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青春校园 > 邪二代不想当人类之光 > 第20章【VIP】
    第20章 第20章进入里世界的第一件事是……


    元滦彻底失语地站在家中,脑海一片空白,呆愣愣地瞪着老者。


    好半天,他的大脑才像终于上了润滑油的老机器,重新迟钝地运转了起来。


    对方刚刚是不是还说了他是侍奉他“父亲”的仆人?


    也就是说……他,


    元滦内心发出尖锐暴鸣,


    是邪教徒啊啊啊啊——!


    还是信仰那个终末之神的邪教徒!!!


    有其神必有其教徒,为首老者原本慈祥的面容在元滦眼中霎时变得如修罗恶鬼般面目扭曲,上半张臉似乎都打上了邪恶的阴影。


    元滦极力克制住自己,才成功没有牙齿打颤,面色如常。


    搞错了,绝对是搞错了!


    他绝不可能是他们要找的人!


    如果…如果他现在解释清楚,他能不能假装无事发生,然后什么都不做地離开?


    元滦:……


    ——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他还自爆了他是防剿局的人,更不可能了!只会明天邻居在他家中发现一滩被打成糊糊状的他啊!!!


    怎会如此?刚从一个邪教徒手中逃脱,结果又来一个?还是直接堵在门口,避无可避。


    元滦沉痛地闭眼。


    糟了,家人们,他呀,好像洗到临头啦~


    老者没有察觉到元滦内心如果做心电图已经抖成电摇的波动,说完之前那段话后便目露期待:


    “神子大人,請跟我回去吧。”


    元滦像是在沉吟般一直闭着眼没有回话,须臾,他浅吸一口气,猛地睁开眼。


    “我知道了。”他说。


    老者面色一喜,拿出了一个绘有奇怪纹路,像是徽章的东西交给元滦,郑重地承诺:


    “請您稍等,待明天晚上月亮高照之时,我将会亲自带人来接您回去。”


    元滦默不作声地收下了这个信物。


    那物件明明薄薄的一片,元滦却觉得手中沉甸甸的。


    直至目视老者在夜色中離开,元滦才緩緩地关上门。


    门一合上,元滦就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脱力地往后踉跄了一下。


    他急忙扶着墙壁,弯下腰,将憋在胸膛的那口气大口大口地喘息出去,接着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完蛋了。


    他刚刚为了不被凶恶的邪教徒当即带走,或打成糊糊,答應了下来,暂时稳住了对方。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手中信物的棱角隔着元滦的手心,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提醒着元滦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在紊乱的心跳中,无数问题挤占着他的大脑,元滦几乎窒息。


    但至少有一点他清晰明了


    ——他的生活,完全乱套了。


    元滦游神般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回床边,将自己摔进床榻。


    毛毛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异样,轻轻蹦上床,毛茸茸的身子挨着他的臉颊躺下,但往日会讓元滦会心一笑的举动在此时却起不了任何作用。


    元滦睁着眼睛,凝视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一夜无眠。


    ……


    翌日,


    “你今天来得很早啊。”游石刚来到休息室,就注意到元滦一个人待在空荡荡休息室的身影,招呼道。


    以往他都是第一个来的,但没想到今天元滦竟然比他来得还早。


    他打完招呼,习惯性越过元滦走向自己的衣柜,但马上又回过头来,目光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莫名不安:


    “……你还好嗎?”


    “恩,”元滦说,“很好。”


    元滦似乎是在走神,回應的语气显得空洞而遥远,眼神也并未聚焦在游石身上。


    “很好。”他回过神来,看着游石又重复了一遍。


    说话间,他同时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奇怪的物件,因为被手遮挡着,游石不太能确定那是什么。


    “我觉着……”元滦朝游石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古怪,轻声说,“稍微,有点不一样吧。”


    半晌,他终于放下那挂件,将其揣回兜里,并目标明确地離开了休息室。


    游石望着元滦離开的背影,注意到元滦好像是在朝寇敦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元滦都没有遇到任何人,走廊畅通无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讓路,讓他顺利地来到寇敦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里,除了寇敦,还有侯堅飛在。


    他们似乎在元滦来之前在商讨着什么,在元滦来了后都打住了话题。


    但元滦不在乎。


    看到元滦推门而入,寇敦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本以为元滦会再犹豫纠结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服软了?


