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VIP】“我们洗个澡,睡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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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接吻吗。”
这句话像是无形的钩子,在她心尖摇摇摆摆晃啊晃,勾得她心痒。
这男人就是个妖孽!
温乐遥清透白皙的小脸儿爆红,眼睛亮亮的。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他知道她所有弱点。被祁颂这么一激,如果是以前的温乐遥,早就不服输地摁着他亲上去了。
但现在不行,怂了。
她最终也没壮起狗胆,没敢轻薄他。
温乐遥率先败下阵,针织衫有些凉凉地贴在身上,不太舒服。
她胳膊撑着他的胸口,避开他灼热的视线,离他远些。
“别,别开玩笑了……”温乐遥声音很轻。
祁颂敛去眸底笑意,漫不经心嗯了一声,将她从台阶上抱下来,防止她脚滑再次摔倒:
“换下来的衣服扔到门口,你有30分钟可以洗个澡。”
浴室里一应洗漱物品都有,还都是没拆封的新的。
温乐遥看着这些黑白主色调的物品,很多都是尽显低奢却看不懂的牌子。上网一搜,发现随便一件浴袍都五位数。
“……”为什么有钱人赚钱这么容易。
和她分手后,前男友的日子可是越来越好了。
温乐遥在心里默默腹诽。
生怕其他人再找过来,她不敢耽搁很久,尽可能快的卸妆、护肤、冲澡。
温乐遥皮肤很好,雪白细腻,乌黑眼眸湿漉漉的,像蒙着淡淡的雾气,由于洗过澡,脸颊微热,飞着一层漂亮的浅粉色。
她的毛呢外套里有个气垫小样和唇釉。
因为皮肤底子好,只需要这两样就能提升气色。
温乐遥身上裹着宽松的黑色浴袍,鼻尖充盈着祁颂身上的香气。
她深呼吸,小心地走出浴室,想要趁着外面没人,去泳池边把外套拿回来补妆。
沉稳的脚步声从另一边响起,温乐遥躲闪不及,左看右看也没找到藏身的好地方,只能尴尬捂住脸。
看不见看不见……
不对。
这样好像没用啊。
下一秒,男人在面前站定。
他轻轻捏着她的手腕,拉下温乐遥挡住眼睛的手。
温热干燥的针织衫和打底裤搁在她手心,温乐遥无形中松了一口气。
他似是轻笑一声,笑她掩耳盗铃。
“可以换上了。”
男人退后半步,微微欠身和温乐遥视线齐平。
和她说话,他会下意识弯腰。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天鹅颈和清瘦锁骨,看她牛奶一样白嫩的肌肤,看她小巧精致的下巴,甚至隐约能看到她深V浴袍里的美好。
他略微蹙眉,喉结难以克制地轻轻滚动,只好主动移开视线。
“我在这里帮你看着。”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句话太温柔,硬邦邦补充一句,“尽快,我没有多少耐心。”
“好呀,谢谢你祁颂。”
温乐遥扬起笑脸,终于松了口气,
“还要辛苦你,去泳池帮我把外套拿来,我想在这里补个妆。”
男人迈开长腿,抛下两个字,面无表情,酷酷地走出这里,
“麻烦。”
刚一出门,唇角就扬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捡起温乐遥丢在泳池边的外套,抱在怀里,超绝不经意闻了闻她的香味。
男人眯了眯眼,屏住呼吸,任由她的味道蔓延全身。
顶级过肺-
重新回到别墅时,天色几乎全暗了。
山间景色美,墨蓝色的夜空,唯余一绺深红色的晚霞,穿插在西边,在茂密的树林里,时隐时现。
温乐遥出现在他们视线里时,谢柔连游戏都没打完,火急火燎跑到屋檐廊下,正准备打电话找她。
“遥遥!宝贝你去哪儿了?”谢柔踩着细高跟,健步如飞跑过来,一把搂住她,“我打这么长时间游戏,这几个小家伙才说没见着你,吓得我……”
温乐遥笑吟吟:“我去处理工作了,有个实习医生病历信息录入错误,我帮她解决好啦。”
这次并不是撒谎,所以说得很自然。
她在来之前刚好接了个电话,正是这件事。
虽然吧,时间延长了不少。
谢柔搂住她的脖子,高挑身材在夜色中格外惹眼:“吓死我了,宝贝,我以后再也不打游戏入迷了,呜呜呜……”
杨屹然冷哼抗议:“你那是打游戏入迷吗?你那是打我入迷吧。”
他今天又是一局没赢,全程被这蛇蝎美人虐。
他不服!
