沈知渊都觉得头疼。
更不用说被砸的陈前生。
他只觉头狠狠晃了一下,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缓过来。
还不等他看清是谁砸了她一下,眼前的人影又抬起手来,狠狠地朝他的头又砸了一下。
第二下,陈前盛彻底撑不住了,跌坐在了地上。
盛北柠将那个女生拉到身后,站到沈知渊旁边。
沈知渊下意识往前站了一步,将两人护在身后。
想了想,又将衬衫脱了下来,递给盛北柠。
盛北柠接过,给那位女生披上。
女生惊魂未定,含着泪花哆嗦着道谢,“谢,谢谢。”——
陈前生坐到地上晕了会后,终于清醒过来了。
连着刚刚的酒醉,也清醒过来了。
他捂住额头指着盛北柠骂,“你个臭婊/子,你敢砸老子?”
盛北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猥琐男,砸的就是你!”
盛北柠话音刚落,一直在她身边瑟缩的小姑娘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般,捡起地上的椰子狠狠朝陈前生砸了过去。
这一下没有盛北柠当头砸得狠,只砸到了陈前生的腿。
他又伸手捂腿,“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知渊冷眼看他,“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陈前生刚想说什么,可他又自己停了下来,笑得极其猥琐地说了句很中二的话,“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
盛北柠皮笑肉不笑,“我信了。”
在车上等待两人的司机和酒店员工也注意到了,从车上跑了下来。
盛北柠厌恶地指着陈前生说,“找人把他丢警察局去。”
说罢拉着那个小女生走开了。
沈知渊留在原地,跟酒店员工说清楚情况。
没一会警察就来了,将陈前生和那个小女孩都带回了警局。
两人走后,盛北柠突然开口,“你觉不觉得,那个男的长得跟盛星洛有些神似?”
沈知渊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跟盛星洛有些神似。
他皱了皱眉,询问盛北柠,“你发现了什么问题?”
结果盛北柠甩了甩头发转身上车,“盛星洛果然大众脸。”
沈知渊:……——
出来旅行,两人没带佣人过来。
没带佣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沈知渊将会被全面劳役。
这个海岛风景出名,一年四季来旅游的人很多。
因此这里不仅旅游业发达,免税店也很多。
因为不愁生意,所以这里有很多买不到的款,以及还没送往其他门店的新品。
第二天起来,盛北柠就回到了她主战场。
开启了疯狂扫货模式。
逛S牌的时候,沈知渊看上了双鞋子。
试了试码数后,他把所有颜色都买了下来。
盛北柠坐在沙发上,点点头对此表示满意,“你难得的有个优点。”
盛北柠奉承的原则就是,她全都要。
只要喜欢的东西,她从来不会去考虑颜色,看上了就整个系列买下。
没想到沈知渊也有这样的觉悟。
沈知渊不服,“什么叫难得?”
沈知渊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一点优点都没有?”
盛北柠摇头,“也不是,如果人傻钱多是优点的话,那你也是有的。”
……
旁边的几个售货员本来还对沈知渊发花痴,但自从听到这句人傻钱多后,沈知渊的形象莫名其妙就变得跟那种挺着肚腩戴着金链子的暴发户差不多了。
就,再也回不去了。
几乎把免税店里的新品抢劫一空后,盛北柠心满意足地出来了。
沈知渊身上还挂着几件车子再也无法装下的东西,给她拿回酒店。
回到酒店后,沈知渊又在盛北柠的指挥下,将新买的衣服分门别类,让人先拿回去,再给她重新放一次洗澡水,还要按照她严格的比例将护肤的东西滴进水里。
完成一系列工作后,沈知渊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他回去得给伺候盛北柠的几位佣人涨工资——
沈知渊他们猜得没错,沈父沈母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来。
第二天晚上,他两就打电话过来,说事情没办法解决,下次再跟他们一起出来旅行。
沈知渊呵呵干笑,“爸,妈,你们这种演技就不要有下次了。”
沈母愣了两秒,劈头就骂,“要不是你没用,我们需要这样?你宋叔叔都抱孙子了,我呢?”
……
“宋时瑾他哥都快40了!”
生孩子不正常吗!
沈母开始耍赖,“不都是男人?还计较年龄?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找借口。”
哦。
沈知渊挂了电话,望了眼坐在阳台戴着墨镜晒日光浴的盛北柠。
宋时瑾他哥娶的是老婆。
可他娶的那是祖宗啊!——
两人在岛上悠闲地过了几日。
很快,便到返程的前一晚了。
沈知渊好不容易将两人的行李都收拾完,回头一看,盛北柠已经睡着了。
抬手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将近11点了。
难怪盛北柠睡着了。
盛北柠的生物钟,雷打不动,让沈知渊有种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今晚依旧要10点睡的感觉。
沈知渊踮着脚,尽量不发出声音去把灯关了,轻声洗漱后轻轻爬上了床。
才刚刚上床,本来在床另一边的盛北柠却滚了过来。
他们并没有带玩偶过来,盛北柠晚上不抱着玩偶入睡,早上也就不会因为怀里空了无意识滚进沈知渊怀里,为此他前两天还觉得有些稀奇。
现在这情况是?