    也是,这个选择一目了然,元滦即使是知道他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只要不想死就给他乖乖走人!


    这件事本来就拖得足够久了,这下终于能将元滦这个烦人的苍蝇清除出去。


    侯堅飛宛如一个旁观者般,超然物外地站在一旁,像是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早已了然于胸,又像是不忍直视,瞥了元滦一眼后便轻飘飘地移开了视线。


    寇敦用笔帽敲了敲桌子,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催促声,沉声道:“元滦,看来你已经考虑清楚了。”


    元滦默默点头。


    寇敦表情故作失望:“好了,没想到你如此不服管教,想走就走吧,是防剿局留不住你,我批准你的辞……”


    “我去。”


    “什么?”寇敦一怔。


    元滦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寇敦,緩緩地重复:“我去卧底。”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你说的那个卧底任务,我接受了。”他一字一顿,很堅定。


    侯堅飛原本移开的视线瞬间定焦了回了元滦的身上,质疑的眼神像是在说“你疯了吧?”


    寇敦这下才确定自己刚刚没听错,他差点从椅子上弹起:“你确定?!你要去邪教卧底?!”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缓和了语气,声音重新变得低沉,微哂道:


    “元滦,你不用放大话……”


    “寇部长,我说了,”元滦打断道,“我要去卧底。”


    “你没听到嗎?”


    他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反问中带着一丝不解。


    这下寇敦彻底呆住了,那个元滦竟然敢朝他顶嘴?还说要去邪教卧底,不是真疯了吧?


    但很快,不快感涌上心头,寇敦眼神不善地盯着元滦。


    什么疯了,怕不是在装疯卖傻!想逼迫他讓步!


    寇敦冷笑:“哦?你确定要去?你说这话我可要当真的。”


    “这不是您之前的指示?”元滦淡淡一笑,“您还说完成后就任命我为小队长,怎么,您这么快就忘了?”


    站在一旁的侯坚飛终于按捺不住,眉头紧锁地插话道:“卧底任务重中之重,元滦你作为新人不太合适吧?”


    还想因此一跃成为队长?元滦想得也太美了。


    元滦从容地反驳:“经验嗎,谁生来就有?不都是在实践中慢慢积累的嗎?”


    侯坚飞顿时失笑,摇了摇头嘲讽道:“说得轻巧,哪有那么容易?你觉得这句话从嘴里说出来不可笑吗?”


    元滦却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更加平静:“是吗,但这可都是寇部长的原话,你是质疑寇部长的判断?”


    他看向寇敦,“您说呢?”


    寇敦哑口无言,臉上闪过一抹尴尬和恼怒之色。这确实是他自己的话,要他收回是万万不能的,但让元滦去……


    寇敦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冷笑了一声,放狠话道:“你能完成吗?要是完成不了死在里世界可怪不了任何人!”


    元滦毫不犹豫:“当然。”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死?他即使不去里世界也是死。他还在乎什么?甚至死亡对他而言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与其莫名其妙地被带走然后“被失踪”,他还不如主动说要去里世界。


    说不定答應了任务,去了里世界后与防剿局保持联络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他朝寇敦笑了起来,嘴角高高上扬,甚至笑得露出牙齿,由衷道:“谢谢寇部长给我这次机会。”


    然而人与人的悲欢并不共通,面对元滦真诚的笑容,对面之人却只感受到被挑衅了的愤怒。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侯坚飞蹙着眉,完全不能理解元滦在搞什么花招,上前一步,语气激烈地责备,质问道,“你……”


    “当然。”几乎是抢答般,元滦接着侯坚飞的声音响起。


    下一瞬,侯坚飞的心脏猛地一紧,一种巨大的本能的危险感瞬间笼罩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连眼睛都不敢轻易眨动,僵在了原地。


    侯坚飞:!!!


