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塌了 大哥从后面抱了过来。


    其实就算傅西辞愿意充当“老婆”的角色, 陆昀川也不敢以下犯上。


    目前他和傅西辞考虑这种事还是有点超前,毕竟他其实没打算和傅西辞长久发展下去。


    更别说进行到最后一步了,他还是在给他和傅西辞留了退路, 大概为了不影响他的成绩,傅西辞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


    好长时间了,他俩都没亲过嘴, 不知道傅西辞是怎么忍住的, 反正陆昀川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爱接吻。


    好几次都是傅西辞主动,他被迫接受, 他只有在傅西辞生日那天主动了一回。


    心理有负担,对这段感情没什么信心,所以干什么都不积极。


    不过每天都能看到傅西辞让他莫名安心, 他对大哥有依赖性。


    只不过这种依赖不是对爱人的依赖,是对亲人的依赖。


    人活着还是得有爱啊。


    纵容傅西辞这半年, 他们的关系会止步到今年夏天,他手头现在有点钱, 加上过年时父母和爷爷奶奶给的红包, 省着花的话, 过完大学生活一点问题都没有。


    就算他明年和傅西辞闹掰,他也不用为学费和花钱而发愁。


    所以这半年,能爱傅西辞就多爱点,等以后分开了, 他就不会感到愧疚。


    他始终知道这是错的,既然路走错了,就要及时回头,不能一错再错,傅西辞不愿意回头, 那就只能他回头了。


    他和傅西辞现在的相处模式变得平和许多,他上学,上晚自习,好好学习,大哥按时上班,运营一个公司,也忙得脚不沾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三学子的学习氛围变得越来越紧张,新学期第一次模拟考试的时候,陆昀川已经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给班主任刘女士激动的不行。


    一个好学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奖金,职称……


    她看陆昀川比看任何人都紧,霍砚修总喜欢找陆昀川,刘女士也不是不知道霍砚修那点心事,见他总是找陆昀川,刘女士单独约了霍砚修谈一谈。


    教研室内,刘女士语重心长:“我不管你们以后会怎么发展,但目前为止,你不能影响他,你的成绩也进步不少,我希望你能静下心来,坚持到高考结束,等你上了大学,你爱追谁就追谁,爱喜欢谁都没有人管你,但现在不行。”


    霍砚修笑着看她:“我也没有影响他啊,老师你太紧张了。”


    刘亿霏手心里都是汗:“我能不紧张吗?真怕他出点什么事,所以你也别给我增加心理负担,坚持这两三个月,别让我担心行吗?”


    霍砚修点头:“行,反正不管他去哪里,我和他家的联姻是推不掉的,他必然是我的人。”


    刘亿霏打断他:“这事以后再说,现在不准提,不能影响他的道心。”


    陆昀川的转变让所有老师瞠目结舌,现在教研室里每天的谈资就是陆昀川,大家都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傅凌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平时不爱搭理陆昀川,但为了打听他想报考哪个院校,傅凌川主动跟他说话。


    但陆昀川没理他,傅凌川兀自猜测,陆昀川是要考Q大还是B大?看他的这势头,肯定是要去名校的。


    傅凌川不服气,但他的成绩追不上陆昀川,他没上高一高二,尽管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了,还是差了半截。


    高考前陆昀川的资料要参与政审,傅凌川原本不知道,可是某天突然听母亲说起,陆昀川要直系三代的户口资料。


    傅开疆正在和江挽月讨论这个问题。


    江挽月说:“没想到他想考军校,那以后出来就是军官,在部队工作,这样一来,咱家又有了一层关系,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确实很需要这个关系。”


    傅开疆坐在客厅里抽烟,看起来神色有点发愁:“去年他都没有上进的心思,看来我们给他的打击确实挺大,谁能想到他现在这么出息。”


    江挽月还有点庆幸:“还好去年没把他赶出门去,不然这个关系也没了,就算他对我们有什么怨言,对西辞也该是感激的,为了西辞,他以后也不会不认我们。”


    傅开疆点头:“虽然以前确实混账,不学好,但是个感恩的人,重情义。”


    傅凌川听到父母的谈话,装作无意听到的样子,朝着父母走过去,问他们在说什么。


    江挽月让他坐下:“在说你二哥,他的户口资料要参与政审,马上高考了,要等成绩出来之前,资料通过审核才行。”


    傅凌川神色疑惑:“二哥要报考什么院校,还需要政审?”


    江挽月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事得保密,万一他真考上了,他的户口就得从傅家迁出去。”


    傅凌川问:“国防科技大学?”


    据他所知,Q大和B大可没这么严格,除非是军校。


    江挽月小声道:“差不多,空军航空大学。”


    傅凌川心里一难受:“目标早就定了啊。”


    傅开疆叹息一声:“挺出息,这人啊,不逼一下,永远都不知道潜力在哪里,如果凌川不回家,咱家这位二少爷已经废了,只能说有利有弊。”


    傅凌川笑了笑:“看来还是我的功劳,二哥现在这么出息,大家都开心。”


    江挽月说:“我们只看重价值,如果他一事无成,绝不可能留在傅家,看在他以后会给傅家带来利益的份上,才没赶他走。”


    傅凌川笑着安慰妈妈:“二哥作为傅家的一员,傅家兴衰和他挂钩,自然是会为家里着想的。”


    江挽月拉着他的手叹气:“你还是把人都想的太好了,你以为他留在傅家是所谓的亲情?我们都那样对他了,他还能忍着一口气留下,都是因为利益,离开傅家,他上学都难。他利用老大的身份和在家里的地位,保住了自己,既然如此,以后也得为这个家报恩。”


    傅凌川拍拍母亲的手:“应该的,毕竟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他没法割裂。”


    嘴上这样说,但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他作为继承人的身份又面临威胁。


    光一个傅西辞就够他对付了,要是以后陆昀川再有一层军官的身份,那他就真的难了。


    陆长贵一直在想办法从傅家捞到好处,但他一个农民,没权没势,想玩过傅开疆是不可能的。


    更别想从傅家把陆昀川带走。


    傅凌川到底还是偷偷摸摸地见了一次陆长贵,他和赵慧带着二儿子还没离开京城,在想办法从傅家搞钱,但一直没机会。


    傅凌川拿了自己过年时长辈给的零花钱,从中抽取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作为筹码,让陆长贵去争取陆昀川的抚养权。


    他告诉陆长贵:“你亲生儿子以后的路不同寻常,你就真的愿意看到他为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家庭带来利益?你和养母都穷成什么样了,以后指定能靠他翻身,他现在学习很好,将来也定是人上人,你们现在不争取他的抚养权,以后就更难了。”


    陆长贵本来想骂他的,可傅凌川直接扔给他一张支票:“这是给你的起诉费用,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给你。”


    陆长贵笑出一口黄牙:“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是不是他威胁到你以后的地位了?怎么,人家豪门还是不认你吗?”


    傅凌川神色镇定:“并没有,傅家以后肯定是我的,我只是觉得你和养母可怜罢了,你现在不争取抚养权,以后他发达了,必然也是不认你们的。”


    陆长贵把那张支票拿过去看了又看:“突然这么好心我都不习惯了,一百万能干什么?再给两百万我才会考虑。”


    傅凌川直接答应了:“你先着手准备找律师,要在高考前让他认了你们,后续我会再给你钱。”


    陆长贵点头:“我早就看那一家子人不顺眼了,卡着我亲生儿子不给,真以为我没有办法认回他?”


    傅凌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等你的好消息,别拖延时间,要是过了六月还没消息,那给你的钱也就没了。”


    陆长贵问他:“为什么非要在六月之前?你又在憋什么坏?”


    傅凌川摊手:“为你俩着想罢了,你若是不想以后靠儿子,那你们可以拖,这一百万就当我给你俩提前养老得了。”


    陆长贵:“……”


    ~


    为了政审,陆昀川一点都不敢出差错,他的户口在傅开疆作为家主的户口本上。


    傅凌川回来后,户口本在后面加了一页,把傅凌川加上去了。


    大哥傅西辞的户口是独立的,二十岁左右就迁出了傅家的门户,独立成户。


    陆昀川从小就被调换,所以他和傅开疆夫妻之间也没有收养关系,更没有收养证明,一直都是当亲生儿子养的。


    如今虽然亲子鉴定证明他和傅开疆没有生物学父子关系,但他还没有下傅家的户口,傅开疆夫妻也没打算给他出具个收养证明。


    也就意味着亲生父亲如果起诉的话,是有机会将陆昀川认回去。


    傅开疆以为陆长贵罢休了,可没想到四月份左右,陆昀川政审在即,陆长贵把傅开疆给起诉了,法院的传票递到了傅家别苑。


    傅家一大家子人收到法院传票时也是懵了,江挽月骂陆长贵穷山恶水出来的的刁民想捞好处,让傅开疆给点钱像打发乞丐一样把陆长贵打发了。


    可陆长贵不依,一时的有钱和后半生有依靠,他还是分得清的,于是闹剧又开始上演。


    陆昀川怎么都想不到这个节骨眼上会出问题,还有一个多月高考了,陆长贵突然横插一脚,非要认回他,让他改姓陆。


    如果他这个时候认了陆长贵,那他的政审基本上是被刷,不用想了。


    陆长贵大大小小的案件加起来也有十多起,最严重的是年轻时的故意伤害罪,被关了三年,这属于重大刑事犯罪了。


    赌博还不上债款只是他不起眼的一件。


    当傅开疆把陆长贵起诉认回陆昀川的消息告诉傅西辞时,傅西辞气得握紧了拳头,在办公室坐了许久。


    傅开疆说:【昀川成年了,其实已经不存在抚养权什么的,他有自主行事能力,就算陆长贵想认回他,也得争取他的意见才行,难就难在,我和你妈没有收养他的证明,人是在医院抱错的,医院也被牵扯了进来,医院愿意充当和事佬,进行和解,但陆长贵不愿意,说什么都要认回昀川,你和昀川来一趟家里,我问问他的意见。】


    傅西辞看着父亲发来的那些消息,目光阴沉,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骨节泛白。


    陆昀川把傅家人都拉黑了,微信上傅家人只有一个傅西辞,爷爷奶奶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所以傅开疆这消息还没有让陆昀川知道,傅西辞决定做点什么,他让傅开疆把陆长贵的联系方式发给他:【微信推给我,我了解一下情况。】


    傅开疆把陆长贵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傅西辞,傅西辞加上了陆长贵的微信,验证消息发的是“傅家长子”。


    陆长贵知道这个人,第一次去傅家的时候,他见过这人,拉着陆昀川走了,他问傅开疆那是谁,傅开疆说那是他的长子。


    陆长贵加了他,过了会儿傅西辞发来消息:【见一面吧,有些话我得当着你的面说,昀川高考在即,我不希望你影响他。】


    陆长贵嚣张至极:【别想用钱收买我,我可不要你那点钱,多少钱都换不来一个我儿子,我只要儿子,你们别仗着自己有钱就欺负人,法律可是公平的。】


    傅西辞有力的手,手机屏都要捏碎了:【见一面,我有点事想找你商量,昀川现在跟我住,一切事宜都是我打理,我爸并不清楚情况,你有什么都可以问我。】


    陆长贵:【你是他大哥?监护权不是在你父亲手里?】


    傅西辞:【是在我爸那里,但他现在跟我住,实际上是我在行使监护权。】


    陆长贵:【行,我会带上我的律师。】


    傅西辞:【嗯,你定地方还是我定地方?】


    陆长贵:【我定,最好尽快。】


    傅西辞:【没问题,明天晚上,我明天公司有点事情,晚上有时间,你找好位置之后定位发给我就行。】


    陆长贵:【别耍花样,也别不要脸,非要扣着别人儿子不给。】


    傅西辞:【会给你的。】


    陆昀川照常晚上下自习快十点了,一进门就看到大哥坐在沙发上在给谁发信息,陆昀川有点饿了。


    他在玄关换了鞋,看傅西辞在忙便也没打扰,去厨房找吃的,从冰箱拿了牛奶出来:“哥,你在跟谁聊天?”


    傅西辞这才抬眼看他,陆昀川拧开包装盒的盖子,喝了一口牛奶,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工作这么忙?”


    傅西辞朝他勾勾手指:“来。”


    陆昀川将挎包放在桌上,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将一盒牛奶一饮而尽:“有事?”


    傅西辞摇头,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脸看,给陆昀川看得不自在,他不安地舔了舔唇角,唇上还留下奶渍,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怎么这么看着我?”


    傅西辞看着他笑了笑,摇头。


    “没有。”


    陆昀川将牛奶盒扔到垃圾桶里,起身去洗澡:“明天一早模拟考,我得早点睡,你也别熬夜。”


    长腿迈开走了两步,傅西辞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跟我睡。”


    陆昀川眨眨眼,沉默片刻,应下了:“行,不过你不准欺负我,我不想顶着熊猫眼考试。”


    傅西辞点头:“好。”


    于是陆昀川洗完澡吹完头发,直接去了傅西辞的房间,爬上床就睡。


    快夏天了,可天气还不是很暖和,但暖气停了,晚上睡觉有点冷。


    陆昀川扯了被子,和傅西辞保持一定距离,侧躺着看一眼他哥:“你别趁着我睡着做坏事。”


    傅西辞也侧躺着,眼神一直停留在陆昀川脸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陆昀川闭着眼睛半天,觉得傅西辞还在看他,不得不睁眼,和大哥的视线对上,一时间有些无言,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跟傅西辞对视总会让他紧张,他索性翻个身背对着他哥,结果他哥直接从后抱了上来,陆昀川紧张极了,没敢动。


    傅西辞在他后颈上亲了两下:“你睡。”


    陆昀川深呼吸:“好。”


    真的很怕大哥突然发疯,不折腾半夜不睡觉。


    不过这几个月来,大哥没有打扰过他,也是怕影响他。


    陆昀川很紧张,闭上眼睛一时半会也睡不着,直到傅西辞把灯关了,他才缓缓吐口气。


    和大哥睡觉总是会很有压力,他很心虚,一想到他做的什么打算,就觉得对不起傅西辞。


    可这段错误的关系也只能停止在这个夏天了。


    傅西辞始终没告诉他家里发生了什么,陆昀川不知道,傅凌川见陆昀川实在淡定,不能理解,怎么对这人一点影响都没有?


    考完试,傅凌川趁着休息的时间,跟陆昀川搭话:“二哥,姓陆的没找你吗?”


    陆昀川本来不想理他,但听他说起姓陆的,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看向傅凌川:“他找我干什么?”


    傅凌川的神色有些惊讶:“二哥难道不知道最近家里都因为你的事闹得不可开交了?陆长贵向法院起诉了我父母,想把你认回去。”


    陆昀川心里一咯噔,顿时觉得天要塌了。


    陆长贵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搞出这事?


    陆昀川的脸色顿时煞白,额头冒出了冷汗,心口一阵一阵发紧。


    如果陆长贵真的胜诉,那他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看到陆昀川的脸色煞白,嘴唇都没了颜色,傅凌川眼珠子动了动,小声安慰:“大哥也知道这事的,没告诉你吗?”


    陆昀川:“……”


    傅凌川声音很轻很温柔:“没事的,就算你被认回去,这一家子人还是爱你的。”


    霍砚修上完厕所回来听到这话,问傅凌川:“发生什么事?”


    杜云瑞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杨璐璐担忧地看着陆昀川。


    傅凌川笑了笑:“恭喜二哥要找到亲生父母了,他的父母找到我家来了。”


    霍砚修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阿川的亲生父母?谁把他们找来的?”


    陆昀川一言不发地出去给傅西辞打电话,结果打通后又挂断了。


    他都被气糊涂了,给大哥打电话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给大哥发消息:【陆长贵起诉爸妈了?】


    傅开疆过了会儿回复过来:【谁跟你说的?】


    陆昀川:【傅凌川。】


    傅西辞:【嗯,起诉了,这事你别管,不要影响你。】


    陆昀川:【我害怕……】


    傅西辞:【不怕,天塌了有我顶着。】


    陆昀川感觉自己的心血好像要白费了,这对恶心的夫妻,偏偏这个时候来整他。


    等他的户口迁出傅家独立成户也好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他站在走廊里看着校园里开的正好的迎春花,一时间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了。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低眼,傅西辞又发来了消息。


    【你只管往前走,剩下的交给我。】


    陆昀川抿着嘴,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


    傅西辞又不是他的监护人,傅开疆肯定不会为了他争取,能有什么办法阻止陆长贵?


    他不知道,他茫然极了……


    ~


    晚上八点左右,傅西辞公司的商务车停在了一家小会所门前。


    司机赵瑜给他打开车门:“傅总,到了。”


    傅西辞西服外披着一件大衣,黑色红底的皮鞋先踩上青石板。


    随后车上下来了两个黑衣保镖,跟着傅西辞的脚步,进了会所。


    赵瑜停好车跟进去,快速走到傅西辞身边,充当傅西辞的“翻译员”,笑着告诉迎宾人员:“有约,305包间。”


    那迎宾小姐姐唤了个服务员:“305包间等的客人到了。”


    服务员小姐带着傅西辞上楼,没人说话,电梯里鸦雀无声。


    到了305 包间门外,服务员敲门,陆长贵来开门,门一打开就看到了傅西辞那张不怒自威的脸。


    他将门打开示意傅西辞进去,但拒绝两个保镖入内,本来也不让赵瑜跟的,可赵瑜说:“我是傅总的律师,你带了律师,不让傅总带?”


    陆长贵只能也让他进去。


    傅西辞坐在了沙发卡座上,一双深沉的眼将陆长贵从上打量到下,好像在打量一件垃圾。


    陆长贵颐指气使:“你也别用你豪门少爷身份压我,我不吃你那套,别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我律师跟我说了,认回我儿子这件事,我百分百胜诉。”


    傅西辞长腿交叠,将要说的话都打在备忘录了,让赵瑜转述。


    赵瑜笑着坐在傅西辞身边,问陆长贵:“没有其它解决方法吗?我们傅总的意思,给你一笔钱,让你暂等等,等高考完再说。”


    陆长贵摇头:“不行,必须现在,别想用时间拖我。”


    赵瑜抬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摄像头,笑着看向陆长贵:“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长贵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有,我必须要认回儿子。”


    赵瑜看向傅西辞:“那就没办法了,傅总,咱就认了吧。”


    傅西辞闭着眼睛点头:“行。”


    陆长贵一愣:“这么好说话?”


    赵瑜笑得圆滑:“我们傅总最好说话了,您想见当事人对吗?刚好顺路,带您过去看看,咨询一下他的意见。”


    陆长贵确实想见陆昀川,考虑后便答应了,坐了几分钟就带着律师跟着傅西辞走了。


    下了楼,上了车,结果两个保镖手拿湿布,直接将陆长贵和他的律师捂了口鼻。


    陆长贵和律师挣扎了两分钟,眼睛瞪得老大,继而慢慢晕过去。


    傅西辞在前面副驾驶,眼神平静深沉,毫无情绪,抬手做了个“走”的手势。


    赵瑜开车朝郊外驶去:“真的什么人都敢跟傅总作对了,不知死活。”


    第32章 瘾症 “大哥,你怎么这么棒!”


