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费奥多尔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坐在网咖里,看着一部与自己的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动画片?
而他旁边的女孩子却盯着电脑屏幕笑得前仰后合,还要顺便抓一把买来的爆米花塞进嘴里,顺便灌上一大口可乐。
“费佳不吃吗?”在又一集动画片进入结尾的时候,若衣口中满是爆米花,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还顺便抓起来一把,就要往费奥多尔手里塞。
“焦糖味的,好吃。”
“我不饿。”费奥多尔淡淡道。
少女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咽下了口中的爆米花,说道:
“话说,费佳不喜欢这部动画片吗?明明挺搞笑的啊……”
“搞笑?”费奥多尔嗤笑了一声,“每一集不都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吗?主角之间无限循环着一些危险的行为来互相报复,以暴制暴,仅此而已。”
此时,新的一集动画里,猫咪汤姆正好被杰瑞弄倒的树砸成了肉饼。
“如果我要是这只猫的话,”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盯着不撞南墙不回头般站起来继续去抓老鼠的汤姆,“早就吸取教训了吧。”
“毕竟,有些行为在现实中,可不是马上又能变成没事人的。”
“这么说起来,”川上若衣若有所思般点点头,“的确有教育学家批判过,这部动画片只顾着搞笑,却忘了告诉孩子们危险行为会付出的代价。”
一边说着,她却在看着费奥多尔的头顶。
【好感度:61%。】
【杀意:70%。】
上次见到费佳的时候,他的杀意值还没有这么高。
果然……
费佳就是那个弗朗西斯的“幕后操纵者”——杰瑞吧。
“你知道‘无痛症’吗?”费奥多尔在这时突然问道。
川上若衣:?
暂停了电视上播放着的动画片,她略带着些气愤说道:“费佳,我好歹也是个医学生,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顾名思义,患者先天或感受不到疼痛。”
费奥多尔点点头:“这种病致命就致命在,疼痛是一种信号,会告诉人们,这是不可以做的事情,或者自己的身体正在求救。”
川上若衣不禁觉得背后产生了一阵寒意。
费佳是在提醒她吗?
如果不痛一下就记不住的话,他不介意让她体会一下痛楚。
“可是——”若衣打断了他,“如果因为疼就不去做,有的时候反而情况会更糟糕啊。”
她掰着手指列举道:“打针、输液、抽血、手术……”
如同报菜名一般,川上若衣几乎要把医院里的一切会让患者感到疼痛的检查和治疗都说出来了。
费奥多尔:“……”
知道你是医学生了。
就别炫耀知识了好吗?
“所以,”若衣嘿嘿一笑,“有的时候疼一点,我也没关系。”
“……”
随着这句话,费奥多尔的目光冷了下来,紧盯着还在努力“报菜名”的少女。
她……
到底想说什么?
“neko,”他不自觉叫出了当初网恋时对若衣的昵称,“你,到底想说什么?”
“嗯?”因为刚才报的那一串“菜名”,少女似乎有些口渴了,拿起那杯可乐又灌下去一口,才好奇地看着费奥多尔,“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但其实,川上若衣的心里超级紧张
因为她明显注意到,费奥多尔的杀意值又上升了1%。
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却强迫自己直视着费奥多尔。
这个时候必须镇定!
她咽下一口口水,盯着屏幕暂定的画面上的老鼠杰瑞,“事实,你懂吧!”
“——就比如这只老鼠的名字是杰瑞,就是一个事实。”
“说起来,”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慌张,若衣说道,“现实中,会不会也有一只老鼠叫做杰瑞呢?”
话音刚落——
费奥多尔的好感度和杀意顿时又涨了1%。
他的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
“店长,有小偷!”屋外突然传来了女店员的喊声。
川上若衣:哈?
这里是网咖,又不是珠宝行或者奢侈品店,怎么还会有小偷?
她下意识想出去看看,就见一个少年猛地拉开房间的门跑了进来。
费奥多尔:“……”
川上若衣:“……“
两个人和那少年四目相对。
“你没锁门?”费奥多尔面无表情地问。
“……忘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川上若衣的眼睛,却落在了少年手中的漫画书上。
《电子宝贝》的限量版漫画。
此时,包厢的门恰好被敲响了,传来了女店员的声音:“你们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费奥多尔淡淡说道。
然后就见——
他突然抬起手,一根手指抵在若衣的下巴上。
“怎么,被打扰了,不开心?”
