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孕? 难不成指望我替你变出个孩子来……
盛迁衡注意到褚逸捂着小腹的举动, 身形还微微摇晃,抬手直接将其抱于腿上,视线细细关注他的脸色, 问:“可哪有不适?”
褚逸不知为何总觉小腹处传来疼意,按理说这些时日也当恢复好了。莫非是盛迁衡实在弄太狠了?
他被盛迁衡搂上那一瞬,身体早已先于思绪一步枕在他身上, 嗅着他身上的淡淡花香, 抱怨起来:“还不赖你!”
盛迁衡抬手撩开那太监服, 替褚逸揉着小腹,见他眉头渐渐舒展才安心。
这些时日他未去景阳宫, 一来仍在派人调查当时街上同褚逸走散的缘由;二来他在细细思索他同褚逸的关系。
他能如今稳坐帝位靠的是当初幼时褚逸的悉心照料,他是知晓褚逸的为人的。如若褚逸暗中拿定了主意,无人能阻拦他的决定。
可褚逸眼下是铁了心要离开他?眼下来养心殿见他又是为了何事?
“今日又假扮小太监跑来养心殿所为何事?”
褚逸只觉盛迁衡掌心的温度, 敲到好处地能安抚他的不适感, 徐徐开口道:“我来不过是气不过你要选秀之事罢了……”
盛迁衡无意识叹了口气, 垂眸盯着褚逸疲累侧脸终是狠不下心来,“选秀之事只是暂且托着那些老臣……”
褚逸本欲继续装作生气的模样, 可盛迁衡既如此说他也不好再说写什么。
不过松懈片刻,褚逸耳侧便响起盛迁衡冷漠的质问:“褚逸你真的在乎我吗?我为何总觉你有异疏远于我?”
褚逸喉结滚动,他挺直腰杆,眼眸微微闪躲, 呆愣了许久,才回话:“为何如此发问……”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余下彼此的呼吸声。
褚逸的心不自觉颤动着,他只觉盛迁衡的视线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试图挪动身子却被盛迁衡揽着他后腰的手禁锢住,无处可逃……
盛迁衡一直未回话, 他在等褚逸先开口同他解释为何屡次逃跑。
只要褚逸开口,无论是何缘由他都不去计较。
“盛迁衡你问我在乎你吗?”褚逸的唇色许是因紧张些许泛白,“今日我便是为你竟要选秀之事而来,理由还不够吗?我若是不在乎,你纳多少秀女又与我何干?我好好待在景阳宫当好我的惠妃不好吗?我若是不在乎你,根本不会容许你碰我一根手指……你还要我如何呢?”
或许问出口的那一刻,盛迁衡早已在心中思量过所有可能的答案,哪怕是最不堪入耳的拒绝,亦或最冷漠的敷衍,皆已在心中设想过千百遍。
可偏偏褚逸还是同前些时日别无二致,所答复的每一字都完美地毫无纰漏可言。褚逸还是那个褚逸……可他总觉这不是他想要的。
难不成是他过分曲解褚逸的一举一动?
他于褚逸颊边落下一吻将他紧紧搂在怀中,安抚道:“好了好了,我这几日忙于朝政冷落你了,别同我置气了成吗?”
褚逸嗯了一声。这两日他总觉欺骗盛迁衡之时心虚不已,果然一直撒谎并非好事……他一定是心理负担太重了!
“选秀你可以一拖再拖,可子嗣之事呢?又当如何?难不成指望我替你变出个孩子来?”
盛迁衡见褚逸从未想过他可能承孕之事,眉宇不自觉皱起。莫非莲房未曾同褚逸讲过他已然是坤泽之事?莲房是褚逸的心腹,他已是坤泽应能察觉出才是呢。
褚逸平日里如此精明真的丝毫未察觉不对劲之处?
他不忍又试探起来:“不是说了你给我生一个?你虽为中庸,可中庸也是有孕腔的,只是发育不完善罢了……”
褚逸的脑海被突如其来的词汇冲击着……什么中庸?什么孕腔?啊……?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你说什么?我能怀孕?”
盛迁衡点头,他微微挑眉,瞧着褚逸的反应,“若是想,只需我努努力还是能怀上的。”
褚逸的大脑瞬间宕机,他虽是同性恋也确实是下方躺着的。这些时日他也确实享受盛迁衡的服务,可并不代表他穿书而来能接受怀孕生子这件事啊……
他勉强提起唇角,反问盛迁衡:“那便是如若我怀上了便能堵上那些老臣的闲言碎语了?”
盛迁衡捏着褚逸的后颈,见他似是对怀孕之事抗拒之意竟显,便也不再提这件事,“按理说是如此,你也无须担忧。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我亦不想如此早要孩子。”
褚逸愣愣地点了点头。那他眼下小腹处的疼意不会是已经怀上吧?因为过度运动后引发的胎气不稳?
可转念一想徐太医替他把过平安脉,并未提及有孕一事,理当还没怀上……的吧……
褚逸此次前来哄盛迁衡的意图早已全然被抛之九霄云外,他的所有注意力已然集中于小腹之上。
他轻轻推开盛迁衡替他揉肚子的手,“盛迁衡,你说我不会已经怀上了吧?”
徐太医近日替褚逸把平安脉并未向盛迁衡通报有何异样,理应是还未有孕。
“我亦不知,怎么不愿吗?”
褚逸摇了摇头,他自是不愿的,哪个男人愿意生孩子啊?
“我还未想过此事……你别多想……”
盛迁衡捧上褚逸的链接,轻吻他的唇,道:“你若不愿,过继一个便是,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褚逸回想起花满楼那日,盛迁衡一口一个孩子,怕不是早就有强迫他怀孕的意图……
他望着盛迁衡如今这幅和颜悦色的模样只觉怪异,他昂首轻啄了盛迁衡一口,“阿衡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
盛迁衡见褚逸竟意外反应如此之大,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虑。即使褚逸从未对自身性别转换一事有过半点怀疑,然按理说,即便他如今仍是中庸,亦当有承孕之可能,理应不至于这般抗拒才是。
“可需派人送你回去?”
褚逸摇了摇头,起身行了礼径直离开了养心殿。
他一路上皆在思索中庸、孕腔、怀孕这三个词汇于这书中世界,可有他与所知的含义不同的解释之法。
可无论如何都只有一种理解,那便是他穿的是本生子文?他能怀孕生孩子?!!
褚逸失魂落魄地回了景阳宫,甚至无暇顾及身上的太监服,径直躺倒于床榻之上。
他抱着被褥来回翻滚了数圈,暗自发泄着。
莲房见状以为是褚逸未能哄好盛迁衡,问:“娘娘,可是陛下还气着呢?”
褚逸注意到莲房还在屋内,立即想起她会药理会诊脉之事,开口:“莲房,快替我把把脉瞧瞧!!”
莲房立即上前蹲下身捏上褚逸的手腕,“娘娘,可是身体不适?”
“这几日一直小腹不适,你瞧瞧可是有何病症?”褚逸焦虑不已,不自觉叼着嘴皮似是有出血的症状都未察觉。
莲房把了许久并未探出有何不良之处,只得开口:“娘娘,您身体无碍……”
褚逸立即追问道:“当真?没有怀孕?”
莲房被褚逸如此直截了当的话语问住了。
从前褚逸还担着摄政王官职之时,便最厌恶那些觊觎他之人,向他示好之时提及“孕育后嗣之事”……
莲房:“娘娘,喜脉奴婢还是诊地出来的,虽有些许类似喜脉之症,但不过是娘娘脾胃虚弱而已,无须忧虑。”
褚逸这才放宽心。
再度躺下时又思及中庸一词是何含义,他措辞许久才询问莲房:“莲房,中庸可真的能有孕吗?”
莲房猜想褚逸定当是知晓自己已然是坤泽之事,才如此忧虑。
“娘娘,中庸虽比不得坤泽,但有孕几率还得看乾元是否努力罢了。再者乾元能力无法是我们能决定的……”
褚逸听着又多出的两个陌生的词汇抬手扶着额,不愿接受。
“你说的乾元、坤泽,细细同我讲讲……”
莲房:“啊?娘娘,您这是……?”
褚逸这才注意他的言辞恐惹人生疑,立即找补起来:“我从前不喜听那些……如今入了宫为了皇嗣着想还得了解些……”
莲房起身将压在褚逸书案上最底下的那本宫规拿来递给褚逸,“娘娘这本书你从前不愿看,如今可是要……?”
褚逸立即接过细细翻阅起来,以他的理解那便是作者为了满足性癖的私设……
莲房见褚逸面无人色,不免担忧:“娘娘,您怎么了?”
褚逸摇了摇头,想着如若真的怀上了还能打掉吗?
“如若我真的有孕,可还能打胎?”
莲房立即起身惹出不小动静,她查看了番屋外无人才松了口气,“娘娘!这话可不辛说,谋害皇嗣可是要砍头的。更何况若是娘娘真的怀上了,理当高兴才是啊,这可是皇长子啊。”
褚逸不知为何听不进去莲房口中的任何一个字……
他兀自呢喃道:“若是真怀上了,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打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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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手捧着奏折,心神却难以静谧,目光虽落于那密密麻麻的字上,却丝毫入目不得。
身为九五之尊,身居高位,他早已习惯对身边之人抱有几分猜忌之心。或许,正是他那不经意的试探,被褚逸察觉,才引得对方情绪如此波动,竟至这般冷漠疏离。
思及此,盛迁衡不仅微微叹息。不过片刻,他便搁下奏折,起身命人备好步辇匆匆赶往景阳宫。
然,当他立于景阳宫寝殿之外,正欲推门而入之时,却意外地听见了褚逸那极致冷漠的话语,字字如冰,刺入他的耳中,也刺入他的心底。
第32章 第 32 章 “吻我。”
褚逸一时间除了叹气不知该做出何反应, 他还来不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生子设定……
他确实从知晓自己的性取向后做好了无子嗣的准备,可就算要孩子,从前他也只想过领养一个。
他不经意地抬眸望见门框处的人影, 不自觉担忧隔墙有耳,自己的话语若是被听了去,那若是被告发到盛迁衡耳朵里, 便是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的罪证。
他让莲房去瞧瞧究竟是谁站在寝殿门口。
盛迁衡听着莲房靠近的步伐声, 遂迈步进了寝殿, 他望着褚逸的衣着还未来得及更换,开口问:“怎得衣服还不换?等着朕为你更衣?”
褚逸慌忙起身, 规规矩矩地站定。他只觉心中忐忑不安,右眼皮亦不合时宜地乱跳。莫非盛迁衡竟听到了他那不愿有子嗣的抱怨?
“这就换……”
莲房本欲伺候褚逸更衣,可盛迁衡却抬手让所有人退下。
褚逸不着痕迹地抬眸瞥了眼盛迁衡, 只见他一脸肃穆。他见盛迁衡缓步靠近, 只得抬手松开腰带褪去身上的太监服。
“怎得突然来我景阳宫了?你不是忙着批奏折呢吗?”
盛迁衡捏上褚逸的指腹, 开门见山道:“我见你养心殿里似是对子嗣之事似是忧惧地很,特来瞧瞧你……”
褚逸的心跳似是停跳了一拍, 盛迁衡果真听到他的话语了。
他回握着盛迁衡的手不自觉颤抖,试探性发问:“阿衡,若是我不想生呢?”
盛迁衡沉默了片刻,伸手替褚逸脱下太监服, 低语道:“为何不愿,是因为怕吗?还是因为不……”
褚逸立即开口打断盛迁衡即将脱口而出的下一字,他将额头抵在盛迁衡肩头,闷声道:“世间谁人不愿同伴侣孕育一孩子……可纵是女子生产时都犹如一脚踏入鬼门关。我只是中庸,我怕……怕无法伴你一生……”
褚逸大致翻阅了那本宫规,书上说中庸孕腔发育不良, 即便有孕也难以熬到瓜熟落地。他很难想象在医疗技术极差的古代,若是遇上难产该当如何?