几个小家伙刚开始不会烤,用的炭不对,一个个熏得小脸黢黑,见温乐遥过来,咧开嘴一笑,有些命苦的样子。
大家一起在廊下吃烤肉,虽然是初冬,但别墅的暖气足,很暖和。
祁颂今天心情很好,破例允许队员们喝酒,不限量。
本来就是休息日,难得放松。几个小家伙们激动地手牵手围在一起转圈圈。
耶嘿。
今晚不醉不归!
大家都热热闹闹的,温乐遥却捂住自己的杯子,眼眸里漾着清浅的笑意:
“我不喝了,我要开车回去。”
“哎呀,姐姐,难得我们可以喝,一起喝点嘛。”
“找代驾!遥遥姐,你的顾虑我们来解决!”
温乐遥看他们撒娇连哄带闹,笑眼弯弯:“不了,我酒量不好。”
她虽然酒量不好,但很喜欢微醺的感觉。
以前和祁颂在一起时,两人经常小酌,从没见祁颂醉过,反倒是她,次次都醉得放飞自我。
她不想出丑,更不想在前男友面前出丑。
“哎,我们也酒量不好!没关系!大家都一样!”
“实在不行住这儿,反正客房很多,咱有没有外人,是不是啊?哥。”
“对对对!你们两个女生回去也不安全呀,住这儿吧。”
杨屹然也热情帮她倒红酒:“乐遥来点呗,你随意喝。不用跟我们赶进度,你想喝一杯两杯,哪怕半杯都行。”
“我这是从巴黎带来的皇室典藏红酒,信我,超好喝。”
温乐遥向来心软,架不住这么多人的热情攻势。
这么一闹腾,看着小家伙们可怜巴巴期待的模样,也不好意思拒绝。
她跟着喝了几杯,暖黄色廊灯下,口感醇厚的红酒也不再苦涩,越品越香。
温乐遥脑海中警铃大作。
她隐约感觉,自己要微醺了。
大家围坐在小桌前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吃热腾腾的牛油和骨汤火锅。
队员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个狼吞虎咽。
前几杯酒吨吨下肚,都没说几句话,就风卷残云,吃光锅里的,很快又去烤了一批肉回来。
几轮敬酒过去,他们的嘴终于腾出空。
开始围绕着“遥遥姐和老大竟然是同学”为出发点,兴奋地聊起他们过去的事情,一个接一个问个不停。
杨屹然主动揽活儿,不管和他这位早就转学了的大少爷有没有关系,只要他记得,就都由他来讲述。
被谢柔以“他假面舞会被小姐姐甩”威胁,杨少不再想着宣布这对前任的关系,刻意避开了祁颂和温乐遥的那段轰轰烈烈的恋爱过往。
小家伙们听得很兴奋,但年长一点的高朗隐约咂摸出,他哥和遥遥姐以前的关系……
或许不一般?
但他脑容量有限,又想不通这俩人是同学,听以前的故事,感觉关系也还可以,可是现在看起来不太熟。
为什么?他们俩之间到底怎么了?
高朗摸着下巴,不知不觉喝光杯子里的红酒。
彼时,这顿饭已经吃到尾声,最能吃的这几个战斗力都明显减弱,煮的肉在锅里翻滚,烤好的肉串也有些冷了。
“去消化消化?”
“走?”
“……走!”
几个人像是在说谜语,和他们简单打过招呼后,就欢呼雀跃跑去了另一个
房间。
温乐遥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不让自己磕头。
她睁开有些黏的眼皮,脸颊泛着红晕,眸子越来越亮,身体却已经隐隐不受控制了。
“他们……去哪儿了?”她压低声音,靠在谢柔肩上询问。
谢柔伸手,一把将她搂紧,喂她喝了口温水:“听杨屹然说,去地下室打气手枪玩了。”
“我们也要去吗?”温乐遥靠着谢柔的香肩,笑得眼睛眯起来。
“你想去吗?宝贝。”
“唔……”温乐遥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晕得大脑宕机了。
从天窗里传出少年们砰砰的打枪声,以及爆发出的一阵阵欢呼声。
杨屹然一摸空空如也的兜,又看向温乐遥,为难地问祁颂:“哥,他们把我烟顺走了。”
“今儿……行不?”