“还是说,不过是亲一下而已,你就觉得我过分了?”
“……”
“继续,你们继续。”女店员尴尬地说完,脚步声渐渐远离了。
而川上若衣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好像在发烫。
“费、费佳你……”
“别想多了。”费奥多尔打断了她,“演戏而已,不这么做,她可能会要求进来看看的。”
“……”
“倒是你,”他回头看着那个少年,“你不是无缘无故,才偷漫画书的吧?”
…………
天亮后。
黑杰克医生的诊所里。
川上若衣发现,费佳这个人,有的时候真的有点头脑好得可怕。
她所看到的,仅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偷了一本绝版的漫画书这样表面的事而已,可费奥多尔看到的却是——
少年的妹妹脑内长了一颗严重的肿瘤:因为位置原因,全国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都没法进行手术。而他的妹妹最喜欢的就是《电子宝贝》这部动漫,所以,他才想偷在煤炉等二手网站上早就已经被炒到几十万日元的绝版漫画。
然后——
少年一家,就被带到了黑杰克医生这里。
“一亿日币。”脸上有着明显疤痕的医生淡淡道。
川上若衣:!
不是?
她虽然对做手术的价格不是很了解,可一亿日元,也果然有点过分了吧?
兄妹二人的母亲也因为这句话愣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会想办法,只求你救救我女儿——”
“我来付。“费奥多尔打断了母亲的话。
川上若衣:???
不、不愧是费佳……
还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不过……
自从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了费佳后,她好像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温柔。
甚至连他利用了弗朗西斯对家人的感情而产生的不满,好像也在这一刻淡化了。
几分钟后。
小女孩已经开始被安排进行入院的一系列检查,若衣倒是闲了下来。
看着和黑杰克医生住在一起的皮诺可一摇一晃地端来麦茶,她主动接过,便借口和皮诺可聊几句话,拉着小姑娘去了女厕所里。
“皮诺可酱……”看着那个歪着头盯着她的小女孩,若衣开门见山地问道,“费佳、费奥多尔他……和你们认识多久了?”
“费奥多尔桑?”皮诺可眨了眨眼睛,“差不多是去年年底第一次来拜访医生的吧。”
“他和医生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医生说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去正规的医院看病,这才把医生当成了他的家庭医生。”
说到这里,小女孩皱了皱眉头。
“不过,其实皮诺可有点害怕他……”
“害怕、为什么?”川上若衣下意识问道。
“因为撒——”皮诺可的语气带上了几丝害怕的意思,“那位先生……从来都不会笑,就好像一具没有感情的躯壳一般——”
没有感情的躯壳吗?
川上若衣在心里重复着皮诺可的话。”不是这样的!”她下意识说道。
“的确,费佳的脸上好像很少能看到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一直都是淡淡的。”
“可——”她想了想,“可他拉的大提琴,是有感情的。”
大、大提琴……?皮诺可有些疑惑。
那是什么?
“大提琴,你看,就是这个。”若衣半蹲下身子,从手机里调出以前和费佳网恋时保存的他拉大提琴的视频,给皮诺可看了起来。
却丝毫没注意到——
一个人,就站在门背后盯着他们看。
“好好听——”当曲子播放完的时候,皮诺可忍不住拿起小手帕在泪汪汪的眼睛上擦着,“皮诺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哭。”
“所以不要再说费佳是没有感情的躯壳了,好吗?“若衣笑着用哄小孩般的语气说道,“其实,他也知道什么是喜怒哀乐,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孤单……”
“……”
费奥多尔没有再听他们说什么,而是默默转身,回到了座位上。面对小女孩父母感激的话语,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拿起手机靠在沙发上,好像在打发时间一样。
他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收到了一封信的邮件。
是来自西格玛的。
【费奥多尔桑,您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不久之后就会返回横滨。】
费奥多尔回复道:
【知道了。】
【把她的日记拍下几页给我,我要学会模仿斯科蒂的笔迹。】
31
见皮诺可对费奥多尔拉的大提琴很感兴趣,川上若衣仿佛和这个小姑娘找到了共同语言一般,把自己录下来的好几首大提琴演奏放给了她听,还顺便在某管上找到了几首大提琴曲。
看着小皮诺可听着网上的大提琴曲没有之前那么陶醉的眼神,她立即兴致勃勃地说道:
“怎么样,皮诺可酱是不是也觉得,虽然也好听,可和费佳比起来,少了些灵魂!”
