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机关×委托×钉子怪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纲子怀里异常安静的蓝波。
小牛蜷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爆炸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晶莹液体。
看样子是昨天折腾得太累了,这会儿还睡得正香。
"说到这个"雷欧力突然挠了挠头,墨镜下的眼睛闪过一丝困惑,"之前那个白毛小哥去哪了?"
他对那个一见面就炸了考场的暴躁青年印象相当深刻。
"狱寺君吗?"纲子露出回忆的神色。
她想起下飞艇时,豆面人神秘兮兮地把她单独拉到一旁说的话:"会长派了特殊任务给他。"
据说是尼特罗会长原话是:"反正没报名就算通过考试也拿不到执照,不如来帮我个忙?毕竟你也感受到差距了吧?如果不快点追上的话是会被丢下来的哦。"
说道这里时,豆面人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显然对自家会长这种拐人的方式感到无奈。
"原来如此。"酷拉皮卡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但让一个没有执照的新人参与任务…不像是会长会做出来的事。"
还不清楚尼特罗会长性格的酷拉皮卡如是说。
纲子轻轻点头:"不过如果是狱寺君自己的决定就没办法了。"
其实只要你开口,那个忠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留下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酷拉皮卡下意识的把这个想法咽了回去,转而看向纲子怀里的小不点。
"那么这位"
"他叫蓝波~"纲子两只手卡在蓝波的胳肢窝里,把熟睡的小牛举高高,像展示什么宝物似的。
蓝波在睡梦中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小手无意识地挥了挥。
酷拉皮卡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恢复严肃:"我认为需要再找一个机关,如果真如猜测的那样机关是一一对应的,总不能把这么小的孩子单独留在外面。"
“OK。”奇犽说。
"好!"小杰举手赞成。
雷欧力撇撇嘴:"真是麻烦的小鬼"话虽这么说,却已经自觉地开始四下寻找其他机关了。
很快,几人在不远处又发现了一个相同的机关。
"运气不错!"小杰兴奋地跑过去,"这样就不用担心蓝波一个人在外面了。"
纲子小心翼翼地抱着蓝波走到机关前。
小家伙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晶莹液体,时不时发出"蓝波大人最厉害"之类的梦呓。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轻轻拨弄着他蓬松的卷发。
"唔"蓝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眼前的人,"纲子!!"
"要叫纲子姐姐!"沢田纲子假装生气地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惹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呐,蓝波,"她放柔声音,"等一下和我们一起按下这个机关好吗?"
蓝波突然僵住了,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泪水迅速在他翡翠般的眼睛里积聚,小嘴瘪成了波浪形:"那纲子姐姐能不能不要把蓝波大人丢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明显的哭腔。
纲子心头一紧,蹲下身与他平视:"绝对不会把你丢下的。"她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蓝波肉乎乎的小手生怕她反悔似的,紧紧勾住她的手指。
安抚好小牛后,纲子站起身向伙伴们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那么我们就在里面见啦!"她朝伙伴们挥挥手。
酷拉皮卡点点头,金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小心一点,如果遇到危险就立即"
"好啦好啦,酷拉妈妈~"雷欧力故意用夸张的语调打断他,"人家可是能把西索都打跑的高手,用不着你操心啦!"
酷拉皮卡的额角跳了跳,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
"待会见!"小杰元气满满地挥手。
"希望一切顺利。"酷拉皮卡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上机关。
"开始吧!"
"三!"
"二!"
"一!"
随着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几人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在原地。
微风轻柔地拂过空荡荡的塔顶,卷起几片落叶,只有地上几道浅浅的脚印和机关上残留的温度,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砰!"
纲子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屁股着地,姿势相当不雅。
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揉着摔疼的部位一边环顾,四周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哈哈哈"她干笑两声,额角冒出几滴冷汗,"原来机关会把人都分开传送啊"
才不是她运气不好呢!绝对不是!
纲子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站起来,正想仔细观察这个陌生环境,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咔嚓咔嚓"
她动作僵硬地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噩梦般的脸——满脸的钉子,配上冲天而起的杀马特发型,在昏暗的走廊里犹如恐怖片走进现实。
正是考试一开始就把她吓得灵魂出窍的那个诡异考生!
一开始明明什么都没感受到周围有人存在!
"呜哇!!"纲子一个激灵往后跳了三米远,后背"咚"地撞上了墙壁。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个家伙啊!
她在心里疯狂尖叫,脸上却强装镇定,嘴角抽搐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好巧啊你也迷路了吗?哈哈"
钉子怪人歪了歪头,金属钉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他缓缓抬起手——
"等、等一下!"纲子手忙脚乱地摆出防御姿势,"我身上没钱!也不好吃!而且三天没洗澡了!"
救命啊——!
她在内心发出绝望的哀嚎,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直接点燃死气之火逃命时。
就在这时,钉子怪突然指了指走廊的尽头。
纲子内心开始上演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怎么办怎么办!要跑吗?但是万一激怒他
可是不跑的话难道要跟这个看上去就很恐怖的人一起走吗?!
啊啊啊为什么偏偏是我遇到这种事!
"过过去?"纲子战战兢兢地睁开一只眼。
钉子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头上的金属碰撞发出"咔嗒"的声响。
然后他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等等!这就走了?
纲子愣在原地,看着那个诡异的背影渐渐远去。
走廊的阴影笼罩在他身上,说实话,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什么恐怖片里的角色了。
"那、那个"她犹豫地抬起手,又放下。
理智告诉她应该趁机往反方向逃跑,但某种奇怪的‘他不会伤害她’的想法又驱使她跟了上去。
钉子头——或者说伊尔迷揍敌客听着身后迟疑的脚步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这样正好,省了他把人打晕带走的功夫。
要知道玛蒙预付的那笔戒尼都足够买下一间友客鑫不错的房子了,就更不用提尾款了。
违约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咔哒、咔哒"
金属钉子随着他的步伐发出规律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他用余光瞥了眼身后亦步亦趋的少女,空洞的猫眼闪过一丝玩味。
直觉倒是敏锐…
居然能感知到杀气收敛的状态…
而且似乎和小奇有关系…
想到这里,伊尔迷突然停下脚步。
纲子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他后背上。
"怎、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伊尔迷缓缓转过头,钉子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惊悚。
他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
毕竟如果影响到小奇的成长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考试结束后处理掉好了…
因为玛蒙的委托是‘在猎人考试中保护名为沢田纲子的女生’嘛。
考试结束之后杀掉就没问题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情愉悦起来,连带着周身刚形成的杀气都柔和了几分。
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纲子突然打了个寒颤的样子。
奇怪怎么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纲子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小跑着跟了上去。
是错觉吧,哈,哈哈。
……
第32章 信任天平×念钉×熟悉的声音
运动鞋的鞋底摩擦着冰冷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纲子下意识放慢脚步。
看着前面的背影,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感觉,令*她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呼吸。
继续默默跟着前面的人一起穿过走廊,空间骤然开阔。
这是一个四周都是石头的房间,四周没有窗户,但并不显得昏暗,中间,一座巨大的石制天平横亘在面前。
这次的题目与天平有关?纲子在心中暗想,目光在天平上游移。
随后,纲子的视线望向石制天平的下面,底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仿佛有什么怪物在黑暗中潜伏。
就像恐高患者会不由自主的想象自己从高空摔落一样,纲子不由自主的想象着自己掉下去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欢迎来到‘信任天平’——”
喇叭里突然炸开考官戏谑的声音,像是故意要吓人一跳似的,他的语调拖得老长,带着点恶趣味的说。
“两位考生各自站上天平两端,当中央的信任指数突破80%,出口就会打开,怎么样?很简单吧。”
信任?
纲子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好几年前的一个夏天。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伤疤,血淋淋地摊开。
小学时自己并不像现在一样不受欢迎,直到那一天。
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每天带着粉色发卡的女孩,她笑眯眯接过自己偷偷带到学校分享的糖果,然后转头就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纲子说她的爸爸死掉了!”
全班哄笑的声音像刀子一样扎进耳朵。
“没爸爸的野孩子!”
“难怪整天畏畏缩缩的!”
她缩在厕所隔间里哭到打嗝,门外传来故意的嘲笑声。
过了几天,那个女孩亲自上门过来给她道歉了。
但她并不想接受。
看着那个女孩尴尬的表情,纲子自己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较真”。
也许他们只是不懂事,也许她并不是故意的。
但是……
总之最后还是毫不知情的妈妈推着自己向前接受了道歉。
但自从那天起,她就明白了:不要轻易的对别人交付自己的信任,哪怕自认为是自己的朋友。
于是自己在学校就愈发沉默寡言,哪怕在学校受到了欺负也不愿意告诉妈妈。
直到Reborn的到来。
纲子忍不住想,当初知道Reborn要培养的彭哥列十代目并不是自己时,自己甚至还有些失落。
别多想,并不是她想继承这个位置,而是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多少有些寂寞。
纲子收回思绪,认真听着题目,考官的声音还在继续,却带上了几分阴森:
“当然,如果到最后都没能打开出口的话……”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享受他们的不安,“那你们就一辈子在这儿等死吧。”
说完,他撇了撇嘴,面前的监控屏幕闪烁着冷光,映照出他略带不满的表情。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他稍微知道点这场考试的内幕——一个是疑似掌握另一种特殊力量的考生,另一个是揍敌客家的长子。
怎么可能真的让他们死在这里?
考官都懒得看他们两人的过程,于是干脆微微侧头,余光瞥向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白色衬衫随意地敞着领口,墨镜遮住了眼睛,肩上扛着一根巨大的烟斗,正悠闲地吐出一口烟圈。
莫老五,一星海洋猎人。
考官心里啧了一声。
连这种级别的人都派来了,看来尼特罗会长对这场考试相当重视啊……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监控。
“那么,你们会怎么做呢?”
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交付信任,这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个不小的挑战。
纲子的心中升起一阵不安。
钉子怪人微微偏头,头上的钉子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他的目光扫过天平结构,迅速分析着承重、可能的机关触发条件,以及旁边这个看起来随时会退缩的棕发少女。
只是第一关而已,不知道后面是否会有更耗时间的关卡,不能浪费时间了。
反正旁边的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那种类型吧,如果看到自己都走了上去,她不可能不跟上来的。
他心中暗道,随后毫不犹豫地踏上左侧平台。
纲子正想转头商量对策,却看见钉子怪人已经走向了天平左侧。
“等、等一下!”纲子慌乱地喊道,但那个人已经站定,对她的呼喊充耳不闻。
她咬了咬下唇,最终战战兢兢地踩上右侧平台——
轰!
天平猛地倾斜,伊路米那侧骤然下沉,纲子这边直接翘起。
她惊叫一声,双手扒住平台边缘,双脚悬空,心中涌起一阵恐慌。
要掉下去了……!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的手臂因用力而颤抖,指节泛白,完全不敢往下看。
尽管她知道自己能用火焰升空,但那种失重的感觉谁会喜欢呢?
好吧可能有些人喜欢,但反正她是喜欢不起来!
她的呼吸急促得近乎窒息,额角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心跳如擂鼓般轰鸣。
伊路米站在下沉的平台中央,神色冷静,仿佛没受到丝毫影响。
他抬头看着挂在半空姿势略显滑稽的纲子,黑眸深邃。
要怎么样才能让天平保持平衡?
……需要提高‘信任值’?
怎么让眼前的这个人信任自己?
他思考了一瞬,随即抬手握住脸上的钉子——
“噗嗤。”
第一根钉子被拔出,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直到最后一根钉子被拔出。
纲子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他的面容开始扭曲,变化,最终露出一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脸。
那人甩了甩头发,随后看向纲子。
果然还是原来的样子更让人放松,嗯……这下应该能多信任自己一点了吧?
然而,当看到伊路米的面容恢复到原本的样子时,纲子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警惕。
怎么说呢?虽然对她的眼睛好了很多,但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反倒激起了纲子的警惕心。
这是易容?还是变脸?