况且他也并非诓骗盛迁衡,他只是真的怕出意外而已。
褚逸不自觉地身躯微微颤抖着,盛迁衡轻柔安抚着褚逸的后颈,垂眸盯着他的发顶,“阿逸,若是害怕那便不要孩子了,无妨……日后有何不愿,自可同我直说。我是皇帝,除了我没有人能逼迫于你。”
褚逸眼眸空洞,思索混杂。盛迁衡这般纵容于他,到底为了什么?是因为爱他吗?他却未曾真切感受到……他感受到的只是皇权的威逼利诱……
可若说不爱他。那盛迁衡每每见旁人与他有丝毫接触,便怒意横生,又作何解?
或许,归根结底,不过是一腔占有欲罢了……
他妥协一步,开口道:“阿衡,等我哪日心结得解……我们再要个孩子,可好?”
褚逸抬眸微微踮起脚尖,于盛迁衡唇上落下一吻后,望着盛迁衡微红的眼眸。
不过片刻,盛迁衡便俯首欺身夺去了褚逸的呼吸。
这是一个自带惩戒之意的吻,他舌尖长驱而入,似是要将他每一寸口腔都细细探寻。
紧贴后腰的掌心稍加使劲儿将褚逸带进怀中,盛迁衡微微喘息,低语:“吻我。”
褚逸向来都是被动承受盛迁衡的索取,若让他主动他一时间无措起来。他轻咬着唇角,微微抬眸盯着盛迁衡的薄唇,缓缓贴了上去。
轻、咬厮、磨。
他抬手环上盛迁衡的脖子,让他微微俯首与自己贴得更近些:“阿衡,亲吻得……你我一并才行……况且我亦不知该如何吻……”
盛迁衡盯着褚逸泛红的颊边和耳垂,直接将其搂腰抱起置于榻上,“你可知我此刻在想什么?”
褚逸摇头,“不知……”
盛迁衡轻抚褚逸的鬓发,吻着他的眼眸,道:“我想如果此刻你若是已经怀上了,你可舍得不要这个孩子吗?”
褚逸喉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哽在喉头,竟是一字也吐不出。他此刻笃定盛迁衡定是将他方才所言,听得清清楚楚。眼下他才会如此明确地试探自己。
“方才你站于屋外都听见了是吗?”
盛迁衡:“是……”
褚逸无意识躲避开盛迁衡的视线,支支吾吾起来:“阿衡,我不愿伤你的心……孩子的事暂且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若是他来了,我……”
转日莲的气息原本只是柔柔地萦绕在二人身侧,然不知何时起,那花香之中竟似渗入了一缕苦涩,若有若无,却叫人心头微微一颤。
褚逸嗅出异常后,微微敛眸,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却不料,目光所及之处,竟是盛迁衡那双盈满了晶莹的泪珠的眸子,他顿时慌了神,问:“怎么了?为何哭了?”
盛迁衡起身不愿让褚逸看去,嗓音低沉:“无事,被风沙眯了眼。”
褚逸握上盛迁衡的掌心,凑到他面前,抬手用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泪,“你我皆在屋里何来的风沙……”
盛迁衡刻意耍小脾气,推开褚逸的手,“我说是风沙那便是风沙眯了眼!”
“好,都听我们陛下的。”褚逸叹了口气,在他毫无察觉的时间缝隙里,盛迁衡的一举一动亦牵动着他的思绪,“你方才问我孩子若是已经来了,可还舍不舍得不要他。若是真的有了,我像是那种绝情之人吗?”
盛迁衡努力抑制住唇角的弧度,抽噎道:“你莫要以为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哄我……你可知方才我在屋外听到的那一刻,心有多疼?”
褚逸:“有多痛?”
盛迁衡:“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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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禁足之后,褚逸的禁令便已解除。然而,他依然慵懒地躺在景阳宫中,暂无任何私逃之意。
盛迁衡自那人同他探讨完子嗣之事后似是心情大好,接连几日都宿在他景阳宫。
不过好在并未缠着褚逸做,不然褚逸得时时刻刻担忧会不会真怀上了。
褚逸自从令莲房这些天替他诊脉确保无喜脉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暗自默默祷告孩子,你投胎去寻个好人家!!!
许是闲来无事,褚逸回忆起那日花满楼那恶臭商贾。
那人说是监察御史,这些时日宫中的闲言碎语中似是亦有监察御史提议选秀之事。
那日养心殿里那身形宽阔的便是监察御史,那恶臭商贾?
原外出打探情报的默书正巧进寝殿内汇报起来:“娘娘,监察御史似是正是那花满楼遇到之人……有一房正妻,纳妾无数荒淫无度……”
褚逸本不想理会除了影响他活命的旁事,可既然那人上书选秀影响到他在这后宫的地位,便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他再度换上小太监服,大摇大摆地朝着养心殿前去。
盛迁衡今日得闲,本已命人备好步辇前去景阳宫,倒是与乔装完的褚逸撞了个正着。
他抬手撑在步辇上,指腹轻敲,“哪宫的小太监?”
褚逸抬头正视盛迁衡的眼眸:“景阳宫的。”
今日刘总管告假,随行的小太监不识得褚逸,便当是不懂规矩的小太监,开口警醒起来:“见到圣上,还不跪拜!”
褚逸一脸震惊地望着那脸生的小太监,随后眼神同盛迁衡求助,不料盛迁衡竟开口:“景阳宫的小太监确实放肆得很呐!”
褚逸冷冷一笑,怪他平日里不愿穿那繁琐的宫妃服饰才套上这太监服。
他不得不跪拜行礼:“陛下万福金安。”
盛迁衡:“起来吧。”
褚逸起身后转身就走!
盛迁衡则是下了步辇,紧步跟上,捏上褚逸的手腕问:“今日这身打扮又意欲何为?”
褚逸“切”了一声后,瞪了盛迁衡一眼:“陛下,奴才还欲回景阳宫服侍惠妃娘娘呢。”
盛迁衡自知惹毛了褚逸,俯身抬手穿过他的膝弯一把将其抱起,一路走回养心殿。
随行的小太监看得目瞪口呆,只觉景阳宫竟是出了攀龙附凤的奴才,惠妃娘娘不得气死??
褚逸挣扎过一番后,盛迁衡依旧抱得稳稳当当只得放弃。
“陛下,不怕多一个昏君的名号吗?竟抱着一个小太监。”
盛迁衡摇头:“怕什么,朕再封一个妃子又如何?”
褚逸嗅着盛迁衡身上的气息只觉燥得很,同盛迁衡争辩许久才得以下地。
他缓步走着,盛迁衡远远跟在他身后。
不曾想拐角处遇上了恶臭商贾……
褚逸一身太监服,那商贾呵斥道:“哪个小太监这么不知礼数冲撞了本官?”
褚逸嗅着商贾身上的气息只觉恶心得紧,胃里瞬间便犹如翻江倒海般。他甚至来不及开口,便干呕起来。
商贾立即扯着褚逸的衣领,不过片刻便认出他来:“哟,花满楼里的小美人?怎么不喜欢我身上的信香?那天之事本官还寻思未能尝到你身上的滋味呢!”
盛迁衡不过刚赶上褚逸的步伐,便瞧见他脸色惨白被监察御史扯着衣领。
他冷冷开口:“朕的人,卢爱卿这是在作甚?”
第33章 册封菀嫔 “他的意思是再结一次?再洞……
监察御史卢文翰立即伏地叩拜, “微臣叩见陛下。这小太监是臣的旧相识,前些时日还见过呢……”
褚逸只觉那监察御史身上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直冲脑际,令他顿感恶心,直接俯身作呕。
他听着盛迁衡的话语缓缓转身, 一把便被其搂入怀中, 直至嗅到淡淡的转日莲气味才得以缓解不少。
盛迁衡瞥了眼卢文翰, 抬手揉着褚逸的后脑勺见他脸色惨白不免担忧。他立马柔声询问:
“如何,可还有不适?”
监察御史卢文翰见盛迁衡竟同那小太监亲密得紧, 不禁目瞪口呆,傻站在原地……
他岂不是冒犯了圣上的人?卢文翰只觉冷汗直冒……
褚逸紧靠着盛迁衡的胸口,缓了许久才吐出两字:“还好。”
“一会儿叫徐太医替你瞧瞧。”盛迁衡安抚好褚逸才抬眸望向卢文翰, 微微一笑:“卢爱卿方才可是说同朕的爱妃相识?”
卢文翰尴尬地笑了两声, 细想着缘何会在花满楼遇到这小太监。莫不是另有蹊跷?
“陛下莫不是听错了……微臣怎得会同娘娘相识呢……”
褚逸抬眸敲着盛迁衡的眼眸, 凑近他耳侧低语道:“花满楼那次……他要轻薄我……”
盛迁衡挑眉,眼眸凝视着卢文翰, 冷笑起来:“卢爱卿你可知吓着朕的爱妃了?”
卢文翰重重朝着褚逸磕了个头,声线不自觉颤抖起来,“微臣冲撞了娘娘,微臣罪该万死……求娘娘宽宥!”
褚逸假意又干呕了几声, 大喘着气:“陛下,卢大人既不认识臣妾,该当如何?”
盛迁衡心生一计,抬手挑起褚逸的下颚,笑道:“倒是朕的疏忽,还为同众人宣布你的身份。卢爱卿这是朕的菀嫔, 时间仓促还未来得及行册封礼。”
褚逸瞬间瞪大着眼,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盛迁衡,微张着朱唇,无声地用口型询问:“你在同我说笑?我是惠妃啊!”
卢文翰立即改口:“微臣参见菀嫔娘娘,还望菀嫔娘娘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微臣的过失。”
“平身罢……”褚逸唇角微微僵硬,抬眸凝视着盛迁衡,试图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窥探出一丝端倪,轻声开口道:“臣妾听闻卢大人似是有多房妻妾,好生福气……想必府上家底必定殷实富足吧。”
卢文翰用宽大的衣袖擦拭这额间的汗珠,磕磕巴巴起来:“微臣虽有妾室但并非外界传闻那般……娘娘应是听信了些流言蜚语。”
褚逸轻轻在盛迁衡腰间掐了一把,浅浅一笑,柔声道:“陛下,臣妾累了……今日原本的好兴致被扰没了……”
盛迁衡一把将褚逸再度抱起,开口警告卢文翰:“身为监察御史理当以身作则,朕准你休沐几日,以思几过。”
卢文翰再度叩拜行礼,朗声道:“微臣恭送陛下,恭送菀嫔娘娘……”
褚逸软软依靠在盛迁衡怀中,直至卢文翰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时才抬手捶了盛迁衡胸口,嗔怒道:“什么菀嫔?啊?我是惠妃!”
盛迁衡轻轻将褚逸抛了下,惹得他原虚虚搂着他的手收紧几分,他笑出声开口道:“你是惠妃亦是菀嫔。”
褚逸张口咬上盛迁衡的脖颈,于他颈上留下一清晰的咬痕才罢休:“我是褚逸!我是你亲封的惠妃,我可不是菀嫔……怎么想玩莞莞类卿的戏码?”
盛迁衡轻拍褚逸的臀,感受着脖颈处的细微湿意,不自觉喉结滚动:“那日花满楼他可有碰你?”
褚逸立即停下所有的玩闹把戏,假意打了个哈欠枕在盛迁衡肩头假寐。
盛迁衡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不自觉于心中感慨究竟孰为年长之人。他似是同褚逸调换了角色一般。
他垂眸瞧着褚逸依旧泛着些许苍白的脸色不由忧心,朝身侧那新来的小太监吩咐道:“去请徐太医于养心殿候着。”
一路上他尽量稳住步伐,将褚逸逐渐下滑的脑袋稳稳扶住,贴近自己的颈窝。
————
褚逸醒来时只依稀听见盛迁衡似是同徐太医交谈了几句,似是有“保密”的字眼。
盛迁衡转身时见褚逸已然起身,立即坐于榻上抚上他的脸颊问:“醒了?”
“嗯……醒了。”褚逸不自觉蹭了蹭盛迁衡的掌心,眯瞪着眼,嘟哝道“我怎么睡着了……?”
盛迁衡盯着褚逸方睡醒,红扑扑的脸蛋只觉内心欢喜得紧,俯身浅尝了口他的脸颊肉:“我们阿逸不是假寐吗?竟真睡着了……怕不是要睡成小猪喽~”
褚逸抬手捂着脸颊,一脸震惊地盯着盛迁衡,反驳起来:“你咬我!”