    陆昀川这一天过得十分煎熬, 陆长贵的行为影响到了他模拟考试的状态,一整天满脑子都是怎么才能躲开这次危机,如果能撑过高考成绩出来, 报考志愿结束,他的户口从傅家迁出去,就安全了。


    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 上一世他离开傅家没多久, 陆长贵就因为赌债问题进了监狱,被关了半年, 出狱后才离开了京城,带他回了乡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没有进监狱,而且还嚣张地起诉傅开疆, 他觉得这不是陆长贵能有的胆子,哪怕那是个再贪得无厌的人, 也不敢惹傅开疆啊。


    傅开疆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 难道拎不清?傅开疆要是真打算弄他, 他一个底层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了一天, 终于想明白了一点,陆长贵此次手笔,定然是有人在给他出主意,陆昀川终于将所有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


    是傅凌川。


    是傅凌川联系了陆长贵, 在幕后出谋划策,不想让他得偿所愿。


    他跟傅西辞说了政审的事,让大哥跟父亲转述一下,傅西辞肯定跟父亲说了之后,父亲和母亲在家里讨论他的事, 被傅凌川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不过这人的心到底能有多坏,陆昀川今天算是看清楚了,果然不管他重来多少次,都没办法跟傅凌川比心眼子啊,就非得搞死他让他无路可走才行。


    想到了这里,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傅凌川搞的鬼,也没法找他的麻烦,陆昀川暂时压下心中的怒气,准备回家跟大哥商量一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可今天大哥也回来的特别晚,陆昀川下晚自习了,傅西辞还没回来,也不给他回微信,电话打过去也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陆昀川心里更紧张了,傅西辞平时不管加班多晚,十点左右肯定到家了,可今天十一点了还没回来。


    陆昀川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小区楼下,就是没有看到傅西辞的车回来。


    他洗完澡在客厅里做题,却怎么都静不下心,等到快十二点的时候,家门的密码锁开了,傅西辞回来了。


    陆昀川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傅西辞还这么晚回来,一时间心里又难受又想发脾气:“干什么去了啊,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我会担心啊?”


    傅西辞的皮鞋上都是泥,他在玄关换了拖鞋,黑色的大衣挂在臂弯里,抬眼看了陆昀川一眼,将满是泥的皮鞋拿到洗手间去。


    陆昀川从后面跟上去:“鞋子上怎么全是泥?你种地去了?”


    傅西辞将鞋子丢到浴室里,过会儿洗澡的时候刷洗一下,他走出来拉着陆昀川的手腕到客厅沙发区域,拉着弟弟坐下。


    从兜里摸出手机,才发现陆昀川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微信消息也显示好几条,其中还有两个视频电话。


    陆昀川现在无依无靠的,傅西辞是他唯一的支柱,他抿着嘴看着傅西辞的脸,观察着他的表情,红着眼眶也不说话。


    傅西辞低头在对话框里给他编辑消息:【处理了点事情,回来晚了,你别生气,关于陆长贵的那事情,我和我爸会看着解决,你别因为这种人影响心情,快高考了,状态不能太差。】


    编辑完发给了陆昀川,陆昀川顺手拿了茶几上的手机来看一眼。


    明明人就在旁边,却还要用手机来沟通,也是没谁了。


    不过看到傅西辞发的那些话,陆昀川心里确实没那么慌了,他看着傅西辞的眼睛:“我就知道你会帮我,也只有你帮我了,那就麻烦大哥跟爸说一声,先别答应陆长贵。”


    傅西辞将手机丢到一边,张开怀抱:“来。”


    陆昀川吐口气,往他身边坐了坐,转个身趴到傅西辞怀里去。


    傅西辞身上一股青草味,带着点冷意,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陆昀川双臂抱住他结实的背:“没有你我怎么办呢,大哥,人活着可真难啊。”


    傅西辞一手抚着他柔软的碎发,一手放在他的背上:“不怕。”


    陆昀川担惊受怕一整天,怎么能不怕呢,傅家没人喜欢他,一旦陆长贵坚持把他认回去,傅家人必定放手。


    他的监护人是傅开疆,只要傅开疆松口,他的努力都白费,梦想也就此从手边溜走。


    陆昀川的声音有些发抖:“只要我爸不松口,就可以拖延一些日子,或许能拖到我的户口从傅家迁出去的那天。麻烦大哥跟爸说一下。”


    傅西辞压根没给任何人毁掉陆昀川前途的机会,陆长贵过几天就不会再出现在陆昀川面前了。


    他抱着陆昀川安抚了半天,终于感觉到弟弟的状态好点了。


    陆昀川从他怀里离开,又拉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愧疚,看傅西辞一眼之后,又低垂下眼睫:“原本留在傅家是想保护你,没想到到头来什么事都得麻烦你,让你为我受委屈,挨骂,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等我考上大学就好了,大哥,秋后九月份,我就自由了……”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很想给傅西辞报恩的,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顾一切地去爱傅西辞,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可现实总是时不时给他一巴掌,让他认清楚眼前的现状,不让他迷醉在这份没有结果的感情里。


    傅西辞有些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陆昀川的手,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跟陆昀川说,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帮不了陆昀川。


    谁敢针对陆昀川,那在傅西辞心里,这个人基本上以后都不会好了,他虽然不善言辞,但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以前无欲无求,得过且过,浑浑噩噩怎么过都是一辈子,虽然什么都看在眼里,但懒得去计较很多事,那时候陆昀川只是弟弟,对他没有什么依赖性,他也为了不讨嫌,基本不和陆昀川打交道,想着弟弟一路顺风顺水当傅家继承人就行了。


    从未想过出变故的一天,他亲眼看着一个被众星捧月的人,旦夕之间人弃狗嫌,从天之骄子跌落尘埃,他从未见过陆昀川那么卑微的样子。


    弟弟的性格反转地很快,他不知道什么原因。


    按照弟弟以前的性格,被一家子人这样嫌弃,肯定转眼一走了之。


    可弟弟没走,留了下来,为了作为哥哥的他,留了下来。


    自从伤到脑袋之后,就受尽了家里的冷眼,这个家里没人爱他,爷爷奶奶虽然疼惜他,但始终在老宅,没什么话语权了。


    他知道被一家人嫌弃是什么滋味,陆昀川搬去和他住的时候,他想着同为天涯沦落人,对陆昀川好点,再好点,却没想过他会喜欢陆昀川。


    感情变质之后,他眼里只看得见陆昀川,其他人对他而言就像空气,家里人只要不对陆昀川苛刻,他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隐藏在皮囊下的的刺因为陆昀川,全部长了出来。


    发展到如今,陆昀川是他唯一的逆鳞。


    傅西辞沉着眼睛看着陆昀川的神色,听着他喃喃自语,虽然无法回答陆昀川,但他心里想的并不少。


    陆昀川只需要一直往前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就行,其它的事都不需要担心,他会清除这条路上所有的障碍。


    陆昀川说了半天,傅西辞一个回应都不给,陆昀川泄气地甩掉他的手:“想跟你说句话都不行,就我一个人在说,算了,不说了,睡觉。”


    陆昀川起身要走,傅西辞匆忙勾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拿来手机打了一行字给他看。


    傅西辞手大,手指长,一手握着手机,感觉手机都变小了。


    陆昀川等着他打完字,低着头盯着大哥,看到大哥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奇长。


    皮肤白,长得好看,虽然一张脸不怒自威,但在面对他时,傅西辞的神色到底是温柔的。


    大哥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美恋人,上天让他在语言功能方面有了缺陷,大概就是为了让他知道,爱不只是用嘴来说的。


    傅西辞用行动证明着一切。


    如果没有太多因素阻碍,陆昀川觉得爱上傅西辞是比呼吸还简单的事情。


    之所以没有人爱他,是因为他从未对谁敞开心扉,展示过真实的自己。


    可陆昀川不能爱。


    他站在目不转睛地低头看着傅西辞,过了会儿,大哥终于打完了一句话。


    他举起手机给陆昀川看,陆昀川弯腰凑到手机前,认真地读完那句话。


    【我会一直托举你,不会让你掉下来,即使我在淤泥里,也不会让你在淤泥里,你什么都不用怕,做你想做的事,爱你想爱的人,大着胆子往前走。】


    陆昀川的手指颤了颤,他缓缓地站直身子,再次望向傅西辞那张脸,大哥神色镇定从容,好像有他在,陆昀川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怕一样。


    他站在傅西辞面前沉默许久,本来打算回房睡觉的人,跨了一步到了傅西辞身边,将他的手机夺了扔到了沙发的一边。


    少年长腿往沙发上一跪,拖鞋一甩,坐在了傅西辞腿上。


    陆昀川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索性直接捧了傅西辞的脸,在大哥有些诧异的眼神中,凑到他唇边小声道:“惊讶什么?好久没跟你亲嘴了,突然想亲了。”


    傅西辞眼神里有了笑意,薄唇微张。


    陆昀川看到了他颜色极其健康的舌尖,面对这样一个人,他的心跳总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他心里很清楚,他对傅西辞,是有爱的。


    在傅西辞期待的眼神里,陆昀川缓缓吻了上去,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呼吸都加重。


    陆昀川的吻温柔,他不擅长接吻,也不沉溺于此,但傅西辞很喜欢接吻。


    等到大哥主动吻他的时候,大哥又得发疯,很奇怪。


    接个吻像瘾君子一样,还好他主动的时候,大哥不会那样。


    然而傅西辞主动吻他时,基本上都是受不了折磨后,这几个月来已经够压制了,不严重的时候都不会打扰陆昀川,独自承受过去就行。


    大哥努力克制,不影响他的学业,但陆昀川主动的就不一样了。


    傅西辞刚开始很享受他细致的吻,闭上眼睛,任由陆昀川主导这场亲密。


    能让弟弟主动一回,可真不容易。


    可是吻着吻着他就犯病了,反客为主,两只手摁着陆昀川的后颈,都恨不得把人揉进他的血肉里。


    陆昀川喘不过气后,挣扎了半天,嘴皮子都差点被大哥吃了,心想他就不该主动,大哥又发疯了。


    傅西辞的全身都在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爽,还是因为激动。


    二十分钟后,陆昀川感觉嘴皮子发疼,一股血腥味蔓延在他和傅西辞的唇齿间,陆昀川终于受不了,挣脱了傅西辞。


    傅西辞靠在沙发上重重地喘气,陆昀川从他怀里爬起来,无言地看了大哥一会儿,转身去了洗手间。


    嘴皮子被大哥啃出血了,一个很轻微的伤口。


    陆昀川嘴麻舌麻,没知觉了一样,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冷笑一声:“以后还是少跟他亲嘴,不然得把我吃了。好不容易主动一回,亲这么狠……”


    正是因为不经常主动,好久没亲了,才让傅西辞没忍住。


    ~


    模拟考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陆昀川明显开小差了,简单的题都做错了,课堂上被老师叫起来批评了一顿。


    傅凌川看着陆昀川那状态,冷嗤了一声,被霍砚修听到了,霍砚修侧头看他一眼:“你冷笑什么?”


    傅凌川很快调整状态:“没有吧?我哪有冷笑,霍少爷听错了……”


    霍砚修小声问他:“阿川的亲生父母不会是你找来的吧?他们不是你的养父母吗?”


    傅凌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说:“老师在看你。”


    霍砚修:“……”


    傅凌川以为自己这个计划很完美,不会有人知道陆长贵是他指使的。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就等着法院开庭了,毁掉陆昀川,不过就一个户口这么简单。


    可前两天还在跟他联系的陆长贵,这两天像销声匿迹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发微信不回,打电话不接。


    傅凌川有点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了,难道连剩下的两百万都不要了?


    第三天的时候,他终于打通了陆长贵的电话,那边刚接起来,傅凌川就咬着牙问:“剩下的钱不想要了是不是?两天没消息,不是说这两天就能开庭,为什么没动静了?马上五月份了,什么时候能结束?”


    废弃的工厂里,赵瑜拿着陆长贵的手机,开的免提,举在男人面前。


    不远处跪着两个人,眼睛都被黑布蒙着,嘴被胶布粘住,双手被绑在身后,身边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傅西辞一身经典黑色西服,坐在破旧的凳子上,长腿交叠,新换的商务皮鞋锃光瓦亮。


    深沉凌厉的眼毫无情绪地看着陆长贵,好像在等什么。


    电话里不断传来傅凌川的质问声,傅西辞拿过去挂了电话,示意两个保镖带人出去。


    陆长贵和他的律师被丢在废弃工厂三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陆长贵知道是傅西辞干的好事,但他没有证据,他发现傅家这个老大有点阴狠。


    还在想他又要被带到哪里去,不会要把他给杀了吧?


    有钱人杀个人都能用钱摆平的,陆长贵被吓得冷汗涔涔,奈何没法开口。


    早知道他就不要傅凌川那点钱了,这下好了,遇到这种祸事。


    然而对于傅西辞而言,手上沾这种人渣的血,他觉得脏。


    开着车进了市区之后,傅西辞躲了,让赵瑜带两个保镖把陆长贵送到派出所去。


    那个律师扔到了半路。


    他最近了解到陆长贵正在被通缉,欠了不少钱。


    这次关进去起码能关半年,免得总是找陆昀川的麻烦。


    陆长贵直接被派出所拘留了,即使他说有人威胁他也没人信。


    没人管他,一个前科累累的人渣,满嘴谎话。


    傅凌川还在等陆长贵的消息,结果不怎么回家的傅西辞,这天晚上突然回了一趟傅家别苑,直接扔给了他一部手机。


    傅凌川认出来那是陆长贵的手机。


    傅西辞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傅凌川已经被吓傻了。


    整个人都在发抖,江挽月还问傅西辞:“这谁的手机?”


    傅西辞朝傅开疆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意思是让傅开疆看微信消息。


    傅西辞走了之后,傅开疆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傅西辞发的消息:【陆长贵进监狱了,他的诉讼暂时无效,昀川政审的资料准备好,我明天过来拿。】


    傅开疆疑惑地问:“陆长贵怎么突然进监狱了?不是前两天还很嚣张?”


    江挽月也疑惑:“是啊,好奇怪,好端端的突然就进去了?”


    只有傅凌川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他双手抓皱了衣服,看着傅西辞丢在茶几上没拿走的手机。


    ~


    陆昀川收到傅西辞发的消息,大哥说陆长贵进监狱了,暂时没什么事了。


    这是陆昀川目前为止听到最好的消息,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


    一下晚自习火急火燎地回家,傅西辞依旧在等他。


    陆昀川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一进门就朝傅西辞几步冲过去,弯腰捧住傅西辞的脸左右猛亲:“大哥,你怎么这么棒!”


    第33章 DR钻戒 十指紧握,将他摁在床上。……


    傅西辞被他亲得胸口发紧, 想把薄唇迎上去,但陆昀川就是躲开他的嘴,对着他的脸猛亲。


    经历过大哥发疯事件, 陆昀川现在可不敢轻易亲大哥的嘴,免得又被啃破嘴皮子,他现在忙着没时间顾及大哥的事情, 等高考完他再了解大哥这症状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常人不会那样接吻。


    傅西辞的脸都被他嘬红了,皮肤本来就白, 稍微出点红印子就格外明显,陆昀川特别得意地用手指摩挲被自己亲出来的红印,半天之后才抬起身子, 胳膊环胸抱着打量傅西辞。


    “真没看出来啊,大哥, 我只以为你心眼多,城府深, 没想到你手段也不错, 你怎么知道陆长贵能进监狱?”


    傅西辞神色依旧深沉, 摸来手机给他打字。


    【肯定调查过了,他因为欠债问题被通缉,还敢这么猖狂,那我就成全他, 直接给他送到派出所去,也免得民警们跑一趟了。】


    陆昀川弯腰凑到他面前:“我现在安全了,你亲弟弟估计要被气死了,这事闹的,有人可睡不安稳了。”


    傅西辞就爱看陆昀川一副拽屁得意的样子, 不觉神色带了笑,抬眼看着陆昀川澄澈亮晶晶的眼神。


    陆昀川是真的高兴,情绪都在脸上,不管生气还是开心,根本藏不住一点。


    傅西辞看了他一会儿,继续打字给他看:【原本想着告诉父母,傅凌川都干了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什么都没用的,免得又说我为了你不顾亲弟弟的处境,不爱护他就算了,还想这么恶劣的手法来栽赃他。】


    陆昀川懂,他坐在傅西辞身边去,拉住他的手:“肯定没用啊,我又不是亲生的,哪里比得过亲生的,傅凌川受了十八年的苦,爸妈都恨不得现在就把傅家的一切都给他,你要是这个时候说陆长贵的事,你也得挨骂,就算证据捏在手里,他们也不会当回事。”


    这是实话,因为傅开疆已经猜到几分,这事是傅凌川干的,但没有说傅凌川什么。


    也只有晚上睡觉前,跟江挽月唠叨两句:“西辞好像知道陆长贵那事是凌川干的了,看凌川的眼神特别可怕,可这也不是凌川的错,他的学习比不上昀川,怕我们对昀川过于偏宠,不在意他了,所以想让昀川离开傅家,这孩子一直没安全感啊……”


    江挽月听到这里又开始心疼:“就算昀川学习好,以后有出息,那也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可就算傅家没有昀川,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凌川这孩子太可怜了,都回家了还没有安全感,他十九岁生日在即,高考前后,实在不行你就做点什么,稳一稳他的心态。”


    傅开疆想了想,应下了:“我想让他学商务经济,以后好掌管大权,财经大学门槛不太高,只要他有上进心,那以后家产大头都是他的,先给他一点股权,让他成为傅氏的股东。”


    傅西辞为傅氏集团打拼十余年,到现在为止也就是一个分公司的总经理,腾飞科技的控股权虽然大头都在他手里,但那还不及傅氏股权的2%。


    傅氏集团涉猎业务极其广泛,由电子产品发家,后来发展到智能家电、汽车制造……傅智泓五十岁登顶福布斯富豪榜,退休后由儿子傅开疆开始继承。


    傅开疆每年都是富豪榜的常客,霍家和江家都被压在下面,后来他又和霍家联手成立了建投集团,和政府联手打造成了国企,建投集团的控股权一半上交了国家,后他又成立了建投分公司,大手伸到了房地产。


    傅氏主要产业是电子产品和汽车生意、房地产,一个很出名的名车品牌也是傅氏在代生产,网络科技只是旗下一个不起眼的领域。


    这个综合性很强的集团公司,基本上垄断了京圈很多公司的业务,一手把控,傅开疆坐着京圈名流第一把交椅。


    谁不眼红傅家,陆昀川不学无术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家业以后落在陆昀川手中绝对会凉凉,都在等着看笑话。


    结果笑话来的太早,只不过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这个真二少爷回归后,傅家好像又有希望了,大家都在盯着傅凌川,不出意外等他高考完,要跟傅家联姻的人能把门槛踩断。


    不然傅凌川为什么千方百计想把傅西辞赶出家门,他怕傅西辞跟他抢。


    以前傅西辞没想过抢,得过且过,混吃等死。


    可现在的傅西辞,什么都看在眼里,傅氏那么大的产业,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其落在傅凌川手中。


    在傅氏沉浮快十年,他比谁都清楚傅氏都涉及哪些领域。


    可他没想到的是,傅凌川十九岁生日这天,傅开疆把傅氏3%的股权给了傅凌川。


    傅西辞累死累活在腾飞科技当牛做马,一年净收入盈利两三个亿算他厉害,可傅凌川什么都不用做,坐享其成就能得到傅氏旗下所有产业的利益,一年收入净十多亿。


    这一天恰好也是陆昀川的生辰,傅家父母准备给两个孩子一起办,陆昀川还想着父母怎么想起来给他过生辰了,其实他不愿意去,还不如多做两道题。


    但既然傅家父母说了,那他只能去对付一下。


    父母没有当着傅西辞和陆昀川的面给傅凌川股权,都是私下给的,让傅凌川别声张。


    可傅凌川怎么看傅西辞怎么来气,尤其是他还护着陆昀川,所以在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傅凌川凑到傅西辞身边去,笑得很甜:“大哥。”


    傅西辞眼神沉冷地睨他一眼,没理,眼神继续落在和霍砚修、杜云瑞说笑的陆昀川身上。


    傅凌川见他不理自己,只觉得好笑:“大哥现在瞧不起我,以后我若真成了继承人,大哥可别后悔今天这么冷眼对我。”


    傅西辞是真觉得这个弟弟讨厌得很,原本想着陆长贵的事件能警告他几分,结果看来没有。


    傅凌川见他要走,小声喊住他:“大哥别走啊,我还有话跟你说呢,陆长贵那事,爸妈其实都知道了,大哥想借爸妈的手来警告我吗?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爸妈知道是我干的,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只能说,这儿子,他不是亲生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比不过亲生的,大哥还不理解吗?”