不管是什么,改变样貌来参加猎人考试都说明了眼前这个人怀着不明的目的。
伊路米的眼神依旧空洞,似乎在打量着她,然而这一次,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仿佛他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变得更糟了?
伊路米歪了歪头,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钉子,又瞥向中央的信任指数——15%。
是需要更直接的‘信任’证明吗?
他毫不犹豫地将钉子抛向天平下面。
金属坠入黑暗的声音久久不曾响起,足以证明这里有多深。
武器没有了哦。
伊尔迷的眼神依旧盯着天平中央的数字,信任指数猛地跳至50%。
伊尔迷满意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因为害怕他手里的武器吗?真是麻烦的任务啊。
而且她似乎已经竖起了警惕心,那就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看着我。”伊路米突然开口。
纲子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有点可怕。
然而,奇异的是,她竟下意识地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锁定。
她的呼吸不自觉地放缓,心跳逐渐与他的节奏同步,仿佛在无形中建立起了某种联系。
信任指数持续攀升……60%……70%……
当指针到达78%时,天平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过来。”伊路米伸出手,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语气不容置疑。
纲子盯着那只手,指尖微微发抖,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在催促她抓紧做出决定。
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腔——
"真是狼狈啊,沢田纲子。"
这个熟悉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的瞬间,世界突然安静了。
这个声音!
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作者有话说】
感觉这个人是谁应该很好猜[狗头]
第33章 六道骸×回忆×项链
"Kufufu真是狼狈啊,沢田纲子。"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纲子手一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骸?!"她下意识动了动嘴唇,随后不可置信的喊出声,又急忙捂住嘴。
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困惑取代。
奇怪,为什么骸也来这个世界了?
***
关于她跟六道骸这样的危险人物是怎么认识的。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潮湿阴冷的气息仿佛再次扑面而来。
这么一想仿佛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当时云雀学长已经失踪三天,风纪委员会乱成一团。
她记得自己攥着拳头,咬牙站在锈迹斑斑的黑曜中学校门前。
因为实在担心云雀学长的安危,于是纲子前往黑曜学校试图寻找云雀恭弥,而结果就是……
六道骸斜倚在墙边,异色双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妖冶。
虽然在刚才的‘友好交流’中得知她并非彭格列继承人,但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依旧恶劣——不,或许更糟了。
毕竟在他眼里,所有与黑手党沾边的人都罪该万死。
纲子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余光瞥见不远处昏迷的云雀前辈。
只见委员长平日一丝不苟的校服此刻沾满灰尘,总是凌厉的凤眼紧闭着,身上全是伤痕,状态显而易见的不好。
好消息是云雀前辈找到了,坏消息是自己也被抓住了。
她强压下想要过去查看的冲动,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那个六道骸"纲子数到第186只爬过脚边的蚂蚁时,终于鼓起勇气打破沉默,"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痛恨黑手党吗?"
六道骸瞥了她一眼,完全没有一开始那副说几句话就脸红的纯情模样,不过纲子却莫名有种他也松了口气的感觉。
话说他就没有一点其他打发时间的办法吗?
在这里坐着干等Reborn他们过来,可能确实有点无聊了。
"kufufu"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红蓝异瞳扫过少女局促不安的脸,"我可没有和黑手党家属分享过去的兴趣。"
纲子感觉后背沁出一层冷汗,对自己居然真的问出来了有些惊讶。
她抱紧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空气凝固了几秒。
“……”
"看到这双眼睛了吗?"
斜眼看见纲子又把头抬起,亮晶晶的看着他,六道骸不禁失笑。
这家伙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吗?还是说确信自己不会伤害她?
这么想着,他边说。
"这是"纲子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kufufufu"骸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魔,给我了这双眼睛不,是给了我地狱般的生活。"
纲子的手指突然攥紧了裙摆。
联想起电视里看过的那些人体实验报道,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骸的语调突然变得轻快,却让人不寒而栗,"Kufufufu,不过那些自以为能掌控轮回的蠢货,如今都在地狱里忏悔,而如今彭格列也将是他们的一员。"
纲子感觉喉咙发紧。
"彭格列也参与了吗?"
对于彭格列这个名字背后的意义,这时候的纲子还没多少了解。
六道骸的表情骤然阴沉下来。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他突然站起身,墨绿色的披风划出一道弧线。
"你就好好看着吧。"他转身,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看着彭格列如何"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爆炸声。
下一秒,墙壁轰然倒塌,烟尘中冲出几个熟悉的身影。
"纲子,我好担心你。"
"哟!纲子!我们来救你了。"
"十代目的妹妹!"
纲子瞪大眼睛,看着破墙而入的伙伴们——举着炸弹的狱寺、握着棒球棍的山本、姐姐,还有那个整张脸被包住的是碧洋琪?!
"纲子!"姐姐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她。
随后Reborn一脚踹在她小腿上:"居然被这种三流幻术师抓住,真是丢人。"
好痛!
"十代目的妹妹!您没事吧?"狱寺恶狠狠地瞪着六道骸,"这个凤梨头有没有对您做什么?"
山本笑嘻嘻地搭上纲子的肩:"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呢。"
"纲酱~"碧洋琪捧着一盒可疑的紫色饼干靠近,"要尝尝我的新作吗?"
"不、不用了!"纲子慌忙摆手,差点被扑面而来的紫色毒雾呛到。
六道骸的额角爆出青筋:"你们"
"六道骸!"突然炸响的女声让所有人一怔。
只见咲月松开纲子,平日温柔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怒火:"你竟敢伤害恭弥和纲子!我死也不会原谅你们!"
纲子欲言又止,想说自己并没有受伤,但又觉得这时候说似乎不太好。
空气瞬间凝固。
骸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三叉戟都歪了几分:"kufufu有趣,那就来试试看吧,如果你做的到的话。"
就在这时,墙角传来衣料摩擦声。
云雀撑着浮萍拐缓缓起身,凤眸中寒光乍现:"群聚的草食动物"
"恭弥!"咲月惊喜地转头,下一秒就被云雀用眼神冻在原地,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Reborn好似没有丝毫意外的开口:"看来人到齐了。"
骸突然大笑起来:"kufufufu那就让我看看"
话音未落,三叉戟已化作一道寒光直刺而来!
战斗瞬间爆发,却又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拥有轮回眼的六道骸如同戏耍孩童般,轻松躲过所有人的攻击。
"我说过不会出手。"Reborn压了压帽檐,列恩乖巧地爬回他肩上,"这是你们的战斗。"
没有Reborn的帮助,仅凭现在的他们很显然完全不敌六道骸。
狱寺的炸弹在距离六道骸三米开外就被无形的屏障弹开,炸开的火光映照出骸那张带着讥讽笑意的脸。
山本的棒球棍在接触到六道骸的衣角前就被三叉戟挑飞,哪怕击中他也会发现自己打中的是幻觉。
就连最强的云雀前辈,此刻也只能单膝跪地,用浮萍拐勉强支撑着身体,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kufufu真是令人失望。"六道骸悠闲地把玩着三叉戟,"这就是彭格列的守护者吗?"
纲子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伙伴们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席卷全身,就像每次体育课跑最后一名时那样,只是现在的代价要沉重得多。
通过跟六道骸的对话,她完全明白如果他们失败将会得到的后果。
"咔嚓"
一声轻响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Reborn肩上的列恩突然断了一截尾巴,小婴儿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时候到了。"
"Reborn先生!"狱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Reborn轻轻抚摸着列恩的背脊,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当我的学生面临生命危险时,列恩的尾巴就会断裂。"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个人惊疑不定的脸,"然后,它会变成最适合的武器。"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空中突然绽放出耀眼的金光。
刺目的光芒让纲子不得不抬手遮挡,她感觉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擦过她的指尖。
当光芒散去时,一双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毛绒手套静静躺在地上。
白红交织的绒面上用金线绣着数字"27"。
"这是什么啊?!"纲子嘴角抽搐,没时间思考这东西为什么会掉在自己面前,而是下意识的弯腰捡起手套。
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翻来覆去地检查,甚至用力扯了扯,试图找出什么隐藏机关。
但是怎么看都像是什么冬季用品?跟武器两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然而咲月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纲子从未见过姐姐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瞪得大大的,嘴唇微微发抖,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几乎是扑过来抢走了手套,动作之迅猛让纲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姐姐?"纲子困惑地呼唤道。
她注意到咲月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更奇怪的是,姐姐的眼神变得异常陌生,像是透过她在看着别的什么人。
咲月没有回答,只是机械地戴上手套。
绒毛包裹着她纤细的手指,就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什么奇迹发生,然而几秒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
既没有炫酷的特效,也没有什么惊人的力量,手套依然只是手套。
六道骸发出一声嗤笑:"kufufu这就是你们的……秘密武器?"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中,咲月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
她颤抖的手指伸向自己的领口,从衣襟里拽出一条细细的银链。
链坠是一颗血红色的宝石,只有指甲盖大小,却在昏暗的房间里泛着诡异的光泽,像是凝固的血液,又像是燃烧的火焰。
这是?纲子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颗宝石给她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在这瞬间。
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袭来。
纲子的视野开始扭曲,耳边响起嗡嗡的蜂鸣声。
她看到狱寺惊恐地朝她奔来,山本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喊着什么。
但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姐姐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那陌生得令人心寒的视线。
随即,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所有感官。
当意识再次回归时,纲子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水泥。
她挣扎着撑起身子,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清醒——
六道骸被几个缠满绷带的怪人按在地上,骸身上的黑曜校服已经破烂不堪,蓝色的长发沾满灰尘,但那张俊美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在被拖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抬头看向纲子。
异色双瞳藏在阴影中,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纲子分明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声音,但她确信他说的是:"我们还会再见的。"
"砰!"Reborn一脚踹在纲子小腿上,疼痛让她差点跳起来:"发什么呆?走了。"
小婴儿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不耐烦,但纲子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咲月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而姐姐此刻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正温柔地帮狱寺包扎伤口,仿佛纲子昏迷前看到的那个陌生的人从未存在过。
而更让纲子手足无措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到她晕倒前的事,就好像……只有她记得一样。
夜深人静时,纲子蜷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白天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那双奇怪的手套、姐姐反常的举动,还有那颗血红色的宝石,以及最让她担心的六道骸。
那群全身漆黑的人是谁?要带他去哪里?为什么Reborn让自己不要多问?
等到疲惫终于战胜了不安,纲子沉入梦乡,却跌入了一个比现实更加残酷的梦境——
冰冷的金属台在无影灯下泛着刺目的白光,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年幼的蓝发少年被厚重的束缚带紧紧捆住,苍白的手腕上布满针孔和淤青。
四周穿白大褂的人影晃动着,手中的手术器械闪着寒光。
"实验体#1073,第六次实验开始。"一个声音宣布道。
纲子想冲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
鲜血顺着手术台边缘滴落,在地面汇聚成奇怪的图案。
"不要!"纲子猛地坐起,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光痕,就好像一些都和往常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第34章 幻术×并盛町×世界意识
伊尔迷微微蹙眉,无机质般的黑眸凝视着眼前突然呆滞的人。
"骸?"
这是人名吗?
这个陌生的名字从对方口中吐出后,少女瞬间像是看到什么震惊的事情一般呆立在原地,完全无视了他伸出的手。
而且刚刚那种奇怪的威胁感。
伊尔迷歪了歪头,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他当然没有使用念针——
那种东西一旦植入就会将人彻底变成任他摆布的傀儡,虽然在工作上确实好用,但这次的任务很显然不能用到这招。
这次不过是简单的催眠暗示,他向来擅长这个。
但此刻的状况却超出了预期。
“有趣……”
伊尔迷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刚才那一瞬间,眼前的少女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拽出了他的控制。
——催眠失败了?