盛迁衡双手捧上褚逸的脸颊,吻上他的唇。
呼吸凌乱
湿意蔓延
眼眸逐渐拭去焦点,褚逸尝试推了数次盛迁衡的肩头,才得以喘息,“你莫要亲我了,都麻了~”
盛迁衡不知从何时起对于褚逸的兄长的那股敬意悄然生变。如今,他再也容不得旁人触碰褚逸分毫。
褚逸只能属于他,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若问他是否爱褚逸?
他却不知爱为何物……
他亦从未尝过被爱的滋味……
他能给褚逸的便是除却他无人能伤害褚逸。
他轻抚着褚逸的脸颊,但愿时光在此刻凝滞,唯余他二人相依相偎。
褚逸想起那卢文翰身上的气味之事,开口问:“盛迁衡,我当时撞上卢文翰他身上的气味惹得我犯恶心……”
“我知道,当时你脸都白了,”盛迁衡颔首,“应当是你不喜卢文翰身上的熏香,他素来一身不同旁人的熏香,我亦不喜。”
褚逸:“哦,原来如此!”
盛迁衡见褚逸眼下思绪清晰,忍不住继续发问;“那日花满楼你同那卢文翰究竟发生何事?嗯?同我说说?”
褚逸偏过脑袋,迅速思索着如何答复不会惹怒盛迁衡……
“他轻薄与我!还说陪他一晚可得千金!他一个监察御史,怎得会有如此多俸禄!卢文翰的钱财有疑,得查一查!”
盛迁衡挑眉,不得不佩服褚逸这避重就轻的本事。
“怎得在这后宫待不住?还想继续担摄政王之职?况且我问你何事?你回答的又是何事?”
褚逸憋着嘴,低眉垂首委屈道:“你那日替我沐浴还不够吗?亲自检查还不知晓吗?我都不惜地说你……”
盛迁衡顺势回想起那夜的荒唐行迹……
他那日怒火攻心,丝毫无法忍耐褚逸身上带着旁的乾元的气味,确实折腾得不轻,怪他!
“咳,我同你道歉,日后我自当克制些……”
褚逸只觉怪异,盛迁衡何时竟如此好讲话了?
那可是书中的暴君啊……
竟不追究他三番五次私逃之事?
“那你这些时日规矩些,我疲累得很,身子还需时日修养!”
盛迁衡立即点头,他起身将放于桌案上的圣旨拿过,递于褚逸手中,“这是册封菀嫔的诏书,你看看?”
褚逸盯着那圣旨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识得,可合在一起竟无法理会其中含义。
菀嫔?楚义?哈?谁……
“什么意思?菀嫔不是为了恐吓同卢文翰的?真要册封啊?”
盛迁衡挑眉,“自是要的。我是皇帝,开了口便无收回的道理,既已告知卢文翰你是菀嫔,那诏书自得有。”
褚逸听着那圣旨,唇角微微抽搐,只觉荒诞得很,“所以楚义是谁?我?”
盛迁衡颔首,“惠妃是你,菀嫔亦是你。”
褚逸连连摇头,“不!我不是!我还是愿意当惠妃!”
盛迁衡捏上褚逸的下颚,问:“我还想等办完菀嫔的册封礼,准你出宫查卢文翰之事,既你不愿那便只得作罢……”
褚逸迅速捕捉到出宫二字,脱口而出:“我愿意当菀嫔!”
盛迁衡再度咬了另一侧褚逸的脸颊,笑到:“真是我的乖逸儿!”
褚逸闻此昵称,整个人愣愣地坐在榻上,神情木然。
这“逸儿”二字,他已许久未曾听闻。素来唯有父母知晓此小名,私下里唤他时,才用得这般亲昵。
盛迁衡甫一开口,他瞬间眼眶酸涩。
盛迁衡不知做错了什么,抱着褚逸哄了许久才止住了的低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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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又纳一妃子,册封菀嫔之事迅速传至朝廷众臣的耳朵,老臣们皆喜笑颜开,感慨陛下接纳选秀一事指日可待。
褚逸端坐于景阳宫之中,却笑不出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身前的莲房手中托着的喜服上,无奈地抬手扶额,问道:“这是谁的喜服?”
莲房脸上难掩笑意,回道:“这是菀嫔娘娘的喜服,陛下命娘娘试穿,看看是否合身。”
“合身,都合身!”褚逸一把推开那托盘,眼不见为净,冷冷道:“告诉他都合身!别再拿这些在我眼前晃!”
褚逸当真无法理解盛迁衡这恶趣味,莞莞类卿的戏码为何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莲房将喜服置于一侧,俯身凑近褚逸耳侧低语:“娘娘,后日便是菀嫔娘娘的册封礼,陛下让您好生准备……”
褚逸合眸不愿面对这一切,“他的意思是再结一次?再洞一次房?”
莲房忙不迭地点头,像是捣蒜一般,面上笑意难掩。她素日里脸上不见笑意,竟厚着脸皮笑出了声。
第34章 第 34 章 “怎么喜欢看我穿女装?……
菀嫔册封礼当日, 褚逸内心毫无波澜,任凭莲房替其梳妆打扮更衣。
只是他独独奇怪为何眼下这套喜服更偏女式?倒是与他册封惠妃那套截然不同。
莲房见褚逸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不免发问:“娘娘?您不高兴吗?”
褚逸微微一笑, 抬眸望着铜镜中这番模样的自己只觉陌生,不忍抱怨起来:“成婚废人精力,煞是不愿……谁能想到我居然还要结两次!”
莲房拿过凤冠替褚逸规整带好, “娘娘, 在奴婢看来陛下待您是极好的。即便菀嫔只是个虚名, 陛下依旧未敷衍了事,而是又办了场婚仪。”
褚逸思虑着莲房的话语, 觉不无道理。
可一想到受完册封,还需洞房……
许是已然是第二次经历大婚,褚逸此次格外松弛。
前一日根本不顾盛迁衡还有政务要忙, 他早早沐浴完卧床歇息。
子夜时分再度被叫醒时他勉强提起精神, 一套流程下来褚逸不自觉在心底咒骂盛迁衡!好好的非要搞这些虚礼做什么?
婢女服侍他沐浴时, 他比较着菀嫔的汤池,似是相较于他景阳宫的用度要小些。
沐浴毕褚逸再度浑身赤露被被褥裹好, 摆放于床榻之上。
他早已习惯,不过好在他提前嘱咐莲房提前备好里衣,他穿戴好后直接于榻上寻好最舒适的姿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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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迁衡迈进延禧宫那一瞬,便禀退了所有侍女与奴才。
他抬手缓缓推开寝殿的门, 转身将门合上,随即注意到褚逸那平稳的呼吸声。
他不禁低笑出声,缓步走到榻前,蹑手蹑脚地坐在床沿,凝望着褚逸那恬静的睡颜。
褚逸双腿缠着被褥,几乎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枕间, 眉宇间微微蹙起。
怎得会有人于大婚等丈夫时竟睡得如此放肆。
盛迁衡顿时起了歹意,他轻柔地搂着褚逸,俯身吻上他的唇。
褚逸还处于睡梦中,不自觉哼唧了几声,微微张口时已然失了守。
盛迁衡毫不费劲儿地闯入了那湿热
原只欲浅啄几口,一时间已然失了控。
褚逸迷蒙间只觉有人压于他身上,抬眸时视线还未清明,只能感知到呼吸不畅,他抬手欲推开身前之人。
盛迁衡只觉不尽兴,立即顺势扣入褚逸的指缝,将其手压于枕间,使得反抗不得。
舌尖相互纠缠着,唾液不知何时已然蔓延开来。
褚逸数次吞咽都抵不过盛迁衡的索取,他不得已咬了下他的舌。
盛迁衡察觉痛意后,才抵着褚逸的额头,嗓音已然哑了不少:“醒了?”
褚逸胸膛起伏不定,气息急促,片刻才缓过神来,继而开口斥责道:“盛迁衡,我昨夜只睡了片刻便被迫接受菀嫔的册封,真的好困~你放过我吧!”
盛迁衡心中也知晓褚逸确实疲累不堪,可他终终究抵不过自己的欲念,微微挑眉,轻声道:“菀嫔是受过封了,可却未行周公之礼……该当如何?”
褚逸欲翻身躲开盛迁衡炽热的视线,可奈何腰腹被他禁锢住,他转念一想,问:“你我何时不能做?阿衡,今日放过我可好?莫非这宫里还有什么初夜落红之说?非得今日不可?那我封惠妃之时怎得没有?”
盛迁衡摇头:“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规矩,我要的人谁人都拦不住……”
褚逸心虚地紧,话音方落便急忙阖上双眸,心中满是忐忑,他怕惹怒盛迁衡。可他又怕盛迁衡一但做起来,便发了狠丝毫听不进半句他的求饶话语。
他侧耳凝神,只听得盛迁衡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里微微起伏,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盛迁衡今日滴酒未沾,神思清明得很。他凝视着褚逸的每一个细微神情,心中不禁暗想,怎会有褚逸这般人物,年近而立,却依旧这般勾人心魄。
他抬手轻抚褚逸的脸颊,故作惋惜的模样,开口:“知你委屈,别日后又说我只是将你视做棋子便好。封菀嫔并不只是为了堵住那些群臣的嘴,更多是为了保住你的名声。
那日花满楼卢文翰见过你女装的模样,若他有意拿此做文章该当如何?朕的惠妃竟与荒淫无度的监察御史于花满楼相遇,还险些给我带了绿帽子?嗯?”
褚逸微微迷瞪着眼,瞧着盛迁衡,听着盛迁衡口中的言论他不自觉心虚。
他见盛迁衡转过身,背影似是略显落寞,便缓缓坐起身抬手捏上盛迁衡的肩,弱弱开口解释:“阿衡……我没有你口中的意思……我只是今日起太早困倦得很而已。”
盛迁衡回眸那一瞬,瞥见褚逸泛着荷色的后颈,不自觉皱眉。屋内暂且还无甚丹参的气味,但愿是他多心了。
“可今日是我与菀嫔的大喜之日,不能如此荒废……”
褚逸俯身咬了盛迁衡后颈一口来泄愤,却不曾想恰巧是其腺体之处……
盛迁衡如今于他眼里只剩一个昏君的名号!
后颈被咬那一瞬盛迁衡只觉周身血液凝聚于一处,颈间青筋□□,呼吸不自觉颤抖起来。
褚逸只觉情形不对,立即松了口,不自觉吞咽口水,问:“我没做什么……吧?”
转日莲的气息不过片刻便迅速充斥在二人身侧,无形之中勾出些许丹参,与其相互交融……
褚逸嗅着突然浓郁不少的气味,只觉周身些许燥热起来,那一处竟意外起了反应。
盛迁衡舔唇,他从不知晓腺体被咬会有如此大反应……
褚逸仍不知当下情势,缓缓挪至盛迁衡身侧,望着他的侧脸,问:“你怎么了?”
盛迁衡努力抑制住最原始的冲动,抬手揉着褚逸的后颈,“无事,你歇息吧,我……出去冷静会儿……”
盛迁衡立即起身朝着寝殿门口走去,抬手正欲拉门时被褚逸制止了。
褚逸盯着盛迁衡的状态,只觉不对劲儿。见他颤抖地抬起手时,立即开口道:“你去哪儿?”
盛迁衡喉间干涩地很,再多待片刻局面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去吹吹风……”
褚逸垂眸盯着自己,再度望向盛迁衡,“你若是走了,明日我景阳宫里的怕不是全是嚼舌根,说菀嫔刚册封便独守空房,留不住陛下……虽然都是我,可是……”
盛迁衡立即快步返回至榻前,俯身将褚逸压至榻上,问:“你方才咬了我腺体,可知后果?今日留我,明日你便难以起身了……”
褚逸思索着“腺体”为何意……
他刚刚是咬了盛迁衡身为乾元的腺体,惹得他情难自已了?
他莫名其妙惹了火?
他磕磕巴巴开口道:“既然是我惹、得,那总得负责……你悠着些便行……”
盛迁衡立即抬手捧上褚逸的脸颊,再度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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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褚逸枕在盛迁衡肩颈处,嘟哝道:“阿衡,你不累吗?”
盛迁衡已然冷静下来,吻着褚逸的额,“可有不适?乾元总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褚逸已然无法思索任何事,只知咒骂盛迁衡:“混蛋!畜生!”