“嗯!”皮诺可点点头。
“皮诺可,好像对费奥多尔桑改观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突然不怀好意地看着若衣,压低了声音说道,“若衣桑,你是不是对费奥多尔桑他——”
“皮诺可。”黑杰克的声音打断了小女孩的八卦。
“医生!”皮诺可立即蹦蹦跳跳地走了上去,“手术方案定下来了吗。”
“嗯。一个星期后就可以手术。”
“好耶——”
随着黑杰克和皮诺可一起回到客厅的时候,川上若衣才发现,沙发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了。她看了一眼手机,才发现收到了费奥多尔的一条消息。
【有点事,先走了。】
“……”
她再继续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就在若衣也准备告辞的时候,却突然听见黑杰克对皮诺可说道:
“你在家里打扫一下储藏室,我去一趟银行,把费奥多尔桑刚刚转的钱还给他。”
“手术费只留下十万就可以了。”
诶?
若衣告辞的话停在了嘴边。
“arumancyo。”小女孩皮诺可却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这很奇怪一样,说着若衣不懂的话,挥手和黑杰克医生道别。
一直到大门关上的那一刻,若衣才问道:”皮诺可酱,黑杰克医生……经常这样吗?”
“?”皮诺可回过头,一双天真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呃……”川上若衣解释道,“就是……他经常把手术费还给患者吗?”
听着她的提问,皮诺可的眼睛眨了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气得直跳脚:
“医生他才不是收天价手术费的黑心医生!”
“他提出高价费用,也不过是为了试探患者和其家属的心目中生命和金钱的天平偏向了哪边而已!有的时候他甚至会不收手术费的!”
看着小女孩气鼓鼓的样子,川上若衣只好一个劲地和她道歉。但同时也感觉到,自己也许还是目光太短浅了一些。
居然想着仅凭一句“手术费一亿日元”就去判断一个人。
那……
她看待费佳,会不会也应该更辨证地去思考呢?
怎么辩证地去思考如何看待费奥多尔,川上若衣还没有主意。但皮诺可却还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而且,有的时候,有钱也不代表能治好病啊。”
“几年前就有个来自国外的特别有钱的人找医生给自己的女儿看病,医生提出*三亿的手术费用他都拿得出来。只是,那个孩子得的病叫什么,呃……严重的认真纤细瘤(shikensensaisyu)?”
“神经纤维瘤(shikeisenisyu)?”川上若衣听懂了。
皮诺可沉默了一阵:“emmm……大概是这个名字吧?反正就是身上不停地长肿瘤,已经切不干净了。”
神经纤维瘤病的确是如此,严重的患者根本无法通过手术切干净肿瘤,甚至可能恶化。川上若衣对此也只能表示惋惜:“然后呢?”
皮诺可回答:“医生是建议那个有钱人不要折腾孩子了,可是他不听,也只好做了手术。”
“——当然,你也别小看医生!那孩子手术后确实比当地医院预计的多活了一年多的时间!”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对了,手术前,那个女孩子还让皮诺可们帮忙拍了录像带来着。本来医生想让那个有钱人带走的,但是他没拿,就留在这里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
其实川上若衣觉得这样做不太好,不过看着小女孩跌跌撞撞去拿扫帚的样子,还是提出帮她一起打扫。带上口罩后,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储藏室。皮诺可一眼就注意到柜子上的一排录像带:“就是这个!”
若衣跟着看了一眼——
不同于大部分录像带都是手术视频和医学方面的教学视频,唯有这一张,只写了几个简单的英文——
斯科蒂F。
斯科蒂……?
“皮诺可酱……”她试探性地询问,“你说的那个有钱人,是不是叫弗朗西斯?”
“弗……”皮诺可想了想,“好像是这个名字来着。”
原来斯科蒂酱也找过黑杰克医生治疗吗?