纲子脸颊微红,呼吸还有些不稳,像是还没从刚才的关卡中缓过来。
随后,她下意识地退后半步,避开了伊尔迷伸来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那个……刚才谢谢你的帮助,不过时间紧迫,我们……还是先走吧?”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闪烁,像是在极力避开他的视线。
伊尔迷静静注视着她,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半晌,他忽然笑了,声音轻飘飘的,却莫名让人背脊发凉。
“好哦~”
语气轻快得有些诡异,就像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纲子喉头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完蛋,这家伙绝对起疑了!
脑海里,六道骸那低哑的轻笑还在回荡,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
“Kufufufu……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纲子,你的天真,只会要你的命。”
纲子内心抓狂。
自己怎么可能把这个浑身上下全是疑点的人当好人啊!
另外骸你既然知道能不能直接说他到底是什么个身份啊!拒绝谜语人!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抬头看向伊尔迷。
对方正歪着头,漆黑的猫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更吓人了啊喂!
“那个……我们继续走吧?”她干笑两声,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伊尔迷没说话,只是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跟在她身后。
骸!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也来这个世界了呢!
纲子在脑海里疯狂呼叫。
沉默。
“骸?”她有点急了。
依旧没回应。
……该不会是受伤了吧?
纲子的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个可能性。
纲子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伊尔迷,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缓缓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随后纲子还是担心的在心里说:骸,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感觉你不太好。
就在纲子内心焦灼时,意识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闷哼。
“Kufufu……真是天真的家伙。”过了一会,六道骸的声音终于响起,却比刚才还要虚弱了几分。
纲子心头一跳——这家伙真的不对劲!
“你受伤了?!”她在心里急声问道,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伊尔迷偏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声音轻飘飘的:“怎么了?”
“没、没事!”纲子头皮一麻,赶紧摇头,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六道骸低笑一声,语气却微妙地沉了下来:“你旁边那个男人……很危险,他的精神力很古怪,刚才的接触让我差点被反噬。”
随后,他低声说:可恶,要不是跨越世界的缘故,我怎么可能被这样的家伙……
跨越世界?
纲子这时候才想到跨越世界会不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狱寺君看上去就没有什么事,骸怎么会这样。
六道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哼,估计是因为他们是被世界意识主动送过来的吧。"
三天前的并盛町,夜色如墨。
复仇者监狱最深处的水牢中,六道骸被特制的锁链禁锢着身体,蓝色的长发在水中缓缓飘散。
突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异色的双眸在黑暗中猛然睁开。
"这种不安的感觉"
他皱起眉头,常年游走于精神世界的敏锐直觉让他立即察觉到异常。
"kufufu看来得去确认一下了。"
随着一声轻笑,他的意识如同游鱼般灵活地挣脱了□□的束缚。
在精神世界里,他的身形化作一道紫色的雾气,迅速穿过重重障碍,朝着库洛姆髑髅所在的方向飘去。
并盛町的街道上,紫发的少女正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她停下脚步,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右眼的眼罩。
"骸大人?"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欣喜。
"我亲爱的库洛姆,"六道骸温柔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其中隐藏的锐利,"并盛町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库洛姆微微歪头思考,紫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她轻声回答,但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彭格列他们这几天似乎很少在学校出现。"
"哦?"六道骸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兴味。
第二天,借着库洛姆的身体,六道骸漫步在并盛中学附近。
阳光透过樱花树的枝叶洒落在地面上。
然而本该在这个时间巡视校园的风纪委员们却不见踪影,只有几个普通学生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过。
"太反常了。"他在心中暗忖。
他很快将目标锁定在了沢田家。
站在那栋熟悉的住宅前,他敏锐地注意到:院子里没有晾晒的衣物,厨房的窗户紧闭,就连平日里总是大开的玄关也紧紧关闭着。
"kufufu就让我看看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吧。"
他瞬间改变了气质,收敛起危险的气息,伪装成一个迷路的转学生。
当奈奈妈妈打开门时,看到的就是一个面带羞涩的紫发少年。
"那个请问这里是沢田纲子的家吗?我是并盛中学刚转来的转校生,想来感谢她的帮助"
奈奈妈妈果然毫无防备地相信了他的说辞。
"纲子?啊啦,Reborn说她去研学了哦~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她温柔地笑着说。
"这样啊真是太遗憾了。"六道骸低下头,假装失望地叹了口气。
但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
他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庭院,敏锐地注意到连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姐姐也不在家。
整栋房子安静得可怕,就像一座被遗弃的空壳。
"太反常了"
夜幕降临,六道骸站在并盛町最高的建筑顶端,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
他闭上眼睛,开始尝试将自己的精神触须延伸出去,寻找那个熟悉的意识波动。
"沢田纲子你到底在哪里?"
突然,他的意识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
等他再次恢复感知时,发现自己正漂浮在一片陌生的精神领域中。
还没等他仔细探查周围的环境,一股浩瀚如海的意志突然锁定了他。
那种压迫感让他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就像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糟了被发现了!"
世界意识如同滔天巨浪般向他碾压而来,六道骸不得不迅速收缩自己的精神体,像一只受惊的猫般蜷缩进纲子意识最隐蔽的角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熟悉的精神波动才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六道骸缓缓睁开眼睛,透过纲子的意识之窗,他看到了那个银发碧眼的少年。
"狱寺隼人?"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狱寺身上,他感知到了来自他们原本世界的世界意识的微弱波动。
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虽然微弱,却足以成为指引他苏醒的灯塔。
"kufufu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35章 妮翁×弗兰×侠客
"Me感觉到师傅又在忽悠兔子首领了的说。"
镜头拉近,一个戴着巨大青蛙头套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吐槽道。
他的声音毫无波澜,青蛙头套下,一双眼睛懒洋洋地半睁着,整个人散发着"懒得动但不得不干"的咸鱼气息。
没等他说完,旁边突然"唰"地窜出一道粉色身影——
"弗兰弗兰!"妮翁像一阵旋风般冲过来,手里举着两件几乎一模一样的粉色连衣裙,眼睛闪闪发亮,"快看!是这件蕾丝边多一点的可爱,还是这件蝴蝶结多一点的更好看?"
弗兰的青蛙头套微微后仰,他慢吞吞地瞥了一眼,用毫无起伏的声线继续暴击:
"Me觉得……凤梨师傅的审美都比这两件强,至少他只会用幻术骗人,而这两件衣服是直接对路人的眼睛实施物理攻击的说。"
妮翁的笑容瞬间凝固。
"诶——?!"妮翁瞬间炸毛,粉色的长发像触电般翘起几撮呆毛,鼓起的脸颊让她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仓鼠。
她气呼呼地跺脚,"弗兰你根本不懂时尚!这两件明明超——级可爱!"
弗兰的青蛙头套微微歪了歪,死鱼眼毫无波澜地扫过那两件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慢悠悠地抬起手指向她身后:
"顺便,你盯了三天的那个木乃伊好像要被拍走了的说。"
"什么?!"
妮翁猛地一个急转身,蓬松的裙摆"唰"地甩了过去。
只见拍卖台上,戴着白手套的拍卖师正举着小锤子高喊:"45号出价三亿——还有更高的吗?三亿第一次——"
"等等!那是我的预定藏品啊!!"她瞬间把手上的衣服往弗兰头上一扔,手忙脚乱地去摸竞价牌。
"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妮翁边举牌边抱怨。
弗兰:"……"
能说自己也是刚才才注意到吗?
青蛙头套下传来一声生无可恋的叹息,弗兰默默把挂在头套上的蕾丝裙拿下来:
"Me开始想念贝尔前辈了,至少他只会往人身上扔刀子,而不是精神污染的说。"
这里是距离友客鑫地下拍卖会主会场最近的一个"小型"拍卖会——
当然,这个"小型"只是相对而言。
会*场外,穿着黑西装的保镖们像人墙一样将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能拿到邀请函的,全是□□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在这里,随便一个举牌叫价的可能都是某个地区的‘土皇帝’。
不过,比起几天后那个鱼龙混杂的"友客鑫拍卖会",在这里,哪怕只是为了互相的脸面,都会安全的不得了,几乎不可能会在这里动手。
正因如此,诺斯拉家族的首领——莱特诺斯拉,才会破例允许他的宝贝女儿妮翁来凑热闹——
莱特诺斯拉的发家史,堪称□□爽文模板。
三年前,他还只是个窝在边境城市收保护费的小头目。
直到某天,他发现女儿妮翁随手写下的"预言诗"竟接连应验——
第一次,他靠着预言躲过了敌对家族的埋伏;
第二次,他精准截获了一批走私的稀有幻兽,并献给了十老头;
第三次……
如今,他已是十老头之下最有权势的□□之一。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妮翁那能窥见未来的预言诗上——
"就当是补偿那孩子吧。"豪华轿车里,莱特吐着烟圈对心腹说道。
他刚刚已经决定下来,不论怎么样,都不会允许妮翁参加不久后的那个拍卖会——
"八亿戒尼第三次!成交!!"
拍卖师的小木槌"砰"地砸下,妮翁手里的号码牌"啪嗒"掉在地上。
"哈啊——终于结束了!"她像只慵懒的猫似的伸了个懒腰,可当她转头想找那个毒舌的家伙炫耀时——
"诶?!弗兰那个面瘫呢?!"
达佐孽擦了擦冷汗:"小姐,弗兰先生十分钟前就说要去洗手间"
"哈?!"妮翁气得跺脚,小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又放我鸽子?!说好陪我拍到最后的!"
她掏出手机疯狂轰炸弗兰,聊天界面全是未读的绿色气泡,最新一条已读还停留在她发的猫咪表情包上,这家伙居然已读不回!后面甚至看都不看了。
"小姐,保镖车已经"
"烦死了!回家!"妮翁一把抓起包包,气鼓鼓地往外冲。
达佐孽赶紧带着黑衣保镖们呼啦啦追上去。
与此同时会场的出口。
昏暗的走廊里,弗兰的青蛙头套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泛着微光。
他低头看了眼不断亮起的手机屏幕,妮翁的未读消息已经堆积到令人烦躁的数量。
"真是麻烦…"少年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自语道,"明明才刚到这个世界,就被玛蒙前辈使唤来当保姆。"
虽然严格来说并不是认识的那位玛蒙前辈嗯
话说还不认识自己的玛蒙前辈居然直接让我过来干活,难道玛蒙前辈是自来熟的性格吗?
其实是被大小姐烦到随便抓人顶包,正巧弗兰出现在他面前,正巧他的身上有着同样的幻术的气息,正巧弗兰下意识的说出了:“玛蒙前辈?”
于是……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
弗兰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转向声源方向。
"这种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
话音未落,一个金发青年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晚上好,小朋友。"
"哇哦。"弗兰毫无感情地棒读道,"可疑人物出现了。"
"可疑?"侠客眨了眨眼,同样诶?了一声,"我看起来有这么可疑吗?"
"大叔是来做什么的?"弗兰直接跳过了对方的反问。
"大叔?!"侠客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才二十出头"
"所以,"弗兰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线问道,"大叔是来抢劫拍卖会的吗?"
侠客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诶呀……被看穿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青蛙头少年,手指悄然滑向口袋里的天线。
不妙啊……
要是被团长他们知道自己一个照面就被识破了计划,绝对会被飞坦那家伙嘲笑到明年!
更别说这次任务还是他好不容易用抽鬼牌赢来的机会,要是搞砸了——
绝对会被记一辈子黑历史!!
不过……
侠客眯了眯眼,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身上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正当他思索时,弗兰懒洋洋地开口:"要动手就快点吧,拍卖会快结束了哟。"
反正妮翁大小姐肯定已经气呼呼地走了,至于拍卖会里的其他人——
关他什么事?