盛迁衡发了狠时那还记得这些,他尴尬笑了两声,“阿逸,你可知此事这些词汇是为何意?”
褚逸偏过脑袋艰难挪动着身子,嗅着盛迁衡身上的信香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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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逸住不惯延禧宫,待到第二日醒来便回了景阳宫歇息。
这次倒无过多不适感,顶多便是疲惫些,不愿动弹。
原先盛迁衡应允他出宫查卢文翰之事因身体不适推迟了许久。
他本欲同盛迁衡谈一谈此事,却不想盛迁衡竟整日整日于那御书房和那些前朝大臣商议政务。
无奈之余只得入住延禧宫扮作菀嫔,并从那通道进入先前遇见盛迁衡的密室,他依稀记得密室的另一门通往养心殿的后殿。
褚逸摸索了许久才进入养心殿,不曾想竟意外听到刘总管同盛迁衡的交谈。
盛迁衡:“黔霖派使臣此次前来真的只是为了和亲?”
刘总管:“老奴以为黔霖此次并不仅仅是为了维系与我大陌的友好关系……可若不同其联姻,如若黔霖派兵攻打我大陌又……”
褚逸依稀听见联姻二字,原藏于袖中欲给盛迁衡的护身符落于地上。
盛迁衡立即捕捉到这细小的动静,拿过一把小刀便起身朝着褚逸所站之处走去。
褚逸见盛迁衡似是将他视作为刺客,立即挪了几步,笑到:“陛下,是臣妾……”
盛迁衡立即将小刀背于身后递给刘德善,转而朝着褚逸走去,问:“怎么没有通报一声便来了?”
褚逸踮起脚尖凑到盛迁衡耳侧,“我是从密室过来的,这几日都见不到你人,只能擅作主张了……”
盛迁衡注意到褚逸一身裙装,不自觉分泌这唾液,他抬手捂着唇,咳嗽了一声:“这两日政务繁多,没去你宫里……平日里倒是嫌少见你这身打扮,甚是好看。”
褚逸垂眸望着自己一身女装,再度抬眸望向盛迁衡的眼眸时一度觉他犹如痴汉般,“怎么喜欢看我穿女装?”
第35章 第35章 “你抱抱我!”
盛迁衡扭过头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转身咳嗽了几声,“绝无此意,只是嫌少见你这般打扮罢了。”
褚逸思索着方才似是听到“和亲”, 盛迁衡莫非是要娶旁人?
他伸手捏上盛迁衡的指腹,开口问:“方才你同刘总管在谈什么吗?”
盛迁衡摇头,回握上褚逸的手, 牵着他一同坐于龙椅之上。
静默须臾后方开口:“阿逸, 你来所为何事?”
褚逸大致明了盛迁衡不愿同他商议, 那便只得装作不知便好。
他搂着盛迁衡的手臂,柔声道:“你可还记得先前答应我, 让我去查卢文翰之事?”
盛迁衡自是记得的,只是他这些时日抽不开身……他忧虑只让褚逸一人查案,难免有人为难。
“怎么我们阿逸是一日都不愿在这宫里待着?”
褚逸不怀好意地朝盛迁衡笑了下, 见刘德善还在屋内只得收敛些, 只是靠在盛迁衡肩头, 问:“那陛下可愿同臣妾一道外出查上一查?”
“此次出宫朕派几个暗卫同死侍随行,你一人自当小心些。”盛迁衡抬眸示意刘德善退下, “朕这些时日还有许多政务尚得处理……”
褚逸未曾想过盛迁衡竟愿让他一人去查案?不怕他跑了?
他见刘德善退出殿内并合上门后,才问:“你不陪我去?”
盛迁衡搂着褚逸的腰,淡淡回了句:“按你以往的雷厉手段,你一人查足矣。只是你得以菀嫔的身份查案……”
褚逸见盛迁衡竟对他有如此信任, 煞是讶异。莫非此次又是在试探于他?
“你的意思是我要一直假扮是女子,出宫查卢文翰?”
盛迁衡颔首:“毕竟褚逸摄政王的身份老百姓许是无法接受……若被旁人发现你还活着,怕是会再度引来祸端。还是扮作菀嫔妥帖些。”
褚逸沉吟片刻,权衡其中利弊。穿女装虽稍显不便,倒也无甚大碍。可若是为了穿男装被认出,成了过街喊打之人那便得不偿失了。
他凝视着盛迁衡的侧脸, 轻声问道:“可你我大婚后鲜少长时间分离,我不习惯……你当真不是诓我,真不同我一道?”
盛迁衡双手掐着褚逸的脸颊肉,责问起来:“我还有政务要处理,委实抽不开身。不过许多事我不愿计较,阿逸你理当是知晓的……有些话我不说,但不代表我不知,阿逸你可明白所指?”
褚逸原想扯下盛迁衡捏他的手,可听着盛迁衡口中的话语顺势作罢,心虚不已,“阿衡,此次我真的只是为了查清卢文翰之事,替你清剿朝中余孽,你信我……”
他怕盛迁衡不信他,举起右手成发誓的手势,继续道:“我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s……”
盛迁衡立即捏过褚逸的右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将其抱在怀中,“莫要说这些,只要你说我便信你,莫要再让我失望了……”
褚逸回想着近两月数次私逃被抓回,若是放在别的暴君身上都够砍他头数次。可盛迁衡非但没有降罪于他,还屡次纵容……
他所受到的惩罚顶多便是榻上被折腾各种姿势……
他素来不愿欺骗他人,为了活命已然欺骗盛迁衡数次。此次他确未有私心,只是在景阳宫待腻了想出宫转转,打发时间。
他合眸闻着盛迁衡身上的熏香,抬手轻拍着盛迁衡的后背,“放宽心……”
盛迁衡轻吻褚逸后颈上成契的标记,:“此次你带上我身边最得力的暗卫随风,若有危险他会立即传讯。”
褚逸只觉后颈传来细微痒意,他并未躲,“好!谢谢阿衡!”
————
第二日,褚逸带着莲房、默书一同出了宫门。
卢文翰今日特被盛迁衡留于宫内议事,褚逸离宫后直直朝着卢府前去。
他一下马车便被卢府的气派震惊到。
府门竟比他摄政王府还大上不少……
门前的石阶似是非普通石阶,倒像是汉白玉,宽达数丈,阶梯上还雕着云纹。
褚逸收起眼底的惊讶之情,直直走上前,意料之中地被看门守卫拦住,“何人?”
褚逸掏出盛迁衡提前给他的令牌,举于胸前,冷冷道:“本宫乃菀嫔,特奉陛下之命前来查看一番。”
守门侍卫立即允褚逸入内。
褚逸方迈入府门,便被院内金碧辉煌的装潢震惊到。院中的盆栽似是都千金难求……
他行至厅堂坐下后,问卢府的奴婢道:“卢大人还在宫中,卢夫人怎得不见人影?”
只见那婢女慌乱得很,磕磕巴巴起来:“夫人近来感染风寒,不便起身相迎……”
褚逸原欲起身,却不想被突至厅堂的男子吸引了视线。
那男子朝他行完礼后,徐徐开口:“婢妾见过菀嫔娘娘。不知菀嫔娘娘突至,府中来不及准备,实在失礼……”
褚逸不解这男子为何人,一旁的默书开口道:“此乃卢大人的爱妾,林迁。”
褚逸大致扫了眼林迁的衣着,一身锦缎,首饰皆为黄金打造。若非知晓他为妾室,褚逸以为他才是卢文翰的正妻。
他摆弄着衣袖,冷声道:“原来卢府的规矩竟是一个妾室来迎本宫……?想来还是本宫的颜面不够啊~”
林迁回以一笑,他捋着鬓发,同身侧的奴婢低语了几句才回话:“娘娘多虑了,夫人着实身体不适已然卧床半月有余……就连我家大人都避着呢,唯恐过了病气……婢妾已让人去请了,娘娘稍等片刻。”
褚逸起身于卢府闲逛,林迁紧随其后。
如若不是同盛迁衡询问得知卢文翰的俸禄不过一月三十千。他是万万不信这卢府竟如此气派。
大致将卢府逛了个遍时,卢夫人才赶来。
卢夫人跪拜在地,颤悠悠道:“臣妇不知菀嫔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娘娘恕罪……”
褚逸望着卢夫人脸色不佳,想来应当是真病了。可就在卢夫人起身时,衣领微动他捕捉到那隐隐的吻痕。
据林迁所说卢文翰不是逼着卢夫人,唯恐过了病气吗?
可眼下这吻痕看着似是近两日留下的?
林迁见褚逸似是有上前扶卢夫人之意了,立即先一步扶起她,“娘娘,夫人既已见了,不若婢妾带您再逛逛?”
褚逸并非有意为难林迁,只是妾不该站于正妻身前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看来卢文翰宠妾灭妻乃事实。
“卢夫人陪本宫逛便是……”
林迁恶狠狠瞪了眼卢夫人后方退下。
褚逸见卢夫人整个人都不自觉颤抖着,不免有疑,细声问:“卢夫人的病可还好?”
卢夫人眼神闪躲,伸手揪住衣领,呼吸急促:“臣妇的病……业已大好……娘、……娘可要去后院逛逛?”
褚逸只觉怪异,卢夫人为何给他一种惧怕旁人之感。
哪怕卢文翰不喜他这正妻,也不当如此。
据他所知卢文翰所娶正妻,乃许家嫡女。许家虽无人于朝中做官,但好歹是数一数二的商贾世家。作为许家嫡女不应如此才是。
褚逸方走近便能嗅到卢夫人身上的气味,似是多股熏香混杂而成,略有呛鼻。
他屏住呼吸,扶上卢夫人的肩头,:“卢夫人不必惧怕本宫,本宫倒是与你投缘,可否邀卢夫人于城东茶馆品茶?”
卢夫人听到茶馆二字,整个人立即都慌乱起来。她蹲下身抱着膝,口中低语着:“别打我……我不跑……我不会跑了……只要别让我怀孕……做什么都可以……别打我……别打我……别打我……”
褚逸蹲下身欲安抚卢夫人时,被她口中的话语惊到了。卢文翰虐打他自己的正妻吗?若是不爱,为何非要娶进门!
“卢夫人,没有人要打你!”
卢夫人抱着头跌坐在地上,似是听不进任何话语,只顾着求饶:“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
他立即让莲房请来随行的御医,待替其下针让其镇静后,卢夫人才躺于榻上不再挣扎。
褚逸瞧着卢夫人手臂之上的淤痕不免揪心,他只觉着卢府处处都透着蹊跷。
他方坐于床沿欲查看番卢夫人身上可有其他伤痕时,卢文翰已然回府。
卢文翰火急火燎冲入房内,同褚逸行完礼,问:“不知吾妻可有冲撞到菀嫔娘娘?”
褚逸只得收手,望向卢文翰时不自觉一脸鄙夷:“无事,卢夫人似是素日受了不少惊吓啊,卢大人这是为何?”
卢文翰许是因一路小跑而来,抬手用衣袖擦拭着汗水,回话道:“她素来胆小……”
褚逸:“哦?是吗?”
卢文翰:“娘娘,您有所不知,我夫人他幼时被野犬撕咬过,因而落下了心疾……”
褚逸原欲继续追问,身侧盛迁衡派来护卫他的暗卫随风提醒道:“娘娘,我们出宫许久,想来陛下该念叨您了……”
褚逸听懂随风的暗示,起身道:“本宫日后再来拜访卢夫人……”
卢文翰:“微臣恭送菀嫔娘娘。”
————
褚逸方出卢府大门欲上马车时,随风开口道:“娘娘,这卢府亦有不少死侍!臣瞧着方才卢大人似是……”
褚逸回眸望着那卢府只觉疑问太多,还得细细查去。
他回宫时已是戌时。
他踏入寝殿门,便径直朝着床榻走去,顺势躺了上去。
褚逸不曾想并未躺倒在被褥之上,而是软乎的胸脯之上,他吃痛地嗷了一声。
盛迁衡甫一翻身将褚逸压于身下,替他揉着额头,问:“可弄痛了?”
褚逸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盛迁衡身上的熏香。那卢夫人身上的气味让他不自觉头疼不已,还微微反胃。
还是盛迁衡身上的气味沁人心脾啊。
“阿衡,你抱抱我!”