    傅西辞侧头看着他,眼神越发冷冽。


    傅凌川笑着看了一圈的人,望向陆昀川:“上进,出息,以后当军官,这是他选的路,说不定以后就把你忘了,我才是你亲弟弟,大哥,你得拎得清。”


    傅西辞的拳头握了握,又放开,他起身要走了。


    傅凌川一把扯住他的西服衣角:“我还没说完,昨天晚上啊,爸妈悄悄送了我礼物,我现在是傅氏的小股东了呢。”


    果然,这句话的杀伤力最大,傅西辞松开的拳头又握紧了,他回头低眼看着傅凌川。


    傅凌川还在作死:“大哥为傅氏打拼快十年,现在也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分公司总经理,可我已经是傅氏的股东,压了大哥一头,一年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分到大哥努力打拼来的钱,辛苦大哥了。”


    傅西辞把自己的西服衣角扯回来,拍了拍,抬步走了。


    路过陆昀川的时候,看了一眼,示意陆昀川跟他走。


    陆昀川还在跟霍砚修等人扯皮,见大哥神色不好只得跟上。


    大哥上了车之后,脸色沉冷,拳头捏得嘎吱作响,骨节泛白。


    陆昀川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问:“大哥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傅西辞转头看着陆昀川,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开车离开傅家别苑。


    陆昀川还想跟霍砚修打声招呼,但大哥心情不好,他也就再没下车,在微信上说了一声,他和大哥回去了。


    霍砚修骂他没有待客之道,陆昀川已经没时间理他了,他要哄傅西辞。


    一路上都能感觉到大哥周身的低气压,陆昀川使尽浑身解数耍宝,大哥脸色都不变一下。


    到了学区房附近,陆昀川泄气:“算了,老子以后要是再哄你,就是狗,笑都不笑一下。”


    傅西辞真笑不出来,下车后拉着陆昀川回去,一回去把房门锁好,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一言不发,陆昀川可算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去握傅西辞的手。


    “怎么了?跟我说说,怎么一个人生气?”


    傅西辞的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才勉强压下胸腔中的怒气。


    他睁眼看向陆昀川,陆昀川一副单纯疑惑的样子。


    傅西辞的薄唇动了两下:“傅氏……”


    陆昀川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下文,从哥的兜里摸出手机扔给他:“打字。”


    傅西辞打字时,修长的手指都在发抖:【我爸把傅氏的股权给傅凌川了,他成了傅氏的股东。】


    陆昀川:“……”


    傅西辞:【可笑吧,我十八岁进了傅氏,如今二十七岁,快十年的心血耗在了傅氏,也只在去年得到了一个网络科技,还是傅氏最不起眼的一个产业,可有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因为父母心中对他愧疚,不用做任何事,就成了傅氏的股东。】


    陆昀川:“……”


    傅西辞:【什么是亲情?我从未体会到过,我原本就是没人在意的那一个,现如今无论我怎么证明自己,还是没法得到他们的肯定。】


    陆昀川心里一阵一阵泛疼,他凑过去抱抱傅西辞:“没事的大哥,没事,不还有我吗?你放心,我会帮你的,永远站在你这边。”


    傅西辞一阵一阵出长气,被陆昀川抱着安慰,心理也好不到哪里去:“痛。”


    陆昀川也替傅西辞委屈:“不痛,哪里痛,给你吹吹。”


    他趴到傅西辞的心口,还真就吹一吹:“痛痛飞走咯。”


    傅西辞低眼看着他的发顶,眼神快碎了。


    陆昀川吹一吹之后,又亲一亲,伸手摸一摸:“大哥不痛,不就是傅氏的股东,他年纪还小,肯定也给不了他多少,3%都不错了。”


    可是就算3%,一年光红利就能分十多个亿了。


    陆昀川劝完傅西辞之后,发现自己破防了,气得破口大骂:“傅家以后要是真落在这种人手里,我倒是宁愿相信会破产倒闭,傅凌川这种人他不会好的,心术不正,我支持大哥全部抢回来。”


    傅西辞闭着眼睛重重出气,一言不发,看来是真被父母这操作伤到了心。


    接下来陆昀川都没敢皮,察言观色。


    大哥缓了会儿上班去了,让他在家好好复习功课,快要高考了,晚上他回来做饭。


    陆昀川听话地应下。


    傅西辞回来的晚,陆昀川自己炒了菜,煮饭,等大哥回来。


    快九点了傅西辞才进门,陆昀川赶紧去厨房把饭菜热一热,给哥端到餐厅去。


    傅西辞神色还是没好多少,一言不发地吃了饭,洗了澡就回房了。


    陆昀川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哄一哄吧,免得大哥碎了。


    他抱着自己的枕头推开了傅西辞的房门,傅西辞还是在看书。


    发现他进来,傅西辞眼神疑惑:“嗯?”


    陆昀川把门关上:“过来陪你,免得你碎了,一整天了,还在生气呢?”


    陆昀川爬上床去抱住他,趴在他怀里和他对视:“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想看你笑笑,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不开心,今天我的生日,你都没送我礼物。”


    傅西辞这才想起来他买了礼物,都被气得忘记送了,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包装精美的小方盒子。


    陆昀川好奇地看着他拆盒子:“什么东西啊?”


    傅西辞把上面的蝴蝶结取了,递给陆昀川,示意他打开。


    陆昀川跪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打开之后,发现里面一对DR钻戒。


    陆昀川懵了:“对戒?”


    傅西辞坐好,将其中一只拿出来,看了看上面雕刻的名字。


    FXC。


    他拉住陆昀川的右手无名指,将刻着他名字的钻戒给戴了上去。


    陆昀川:“……”


    随后将剩下的一只递到陆昀川手中,自己伸出了左手的无名指。


    陆昀川无言地看着他半天,实在想吐槽:“为什么给我戴右手?女人才戴右手……”


    傅西辞挑眉:“戴。”


    陆昀川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上面刻着字母。


    FYC。


    他无奈叹气:“你该刻陆昀川,不是傅昀川。”


    给大哥将戒指套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两个人把手放在一起比对,连手的皮肤都不是一个颜色。


    陆昀川的手匀称细长,经络不突出,但能看到青色的血管,很像漫画手,格外漂亮,被钻戒一点缀,更好看了。


    傅西辞的手略显粗糙,手背上青筋有些明显,陆昀川打了他一下:“你静脉曲张啊?”


    傅西辞拉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从无名指指尖亲到指根,亲到他亲自戴上的钻戒,伸出舌尖舔舐陆昀川的掌心。


    湿湿滑滑的触感,让陆昀川倒吸一口凉气:“大哥,别这样,你刚才不是心情不好?现在又有心情了?”


    傅西辞“嗯”了声,大手去扣陆昀川的手,扣住之后,将陆昀川摁在了床上。


    两只手都扣住,十指紧握,感受着手掌心钻戒带来的触感,他死死地抓住陆昀川的手,薄唇落在他的颈项,锁骨,继而往下。


    陆昀川紧张地看着天花板:“你不会是想……”


    做吧?


    陆昀川没敢问,但大哥表现出的意愿好像是这样的,陆昀川觉得不行。


    他挣扎了两下,拒绝傅西辞:“再往下我要打人了,你是我哥我也揍你。”


    傅西辞不管不顾,他不信陆昀川真的会打他。


    见恐吓没用,陆昀川胸膛起伏两下,缓缓吐口气:“看在你心情不好的份上,让你亲两下。”


    他挣脱另一只手,侧个身,笑得身子都在发抖,他怕痒,实在不想让大哥碰。


    “大哥,真的不习惯。”


    可不管怎么躲,还是被大哥得逞了。


    陆昀川用手捂了脸,咬了牙关再没说话。


    真的很奇怪,明明都那么亲密了,他总是不习惯大哥这样对他,一想到他俩的关系,他心理上始终有负担。


    陆昀川深呼吸:“别给我咬破了,大哥你是狗吗?”


    他都没亲过傅西辞的,大哥的肯定比他的好玩。


    感觉越来越遭不住,陆昀川不干了。


    “不来了,大哥,你一点技巧都没有。”


    傅西辞沉着眼望向他眼底:“娇气。”


    陆昀川:“……”


    傅西辞不打算就此收手,起身将自己的睡衣解开,往旁边一扔,健硕厚实的身躯展现在陆昀川面前。


    陆昀川嘴角两抽,大哥压迫的身影覆下来。


    跟他贴在一起,温热的皮肤光滑细腻。


    陆昀川再次用手捂了脸:“你真无赖。”


    傅西辞不语,薄唇顺着他的下巴往上,最终落在他的唇上。


    手也没闲着,轻车熟路就能把握他的命门。


    陆昀川难为情,躲开他的亲亲:“大哥,你又发疯,手拿开。”


    傅西辞的唇急切地寻找他的唇:“那……吃。”


    陆昀川感觉随时都会窒息:“吃什么?”


    第34章 疯了 有那么想吃吗?


    陆昀川意识到他想吃什么时, 整个人都不好了,又难为情又想笑。


    当傅西辞顺着他的薄肌往下亲时,他终于忍不住蜷缩起来, 用手扯住睡裤,笑得身子都在发抖。


    “哈哈哈哈,大哥求你了, 这样真的很奇怪, 用手,用手。”


    傅西辞沉着一双眼, 不满地看向他,陆昀川还在笑,根本停不下来。


    傅西辞的一点心情也被他笑没了, 停下动作等着他笑完。


    陆昀川笑了半天,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晃到了傅西辞的眼睛。


    傅西辞的神色由不满到疑惑, 真的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陆昀川笑了半天之后终于停下来了,起身把衣服整理好, 这才看向傅西辞, 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看到大哥那张严肃的脸,他就想到他哥刚才要吃什么。


    陆昀川憋着笑:“大哥别生气,不卫生,咱不吃。”


    傅西辞:“……”


    陆昀川去抱傅西辞的肩膀, 抱住之后又开始忍不住笑,笑得肩膀都在发抖,傅西辞一把推开他的手,下床去了。


    陆昀川意识到大哥生气了:“你说你这人,不给你亲你生气, 不给你吃你也生气,有那么想吃吗?”


    傅西辞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之后回去把陆昀川从自己房间里赶出去了,把陆昀川的枕头塞到他手里,拽着陆昀川下床,直接推出去,把房门在里面反锁。


    陆昀川第一次发现傅西辞因为这种事红温,又扒在门上敲了半天:“真生气啊?大哥好小心眼,不就是不给你吃嘛,那玩意又不是用来吃的。”


    傅西辞咬了咬牙,闭了闭眼:“滚。”


    陆昀川还是第一次见傅西辞因为这事跟他发火,好笑地应着:“好嘞,大哥晚安。”


    傅西辞气得连书都看不进去了,他又不是有异食癖,是因为喜欢陆昀川才做这些事,结果这家伙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破坏气氛。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作为大哥的尊严都被这家伙笑没了。


    一点心情也被破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事闹得大哥不开心,接下来的好几天里,陆昀川都没看到大哥的好脸色。


    又一年的高考如约而至,万千学子改变命运的机会,每年都在如期进行。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彷徨,迷茫,今年他的目标就很明确,清晰。


    大哥这两天没去公司,陪他考试,和所有等在考场外的家长心情一样,傅西辞也在心里默默地为陆昀川加油。


    陆昀川的政审资料在五月份就加盖了学校的印章后,递交给了相关部门,因为他不是应届生,所以这些流程他得自己走完。


    班主任还想着让他考B大,她觉得陆昀川能考上,可没想到陆昀川要去航空大学。


    为此刘女士还把他喊到教研室谈了一下以后志愿的问题,陆昀川个子高,刘女士才到他的肩膀上,在教研室门口跟他说了两句,抬头抬得脖子疼,她转身叫他进去,让他找个地方随便坐。


    以前陆昀川可没有这种待遇,每次去教研室都被刘女士指着鼻子骂,但每次看到比他矮很多的班主任艰难地仰着头骂他,陆昀川都忍不住想笑。


    班主任在骂人,他还在笑,又惹怒了个子不高的刘女士,气得刘女士踮起脚砸他的肩膀,现在想起来,刘女士为他也是操碎了心。


    陆昀川坐在了数学老师的办公椅上,听着刘女士唠叨。


    “傅昀川同学啊,我觉得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B大或者Q大,都是不错的选择,航空大学的话,我觉得有点屈才啊。”


    陆昀川纠正道:“是空军航空大学,刘老师,不是普通的航空大学。”


    刘女士点头:“军校,也行,分数线也不低,要高出一本线四五十分呢,还好你以前不好好学习,视力保护得很好。”


    陆昀川:“……”


    刘女士有点感慨:“谁能想到,最不让我省心的学生,却成了我的骄傲。”


    陆昀川眼眶酸酸的:“谢谢刘老师一直以来的关怀和栽培,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他以前那么混账,刘老师都没有放弃他,只要他一不在学校,刘老师指定到处找他。


    篮球场、网吧……所有他能去的地方,刘老师都会去找,找到他就是一顿臭骂,比家长都严格。


    陆昀川起身朝着刘女士鞠了个躬:“学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


    刘女士的眼眶也酸酸的,但更多的是欣慰:“是你自己上进,很出息,加油,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他最后和刘女士握了一次手,他站着,刘女士坐着,相互对视一笑。


    感激她这几年的付出和教育。


    傅西辞也在帮他注意航空大学的招生信息,一有消息就会发给陆昀川,所幸陆长贵没有影响到他的政审。


    政审表要把家庭所有成员填上去,包括爷爷奶奶,但陆昀川没有填傅西辞,因为傅西辞的户口是独立的,没在傅家的户口本上。


    政审表要经过当地相关部门严格的审查之后才会递到相关招生学校。


    傅西辞陪他走完了这些流程,某种意义上而言,大哥就是他的家长。


    他庆幸地想,还好他有大哥,不然很多事他一个人真的做不好。


    ~


    高考的两天,天气有点阴凉,一直都在下小雨。


    陆昀川很稳,他也不着急交卷子,每一科都是在最后交,做完题之后他会反复检查。


    每次下考场出校园,都能看到傅西辞打着一把黑伞在人群里望着校门的方向,和众多关心学生的家长一样。


    这个时候陆昀川就觉得他也是个有家长的人,他也和很多学生一样,一出考场就能看到自己的家人。


    这种心情还挺幸福的,没有父母的关怀又如何,他有大哥。


    傅凌川和他没在一个考点,但傅开疆和江挽月都去陪考了,傅开疆那么忙,也在高考时抽出了时间,和江挽月去考场外等傅凌川出来。


    又一年高考完美落幕,陆昀川可算舒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发挥不错,一直以来积极向上的好学生,高考完回到学校就暴露了本性。


    德威高中不是高考的考点,所以学生的书本都没收拾,多数都在桌兜里,陆昀川回校收拾书本的时候,看到霍砚修直接把书撕了,直接满教室的洒。


    陆昀川一抽风,把自己的书点了,用书点烟,然后整个教室都疯了。


    刘女士一来就看到陆昀川踩在桌子上,手里拿着正在燃烧的书,嘴里喊着:“老子最讨厌物理和英语,这一年来心血都差点被这两门课程耗干了,以后终于不用学了!”


    杨璐璐看到刘女士来了,捣了他的小腿一下:“下来。”


    陆昀川压根没在意:“怕什么?反正都毕业了,老子谁都不怕!”


    刘女士一把推开门,气冲冲地走到陆昀川面前,一把将他从桌子上拽下来,手也毫不留情地揪住了他的耳朵:“我还真以为你学好了,你就是这样当榜样的?”


    陆昀川手里的书还烧着,躬着身子,被刘女士揪着耳朵出了教室。


    他疼得呲牙咧嘴:“刘老师,我错了,不敢了,疼疼疼——”


    一个一米八大个子的男生,被不到一米六的女老师揪着耳朵出去了,全班哄堂大笑。


    霍砚修在后面笑成了神经病:“活该啊,啊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陆昀川临毕业前,还被刘女士罚了一篇一千字的检讨,以及高三八班的最后一次卫生。


    后来就是补拍毕业照,那些青春洋溢的身影,也在这个夏天落幕。


    华丽又兵荒马乱的青春散场,像一场转瞬即逝的美梦。


    ~


    陆昀川一直在等政审结果,但一直没等到,相关部门也没联系他。


    他时时刻刻关注航空大学的招生信息,他心想应该没有什么漏洞。


    和他想的一样,高考完没多久,就已经有人登门给傅凌川说亲了。


    六月中旬,傅开疆寿辰,家里不主张大办,但家宴还是要一起吃的。


    陆昀川和傅西辞便也回了一趟傅家,参加父亲的寿辰宴席。


    今年和去年完全不一样,宴席上父母的态度都变了,姐姐和傅云舟的话都少了。


    江挽月笑着问陆昀川:“小川今年一定考得不错吧?你爸给你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陆昀川也笑着回答:“我觉得还行,虽然当不了状元,但考上我自己中意的学校还是有信心的。”


    江挽月点头:“那不错,军校好啊,以后就业都包分配。”


    陆昀川应着:“好像是这样。”他看了一眼傅凌川,又问江挽月,“咱家二少爷准备考什么学校?”


    傅开疆回答:“准备让他上财经大学,学商务经济。”


    陆昀川一听,这继承人已经内定了,他看了一眼傅西辞,笑着恭喜:“那不错,以后出来好管理公司。”


    继而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傅西辞身上,江挽月说:“最近来家里给凌川说亲的人很多,这都赶着趟儿想占便宜,凌川还小,不着急,我和你爸的意思,先给老大物色几个,相个亲,有几家答应了的,家世也还行,西辞你准备一下,这两天相亲。”


    傅西辞直接拒了:“不去。”


    傅开疆问他:“为什么不去?马上三十岁的人了,没谈过恋爱,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真打算光棍一辈子?外面都在笑话你,你不知道吗?”


    傅西辞毫无情绪,没有回应。


    陆昀川坐在他旁边,如坐针毡,真怕大哥突然看他,有种欲盖弥彰的偷情感。


    刚在紧张,傅西辞一只手突然伸过去,在桌子底下抓住了他的手。


    陆昀川吓得一激灵,看向在座的每一位,大气不敢出。


    江挽月的语气也不太好了:“最近关于西辞的谣言很多啊,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得给你寻一门好亲事,把这些流言蜚语压下去。”


    陆昀川的左手被大哥握着,吓得不敢动一下,他故作镇静地问江挽月:“什么谣言?我哥能有什么谣言?”


    江挽月说:“都说他有隐疾,要么就是不喜欢女人,还有关于你的。”


    陆昀川心里一紧:“我又怎么了?我很久没有闹过事了,怎么还有我的事?”