侠客闻言,笑容重新浮现,但眼底却多了几分危险:"谢谢提醒,不过在那之前……你还不能走哦。"
在弄清楚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之前,他不打算放人。
弗兰面无表情地抬头:"对不起,Me对男人不感兴趣。"
侠客:"……"
这小子……
他嘴角抽了抽,随即似笑非笑地反击:"正好,我也对小孩子没兴趣呢。"
弗兰的目光缓缓上移,从侠客那张娃娃脸扫到他结实的肩膀,再到目测180+的身高。
……娃娃脸肌肉男?
"Me懂了。"他点点头,"原来大叔喜欢的是反差萌。"
侠客:"……"
果然还是直接动手吧。
下一秒,他指尖一弹,一根天线瞬间破空而出!
然而——
"唰!"
天线径直穿透了弗兰的身体,钉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少年的身影,就像被戳破的泡沫一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侠客的瞳孔微微一缩。
消失了?!
"Kufufu……"
低沉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走廊的灯光开始诡异地闪烁。
"真是粗暴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动手——"
"这就是幻影旅团的待客之道吗?"
侠客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间已经夹住了第二根天线。
"你是谁?"他语气依旧轻快,但眼底的警惕却更深了。
空气中的笑声顿了顿,随即用一种夸张的戏剧腔调回应:
"Kufufufu……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吾乃穿梭于虚幻与真实的邪恶凤梨头大王!"
侠客:"……"
凤梨头大王?
他嘴角抽了抽,但大脑却在瞬间完成了信息整合——
这欠揍的说话方式,这莫名其妙的称号。
……绝对就是刚才那个青蛙头小鬼吧。
侠客的思维极速运转,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走廊。
有很大概率不是瞬间移动,而是某种幻觉干扰……
就像他的"携带他人的命运"一样,通过天线操控他人,甚至能对自己开启"自动模式",以失去意识为代价换取战力飙升——
那么这种能制造幻象的念能力,必然也有制约!
侠客眯起眼,突然笑了。
"喂,凤梨头大王——"他故意拖长音调,"你的能力,该不会只能在原地使用吧?"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
"Kufufu,猜错了哦~"
弗兰的声音突然从侠客背后传来,近在咫尺——
"Me的能力是——"
"你永远达不到Me的真实!"
第36章 便利店×迪诺×蜘蛛
夜色如墨,弗兰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青蛙头套的影子随着路灯的远近不断变换着形状。
摆脱侠客后,他漫无目的地走在空荡的街道上,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啊……好无聊。
他的记忆突然闪回出发前的场景——
"听好了,蠢徒弟。"凤梨头西秀的声音罕见地严肃,"这次的任务很简单,我们要去到平行世界,找到那个名为沢田纲子的人。"
说完,他又恢复了那副往常的样子,kfufu的低笑着补充道:"到异世界后一切皆有可能,如果你害怕的话还是早点退缩比较好,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直接告诉弗兰:异世界很危险,你不要去一样。
弗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师父,内心毫无波澜。
这种拙劣的激将法,他五岁起就免疫了。
另外,简单吗?
估计让云之守护者主动说想要群聚都比这容易吧。
穿越时空所可能产生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多了,最坏的结果甚至可能直接在路途中被时空产生的裂缝吸入,全身都被粉碎。
而最好的可能也只是出现在另一个世界而已,至于能不能找到人?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些都是未知数。
夜风卷起路边的报纸,弗兰下意识用脚尖踩住。
泛黄的纸面上,模糊的字迹报道着某起□□火拼事件。
他莫名回想起彭格列总部那间永远温暖的办公室——
推开门就能看到冒着热气的咖啡杯,还有那个即使被文件淹没也会对他露出温和笑容的人。
直到那颗子弹穿过他的眉心。
回忆中温馨的画面戛然而止。
入江正一的全息影像在脑海中闪现,科学家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因电子干扰而断断续续:"十年前的沢田先生没有出现这不可能计划明明"
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很简单:
在他们的世界——暂且称为世界A,彭格列十代目沢田纲吉,那个整天嚷着"不想当黑手党"却比谁都可靠的兔子首领,在与白兰的谈判中遭遇不测。
头部中枪,当场死亡。
但诡异的是,不久后,尸体消失了。
消失得很干净连葬礼都省了。
而在某一次,彭格列接到了一个未知的通讯。
接通后才知道,这是彭格列暗中安插到密鲁菲奥雷的卧底。
在对方惊慌失措的声音中,几人这才明白那个一直隐藏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常传来消息的,只有沢田纲吉本人才清楚的卧底是谁。
然而接下来他说的话就像一个重锤一样打在了众人的头上。
按照入江正一和沢田纲吉本人的计划,现在本该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带着八兆分之一的希望的穿越到未来,带领大家打败白兰才对!
然而——
现在别说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了,就连兔子BOSS本人的尸体都失踪了。
既然主角已经缺席,这场盛大的谎言还怎么持续下去。
弗兰抬起头,死气沉沉的双眼望向被霓虹灯照亮的夜空。
"所以——"他自言自语道,"现在是要我们去绑架平行世界的女版兔子Boss来顶包?"
虽然不得不承认沢田纲吉确实是个不错的首领,但
彭格列那群人该不会真以为只要是兔子脸就都能创造奇迹吧?
弗兰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头绪呢。
毕竟,这个世界远比他、他们想象的要大的多。
不仅□□火拼随处可见,连本该死透的玛蒙前辈都诈尸般冒了出来。
更离谱的是——师父那个凤梨头居然也跟他失联了!
"Me看这任务要凉"他对着空气吐槽,肚子突然"咕~"地发出抗议。
弗兰的脚步在便利店门前顿了顿,自动门的感应器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冷白色的灯光从店内倾泻而出,在潮湿的柏油路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他伸手推开玻璃门,风铃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就在这一刻,货架尽头那个正在挑选关东煮的金发身影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迪诺加百罗涅。
只见加百罗涅的首领此刻穿着休闲的米色风衣,领口随意地敞开着。
他正专注地用夹子在关东煮的锅里翻找着什么,暖黄的灯光柔和了他凌厉的轮廓,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来便利店打工的学生。
如果不是那枚在灯光下闪烁的戒指,以及脖子上的纹身,弗兰几乎要以为这是某个长相相似的上班族了。
这可真是
意料之外的收获。
迪诺似乎感应到了视线,突然抬头。
黄瞳在看清青蛙头套的瞬间闪过一丝错愕,夹着的鱼豆腐"啪嗒"掉回汤锅里。
"你是"注意到弗兰仿佛注视熟人的视线,迪诺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的迟疑,右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腰间——虽然那里现在只别着一串车钥匙。
便利店的背景音乐正好切换到一首欢快的流行曲,与此刻凝重的气氛形成荒诞的对比。
冷藏柜的嗡鸣声中,弗兰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果然,这个世界的迪诺先生并不认识我。
虽然他们实际上也没多少接触就是了。
自动门再次开启,夜风卷着几片落叶飘进店内。
弗兰慢悠悠地走向饮料柜。
"这位先生,"他故意用甜腻的声线开口,"能帮我拿一罐可乐吗?"
迪诺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那种属于黑手党首领的锐利神色从他眼中褪去,换上弗兰熟悉的、面对陌生人时的温和笑容。
"当然可以。"他走向收银台,风衣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要冰的吗?"
果然
还是老样子啊。
弗兰注视着迪诺的背影,目光落在冷藏柜的玻璃上,倒映出他自己模糊的身影。
他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找到沢田纲子的关键线索。
毕竟,沢田纲吉(子)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同伴的。
夜风卷着落叶拍打在便利店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空荡的货架之间。
"迪诺加百罗涅。"
弗兰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迪诺正要递出可乐的手突然悬在半空,铝罐表面凝结的水珠"啪嗒"滴落在收银台上。
"你是谁?"
金发青年的声音依然温和,但指节已经不自觉收紧。
“你知道些什么?”
"Me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弗兰说。
"你认识我?"
弗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悠悠地打量着货架上过期的饭团:"迪诺先生什么时候下班?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聊吧。"
令人意外的是,迪诺直接扯下便利店制服的名牌,反手将门外的营业牌翻到"CLOSED"那一面。
玻璃窗映出他利落的动作。
"坐。"他拉开靠窗的椅子,将第二罐可乐推过来时,指关节敲了敲桌面,"现在,回答我——"
"小朋友,你到底是谁?"
碳酸饮料的冷凝水顺着罐身滑落,在桌面上积成一小片水洼。
弗兰盯着那摊水渍,突然说:"我不仅认识你,还知道加百罗涅家族以及……彭格列。"
迪诺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
"原来如此"他苦笑着揉了揉眉心,"你也是为了纲子师妹来的?"
师妹?
这个世界的设定好像和他们世界的差不多呢。
弗兰的青蛙头套微不可察地歪了歪。
正当他思考着怎么接话时,迪诺已经"啪"地拉开易拉罐——
"噗!"
碳酸泡沫喷泉般涌出,精准糊了金发青年一脸。
""
水珠顺着迪诺僵住的脸庞滑落,在他的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弗兰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自己的可乐:"怎么说呢"气泡发出惬意的"嘶——"声,
"加百罗涅首领在便利店打工的画面,要是被那些敌对势力看到"
"别说了!"迪诺瞬间破防。
这简直比被Reborn当众骂废柴还羞耻!
虽然说比起这个,在这个世界还发生过更羞耻的一幕。
比如……
时间回到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
"别动。"冰冷的刀刃抵在喉结上,迪诺僵在原地。
飞坦那双金色的竖瞳在阴影中闪着危险的光:"再动一下就把你的喉咙割断。"
迪诺缓缓收回试探的脚步,额角沁出一滴冷汗。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脖颈间刀刃传来的寒意,飞坦那双狭长的金色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所说的话也并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这几个身影围在一起,完全无视他这个还被架着的当事人,自顾自地讨论起来:
"好像挺有意思的。"侠客摸了摸下巴,说,"带回去给团长看看?"
"无所谓。"飞坦和窝金说。
于是就这么草率的定下他后来的要去的地点。
然后,侠客便从几人中探出头,笑容灿烂地朝他身后挥手:
"这次也辛苦你啦~"
"嗯。"还躲在他背后的女孩乖巧点头,"记得帮我向库洛洛问好。"
“OK。”
迪诺:???
迪诺的瞳孔剧烈收缩,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孩。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纷呈,活像生吞了一整只柠檬。
谁能想到身后的这个小姑娘居然跟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认识啊!
所以小丑竟是我自己吗!
***
流星街的狂风卷着沙砾拍在脸上,几人整整走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另外几个人,哪怕是侠客这种看上去就不像武力派的家伙面色都没有一丝改变。
而迪诺的感觉自己的脸都要麻了。
好不容易才到了他们的基地。
迪诺抬头,望着眼前的废弃建筑,嘴角抽搐——
这年头黑涩会都这么寒酸了吗?
几人一起走了进去。
破败的楼梯甚至还掉着渣。
二楼,穿着皮大衣的男人正借着天窗的光线看书,听到动静缓缓抬头。
"欢迎。"库洛洛合上书本,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迪诺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糟糕,这种即将要被坑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第37章 迪诺的回忆
迪诺僵硬的坐在一个勉强算是椅子的地方。
他的后背绷得笔直,活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修长的双腿不自然地并拢着,锃亮的皮鞋上还沾着刚才蹭上的灰尘。
库洛洛坐在他对面,修长的手指交叠成塔状抵在下巴前,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的看向他。
"那么,迪诺先生。"库洛洛的声音温和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
他开门见山的问"你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迪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
"没有。"他听见自己干巴巴地回答。
库洛洛的嘴角微微上扬:"说谎。"
室内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了几度。
迪诺听见那个叫飞坦的男人在他身后发出危险的轻哼,某种金属的碰撞声清晰可闻。
迪诺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第二个问题,"库洛洛的声音依然温和,"你来自哪里?"