第36章 茶楼 你莫要以为我不会惩罚你!
盛迁衡听着褚逸软软糯糯的话语, 自是欲问些什么都早已忘却,径直坐起身,怕他瞧出异样来。
他抬手将褚逸抱起揽入怀中, 轻拍着他的后背,问:“我们阿逸受累了?”
褚逸摇摇头,只觉靠近盛迁衡的那一瞬整个人都舒适不少。
转念一想这是他延禧宫, 盛迁衡竟出现在他的榻上, 他揪住盛迁衡的耳垂问:“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寝殿?嗯?”
盛迁衡安抚褚逸的手顿了下, 才开口道:“这皇宫都是我的,莫非这延禧宫我进不得?”
褚逸听着盛迁衡话语中略显心虚的模样, 便知并非同他口中如此磊落。
他抬眸瞅着盛迁衡颈间的汗珠,似是联想到些许画面,问:“可你独自一人于我寝殿, 莫非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盛迁衡立即抬手捏住褚逸欲作祟的手, 反驳道:“你休要胡思乱想。可用过膳了?”
褚逸摆了摆手, 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饿了!你呢?用过晚膳了吗?”
盛迁衡自是已然用过晚膳, 但他命人传完膳他起身抱着褚逸一同坐于桌前。
褚逸兀自用着膳,却无法忽略盛迁衡灼灼的视线,他只得回以一笑。
盛迁衡替他夹着菜,问道:“今日可有查到什么?”
褚逸咽完口中的食物, 方回话:“今日我看那卢文翰正妻似是精神不正常……我怀疑卢文翰虐打他的夫人!”
盛迁衡似是对这些事情心知肚明,并未有何惊讶之情,“慢点吃。可还查到别的?”
褚逸回眸望向盛迁衡,不免疑惑,问:“那卢夫人许家嫡女且是独女,被卢文翰虐打你不惊讶?”
“卢文翰的为人我是知晓的……”盛迁衡抬手替褚逸擦去唇边的油渍, 继续道,“只是可怜了那卢夫人了。”
褚逸见不到女子受欺凌,更何况那卢夫人已然精神不正常。他总觉不仅仅是被家暴如此简单?那卢夫人似是还提到了怀孕的字眼……
他望向盛迁衡,问道:“卢文翰可有嫡子或嫡女?”
盛迁衡只知其有一嫡子,“有一嫡子,庶子庶女似是颇多……”
褚逸继续扒着饭,更是不解。明明是卢文翰嫡子的生母为何要虐打她?
“明日我直接夜宿宫外客栈,你不必等我!实在有太多事有蹊跷,我得细细查查!”
盛迁衡原以为放褚逸出宫查案,他派随风同行便不会有所忧虑。可万万没思虑到他自己粘褚逸粘得紧……
他抿着唇数次欲开口都未能吐出一个字。
褚逸回眸见盛迁衡眉宇紧蹙,试探问道:“不愿让我出宫?”
盛迁衡咳嗽了一声,故作无事,“我从未说过……”
褚逸挑眉,放下碗筷捏上盛迁衡的指腹,再度追问:“那你今日还是宿在养心殿吧,免得来明日来我寝殿独守空房不习惯……”
盛迁衡一把捏上褚逸的脸颊,吻上他的唇,“阿逸!”
褚逸笑出声,抬手扣入盛迁衡的指缝,:“盛迁衡,任何想说的都可同我直说。”
他盯着盛迁衡的眼眸,望着他一脸踌躇的模样,不忍唇角上扬。
褚逸指腹微微捏着盛迁衡的掌心,以试图鼓励盛迁衡开口。
盛迁衡深吸一口气,不自觉躲开褚逸那直直盯着他的视线。他是大陌的皇帝,是这皇城里权力至高的象征。许久未曾有人同他说过这些话语,可以随心所欲说他想说……
他几度深吸气,仿佛要将满腔的勇气都吸入胸膛。盛迁衡只觉脸微微发烫,连带着脖颈都泛着热意。
盛迁衡抬起眼眸,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未发出声音。他能感受到褚逸的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掌心,似是在给予他力量。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安静,连窗外的鸟鸣声都似乎在催促着他。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声音低得近乎耳语:“阿逸,我已然习惯你我二人同榻而眠……”
“哦~原来如此!”褚逸莞尔一笑,微微俯身凑近盛迁衡,继续道,“你看这些话也并未如此难开口,不是吗?说你想说,做你想做。你只是盛迁衡而已,我也只是褚逸罢了。”
盛迁衡一把将褚逸从凳子上抱起,让其坐于自己腿上,望着他笑吟吟的眼眸,嘴角亦上扬着,“哥哥,那我今日能宿在延禧宫吗?”
褚逸抬起食指摆了摆,微微摇头。
盛迁衡不解,明明他都开口了,褚逸这是何意,“为何?”
褚逸欲起身却被盛迁衡紧紧按住后腰,“我今日要回景阳宫歇息!你就宿在延禧宫吧!你先放开我……”
盛迁衡恶狠狠掐了把褚逸的后腰,“褚逸,你莫要以为我不会惩罚你!”
褚逸耸肩:“好了,不逗你了!这一身女装有太多不方便!更何况景阳宫的床榻更舒适而已。”
盛迁衡:“可吃饱了?吃饱了便去换身衣裳吧。”
岁月如檐角滴露,不知不觉间,二人之间的情愫早已悄然变味儿。
褚逸早已不再惧怕盛迁衡,他拿过橱柜中的男装穿戴整齐。屋内些许燥热,他抬手推开窗柩,才觉业已盛夏。
他来到这陌生的世界已然近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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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
褚逸一身水绿色薄裙,坐于城东茶馆品着茶。
他思索着为何卢夫人昨日会因他一句话而情绪失控。思来想去也便只有“茶馆”二字许是关键信息。
可他眼下正坐于茶馆,他视线扫视着这茶馆,并未觉出何处有疑。
默书外出查探,方回茶馆坐下,便急着汇报:“小姐,我去查了卢府的流水支出。卢府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卢夫人本家,也就是许家产业的分红。支出倒是无甚有疑之处。”
褚逸喝了口茶,问:“许家作何产业?”
默书:“什么都经营,何产业有赚头,许家便投什么……倒像是有高人指点一般。”
褚逸抿着唇,细思其中的缘由,“默书,城中茶馆有几家?”
默书一一列举。
卢府不出一里处便有一家茶楼,似是许多达官显贵皆爱去那茶楼。如此巧合?
昨日他只顾着同盛迁衡周旋,全然望见询问替卢夫人诊脉的太医一些细节。
于是乎,他只得派默书回宫。
褚逸带着随风、莲房二人去了卢府附近那家茶楼。
虽同其余茶楼无甚不同,但据褚逸的观察,他发现似是同那店小二报出暗语,便有人引他们上四楼。
四楼到底藏着些何见不人的秘密?
褚逸走上前,问:“小二,我初到京城,方欲上四楼为何有人阻拦?”
店小二打量了番褚逸的衣着打扮,微微一笑,“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店四楼那都是上等包房,欲上四楼那得……”
只见店小二比了个手势。
褚逸颔首,看来得给足了钱财才行,“那替我上一盏你们店的招牌吧。”
店小二:“好嘞,您找个空位,稍候。”
褚逸坐下后,随风于他耳侧提醒道:“小姐,那店小二似是有问题……”
褚逸捋着衣衫,“这四楼怕不是藏这些见不到人的勾当,想来背后定有大人物撑腰……若要查下去,怕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呢。”
店小二很快便上了茶。
褚逸正欲倒上一杯,却被随风拦了下来。
随风仔细嗅了嗅,低语道:“小姐,这茶里有迷药……”
褚逸立即收回手,怎会如此?光天化日,竟敢在店里下药。更何况他身侧还有随风这个护卫的情况下,这茶楼竟还敢动手?
他朝随风投去眼神,假意抿了口茶。
随风同莲房故作有事离去,褚逸坐于茶楼内听着戏。
他望着那店小二和其余店员,倒像是无人在意般。
褚逸假装脑袋逐渐晕乎,渐渐趴于桌案之上。
等了有一炷香的时辰,竟无人来查看他的状态,褚逸只觉半边身子被压得麻木不已,似是血液不得循环所致。
莫非是他猜错了,可随风对药的敏锐性理当不会出错才是。
正当褚逸欲放弃起身时,有店员走近他身侧,似是抬手于他眼前晃悠了几下,试探他是否已然昏迷。
那店员似是装作他的亲友般,开口同店小二道:“店内可还有厢房?我夫人赶路疲累,只能在这店里歇息片刻了……”
店小二立即上前,二人一同将褚逸抱起,带上了楼。
随风藏于暗处,见状立即传讯于其他暗卫。他则默默跟随其后……
褚逸合眸不知被带往何处,他被狠狠扔于一榻上。
他只觉整个后背同床榻相撞,疼痛感骤然升起眉宇不自觉皱起。
他听着那店员同店小二似是在密谋些什么。
店小二:“这丫头新来的,看起来是大户人家,品相不错。前些是滴卢大人同刘大人让我们好好挑选,我看这个不错……你去通知刘大人来瞧瞧。”
店员:“是。不过我看这姑娘似是家底不错,先前还有随行侍卫……”
店小二:“无妨,他寻不到四楼。”
褚逸捕捉到“卢大人”、“刘大人”的字眼,果真同他所想……
店小二同店员都出屋后,褚逸听着门合上的声响才抬眸。
不曾想下一秒便有人推门而人。
店小二谄媚着同那人交谈:“刘大人竟还在,省得小的找人通报了,屋里是新物色的,不是京城人士,您瞧瞧?”
刘大人手中还端着一壶酒,推开那店小二,“本官知晓了,快退下吧。”
褚逸迅速起身,寻着屋内可躲藏之处,可这屋内除了床榻无其余摆件。与其说是茶楼倒更像是花满楼的布局……
他只得藏于屏风之后,随风应当会及时出现。
那刘大人一进屋便望见褚逸的衣角,徐徐挪至他身侧,垂眸瞧着褚逸,“倒是个美人……”
褚逸抬手欲撒迷药,却不曾想被那刘大人牵制住了手,他凑近闻了闻,“年芳几许啊?第一次见醒着的美人,倒是新鲜。”
褚逸知晓同眼前之人体型相差不少,不好硬来。
只得低声哄:“大人,我是迷路了误闯进来的……你可知如何离开?”
刘大人轻轻揽过褚逸的纤腰,眉目间含着几分情意,低声道:“在这厢房之中,何来迷路之说?本官瞧你甚合我意,待会儿便签了契书,待合约内诸事皆成,方能放你离去。”
褚逸蹙眉,欲挣脱开却未果。
刘大人嗅出褚逸乃坤泽,立即释放出信香欲碾压褚逸,让其深受信香摆布。
褚逸直接顿时浑身乏力,连带着小腹亦有些许疼意……
第37章 滑胎 噩梦
那刘大人见褚逸瘫软下来, 俯身凑近其侧颈闻了闻,开口道:“竟是药香?少见啊……”
褚逸不解这人在闻些什么,只是一味地躲避着与其的接触。
他奋力抬腿朝那刘大人的鞋踩了一脚。
刘大人本就喝了不少酒又身宽体胖, 眼下身形摇摇晃晃俨然一副站不稳的模样。
脚上传来疼痛之意,他仍不愿松开捏着褚逸手腕的手。
褚逸摆着那人捏住他手腕的指头,却丝毫挣脱不开, 即将同被那刘大人扯着一同向后倒去之际, 随风翻窗闯入。
随风立即闯上前, 抬手捏上那刘大人的手腕向上一拧,只见他吃痛地求饶。
褚逸这才得以收回手, 他朝随风投去眼神。
随风趁着他人还未来得及开口喊人,立即抬手撒了剂迷药,那刘大人闻了后顺势晕了去。
褚逸抬手捂着胸口, 只觉热意不断上涌……他缓缓挪至窗前闻着窗外的空气, 以缓解不适感。
随风则单手拎着那刘大人将其丢于榻上, 随后才行至褚逸身侧,查看他的情况, “娘娘,可还好?随风来晚了……”
褚逸摇头,随风来得还算及时,况且他也并未受那人欺辱。
随风见褚逸似是状况不对, 立即抬手简单替其诊了脉。
褚逸应当是受那人信香影响,似是近雨露期?