“皮诺可酱,”若衣想到了什么,忙说道,“能不能根黑杰克医生说一下。”
“——也许,这盘录像带是时候还给斯科蒂酱的爸爸了。”
…………
和皮诺可把一切交代好后,川上若衣才离开了黑杰克医生的住处兼诊所。坐上电车的时候,她才收到了费奥多尔的消息。
【费佳:到家了吗?】
【在车上。】若衣随手回复道。
上午十点并不是乘坐电车的高峰期,车厢内空空荡荡的。靠在座位上,川上若衣带上了耳机,就开始听起了歌来。
露西亚的老歌悠扬的乐曲传入耳畔。
上次听从了果戈里的建议后,她不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学会俄语上,而是从俄语歌开始。再加上她又知道费佳的秘密,川上若衣的歌单里不知不觉就被一些露西亚的古早歌曲和民歌,还有柴可夫斯基等作曲家的经典作品占据了。
一边听着,她一边小声地哼唱起来,当一曲终了的时候,若衣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居然已经能够用俄语唱出以前费佳给她演奏过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了。
川上若衣:!
这个发现顿时让她兴奋不已。回到家第一时间就用手机录了下来,然后直接把无美颜无剪辑也无调音的版本发给了费奥多尔。
消息倒是很快被接受了,可对方却并没有回复。
川上若衣:“……”
【费佳,我的俄语发音怎么样?】她试探性般问道。
这次倒是回复了。
【一股樱花味。】
川上若衣:?
樱花味是什么味?
一分钟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费佳的意思,不就是她唱的俄语歌……
有口音吗??
“我本来就不是露西亚人,有口音怎么了有口音!”拿着手机,她忍不住气愤地说道。
但这番话还是没有说出去。
想了想之前被自己误会了的黑杰克医生,川上若衣突然就不想和费奥多尔生气了。只是默默地打出了一行假名——
对不起。
收到信息的费奥多尔:?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他回了一个问号过去,可是对方却没有回复。
本来费奥多尔也没打算和小猫咪聊天,既然不回,就把手机放了回去,继续一笔一画拿着铅笔模仿起西格玛拍的照片里斯科蒂的字迹。
而放在一旁的手机,还在播放着若衣刚才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
靠着给弗朗西斯发送她那部《加百利的原罪》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川上若衣很顺利地拿到了斯科蒂的录像带。
她的打算,是在周末去漩涡咖啡厅打工的时候把录像带让露西转交过去,给弗朗西斯一个“惊喜”。可直到周六那天拿着录像带去了咖啡厅才得知,今天露西请假了。
是有什么事吗?
但店长表示露西没有说明为什么请假,只说有点个人的事情,川上若衣也只好先完成自己的工作,直到下班,才一边在包里翻找着录像带,一边想着,要不要干脆直接亲手交给弗朗西斯好了。
可——
在包里翻找了一番,川上若衣才发现,并没有那卷斯科蒂的录像带。
她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出门时的事情,可却发现,不管怎么想,记忆中的自己,都是认认真真地把录像带装进了包里带走的。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本来川上若衣就因为自己可能弄丢了对弗朗西斯很重要的东西而感到焦虑,耳边突然传来男声,更是让她吓了一跳,直接用包就砸了过去。
“这里是女更衣室啊你个hentai!”
“可你现在的打扮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啊。”突然被一书包砸中的果戈里声音略带着委屈。
川上若衣这才注意到——
那部写着“斯科蒂F”的英文字的录像带,就在果戈里的手上。
“还给我!“她忍不住怒了,也顾不得果戈里仍然是100%的杀意,伸手就要抢。
然而果戈里却斗篷一掀,出现在身后。
“你这个惊讶的表情,我倒是挺喜欢的w”他笑着说。
“——作为谢礼,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现在一部分情报贩子之间流传着这样的情报哦。弗朗西斯桑的女儿,是因为中了异能力才会生病的。”
“而她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道——希望父亲找到那个异能力者,让他不要再让其他人受苦。”
“……?!”
32
“轰——”的一声,川上若衣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要炸开了。
按照皮诺可酱的说法,斯科蒂明明是死于神经纤维瘤病导致的恶/性/肿/瘤,那现在又为什么会传出这种留言?
这和费佳……
又有没有关系?
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可她隐约有一种预感,只要看完这盘录像带,也许她就可以知道斯科蒂真正的心意——
她需要把录像带抢过来!
