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呀,还是跟陌生人一起?
叶眠脸更红了:“不,不用了吧?”
“臣女已经准备好了锅子,就等昭卿赏光呢。”
叶眠眼睛倏地一亮。
萨仁居然准备了锅子!
对美食的渴望瞬间战胜了害羞,叶眠偷偷舔了舔嘴唇,学着话本上主角寒暄的样子:“那就叨扰郡主了。”
*
奶白色的骨头汤咕噜噜冒着诱人的热气,侍女夹起薄如蝉翼的羊肉片,放进锅子里,涮了片刻就捞出来,。
萨仁吧酱料递给叶眠:“这是我们契丹的蒜酪酱,昭卿尝尝?”
叶眠用用肉沾了一下塞进嘴里,眼睛蓦地瞪圆了。
醇厚的奶香混合着羊肉滑嫩的口感在嘴里爆开,配合着蒜末的咸味,香而不腻,是很神奇的口感。
“真好吃。”
萨仁一下就乐了:“没想到,昭卿居然吃得惯我们契丹的蒜酪酱,其他外邦人都不喜欢,我阿娘这么多年,都只沾花椒和盐。”
“那有什么吃不惯的,你说的沾花椒的吃法我知道,也很好吃。”
萨仁招呼侍女下牛肉:“昭卿来的不是时候,要是冬天过来,围着炭火涮锅子烫黄酒,那才叫一个绝。不过夏天倒是能吃些时新蔬菜。”
叶眠摇摇头:“我其实不怎么爱吃菜,但是皇上说吃菜对身体好。”
萨仁郡主啪地一拍桌子:“我阿娘也是这么说的,我小时候不爱吃,我阿娘成天逼着我吃!那破菜叶子有什么好吃的,哪有肉得劲!”
叶眠满脸惊喜。
没想到居然在契丹遇到了和他口味一样的人。
用古语说,这可是高山上流泉水,知音啊!
叶眠也顾不得害羞,往萨仁身边凑了凑,兴致勃勃地说:“宫里好吃的也很多,樱桃肉、八宝鸭汤、油焖鸡都不错,等你进宫,我请你去吃。”
萨仁有些诧异:“实话实说,我之前还以为,你不愿意让我进宫。”
叶眠一脸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会不愿意你进宫啊。”
他又不是皇后。
萨仁面色顿了顿,旋即笑了:“也是,圣上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饶是寝宫佳丽三千,汉武帝还不是独宠阿娇一人。”
虽然叶眠自认已经是一株有文化的草了,但他还是没听明白萧厉娶萨仁这件事跟汉武帝有什么关系。
幸好萨仁并没纠缠,转而端起一杯酒:“昭卿,实不相瞒,臣女今日有个不情之请,臣女想请昭卿劝说皇上,不要纳我为妃。”
叶眠和身后伺候的小亭子都愣住了。
小含羞草过了好半天,才讷讷地问:“那你昨天为什么在宴会上又是跳舞,又是给皇上献熊掌的?”
萨仁苦笑了两声:“昭卿有所不知,臣女的母亲其实是女奴出身,虽然老可汗临终前赏了侧妃的位分,但也并没什么地位。可汗的命令,臣女不敢不从,但我实在不愿入宫。”
可汗用她母亲的性命威胁,她不得不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甚至连她猎到的熊,也要算成是其他契丹将军猎的。
可汗说契丹族好几个部落蠢蠢欲动,家族地位不稳,她是契丹的郡主,就要承担郡主的责任。可她宁愿提枪上马保家卫国,也不愿像个物品一样被送出去。
萨仁喝了一大口马奶酒,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扬着酒杯嚎道:“你说,我们做女人怎么就这么艰难,当然你也难,都说伴君如伴虎,你在宫里肯定没少吃苦吧……”
几个侍女吓得脸色都变了,赶紧捂住萨仁的嘴,抱歉地冲叶眠俯身:“昭卿,我家郡主醉了,说的话您别当真。”
“哦。”叶眠一边夹羊肉,一边点点头。
不过他在宫里似乎真的没吃什么苦。
有吃不完的美食,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还有亮晶晶的首饰和超大的秋千。
萧厉也是很好的君主。
叶眠吃完最后一口肉,心满意足地离开帐篷:“小亭子,今天的郡主和宴会上真的不一样。”
感觉昨天的萨仁像个戴了面具的假人,今天才鲜活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小亭子胆战心惊:“昭卿,萨仁郡主毕竟没有进宫,您和他男女有别,还是少接触为好。”
更何况那位郡主喝了点酒就说胡话,别连累了他家昭卿。
“知道了。”
叶眠随口应了一声,心里还盘算着萨仁交代他的事情。
郡主是个很好的人,他得想办法帮她。
*
御帐气氛凝重得好像暴风雨来临前黑压压的天空。
“科举事关国本,多少寒门学子悬梁刺股,就为了科举拼一个前程,你们倒好,秋闱还没开始,题目已经泄露出去了。你们俩,一个是吏部尚书,一个是国子监祭酒,拿着朝廷的俸禄,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尸位素餐虚应故事,简直荒唐!”萧厉把奏折摔在地上,气得胸口起伏。