“娘娘,可要我通知陛下?”
“别!”褚逸立即开口制止,“这些小事用不着通知他。”
随风只得照办,他见褚逸不会武功因而二人无法翻窗离开。而褚逸又是陛下之人,自是不可同往日那般随手搂着同伴般越窗而去。
那眼下逃离的办法只有从这包房正门堂而皇之地离开, 着实困难。
褚逸感受着体温逐渐下降后,思绪才逐渐回复。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先离开,“你可能带着我一起出去?翻窗?”
随风不自觉瞪大眼眸,菀嫔不怕毁了名声吗?
“娘娘若是不介意自是可以的。”
褚逸不解,有何好介意的?
“那我搂着你手臂?”
随风犹豫片刻才伸出手,褚逸顺势搂上,二人迅速离开那茶楼。
————
三人重回城东茶馆,褚逸开了间城东茶馆的包间径直躺于榻上。
莲房立即蹲于榻前,仔细查看着褚逸,问:“娘娘!可有不适?就不该以身犯险的……”
褚逸摆手,眼下才开始思索那茶楼中听到的话语。
——待会儿便签了契书,待合约内诸事皆成,方能放你离去。
契书?莫非是那种卖身契?收为自家奴隶?可又会放人离去……?
他开口问莲房和随风道:“除了卖身契还有何契书?”
莲房不解,但回话道:“奴婢只知同我这种奴隶的卖身契……”
随风:“像我们这种暗卫皆有契书,可以理解为生死契……若能活至而立之年,便可离去。若未能则誓死保守秘密。”
褚逸颔首,看来契书种类繁多,无从下手。
随风正站于窗前,恰巧瞧见默书返回,理当是已然同御医问清卢夫人之事。
褚逸盼着默书能给他带来何信息。
随风下楼带默书进了包间,只见默书气喘吁吁,赶忙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随后他才禀报道:“小姐,太医言道,卢夫人似有数次小产的迹象,且皆是在怀胎已然六七个月时滑胎,应是外力所致,并非卢夫人身体之故。昨日太医还隐约瞧见卢夫人手臂上的伤痕,言其旧伤新痕交叠,不知是何缘故。以太医之见旧伤似经年月,约有一二载之久;新伤则近来方生,不过数日之痕。 ”
褚逸眉宇紧锁,到底是有多狠毒才会数次将已然成型的胎儿打去?
卢文翰不是人!!!
他抬手扶着额,尽可能压抑住怒火,这案子就是再难他也要查下去。
他响起那卢夫人的情形,眼下才知为何。怪不得那日卢夫人精神如此不正常,被虐至此不疯才怪……
眼下还得查清那茶馆到底在作何勾当才是。
他抬眸望向随风,“随风,你去那茶馆再查看一番,仔细查查那四楼究竟藏着什么勾当……再派人跟踪卢文翰的行踪,瞧瞧他出入那茶楼的行迹。”
随风;“是!”
默书同莲房则留在茶馆配着褚逸。
————
褚逸斜倚于榻上,想是白日里经历诸多事耗尽了心力,竟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待他醒来,坐起身时竟格外吃力,只得一手撑在床沿,借着些许力道才勉强起身。他垂眸望去,却惊见自己腹部已然微微隆起,心中惊愕不已,一时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甚至还来不及抬手触碰一下自己的腹部,“盛迁衡”便已然站在他身前,开口道:“你莫要胡闹了!这可是皇子!你纵使再心有不甘,也须将他生下来!”
褚逸闻言,脸色瞬间煞白,这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已怀有身孕。
“盛迁衡”见他沉默不语,便抬手捏住褚逸的下颚,语气愈发严厉:“你莫非还想绝食,以此饿死朕的孩子?休想!”
褚逸一时间无法消化眼前之景,只知摇头。
“你以为这般哭哭啼啼便能让朕心软?做梦!”,“盛迁衡”说完再度狠狠掐住褚逸的脖颈,恶语相向,“你已然是我的妃子,纵是不想生也得生!”
褚逸颤巍巍地抬手扶着自己的肚子,他多期望这都是假象,他不可能怀孕。
可掌心真实的糊度一度击溃他的期许……
耳畔“盛迁衡”冷冰冰的话语,犹如尖锐的刀刃刺入他的心房,让他跌坐在榻上无任何话可说。
直至腹部传来阵阵疼痛感,褚逸瞬间脸色发白,视线被腿间晕开的殷红血色所吸引。
眼前画面不知何时已然转变,他竟被几人捆于床榻之上,动弹不得。
褚逸只觉疼痛感愈发剧烈,几乎耗尽了他开口说话的力气。
产婆着急忙慌跑出殿内,向“盛迁衡”禀报:“娘娘他生不下来,若是在拖延下去,大人小孩都不保啊……”
褚逸迷迷糊糊间只听到屋外“盛迁衡”方话语,只觉寒心。
“保小!”
————
褚逸猛地坐起身来,双手紧紧攥住床榻的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只觉后背汗涔涔,似是已然浸透了衣衫。额上汗珠细密,沿着发际线滑落。
他捂着心口大喘着气,立即抬眸四顾,见仍身在茶馆才觉方才竟是一场噩梦。
夜风透过窗柩的缝隙,带着一丝丝寒意拂过褚逸的背脊,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下意识将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抱着膝不自觉低泣着。
本守在一旁的莲房听见褚逸啜泣的细微动静后,方抬手揉着惺忪的睡眸,行至榻前问:“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褚逸不自觉朝床里侧挪了挪,察觉是莲房才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焦急开口:“莲房,快替我瞧瞧可有孕?”
莲房望着褚逸慌乱的神情,只觉怪异,她家王爷到底怎么了?
她诊上褚逸的脉,细细感知着,“娘娘,你未有喜脉,大可放心。”
褚逸这才安心,他捂着肚子一切平坦……
莲房:“娘娘,可是不愿承孕?”
即便知莲房是他的人,他仍旧留了个心眼:“眼下还在查案,此时有孕实属不便……”
莲房跟随褚逸多年,自是能读懂褚逸的神情,继续道:“娘娘,世间不论男女只要是坤泽皆愿入宫为妃,若能诞下一皇嗣便能平步青云。娘娘,您为何不愿……?”
褚逸同书中的人物说不清缘由。更何况梦中的盛迁衡的模样同书中所描绘地如出一辙……他怎知眼下和善的盛迁衡不会变得同梦中一样?
“只是方才做了噩梦,今日又查到卢夫人那凄惨的经历,对于承孕一事颇为忧惧……”
莲房替褚逸倒了杯茶,安抚着褚逸,“娘娘,梦都是反的。更何况陛下待娘娘是极好的,自是与那卢大人比不得……陛下心疼娘娘还来不及呢。”
褚逸微微一笑,“我乏了,你也歇息吧……”
————
盛迁衡于养心殿内翻阅着奏折,目光却因右眼突然的急促跳动而恍惚。
恰在此时,随风的传信恰巧穿回宫中,他急忙展开字条。
娘娘今日险些遇害,幸而属下及时赶到,卢府一里处及时茶楼有异。
盛迁衡心中一紧,怪不得他整日都心惶惶不安,褚逸竟于险些遇难?或许他不该放褚逸查案……
思及此,盛迁衡立即起身欲出宫,不想被刘总管拦了下来,“陛下,眼下同黔霖之事还未解决啊……”
盛迁衡无奈又坐下,他抬手支着额角,已然无心再翻阅奏折,只得将心思重新放回商议商议黔霖之事上。
————
褚逸自惊醒后,躺于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合眸眼前尽是自己躺于血泊中,孕肚高隆任人摆布的画面。
因已至盛夏,褚逸将锦被堆于床榻内侧,身上微微的薄汉让他不适。
身上堆积的欲念让他蜷缩于榻上。
褚逸咬着下唇,只觉后颈的热意让他无所适从……
第38章 哄睡 欲念缠身
褚逸只觉腹部似是燃起一团难熄灭的火堆, 连带着胸腔亦一起一伏,大口喘着气。
他不自觉于榻上团成一团,脚趾蜷缩着。
数次欲抬手, 却终究还是放下了。
他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脑海中竟全是盛迁衡的身影。明明方在噩梦中全是他冷恶的嘴脸……
褚逸合眸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欲念,指尖颤抖着。他辗转反侧,索性披衣起身, 步履蹒跚地挪步到窗前。
他推开窗柩, 任凭夜风带着丝丝凉意, 拂过面颊。
褚逸支着额角,迷瞪了片刻, 直至东方的天际开始泛出一丝金光。
莲房抬眸时竟未在榻上寻得褚逸的身影,她立即站起身,见褚逸竟坐于窗边才安下心来。
她望着褚逸似是眉头紧锁, 只得蹑手蹑脚出了厢房去打水。
褚逸在莲房动身惹出那细微的动静时便已然察觉, 这一夜他几乎未眠。
身上的欲念令他忧惧, 盛迁衡梦里梦外的差异让他难以分辨。
他抬手捏着眉宇,企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莲房端着盆水进屋时, 褚逸正端坐于书案前品茶。
她开口问:“小姐,可是昨夜睡得不好?脸色如此苍白……”
褚逸微微摇头,“我只是在担心卢夫人。”
莲房不忍见褚逸这般身心俱疲的模样,开口劝道:“小姐, 若是真的疲累便不查了吧?”
“得查……卢夫人所受一切都得查明是为何因。”褚逸理着衣衫,不自觉咳嗽了几声,“随风可有回来?”
莲房替褚逸倒了盏热茶,“随风应当还在查,未归。”
————
褚逸派莲房去卢府请卢夫人小聚,可奈何竟又被以身体欠佳之由而推拒。
他这几日亦身体疲累懒得动弹, 便一直待在茶馆,并未踏出过半步。
三日后,随风回茶馆复命。
褚逸依在贵妃榻上,听着随风禀报。
随风:“臣打探到那监察御史卢文翰多次带着卢夫人出入那及时茶楼。卢文翰神情尚无甚异常,然卢夫人每自茶楼归来,神色便有异变……此后愈发精神恍惚,且常常对外称病,久不见客……”
褚逸揉着太阳穴,问:“可有查到卢文翰是带着卢夫人上了四楼?”
随风:臣正欲提此事,那卢文翰正是带着卢夫人径直上的四楼。至于四楼之事,臣所知甚少,然臣已查到,那契书似为买卖女子。契书所载,大抵是女子被买主购得后,便需任其驱使摆布。 ”
褚逸闻之,不禁瞳孔微张,原来那茶馆竟做着买卖妇女的勾当……可他念及那卢夫人提起“怀孕”的字眼,继续追问道:“可有贩卖初生婴儿之事?”
随风摇头,“并无此事。臣本欲细查契书内容,奈何来人甚急,臣只得暂且躲藏。”
褚逸叹了口气,“无妨,你已查到许多。”
买卖妇女?可卢夫人据太医所说是数次滑胎啊……更何况卢夫人已是卢文翰的正妻,与买卖女子理当无甚关系才是。那为何会出入茶楼后神情有异,又对外称病呢?
他这些时日疲累得很,又常常欲念缠身,思绪逐渐混沌。很多事情他一时理不透亦看不明白。
他强撑起精神,他转身询问莲房:“卢夫人还是请不来?”
莲房摇头。
褚逸冷冷笑了声,嗤笑起来,“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卢文翰有多爱他那正妻呢……竟如此宝贝不放人出府半步。看来是我菀嫔请不动了?回宫换个身份!”
褚逸一行人立即起身回宫。
盛迁衡收到随风传来的讯息,立即从养心殿起身朝着延禧宫赶去。
正巧二人于宫道上碰面。
褚逸一时间些许诧异,脑海中闪过梦中的画面,他不自觉攥紧拳头,小心行礼。
盛迁衡微微挑眉,不过几日不见褚逸对他似是态度变了?
他行至褚逸身前,不过片刻便察觉出他似是信香不稳,他抬手欲搂上褚逸的腰,却被其躲了去。
他只得干渴一声,开口道:“这几日可还好?”