"一个很远的地方。"迪诺努力坐直身体。
是真话。
库洛洛挑眉,对这个回答有些感兴趣。
第三个问题抛出时,迪诺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和沢田纲子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他的声音不自然地拔高了八度,额前的金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额头上。
Reborn教导的‘扑克脸’完全被他忘在脑后。
"又一个谎言。"库洛洛轻笑出声,合上书本的。
如果真的不认识的话,这时候应该问沢田纲子是谁,而并非急忙否认才对。
迪诺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敢打赌现在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滑稽。
接下来,库洛洛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还是如同一场灾难般,每当库洛洛抛出问题,迪诺的回答不是结结巴巴就是声音发飘,活像个被老师提问的学渣。
派克诺坦早早就收起了手枪;飞坦的金色瞳孔里写满了"就这?"的嫌弃;连一开始提出把他带回来的侠客都开始无聊地转着手机天线玩。
库洛洛修长的手指在书脊上轻叩,黑曜石般的眸子扫过在场众人。
迪诺有些蔫蔫的。
谁能想到刚从Reborn那里勉强‘毕业’的他就要独自面对这种等级的BOSS。
围观的旅团成员们交换着眼神。
玛奇的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信长扶额叹气,这个金发男人简直把"我在说谎"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派克诺坦也收回视线,用念能力来验证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完全是浪费。
这大概是他们见过最差劲的说谎者了吧。
飞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付这种家伙,他的拷问完全派不上用场。
“唔……差不多了。”
问出想知道的情报,库洛洛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书本。
旅团成员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们的团长,等待最后的裁决。
“嗯……大家认为该怎么处理他呢?”
派克诺坦率先打破沉默:"看起来他和我们的目标没有关联。"她擦拭着手枪,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放了吧。"
飞坦的金色竖瞳望着库洛洛:"杀了。"
简短一句话,仿佛在讨论处理一件垃圾,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同上。"信长懒洋洋地靠在墙边。
武士刀"锵"地出鞘,寒光闪过迪诺苍白的脸庞。
玛奇专注的摆弄着手中的念线,听到这话,她淡漠地瞥了迪诺一眼,就像在看一件死物:"无所谓。"
侠客把玩着手机天线,娃娃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是不建议团长你把他杀掉的啦~"
他故意拖长尾音,"但好像留着又有点麻烦呢"
安翠欧
你家主人今天可能要交代在这了
迪诺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后背。
他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绝对不会乱跑的!所以"
侠客把玩着手机天线,娃娃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迪诺,"带着你会很麻烦。"
"我发誓绝对不会乱跑!"迪诺举起三根手指。
看出他们的不为所动,迪诺咬了咬牙,说:"要不我把安翠欧抵押在你们这儿?"
安翠欧对不起!
主人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库洛洛微微前倾身体,黑发垂落在额前:"安翠欧?"
他的目光落在迪诺身上,难得显露出一丝好奇。
迪诺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小乌龟。
它正慢悠悠的抬起头,绿豆眼无辜地眨巴着望着库洛洛。
"诶?"侠客的娃娃脸凑近,"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家伙吗?"他伸出天线戳了戳龟壳,"这东西是幻兽?还是念兽?"
安翠欧"咔嚓"一口,差点咬在他的手上,侠客触电般缩回手:"喂!这东西居然还咬人?"
迪诺干笑着解释:"这是我的宠物,遇到水就会变大。"
侠客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人刚才看见水源这么兴奋。
他兴奋地转向同伴们,"这东西看上去还挺有趣的呢!"
随后,侠客向一旁的众人说明了自己前面看到的画面。
信长有些感兴趣的用手戳着龟壳:"所以这是人质?"
"是龟质。"芬克斯说了个冷笑话。
感受到陌生人的触碰,小乌龟立刻把脑袋缩进壳里。
库洛洛突然轻笑出声:"成交。"
迪诺长舒一口气。
他不知道,库洛洛本来就不打算对他出手。
至少在弄清他身上的秘密前……
***
决定好迪诺的"归属"后,整个基地骤然冷清下来。
哪怕是幻影旅团也不是一直都待在一起的,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他们会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迪诺僵硬地坐在原地,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几道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终于……走了。
他长舒一口气,肩膀松懈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偌大的基地里,现在除了他就只剩下三个人——
库洛洛倚在窗边,修长的手指翻动着一本泛黄的古籍,窗外的光透过破碎的玻璃,在他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派克诺坦坐在角落,擦拭着一把女士手枪。
玛奇则安静地编织着念线,纤细的手指间缠绕着近乎透明的丝线。
迪诺咽了咽口水。
要逃跑吗?
算了。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废柴体质——没有部下在场,他连走路都能平地摔。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试图逃跑,无异于找死。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迪诺甚至不确定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
直到——
"咕——"
他的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
迪诺这才意识到,自从莫名其妙掉进这个世界,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滴水未进了。
"咕噜噜……"
肠胃的抗议声在空旷的基地里格外明显。
库洛洛翻书的指尖微微一顿。
派克诺坦擦枪的动作停了半秒。
玛奇的念线绷紧了一瞬。
迪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咕——咕噜——"
第五次肠鸣声回荡在房间里时,库洛洛终于从书页间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啊,对了。"他单手掩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普通人这么久不进食,确实是会饿的。"
迪诺:"……"
更尴尬的是,他的肚子仿佛受到鼓励一般,又发出一连串响亮的抗议声。
"厨房在走廊尽头。"玛奇头也不抬地说,"冰箱里可能有……"
"过期三个月的披萨。"派克诺坦接话,"或者芬克斯和飞坦的实验品。"
迪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迪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走廊尽头的厨房,试图碰碰运气。
木门被嘎吱一声推开,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合着霉味与腐臭的诡异气味。
这真的是厨房,不是生化实验室吗?
昏暗的灯光下,冰箱门半敞着,里面堆满了各种可疑物品:
长满绿色绒毛的披萨盒、装着不明液体的培养皿、几罐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罐头
迪诺的胃部一阵抽搐。
他颤抖着拉开橱柜——
"唰!"
一窝蟑螂立刻四散奔逃。
"……"
我堂堂加百罗涅首领……
难道要饿死在这种地方?!
他绝望地关上橱柜,恍惚间,他仿佛看到罗马里欧痛心疾首的脸:
"首领,您怎么能不好好吃饭……"
迪诺垂头丧气地回到大厅,金发蔫蔫地贴在额前,昂贵的西装外套上沾满了灰尘和蛛网,整个人像一只被雨淋湿的金毛犬。
库洛洛从书页间抬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派克诺坦露出一丝同情之色。
"那个……"迪诺的声音虚弱的开口,"你们平时……都吃什么的……"
库洛洛优雅地交叠双腿,指尖轻点书面:"我们是盗贼。"他微微一笑,"想要什么,就去抢。"
这句话让迪诺眼中的光全部熄灭,他的眼前闪过走马灯——
如果被Reborn知道他去抢劫。
Reborn黑漆漆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恶魔般的低语在耳边响起:
"废柴迪诺,你竟敢败坏加百罗涅的名声?给我下地狱里忏悔吧。"
——绝对会被一枪送进三途川的!
"等等!"迪诺急中生智,"其实打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他掰着手指数道,"合法收入、稳定情报源、还能……"
库洛洛突然抬手打断,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好啊。"
诶?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去好了。”
三天后,友客鑫最繁华的商圈。
借了钱来到了这个城市,迪诺现在急需一个合适的工作。
店长打量着眼前英俊的意大利青年,"有经验吗?"
迪诺的笑容完美无瑕:"在意大利经营过二十家咖啡厅。"
——虽然都是家族产业。
***
一个月后,当库洛洛推开ELEVEN便利店的大门时,穿着店长制服的迪诺正在整理货架。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身上,他胸前的金色名牌闪闪发亮。
"欢迎光……"抬头看清来人的瞬间,迪诺手里的商品差点掉落,"临……"
库洛洛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迪诺:"看来你适应得不错。"
然后他就拿走了足够支撑十一个人的食物。
迪诺面无表情地拨通店长的电话。
"被抢劫了!?"店长震惊的声音从话筒对面传来,随后,他像是记起了什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估计又是那群□□干的吧?"
“不抢钱只抢食物,真惨啊,这年头□□都吃不上饭了。”
店长,不是□□,是盗贼啊!!
时间线再往后推,便是如今和弗兰见面的时候了。
第38章 选项×伊尔迷×面影
"哇哦——"
弗兰那双薄荷绿的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他慢悠悠地拖长音调:"这经历都可以写成一本传记了。"
迪诺的金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在咖啡厅的沙发椅上。
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瓶可乐和几包薯片。
"你不懂"迪诺痛苦地捂住脸。
弗兰若有所思地咬着吸管,冰凉的可乐顺着吸管上升,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他歪着头,忍不住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虽然凤梨头师傅也不太靠谱,但至少他还没沦落到被幻影旅团绑架、在吃下过期披萨还是过期罐头之间挣扎求生的地步。
"至少"这么想着,青蛙帽少年慢条斯理地安慰道,"前辈没有被做什么人体实验?"
迪诺猛地抬头,惊恐地瞪大眼睛:"他们还会做这种事?!"
"开玩笑的~Me只是觉得你的反应很有趣。"弗兰面无表情地说着。
迪诺悲愤地抓起可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碳酸气泡在他喉咙里炸开,差点呛得他咳嗽起来。
他抹了抹嘴角,终于想起正事:"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弗兰眨了眨眼,语气平淡的开口:"Me是跟着凤梨头师傅来的。"
"凤梨头师傅?"
迪诺的表情瞬间凝固,脑海里闪过某个蓝发异瞳、笑声诡异、整天把"毁灭黑手党"挂在嘴边的危险分子。
……不会吧?
他的嘴角抽了抽,试探性地问:"你说的……不会是六道骸吧?"
"Bingo。"弗兰面无表情地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
迪诺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他张了张嘴,又闭上,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啊这"
那个六道骸居然会收徒弟?!
但转*念一想
迪诺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那对黑手党的熟悉程度,那种微妙的欠揍气质,还有这种能把人气死的说话方式。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弗兰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默默把视线往旁边飘了飘。
Me可没说是哪个世界的凤梨头师傅啊……
知道了眼前这个青蛙少年的来历,迪诺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整个人瘫进咖啡厅柔软的沙发里。
"呼——"他长舒一口气,"至少你不是什么可疑人物。"
弗兰的青蛙帽子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前辈这么容易相信人,难怪会被旅团绑架呢。"
迪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关于纲子师妹的事"他默默转移话题,"我目前也是一头雾水。"
"Me听说,"弗兰慢悠悠地开口,"这个世界找人的最好方法是成为猎人。"
"啊,那个啊"迪诺的表情顿时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等我打听清楚的时候,今年的报名早就结束了。"
弗兰对此毫不意外。
他又听了一些迪诺的碎碎念,随后缓缓起身,青蛙帽子投下的阴影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弗兰整理了下衣摆,语气平淡的示意自己要先走了:"那么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先走了,
跟凤梨头师傅不一样,Me可是有着正经工作的。"
迪诺瘫在桌上,金发凌乱地散在桌面,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嗨"
看着弗兰转身离去的背影,迪诺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是个小鬼头,说话却带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不过既然确认了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外来者",还和六道骸有关系,他倒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店门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弗兰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夜风撩起他墨绿的发丝。
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友客鑫繁华的街道上,霓虹灯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果然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那个加百罗涅的首领,提到"泽田纲子"时的描述方式太过奇怪——就像在复述别人的话或者看的某个电影,而非亲身经历。
那些形容词,那些过于一板一眼的评价,都透露着一个信息:
迪诺加百罗涅,恐怕并没有跟泽田纲子多熟悉。
单方面的认识吗?
但是问题又来了,既然如此,那又怎么会是“师妹”呢?
弗兰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夜空。
一轮明月高悬,他轻轻按了按头上的青蛙帽,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这就有意思了。
一个从未见过泽田纲子的人,为何会如此执着地寻找她?又是通过谁的描述,让他对那个女孩产生了这样具体的印象呢?