川上若衣知道,以她的能力以及刚过160的身高,可能无法抢得过起码比她高了半个头的果戈里。这也就意味着,明夺她的优势不大,只能暗抢。
于是,她只能故作镇定地问道:“那弗朗西斯桑他是怎么想的?”
果戈里并没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半眯起眼睛,有些戏谑地望着她。
“你猜猜看啊?”
“……”
“提示——”完全不顾若衣已经不能再难看的脸色,果戈里很愉快地来了个360度大转弯,又翻了几个跟头,好像在耍杂技一样,“情报贩子那里流传的斯科蒂的日记写着,那个让她生病的异能力者,现在在横滨哦。”
“……”
“——诶?”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弗朗西斯的想法是就算斯科蒂酱回不来也没关系,但一定要杀掉那个异能力者,甚至错杀一千也不放过呢?”
“……”你这不是把答案都说出来了?
不过——
有破绽!
望着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的果戈里,川上若衣一个缓冲,猛地上去,跳起来就要抢录像带,甚至指甲都快要陷进掌心里。
一开始果戈里还抓得很紧,可注意到她的动作后,却只是愣了一下,就把手松开了。
毫无防备的若衣就这样拿着录像带跌倒在地上。
“你居然妄想偷袭一个魔术师吗?”果戈里带着几分好笑的神情盯着她。
川上若衣:“……”
“还不是你自己松手了!”她不满地道,“很疼诶!”
“Проупроения(对不起)。”果戈里嬉笑着说出一句俄语,然后斗篷一掀,就消失了。
实际上,只要他不想把这个录像带交过去,即使被川上若衣发现了可乘之机,她的力气也不会比自己大的。更不用说他还有空间异能。可果戈里却不想这么做。
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杀死自己的好友,费奥多尔,获得真正的自由。
可现在他却发现了一见更有趣的事情——
如果在杀掉费奥多尔之前,亲眼看着费奥多尔杀掉川上若衣的话,会不会能够看到更加精彩的,陀思君如何自己杀掉自己的灵魂呢?
而达到这个目的,也许这盘录像带必须让川上若衣看到。
说起来也挺可笑的。
陀思君总是很善于利用人类的感情。可他自己却也在被感情所利用着,就好像得不到自由的笼中鸟一般。
这样想着,他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自己的自由面前,把一盘录像带在手中扬了扬。
“陀思君,我拿到了哦。斯科蒂酱的心声。”
费奥多尔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接过了果戈里甩在他手里的录像带,就去了附近的一家网咖,用电脑播放了起来。
屏幕闪了闪,开始浮现出画面。
只见——
深海的菠萝屋里,黄色的海绵宛如被解开了遛狗绳的哈士奇一样,拿着捕水母用的网兜,撒欢一般跑着。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1)”
费奥多尔:“……?”
为什么是海绵宝宝?
莫非……
川上若衣那只狡猾的猫已经预料到他会派人去拿走那盘可以证明斯科蒂心意,绝对不能让弗朗西斯看到的录像带了嘛?
所以才带来了假货故意让果戈里抢走。
“有趣。”他轻笑了一声,“看来猫也会准备替身鱼饵。”
“只是,我们两个到底谁是汤姆,谁又是杰瑞呢?”
…………
更衣室里。
川上若衣愣了一阵,才意识到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
只是她却越发看不懂果戈里到底在做些什么。
说是来抢录像带的吧,既然那么轻易就还给了她。
可若说只是来提醒她“斯科蒂是因为中了异能死亡”这个流言的存在,他的行为又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川上若衣实在是想不通。
“奇怪的家伙……”在心里默念着,川上若衣换好了衣服,把录像带放到了背包最里面,这才踏出了女更衣室。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她还是赶快练习弗朗西斯吧。
可没想到,才刚刚走出更衣室,咖啡厅的大门正好打开了,太宰治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微笑着对她打了个招呼。
“你好啊,若衣酱!”
“……”
现在的川上若衣可没有闲工夫跟太宰治扯皮,“我已经下班了”,说着就要走出咖啡厅。
然而她的手腕却一把被太宰治抓住了。
“现在联系‘组合’的团长,会不会太早了一点。“
川上若衣:“……?”
等一下!
太宰桑是怎么知道她要联系弗朗西斯的?
“不需要装哦。”太宰治笑了笑,“其实,那天,我亲眼看着你跟着‘魔人’一起去找那个没有执照的医生了。”
医生?