可盛北柠并没有滚进他怀里,盛北柠只是伸手紧紧捉住沈知渊的衣角,身体微微发颤。
她眉头紧皱,整个身体缩成一团,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沈知渊的手不可控制地轻抚上了盛北柠的背。嘉(丽)
当他的手接触到盛北柠的后背时,他才发现盛北柠竟然留了一身冷汗。
沈知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盛北柠。
就像她强大的外表被敲碎,露出了里面的脆弱一般。
沈知渊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有多温柔。
又或许,他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对某个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盛北柠的身体又瑟缩了一下,她的嘴里喃喃道,“爷爷,爷爷……”
爷爷?
沈知渊沉眸。
那个捡了她回去又把她丢给那个傻逼刘实的爷爷?
难道那个爷爷也对她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还是说,她的第一人格要苏醒了?——
怀着担忧,沈知渊一晚上都不怎么敢睡。
第二天盛北柠睁眼时,就看到沈知渊侧身盯着她。
盛北柠吓得想也没想就一巴掌呼了上去。
沈知渊捂着脸,“盛北柠,一大早就打人,你还可以不讲道理一点。”
盛北柠坐起来,嫌弃地看着他,“你一大早盯着我思春很讲道理吗?”
“我没有思春!”沈知渊坐起来,
“谁知道。”
盛北柠起床前,沈知渊喊住了她,试探性地询问,“你没事……吧?”
盛北柠回头看他,“你有病?”
听到这话,沈知渊悬了一晚上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步伐轻快地下床了。
盛北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深究。
沈知渊的事情,她没兴趣。
按系统昨天的说法,攒的积点越多,原书时间线走完的时候,她可以选择的奖励越丰厚。
可以换取财富离开,也可以回到原本的世界里。
盛北柠突然愣住。
她真的,想重新回去那个世界吗?——
起床吃过早餐后,两人便登上了回去的飞机。
同时登上飞机的 ,还有盛北柠从免税店扫的近10箱东西。
刚到家,管家就给盛北柠递过去一张请帖。
盛星洛的生日宴。
就在后天。
沈知渊拿过来一看。
盛星洛的生日宴?
不仅是给盛北柠的,还署了沈知渊的名。
沈知渊眉头一皱,“我跟她很熟吗?哪来的脸敢请我?”说罢就想往垃圾桶里扔,又有些犹豫。
毕竟是盛北柠娘家。
虽然看起来她比自己更不喜欢娘家就是了。
管家开口询问,“少爷少夫人,你们要去吗?”
沈知渊开口,“不……”
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盛北柠打断了。
她从沈知渊手里拿过请柬,“去啊,怎么不去。”
盛星洛是太自信还是不长记性,竟然还敢请她?
刚想探头的系统再次缩了回去。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它已经摸透这位宿主的脾性了,以后这种剧情,不需要它出来要求宿主自己就会去的。
虽然,每次完成的都跟原剧情完全相同,甚至让剧情已经开始往向反方向发展了,可穿书世界主系统那边,好像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想了会后,也想不出什么眉目来。
它果断放弃了。
咱只是个打工人,领多少工资干多少事,上面没说那就没它的事——
盛宅。
陶妍盯着微信里频繁发来的消息,烦躁地按了静音将手机翻了过去。
她整理了下表情,朝床上走去。
床上,盛纪淮正在看手机。
陶妍在他身旁重重叹了口气。
盛纪淮放下手机,“怎么了?”
陶妍有些难过地开口,“柠柠她可能是真的很不喜欢我吧。”
“嫁出去那么久了,从没回来看过,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通,也不知道我这个当妈的有多担心……”
陶妍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盛纪淮摸摸她的背,神情有些不好,“她哪是不喜欢你,我看她是不喜欢盛家!”
那么长时间了,盛北柠真的一次都没再跟盛家人联系过。
陶妍止住哭泣,“还好,听说她最近过得不错,就是有点委屈了星洛。”
盛纪淮皱眉,“关星洛什么事?”
陶妍面露难色,似是很为难地开口,“我还以为你都知道……”
“柠柠已经当众骂到星洛下不来台两三次了,现在那些小辈议论纷纷,星洛在她们圈子里都抬不起头来了。可能柠柠还是很讨厌她吧,毕竟柠柠小时候过得那么不好……”
盛纪淮跟盛北柠之间本就没多少亲情可言,一想到盛北柠嫁出去许久都没有跟家里联系过,攀上沈家了也不知道帮助一下娘家,枉他当初将她从那个贫困镇带回来,还给了那贪心的一家人一大笔钱和房子。
盛纪淮越想越气,嫌弃地说,“真是被那家人教坏了,小家子气!她回来以后你们不是什么都给她了吗?星洛都想把房间给她,她吃的穿的用的我哪里亏待过了,不报答就算了,她怎么还有脸怨?”
陶妍佯装生气,“别这样说柠柠!”
盛纪淮冷哼一声,“就是你宠坏了她!生日宴我要好好说她!”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