六道骸突然打了个喷嚏。
"骸?你没事吧?"联想到六道骸之前说的话,泽田纲子立刻紧张起来,棕色的眼眸里盛满担忧。
"Kufufufu"六道骸发出标志性的笑声,"泽田纲子,与其担心我,不如先担心你自己,在这个危险人物身边,我可帮不了你
纲子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嘴唇不自觉地抿成一条直线。
看到她这副表情,六道骸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解释道:"估计是某个笨蛋徒弟在念叨我吧。"
纲子立刻忽略了六道骸的前半段话,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骸的徒弟?"她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之前在上学路上偶然遇见的那个害羞的紫发少女。
少女低着头匆匆走过的身影,以及那独特的发型——
当时就这么觉得这个发型眼熟了,现在看来那个发型绝对是遗传自骸的审美吧
纲子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她很快强行把笑意憋了回去。
"Kufufu看来你很在意我的徒弟呢。"六道骸的声音明显轻快了几分,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没有直接回答纲子的问题,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没错。
沢田纲子咽了口口水,视线转向眼前的场景——
“这是一项考验默契的游戏。”考官的声音有些冷淡,仿佛对他们的结果没有丝毫兴趣。
“只有同时按下相同的选项,门才会打开。”
咔嗒——
说完,考官按下某个隐藏开关,天花板上的瓦斯喷口缓缓旋转,对准了下方。
“如果两边选择不一样……”
他故意停顿,让机械运转的嗡嗡声填满沉默。
“这里就会喷出催眠瓦斯,如果瓦斯浓度过高的话——”
他拖长尾音,像猫戏弄猎物般观察两人的反应。
“你们就睡到考试结束吧。”
催眠瓦斯?!
沢田纲子偷偷瞄了一眼头顶的喷口,喉咙发紧。
如果在这里地方睡着,先不说考试能不能通过的问题,这边怎么说都很危险啊!
纲子猛地摇头,把可怕的想象甩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回屏幕。
沢田纲子和伊尔迷揍敌客站在隔离的两侧,完全没给他们交流的机会,磨砂的玻璃墙从地下升起,将他们完全隔开,无法交流,甚至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真切。
沢田纲子只能默默祈祷不要出什么数学题了。
过了一会儿
面前的屏幕上浮现出第一道题目:
「猎人最重要的品质是?」
选项:
A.强大
B.自由
C.贪婪
纲子的指尖悬在按钮上方,眉头紧锁。
A.强大?——确实,猎人需要实力,但仅仅强大就够了吗?
B.自由?——沢田纲子想起金富力士
那个猎人,为了探索未知而永远在路上的男人。
不被任何规则束缚,追寻自己想要的——
她的手指向B挪了半寸,又停住。
C.贪婪?——她嘴角抽了抽。
等等……她确实听说过这个世界上确实有很多赏金猎人……
那些为了金钱追逐目标的家伙,某种意义上也算“贪婪”吧?
感觉三个选项都有道理啊!
纲子抓狂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
这种题目到底要怎么选?!
但最让她头疼的不是题目本身,而是——
伊尔迷会怎么选?
纲子偷偷看向对面。
磨砂玻璃后,那道修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
她想起伊尔迷毫无感情的漆黑双眼,想起他那平静的语气。
一定会选这个答案吧?
纲子咬了咬下唇,指尖微微发抖。
赌一把!
她闭上眼睛,手指缓缓移向——
***
伊尔迷揍敌客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瓦斯的威胁对他来说不过就如同背景噪音一般,实际也是如此。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屏幕上。
「猎人最重要的品质是?」
A.强大
理所当然。
弱小即是原罪。
唯有强大,才能生存。
他的指尖悬在A上,却没有按下。
B.自由
无聊。
C.贪婪
贪婪……
不过这个考试很明显不是只要按着自己思路来就能通过的考试,而是要考虑队友的想法。
对面的女孩会怎么想?
他微微歪头,回忆起纲子之前的种种表现——
是典型的“笨蛋”啊。
伊尔迷得出结论。
她大概会选……吧?
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
“叮!”
刺耳的提示音响起。
监控屏幕上跳出两行红字:
左侧:B
右侧:A
“错误。”
考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厌倦。
呲——
淡紫色的瓦斯从天花板喷涌而出,瞬间填满了隔离舱。
“咳!咳咳咳!”
纲子捂住口鼻,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好难受……
她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玻璃墙。
而对面——
伊尔迷依然站得笔直,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
这家伙……是怪物吗?!
纲子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伊尔迷没有受到一丝影响的样子。
同样,他也看了过来。
即使隔着磨砂玻璃,她也能感受到那道视线。
瓦斯渐渐散去,屏幕再次亮起。
第二题:
「面对无法战胜的敌人,你会?」
A.死战到底
B.暂时撤退
C.谈判交易
纲子:“C!这次绝对是C!”
主要是她很难想象对面那个人拔腿就跑的样子,而且如果实力差距太大,那跑应该也是跑不掉的吧?
伊尔迷:“B。”
遇到无法战胜的敌人当然是立刻逃跑。
不然他也不会给小奇插那根念针了。
叮——错误。
刺耳的机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更加浓郁的紫色瓦斯喷涌而出。
纲子的视野已经开始模糊,她半睁着眼,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墙上,呼吸变得急促而微弱。
又错了……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手指无力地抓着墙壁,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催眠瓦斯的浓度越来越高,每一次呼吸都会再次吸入粘稠的雾气,让她的意识不断下沉。
不行……再这样下去……真的会……
纲子感觉自己的眼皮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她艰难地抬起眼,视线模糊得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四周弥漫的瓦斯让她的思维也变得迟缓起来,但还能勉强看清对面依旧挺拔的身影。
伊尔迷揍敌客站得笔直,修长的身影在淡紫色的瓦斯中纹丝不动。
他及腰的黑发像丝绸般垂落,连发梢都没有晃动。
那双空洞的猫眼一眨不眨,仿佛这足以放倒普通人的催眠瓦斯对他而言不过连考验都算不上。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
纲子混沌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就在她的视线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纲子的眼神一顿。
——她看到了。
伊尔迷背后的影子突然扭曲了一下。
那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那道漆黑的影子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从他的脚下延伸出来,又悄无声息地攀附上他的后背。
随后缓缓凝聚,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纲子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什么?
影子微微抬头。
明明看不清五官,纲子却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注视。
那"目光"像冰冷的蛇一般爬上她的脊背,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纲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混沌的思绪被这一瞬间的惊骇硬生生拽回清醒。
影子动了。
它的轮廓微微扭曲,像是在笑。
一个无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下一秒,一只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从影子里伸出,搭上了伊尔迷的肩膀。
那只手瘦得皮包骨头,青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清晰可见,指甲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
而伊尔迷
竟然毫无反应。
他他看不见吗?!
纲子的喉咙发紧,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让她彻底清醒。
冷汗顺着她的太阳穴滑落,在脸颊上留下冰凉的轨迹。
难不成那东西只有我能看到?!
所以是……是……鬼?
黑影在伊尔迷背后完全显现。
那是个瘦得惊人的男人,全身裹在破烂的黑色披风里,露出的手腕细得像枯枝。
他的皮肤呈现出死尸般的青白色,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对浑浊的眼球。
最可怕的是他的动作——两只枯瘦的手同时伸出,在伊尔迷背后做出操控木偶般的姿势。
瞬间,伊尔迷的身体随之动了起来,动作十分僵硬,就像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
隔着模糊的玻璃,纲子看见他修长的轮廓一顿一顿地抬起手臂——
左手平举,五指不自然地张开;
右手屈肘,指尖机械地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动作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完全不像肌肉带动做出的动作,而是像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在操控他的四肢一般。
"多完美的素材啊。"
黑影——幻影旅团本该死去的四号成员面影,从破烂的披风下发出沙哑的轻笑。
他苍白的手指灵巧地翻动着,每一根指尖都延伸出蛛丝般的念线。
"听说你和西索是朋友?"面影歪着头,浑浊的眼球诡异地转动着,"没想到那样的变态也会有朋友"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干裂的嘴唇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等我把你做成活体人偶那个背叛旅团的小丑,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光是想象就让我兴奋得发抖啊!"
念线突然绷紧!
伊尔迷的右手猛地刺向自己耳后。
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鲜血顺着脖颈流下,在绿色的衣服上洇开暗色的痕迹。
但他的表情依然空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原来是西索引来的啊。"
伊尔迷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明,他歪了歪头,脖子发出"咔"的轻响,这个可爱的动作在面影眼里却显得格外惊悚。
面影的狞笑凝固在脸上。
他缠绕着紫光的念线还悬在半空,可本该被操控的黑发杀手——
正用指尖轻轻拨弄着耳后划到的伤口,鲜红的血珠顺着苍白的指尖滴落。
伊尔迷低头看了看自己染血的手指,伸出舌头舔了舔,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面影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疯狂扯动手指,却发现所有刺入伊尔迷体内的念线居然全部消失了!
而自己的大腿上……
面影缓缓低头,看见一根直直扎在他腿上,还泛着冷光的念针。
"什么时候?!"面影的声音开始颤抖。
"从你出现开始。"伊尔迷举起右手,五根念线缠在他的指间,他感叹道"操作系可真是一个严格讲究先后顺序的能力啊。"
最后一个字伴随着"噼啪"的断裂声戛然而止。
所有念线突然反向缠绕,像活蛇般绞住了面影的手指!
那些线深深勒进皮肉,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面影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他的手指瞬间蜷曲起来,指节处渗出黑色的血液。
伊尔迷站在原地,黑发无风自动。
他歪着头欣赏面影痛苦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天真无邪的弧度:
"呐,让我们谈谈赔偿的事情吧?"
【作者有话说】
太好了是大肥章我们有救了,因为早就听闻那个面影的剧场版不太好,所以我没看[可怜]
因此私设为操作系,可以用念线像操控木偶一样操控他人(嘿嘿)
下一章纲子将短暂回到家教,拯救世界,启动!
虽然素原时间线的那个家教——
敬请期待~
居然已经有七百多个收藏了![哈哈大笑]我们真厉害!
感谢宝宝们的喜欢!
家教篇(十年后)
第39章
就在这时,广播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哈哈哈,这届猎人考试真是人才辈出啊!”
纲子正靠着墙壁休息,闻声猛地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那边那个少年,”广播里的声音继续道,“能否把你手上那个人交给我们呢?”
伊尔迷揍敌客缓缓转动他漆黑的猫眼,先是从面影身上移到广播上,然后又再次移了回来,随后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唔…不可以哦。”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周围的空气却瞬间凝固了。
伊尔迷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毕竟如果被妈妈知道我吃亏了会被送去惩罚室的。”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虽然也不会怎么样,但如果耽误了委托进度就麻烦了。”
“猎人协会将会承担你的损失。”广播那头立刻回应。
“这样啊…”伊尔迷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拍了拍手,被控制者立刻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那就没问题了。”他满意的说。
“真是幸运啊。”
***
就在纲子还没摸清楚情况时。
六道骸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kufufu…我找到了这里的控制装置。”
那笑声里带着他平时惯有的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丝紧绷,“趁着他们还在周旋,抓紧时间离开这个危险人物身边吧。”
纲子感觉后背早就渗出了一身冷汗,直觉告诉她,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旁边那个人迟早会做出她不想看到的事来。
她无声地点头应允,额前瞬间“轰”地燃起耀眼的橙色火焰。
随着动作开始,六道骸的幻术瞬间发动。
她的身形瞬间如同被打散的雾气般开始分解,无数细小的橙色火星从她周边散开。
最后在原地留下一道由火焰组成的残影,那残影甚至还保持着刚才她同样的姿势,栩栩如生。
监控室内,莫老五深深吸了一口烟斗。
随着他缓缓吐息,一个完美的烟圈在空气中徐徐上升。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斗上那道深深的划痕。
屏幕上“纲子”的影像依旧静止不动,莫老五微微眯起眼睛。
尼特罗会长特意嘱咐要留意这个女孩,但他观察至今,除了那奇特的第六感外,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控制台,发出沉闷的声响。
作为一名资深猎人,他比谁都清楚:有些危险,往往就藏在最不起眼的外表之下。
但是无论如何,猎人协会的声誉绝不能毁在今日。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猎人考试中出现入侵者还伤害了考生的丑闻传出去。
莫老五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他调整了一下耳麦,低声对他安排的考官团队下达指令:“B区3号通道,加强巡逻,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世界在纲子眼前扭曲,眼前的景色如同打翻的颜料般疯狂旋转,强烈的失重感袭来。
“砰!”