以前只要跟嫂子见面,他连烟都不敢抽。也不知道颂哥怎么这么妻管严,那些年硬生生把烟给戒了。
祁颂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桌子那头的温乐遥。
她喝多了,刚才一直在强作镇定,现在人少就现原形了,她抱着酒瓶哼哼唧唧不撒手,可爱得跟个小猫儿似的。
“不行。”
祁颂利落起身,大步流星去地下室,看他们热血沸腾的模样,一个个吊儿郎当点起烟。
男人身形颀长,站在地下室楼梯光影处,压迫感十足。
在队员们立正站好成一排时,他慢悠悠走过去,从他们嘴里挨个儿抽出来香烟,扔进小水缸里。
不等他们抗议,祁颂下了命令:“以后有女生的场,不准吸烟。”
皮猴子们还没开始闹腾,温乐遥就挽着谢柔的胳膊走了过来。
她看起来有些醉了,夜色和酒气却给她多添一丝妩媚,美得惊心动魄。
大家看得有些愣神,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反应过来后殷勤地上前给两位姐姐打招呼。
祁颂没搭理她们,站在靶子前缓缓举起气手枪。
男人微眯眼睛,“砰”的一声,漫不经心打出了一发十环。
温乐遥被突然的响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果然被吸引。
她扬起粲然的笑,声音甜甜的:“我也要玩。”
她这副模样太可爱。
和平常那个温柔却冷淡有距离感的美人截然不同。
大家也跟着傻笑,忙不迭递给她一把枪。
温乐遥握着沉甸甸而冰凉的枪,弯着眼轻笑:“我肯定比祁颂打得好,哼╭(╯^╰)╮”
一瞬间,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在这里,没有人敢挑战祁颂任何擅长的项目。
队员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遥遥姐喝醉后这么勇,居然敢挑!战!老!大!
他们兴奋地摩拳擦掌,准备看这俩人一决高下。
“真的吗?来吧!”
“遥遥姐加油!”
“好!支持姐姐打破不败神话!”
温乐遥看着十米开外那小小的一个点,大脑僵硬缓慢转动着,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说了什么话。
头顶覆下高大的身影,熟悉的冷松香溢过来。
男人俯身,低语:“需要我教你吗?”
温乐遥转身,直接把枪转而对准他的心口。
抵在两人之间,笑得纯洁又狡黠。
“!!!”
队员们瞬间变了脸色,紧张得不行,生怕老大受伤。
啊啊啊——
早知道不该让喝醉了的姐姐接过那把枪。
祁颂却忽而笑起来,声音沉缓,漆黑眼眸灼灼盯着她。
甚至往前走了半步,胸口顶住那柄枪。
“……”
感受到他的压迫和冲击力,温乐遥一愣,手也放了下来。
男人俯身,难得温柔:“喝醉了,回去休息吧。”
“嘘——”她伸出一根纤细匀白的手指,抵在他唇边,醉意朦胧,吐气如兰,
“不许嘲笑我噢~”
祁颂强忍着笑意低下头,微微颔首,沉声道:“好。”
他的妥协来得太快。
在外人看来,纯粹是被醉醺醺的温乐遥折磨到无奈。
直到谢柔扶着温乐遥去客房休息时,祁颂也接了个工作电话,转身朝着另一边离开。
几个男生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姐姐这是释放天性了?平常看着她也没这么活泼呀。”
“第一次见着老大对醉鬼脾气这么好。”
“嗬!遥遥姐喝多了是三花猫,咱喝多了是比格犬,这能一样嘛。”
“咱哥还是挺绅士的,还配合遥遥姐玩儿。”
“嗯~比平常的臭脾气好多了。”
祁颂谈完工作,没有回地下室陪他们打枪,转而走向厨房的方向。
喝醉的温乐遥异常兴奋。
牵着谢柔的手在客厅里跳爱的华尔兹,搂着她嘟哝评价墙上的艺术画,甚至路过厨房时,非要拿刀给她展示自己解剖时手多稳
——用菜刀展示。
祁颂原本想来吩咐管家给她熬点温和养胃的醒酒汤,却看见管家和谢柔两个人追着温乐遥跑。
这栋别墅平常没人来住,偶尔叫个保洁来打扫。
这位是杨屹然在北城的私人管家。
温乐遥拿着刀准备展示。
老管家顾不上扶被撞歪的眼镜,一口正宗京片儿,差点被吓死:
“AUV,温小姐您可瞅准喽!别磕着碰着啊!”