被从京城提溜过来的吏部尚书和国子监祭酒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上:“臣知罪,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萧厉冷笑一声,“成日就知用这种话搪塞朕,你们要真觉得愧对朝廷和天下百姓,回去就该用绦子把自己挂门口,也能称得上以命谢罪。”
皇上这话说得,完全没法接啊。
其实科举题目泄露是常有的事,毕竟能买得起题目的人都是达官贵族的子弟,朝廷也并不深究。
毕竟门阀众多,就算寒门真出了进士,又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世家子弟。
谁想到他们万岁对科举格外重视,如此雷霆之怒,可怎么是好。
两位白发苍苍的三朝元老对视一样,一齐求助地看向苏承恩。
苏公公慌忙低下头,一双眯缝眼紧盯着脚尖。
他们万岁正跟叶昭卿怄气呢,谁赶往上撞,这两位大人也是点背。
好在残存的理智告诉萧厉不能真的把这两个大臣杀了,他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秋闱试题主管官员撤职,剩下的涉事官员罚俸半年,后面再要出什么叉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位官居二品的朝廷大员被骂的一句话不敢说,颤颤巍巍地退出去。
萧厉一口气喝干了半凉的茶,随手拿起一个折子,没看两眼就扔在地上:“请安折子写的这般长,是没事做吗?苏承恩,派人去嘉兴,传朕的口谕,让两江节度使把心思放在正地上,别天天想着阿谀奉承。”
“是。”
苏承恩答应一声,刚要出御帐,又被萧厉叫住了。
“今日各处,有没有出什么事?”
苏承恩一脸莫名其妙。
什么出什么事?
天子驾前,那个不是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他犹豫了半天,含糊地回话:“回万岁,今日并没有什么事。”
“随驾的人都在做什么?”
“这……无外乎就是骑马打猎,当值的侍卫照常巡视。”
“废物!”萧厉扬手把茶杯掷在地上,“苏承恩,你就是这么当差的?”
苏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忽然福至心灵:“回万岁,今日叶昭卿倒是出营帐了。”
“他不好好待着,出去乱走什么?”萧厉语气虽然依旧不善,但面色却好转了几分,他顿了顿,又状似不经意地问,“叶眠去哪了!”
苏承恩诧异地转了转眼珠。
他原本以为叶昭卿触怒龙颜,怕是要完了,没想到万岁居然还惦记着?
呵,男人啊。
苏承恩撇撇嘴,但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回皇上,叶昭卿今日想吃锅子,但膳房并没准备……”
“主子想吃锅子,膳房就是这般怠慢的?传朕口谕,掌事太监办事不力,罚俸半年。”
“奴才遵旨。”苏承恩叩首行礼,继续说,“昭卿可能是心中烦闷,边出帐篷散心,偶遇萨仁郡主,郡主便请昭卿用了午膳。”
萧厉眉头紧皱:“萨仁宴请,叶眠便去了?”
苏公公小心翼翼:“可能是因为郡主请昭卿吃的锅子?”
“混账!膳房上下怠慢君主,笞二十,你自己也去领十板子紧紧皮,想想该怎么管底下的奴才!”
苏公公登时苦了脸:“奴才遵旨。”
挨了十板子之后的苏公公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帐篷。
不行,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要找叶昭卿救命了!
*
“中午吃了很多肉,晚膳就少吃些,你去让御膳房做碗粳米粥,剁了细细的肉末撒在里面,少放些葱姜,出锅的时候再点几滴香油,撒些盐巴,另外让膳房看着配几种小咸菜就行了。”
叶眠一边吩咐,一边看了看帐篷外黑沉沉的天。
估计晚上要下雨了,很适合喝一碗暖呼呼的粥。
“昭卿救命。”
叶眠从床上站起来,就看到苏承恩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昭卿救救奴才吧!”
叶眠往后退了一步,小心地看着苏承恩:“你……你怎么了?”
“回昭卿,万岁雷霆震怒,还得昭卿您去劝劝呀。”
叶眠皱皱眉:“皇上生气了,为什么啊?”