纲子的后背重重撞上坚硬的平面,疼痛让她的视线有些恍惚。
待到视野重新清晰时,她发现自己不知道掉到了哪个地方,周围一个人的存在都感受不到,四周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
“kufufu…抱歉呢,沢田纲子。”六道骸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却像是信号不好的对讲机一样,夹杂着刺耳的杂音,“我这里似乎…出了点差错…”
纲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而且这个空间似乎十分狭小。
“骸?这是哪里?”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产生些许的回音。
“我暂时…无法联系你了…”六道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声音继续断断续续的说,“我这里出了点问题…只能暂时把你送到这里…小心…”
声音突然中断。
而在复仇者监狱最底层的水牢中,六道骸猛然睁开双眼。
浑浊的液体里,一抹刺眼的白色身影正贴在玻璃外壁上。
白兰杰索紫罗兰色的眼睛眯成两道危险的弧线,嘴角挂着甜腻到令人不适的笑容。
“找到你了哦,骸君~”白兰的声音穿透水牢,在六道骸耳边清晰地响起,“偷偷和别的世界的小纲吉玩得很开心嘛?”
六道骸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冷笑,异色双瞳在水牢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kufufu…真是阴魂不散呢,白兰。”他的声音通过精神波动直接传入白兰脑海,丝毫不显弱势,“连这种地方都能找来,看来你很闲啊。”
白兰的笑容扩大了几分,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壁:“哎呀,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太寂寞嘛~”
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危险的意味,“特别是…当你擅自插手我的游戏时。”
水牢中的六道骸突然向前倾身,锁链哗啦作响。
他的右眼数字瞬间从“六”跳转到“一”,整个水牢的水流开始不自然地旋转。
“Kufufu…你的游戏?”他的笑声里充满讽刺,“我可没兴趣陪你玩那些无聊的把戏。”
白兰的瞳孔微微收缩,背后的白翼不自觉地展开了一瞬。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真是遗憾呢~”白兰最终退后一步,笑容恢复了往常的轻佻,“看来骸君还是这么不可爱。”
他转身时,翅膀轻轻拂过玻璃,“不过…游戏才刚刚开始哦。”
水牢中的六道骸注视着白兰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数字缓缓恢复正常。
他嘴角那抹标志性的冷笑慢慢褪去,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锁链随着他细微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水牢中格外刺耳。
太反常了。
六道骸在心底冷笑。
以白兰的性格,既然能找到这里,就绝不会轻易离开。
肯定是又想到了什么“游戏”吧。
但不管是什么,以他现在的处境……
***
纲子的指尖触到了头顶冰冷的木板。
她感受到指腹下细腻的木纹,以及就像是某种经过精心打磨的贵重木材般的触感。
她下意识加重力道,随着“咔”的一声轻响,这块木板轻易地被掀开了。
“这是?”
月光如流动的水银倾泻而下,照亮了周围——
只见她正躺在一具黑色檀木棺材里,棺材的内衬是用最上等的丝绸铺就,十分柔软。
如果有1到10分的话,纲子愿意给他打8分。
但这也不能否认她现在正躺在一个棺材里的事实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就在她撑起上半身时,一道月光恰好落在她的右手上。
纲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只手正在月光下变得透明。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透明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
纲子想要抓住自己正在消失的手腕,却只能徒劳地看着另一只手指穿过自己的肌肤。
更可怕的是,当她下意识看向身下时——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正静静地躺在棺材底部。
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与她如出一辙的棕色头发,相似的眉眼,如果不是性别差异,他们简直就如同镜中的倒影一般。
青年苍白的脸上凝固着平静的表情,披风柔顺的铺展在他身下,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尸体?”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纲子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来。
“骸?你在吗?”她下意识小声呼唤。
回应她的只有令人窒息的寂静。
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的透明化没有丝毫停止。
她尝试点燃了额前的死气之火,然而令她绝望的是,火焰不仅没能阻止透明化,反而加速了这个过程——
现在她的整条右臂都已经变得透明了!
“开什么玩笑…”纲子咬着下唇,试着握紧拳头。
触感还在,但视觉上她的手掌已经融入了空气中,变成了透明的。
她突然意识到:似乎是自从离开这具棺材,透明化就开始了。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完全透明的!
“该不会真的要变成幽灵了吧?!”
这个恐怖的想法让她的火焰“噗”地一声熄灭了,只剩下几缕青烟在月光中飘散。
她赶紧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却越看越觉得熟悉。
月光下的森林,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这个地方熟悉得令人心惊。
“等等,这该不会是”她的心跳突然加速,喉咙有些发紧。
纲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夜风裹挟着落叶散落在她半透明的身体上。
穿过几棵树后,月光突然明亮起来,那熟悉的并盛中学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回来了?就这么,突然?”她猛地刹住脚步,声音卡在喉咙里。
纲子的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看到这些场景,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恐惧。
月光下,纲子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又回头望向森林。
近乡情怯的复杂情绪与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管怎样…得先搞清楚那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人是谁…”她喃喃自语,迈开脚步向刚才的方向跑去。
就在她看到远远的棺材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脚步一下子僵住了。
只见那个棺材上,一个透明的人坐了起来。
听到声响,他转过了头。
居然跟刚才那具尸体长的一模一样。
不!完全就是同一个人吧!
纲子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
“十代目!!”
那声呼喊划破夜空,熟悉得让纲子心脏骤缩。
她猛地转头,看见一个银发男子从林间快步走来。
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西装革履却掩不住他的满身风霜——
狱寺!?
纲子一时间有些惊讶,但又瞬间发现了两者的不同。
那是狱寺隼人,却又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狱寺隼人。
眼前的男人有着与狱寺相同的锋利眉眼,但明显年纪要大的多,眉宇间的疲惫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沧桑。
狱寺似乎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纲子和坐在棺材上的男人。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具被掀开的棺材上,翡翠般的瞳孔剧烈收缩。
下一秒,他几乎是扑向棺木,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边缘,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但在当看清棺内依旧静卧的身影时,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就连西装裤擦过泥土也浑然不觉,就这样颓然滑坐在棺材旁。
月光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
“十代目…”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狱寺从内袋掏出一封边角磨损的信笺,“您留给我的字条…说要等您出事时才能打开的那个字条,我已经看了。”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的褶皱,那是无数次展开又折起留下的痕迹。
“上面的暗号我已经破译出来了…我明白了您的计划,但您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呢?”
自己是十代目最信赖的左右手,狱寺隼人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即便首领将计划对他保密,只留下这封信和隐晦的提示,他也坚信其中必有深意。
所以在得知沢田纲吉死讯时,在震惊与愤怒的中,这封信成了他唯一的浮木。
他展开那封不知读过多少遍的信,月光照亮了工整的字迹:
『隼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吧。
真抱歉啊,明明说好了要和大家一起走下去,最后却先当了逃兵……不过你千万、千万不要为我伤心!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可靠的伙伴,也是最信任我同时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从我们相遇开始,你就拼了命地支持我、保护我。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你都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我前面,用炸弹帅气地解决敌人。
我能有你这样的左右手,真的很幸运!
我可能要先休息一会了,但是不用担心,说不定在某天,我们还会再次重逢。
当然!就算我不在,彭格列的大家也会一直陪着你,你还有山本、云雀学长,还有其他伙伴,你们要好好的,继续一起向前!
别总是皱着眉头啦,笑一笑吧,我会在某个地方,一直、一直注视着你们。
你永远的朋友
沢田纲吉』
信纸最后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就好像他们还没经历过那些痛苦的事情,而还在并盛中学生活的那段时光一样。
狱寺的嘴角下意识跟着扬起,却在下一秒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他缓缓将信贴在心口,单薄的纸张下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入江正一前不久透露的消息像一团微弱的火苗,在他胸腔里明明灭灭。
这是最后一线希望了。
如果连这希望都破灭的话…
“十代目…”他喉间溢出的气音几乎微不可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夜风穿过林间,银发男子闭着眼睛,任由散落的发丝拂过苍白的脸颊。
西装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棺木,寒意渗入骨髓,他却固执地靠着,仿佛这样就能汲取最后一丝故人的温度。
刺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撕裂夜的寂静。
“你说什么!?怎么会……”接起电话的瞬间,狱寺的声音陡然拔高,握着手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月光下,能清晰看见他瞳孔剧烈收缩的模样。
通话被狠狠掐断。
“可恶!!白兰那家伙……”
他猛地站起身,西装下摆沾着的枯叶簌簌落下。
转身时,他把那块木材重新盖好,随后后退一步,手指眷恋般抚过棺木边缘:“抱歉十代目,等我解决完这些……很快就回来。”
纲子不自觉地向前迈了半步,右手在半空中徒劳地抓握了一下,最终缓缓垂下。
眼前的景象让无数猜测在脑海中翻涌。
这应该是另一个世界,而且极有可能就是系统曾提到的,那个沢田纲吉存在的世界。
所有违和感突然有了解释:从骸刚在她脑海里出现时就一起出现的违和感,以及说所谓“传送失误”时奇怪的感觉。
但为什么呢?
骸刻意将她送来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
棺材中沉睡的人是否就是那个沢田纲吉?
而那个从棺材里坐起的透明身影又是什么?
纲子慢慢转头,与那道漂浮在月光中的身影四目相对。
对方有着与棺中人相同的面容,半透明的身体泛着光泽。
夜风掠过林间,月光穿透他模糊的轮廓,在地面投下淡蓝色的光晕。
他凝视着纲子的眼神专注而沉静,仿佛是穿越了漫长时光和她对视。
记起来了!
这种感觉……就和她在第一次使用火焰时所见的,那个在微笑的青年一模一样。
“你是谁?”
纲子情不自禁的问出口。
出乎意料的是,透明青年竟也露出困惑的神色。
他微微偏头,实话实说道。
“不知道。”
欸?
欸欸欸欸?
纲子挫败的想。
那她要怎么知道自己前面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啊?
她不死心地向前一步。
“那你还记得什么吗?”她的声音因急切而略微拔高,“比如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年垂下眼帘,半透明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影。
他沉思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抱歉…但是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怎么这样——!”纲子挫败捶地。
就在她失落时,过了一会,那个青*年突然怯生生地开口:
“那个…请问你是幽灵吗?”
他问得如此真诚,半透明的脸上写满纯然的好奇,但这副跟刚才截然不同的表情……
月光下,纲子看见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和下意识想要搀扶又缩回的手。
夜风突然转强,吹得四周树影婆娑。
几片落叶穿过青年透明的身体,几片叶子缓缓落在纲子半透明的头顶,最终落在地上。
两人就这样在月光下对视着——一个来自异世界逐渐变得透明的少女,一个没有记忆的幽灵。
纲子嘴角抽了抽,一种荒谬的错位感油然而生。
她望着眼前故作镇定的透明青年,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这明明该是我的台词才对啊!
“我才想问这个问题呢”她扶额叹息,声音里满是无奈。
青年闻言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当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手掌,在地面投下摇曳的光斑时,他的身体猛地僵住。
下一秒——
“噫噫噫???这是什么鬼啊!?”