    江挽月指了指傅西辞:“关于你和你哥的,上次你姑姑那张破嘴乱说,说咱家长子和养子不对劲,我都给骂回去了,你哥对你太好了,导致一些人都觉得你俩关系不正常。”


    陆昀川吓得立马将自己的手从傅西辞手中抽出,吓得额头冒冷汗,但还得镇定:“怎么可能?我和我哥……亏这些人能想出来,不要太好笑了。”


    江挽月也说:“我们知情的,知道你俩清白,但不知情的就乱说,我都觉得那些谣言是你姑姑散播出去的,真恶心人。”


    陆昀川稳了稳心态:“姑姑怎么那样啊,肯定是因为大哥动了他们的利益。”


    吃饭的傅开疆回了一句:“是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这谣言就来的离谱,现下你也高考完了,你哥也不用一直担心你,是时候考虑他的终身大事,别家像他这个年纪的少爷,孩子都出生了,你哥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陆昀川强颜欢笑:“是的,大哥年纪不小了……”


    大哥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他有男朋友啊,虽然陆昀川不敢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家里要给傅西辞相亲,陆昀川心里不爽快。


    江挽月看向傅西辞:“你也别倔了,总会有人真的喜欢你,不为你的家世,不为你的身份和地位。”


    陆昀川心想,在普通人中,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有,但生在豪门,真要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子,怕是难上加难。


    大家都揣着什么心思,又不是不知道。


    而目前为止,不在意傅西辞身份和地位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陆昀川。


    不管大哥以后在不在豪门当少爷,陆昀川都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嫌弃他。


    可是,他是个男人,还是傅家的养子,他和傅西辞永远不可能。


    傅西辞从头到尾没有回应父母的意见,一顿饭吃完快晚上九点了,难得和谐。


    姐姐和弟弟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席上父母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吃完饭跟傅西辞回学区房时,天色已经很晚,离开傅家别苑,陆昀川才舒了口气。


    看着车窗外路灯一晃而过,陆昀川抱怨傅西辞:“也不看看什么场合,都有人发现我俩不对劲了,你还敢在宴席上拉我的手?大哥你是真不怕死。”


    傅西辞没说话,专注开车。


    直到陆昀川说了一句:“你结婚吧,我开学就远走高飞了,你喜欢男的,可以跟爸妈说,他们会包容你的,给你找个听话乖巧的小男人,我希望你幸福。”


    原本一直没表情的傅西辞,车速突然加快,转过一个小道,将车拐进了一个黑暗没有路灯的地方,猛猛一个急刹车,得亏陆昀川系了安全带,不然都被甩出去了。


    陆昀川瞪大眼睛望向傅西辞:“疯了?”


    傅西辞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后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示意他下车。


    陆昀川眨眨眼,慢慢地解开了安全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刚解开安全带,傅西辞一把将他拽下去,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把他塞了进去,随后哥也钻了进来,将车门关紧,傅西辞脸色沉着坐在那里看着他。


    陆昀川靠着另外一边的车门坐好,蹙眉看着他:“你想让我跟你偷一辈子吗?我俩这关系见不得人,该适可而止了。”


    傅西辞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双手用力按着陆昀川的手:“掐死我。”


    掐死我你就可以走了。


    陆昀川感觉到傅西辞双手的力度,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你在威胁我,傅西辞,你别过分,我真的会一走了之。”


    第35章 尝尝你 大哥真的什么都敢吃!


    兄弟俩谁也不让谁, 陆昀川那只放在傅西辞脖颈上的手,也因为傅西辞双手的力度,而越发收紧, 他真怕大哥真的把自己给掐死了。


    可是他已经纵容了傅西辞一年,因为疼惜大哥,害怕他难过, 也害怕他受伤, 他一个好好的直男纵容傅西辞做了很多他不能忍受的事,被掰弯就算了, 结果现在傅西辞反过来威胁他。


    陆昀川很久没犯浑了,今天还真就跟傅西辞杠上了,他用另一只手一把掰开傅西辞那只手, 也学着傅西辞的样子,把大哥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你真以为我力气不如你是不是?平时宠着你惯着你, 你怎么对我都行,我不跟你计较, 我作为一个男的, 纵容你这么久, 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来,你有本事掐死我,你要是今天掐不死我,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你。”


    傅西辞抓着他手的另一只手放开了, 陆昀川感觉到他的喉结一直在上下浮动,他也能听到大哥在寂静狭窄空间里气息格外不稳。


    如果傅西辞没有跟他当过兄弟,没有这十八年跟亲兄弟一样的感情,他都没有这种心理负担。


    他管傅开疆和江挽月叫“爸妈”的啊,那是傅西辞的亲生父母, 是傅西辞的血亲,他叫了十八年了。


    不,十九年了。


    爷爷奶奶对他多好,要是知道他和傅西辞的这事,估计都气得原地去世。


    陆昀川眼眶红得吓人,抓着傅西辞的手,让他使劲:“我本以为我留在傅家可以让你免受很多苦难,我可以护着你,结果你反过来恩将仇报,傅西辞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努力上进,想着以后我出息了,你也能有个依靠,结果你非要毁了我俩之间的感情。”


    傅西辞重重地出气,一只手掐着陆昀川的脖颈,手上一用力,陆昀川还没准备,直接将陆昀川整个人从脖颈上抓过来,报复性的吻直接覆上去。


    陆昀川脖子一难受,张了嘴,下意识呼救,却猛地就被大哥的吻堵住了,他抓着傅西辞的手也放开了。


    傅西辞手上的力道变小,但并没有放开他的脖子,他的脖子被大哥掐着,好像整条命都被大哥把控着一样。


    傅西辞毫不怜惜地咬他的唇,吮得他舌根都发疼,他也不甘示弱,扯住傅西辞的头发,报复地吻了回去。


    狭窄的空间内,都两人的呼吸声,兄弟俩谁也不让谁,陆昀川骑在傅西辞身上,气得眼尾发红,将傅西辞摁在车后座上,两只手死死地掐着傅西辞的脖子。


    四周环境昏暗,他也看不清傅西辞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手下留情,真的要被气死了。


    颤抖着双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就这样弄死傅西辞,他也直接死了算了,不然他俩这闹出来的是什么事儿?


    他听到了傅西辞痛苦的哼声,这才如梦清醒,赶紧把双手拿开,又俯下身跟傅西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傅西辞得到了呼吸的机会,大口呼吸,胸腔里窒息的感觉慢慢褪去,他躺在车后座上,缓了会儿,换过气了,慢慢地起身又去抱陆昀川。


    陆昀川闹了半天也累了,不挣扎了,任由大哥缓缓地抱住他,他心里难受极了,明明是最不愿看到傅西辞受委屈的,可刚才他却对傅西辞下死手。


    他在黑暗里默默落泪,连哭都没有声音,也没有回应傅西辞的拥抱,就是觉得这条路根本走不通,看不到前方,一片黑暗,他不想和傅西辞偷一辈子。


    他想快刀斩乱麻,不想陷在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里无法自拔,他重来一次不是为了和傅西辞背德而存在的,他想活得自由潇洒一点。


    傅西辞抱着他一会儿,一只手去摸他的脸,他躲开了,但眼泪落在了傅西辞的手心里,傅西辞一只手放在他脑后抚摸他的碎发:“别哭。”


    陆昀川更委屈了,声音都在颤抖:“都是你害的,我想把你当大哥,我不想失去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俩这关系根本没法持久,迟早都会分道扬镳,如果有那一天就是你咎由自取。”


    傅西辞没法回答他的话,摸黑去给他擦眼泪,擦着擦着见他哭得抽泣停不下来,他凑上去将陆昀川的眼泪都舔掉,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睛。


    陆昀川的气消了一点,深呼吸好几下才又抱住了他:“你听话点行不行?别总是这样给我为难,我跟你发生这种事,以后也不会和别人轻易产生什么,等我有足够的能力,我们再考虑这段感情也不迟。”


    傅西辞不回答,舔掉他眼尾的眼泪之后,又寻着他的唇吻住,陆昀川的拳头握了又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怒气散去,也只剩下满心的悲哀,感觉说什么都没用,陆昀川心想,目前还是不要跟傅西辞说什么了,等他大学开学,他离开这片土地,去往另一个地方,他和傅西辞的关系始终会淡的。


    生过气后又努力回吻,因为刚才生气对傅西辞动粗,他心下又开始愧疚,所以吻也变得温柔,轻轻地卷着傅西辞的舌尖,一手摸索着捧住傅西辞的脸,陆昀川小声道歉:“对不起,刚才掐疼你了。”


    傅西辞摇头,反客为主,让陆昀川靠在车座上,他放开陆昀川的嘴,顺着下巴往下,掀起他的白色POLO衫,薄唇落在陆昀川的胸膛上。


    陆昀川靠在车靠背上也不挣扎了,手摁在傅西辞的头发里,咬着牙不出声。


    傅西辞没感觉到他的拒绝,便大着胆子往下,陆昀川还在想事情,破洞牛仔裤就落在了他的脚下。


    “……”


    上学的时候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他不奇装异服,导致以前买的那些没穿过的新衣服都落了灰,好不容易有机会穿了,他又开始标新立异做起了自己。


    正值夏季,天气炎热,他是怎么凉快怎么穿,可他穿这裤子不是给大哥脱的。


    他回神了:“你别。”


    还没说完,傅西辞斜了斜身子,让他靠在车门上,随后运动鞋随着牛仔裤一起逃离他的掌控。


    “……”


    视线不清晰,触觉很清楚,他感觉到了傅西辞温热的口腔,一直以来没得逞的大哥,趁着他今晚闹得没什么力气了之后,对他进行了精神上的折磨。


    陆昀川感觉自己要死了,已经没力气和傅西辞闹了,作为一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遗传本能,让他忍不住使劲把傅西辞的脑袋往下摁。


    人在精神极度紧绷又极度刺激的情况下,也顾不得什么了,陆昀川咬着牙深呼吸,小声地发狠:“这么贱,糙死你。”


    傅西辞不但不觉得难受,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可太喜欢陆昀川这么折磨他了,希望能再疯点。


    不远处有行人和车辆路过,路人的声音很清晰,是一对兄弟,好像是要去吃夜宵。


    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哥,那里怎么停着一辆车?刚才过来的时候没有。”


    另一个声音宠溺地回答:“不知道,看不清楚,快回家吧,爸妈打电话叫了,要是知道我俩不吃晚饭,出来吃夜宵,又要挨骂了。”


    没人过去一探究竟,傅西辞疯了,陆昀川也疯了。


    长达十多分钟的一场折磨,以傅西辞的吞咽结束,他没有浪费一滴。


    陆昀川身心疲惫,眼神涣散地看着黑暗中的车顶,心想,彻底完了。


    他和傅西辞再也回不去了,没法再当兄弟了。


    之前还能骗自己,他和大哥也仅仅只是用手,兄弟之间这种情况应该还可以挽回?


    但今天彻底不正常了。


    大哥做完这一切,给他穿好衣物,一言不发下了车去驾驶座,陆昀川躺在后座上心如死灰。


    直到到家之后,傅西辞给他打开车门,他才恍惚坐起来,要下车时发现腿脚都是软的。


    他没理傅西辞,兀自在前面走了,上了八楼,输入家门的密码,进去之后连鞋子都懒得换了。


    直接去了卧室,把门摔上,再没看傅西辞一眼。


    他随意地躺在床上怀疑人生,卧室的灯也没开,澡也懒得洗。


    想到刚才的一切,他的心彻底死了。


    没多久手机传来消息的提示音,他也懒得看,但那提示音一直在响。


    他不得不伸手拿来,手机屏幕的灯刺得他眼睛疼,他打开指纹锁,点进微信。


    傅西辞发来的消息:【恨我吧,这是最后一次,我会接受家里人的安排,祝你前程似锦。我收拾东西离开了,你以后都不用见我了,我搬去婚房住,这房子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以后回来就住这里,我不打扰你。】


    【不给你为难,你要前途不要我,我都理解,我成全你。】


    陆昀川喉头发紧,将手机扔到一边,没有回复傅西辞。


    他听到隔壁房间里不断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是傅西辞在收拾他的东西。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他听到傅西辞推着行李箱出了卧室的声音,心中一痛,他迅速从床上翻身起来。


    听着大哥没有停留的意思,陆昀川心下越发难受,他起身几步走到门口,打开了卧室门,看到傅西辞正在收拾门口鞋柜里的鞋子。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傅西辞抬起身子,微微转身朝他看过去,陆昀川心中哽了又哽,犹豫片刻,抬步朝着傅西辞走了过去。


    他深呼吸,压下情绪,从后抱住了傅西辞:“别走。”


    傅西辞手中拿着皮鞋盒子,听到他挽留,盒子也丢到了地上,握住了陆昀川放在腰间的手。


    陆昀川的脸埋在他后肩上:“你真的很过分,欺负了我就想走,我还没答应。”


    傅西辞拍拍他的手,转个身抱住他。


    其实只要陆昀川一挽留,傅西辞就不走了,他比谁都希望陆昀川需要他,挽留他。


    兄弟俩闹了半夜,最后还是没有分开,一个舍不得一个。


    那会儿在车里陆昀川恨不得掐死傅西辞,这会儿看到他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心里又愧疚又难过,最后还是他为这场愤怒买单,给傅西辞脖子上擦药。


    把大哥的行李箱拿回卧室,陆昀川认命了:“反正我不管,你不放过我,那你就想办法把家里人摆平,在他们没同意之前,我是不会和你确认关系的。”


    傅西辞拉着他在自己的床沿下坐下,打字给他看:【家里人我会看着处理,你不需要担心,我说过了,你好好学习就可,剩下的事交给我。】


    陆昀川侧头看他:“你是真不怕死,年纪大了是不是不内耗啊?”


    傅西辞看着他笑了下:【年纪大了什么都看得没那么重要了,年纪小的时候自卑敏感,什么都计较,觉得父母不爱自己,没有亲情,什么都没有,活着真累。可现在不一样了,看淡了亲情,接受了没人爱的命运,就只想把握住手边的。】


    陆昀川了然:“我就是你手边的,所以你死活不放过我。”


    傅西辞:【想放过你,可是放过了你,你会去爱别人,我会很痛苦。】


    陆昀川重重地出长气:“现在好了,真的没办法回头了,你真的什么都敢吃,我都没同意。”


    傅西辞:【你不会同意的,我很久之前就想这么做了,但怕影响你的成绩,一直没敢行动,今天晚上咱俩都闹成那样了,我想着反正最后一次了,我要尝尝。】


    陆昀川是真服了他:“那好吃吗?不觉得恶心吗?”


    傅西辞摇头:【我喜欢你,你的什么我都觉得好,不恶心,虽然有点咸,味儿有点重,可是我很满足,我觉得我赚了。】


    陆昀川:“……”


    没法说,陆昀川先申明:“反正我不吃你的,你也别喂给我,至于我的,以后我同意你才能吃,不同意的话,你不能碰。”


    傅西辞:【听你的,那你今天挽留我,我就当你接受我了,之后我会拒了家里所有的相亲安排,以后我就是你男朋友,我不再是你大哥。】


    第36章 心理病 大哥对他情感依赖过度?……


    或许这样闹一场也好, 不然陆昀川总想着怎么摆脱这段感情,傅西辞却怎么都不想放手,迟早都会出事。


    他们之间差了八岁, 陆昀川对傅西辞始终有“大哥”的滤镜,没法好好地回应他这段感情。


    但他们今晚彻底越过了雷池,那之间的关系也终究得舍弃一个, 经过这样一闹, 陆昀川心里有底了。


    他都不挣扎了,这个夜里, 和傅西辞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们之间说了很多,关于以前, 关于以后,关于余生……


    难得平静地躺在一起“说”这么多话, 陆昀川的语气始终充满自嘲:“以前总想着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可爱女孩子当老婆,可怎么都没想到我以后的老婆是个男的, 还是我最敬重的大哥, 你亲手毁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以后不会再把你当大哥,我也不再是你弟弟。”


    傅西辞一只胳膊搂着他,用另一只手单独打字给他看:【我会比任何人都对你好,我年纪大, 做好的决定不会轻易反悔,只要你不和我分手,我的情绪会很稳定,不会给你找事,还有养你的能力, 不管从哪些方面来考虑,我都是一个合适的男朋友。】


    陆昀川发现大哥现在打字也快,以前做事慢悠悠的,现在干什么都能跟上速度了,尤其是今天跟他在车里“打架”那会儿,大哥的各种动作行云流水,完全没有一点慢速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哥的行动开始变得正常,除了说话的能力。


    陆昀川还是想听到他跟自己说很多话,所以他问傅西辞:“你做事的速度都能跟上,说话的速度不能提升一下?”


    傅西辞沉默片刻,回答了他:“试试。”


    陆昀川叹息一声趴在他肩上:“莫名其妙多了个男朋友,我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跟你乱来。”


    傅西辞放下手机,侧头抱紧他,在他额头亲一下:“不后悔。”


    陆昀川哼了声:“那是你不后悔,我可没说我不会后悔,你赔我一个小娇妻。”


    傅西辞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自己的心跳:“赔你。”


    陆昀川的手掌贴在他的心口,感觉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充满活力,他又想起了上一世死在墓前的傅西辞,心里一难受。


    他问傅西辞:“如果我死了,你会给我殉情吗?”


    傅西辞沉默片刻,给了答案:“会。”


    陆昀川心里一紧,从他肩上抬眼望向他的眼底:“如果我不曾跟你发生这些事,你也会?”


    傅西辞想了想,又拿来手机给他打字:【喜欢一个人是命定的,就算你不曾搬来跟我住,不曾跟我频繁打交道,我该喜欢你还是喜欢你,跟这些都没关系,只是时间迟早罢了。我反应比较慢,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催化我,或许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意识到喜欢你。】


    陆昀川心里一阵阵发紧,他搭在傅西辞心口的细长手指颤了颤:“所以你真的是殉情,而不是被欺负……”


    意识到这个之后,陆昀川感觉心脏像被人捏住了一样,他一直认为傅西辞的死是因为家里人的缘故,如今看来并不是。


    傅西辞不想活了,完全是因为他死了。


    陆昀川感觉胸口窒疼,没忍住打了一下傅西辞:“你真的很蠢,蠢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一个成年人了,想事情完全不考虑后果。”


    傅西辞也不反驳,任由他责备,对他而言,只要能把陆昀川抱在怀里,怎么样的苦难他都能受。


    好在他如愿以偿,不管怎么说,他都得逞了。


    陆昀川生过气之后,对傅西辞也只剩下心疼和怜惜。


    罢了罢了,只要傅西辞好好活着,怎么样都行,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兄弟俩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转折,陆昀川不再把傅西辞当成一个亲人和家长,他现在学着转换身份。


    学着怎么当一个男朋友,怎么把傅西辞不再当大哥。


    这一晚在傅西辞怀里睡去,倒是安稳,都没做什么梦,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傅西辞已经起了,在厨房忙着做早餐,陆昀川打着哈欠出去,只见傅西辞上身什么都没穿,就围着一个围裙,白皙健硕的背肌一览无余,在厨房忙碌。


    脖子上还留着昨晚他下死手掐出来的红痕,陆昀川心想,昨晚那情况要是换成别人,他肯定会被弄死吧,可是傅西辞没有对他动手。


    说到底,大哥始终舍不得伤他,这苦头也就默默咽下。


    陆昀川多看了他两眼,觉得这样的傅西辞涩涩的,他就看了两眼,又想起昨晚傅西辞在车里口他,将他的好东西全部咽下去。


    没来由地腿一软,腹下一紧,大清早的看傅西辞看立正了,他迅速去了一趟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半天,都没消下去。


    傅西辞做好早餐去卧室叫他,发现他没在卧室里,便知道他去洗手间上厕所了,走到门口敲了敲磨砂玻璃门,大哥只说了两个字:“早餐。”


    陆昀川低头看了看自己,叹口气,起身提好裤子,洗了手和脸去吃早餐,发现傅西辞还是没有穿衣服。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觉得好违和。


    陆昀川蹙眉看着他:“一大早不穿衣服勾引谁?”


    傅西辞看他一眼,想解释:“油烟。”


    想说做早餐会有油烟,多多少少都会在衣服上留下味道,所以没穿。


    可是陆昀川怎么看他怎么有感觉,以前不这样的。


    忍了一会儿的二少爷,起身朝着傅西辞走过去,长腿一跨坐在傅西辞腿上,将哥手里的西餐刀扔到餐桌上,将他的手直接塞到自己的睡裤里。


    傅西辞一只手还拿着叉子,眼神诧异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陆昀川会这么干。


    陆昀川的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看你看的,负责吧,一大早就勾引人。”


    傅西辞放下另一只手的叉子,搂了他的腰,手掌心感受着陆昀川脉搏的跳动,低眼看着精神气十足的‘弟弟’:“顽皮。”


    陆昀川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以后不会再把你当大哥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我成全你了你还不乐意,没吃饭啊,使点劲。”


    结果昨晚那种情况没把傅西辞勾犯病,大早上这行为给傅西辞直接勾得犯病了。


    傅西辞起身直接把他抱到了餐桌上,他一手把早餐盘子推到了一边,杯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早餐奶洒了一桌。


    陆昀川净身高一米八一,体检的时候测的,一年只长高了一厘米,估计以后也不会再长高了,竟然就被大哥轻而易举地抱着放在了餐桌上。


    傅西辞用嘴代替了手,跪在餐桌前,从陆昀川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柔顺没打理微长的黑发,浓密如同蝶翼的眼睫,还有那淹没在一片黑森中的挺直鼻梁。


    对比鲜明,大哥皮肤太白了,好似黑岩中的雪。


    陆昀川两手后撑在餐桌上,薄唇微张,低眼看着傅西辞的动作,昨晚太黑了,他都不知道傅西辞是什么样的,今天就看到了。


    一大早先喂了大哥一顿,结果他发现傅西辞不对劲,好像要把他吸干一样,等他受不了得抗拒他,推哥的脑袋时,才发现傅西辞全身在发抖。


    他以为傅西辞怎么了,担忧地问:“大哥,没事吧?”