谢柔正准备等时机抢过刀来,祁颂抬手示意两人别动。
对付喝醉的温乐遥,他确实最有经验。
但是——
那是以前。
分手后,他也不确定自己的办法还有没有用。
悄悄把老管家打发走,祁颂开口:“是不是该睡觉了?”
“我们洗个澡,睡觉好不好?”
醉眼朦胧的温乐遥,刚才还异常活跃,在祁颂哄她后,很快就蔫儿下来。
她扔了菜刀,朝他张开手,声音软软的:
“好…抱我。”
祁颂大步走过去,打横把她抱起来,任由温乐遥的小脑袋乖乖靠在他胸口。
谢柔一脸担忧:“祁颂…你知道的,遥遥喝多了有些磨人。”
“你要是受不了你就给我,你别——”
剩下半句“别揍她”卡在喉咙里,谢柔说不出口。
虽然祁颂不至于那样,但他们毕竟已经分手了。
谢柔还是很担心。
男人依旧沉浸在温乐遥对他下意识的撒娇中。
一想到自己在温乐遥心里,他仍然是她唯一的依靠。
祁颂唇角勾起,低沉嗓音里是满满的骄傲和些许的矜持:
“放心,我不跟小醉猫一般见识。”
“她扇我两巴掌,我都得夸她打得响。”
第22章 【VIP】薄肌,白皮,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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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乐遥是被闹钟硬生生叫起来的,她睡眼惺忪把亮起屏幕的手机摁掉。
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
“唔……”
无意识的哼哼声从身旁传来。
在陌生的环境里,温乐遥保持着十分的警惕。
她有些头疼,但并不严重,听到身旁有人,一激灵迅速转头看过去。
呼——还好是谢柔。
她还没醒,睡得昏昏沉沉。
温乐遥给她盖好被踢得七零八落的被子,在床上坐着发呆好一会儿,缓了缓才准备穿衣服。
她穿着宽松的男士睡衣,闻起来像是刚拆封的新衣服。
温乐遥愣了一瞬,但看着谢柔睡在自己身边,心就安定了些。
肯定是肉肉给她换的睡衣。
不会是别人。
他们目前的值班表是,上一天一夜班,休息两天两夜。
温乐遥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歇着。
有同事请她顶今晚的夜班,她只要赶在黄昏前到医院就行。
初冬的早晨,太阳总是被蒙在一层薄雾里。
已经将近八点了,阳光依旧朦胧。
度假区的环境明显比市区里好很多,薄雾笼罩在山间,将整片森林染成水墨青黛,潺潺溪流在远处叮咚响,和山雀的叫声交织在一起。
推开落地窗,扑面而来的是清甜的气息。
温乐遥眯起眼睛,深吸一口。
怪不得有钱人都喜欢在别墅度假、休息,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感受着没被污染的新鲜空气,这谁不迷糊。
“遥遥姐,你醒啦!”
“姐姐早上好!”
四个小家伙穿着CN的黑白队服,排排队跑着步,路过她的时候热情打招呼。
“哈喽,你们这是在晨练吗?”
“昨晚喝多起晚了,”Jump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像个花孔雀一样朝她开屏耍帅,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我们都该跑完了。”
“真辛苦。”
“嗨!我们这不算什么,每次晨练老大都和我们一起,他除了体能训练还得操持着整个队。”
高朗不放过每一个给老大脸上贴金的机会,他想看看温乐遥的反应,
“今天他按时跑完了,但我们迟到了,得加练。”
“哦……你们老大呢?”