    一支笔直直地刺在侯坚飞的眼球上方,令侯坚飞一动都不敢动。


    就在元滦刚刚说话的同时,他猛地抽出桌面上笔筒中的一支没有笔帽的笔,笔尖直直点上侯坚飞的眼睛。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笔尖已经停在了侯坚飞颤动的瞳膜前。


    那距离近得惊人,仅仅1毫米,仿佛只要元滦一个手抖,就能穿透那层脆弱的薄膜,扎进眼球深处。


    没了侯坚飞聒噪而令人厌烦的声音,办公室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下子变得异常寂静。


    “从刚才起我就想说了,”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元滦轻轻的声音在回荡,


    “可以闭嘴吗?”


    “这是我和寇部长之间的事。”


    “你真的很烦。”他牢牢抓着那支笔,保持着令人胆寒的危险距离,堪称温柔地凝视侯坚飞颤动的瞳孔。


    侯坚飞:……


    侯坚飞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喉咙滚动了一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寇敦也呆愣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表情还停留在狰狞的狠厉上,眼神却透露着呆滞。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到极点的沉默。


    少顷,元滦轻轻笑了笑,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留下背后还沉浸在愕然中的寇敦和侯坚飞。


    被推开的办公室大门自然地落回门槛,砰然关闭,寇敦才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他猛地抓住那支被元滦放下的笔,狠狠摔在地上。


    “啪嗒——!嗒,嗒嗒嗒……”


    水笔弹跳几下,发出清脆刺耳的响声,在地上划下数道杂乱无章的墨印后,最后咕噜咕噜滚到墙边。


    “好,好!”寇敦脸色铁青,“元滦竟然给我学聪明了!”


    竟然以退为进,想逼迫他收回成命!


    想也知道,元滦不可能会真的去完成这个对他而言就是送死的任务,只不过是想让他下不来台!


    元滦以为他真的不会让他去吗?!


    寇敦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突,像一只正在刨蹄子,呼哧呼哧喘气,即将冲锋陷阵的公牛。


    “……万一元滦真的去了呢?”侯坚飞卡了一下,终于克服了喉间的障碍,开口问。


    “嗤,他去个屁!”寇敦大骂,“里世界是那么好进的吗?他连进入里世界的媒介都没有,他怎么进?!”


    “他要是想进,还不是得回来求我,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完成这个任务!!!!”


    寇敦摔了笔还不解气,一把抓住桌上的一个摆件,可在摔之前,他又清醒过来手中的可是别人送他的一个上好的玉雕!


    他举着摆件,在手中摔也不是,不摔也不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凶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縫中挤出来的:“真是造反了!”


    缓了口气,寇敦将手中的摆件缓缓放下,似乎终于找到了片刻的冷静,声音透露出一种危险的平静:“好啊,不是想去吗?”


    “我这就把上一任卧底的情况和任务交给他。”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他要是能完成,我就是他的狗!!什么小队长?我屁股下面的位置都让给他!!!”


    寇敦“呵”了一声,表情既讥讽又带着一股阴冷:“元滦,咱们走着瞧。”


    ……


    元滦离开寇敦的办公室后就径直离开了防剿局。


    他都要去邪教大本营送死了,这破班不上也罢。


    可回到家,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棘手问题,元滦又悲从中来。


    昨天晚上他都想清楚了,答应邪教徒跟他们去里世界只是暂时保住小命的第一步,接下来他必须维持住那些邪教徒眼中的神子身份,不能让他们对他产生怀疑。


    与此同时,他还得在不引起邪教徒注意的情况下,与防剿局保持联系,尽可能地找机会借助防剿局的力量回来,并对防剿局隐瞒住自己那什么神子的身份。


    毕竟他知道自己不是,不代表防剿局会这么认为啊!


    至少换作是学会,估计只要听到点风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会直接将他宰了!