凄厉的惨叫惊起飞鸟。
青年像触电般甩动双手,却发现没有丝毫作用。
他慌乱地拍打全身,却在碰到自己半透明的胸膛时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棺材上栽下来。
纲子托着腮帮子,死鱼眼地看着这一幕。
青年求救般望向她的眼神,像极了受惊的小动物,湿漉漉的,带着全然的信赖。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莫名一软。
但更重要的,是这个反应完美印证了她的猜测。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以及会对自己透明状态如此震惊,说明他原本应该是实体。
再加上与那具尸体如出一辙的容貌……
夜风突然转强,吹得青年半透明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棺材边,月光穿透他的身体,在地上投下淡蓝色的影子。
纲子的目光在透明青年与漆黑棺木间反复徘徊。
无数疑问如藤蔓般缠绕心头,但某个惊人的猜想却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就像拼图终于找到的最后一块碎片。
“就让我验证一下吧”她轻声呢喃,缓步向前走去。
青年怔怔地望着走近的少女。
月光穿透她纤细的轮廓,勾勒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
不知为何,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让他渐渐平静下来。
他有些迟疑,微微发颤地抬起手。
当两人的指尖即将相触时,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纲子的手指穿过夜风,落在他的手上。
月光缓慢一动着,将两个半透明的影子在地面重叠…
当两人的指尖相触的刹那——
“嗡!”
一道绚烂的金橙色光芒爆骤然炸开。
纲子感到一股灼热的暖流顺着手臂席卷全身,仿佛有沸腾的火焰在血管中奔涌。
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破碎的指环、白发的恶魔还有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决绝的眼睛。
对面的青年同样剧烈颤抖着。
他半透明的躯体像信号不良的投影般闪烁,时而凝实,时而透明。
突然,似乎是积聚的能量达到临界点——
“彭!!!”
震耳欲聋的爆鸣声中,狂暴的冲击波呈环形扩散。
纲子感觉自己像被巨浪拍飞的风筝,后背狠狠撞上某块坚硬的物体。
***
黑暗中,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霉味、泥土腥气、还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
纲子艰难地撑开眼皮,入目依旧是熟悉的漆黑。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不会吧”她干笑两声,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又来?”
她摸索着推开头顶的木板,动作明显比上次熟练许多——
直到推开木板,看见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男性手掌。
真不错,个鬼啊!!这到底是谁的手啊!
总之绝对不是她的!
周围依旧冷清。
但当她低头,从反光中看到自己的样子时直接愣住了。
身上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以及那件披风……这熟悉的装束。
月光下,棺材的金属包边映照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柔和的棕发,温润的褐色眼眸,线条分明的下颌线。
纲子下意识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金属倒影中的青年也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纲子机械地转过头,看到半透明的“沢田纲吉”正漂浮在她身后。
透明青年不好意思地用食指挠了挠下巴,“抱歉,”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尴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好像看到了你的记忆”
“没关系。”纲子平静地回答,因为她同样看到了他记忆中的片段——
那些火焰、战斗,以及刻骨铭心的离别。
沢田纲吉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他飘到纲子身旁,兴奋得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真神奇!你也有个叫奈奈的妈妈!我的妈妈也是这个名字!”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而且你也有个叫Reborn的小婴儿家庭教师!”
“哈哈哈,”他的笑声在墓地回荡,“我还以为这种奇葩人生是独一份呢”
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
像是意识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他谨慎地后退半步:“等等我叫沢田纲吉,请问你”
“沢田纲子。”
“噫——!!?”
青年发出一声堪比歌剧女高音的尖叫,整个人——或者说整个灵体,像触电般向后弹开三米远。
纲子望着他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记忆中,自己初到猎人世界时也是这般一惊一乍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涌起一股奇妙的怀念感。
突然,她表情一僵。
等等,这种看着别人慌乱反而感到愉悦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糟糕!自己该不会是被Reborn那个魔鬼教师传染了吧?
她连忙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纲吉,”她刻意放慢语速,让声音显得更沉稳,“你还记得蓝波的十年火箭筒吗?”
沢田纲吉逐渐平静下来,飘回她身边。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然记得。”
纲子深吸一口气:“同一个世界的不同可能性,纲吉你已经见过了吧?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我们就是不同世界的不同可能性。”
空气仿佛凝固了。
沢田纲吉的瞳孔剧烈收缩,整个灵体像被按下暂停键般僵在原地。
许久,他才艰难地挤出声音:“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是”
“同一个人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尾音甚至出现了破音。
纲子直视着他震惊的眼睛,缓缓点头。
夜风吹动她,现在应该说是“他”——的棕发:“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是的。”
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一时间相对无言,唯有视线中那相似的样貌印证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居然真的入v了!
好开心好开心!!
还是得感谢宝宝们的喜欢!!第一次写这么长,真的全都是宝宝们的喜欢和鼓励才坚持下来的!!真的特别感谢!
给所有宝宝一个波波![红心][亲亲][红心]
第40章 情报×灵魂×山本武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沢田纲子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推测的一切娓娓道来。
当然,她巧妙地避开了谈及沢田纲吉先前那副异常状态的事情。
“所以…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沢田纲吉有些不习惯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西装,声音有些干涩。
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不管是谁在知道自己十年后就要死了,都会有一副复杂的心情吧。
“是的。”纲子点点头。
“但是…”纲吉猛地抬头,那双与她如出一辙的暖棕色眼睛直视着她。
他下意识抓紧了棺材边缘。
“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会躺在这具棺材里?纲子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他的声音突然带上了一丝颤抖:“还有妈妈…还有大家都怎么样了?”
纲子感觉喉咙发紧。
她避开他最后一个问题,牙齿不自觉地陷入下唇,直到尝到一丝铁锈味才松开。
“我认为…”纲子的眼睛看向一旁,说:“纲吉,你听过同一个时空中不能存在两个相同的人这个说法吗?”
“你的意思是?”
“既然这个世界已经有了沢田纲吉,就不该再有沢田纲子,所以我的身体刚才才会逐渐变得透明…”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半透明的沢田纲吉身上,“我猜测一下,由于先前的冲击,我的灵魂被强行送进了十年后的你的身体里。”
“至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十年后,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完,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说“大概就是这样了。”
两人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想起之前脑海里闪过的记忆,纲子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长度刚好的指甲在掌心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月牙痕。
她突然抬起头,暖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直直望进纲吉的眼底。
“但是我绝不相信十年后的你会这么轻易地死去。”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妈妈温暖的笑容,狱寺看到自己时惊喜的表情,山本爽朗的大笑,还有里包恩那带着促狭的黑眼睛。
胸腔里涌动着强烈的情感,让她不自觉地按住心口。
“因为还有,”她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还有好多好多想看的东西没有看,好多想见的人没有见…”
“还有…想要保护的大家。”
纲子的眼神渐渐坚定,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是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是自己的话,绝不会就这样放弃。
而她坚信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沢田纲子,骨子里都流淌着同样的东西。
“现在我有个猜测…”
沢田纲吉注意到她的眼神变了,让他想起了点燃死气之火时的自己。
纲子微微前倾身体,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也看到了我的记忆,对吧?”她的指尖轻点太阳穴,
“关于那个骸…”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回忆起那双异色的瞳孔,“我已经确定他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而且,他费尽心思把我带来,一定有什么重要的目的。”
“但是为什么?”沢田纲吉皱起眉头,顺着她说的话回忆。
纲子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语速越来越快:“最有可能的是,十年后的你正在执行某个重要计划,但因为某些原因失败了。”
她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而且这个失败的结果很可能关乎着你的性命,所以这个世界的骸才会被迫前往我的世界,把我带回来。”
沢田纲吉深深闭上眼睛,他的胸膛随着深呼吸缓慢起伏,试图平复那如鼓点般紊乱的心跳。
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
他在心中默念着,却止不住脑海中翻涌的思绪。
刚从Reborn消失的慌乱中摆脱出来,紧接着就是这一连串荒谬至极的遭遇。
沢田纲吉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十年后的我死了?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我从一开始就不该……
鼻尖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柠檬香气,纲吉微微睁开眼,是“沢田纲吉”身上的味道。
那股淡淡的洗衣液味道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并盛的家中,妈妈晾晒的衣物在阳光下轻轻摇摆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这份温暖让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许。
就在这短暂的宁静时刻——
“……阿纲?”
这不可置信的声音中,熟悉中带着时光磨损的沙哑。
两人同时僵住,纲子感觉自己的血液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不会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惊。
随后齐齐转头看向声源处。
***
站在阴影中的男人身形挺拔,比记忆中更加高大。
那把熟悉的长刀依旧随意地背在身后,但下巴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却刺痛了纲子的眼睛。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里面青色的衬衫。
纲子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
上一次和山本同学见面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虽然熟悉,但眉宇间的沧桑和沉稳却只让她感到陌生。
他站立的姿势,握刀的姿势,甚至呼吸的节奏都透着久经沙场的凌厉。
更让她揪心的是,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正在脑海中翻涌——
山本叔叔温和的笑容,以及……那个雨天的电话。
她突然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沢田纲吉”当初的默许,让山本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十年后的山本武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他微微张着嘴,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只是轻轻道:“我刚刚听见动静来看看……”
他试图勾起那个熟悉的笑容。
“没想到真的是你……”
纲子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
山本的眼神中除了惊讶,还混杂着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怀念?歉疚?还是……期待?
奇怪,山本同学不是知道骸的计划吗?
他应该明白站在这里的不是这个世界的沢田纲吉才对……
那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突然,山本武像是听到了什么,瞳孔骤缩,肌肉瞬间绷紧,右手已本能地握住刀柄。
他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如鹰,目光锁定在远处天空的某个点上。
“阿纲!”他猛地转身,声音低沉而急促,“一直往前直走,会有人接应你。”
纲子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到山本紧绷的侧脸线条,最终只是重重地点头:“山本同学…一定要小心!”
转身奔跑时,她听到背后传来刀刃出鞘的清脆声响。
风在耳边呼啸,却盖不住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直到确认纲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山本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肩膀的肌肉稍稍放松。
“彭格列的雨之守护者?”一个带着磁性的男声从上方传来。
伽马悬浮在半空中,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十分整齐,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不远处那道黑色身影。
“刚才检测到异常的火焰波动…”伽马缓缓降落,皮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就是你吗?”
山本武没有立即回答。
他微微压低重心,时雨金时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夜风吹动他的衣摆,他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冷得像冰。
“谁知道呢…”他轻声说道,“不过今晚,这里禁止通行。”
***
纲子奋力向前奔跑着,宽大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不断拍打着她的小腿。
“这该死的披风…”她咬牙切齿地嘟囔着,又一次差点被自己的衣摆绊倒。
在她身旁,沢田纲吉像个人形气球一样漂浮着——就在刚才,他发现自己无法离开纲子超过十米的距离。
起初他还手忙脚乱地扑腾了几下,但在发现挣扎无果后,干脆摆出了“大”字型,任由自己随风飘荡。
夜风拂过他的发梢,意外的还挺舒服。
“哈…哈…”纲子调整着呼吸节奏,脚步丝毫不见疲态。
沢田纲吉侧头看着她红润的脸色,又低头看看自己半透明的手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体力差距这么大?
“受不了了!”纲子突然一个急停,粗暴地扯下披风扔在地上。
在沢田纲吉惊恐的目光中,她接着开始解西装外套的扣子。
“等等等等!”沢田纲吉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要阻止,却因为无法触碰到她而无能为力,“你、你这样不太好吧!”
纲子把外套搭在手臂上,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有什么关系?这么闷热的晚上,穿这么多跑步会中暑的好吗?”
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几缕棕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可、可是你是女孩子啊!”纲吉结结巴巴地抗议,耳朵尖都红透了。
纲子歪着头,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要我提醒你吗?”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现在用的可是你的身体哦,沢田纲吉先生~”
“但、但是…”纲吉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就在这时,树梢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清冷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你就是沢田纲子吗?”
纲子猛地刹住脚步,鞋底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条件反射地摆出防御姿势。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