不出所料,温乐遥果然问道。
几个小家伙心下了然,自从遥遥姐和老大以前是同学的事情被戳破后,这俩人的关系似乎近了些。
但昨晚,颂哥送遥遥姐回去后的脸色……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姐姐,老大一早就回基地了,”
犹豫几秒,张临问她,“你们俩——”
“是吵架了吗?”
“嗯?”起初,温乐遥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没有吧。”
Jump:“我就说嘛,老大愿意配合遥遥姐玩,就不可能生气!”
橙子:“对!咱哥不是那样的人。”
温乐遥开始疑惑:“配合什么?生什么气?”
几个人依次停下来,面面相觑:“姐姐……你不记得了?”
这群皮猴子们都是戏精,见温乐遥一脸茫然,简单安排人物角色后,就开始还原昨晚打□□玩的场景。
温乐遥惊呆,不敢想象昨晚到底做了多少奇怪的事情。
以前也喝醉过,怎么没这么……放肆?
穿着笔挺制服遛弯儿的老管家看到温乐遥,也笑呵呵过来打招呼:
“温小姐,早啊您内!”
“昨晚睡得怎么样?”
温乐遥干笑两声:“挺好的。”
“哎哟,您在厨房拿着菜刀要给谢小姐展示解剖的时候,我这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老管家说着,还拍了拍心口。
在温乐遥迷茫的眼神里,老管家也茫然了:
“您……不记得了?”
“还是祁少爷过来嘱咐我给您煮醒酒汤的时候,把您带回屋去了。”
“祁颂吗?”
温乐遥心下一紧,被忽略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起来攻击她。
老管家大手一挥,斩钉截铁:“没跑儿!”
他和谢柔都拿她没办法,祁颂来了没两分钟,厨房就回归安静了。
虽然老管家没看见祁颂用的什么办法,但他觉得——
祁少爷是大救星。
喝断片后的她到底做了什么??
温乐遥努力思考回忆,恍惚着和他们道别,自己转身回了客卧。
谢柔已经醒了,娇艳脸庞略显苍白憔悴,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坐在床上玩手机。
她已经拉开了遮光窗帘,暖融融的阳光倾洒进来。
“宝贝,我再也不熬夜打游戏啦!”见温乐遥进来,谢柔一脸委屈地噘起嘴,可怜巴巴,
“今天回去我就去做美容!”
“好~”温乐遥笑着坐在床上,抬手给谢柔捋了捋炸毛的长发,继续回忆,
“刚才他们说,我昨晚拿枪顶祁颂来着?”
“对啊!宝贝!”谢柔突然来了精神,慷慨激昂,
“我从没见你这么勇过,昨晚你就是我的神!”
对于昨晚的“酒醉行为”,她引以为傲,滔滔不绝和温乐遥讲述着昨晚的所有故事。直到——
“遥遥,遥遥?”
谢柔发觉不对劲,伸手托住温乐遥往下栽倒的脑袋。
“我好像想起来了……”
“完蛋了,”温乐遥彻底心如死灰,“肉肉,喝酒误事。”-
昨晚。
男人抱着温乐遥扔到客卧床上。
谢柔松了一口气,见她并没有因为磨人而挨揍,忙不迭去打水,给她找洗漱用品。
躺在客卧柔软的大床上,温乐遥又亢奋起来。
她在床上翻来滚去不睡觉,秀发凌乱,白嫩小脸儿泛着红晕,红唇微微嘟起。
“祁颂……”
“你答应我了嘛?”