褚逸下意识躲开盛迁衡的触碰后才后知后觉,他微微一笑,转而捏上盛迁衡的手,回话道:“一切都好,只是臣欲请卢夫人一聚,不想菀嫔的身份竟请不动人……所以回宫想……”
盛迁衡抬眸望向褚逸身后的随风,只见他摇了摇头。他只得缓缓释放出极淡浓度的信香,见褚逸紧锁的眉头逐渐松懈才柔声道:“怎得眼下皆是淤青,朕这几日亦睡不好,回寝殿陪朕补一觉?”
褚逸这些时日一直睡不安稳,盛迁衡这番言语让他不自觉抗拒……
他不愿入眠的最大缘由便是梦中总是出现那个暴君盛“盛迁衡”。
“我……”
莲房见褚逸这些时日日渐憔悴,只得冒着以下犯上的名义,开口道:“娘娘前几日因做了噩梦都未曾安眠,这几日夜里只浅眠一两个时辰。”
褚逸立即回眸瞥了眼莲房,转而回话道:“你莫听莲房胡说,我只是夏夜闷热少觉而已。”
盛迁衡自有自己的判断,他一把将褚逸抱起朝着延禧宫中去。
褚逸努力抑制住生理性的恐惧,合眸不去回想那梦中场景。他闻着那盛迁衡身上的淡淡熏香,逐渐心绪平稳下来。
直至耳侧清晰地听到盛迁衡推开延禧宫寝殿的门发出的吱呀声时,褚逸不自觉指腹揪紧他的衣领。
盛迁衡垂眸望着褚逸的神情只觉定有蹊跷,明明前些时日还未曾如这般惧怕他的接触。
他将褚逸缓缓放于榻上,转而蹲下身替其脱下靴子,轻声开口:“阿逸,我不知这些时日你查到了何事,你可愿同我讲讲?”
褚逸吞咽着唾沫,呼吸不自觉紧促起来,他挪开望着盛迁衡的视线,低语起来:“卢夫人曾多次于六七月时因外力流产……”
盛迁衡了然,他握上褚逸的脚意外被其过低的温度惊到,他用手替其捂着,刻意不去看褚逸,继续道:“就因为卢文翰可能折磨他正妻致其流产,你便认为我也会如此吗?”
褚逸一时哑口无言,盛迁衡怎得如此轻易便能猜透他的所思所想。
他抿着唇,扣弄着指腹。
盛迁衡徐徐抬眸,望着褚逸已然泛红的眼眸不自觉心疼,他试探性抬手抚上褚逸的眼眸,继续发问:“莲房说你做噩梦?梦都是反的,别忧心了,今日安心睡一觉?”
褚逸侧过脸颊,低语道:“我一人睡……”
盛迁衡叹了口气,只得掐了把他的脸颊,松口道:“好,我哄你入睡后再离开。”
褚逸未回话。
他只觉有种割裂感,他知晓眼前的盛迁衡待他极好,事事哄着他,让着他。即便有可能惹怒了他,也只是受到些许小惩戒。
可梦中的那个“盛迁衡”才是书中所写,所言所行皆是暴君所为。暴君才是书中最正确的模样……
他不知眼前的盛迁衡何时会变回那个暴君模样,亦不知他是否一直会待他如此这般好……
他的到来让书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数,到底该如何继续下去?
他侧身背对着盛迁衡躺下后,迫使自己合眸不去想这些他看不透亦猜不透的变化。
耳侧是盛迁衡轻柔哄他入睡的话语,许是这些时日身体已然挣到了极限,眼皮逐渐沉重竟真的睡了去。
盛迁衡听着褚逸平稳的呼吸声,抬手轻轻地将其翻身面向自己,兀自嘀咕道:“哥哥,不要再疏远我了,可好……”
————
褚逸醒来时思绪迷蒙,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他缓缓坐起身,只觉浑身舒适。他伸了个懒腰,抬起双手时才觉身上的衣物已然更换回男装。
他环顾了圈寝殿,只他一人再无旁人的身影。
盛迁衡竟真的未强迫他……
他开口唤来莲房,问:“陛下呢?”
莲房:“陛下怕您醒来见到他再度惊恐,瞧着您欲醒前回了养心殿。陛下还一直用信香哄着您呢……”
褚逸唇角僵硬,思索着莫非是他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他起身欲下榻时不自觉腿软,险些跌坐在地,好在莲房扶住了他。
莲房问:“娘娘,可还好?”
褚逸摇了摇头,晕眩感才消散不少,“可能是一下子起猛了,无事。”
莲房小心扶着褚逸坐于桌案前,继续开口道:“娘娘,陛下还派刘总管去卢府传了口谕,明日请卢夫人于延禧宫一聚。娘娘说的每一个字陛下倒是都记在心上。”
褚逸回眸望着莲房一脸笑容,不忍回怼:“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陛下的人?”
莲房捂着唇低笑:“娘娘,我自是您的人。但莲房亦是希望娘娘能寻得一良人相伴才好。”
褚逸微微叹气,“若是我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呢?可做得到?”
莲房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娘娘……”
————
盛迁衡返回养心殿不过片刻便立即掏出藏于匣子中的清心丹立即服用了几颗。
他努力平复着因褚逸近雨露期的信香而勾起的欲念,他知晓这些时日褚逸定是不愿同他亲昵的。
他垂眸盯着那处的异样,不忍叹息……
第39章 第 39 章 翻窗而入
盛迁衡派人一路护送卢夫人进宫。
褚逸坐于殿内漫无目的地翻阅着书册, 却只字未看进去。他思索着盛迁衡昨日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直至卢夫人进殿行礼时,褚逸才回过神。
卢夫人跪拜于地,徐徐道:“臣妇见过娘娘。”
褚逸抬眸示意莲房扶其起身。
褚逸将书册合上, 开口道;“赐坐。”
卢夫人坐定后,褚逸才开口询问道:“卢夫人近来身体可还好?”
卢夫人一直低着头,音量极低, “臣妇体弱, 偶感风寒乃常事, 承蒙娘娘体恤……”
褚逸垂眸望着卢夫人,瞧着她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心底不自觉替其惋惜。
“卢夫人,本宫今日请你来是有事想问……”
卢夫人揪着袖口,不自觉呼吸急促, “娘娘请问。”
褚逸见她这副模样, 想来定是问不出些什么, 只得旁敲侧击,“素日里听闻卢大人与您琴瑟和鸣, 恩爱有加。本宫倒想向卢夫人取取经呢~”
卢夫人顿然抬眸,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否认起来:“那都是坊间传言罢了,哪家不是被传恩爱有加的。臣妇只愿扮演好卢府主母的角色而已。”
正如褚逸所想, 卢夫人同那卢文翰早已貌合神离,那卢文翰带卢夫人前往茶楼必然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问道:“啊?莫不是本宫听来的传闻皆是虚言?这倒是本宫万万没想到的……可本宫听闻,卢大人倒是常常带卢夫人出门游玩呢~不像本宫常年待在这宫墙内,哎~”
卢夫人咬着唇,双手交握在一起不自觉颤抖着, 她数次吞咽口水,即便似是有话欲说,却还是一言不发。
褚逸见状唯恐触动其忧惧的情绪,怕愈发难从其口中问出只言片语。她亲自倒了盏茶,递到卢夫人手中,柔声道:“夫人喝口茶。”
卢夫人喝了少许后,才逐渐平复下来,“谢过娘娘。”
褚逸只得换了个方式,开口问道:“夫人,本宫这入宫也有些时日,可这肚子迟迟未有动静……听闻夫人有过生养的经验,可有何易孕的偏方?”
延禧宫的寝殿内本就只褚逸、莲房同卢夫人三人。
褚逸问完话,凝眸望去,只见卢夫人低眉敛目,似被问及之事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弦,一时间沉默不语……
屋内静地只剩三人细弱的呼吸声,褚逸抬手捏上卢夫人的手,轻柔地安抚着。
卢夫人偏过头躲开褚逸的视线,低语道:“臣妇也只生养了一个,倒是无甚经验……若是问生养,倒不若问问府上妾室林迁。他倒是育有三子一女。”
褚逸不自觉瞪大眼眸,生了四个啊……真能生啊……
他迅速收起自己的情绪,转而安抚起似是情绪低落的卢夫人。想来他数次滑胎时,胎儿皆已成型,或许早已有胎动,实乃可惜。
“夫人不必在意妾室之事,说到底你才是正妻……无人能撼动你正妻的地位啊。”
卢夫人不自觉冷哼出声,不过片刻便觉失礼,立即假装咳嗽了两声,“娘娘,试问谁愿那后宅之中妾室成群……还不得丈夫怜惜……”
褚逸几欲按耐不住询问茶楼之事,但眼下也只得安抚卢夫人的情绪,“本宫欲留你与宫中多住几日,多陪本宫几日,你意下如何?”
卢夫人不自觉瞳孔震颤,他念及卢文翰的忠告顿时牙关颤抖着,颤悠悠道:“臣妇家中还有诸多事宜欲办……恐……”
褚逸立即开口,“看来唯有陛下口谕才能挽留卢夫人了?还是说卢文翰大人爱妻如此,离不得身侧片刻?嗯,夫人?”
卢夫人自是愿离得卢文翰越远越好,既眼下菀嫔强留她,便也怪不得她了……
“臣妇自是愿留下陪娘娘的。”
褚逸这才莞尔一笑,轻拍卢夫人的手背,继续道:“夫人便在本宫这偏殿住下吧。”
“臣妇谢过娘娘。”卢夫人起身欲行礼,被褚逸拦了下来。
褚逸:“本宫听闻卢夫人本家乃商贾世家?同本宫讲讲?本宫也想投一笔。”
卢夫人:“娘娘,您折煞我家了……”
————
自打卢夫人住于延禧宫偏殿,盛迁衡前往延禧宫时诸多不便。
眼下他服着清心丹,欲念虽强行压制住,可对于自己坤泽的渴求难以自控……
随风见盛迁衡眉宇紧锁,问道:“陛下,为何事烦扰?”
盛迁衡微微挑眉,“这些时日爱妃他一心沉溺于查案,丝毫不在意朕的行迹……”
随风唇角微扬,“陛下,娘娘所查似是牵连甚多……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顾及旁事啊。”
盛迁衡默默叹着气,只求那卢夫人早些回卢府才是。
————
卢夫人于延禧宫住着,且有褚逸遣来的御医悉心调养,近日里精气神愈发饱满,较前些时日,气色好了许多。
似是不再同往日般惧怕旁人。
褚逸还特地派人于卢夫人殿外四散着那茶楼的消息。只是将买卖女子替换成了买卖孩童的勾当……
若她真知情,若她也被迫参与其中,必然知晓这谣言为假,理当难以安心坐下去。
褚逸佯装在院中闲庭信步,时不时瞥一眼静候卢夫人可有从偏殿而出。
万万没想过,居然有人如此坐的住……
徐太医正巧前来替褚逸诊脉,褚逸又生一计。
他转身进了寝殿,派人去请卢夫人。
徐太医照常拿出垫枕和丝帕,褚逸伸出手令徐太医诊脉。
卢夫人放迈腿进屋,褚逸便徐徐开口道:“夫人来得正好,今日徐太医替本宫诊脉。想着既夫人既住于我这延禧宫,徐太医正好也替夫人瞧瞧。”
卢夫人立即双手背于身后,尴尬一笑,“谢过娘娘的好意,臣妇身体无甚毛病,还是不劳烦徐太医了……”
褚逸见其慌张得很,便知此招有效,“可前些时日本宫数次请夫人,都被身体欠佳推辞。还是让徐太医瞧瞧,徐太医的医术自当是比卢府的侍医要好。”
徐太医顺势接话道:“卢夫人无须介怀,只是诊脉而已。”
卢夫人只得缓步挪至桌案前,坐下伸出手,“那便有劳徐太医了……”
徐太医细细替卢夫人诊着脉,不自觉眉头紧锁。
褚逸立即开口道:“徐太医这是瞧出些什么了?”
卢夫人微微咬着下唇,只得坦然面对。
徐太医:“我瞧着卢夫人身体亏虚是会数次滑胎而至……且滑胎后皆未能好好调养身子啊。”
卢夫人不自觉眼眶酸涩。
褚逸故作讶异的模样,“怎会如此?卢家家大业大,怎会让主母数次滑胎?”