    傅西辞抓着他小腿的手都在发抖,压根没打算放开他。


    陆昀川挣扎了两下,换来的是更过分的,陆昀川倒吸凉气:“行了,可以了。”


    但傅西辞没够,硬生生把他吸出来两次,陆昀川都觉得腰都麻了,可这还没结束,发展到最后,傅西辞呼吸都困难了,从餐桌前站起来,傅西辞嘴边还有白渍,却来亲他。


    陆昀川躲开了,用手推住他:“不行。”


    傅西辞不依不饶,非要亲到他才行,亲不到好像看起来格外痛苦。


    陆昀川到底没让他亲嘴,实在接受不了,趁着大哥不注意,从餐桌上下去,却被傅西辞勾着腰直接摁在了餐桌上,随后大哥就覆在了他的背上。


    肩膀被咬住,铁一样的家伙横冲直撞到他的腿缝里。


    陆昀川:“……”


    纤细的身体整个被傅西辞禁锢住,他听到了大哥野兽一样的呼吸,像得了哮喘一样。


    陆昀川懵了,他使劲掰大哥抱着他腰的手:“我没说你可以这样,放开。”


    傅西辞不放,咬着他肩膀的牙齿用力,在陆昀川身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只是咬疼陆昀川,还是控制着力道没有伤到他。


    陆昀川两只手撑在餐桌上,差点被傅西辞撞碎,持续了十多分钟,他感觉一片黏糊,傅西辞咬着他肩膀的牙终于放松了。


    虽然没真的做,但陆昀川感觉被爆炒了一顿。


    陆昀川目光呆滞地看着玻璃餐桌,脑袋一阵阵空白,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大哥怎么突然这样?


    又想起之前他俩没有突破这道界限时,大哥固定每个月发一次疯,那时候只是接吻,没想到他俩突破了这层关系,大哥变得更严重了?


    陆昀川思考了半天,听着傅西辞伏在他肩上的呼吸声,小声问:“你不会有病吧?”


    傅西辞确实有病,是一种情感过度依赖的病。


    医生说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浓烈,这种病会加重,会在亲密行为中伤到对方或自己,让傅西辞去看心理医生。


    傅西辞没去过,他觉得自己可以忍的,可今天没忍住。


    他舔舐陆昀川肩上的牙印,没回答。


    陆昀川感觉他稍微冷静下来了,转个身推开他,眼神怪异地看他一会儿,先去卧室找了衣服,去浴室洗了澡换上,这才出来继续看傅西辞。


    傅西辞还没缓过来,坐在餐桌椅上闭着眼睛,胸膛起伏有点严重,陆昀川有点担心他。


    “没事吧?”


    傅西辞这才睁眼看向他,眼尾泛红,眼神中的欲浓得让陆昀川觉得吓人。


    他平时白得发光的皮肤这会儿都是不正常的粉。


    这和平时的大哥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戳了戳傅西辞的肩,结果又被傅西辞一把拉进怀里,嘴被狠狠地堵住,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是傅西辞口中的味道,是刚才吃了他两次的杰作。


    “……”


    疯了,大哥彻底疯了。


    一早上兄弟俩的早餐都没吃,放凉透了,陆昀川被折腾得没力气闹了,直到大哥的状况缓解下来,他才从傅西辞怀里挣脱。


    傅西辞冷静下来了,薄唇殷红如同瑰丽的晚霞,陆昀川也好不到哪里去,嘴都被亲肿了,感觉舌都不是自己的了,没知觉。


    他去浴室一边刷牙,一边拿了手机去搜一下傅西辞这什么症状。


    结果搜出来的结果是“X瘾症”。


    陆昀川刷牙的动作停下,眼睛瞪大看着显示的结果,再看看还在餐厅椅上没动静的傅西辞。


    他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


    不能吧?


    大哥那种人怎么会有这种病?也没发现大哥频繁做那种事,也只是偶尔发病一次。


    他不死心地继续搜,把症状描述详细一点。


    终于有个靠谱的答案了。


    情感过度依赖症。


    极度害怕被抛弃,即使关系不健康,仍然想要维持这段关系,为了这段关系甚至能忍受对方的虐待,欺骗,冷漠。


    怪不得昨晚他那样对傅西辞,大哥不但不生气,还显得很满足……


    过度付出讨好,牺牲自我,但又伴随很强的控制欲,把这些不正常的行为都当成对爱的体现。


    这种人通常会因为另一半的冷漠或者拒绝而崩溃,严重的时候会有自虐或者自杀的倾向。


    陆昀川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嘴里的牙刷差点掉了,不管哪种结果看着都不好啊……


    后者看起来更严重,却也最符合傅西辞的症状。


    完了,他想,怪不得上一世知道他死了之后,傅西辞能殉情,这症状合着一直都伴随着傅西辞。


    得亏他昨晚跟傅西辞闹了一顿,不然他永远都不知道傅西辞生病了,还是因为他而得的病。


    这明显是心理有病啊,他哥得看心理医生了,不然以后还得出事。


    大哥对他的情感依赖过度啊,或许这种情况从小时候就有了,只是目前加重了而已。


    陆昀川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在想怎么劝大哥治疗,浴室的门被推开,傅西辞走了进来,从后抱住了他。


    陆昀川握着牙刷眨眨眼:“大哥,那个你……你冷静一下,等我刷完牙。”


    傅西辞明显没有因为刚才那些行为而缓解,身子紧紧地贴着他,一向说话不利索的大哥,连着说了两个词。


    “虐我。”


    “求你。”


    第37章 “绑我” 大哥,玩这么变态?


    陆昀川匆匆刷完牙漱了口, 将牙刷扔到牙杯里,转个身抱住傅西辞,重重地拍着他的背。


    大哥的身上还很烫, 发高烧了一样,整个脖颈都是红的,死死地抱住他, 大概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他的症状。


    陆昀川心里很不是滋味:“大哥, 你这是病,咱得看医生。”


    傅西辞没回答, 薄唇在他的脖颈上到处亲吻。


    陆昀川能想到傅西辞为什么会得这种心理疾病,小时候伤到了脑袋,变成了傻子, 父母放弃了他,生了次子, 即使没有脱离傅家生存,依旧没有人在意过他的处境。


    他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睡觉, 一个人上学……感受过父母的宠爱, 他其实也知道父母不爱他了,只是没法表达,太懂事不哭不闹,导致父母都以为他呆傻到没有感情需求。


    什么都是保姆在打理, 没出事的时候,受尽宠爱的傅家长子,大少爷,在谁眼里都含着金汤匙的太子爷。


    可一出事,又被父母放弃, 家里的佣人都懒得对他好了。


    衣服总是穿不好的时候,连保姆佣人都能对他动粗,但他从来不哭。


    直到被抱错的陆昀川稍微长大一点,会和人互动了,经常找到大哥玩儿,大哥大概才有了家的感觉。


    所以大哥在心底很珍惜这份感情,哪怕后来他不经常靠近傅西辞了,在傅西辞心底,他还是和别人不一样。


    对一个人情感依赖过度,形成了一种病态的心理,只是在他假少爷身份没被揭穿之前,大哥一直把他当弟弟,便没有这种失控的行为。


    之所以在后来发病,可能也是因为傅家想把他赶出家门,大哥心里着急,一直想着怎么保护他了,对这份感情的态度就越来越不理智。


    才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年少不更事时受过的心理创伤现在才表现了出来,在缺爱环境里长大的孩子,特别渴望有人爱,怪不得之前傅西辞总求着他爱自己。


    现在好像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也足以表明傅西辞以前在傅家过得多压抑。


    越想越觉得心疼,陆昀川眼眶发酸,抱着傅西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


    最后索性一嘴咬在了傅西辞的肩上,牙齿用力,比傅西辞咬他的时候更狠,他听到了傅西辞满足地出了口长气,抱着他的双手越发用力。


    陆昀川把他的肩膀咬得见了血,傅西辞才冷静下来,伏在他肩上大口喘气。


    陆昀川这才放开他的肩,看到那清晰的牙印上见了血,他心底压抑,放开傅西辞,观察他的表情和情绪。


    他的个子和大哥也就差了几厘米,几乎是可以平视的,但还是微微抬眼才能看到哥眼中的情绪。


    傅西辞的眼神变得清明不少,侧头看了看自己肩上的牙印,又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脖子上昨晚因为陆昀川留下的痕迹,心底有点满足。


    他看着陆昀川笑了笑,伸手给陆昀川擦擦鬓角落下来的汗水,再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洗手间。


    陆昀川的心里不比傅西辞好受多少,他一想到这些年傅西辞是怎么压抑着走过来的,眼睛又开始发疼发涩。


    没有人在乎过傅西辞的处境,像野草一样生长到如今,只想用尽方法把他留在身边,他却一直想着怎么摆脱大哥。


    陆昀川扇了自己一巴掌:“畜生,他都为你死了一次了,你还想让他再死一次。”


    傅西辞把他当唯一,可这世上,傅西辞又何尝不是他的唯一。


    除了傅西辞,没人在意他了。


    亲生父母、养父母……没有一个把他当成家人的。


    霍砚修对他再好,也没有傅西辞的心纯粹。


    陆昀川深深地叹口气,转身洗把脸,出去吃早已凉透的早餐。


    傅西辞还要去上班,这一耽误就十点多了。


    陆昀川调整好心态,坐在了大哥对面。


    他一边用刀具切冷掉的芝士土司,一边观察傅西辞的情绪:“大哥?”


    傅西辞抬眼看他:“嗯?”


    陆昀川问:“你知道你生病了吗?”


    傅西辞沉默片刻,摇头。


    陆昀川试图让他去接受治疗:“你有心理疾病,咱找个心理医生?”


    傅西辞摇头:“不用。”


    陆昀川问:“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傅西辞依旧摇头。


    陆昀川问:“第一次这么严重?”


    他点头:“嗯。”


    陆昀川懂了,是昨天他要和傅西辞一刀两断,估计又在大哥心底留下了创伤,今天才这样的。


    陆昀川无奈地叹气:“生病了也不跟我说,你就一直把我当外人。”


    傅西辞没回答,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不会跟任何人说,但没想到陆昀川发现了。


    兄弟俩沉默着吃完早餐,傅西辞收拾了厨房要去上班,去浴室随便洗了一下澡,身上的伤口疼,可是却也告诉他,这是陆昀川给他留下的伤口,越疼越让他有种活着的感觉。


    见他洗完澡出来,陆昀川拿了碘伏过去,用镊子夹着一块棉球,在他肩上的牙印上擦了一圈,脖子上的红印不严重了,便没擦。


    陆昀川给他擦完药,将碘伏放回抽屉后又去卧室找他。


    傅西辞正在穿衣服,刚穿好西服裤,皮带没扣,衬衫刚拿到手里,黑色的裤子将他一双腿衬得老长。


    陆昀川走过去把他手中的衬衫拿过去,示意他伸胳膊。


    “这两天找个时间,咱们去一趟爷爷奶奶那里。”


    傅西辞嗯了声,伸胳膊去套衬衣的衣袖。


    陆昀川给他把衬衫穿好,扣子系好,将下摆塞进西服裤里。


    往进塞的时候,摸到了还没有完全熄火的大玩意,陆昀川摸了一把。


    傅西辞的眉头挑了一下,眼神明显变了,那表情好像在问他:还摸?


    陆昀川读懂了他的意思,给他将西服裤的拉链拉上,故意挑衅:“我的都被你吃过了,摸你怎么了?反正以后都是我摸,不过……哥,你好大,比我的大。”


    傅西辞深呼吸:“上班。”


    意思是他要上班了,让陆昀川别闹。


    陆昀川将他的皮带扣上,打好领带,看着他穿好西服外套:“去吧,晚上给你做饭吃,早点回来。”


    经过昨晚跟早上的一折腾,兄弟俩现在仿佛做了夫夫一样。


    陆昀川不挣扎了,打算接受傅西辞这份压抑的感情。


    他俩也算是相互取暖了。


    傅西辞很满意陆昀川的表现,临出门前还要亲陆昀川一顿,其实按照傅西辞的想法,恨不得一天24小时黏着陆昀川,不跟他分开,什么都不干。


    可是不行,他得为他和陆昀川铺路,他得扫平他和陆昀川感情路上的所有障碍。


    陆昀川决定为傅西辞做点什么了,在父母眼里,傅家以后是傅凌川的。


    继承人已经内定了,但爷爷奶奶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二少爷,所以他决定去爷爷奶奶那里做点什么。


    一整天都在搜这种病该怎么治,心理疾病最难治了,一般的病还能吃药缓解,心理疾病就只能硬抗。


    网上也没什么建设性的解决方法,只说让转移注意力,陆昀川心想,傅西辞上班了,一忙起来肯定就没那么多时间想他了。


    可哥出门不到一小时,就给他发微信:【想你。】


    陆昀川:“……”


    两小时后:【有点想你,午饭可以叫外卖,也可以出去吃,别饿着。】


    陆昀川:“……”


    三小时后:【吃饭了吗?可以点杯奶茶喝一喝。】


    四小时后:【不理我,今天时间过得好慢,晚上吃什么?】


    陆昀川:“……”


    五小时后:【刚开完紧急会议,新游戏发行遇到了点问题,不过不是大问题,明天就能解决。】


    六小时后:【下班了,终于可以回家抱你了。】


    陆昀川出去超市买了食材,刚到家没两分钟,大哥就回来了。


    哥一回来先抱他,陆昀川无奈极了。


    他问傅西辞:“那我上学了怎么办?你总不能跑去学校找我抱我?”


    傅西辞抱着他晃阿晃:“不知道。”


    大概也知道他接受了这份感情,傅西辞现在干什么都黏黏糊糊的,做饭的时候,他去帮忙,大哥忙着炒菜,间隙还不忘亲他。


    陆昀川嫌弃地擦擦嘴:“一点都不装了。”


    傅西辞也不反驳。


    很久没抽烟了,陆昀川今天去买菜的时候买了包烟,吃完饭趁着大哥打扫厨房,他去阳台抽了一根,也在担心一个问题,他去学校了,傅西辞该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傅西辞找个心理医生。


    正在抽烟,傅西辞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陆昀川吓得将烟藏到身后:“洗完了?”


    傅西辞都闻到他抽烟了,也没说他什么,走到他身边停下,朝他伸手。


    陆昀川有点尴尬:“要什么?”


    傅西辞回答:“烟。”


    陆昀川只得将半截烟递给他:“你不是不抽烟吗?”


    傅西辞拿过去抽了一口,显然不习惯那个苦涩味,还带着辛辣。


    陆昀川又从他手里夺过去:“你不准抽,这玩意很难戒,对身体不好。”


    他戒了几次都没戒掉,本打算好好戒一次,结果霍砚修和杜云瑞每天下课就拉着他去厕所抽烟。


    功亏一篑。


    陆昀川继续劝傅西辞:“找个医生吧,我怕我走了你又难受。”


    傅西辞拿了手机给他看,傅开疆发的消息:【这两天带昀川回家住,相亲。】


    陆昀川看了一眼,呸了声:“拒绝,不相。”


    傅西辞低头给傅开疆回消息:【不去,工作忙,没时间。】


    傅开疆秒回:【有什么忙的?网络科技那点事明天都解决了,相亲又花不了多长时间。】


    傅西辞:【不去,除非给我傅氏的股权。】


    傅开疆:【……】


    傅西辞:【我不配是么?我为傅氏打拼十年了,不如一个什么都没为傅氏做过的外人,在你们眼里,我还是傅家的儿子么?】


    傅开疆:【你怎么知道我给了凌川股权?】


    傅西辞:【问你儿子,别问我,想让我成家立业,行啊,给我5%的傅氏股权,我就结婚。】


    傅开疆:【……】


    傅西辞:【不然免谈。】


    傅开疆气得差点在书房砸了手机,他让徐志临把傅凌川叫来。


    傅凌川还在和傅云舟在电竞房打手柄游戏,听到徐志临叫他,转头望向门外。


    徐志临说:“老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傅凌川只得放下游戏手柄,去书房找傅开疆,敲门进去,神态小心翼翼。


    “爸爸。”


    傅开疆握着拳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跟老大说我给你股权的事情了?”


    傅凌川无辜地摇头:“我没有说啊,大哥怎么知道的?”


    傅开疆看着他那无辜清澈的眼神,还真信了:“那老大怎么知道的?”


    傅凌川想了想,祸水东引:“可能是二哥说的,生日那天,二哥去我的房间了,可能看见了……”


    傅开疆摆了摆手:“罢了,出去吧,收好,那么重要的东西,别放在外面。”


    傅凌川礼貌地退下:“那我走了,爸爸。”


    傅开疆见他走了,这才又给傅西辞发消息:【你先结婚,结完婚我给你。】


    等了会儿,傅西辞回复:【现在就要,万一结完婚你不给了,那我白结婚了。】


    傅开疆:【你别老是被昀川当枪使,这小子现在憋着坏呢,老破坏你的婚事。】


    傅西辞:【我乐意。】


    傅开疆:【……】


    陆昀川看完傅开疆发的消息,实在觉得好笑。


    “又是傅凌川干的好事吧,都恨不得把炫耀写在脸上,爸给了他一点东西,就赶着趟儿想让你知道,无非就是想让我俩知道,傅家以后的继承人是他,咱们没戏了吗?谁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骄兵必败。”


    傅凌川的存在是真的恶心人,看不惯又除不掉,陆昀川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怨气十足的反派。


    不过他又问傅西辞:“如果爸给你傅氏的股权,你真结婚啊?”


    傅西辞摇头:“骗他。”


    陆昀川笑了声:“骗吧,反正又不喜欢你,能把傅氏骗到手,也算你有点能耐。”


    傅西辞抱住他:“试试。”


    陆昀川觉得想成为继承人,傅西辞的路还远着呢,这是一条看不见结果的路,说不定最后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过陆昀川准备帮傅西辞一把。


    周日大哥不用加班,陆昀川带他去了一趟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他和傅西辞陪爷爷在湖里钓鱼,奶奶在剪院子里的花树。


    陆昀川哄得爷爷哈哈大笑,爷爷问他:“等你上大学,你的户口要迁走吗川川?”


    陆昀川如实回答:“如果真的考上那个学校,就是现役军人,户口会被暂时注销的,落户到学校去,即使我不迁也不行。”


    爷爷点头:“也是,那你是决定迁走了。”


    陆昀川嗯了声:“迁走,不过不管我去了哪里,我都是爷爷的乖孙子。”


    爷爷有点惆怅:“川川长大了,要飞走了,你这一走,你大哥也没人陪了。”


    说起这个,陆昀川眼珠子一转:“爷爷,不是我说什么,我作为傅家的养子,我觉得傅家怎么对我都行,但大哥到底是傅家亲生的儿子,长子,总是不被当回事也不是个问题啊,以前大家都觉得他傻,不在乎他也没什么,可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爷爷叹气道:“是啊,他爸妈做的那些事我都看不下去。”


    陆昀川再接再厉:“更过分的是,前不久的生辰宴上,爸把傅氏的股权给了傅凌川,那可是傅氏的股权啊!我大哥为傅氏打拼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凭什么那个刚回来的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傅氏的股权?”