苏承恩瞟了一眼满脸迷茫的叶昭卿,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能是因为什么,跟您赌气呢呗。
但这话不能明着说,苏承恩眼珠转了转,满脸赔笑:“您也知道,万岁国事繁忙,这事情一多,难免有三两样不顺心的。”
叶眠点点头。
也对,萧厉之前批奏折就总是骂人,生气也正常。
那就去哄哄吧?
顺便吸点灵气,再把萨仁郡主求他办的事跟皇上说了。
刚好膳房送来了粳米粥,叶眠也没喝,拿着粳米粥,跟着苏承恩前往御帐。
*
“万岁,叶昭卿求见。”
萧厉笔走龙蛇,头也不抬:“他来做什么,就说朕国事繁忙,让他回去。”
苏承恩早有准备,陪着笑:“万岁,您看着外面乌云密布的,估摸着马上就要下雨,叶昭卿如果现在回去,恐怕会被雨淋着。”
“也罢,那就让他进来。”
“皇上,我给你带了肉粥,你尝尝吗?”叶眠举着食盒跑到萧厉身边,“国事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萧厉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叶眠,冷冰冰硬邦邦地说:“朕不饿。”
“哦。”
叶眠只好讷讷拎着食盒站在旁边。
御帐安静得空气都好像凝在了一起。
萧厉批完一本折子,随手又拿起一本,不经意间瞟见了站在角落的叶眠。
小小一只,孤零零站着,有点可怜。
他不自觉缓和了语气:“你吃晚饭了吗?”
叶眠诚实地摇摇头:“还没。”
萧厉无奈地谈口气:“过来,先吃饭”
*
“我特意给你带的热粥和小菜,最近每天都吃肉,偶尔喝点粥也挺好的。”
叶眠还记得苏承恩说萧厉心情不好,忙前忙后地盛粥布菜。
热粥暂时浇灭了萧厉心中的怒火和烦闷,他看了眼没心没肺大口喝粥的叶眠。
算了,根棵草较什么劲呢?
他把碗放下,给叶眠加了一块水晶肘子,这是小含羞草爱吃的菜。
叶眠果然笑了:“谢谢万岁。”
他把水晶肘子嗷呜一口吃掉:“皇上,你能不能不要娶萨仁郡主做妃子呀?”
萧厉心中蓦地一喜,强压这弯起来的嘴角,用食指点了点叶眠的鼻尖:“放肆,朕娶不娶萨仁郡主,也是你能管的?”
但是声音里并没怒气,反倒是有几分宠溺。
“可萨仁郡主今天中午和我说,她并不想入宫为妃。难道景朝和契丹维持和平,就只能靠联姻吗?”
萧厉脸色蓦地一边,声音冷了几分:“萨仁郡主不愿入宫,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叶眠迷茫地眨眨眼:“这不是你和萨仁郡主之间的事吗?为什么要问我?”
萧厉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给朕滚出去。”
下一刻,嘎啦一声,随着一道巨闪,豆大的雨点瞬间砸了下来。
叶眠的寝帐离御帐有一段距离,要是这会回去,肯定要被雨浇透了。
萧厉的脸色更黑了几分:“苏承恩,把外面的榻收拾出来,给叶昭卿睡。”
苏承恩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睡榻,临走前又低声劝道:“昭卿,您就跟皇上服个软吧。”
叶眠一脸问号。
啊?
什么服软?
直到苏承恩出了御帐,叶眠才反应过来,萧厉这两天的泻火,好像是冲他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他并没招惹皇上啊。
服什么软。
叶眠看着已经转过屏风的皇上,有些尴尬地用脚趾扣了扣鞋底。
往常萧厉生气,他能凑上去哄。可一旦发现萧厉是冲他生气,叶眠就有点不敢过去了。
他纠结了一小会,还是钻进了小榻上的凉被里,当起了缩头乌龟。
反正刚刚用完善的时候吸了不少灵气,还是先睡觉吧。
*
雨下得越发大了。
叶眠蜷缩在窄榻上,使劲拢了拢被子。
也不知道苏承恩怎么想的,给他拿的是最薄的一床被子,草原上本来就风大,今晚又下了雨,更冷了。
轰隆隆。
一声惊雷震得叶眠心脏直突突,听着哗啦啦的雨声,含羞草心里莫名生出些委屈。
就像是没熟的樱桃作成的毕罗,又酸又涩,从舌头根往上泛着苦味。
轰!
又一声雷在天上炸开,叶眠害怕得闭紧了眼睛。
以前在招摇山的时候,应龙伯伯知道他怕打雷,从来不会在招摇山下暴雨的。
叶眠吸了吸鼻子。
凡间一点都不好。
他想回招摇山了。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抚上了他的额头。
“害怕了也不知道来找朕?”