徐太医收起所带的用具,不免叹息,“夫人可听老臣一言……滑胎乃伤根基之事,方得放于心上。即便卢大人再贪图鱼水之欢,也得加以节制才是啊……”
卢夫人的泪珠于徐太医话毕那一瞬倾泻而下,他压制在心底多年的情绪于这一刻崩塌。
即便是素未谋面的太医都能关心她的身体,可她的夫君、她的母家都对他不闻不问……
“多谢徐太医提点……”
褚逸挥手示意屋内所有人退下,待寝殿门被合上,他才递了丝帕到卢夫人手中,问:“夫人,莫要为过去之事伤怀了……”
卢夫人连连摇头,不自觉哽咽道:“娘娘,您有所不知,臣妇……”
褚逸侧耳倾听着,可却没了下文。
他望着卢夫人的眼眸,期许着她说下去。
卢夫人顿时止了口,若她将她的遭遇告知菀嫔娘娘,又能如何?一个住在深宫的娘娘,无法干政……
她自嘲地笑了笑,同为女子即便菀嫔娘娘怜惜她,又能如何呢?卢文翰干的那些勾当无人敢揭穿……
她抬手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低语起来:“臣妇失了数个孩子,一时感伤失了体面,望娘娘恕罪。”
褚逸合眸抑制住心中的怨气,就差一步!只差一步!到底如何才能让亲历者开口啊啊啊啊…………
褚逸抬手轻拍她的肩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破局,只得故作自顾自低语道:“孩子?怎么都同孩子有关?莫不是那茶楼买卖孩童?
卢夫人不免发问,“娘娘,在说什么孩童之事?”
褚逸唇角上扬,抬手捂着唇,“啊……本宫可是说出来了?本宫在查那及时茶楼之事……先前亲身涉陷,险些出事呢。可这案子真难查啊……看来要辜负陛下的期许了……方才徐太医言夫人曾失去多个孩子,倒是让本宫不自觉怜惜到一起了……还望卢夫人替本宫保密,本宫原在暗暗调查此事。”
卢夫人沉默良久,思虑着该不该开口……
褚逸见其似是欲松开问道:“卢夫人莫不是知晓些许内情?”
————
褚逸霎时接收太多讯息,顿时头昏脑涨。
他支着额角,合眸整合着从卢夫人处得来的讯息。
他竟未察觉寝殿进了人。
盛迁衡趁着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翻窗进了延禧宫主殿。
他徐徐行至褚逸身侧,见其眉间紧蹙,不自觉抬手替其揉着。
褚逸霎时抬眸,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盛迁衡吓着了。
盛迁衡立即抬手轻拍他的胸口,低语起来:“阿逸,是我。”
褚逸只觉心跳如鼓,竟在盛迁衡靠近之时,浑身热意翻涌,身子似不受控制般,缓缓向他靠去。
第40章 雨露期 孕腔无任何阻拦……
褚逸的视线无意识落在盛迁衡的唇上, 他不自觉喉结滚动……
耳侧尽是自己吞咽唾沫的声响,直至盛迁衡的鼻息撒在他鼻尖之上,褚逸才回过神, 他竟同盛迁衡靠的已然如此近。
他视线上移,方对上盛迁衡的眼眸便觉燥热得紧,立即偏片过头向后挪去。
可适才挪开不过一寸便被盛迁衡捏住了下颚, 问:“你方才在想什么?嗯?”
褚逸垂眸, 不愿抬眸去瞧盛迁衡, 可耳侧传来盛迁衡那尾音微微上扬的语调,似是带着几分蛊惑, 直往人心底里钻。他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二人贴得极近,褚逸只觉自己的心跳声愈发嘈杂, 本就纷乱的思绪一在这一刻搅作一团, 更是无从思索半分……
盛迁衡见褚逸似是躲着他, 只得后撤半分,再度追问:“阿逸, 你方才在想什么?”
褚逸受不住盛迁衡如此这般低沉的嗓音,他抬手捂着胸口企图让已然不听使唤的心跳减速。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抬眸借着微弱的烛光望向盛迁衡的眼眸,语速快到极致, “想亲你……”
盛迁衡轻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我、也、想……”
褚逸喉结滚动,他前些天还不由自主惧怕盛迁衡。可今日怎得不怕了?许是这几日噩梦的影响淡化了?
他听着盛迁衡吐出的那三个字不自觉心跳加速。
盛迁衡徐徐伸手搂上褚逸的腰,甫一用力褚逸便已然坐于他身上。
“我可以吻你吗?阿逸?”
褚逸眨巴着眼,本就头脑发胀,天旋地转间更是被问得愣住神, 丝毫不知该作何反应。
“盛迁衡,你爱我吗……”
“啊?”盛迁衡些许晃神,“为何突然问这个?”
褚逸合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徐徐开口解释:“今日卢夫人同我讲了许多。她言,初时,她与卢文翰一见倾心,情愫暗生。不久之后,便议定婚事,她嫁入了卢家,成为卢家主母。或许那时二人真的有几分情深意重,然不知何时起,卢文翰竟将她视作攀附权势的棋子。即便她遭他人欺辱,他亦漠不关心;即便她跪地哀求,他亦无动于衷;即便她怀上他人之子,亦不肯让她落胎任由旁人继续玩弄才不幸小产…这桩桩件件那卢文翰皆置若罔闻。如此凉薄之人,怎能让一弱女子于这些年遭受这些而不疯癫?
人心凉薄至此,又该如何笃定人与人之间的爱意呢?所谓两心相许,不过是一场笑谈罢了。”
盛迁衡不自觉眉宇紧蹙,他知晓卢文翰宠妾灭妻,却不知其畜生至此。
“阿逸,那都是卢文翰一人之举……岂能因一人之行径,便妄疑天下人皆无赤诚爱意。 ”
褚逸颔首,他是知晓的。
在这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爱意或许真的存在,可真心瞬息万变,变心便犹如翻脸般不需付出任何代价……
可如同卢夫人那般自以为觅得良人,却被弃如敝履之人于那茶楼里数不甚数。
他抬手抚上盛迁衡的脸颊,问:
“盛迁衡,你方才问我爱你吗?可我若所求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能应允吗?”
“你莫要打断我……”褚逸见盛迁衡似是欲回话,立即止住他,“我知你是皇帝,许多事身不由己……我也并非要强求,只是哪日你若是厌了我,放我离开便好。我褚逸不是什么死缠烂打之人。”
盛迁衡望着褚逸逐渐泛红的眼眸,不自觉动容。他是皇帝,他欲将褚逸捧在心尖上,纵有万般险阻亦无悔。
他厌恨他那冷漠的父皇的三宫六院。而他那些皇兄皇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死的死残的残……
他一把将褚逸搂在怀中,徐徐揉着他的后颈道:“阿逸,只要你不离那我便不弃,你信我。”
褚逸合眸闻着盛迁衡身上的气息,努力让自己不被情绪裹挟,“盛迁衡,我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盛迁衡:“我知晓,你信我,一定会的!”
褚逸淡淡嗯了声。
二人皆默然无语,谁也未曾启唇,唯有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烛光于夜风轻拂下,映照在二人的脸颊之上,添了几分静谧与幽深。
褚逸不知怎得竟泪水竟洇湿了眼眸,他方垂首便被盛迁衡双手捧着脸颊与其四目相对。
盛迁衡抵着褚逸的额头,吻上他的眼尾,道:“莫要躲着我哭……你是我妻受了委屈自可同我说。”
褚逸竟不知怎得似是因盛迁衡此刻坚定的话语而动容。他暂且信下了,盛迁衡许是爱他的。
他抬首吻上盛迁衡的唇,浅浅地啄着。
烛火似是能捕捉到二人的举动般,将二人的影子清晰地投于地面之上。
褚逸只觉气息愈发急促,仿若置身于熊熊烈火之中,周身被炙热烘烤。额间汗水涔涔,顺着脖颈蜿蜒而下……
盛迁衡不过片刻便紧紧将其扣在怀中,尝尽其口中的所有滋味。
不知何时二人皆是周身泛着一层薄汗。
褚逸思绪混沌,只觉身上热意难以疏散。
盛迁衡嗅到那丹参中情动的意味,立即将其抱起身朝着床榻走去。
奈何褚逸竟于他耳侧轻语道:“还未沐浴……”
盛迁衡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令人备好沐汤。
他将褚逸放于榻前,蹲下身提起脱去靴,许久未见的银镯顺势映入眼帘,他不自觉感慨道:“果然你戴最合适。”
褚逸舔着唇,垂眸望着脚踝上那镯子,若非盛迁衡提起他早已忘却,“我摘不下来,能否摘下?”
盛迁衡摇头,轻笑:“你戴着甚是好看。”
褚逸歪着头微微抬脚轻晃着脚踝,顺势铃铛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沐汤不过片刻便已然备好,盛迁衡再度抱起褚逸朝着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浴桶不算宽敞,容纳两名成年男子难免吃力,褚逸坐于其内,身上只余一件薄薄的里衣。
因是水温偏高,褚逸只觉身上热意更甚。
那银镯浸于水中似是更莹亮了几分,褚逸欲抬手触碰,竟被盛迁衡扣入了指缝。
他回眸望着盛迁衡的侧脸不免疑惑。
盛迁衡抬手用掌心舀着些许水浇于褚逸的肩头
转而轻柔落下一吻
褚逸只觉盛迁衡的一举一动皆能让他身上的热意降下几分,不自觉靠于他身前。
盛迁衡镇定如君子,一心服侍褚逸沐浴,毫无孟浪之意。直至将褚逸环腰抱起,令其与自己面对面而坐。
里衣早已沾水贴于褚逸近乎雪白的肌肤之上,令他颇感不适,他便随手脱了去。
盛迁衡顿时双目如炬,喉结滚动数次,他徐徐触碰上那银镯,扶着其露出水面……
水珠顺着镯子滑落,滴于水面泛起涟漪。
褚逸只觉那银镯硌得很不自觉呜咽起来:“盛迁衡,我腿疼!”
盛迁衡微微凑近,轻启朱唇,温柔地吻上褚逸的唇瓣,肆意掠夺他的呼吸。
银镯早已脱手,落于水中溅起不少水花。
褚逸今日只觉似是回到了当初那一夜,思绪迷离只知眼前人为盛迁衡……
能解他所有不适与困惑的只有盛迁衡。
他勉强开口道:“我热……不洗了。”
盛迁衡旋即起身,抱着他离开了浴桶。
褚逸今日不同以往,无任何不适感,直至被轻柔置于榻上才呜咽几声低语抱怨。
丹参顺势弥漫在寝殿内,即便转日莲再如何覆盖都难以掩盖其浓郁的气息。
盛迁衡只觉鼻尖尽是褚逸的信香,原本已然压抑许久的□□几乎控制不住,他剥开褚逸的乌发朝着腺体咬了下去。
褚逸早已不知疼为何物,只知热意缠身。
他要更多更多……
不知过了许久,褚逸忽觉面颊一热,原本神游的思绪顿时回神,溃散的瞳眸渐渐聚焦,入眠便是盛迁衡泪湿的眼眸。
他伸手用手背擦拭去他的泪水,问:“阿衡……怎得哭了?”
盛迁衡俯身,含上他的唇瓣,“阿逸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褚逸不解,“为何道歉……”
盛迁衡虽有悔意,可手上的动作不减。
他用力掐住褚逸的腰,低泣道:“这次,许是真的会怀上孩子……你在雨露期,孕腔无任何阻拦……”
褚逸顿时沉默。
盛迁衡见褚逸未理睬他,自是以为其生了自己的气。可既然已然做了,已于事无补。
他举起褚逸的手,扇着自己的脸道:“你若有气打我便是……”
褚逸呼吸间小腹一起一伏,他立即收回自己的手,低语道:“打你又能如何?还能弥补过错吗?”
盛迁衡俯身抱上褚逸,轻吻着他的侧颈,自顾自道:“哥哥,男性坤泽欲有孕应当不会如此简单。我帮你
引
出来吧。”
褚逸原无何不适,可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他惧怕,他微微撑起身,望着盛迁衡汗湿的脸颊,责骂道:“你莫要再这般了!”
他还有些许理智尚存,自是知晓小腹发涨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是他先主动吻的盛迁衡才会有眼下的局面……
他费劲而得抬手捏上盛迁衡的下颚,气息不稳道:“莫要扫兴了……盛迁衡!”
…………
屋内银镯上缀着的几枚小铃铛叮叮当当响了整夜。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