    爷爷听到这里果然生气了,手里的鱼竿也丢下了:“傅开疆干的事?傅氏的股权说给人就给人?”


    陆昀川添油加醋:“可不是嘛,给傅凌川嘚瑟的,都炫耀到我大哥面前了,都说了财不外露,他恨不得所有人知道他现在是傅氏的股东。”


    傅智泓气得出了口长气,隔着一个偌大的花园喊老管家:“老张,给傅开疆打电话,让他来我这里一趟!”


    老管家张忠赶紧去给傅开疆打电话。


    傅智泓被气得不轻:“儿子还没养熟,就做出这种事,这是一个大家的家主能做出来的事?”


    陆昀川看傅西辞一眼,见大哥在看他,他也不收敛:“我也觉得我爸草率了,傅氏的股权肯定不能随便割裂,即使他对这个儿子愧疚,也用不着给那么多,我大哥都没有呢。”


    傅智泓说:“既然要给,那就一碗水端平,给了次子,那长子这里必须有,我还活着呢,他就当我死了是不是?”


    陆昀川听爷爷的口气便知道这事又着落了,大不了他被傅开疆骂一顿,但被骂一顿,给大哥换点东西,也不亏。


    二十多分钟后,傅开疆的劳斯莱斯到了老宅,江挽月也跟着来了,以为有什么大事。


    傅智泓还在钓鱼,陆昀川和傅西辞也没离开。


    傅开疆和江挽月一同走来,问傅智泓:“爸,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傅智泓冷哼一声:“自己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告诉你?我就想问你,你怎么想的,傅氏的股权说割裂就割裂?你是不是嫌你手上拿的太多了?”


    傅开疆一听就知道是陆昀川干的好事,狠狠地瞪了陆昀川一眼,压下心头的怒火:“爸,你别生气,没给多少,就3%,不值得你生气。”


    傅智泓冷笑:“3%少吗?一年分红至少十五个亿,你觉得3%很少?”


    傅开疆缓了缓胸腔的怒气:“这不是亏欠了他十八年,就想着弥补一点……”


    傅智泓哦了声:“那你夫妻俩亏欠了西辞二十年,怎么弥补?”


    傅开疆:“……”


    奶奶剪完花树也过来了,听到了谈话,也是责备傅开疆:“西辞十八岁进傅氏的吧,今年二十七岁了,其实你们心里都清楚他其实没问题,你们就是想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亏欠他罢了。”


    江挽月问:“又是昀川告状的吧?”


    陆昀川看着她笑了笑:“没错,是我说的,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江挽月咬着后槽牙:“你就是嫉妒凌川,怪他抢了你二少爷的位置。”


    陆昀川点头:“可不嘛,我还恨不得他死呢,可是我又弄不死他对吧,我都要走了,我不想看到他那么逍遥,他凭什么啊?针对我这么久,我还不能告状了?”


    傅开疆和江挽月:“……”


    傅智泓让他们也别找陆昀川麻烦:“我们在说你们傅家的事,别把昀川牵扯进来,他也只是说了实话,如果不是为了西辞,他也不会告这个状,反正傅开疆我告诉你,你怎么对待老二的,你就怎么对待老大,既然能给他3%,那你给西辞的不能少,你要是还一碗水端不平,那就不能怪我偏心了,傅氏的控股权还在我和你妈手里呢,我俩还没死呢,请你搞清楚状况。”


    傅开疆的拳头握了又松开:“知道了,爸,回头我会给西辞同等份的股权,你别生气了,都是我的儿子,我肯定一视同仁。”


    傅智泓嗯了声:“就这事,没其它事情了,你俩走吧。”


    傅开疆和江挽月:“……”


    傅智泓说:“西辞和昀川留下陪我就行。”


    夫妻俩匆匆来又被打发走,傅开疆快气死了。


    江挽月出了老宅才开始骂:“我就知道把傅昀川留在傅家是个错误,这就开始挑拨离间了,枉我还以为他真的不争不抢。”


    傅开疆心烦得很:“别说了,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也没今天这事。”


    江挽月又不开心了:“傅开疆,一有事就往我身上推是吧?我只是建议,实行的是你,况且西辞也是我生的,给他一点又怎么样?”


    傅开疆实在不想吵:“我不给都不行了,爸妈虽然不管傅氏了,可手里还是拿着傅氏三分之一的股权,万一以后都给西辞,那我都要被架空了。这些明明以后都是我的……”


    江挽月气得砸车玻璃:“你爸妈现在也学会恶心人了,连一个外人的话都听在耳朵里。”


    如果陆昀川不拿傅西辞说事,其实也没那么精准拿捏。


    他就拿准了爷爷奶奶对傅西辞愧疚的心理,想在临走前为傅西辞做点什么。


    他俩在爷爷奶奶那里待到了下午才回家,陆昀川心里可爽快了。


    忍了一天没碰陆昀川的傅西辞,一回家就抱着陆昀川不撒手,看着陆昀川的眼神,黏腻潮湿,眼神越发不对劲。


    陆昀川觉得他又要犯病,还没想好对策,傅西辞把领带扯了递给他,然后将双手递给他:“绑我。”


    陆昀川一愣:“玩这么变态?”


    傅西辞摇头,呼吸渐重:“受伤。”


    缓了缓又说了一个字:“你。”


    陆昀川懂了:“怕伤到我?”


    傅西辞点头。


    陆昀川摸了摸他的脸:“又没事,不过玩下捆绑也不赖。”


    他拿过傅西辞的领带,将大哥两只手捆住之后,这才坐在他旁边抽烟。


    打火机的磨砂轮转动,蹭地一声窜出火苗,火苗如蛇吻上香烟。


    傅西辞看着陆昀川叼着烟的唇瓣,不断咽唾沫,喉结不安地滚动。


    陆昀川侧头,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啧了声:“大哥,你的眼神好涩情。”


    傅西辞靠在沙发靠背上,薄唇不安地动了动,舌尖舔舐唇角:“阿川。”


    陆昀川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帮你一把,万一真成功了,你的就是我的。”


    傅西辞低笑一声:“好。”


    陆昀川越看他越涩情,一手夹了烟,一手去捏傅西辞的下巴:“大哥,想不想?”


    傅西辞喉结滚动:“想。”


    陆昀川恶趣味地笑:“那跪下,求我。”


    傅西辞眼神沉了沉,真从沙发上起身跪在了陆昀川面前,抬眼,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求你。”


    陆昀川倒吸一口凉气,夹着烟的手指都抖了抖,甩了拖鞋,一脚踩在傅西辞的胸膛上。


    “大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好像我的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毫无尊严。”


    傅西辞不要尊严,狗就狗了:“要你。”


    陆昀川吸了一口烟,将脚拿下来,捏住傅西辞的下巴给他渡了过去,白色的烟雾在两人唇间蔓延,陆昀川狠狠地嘬他的唇瓣两口。


    大哥仰着头,一副求宠爱的样子,陆昀川胸口发紧。


    “我走了你怎么办啊?这个样子,我又不能带你去学校。”


    傅西辞跪着移动到他腿边,枕在他腿上。


    手虽然被绑住了,可是嘴还能活动,隔着一层牛仔裤布料,他用牙齿轻轻地咬陆昀川的大腿。


    陆昀川感觉到了疼痛,也没责备他。


    眯着眼看着大哥,心里发愁。


    他在身边的时候还能帮大哥缓解一下,他要是去学校了,估计一学期能回来一次都不错,那这么长时间傅西辞能忍吗?


    会不会出事?


    陆昀川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将最后一口烟抽完。


    “如果忍不住的时候,就来学校找我,能忍住的话,就多转移注意力,不要总是想我,就没什么事。”


    第38章 主动邀请 大哥,来做。


    普通学校的话还有自由, 但空军航空大学这种军校,一般都是进行军事化管理,学员没有随意请假外出的资格。


    如果只是普通名校, 陆昀川随时都可以请假回家看望傅西辞,但进了军校,那就由不得他了。


    里面的人出不去, 外面的人进不来。


    所以他得安排好傅西辞, 免得大哥出啥事。


    还是给傅西辞找了个心理医生,千叮咛万嘱咐, 让大哥没事干的时候多看书学习,少想他。


    可是思念这种事没法控制,陆昀川还没离开, 他就已经得相思病了。


    人的感情真的好复杂,他想克制, 克制不住。


    对陆昀川的感情,不是傅西辞能控制得住的, 自从陆昀川接受他之后, 他比陆昀川养的狗还黏人。


    每天刚出门没一个小时就开始给陆昀川发微信, 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陆昀川不回复他,他能一个人发消息发到下班。


    陆昀川都怕以后大哥联系不到他会得抑郁症,所以心理医生很重要。


    高考成绩依旧在6月25日左右出来了, 陆昀川的成绩比预估的还要好,678分!


    还没查成绩之前,就有很多学校打电话来做思想工作,推销自己的院校,Q大和B大都打来了电话, 陆昀川拒绝了。


    他的目标太明确了。


    高考成绩一出来,整个京圈谁不知道傅家这个以前不学无术的假少爷金榜题名了,各个都被惊得眼珠子都恨不得掉出来。


    钱书豪放暑假终于回了学区房,专门去恭喜陆昀川,给陆昀川做思想工作,想让他报志愿报到B大去。


    他告诉陆昀川,去年寒假老家出事,爷爷去世了,他回去在老家待了一假期没来这边,陆昀川感激他把那些笔记给自己,最后物归原主,但钱书豪没要。


    他说:“你留着,做个纪念,我也没想到你今年考这么好,理科状元也才考了730多分,你在市里前十了。我想把你拐到B大去,我俩以后在一起,做学术有个伴儿。”


    陆昀川笑着摆摆手:“做学术那种精细活儿还得你们这些心细的人来,我没出息,我就想去开飞机,哈哈哈。”


    钱书豪有点惋惜:“那你进军校了,以后想去看你都不方便。”


    陆昀川说:“那就放假联系,反正我俩住的这么近,我放假肯定会回来的。”


    钱书豪的情绪有点低落:“其实……”


    他欲言又止,陆昀川好奇地看着他:“其实什么?”


    钱书豪脸色一红:“没什么,都说大学里自由,其实也不见得,我那个专业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人退学,压力太大了。所以也没时间谈恋爱。”


    陆昀川让他别着急:“你这种高智商人群,另一半肯定不好找,得找个旗鼓相当的,你还怕找对象吗?那些小迷妹肯定前赴后继贴上来。”


    钱书豪推了推眼镜:“我好像……不喜欢女孩子。”


    陆昀川:“……”


    钱书豪欲盖弥彰地眼神闪躲几下:“好了,就是来看看你,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恭喜你愿望达成,希望以后经常联系,你家要是办宴席的话,你可以通知我一声,我一定去的。”


    陆昀川应着:“好,一定通知你。”


    钱书豪的脸色有点红的不正常,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就走了,陆昀川觉得他好奇怪,和以前不一样了。


    上了大学知道打扮了,钱书豪也比以前看起来帅了很多,刚才跟他说话,那家伙怎么脸那么红,陆昀川看着他的耳朵红透了。


    这些人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霍砚修也算扬眉吐气了,高考成绩竟然也有580分!


    他和陆昀川这次高考一战成名。


    傅凌川只堪堪考到500分左右,能不能上个好专业都是个问题。


    只有杜云瑞这个家伙,天天想着怎么追杨璐璐,堪堪够上了二本线,但也不错了。


    杨璐璐如愿以偿,还真考上了Q大。


    报完志愿没多久,陆昀川收到了政审资料通过的消息,这一年可算没有白费。


    傅家给他和傅凌川办了升学宴,陆昀川从未见过父母眼里那个骄傲劲儿。


    那些认识陆昀川的大佬们,逮着傅开疆和江挽月,对陆昀川就是一顿猛夸,不仅让傅家父母面子倍增,也给陆昀川夸爽了。


    “哎呀傅董事长啊,你家昀川可真是出息啊,这下可给你们傅家长脸了。”


    “老傅,以前觉得你不会教育儿子,现在看来,你是深藏不露啊,你家二少爷这是真出息,报考了什么学校啊?第一志愿是哪个名校?”


    傅开疆笑得合不拢嘴:“报考的军校,以后出来就是军官,比我这个做生意的好多了。”


    这下大家又有得夸了:“那可太好了,你傅家的门楣又要光耀几代咯。”


    终于有人问起傅凌川:“一直在说养子的成绩,你们亲生的儿子考得如何啊?”


    傅开疆笑了笑:“也还行,能上财经大学这种一本。”


    陆昀川从没见过这些人如此谄媚的嘴脸,只觉得好笑。


    傅凌川气得一整天没出来,躲在房间里哭,江挽月和姐姐弟弟忙着安慰他,也没怎么露面。


    傅西辞倒是镇定,目光一直在陆昀川身上,仿佛在安静地欣赏一件艺术品。


    陆昀川在和钱书豪等人吹水,他那种性格感觉和谁都能聊到一起,傅西辞发现钱书豪看陆昀川的眼神不对劲。


    他的直觉太准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大家都好喜欢他弟弟……


    他也好喜欢,害怕弟弟被人抢走,留下他孤家寡人,花花世界迷人眼,外面的诱惑太大。


    他什么时候才能和陆昀川光明正大牵着手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他不知道,但他会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而努力。


    目前就让弟弟飞吧,去他向往的天空,去逐他旷野的梦。


    他们会在顶峰相见。


    傅开疆给他的股权也在这天给到了他手里。


    他还以为没有着落了,以为父亲骗他。


    不过给的话他就要。


    宴会进行到一半,傅开疆把他叫到书房去,将股权转让合同递给他。


    父亲语重心长:“昀川过段日子就去学校了,他上了大学,你也不用一直担心,这是傅氏5%的股权,我多给了你一点,你也别说我偏心谁,这5%的股权你收好,一辈子都不用愁钱的问题了,我知道你不是贪心的人,见好就收。”


    傅西辞怎么可能不明白父亲话里有话,想用5%的股权让他放弃傅家继承权,也是在警示他,别觊觎两位老人手中的那点东西,包括祖宅。


    傅西辞神色沉冷,拿出合同看了又看,没发现漏洞之后,他收了起来。


    “谢谢。”


    傅开疆摆手:“不用谢,现在这股权也给你了,你得结婚。以后也少去你爷爷奶奶那里告状。”


    傅西辞鸟都没鸟他,转身走了。


    傅开疆喊住他:“你别说话不算话。”


    傅西辞脚下没停,出了书房,傅开疆总觉得不对劲。


    后来催着傅西辞相亲,结果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傅西辞都懒得回他,傅开疆觉得自己上当了。


    陆昀川拿着那股权合同看了又看,差点笑成神经病:“算计了别人一辈的傅家家主,也没想到会被亲生儿子算计,你看着吧大哥,从今往后你在父亲心里没好了。”


    傅西辞看着他笑,唇角微微勾着,他就爱看陆昀川开开心心的样子。


    陆昀川把合同收好递给他:“可别又被骗回去了,这下好了,你不用努力也有钱了,以后给我的生活费多打点。”


    傅西辞宠溺地应着:“好。”


    陆昀川成绩太好,是提前批录取,七月上旬就通过了政治考核、招飞体检还有心理选拔,就等录取通知书,这段时间里,他陪傅西辞找了个心理医生。


    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傅西辞的情况好了一点。


    八月初左右,录取通知书通过EMS飞到了户籍地,招飞选拔中心给陆昀川打电话让他去拿通知书。


    他如愿被飞行技术专业录取,拿着通知书回家后,陆昀川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傅西辞一回家,他就捧着傅西辞的脸猛亲,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开心。


    傅西辞为他感到开心的同时,又很舍不得,可他知道得放陆昀川飞,不能把他困在一个这样的家庭里。


    陆昀川属于旷野,属于天空,也属于他。


    陆昀川眼神里满是开心,傅西辞眼神里却只有不舍,坐在沙发上听着陆昀川兴奋地跟他说话,他眼神欣慰又怜爱,落在陆昀川的脸上。


    陆昀川没听到大哥的回答,这才看他一眼,发现大哥眼中充满不舍,陆昀川把录取书收起来,凑过去抱抱他。


    “不要不开心,假期我都会回来看你,不会忘了你的。”


    傅西辞出口长气抱住他。


    “等你。”


    也只能等了,只有经过漫长的相思和等待,他俩才有可能修成正果。


    之后陆昀川就拿了录取通知书,户口本,身份证等一些材料,去办了户口迁移证明,他如愿下了傅家的户口,从傅家迁出去了。


    霍砚修家也办了升学宴,比他的迟了很多,他单独去赴宴,傅西辞叮嘱他不要喝酒,可是和好兄弟最后一次相聚了,他还是喝了。


    他问霍砚修报考了什么院校,霍砚修神秘兮兮不肯告诉他,陆昀川还是挺佩服霍砚修的。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草包,没想到啊,你小子这脑子也挺灵活。”


    霍砚修笑着看他,眼神宠溺温情。


    杜云瑞在一边悲春伤秋。


    “只有我,给你们丢脸了。”


    陆昀川呸了声:“已经很好了,去年全科加起来才考了一百分的人,有这成绩,你家得烧高香了。”


    霍砚修低笑着:“允许你傅少爷上进,不允许我上进?不过我不想表演倒立吃屎了,我陪你喝行不行?”


    陆昀川点头:“也行,不过我不能喝醉啊,我大哥会生气的。”


    霍砚修啧了一声:“你都要远走高飞了,还怕他干什么?今晚住我家,不醉不归。”


    霍家夫妻也很喜欢陆昀川,尤其是他成绩考得这么好,陈慕昕又问起他和霍砚修的事,陆昀川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了联姻请求。


    他告诉陈慕昕:“陈阿姨,我知道你和霍叔叔都喜欢我,可我真的没法和霍砚修发展那种关系,我有喜欢的人……”


    听到这句,霍砚修的心都差点碎了:“你喜欢谁啊?该不会真的是杨璐璐吧?”


    陆昀川摇了摇手指:“不能跟你说,保密,以后你就知道了。”


    霍砚修气死了:“不行,我不同意!”


    陆昀川:“……”


    不同意也没用。


    本来不想喝醉,结果还是喝醉了,霍家夫妻挽留他,霍砚修也不想让他走,陆昀川心想要不就过一夜。


    晚上七点半了,他给傅西辞发微信:【今晚在霍砚修家睡觉了,太晚了,有点不舒服,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不要熬夜,我明天早上回去。】


    傅西辞很快回了过来:【我去接你。】


    陆昀川:【不用接我,没什么事,明天就回去了。】


    傅西辞:【半个小时。】


    陆昀川:【……】


    霍砚修和杜云瑞也没少喝,都已经不省人事。


    霍砚修还在嚷嚷:“我今晚要跟阿川睡。”


    杜云瑞已经打起了呼噜,陆昀川脑袋昏昏沉沉,想吐,起身就往洗手间跑。


    陈慕昕让管家把杜云瑞和霍砚修扶到房间里去。


    陆昀川吐完之后好受点了,陈慕昕担心地问:“川川没事吧?你今晚跟砚修睡一屋吧,他的床大。”


    陆昀川摆摆手,谢过陈慕昕:“我哥来接我了,我得回家,陈阿姨,你跟霍砚修说一声。”


    陆昀川跌跌撞撞地往外走,手机和包都没拿。


    陈慕昕让保姆跟着陆昀川,免得摔了。


    半个小时后,陆昀川的手机响了,陈慕昕才发现他什么都没拿就走了,赶紧又把手机和包拿出去给陆昀川。


    陆昀川蹲在霍家别墅大门口,抬头看着黑尽的夜色,烟都点反了,点了半天点不着,气得扔到脚下用力踩。


    傅西辞到的时候就看到他在跟一根烟较劲儿,默默地走过去拉了他一把。


    陆昀川借着路灯的光看到了傅西辞,委屈地扁嘴:“大哥,它不让我点,好过分。”


    傅西辞揉揉他的头发:“回家。”


    刚上车,傅西辞给他系好安全带,陈慕昕追了出来:“川川,手机和包没拿。”


    傅西辞听到动静,又下车去拿。


    陈慕昕看到傅西辞那张脸,就有一些不自在,将包和手机递给傅西辞,陈慕昕还是说了一句:“这弟弟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空间,你这个当哥哥的,总想控制他也不是个事儿。”


    傅西辞神色沉冷,朝她颔首:“再见。”


    再什么都没说,把陆昀川的手机装到包里,放进车里,开车离去。


    陆昀川缓了会儿,有点清醒了,侧头看他:“大哥。”


    傅西辞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嗯?”