黑杰克?
“那个黑杰克医生家里不是有个小女孩?”太宰治继续道,“那孩子虽然有些特殊,的确应该是18岁的成年人了,可心智上还是更接近学龄前儿童。所以,我用一块糖很容易就从她那里打听到有什么东西在你手上了。”
“……”
“你跟踪我?”若衣猛地抽回手,质问道。
而且他的行为也太卑劣了吧!居然用糖来骗一个十八岁的合法萝莉……
等等!十八岁?
难道皮诺可“我已经十八岁”了的宣称其实不是假的?
川上若衣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重点显然不应该是皮诺可的年龄。
于是她气呼呼地瞪了太宰治一眼,通过神情来表现出自己对被跟踪了的不满。
只不过她面对的人可是太宰治。
当然不会因为自己跟踪了一个女生而感到惭愧。
甚至还无比自豪:“我这可是在保护你。毕竟,和‘魔人’扯上关系,可不一定能轻易脱身。”
“……”
“再说了,”太宰治冲着若衣的包努了努嘴,“那个费奥多尔要拿走的东西,你就那么肯定,他没有耍什么花招嘛?”
“万一里面是什么不能被弗朗西斯看到的东西,难道你以为自己,还有全横滨的异能力者能够善终吗?”
“……”
这还是川上若衣知道了武装侦探社的存在以来第一次踏入侦探社的办公室。
毕竟,果戈里的行为实在是太反常了。被太宰治这么一说,她自己也被说得无法确定录像带是否真的已经完璧归赵。让侦探社的大家看一看,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武装侦探社就在楼上,走几步就到了。在推开门的时候,太宰治还有些兴奋地说道:
“说起来,漩涡咖啡厅的店员有那么多可爱的小姐姐,但有幸来侦探社做客的,若衣酱还是第一个呢。”
“——如果顺便可以跟我一起殉个情,就再好不过了。”
“我拒绝。”若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太宰治倒也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沮丧,仍然是很开朗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若衣酱就是要殉,那也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殉,对吧?”
川上若衣:“……”
抱歉。
她不是这个意思。
太宰治嘻嘻哈哈地还要说些什么,“嗖”的一下,钢笔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太宰治一躲,“咚”一声撞在了门上。
“太宰——“国木田独步河东狮吼道,“敦说你又去楼下的咖啡厅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别的时候也就算了,涉及到横滨的存亡问题你还能这么悠闲!”
“——还有,你是不是又赖账,然后记在我的名下了?”
太宰治:“……”
川上若衣:“……”
也难怪国木田独步会这么想。
毕竟,放羊的孩子就是这么被狼吃掉的。
放羊的孩子,哦不,放羊的太宰治立即表现得委屈起来:“国木田君,这次你冤枉我了。”
他把川上若衣往前一扯:“若衣酱可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我们看的。”
国木田独步:嗯?
几分钟后。
武装侦探社上上下下的成员,即使是有工作不在的也被叫了回来,大家聚集在了社长室的电脑前,顿时显得周围有些拥挤。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个。
侦探的社长——福泽小心地把录像带放进了电脑里,点开“我的电脑”图标,顿时多出了一个视频。
福泽立即点击了播放。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就连话最多的太宰治也闭上了嘴。仿佛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听到一般。
这样的气氛,川上若衣也跟着咽下一口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开始播放的画面,无意识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这是……
视频的背景很明显是黑杰克诊所的病房,一个看上去八、九岁大的小女孩坐在床边,冲着镜头挤出了一个笑容。
女孩的头上戴着一顶粉色的针线帽,帽檐处看不见一根发丝,显然她的头发已经掉完了。可即使如此,那双蓝色的眼睛还是温和而平静得如同湖水一般,看不到一点名为“绝望”的情绪。
莫非,这就是斯科蒂酱吗?
【作者有话说】
(1)海绵宝宝经典台词
入v一章plq给红包w
怎么办
我觉得我写的果子好像个乐子人救命
小剧场
在霓虹住惯了的天人五分之三衰belike
大列巴?太硬了
沙拉?喂兔子吗
三明治?不想做饭别拿白人饭应付我
但是看见寿司天妇罗寿喜烧——
嗯,好吃!
川上若衣:“……”
你们真的是俄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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