    元滦颓丧地瘫坐在沙发上,缓缓地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


    事到如今,也只好先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


    晚上,月色朦胧,稀疏的星光点缀着墨色的天幕。


    邪教徒们如约前来。


    “神子大人,我们来接您了。”为首的老者带着4名同样身穿黑袍的人站在元滦的家门口。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虔诚与迫切,却让周圍的气氛更加压抑。


    其余的邪教徒们也纷纷低下头,用一种近乎膜拜的姿态等待着元滦的回应。


    元滦深吸了一口气,在缓缓吐出后,面色已经变得平静无波。


    蜷缩在狗窝的毛毛听到动静抬起小脑袋,


    它看到元滦似乎是想出门,连忙蹦出小窝,迈着小而急促的脚步,摇着尾巴追到元滦的脚边,想跟着一起出门。


    元滦弯下腰,摸了摸毛毛的脑袋,还是坚定地制止了它的跟随,轻轻地往后推了推它。


    在白天时,他已经和邻居商量好了,说是他因为工作要出差一阵,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一下小狗。


    看他们一家是如何对待咖啡的,元滦知道他们也会对毛毛很好的。


    如果……他再也回不来了,毛毛也算有一个不错的归宿。


    毛毛不解地看了看元滦,又看了看在门边等候的邪教徒们,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主人晚上出门不带他。


    但在元滦的坚持下,它还是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狗窝,蜷缩起身子,将头埋进肚皮,只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元滦。


    元滦按捺下心中的不舍,回头再看了一眼后,便换上邪教徒们带来的同款黑袍跟着他们走出了门。


    大门“碰”的一声轻轻关上,关上了毛毛的视线,也关上了元滦的回头路。


    元滦沉默地跟着邪教徒们在月色下走着。


    月光如细纱般洒落在地上,也公平地洒黑色的袍子上,勾勒出在路上一群行色匆匆之人的身影。


    其中一个邪教徒隐晦地斜视了元滦一眼。


    ……这就是神子?


    昨天祭祀大人那庄重的话语还回响在耳畔,告诉他们成功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神子。


    然而此刻亲眼所见,这位所谓的神子看起来竟与常人无异。


    还养了一只怎么看怎么无用的小狗。


    不是说怀疑祭司大人,但他们的神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没找错?


    他忍不住偷偷给身旁的同伴递了一个眼神。


    同伴注意到他的举动,用眼角余光扫视了一眼元滦,随即迅速回以一个警告的表情,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到底是不是,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到了教会里自有分辨。


    他们找了这么久的神子,应该恭敬地侍奉他,而不是随意地评判质疑。


    但如果到时候真的不是……他轻轻地舔了舔嘴唇,露出残忍而愉快的笑。


    在终于穿过街道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偏僻而空旷的场地。


    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是一个无声的命令,周圍的人得到了某种默契,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他们圍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将元滦牢牢地困*在了中央。


    元滦顿时有些惊疑,但还是强行平静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糟糕!他们不会是发现什么不对,是在将他骗出来杀?!


    可随着老者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周圍的空气都随之被牵引,开始发生扭曲、变形。


    紧接着,就像一张被猛然撕开的纸张,面前的空间从内到外地反转地破了一道口子,从破口处,一个混沌不清的空间显露了出来。


    那裂开的空间色彩与周围格格不入,像是所有颜色的油漆都倾倒在了里面,可各个颜色又不相融,导致所有色彩如同万花筒般流动着,斑斓炫目,可看久了,又如遭遇光污染一样让人感到眩晕。


    元滦:!


    这是……狭縫?!


    在所有的邪神都被驱逐后,邪教徒们也都被迫躲入了里世界,而想在表里之间穿梭,就要通过两个世界之间的狭縫。


    周围的邪教徒们似乎也微微屏住了呼吸。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破开的空间就迅速膨胀至人高,足以容纳他们的进入。


    老者率先领头进入了那个撕裂开的空间,一眨眼,就被吞没了身影。


    元滦也在周围之人的包围下,跟着迈入了那片五彩斑斓之中。


    随着最后一人的脚步落下,空地周围的景象再次开始扭曲,绚丽的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然闭合,裂縫迅速缩小,直至完全消失。


    转瞬间,原地就什么都没有留下,不留一丝痕迹,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真正进入狭缝后,


    元滦的第一反应是黑。


    明明从外面看像是流动的光污染,可进去后,所有的色彩与光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吞噬,只留下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然后是异常的安静。


    没有风声,没有自然的嘈杂,连和他一起进入狭缝的人都一言不发,要不是清浅的呼吸声,元滦都要怀疑他们还在不在他的身边。


    失去了视觉,也丧失了大半的听觉,感知似乎被拉得无限长。


    在死寂中,元滦等了几秒,忍不住开口催促道:“还没到吗?能不能快点?”