    陆昀川眉头皱了一下:“想尿尿。”


    傅西辞在周围看了一下,没发现公共厕所,将车拐进了一个比较阴暗的小道,停在绿化带旁,解开陆昀川的安全带,把他扶到绿化带附近。


    陆昀川闭着眼睛解开休闲裤的扣子,傅西辞在旁边看着。


    陆昀川尿了会儿,感觉傅西辞的视线,他微微侧头看向大哥。


    小声问:“你不会又想吃吧?”


    傅西辞没回答,等着他尿完,把裤子给他提好,又扶回去。


    刚扶到车门前,陆昀川突然一手撑在车门上停下了。


    他停顿片刻,转身打开了后座的车门,傅西辞以为他要干什么。


    结果他软绵绵地往那里一趟,也不知道意识清不清醒,直接邀请傅西辞。


    “大哥来,只给你吃,全是你的。我想和你做……”


    第39章 一秒发病 大哥叫c的声音真好听。……


    陆昀川嘴里一直嚷嚷着他不行了, 他立不起来了,快要焦虑哭了。


    一会儿让大哥上他,一会儿又要上大哥。


    傅西辞冷着脸上去把他挪好, 把自己的西服外套脱了垫在陆昀川的头下面,让他蜷着腿躺在后座上。


    也没敢耽搁时间,挪好之后他就去前面开车, 开得比较慢, 怕把陆昀川颠吐了。


    回去之后又给陆昀川换衣服,擦脸擦身体, 像个尽职尽责的老妈子,收拾好陆昀川之后,他才去洗澡。


    陆昀川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天大亮, 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疼,他好像被人打了几闷棍一样, 睁开眼时是在大哥的房间里。


    他揉揉太阳穴,刚坐起来, 大哥端着做好的醒酒汤进来了, 陆昀川看着他高大的身影, 调笑了一句:“大哥,好贤惠。”


    醒酒汤已经不烫了,放在冰箱凉了一会儿,他坐下来想给陆昀川喂, 可陆昀川直接端过碗一饮而尽,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


    喝完又躺了回去:“我再睡会儿,大哥你上班去吧。”


    傅西辞把餐具收拾了,又回来陪他躺着,陆昀川问他:“昨晚我喝醉了, 你没趁机占便宜?”


    傅西辞侧躺着看着他:“没有。”


    陆昀川也侧躺着,笑着望进大哥的眼底:“真的假的?你不应该趁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为所欲为?”


    傅西辞伸手用大拇指指腹擦掉他嘴角的一点汤渍:“调皮。”


    陆昀川捉住他的手,亲一下:“等我开学,可能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回来,平时手机都会上交,你不要一直联系我,实在不行你也去考个成人本科读一下,我的那些书本都放在家里,只有英语和物理被我烧了,其它的都在,学霸给我的笔记也在那堆书里。”


    傅西辞应着:“好。”


    纵有千般不舍,也没法把陆昀川一直留在身边,他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


    八月下旬,陆昀川终于简单收拾了点行李,要出发去学校了。


    他得严格按照校规注意事项行事,不该带的东西不能带,日常用品只能拿少量。


    学校会统一发放,在出发之前,他把微长的学生头剪成了寸头,这是学校的要求,头发不能超过3cm,不能奇装异服。


    他不想让傅西辞送他,但大哥非要去,怎么说都没用,陆昀川只能让他跟着去。


    先是坐飞机,然后再转车,他们到了招飞办给的统一集合点,家长也只能止步于此,不能再靠近。


    仲秋的天气并未凉快多少,但东北地带的温度要比首都低一点。


    傅西辞和很多家长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了,直到学校负责人到来,陆昀川拎着行李箱转身朝傅西辞挥手,让他回家。


    傅西辞一直看着他上了特定的校车,直到校车消失,他还站在那里,他知道这一分别得好几个月。


    军校就是军校,气氛很严肃,新生们先被带去检查行李,看有没有违规物品,以及没收手机。


    陆昀川刚进校门就和外界失去了联系,行李箱里是一些日常服装,还有傅西辞送的百达翡丽和那枚戒指。


    这是他带的唯二的首饰,那负责人一脸的不耐烦,拿着陆昀川的首饰盒子盛气凌人地骂:“都说了入学时请看校规和注意事项,还敢把这种东西带进来,怎么?显得自己很富有是吗?我告诉你们啊,不管你们之前是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还是天王老子,既然来了这个学校,那就要服从学校的管制!”


    陆昀川有点生气,拳头握了握之后,又放开,笑着看向那人:“我看规则中说可以申请保管,能不能不要给我扔掉?那是很重要的人送我的东西。”


    那人不耐烦地看了看之后,冷哼了一声:“不就是想炫富吗?这都是禁止私带的物品,之后你们要用到的所有生活物品都由学校统一发放,谁要是还敢私藏直接记违规!”


    陆昀川无奈地叹口气,他真不是为了炫富,他要是想炫富,肯定让傅西辞给他买更贵的,大哥现在有钱。


    但既然进了这个校门,那他就得遵守规矩,好脾气地一口一个“班长”叫着,让那人别把他的东西丢掉。


    那人被他一副笑脸也闹得不好意思,说了一句:“我先替你保管,这东西都要上报的,等你有时间放假回家的话,带回家放着,别带进来了。”


    陆昀川一口一个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了,班长,谢谢。”


    班长是个东北人,也是飞行技术专业的学长,人高马大,一张脸长得贼凶,说话一股大碴子味,标准的东北爷们,名叫李伟江,飞行技术专业的佼佼者。


    看陆昀川脾气这么好,怎么凶都不红脸,他瞥了一眼陆昀川,问他叫什么名字。


    陆昀川笑着回答:“班长,我叫傅昀川。”


    那班长听到他的名字时愣了片刻:“你就是今年以第一名成绩考进来的傅昀川?”


    陆昀川依旧好脾气地笑着:“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名,但确实叫傅昀川。”


    随后李伟江对他的态度稍微变了点,检查完学子们的行李,李伟江将他们带进校园,宿舍都已经安排好,就等着下发日常用品。


    他们带进来的东西基本上不能用,除了一些衣服除外。


    就在大家等着统一发放物品时,不知道哪个专业的人起了冲突,吵起来了。


    大家好奇地往那边看,陆昀川也好奇。


    正伸着脖子看究竟呢,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得亏这是在外地,你要是在京圈,老子能弄死你!”


    “有钱人家的少爷了不起啊!你看老子怕你吗?!”


    陆昀川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旁边同学的衣袖:“同学,你知道那是哪个专业吗?”


    那同学也不知道,李伟江见他好奇,冷着声回了一句:“那是飞行技术专业B班,怎么,有你认识的人?”


    陆昀川立马站的笔直:“报告班长,我看到我发小了。”


    李伟江朝那边看了看,问:“就刚才打架那个?”


    陆昀川尴尬地笑笑:“对。”


    李伟江走过去一把从霍砚修的衣领上扯了出来,怒斥道:“站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闭嘴了,噤若寒蝉。


    霍砚修不服气抖了抖肩膀,看着李伟江。


    李伟江啧了一声:“挺狂啊?刚进校门就闹事?”


    霍砚修缓了缓情绪:“是他先挑事的。”


    那个刚才和霍砚修吵架的也被拎了出来。


    李伟江告诉他们:“看在你们刚进校园的份上,这次就算了,要是还犯,那就别怪校规严格了。”


    霍砚修只得压下怒气:“是。”


    陆昀川侧头试图引起他的注意:“老霍!”


    霍砚修还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他。


    陆昀川蹲下捡了个石子,扔到了他身上,霍砚修这才转头。


    本来还在生气的人,看到陆昀川之后,脸上的表情立马变了。


    “阿川?”


    陆昀川给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你找死。”


    霍砚修:“……”


    怪不得霍砚修不肯告诉他报考了什么院校,原来在这里等他呢。


    这家伙对他也是执着了,陆昀川心想,如果没有傅西辞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和霍砚修厮混在一起。


    可惜了,他只能把霍砚修当兄弟。


    霍砚修跟着他来军校,以后有苦头吃了,陆昀川都能想到霍砚修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哭天喊地的样子了。


    ~


    弟弟上学了,傅西辞的心也空了,每天回家再也听不到有人叫大哥。


    家里依旧催着相亲,傅西辞没理过,两个人的家,现在冷清地很。


    陆昀川的手机肯定被没收了,他发出去的消息没有一个回复的。


    即使陆昀川不回复他,他每天的问候都不会少,有什么事都会给陆昀川说,哪怕中午吃了什么这种很小的事情。


    他把陆昀川当成情感的寄托,以前还能控制,现在控制不了一点。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想陆昀川,他开始重读陆昀川的那些课本和试卷,上面有陆昀川的字迹,这也给了他一点安慰。


    从仲秋到立冬,这几个月过得好漫长,期间他发过两次病,也没去找心理医生,夜里一个人把陆昀川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把自己埋在里面,坚持到天亮。


    京城又下雪了,再坚持坚持就寒假了,放寒假的话,弟弟肯定会回来的。


    前三个月的新生期,学校的规则很严格,不让他们使用手机,强制让他们习惯军校的生活,陆昀川刚开始还不适应,后来就习惯了。


    在校园里上课穿的都是军装常服,训练的时候就是体能服,霍砚修两个月被罚了好多次,又是打架又是抽烟的。


    学校禁酒禁烟,发现就是违规,会被处分。


    陆昀川以前戒不了烟,现在是强制性戒烟,时间安排太紧迫了,他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从绿树长青到冰天雪地。


    三个月的新生期终于结束,他们终于每星期有固定下发手机的时间,周末早上下发手机,晚上九点收回。


    他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微信找傅西辞,发现大哥给他发的消息都99+了。


    陆昀川才发现对于他而言短暂的三个月,却成了傅西辞的煎熬。


    周末终于可以休息,早训结束,他穿着体能服坐在训练场里,给傅西辞打视频过去。


    霍砚修也朝他走了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早上十点多,傅西辞正在学习语言,手机突然亮了。


    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和学习,他现在可以说短句。


    手机响了,他以为谁给他打视频,接起来才发现是陆昀川。


    他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发抖,以为是错觉,缓缓点了接听之后,陆昀川那张熟悉的脸闯入视线,傅西辞莫名出了口长气。


    陆昀川见他接通了,笑着问他:“大哥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


    刚说完,霍砚修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傅家大哥,好久不见啊。”


    傅西辞原本有很多话想说,但看到霍砚修的脸后,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陆昀川发现傅西辞不开心了,赶紧一把将霍砚修的脑袋推开,起身去没人的地方跟大哥聊天。


    “你是不是又生气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个学校,不是我叫他来的。”


    傅西辞看着陆昀川的脸,发现弟弟又变黑了,也能看出来学校的日子并不好过。


    三个月没消息,傅西辞的心都快想碎了。


    可这会儿隔着一个手机屏幕,他也摸不到,抱不到。


    见霍砚修再没跟来,傅西辞才开口:“瘦了,黑了。”


    陆昀川听到他说话,有点惊讶,整张脸凑到屏幕前:“你会说话了?”


    傅西辞坐在客厅沙发上,将一茶几的书给陆昀川看:“在学习,考本科。”


    陆昀川啧啧道:“太上进了,大哥,你以后不继承家产我都不答应,想我没?”


    傅西辞的心都快想碎了:“想,很想。”


    陆昀川笑得大大咧咧:“马上放寒假了,我有半个月的假期,等我回家看你。”


    傅西辞的胸膛起伏两下,眼神不舍地注视着屏幕中陆昀川的脸。


    陆昀川视频的时间有限,不得超过半小时,他给大哥报一下平安,再寒暄几句就挂了视频。


    他跟傅西辞解释:【我班长看着呢,时间不能太长,晚上九点集训前要交手机,下次联系你就是下个周末,大哥照顾好自己。】


    傅西辞回复:【好。】


    他要这样等陆昀川四年,那时候他就三十多岁了。


    而陆昀川,风华正茂。


    傅凌川放假早,报考的财经大学经济学,但被调剂到了财会专业。


    陆昀川要在春节前两天才能回,好在能赶上大哥的生日。


    碰巧傅望舒也在春节前订婚,她自己在学校谈了个对象,对方家庭一般。


    也是新闻专业的硕士生,为了追傅望舒,可没少下血本,终于把这个千金追到手了。


    傅开疆和江挽月都反对,可他们的好女儿给了他们一个惊喜,怀孕了。


    傅开疆气得又和江挽月大吵了一顿,但吵过之后还得解决问题。


    见了那男的一面,觉得人还行,看起来挺老实,便又和对方父母见了一面,两家确定了一下订婚日期,订完婚过完年结婚。


    傅望舒怀孕的事情没敢声张。


    陆昀川发消息给傅西辞,说他要回家时,傅西辞一整天什么心思都没有,直接开着车去机场等。


    硬生生等了两小时,才看到陆昀川和霍砚修一起从出口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关系格外好。


    傅西辞原本想第一时间见到他时给他一个拥抱,但霍砚修在场,他忍住了。


    陆昀川看到他之后,直接将行李箱扔给霍砚修,几步朝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傅西辞眼神诧异地看了看后面跟上来的霍砚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陆昀川抱了他几秒,拍了一下他的背:“可算见到你了,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傅西辞不动声色地回答:“刚来。”


    霍砚修跟上来:“我家的车还没来,傅家大哥,不介意我搭个便车?”


    傅西辞没回答,陆昀川说:“就你事儿多,把行李箱放后面去。”


    霍砚修也黑了不少,他主动坐到了后面,陆昀川坐到副驾驶。


    傅西辞的心跳很快,一点都没有平复下来的意思。


    霍砚修问他:“我爸妈说你家二小姐要订婚了?”


    傅西辞嗯了声:“明天。”


    陆昀川惊讶:“这么快?有那么着急?”


    霍砚修问:“哪家少爷啊?”


    傅西辞摇头:“不知道。”


    他见过那男的,但不知道家庭背景,既然父母能同意,估计也查清楚了。


    陆昀川双手枕在脑后:“年纪不小了,确实该结婚了。”


    霍砚修问傅西辞:“傅家大哥怎么不结婚?妹妹都结婚了,你还单身。”


    陆昀川反问:“你管那么宽干什么?我哥什么时候结婚那是他的事,你还着急了。”


    霍砚修说:“反正我就喜欢你,我就等你,你不和我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结婚。”


    陆昀川偷瞄了一眼傅西辞,发现傅西辞情绪没什么变化,他笑了声:“那你等着吧,等死你。”


    霍砚修实在想不通:“阿川,你到底喜欢谁?你别是骗我的吧,我都没发现你跟哪个女孩子联系过,你唯一联系过的人是你大哥吧?”


    陆昀川心里一紧:“那我只能联系大哥,其他人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啊。”


    霍砚修问:“所以你口中那个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总不能是你大哥吧,你俩是兄弟,肯定不可能……”


    陆昀川缓缓出口气:“你管我喜欢谁,反正就是不喜欢你。”


    霍砚修:“……”


    傅西辞的车在德威附近停下,距离霍砚修家不远了,陆昀川让他下车打车回去。


    已经晚上了,傅西辞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点菜,陆昀川在外面等他,深冬天气有点冷。


    他把冲锋衣的拉链拉过头。


    分开时间太久,陆昀川都觉得自己和傅西辞变得生分了不少。


    他去帮大哥拿东西,手碰到大哥的手,大哥下意识躲了一下,陆昀川看在眼里。


    他玩味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了。


    回到家之后,傅西辞说:“随便吃点。”


    家还是那个家,什么都没变,陆昀川将行李箱往门口一扔,在玄关换了鞋,他的鞋子还在原来的位置。


    傅西辞把买的菜放到厨房,出来把他的行李箱放到卧室去,问他:“放几天假?”


    陆昀川感觉傅西辞说话真好听,心里一热,朝大哥走过去:“十多天。”


    傅西辞准备去厨房先给他做饭,见他走过来,一时间有点紧张。


    陆昀川抱住他的肩膀,侧头观察着他眼中的情绪:“生疏了?”


    傅西辞的手指颤了颤,缓缓地放在了他的手腕上:“先吃饭……”


    陆昀川的神色好整以暇:“我现在不是很饿。”


    傅西辞深呼吸,侧头迎上他的视线,只觉得胸口越来越窒。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去摸陆昀川的脸:“瘦了。”


    陆昀川看着他笑弯了眉眼:“没瘦,是壮了。”


    他放开傅西辞,将外套一脱,把长袖从胳膊上扒上去,给他展示肱二头肌:“看我的肌肉,锻炼出来的。”


    又拉着傅西辞的手往他腹部摸:“给你摸腹肌,真正的八块。”


    傅西辞温热的掌心贴在他的腹肌上,只觉得呼吸一下比一下更粗重。


    陆昀川一抬头便看到傅西辞呼吸有点急促,他眨眨眼:“有感觉了?”


    傅西辞注视着他的眼睛半天,将他一把推在了沙发上,陆昀川跌坐上去。


    大哥一条长腿跪上去,迫不及待的吻覆盖唇瓣。


    陆昀川抱住他,感觉他身体开始发抖,有点后怕地想,可别这个时候发病。


    一秒发病。


    傅西辞的呼吸越发失控,牙齿咬陆昀川的唇瓣,舌尖。


    陆昀川反客为主,唇舌被咬得生疼之后,控制住傅西辞的手,翻个身将傅西辞压下去。


    “大哥,几个月是不是憋死你了?一开始就这么狠?”


    傅西辞眼神充满渴望地看着他,薄唇微张,眼尾泛红,感觉他都快碎了。


    “想你,我好想你。”


    陆昀川的心跳也在加剧。


    “我知道,我也想你。”


    他低头咬在了傅西辞的锁骨上,牙齿在上面轻轻地磨。


    咬了之后再给他舔舐,傅西辞双手抱着他的头,感觉寸发扎手,失控的吻落在他的脖颈,耳根。


    陆昀川从锁骨一直往下,将他的衬衣撕开,咬住最为脆弱的乳果,咬疼他。


    傅西辞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阿川。”


    陆昀川手也没闲着,坐在傅西辞身上,将哥的皮带抽了,把傅西辞在他身上乱抓的手捆住。


    “这就满足你。”


    傅西辞眼神期待地看着他,直到他感觉他和弟弟的贴在一起,发出了低沉悦耳的声音。


    大哥声音真好听,陆昀川这样想。


    他以前细腻的手掌,也因为这几个月的训练,变得粗糙不少,掌中有了茧子。


    一手握着他和傅西辞的,动作并不温柔,可傅西辞觉得好满足。


    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救赎,陆昀川知道只有足够的疼痛感才能让傅西辞缓解,手上越发用力,还是第一次这样贴着他哥。


    两个雄性生物的荷尔蒙将空气都能点燃,傅西辞双手被束缚,薄唇颤抖,眼尾红的快溢出眼泪。


    白皙的皮肤染上晚霞,他的表现格外出彩,陆昀川看着这样的大哥,感觉心脏快要炸了,情动的对视让兄弟俩之间的氛围越发升温。


    他张嘴索吻:“阿川,嘴……”


    陆昀川急切的吻重重的覆上去。


    他想,就这样死在陆昀川手里,他会是最幸福的人。


    第40章 情侣装 大哥,你真人妻。


    久别重逢, 又加上傅西辞犯病,兄弟俩都有点疯,陆昀川在傅西辞身上留下了很多的印记, 尤其是锁骨以下,傅西辞白皙的皮肤上都是深深浅浅的吻痕。


    他手里握的两件也在不断的冲击下,同时出现一片浓白, 全部落在陆昀川的手上, 些许溅到傅西辞黑色的西裤上。


    陆昀川感受着他和傅西辞的混合在一起顺着指缝落在掌心,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他的, 还是大哥的。


    他薄唇发红地看着傅西辞笑:“大哥,够了吗?不够就求我。”


    傅西辞双手被捆着,握成拳头, 清晰可见白皙的指节和指尖开始泛起粉红,指甲格外粉, 皮肤也是,尤其是脖颈和耳根。


    明显不满足于此, 他双手挣扎了两下, 缓过气后沉着声乞求:“不够, 阿川。”


    陆昀川啧了声:“谁能想到在外看起来沉着冷静的傅家大少爷,在弟弟面前是这个样子,如果你不是我大哥,我都想上你了, 你这个样子……真的很烧,大哥。”


    傅西辞听不得陆昀川说荤话,被他的话语一刺激,刚结束又开始抬头,陆昀川手上的东西都没擦, 伸手弹了一下:“完蛋,我们傅家的长孙,重长孙,我的好侄儿侄女,夭折在我手里了,大哥这要是结婚,娶了老婆,肯定一夜就能让嫂子怀上吧,量这么大,积攒了这么多年,全部夭折在我手中,罪过罪过。”


    嘴上说着罪过,却并没有放过傅西辞,男人在这方面总会有一种施虐欲,刚好傅西辞就喜欢陆昀川这么虐他。


    陆昀川并不着急给他纾解,而是趴在他身上,和大哥只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轻声问他:“我去学校的这段日子,大哥有没有自己用手解决过?”