她清甜的嗓音被酒浸得有些媚,懒洋洋地朝他撒娇,尾音拖得很长。
祁颂俯身,把鞋给她脱掉。
他抬眸,看她笑吟吟地模样,沉声道:“嗯,答应你。”
温乐遥高兴起来,起身跪坐在床上,要给他听诊。
“我以前在儿科轮岗的时候,脾气再差的小朋友都会乖乖给我听诊哦。”
“你乖不乖?”她仰着小脸儿,在灯光下,眼眸乌黑透亮。
祁颂沉默片刻,无奈点头:“……乖。”
“不,你是坏蛋。”她狡黠地弯起眼眸笑起来。
“祁颂小朋友,姐姐要给你听诊啦……”她用手抓着空气听诊器,晕乎乎地把耳朵贴在他胸口,
“咦?怎么听不到。”
祁颂好笑,低沉嗓音里多了些勾人的诱惑,
“要不要我把衣服脱了给你听。”
温乐遥的大脑里只有醉意和睡意,根本分不清现在是在和帅哥玩cosplay,还是在做梦。
她没有犹豫,答应得干脆:“好呀~”
然后,仰头眼睛亮亮地等着祁颂脱衣服。
男人转身把房门关好,利落上锁。
迈开长腿走过来,他双手揪住高领毛衣下摆,往上一扯,就脱了下来。
碎发微乱,典型的浓颜系帅哥。
在客卧暖色灯光下,他的皮肤被衬得光滑有弹性,身材结实,肌肉恰到好处。
温乐遥在某音刷视频的时候,经常会收到谢柔推荐的擦边男。
但那些人看起来都不如祁颂。
或许是脸不如他,或许是身材不如他,又或许是都不如他。
还有可能是——
祁颂就在眼前,能看能摸。
看见这个画面时,温乐遥被刺激得清醒了几分。
但祁颂对她的态度太温柔,以至于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到了还没分手的时候。
温乐遥把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强壮有力的心跳敲动着,和她的呼吸形成完美的跳跃线。
直到她退回去时,柔软唇瓣不小心擦过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唇印。
男人略微蹙眉,肌肉绷得越来越紧。
她怎么比以前还磨人?
越来越会调戏他了,学坏了。
恋爱的时候,他还能等她清醒后,把这丫头摁在床上爆炒。
现在。
他只能憋着。
温乐遥盯着那道唇印看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哎?这个唇釉不掉色吗?”
她都吃完饭了,怎么还有口红。
反正这是一场梦而已,她干脆拿祁颂这个薄肌白皮的好身材当背景板。
柔软的手抓着他的胳膊,跪坐起身,在脖子,锁骨,胸口耐心印下一枚又一枚的吻印。
“……”祁颂实在受不住她蜻蜓点水一样的吻,锁着眉心推开她,压着嗓音唤她,
“温乐遥。”
她笑眯眯地展示:“锵锵——是不是比你别墅里挂的艺术画都好看?”
“……”祁颂深呼吸几个回合,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转身捡起地上的黑色毛衣,撑起穿好,
“早点睡觉。”
他就不该任由她闹腾!
现在好了。
她爽了。
他今晚都要难受。
“好~记得演一天我的男朋友哦。”
温乐遥没什么力气拦住他,心满意足躺回床上,眼皮越来越沉,睡意渐渐袭来。
祁颂绷着脸走出去,似是阴云密布。
如果他不这么装一装情绪,怕是压不住心里燥热的火。
回主卧要路过客厅,小家伙们和杨屹然围坐在茶几边上打扑克。
和祁颂打招呼,想要喊他来一起玩,却见老大脸色不好。
大家自觉闭了嘴,乖乖和他说再见。
目送祁颂自己回了卧室。
直到谢柔找保姆阿姨拿来了所有洗漱用品,还拿到了祁颂两套没拆封的男士睡衣。
从这边路过的时候——
“肉肉!”杨屹然扯着嗓子喊她,
“我哥刚才从乐遥睡的那屋出来的吗?”
谢柔回头看了一眼,没否认,“你管这么多干嘛。”
“我咋看他脸色不太对?”杨屹然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
“他俩吵架了?”
什么?
祁颂生气了?
他不会打人吧?
谢柔的心提起来,匆匆抛下一句:
“遥遥喝醉后有点磨人,祁颂可能是配合她玩累了。”
“哦~”
几个小家伙意味深长应着。
至于他们又讨论了什么,谢柔也没听到。
只是她看到温乐遥安安稳稳躺好已经睡着,才松了一口气-
破碎的记忆被温乐遥断断续续拼起来,她恨不得原地去世。
怎么有人清醒和喝醉差别这么大?