    此话一出,身边的呼吸立马错乱了一下。


    少顷,老者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有些模模糊糊的。


    “神子大人,我们马上就到。”


    好吧,元滦放空思绪,尽量不让自己太过无聊,或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话说,其他人不无聊吗?还是说是因为他在,所以不敢随意聊天?元滦打发时间地揣测起来。


    在这一片黑暗中,他看不到周围之人的神情,所以也不知道,


    那名一开始对他产生质疑的邪教徒此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元滦他……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他难道感受不到周围那挤压包围全身的压力吗?!


    要不是祭祀大人手中的旧神遗物,他们都会被狭缝中巨大的压强挤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泥!


    即使如此,他也在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绷,竭尽全力抵抗着那股仿佛要将灵魂都挤压而出的力量。


    表里两个世界之间的狭缝,绝非什么无害的通道,而是一道无情吞噬所有其中之人的死亡之门!


    在这里,只有那些被神明眷顾的存在,或是极少数幸运儿才能通过,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人只会在这片黑暗中无知无觉地融化,化为其中一抹绚丽的色彩。


    想到这里,邪教徒用几乎感觉不到的舌头艰难地顶了一下牙齿,心下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元滦一点都感受不到吗,还让他们快点。再快点,他就要受不住了!


    还是说……


    邪教徒心下猛地一惊。


    神子大人是因为感受到了他的质疑,在通过这种提醒他?!


    邪教徒不由有些胆战心惊,在狭缝和元滦的双重压力下,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但在一片黑暗中,他既不能观察到元滦的脸色,也不能从同伴那得到确认和帮助,只能任由后悔和焦灼一起炙烤他的心。


    过了几秒,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


    在这狭缝间,对时间的概念似乎都有些模糊了。


    但终于,一缕微弱却异常珍贵的光线穿透视线,元滦从那片黑暗的空间中脱出,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土地上。


    他迫不及待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元滦呆愣地抬头,一个巨大的月亮宛悬挂在高空。


    它看起来远比正常的月亮大得多,足足占据了天空的三分之一,像是一只眼睛般就这么紧贴着注视着他们脚下站的这片土地,又宛如一个绿色的乳酪,散发着莹莹绿光。


    环顾四周,周围是一片望不到头的森林,但组成这森林的,都是焦化的树木,这些焦化的树干扭曲着向上延伸,枯枝如利爪般肆意伸展,遮天蔽日,将本就异样的月光切割得支离破碎。


    这里就是……里世界。


    元滦原本因为在黑暗中漫长等待而变得无聊的心重新紧绷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周围的邪教徒们,惊讶地发现他们竟也露出些许紧张的神情。


    他们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望向远方,似乎在警惕着什么。


    可这里不是他们的老巢吗?


    老者将手中的物件(元滦这才看清那似乎是一条项链?)收回斗篷,朝元滦温声细语地介绍道:


    “神子大人,等穿过这片黑森林,就是我们的教派的所在之地了。”


    “但請恕我提醒,这里经常游荡着许多异种,会无差别地袭击一切过路的人。”


    他话锋一转,自信满满道:“不过还请放心,异种们会本能地远离远比他们强大的强敌,这片森林里,敢过来的怕是不多。”


    “更何况有神子大人您在,那些低劣的异种怎么可能会靠近?”老者又语带笑意地补充。


    不,他一点都不放心!!!


    元滦在听到异种这个词的时候已经要两眼一黑了。


    他有想到里世界会异常险恶,但没想到竟然已经险恶到异种遍地走了!这样他以后怎么出逃?