叶眠小心翼翼地回过头,萧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床边。
“你……你不是正生我气,过来做什么?”
萧厉恨得咬牙,狠狠给了叶眠一个爆栗:“小没良心的,活该在榻上冻着。”
小含羞草夸张地吸气,使劲揉脑袋,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不满地看着萧厉。
皇帝被含羞草磨得没了脾气,张开双臂,叶眠立刻转悲为喜,从薄被里钻出来,扑进萧厉怀里,小脸在皇帝硬实的胸膛上蹭了蹭。
好暖和,好舒服!
萧厉很熟练地托着小含羞草的屁股,把他抱上屏风后面的龙榻,叶眠兴奋地在暄软的拔步床上滚了好几圈圈。
凡间还是挺好的,就连外面的雨声也不那么烦草了。
萧厉用绦子轻轻抽了一下那双从被子里伸出来的白胖脚丫:“盖好被子,吹风着凉了看你怎么办?”
叶眠皱皱鼻子。
风寒是凡人才会得的,他可是大妖怪!
萧厉掀开被子躺进去,叶眠就很自然地滚过来,缩进萧厉怀里。
皇帝抱着软乎乎的含羞草,叹了口气:“叶眠,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朕纳了萨仁为妃,朕便会宿在她的寝宫,陪她用膳,同她下棋,就算是雷雨天,朕也只会哄她。朕对你的好,往后都要分一半给她,你愿意吗?”
叶眠垂下了睫毛,过了半天才咕哝道:“有一点不愿意。”
萧厉终于松了一口气,用下巴摩挲叶眠软乎乎的头发:“你若不愿意,朕便不纳萨仁。”
“可你不纳萨仁郡主,还能不娶皇后吗?”
萧厉脸色蓦地一变。
往日最是能言善辩的皇帝沉吟了半晌还没想好说辞,他有些心虚地瞟了一眼叶眠,却发现小含羞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
心真大啊。
萧厉失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叶眠软乎乎的头发。
可能是被摸得有点痒,小含羞草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往萧厉怀里缩了缩,又睡过去了。
萧厉垂眸看着怀里的少年。
他的前半生,先皇视他为耻,生母和先皇后都把他当做争权夺宠的棋子,从来没有人这么无条件地信任他,依赖他,完完全全地归他所有。
可他早晚是要娶皇后的,到那个时候,小含羞草该怎么办?
萧厉眸子暗了暗,听着帐篷外哗啦啦的雨声,久久无眠。
*
竖日清晨,雨过天晴,天空碧蓝如新,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青草香味。
叶眠神清气爽地从御帐走出来,迫不及待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真舒服啊。
忽然,一团黑影从天上俯冲下来,一头扎进叶眠怀里。叶眠差点被扑倒,手忙脚乱地把九耀搂在怀里:“慢点,小心摔着。”
金雕委屈地嘤嘤叫,用脑袋一下一下蹭叶眠的脖子。
叶眠好声好气地哄:“不就是一晚上没陪你,至于吗?昨天雨下的太大了,所以才没让人接你过来,你也不想被淋成落汤鸡,是不是?”
“站在外面做什么,今天的珠算题做了吗?”
叶眠和金雕同时被骂得缩了缩脖子,含羞草把金雕放在一边,不情不愿地小步挪回来:“皇上,我和萨仁郡主约好了,出去骑马打猎的。”
萧厉眉头皱了皱:“你跟萨仁郡主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叶眠浑没意识到萧厉慢慢变黑的脸色:“萨仁郡主人很好的,我喜欢萨仁郡主。”
什么就喜欢了!
“就你那两下子,别再从马上摔下来。”
“不会的,萨仁郡主很厉害,皇上你还不知道吧,之前那头棕熊其实是萨仁郡主猎的。”
看着小含羞草眼睛里闪烁的崇拜光芒,萧厉连更黑了。
“那也不许去,至少先把珠算做完。”
“我们真的约好了,爽约不好的。我回来再做好不好,求你了。”
叶眠尾音拉长了些,配上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更显得可怜。
萧厉咬着牙挥挥手:“两个时辰必须回来,要不然就别用午膳了。”
叶眠高兴得跑出去,绦子上的玉佩叮叮当当响,过了好半天才传来一声:“您不用等我吃午膳了,萨仁郡主说,请我吃焖面炸糕手把肉。”
萧厉的脸彻底黑了,冲还傻愣愣站在帐篷外的金雕道:“你主人是不是没良心?”
九耀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萧厉,一声长啸,展翅追着叶眠飞走了。
萧厉差点被气晕过去。
两个小冤家,都没良心!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