    傅西辞摇头,眼神落在陆昀川的眼中:“没有,只要你。”


    陆昀川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眸:“大哥,真乖,以后没了弟弟,可怎么办呢?”


    一句话激地傅西辞两边眼尾溢出泪,陆昀川起身从茶几上抽了纸巾来擦了手,扔到垃圾桶,这才去伸手给他擦掉眼泪:“说一句都哭,那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心都要哭碎了?”


    不知道上一世傅西辞知道他死了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自从傅西辞收殓他的骨灰回傅家之后,他没见傅西辞哭过,只是很久没出过门。


    谁也不理,饭也不吃,班也不上,就抱着他的骨灰盒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傅开疆和江挽月来骂过几次,他都当作没听见。


    后来父母真的怕他饿死,不得不拉下脸来哄他,但傅西辞依旧当作没听到。


    陆昀川都忘了他多久没出过傅家那个偏僻的房门,再次出门时,是出殡的丧葬队。


    想来那时候傅西辞已经心死,早已想好了他的去处。


    想到这里,陆昀川心中又疼又无奈。


    给他把眼泪擦掉之后,再亲傅西辞一口:“我告诉你啊,不管以后我发生什么事,你都得给我好好活着,我想看你掌管大权,我想看你把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全部压制,包括父母,等你有能力阻断流言蜚语的时候,我才可能跟你发展,明白吗?”


    傅西辞眼神浓情,不舍,看着陆昀川的神色,好像要把他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血液里。


    陆昀川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都要破碎,又凑上去吻住他殷红微肿的薄唇:“别这样看我,我会心痛,要不是心疼你,我一个好好的直男,绝不可能这样。都是你,害我弯成这个样子,我好不容易出息一次,以为前途尽在我手中,结果出现你这么个意外。”


    傅西辞重重出气,感觉吻多久都不厌烦:“我等你,多久都等。”


    陆昀川放开他,双手揉他泛红的颧骨,傅西辞打理整齐的大背发型此刻都乱得不像话。


    汗液湿透他落下来的碎发,挡住了他深沉多情的桃花眼。


    陆昀川把他眼前的发丝抚开,调笑他:“没让你等,如果等我毕业你还没有成为傅家的家主,那我可就不为你转业了,更不会退役,我去部队当我的飞行员去,我为祖国奉献一辈子,也让你等一辈子。”


    傅西辞急了:“不行,阿川,别这样。”


    陆昀川笑着抚摸他的眼角:“但如果你当了傅家家主,我到时候可以考虑服役几年退役,回来给你当太太。虽然我不能生养,但我可以暖床,对吧?”


    一句话让傅西辞的呼吸又乱了:“别骗我,我真的会。”


    陆昀川诚实地点头:“不骗你,等你成为京圈名流第一人,没人再敢说你的时候,我就能沾你的光了。但现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俩的关系,会出大事。”


    傅西辞神色幽深:“好,都是你的。”


    不管是他还是傅家,全部送给陆昀川,只求陆昀川留在他身边。


    陆昀川也不逗他了,又用手帮他纾解了一次,才把他的手松开,傅西辞的手腕上都见了红痕,有的地方都被领带擦破皮了。


    陆昀川又拿来碘伏给他擦:“每次跟你亲热,你不是把我弄伤就是把你弄伤,你说说你,幸亏我是男的,能受得了这种疼,要是换成女孩子,谁受得了你?”


    傅西辞低眼看着他给自己擦手腕:“没有女孩子。”


    如果陆昀川不接受他,他也没打算结婚,娶老婆。


    至于之前跟陆昀川说结婚的事,那都是气话。


    这世上不会有人爱他,他只有陆昀川,当然了,弟弟的感情也是他强迫来的,好在弟弟在意他,他才能得逞。


    分别几个月重逢,兄弟俩谁都没忍,先乱来了一通,陆昀川终于把傅西辞安抚下来之后,才拍拍肚子:“饿了,大哥。”


    傅西辞状态还没恢复过来,就起身往厨房走:“你先洗澡,我很快。”


    他想说很快做好晚饭,但后面几个字没说出来。


    陆昀川应着:“好,大哥你真人妻,很像刚和老公做完爱又去给老公做饭的贤惠妻子。”


    傅西辞:“……”


    陆昀川从兜里摸出烟来点一根:“还别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男人都想结婚了,一回家就能看到贤惠的妻子,吃到老婆做的饭,这日子谁不想要啊?大哥你要是女的,我肯定早就把你给办了。”


    傅西辞去厨房洗了手,围上围裙,声音终于缓过来:“是男的,你也可以。”


    陆昀川嘴里叼着烟,深吸一口,白色的雾气从嘴里冒出来,唇瓣都还是饱满红润的。


    红与白的碰撞,让他一张漂亮的脸蛋越发魅惑:“不敢,等我再长两年胆子,不过大哥你有没有想过跟我真的做?”


    傅西辞:“……”沉默片刻后,傅西辞开始择菜,“想过。”


    陆昀川问:“怎么想的?你当老婆还是我当老婆?”


    傅西辞实话实说:“你。”


    陆昀川嗤笑一声:“不可能,虽然说以后给你当太太,那也只是嘴上说说,私底下,你才是当老婆的角色。”


    傅西辞不动声色:“也行,随你喜欢。”


    只要留在他身边就好。


    陆昀川开心了:“是爷们,哪怕和男人谈恋爱也得当老公,何况我这么硬汉。”


    傅西辞看他一眼,说实在的,就算陆昀川这几个月在学校变黑了一点,身体强壮了一点,但那张脸长得周正,即使剪的寸头,也掩盖不住他五官的光芒。


    甚至多了一些不羁的野性,洗去了一些少年初长成的稚气,更帅了。


    也昭示着弟弟长大成人。


    到底是个漂亮的孩子,五官比例和身材比例都好,是女孩子看一眼就喜欢的类型,靠一张脸就可以打天下了。


    傅西辞再没反驳,怕他饿着,快速做饭。


    陆昀川抽完烟就去洗澡,去卧室拿自己的衣服,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不见了,他又出来问傅西辞:“大哥,我的衣服都去哪里了?”


    傅西辞背对着他:“我的房间,床上。”


    陆昀川去傅西辞的卧室找衣服,结果一推开房门,发现他的所有衣服都堆在大哥的床上。


    看起来是刚收拾好,叠起来放在床头的。


    陆昀川:“……”


    他无言地转头看了看傅西辞的背影,叹息一声,找了套冬天的睡衣,闻了闻,没什么味道,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吃饭时,他问傅西辞:“你把我的衣服放你床上干什么?多久没洗了?”


    傅西辞没回答,给他盛汤。


    陆昀川用筷子敲他的手:“说话。”


    傅西辞低着眼睛:“干净的。”


    陆昀川问他:“是不是想我?”


    傅西辞点头:“嗯。”


    陆昀川又问:“我走后看心理医生没?可别钱给了,你不去就诊啊。”


    傅西辞没回答,陆昀川就知道他没去过。


    “所以我说的话你一点都没听,你看你这样子,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傅西辞没回答,虽然陆昀川的语气是责备的,但他心里受用,弟弟很关心他。


    他也是有人在乎的。


    被陆昀川一顿抱怨,他不但没有生气,还觉得开心。


    陆昀川看他似笑非笑地动筷子,也是没有办法了:“我在骂你,还笑。”


    傅西辞给他夹菜:“不生气,吃饭。”


    陆昀川哼了一声:“偷着乐吧,除了我没人关心你了。”


    傅西辞嗯一声:“只有你。”


    对这个大哥,陆昀川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完全放不下,真怕他出点什么事。


    然而只要陆昀川好好活着,不出什么事,傅西辞哪怕相思难熬,也会撑过去。


    他知道弟弟心里有他,活着就很有盼头。


    腊月二十九,傅家千金订婚宴,谁都不能缺席。


    之所以定在这一天,是因为陆昀川腊月二十八才回家,父母就特意等了一下。


    陆昀川现在可是傅家的门面,谁不知道傅家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少爷,以全市第五的成绩考进了军校,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虽然傅开疆不会经常提起陆昀川,但那些合作伙伴,只要碰上傅开疆,先是把他的孩子一顿猛夸,夸傅开疆会教育孩子。


    但实际上他亲生的次子,也只是堪堪考上了财经大学,还被调剂了。


    不过没事,傅凌川聪明,哪怕成绩不如陆昀川,始终是亲生的孩子,还是很重视。


    但没人问真少爷怎么样,次次问起的都是陆昀川。


    如果陆昀川以后当了军官,走了仕途,那将是傅家一门锦上添花的政界关系。


    他再一上进,步步高升,仕途一片光明简直不得了。


    傅家父母打的什么算盘,谁不知道。


    真少爷被找回来的那段日子,怎么看陆昀川怎么烦,恨不得把他赶出去,要不是傅西辞一直护着,陆昀川也没有今天这成绩。


    说到底傅西辞是傅家长子,陆昀川哪怕不待见傅家任何人,也得看在傅西辞的面子上,对傅家人的态度好点。


    这不,还特意等陆昀川回来才给千金办订婚宴。


    大场合,陆昀川没有过于正式的衣服,毕竟他是以傅家养子的身份参加订婚宴,怎么说也得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一大早还在大哥的床上,大哥的电话就震个不停,傅西辞先起了,陆昀川不耐烦地翻个身继续睡。


    傅西辞洗漱完出来叫他:“阿川,起床。”


    陆昀川不想起:“我能不能不去,我想在家里睡觉。”


    傅西辞把被子掀开,去抱他:“不行,都在等你。”


    陆昀川软绵绵地被哥抱起来:“等我干什么,以前巴不得我离开傅家,现在倒是等上我了。”


    傅西辞嗯一声:“因为你出息。”


    陆昀川睁开眼看向傅西辞:“我出息我也不是为了他们,我是为了你和我,大哥你放心,你以后要是当了傅家家主,你在商业场上什么地位,我在政界就是什么地位,看着吧。”


    傅西辞揉揉他的寸发:“相信你,快起。”


    陆昀川哦了声,下床去洗漱。


    洗漱完回来见大哥换西服,他才发现自己没正装。


    傅西辞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递给他:“你的。”


    陆昀川惊讶:“你早就给我准备了?大哥果然细心。”


    傅西辞其实定了好几套“情侣装”,他定制西服的时候会想陆昀川穿上是什么样,但见不到弟弟穿,他还是会买,买了之后放着,等弟弟回来一起穿。


    陆昀川的衣服比他的小一号,但还是显得有些宽大,不过没事,陆昀川个子不矮,能撑起来。


    兄弟俩换好衣服,打好领带,陆昀川才发现大哥的衣服和他的一样,连里面的衬衫花色、马甲颜色都相同。


    陆昀川将长腿往穿衣镜前一伸,在镜子里望向身后的傅西辞:“大哥,你不会买的是情侣装吧?”


    傅西辞伸手给他整好后颈的衬衫衣领:“一起定制的。”


    陆昀川有点后怕:“不会被人发现什么吗?这也太明显了……”


    傅西辞说:“没事。”


    陆昀川还是不敢穿:“换一套吧。”


    傅西辞从衣柜里拿出他的大衣,灰色的:“天冷,再穿一件。”


    陆昀川拿过去将大衣披上:“还是会看出来。”


    傅西辞拿了一件不一样款式黑色的:“这样就不会。”


    陆昀川无奈摇头:“欲盖弥彰。”


    不过既然大哥想穿,那就成全他吧。


    反正他俩是兄弟,兄弟穿一样的衣服也没什么不对。


    快九点了,傅家的电话又来催了,兄弟俩终于出门。


    连皮鞋都是一样的,黑面红底,陆昀川赶紧让傅西辞换一双商务皮鞋。


    “求你了,别这样穿,这双就很搭你。”


    陆昀川给他找了一双黑面黑底的。


    傅西辞也就妥协了:“好。”


    因为寒冬,会场布置在室内,平时大宅不用的五六楼,改成了宴会厅,大家都往楼上走。


    傅家私家园林旁边的停车场已经停了好几辆豪车,爷爷奶奶也被接过来了。


    陆昀川穿着一身西服,双手插在大衣兜里,一下车就喊:“我回来咯。”


    听到声音的傅家一大家子人,从一楼客厅出来,看到他和傅西辞来了。


    二叔和姑姑一家都来了,陆昀川踩上台阶进了门:“好热闹啊,大家都在啊?”


    傅婉宁先跑过来问好:“川哥哥,你回来啦?”


    陆昀川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回来了,想哥哥没?”


    她重重点头:“想了,一直盼着你回来。”


    傅开来说:“你爸和你妈在五楼陪客人,我们都先在一楼等着。”


    张展图和傅淤莲两口子脸色不太好,还没开口,就看到傅西辞跟了进来。


    傅开来起身道:“西辞来了,你和昀川先坐吧,待会儿一起上去。”


    傅西辞嗯了声,找了个位置坐下,陆昀川和傅婉宁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抢小姑娘的棒棒糖。


    傅婉宁娇嗔地抱怨他:“川哥哥一回来就欺负我,哼,不和你玩了。”


    陆昀川笑着拆开那颗糖,没客气直接喂嘴里:“我知道你故意给我的,我接受了,谢谢妹妹。”


    傅婉宁又被他逗笑:“我哪有故意给你,你自己抢的。”


    正闹着,傅凌川和傅云舟从房间出来了,神色不太好。


    陆昀川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看着他俩:“你俩真没礼貌,我回来都不问一声?叫二哥会不会?”


    傅云舟翻了个白眼:“可给你能耐坏了,喧宾夺主,搞得这是你家一样。”


    陆昀川不以为然,双臂摊开靠在沙发靠背上:“这当然是我家,你问问在座的每一位,哪个不承认我是傅家二少爷?”


    二婶向梅怕他们吵架,赶紧劝了一句:“昀川刚回来,云舟你就别给他找事了,不然待会儿你爸妈下来,还得骂你,你看凌川就很懂事。”


    傅凌川笑了笑,看向陆昀川:“二哥回来就好了,大家都在等你。”


    陆昀川眯着眼看傅凌川:“大家为什么这么重视我?好难猜啊……听说你的专业被调剂了,还得练啊,不像我,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成为重点栽培对象。”


    傅凌川:“……”


    傅西辞一言不发,神色忍俊不禁,但还是不动声色压下骄傲的神色。


    傅淤莲和张展图夫妻看着傅西辞,牙齿都快咬碎了,傅西辞瞥了他俩一眼,神色瞬间肃冷。


    十点左右,男方一家人到场了,傅家父母下楼来,让大家都上去。


    看到陆昀川回来了,傅开疆神色也开怀不少:“昀川来了,你先跟大家上楼,你哥留下接待客人。”


    陆昀川起身:“好的。”


    江挽月让向梅带着大家往五楼去:“望舒在五楼,你们先上去陪陪她。”


    陆昀川逗着傅婉宁一起去了五楼,傅西辞留下接待男方的家人。


    大家一上去都去找傅望舒,傅望舒在和几个好朋友说话。


    陆昀川先推门进去:“姐姐诶,你有什么想不开的,突然结婚?”


    他一进门,姐姐的几个好姐妹眼神全部落在了他身上。


    傅望舒神色有点难看,可旁边的一群姐妹看到陆昀川后,心花怒放了。


    一个个捂着嘴,嘴角压都压不住:“姐妹,你弟弟啊?妈呀好帅。”


    傅望舒:“……”


    又一个姐妹捶了捶傅望舒的肩膀:“这就是你那考上军校的弟弟?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么帅的弟弟,姐,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傅望舒:“……”


    陆昀川看着傅望舒,挑挑眉,唇角笑意痞痞的:“姐姐有客人啊,那我先出去了,祝姐姐订婚快乐。”


    走的时候抛了个媚眼,周围几个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们沸腾了!


    “卧槽,我真不嫌弃他年纪小,求你了,介绍给我,你是我亲姐,你知道我从小就没有老公。”


    “你别跟我抢啊,你之前不是看上的是大哥吗?怎么又看上弟弟,你别太花心了!”


    “哥哥哪有弟弟香啊,男人过了25就是60,虽然大哥长得好看,但大哥年纪大了,过两年不中用了,但弟弟正血气方刚,男人一生最有力的年纪,气质也好野,痞帅痞帅的,好阳光,我好喜欢!”


    “你们傅家基因这么好,没一个丑的,嫉妒了!”


    傅望舒忍无可忍:“你们几个要点脸吧,他比你们小了六、七岁,才上大一,别嚯嚯他……”


    傅凌川在外面把里面的动静听在耳朵里,心里嫉妒得发疯,但他还是得忍住情绪。


    陆昀川逛了一圈感觉没什么事,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去抽烟,打火机的火苗刚触到烟头,就看到傅凌川走过来了。


    陆昀川眯了眯眼,将打火机收起来,隔着烟雾迷蒙看向他:“有事?”


    傅凌川走到他身边,个子和陆昀川差不多持平:“想靠大哥在傅家翻身吗?”


    陆昀川笑了声:“找事?”


    傅凌川面无表情,小声道:“别折腾了,傅家不可能给一个傻子,你充其量现在就是出息了点,别搞得自己是傅家人一样好吗?我看着恶心。”


    陆昀川哦了声:“看大家现在都喜欢我,你破防了,搞不死我,你心里不爽,想用这些不入流的话也让我破防吗?我的心理素质有那么差?”


    傅凌川看着他的脸:“一个脑残的傻子,一个没有傅家血脉的养子,也妄想在傅家站稳脚跟,我就觉得挺可怜的,寄人篱下被人当狗一样对待,毫无尊严地不肯离去,你有什么好显摆的?”


    陆昀川神色依旧在笑:“你说谁是脑残?”


    傅凌川眼神无辜:“我说错了吗?拎不清到底谁才是以后的傅家家主,难道他不是脑残吗?”


    陆昀川将嘴里的烟夹在了左手指间,右手忽而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傅凌川脸上。


    啪地一声,巴掌声格外响亮。


    傅凌川被扇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在走廊里。


    陆昀川两步走近他:“来,有种再当着我的面骂我大哥一句,你看我会不会扇烂你的嘴,我现在可不怕被傅家赶出去了,我的户口早就不在傅家了,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孬种是吗?”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