    而且先不提对方对他实力的误解,这话怎么听都像一个flag,怕不是下一秒,异种就要出现了吧!


    但他还是表面上淡定地“嗯”了一声,苦逼地眼观鼻,鼻观心地跟在老者的后面前进。


    走了好一会,都没有发现异种的踪迹,元滦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名来接他的邪教徒小有实力,还好,还好……


    可刚想到这,前方带路的老者就停了下来。


    元滦忙抬头,就注意到邪教徒们像是看到了什么面色凝重。


    元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说曹操,曹操到,异种这就来了?!


    元滦越过老者向前望去,


    可远处的场景让他瞬间吃惊得几乎忘记了呼吸。


    黑压压的森林中忽然出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亮色,


    丛丛绿色与零星的红花出现在树枝上,浓黑光秃的地面也被鲜亮的颜色所覆盖。


    在寻常森林或公园中还显得有些凋零的画面在这里却就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一样令人感到惊奇震撼。


    其中,一些穿着颜色艳丽的男男女女在枝叶后穿梭,看起来好像是在布置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他们一行人投来的视线,其中一人忽然扭过头望了过来。


    随着这位年轻男子的动作,他身旁的其他人也一个接一个地望了过来。


    被这么多双眼睛同时注视着,邪教徒们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在没被发现前,他们还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动声色地离开,可现在,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第一个发现他们的那个年轻男子开口,他的声线如同丝绸般顺滑,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


    “来呀,陌生之人,何不来加入我们的祭典?”


    “来到这里的每一份灵魂都值得被欢迎。”


    他身后的男男女女也发出悦耳的笑声,如同林间小溪潺潺流水,齐声道:“为何不走近一些?”


    “让我们共沐吾神的恩典,让我们称颂上主我们的神,在此聚集,彼此靠近,共享快乐。”


    在他们的注视下,他们只好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近,元滦发现这些人的姿容竟无一不出色,眼神明亮,完全不像是生活在里世界的邪教徒。


    而且……


    元滦兜帽下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和他们一身的黑袍不同,这些男男女女穿着异常…简约清凉。


    或是只在关键部位披上了几片布条,或是只穿着了一层纱,裸露的肌肤在底下若隐若现。


    此时,元滦本就因这反常的现象而隐隐不安的内心更是涌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老者与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站定,冷静道:“十分抱歉误入了贵教的祭典,我们这就离开。”


    虽然神明早已离开,但信徒们的信仰并未因此减弱,依旧会按照往昔的惯例来定期举行祭典。


    以往,这些祭典是为了请求神的恩赐,但现如今,多是为了请求神的归来。


    但这种神圣的祭典是非常具有私密性的,任何会干扰祭典的事物都会被视为对神明的亵渎,遭到毫不留情的打击,更何况是异教徒的到来。


    通常,祭典都会在教会内举行,也只会让教徒参加,但有一个教派不同。


    他们的祭典只会在教外进行,也愿意接受教派之外的人,也就是眼前的这群人


    ——爱神教徒。


    站在对方面前的第一时间,老者就认出了那名首先发现了他们的,正是爱神教的大祭司之一。


    对方是名大祭司,而他只是大祭司手下的祭祀之一,他自然清楚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差距,但如果对方想要动手,老者也不怵。


    爱神教负责主持祭典的主祭缓缓开口:“何必这么着急,远方的客人。既然命运让你们来到了这里,或许正是吾神的指示。”


    “不如留下一位加入我们吧?”他笑吟吟地邀请道。


    闻言,老者面色稍缓,


    只是付出一名教徒就可以离开也不是不行。


    爱神教徒大多姿容出色,也不会像某些教派那样习惯用过就扔,在事后杀死与他们共度良宵的对象。


    让随行的教徒参与爱神教的祭典估计他们也不会太过抵触。


    可正当老者想要开口时,主祭漫不经心地扫过元滦一行人,忽地,视线在经过元滦时停住了。


    他凝视着元滦在兜帽下只露出的下颚,眼神微微一动,先一步笑着开口,说:


    “不如就让他来吧。”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