酒后胡言乱语,不能当真啊。
谢柔见她紧张地要死,安慰她:“没关系,实在不行找祁颂求证一下,万一真是你在做梦呢。”
温乐遥连连摇头:“不会的,肉肉,我现在想起来后,那些画面越来越清晰了。”
“今天早上他们几个跟我说,祁颂心情不太好。”她皱着两道清秀的眉毛,
“我记得他昨晚……确实脸色怪怪的。”
谢柔搂住她的肩,试图安慰她:“那演男朋友的事——”
“我惹他生气了,他就算答应来演,心里也会不舒服,”温乐遥叹气,
“我这么对不起祁颂,就别折腾他了。”
温乐遥打算回租住的房子里,和爸妈开个视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拖一拖。
她和队员们匆匆打过招呼,就和谢柔回去了。
秦淑兰和温长生正在给闺女收拾要带的东西,两个人吭哧吭哧装了一大包。
“遥遥!啥时候休班?我跟你爸已经准备好啦!”秦淑兰的大嗓门传过来,洋溢着高兴。
温乐遥握着手机,“我今晚和明天白天上班。”
“那我们后天过去?”
她有些犹豫:“……行,我带你们在宿宁好好玩玩儿。”
温长生乐呵呵补充一句:
“除了咱仨,还有那谁,你小男朋友。”
“他,他。”温乐遥停顿了几秒,下定决心说出口,
“他出了点问题。”
夫妻俩停下手头上的动作,在视频那端齐刷刷看过来:“什么问题?”
“我们吵架了。”
“什么?”
温乐遥深吸一口气,把想好的说辞全扔出来:
“要不,下次再见他吧。”
“如果我跟他感情好好的,就让您二老把把关,如果分手了……”
“那就再找呗。”
温长生火冒三丈:“嘿!这臭小子不识好歹——”
“行了,他们年轻气盛的,偶尔绊个嘴也正常,”
秦淑兰拉住他,难得开明,
“让闺女自己处理吧。”
安抚完丈夫,她又看向温乐遥,“等后天咱们仨逛逛街,给你爸买两件衣服,他这一年到头成天穿这破烂。”-
盛源区,CN赛车训练基地。
黄昏时分。
迅速处理完最近的工作,祁颂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自己的脖颈。
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温乐遥吻他时,柔软的酥麻感。
他昨晚在浴室里暗爽了半天。
没想到她这么主动。
起初和她有身体接触时,他还顾忌着她有男朋友。
但现在,他一想到自己可能全方位碾压她没用的小男朋友,心里的那团烈火就燃烧着。
他不逼她。
他就这么等着,总有一天,她会认清自己喜欢的到底是谁。
不过……
她今天怎么还不联系他?这都快到晚上了。
昨晚嘱咐他好几次,反复确认是否能演一天她的男朋友。
看起来,她是很担心他拒绝的。
祁颂本来还想矜持一下,但话到口中,就变成了“好”。
她没说哪天见家长,祁颂耐心等着,索性把这几天的工作都提前安排好。
大学恋爱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找机会想要正式拜见她的父母。
可惜没来得及,就被她甩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顶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身份,要和她见家长了。
思绪至此,祁颂缥缈的心情有些微妙的不爽。
那个男人到底好在哪里。
他绝对不会比那个男人差,任何方面都不会。
另一边。
温乐遥暂时解决了目前的困难,不用烦恼没男朋友的事情,她补了个觉,神清气爽。
一觉醒来,到医院后又想到祁颂。
初冬的寒风吹在她柔嫩的脸颊上,有些疼,像是软刀子割在脸上。
温乐遥戴好棉口罩和毛绒帽,从停车场往病房楼的方向走。
虽然把他惹生气了,但昨天和他说好要演戏的。
既然不用了,是不是应该跟他说一声?
想到这里,温乐遥翻了翻微信的聊天页面,点进高朗的头像,和他要了祁颂的微信号。
高朗训练完,吃饭的时候才来得及看手机。
见温乐遥的头像有红点,他第一个点开,怀着几分期待,看到她礼貌而温柔的询问:
【阿朗,请问你方便给我祁颂的微信号吗?谢谢/爱心】
仿佛能听到她清软的声音,高朗有些心疼,啧了一声叹气:“遥遥姐真是个好女孩。”
几个小家伙顿时停止干饭,一个个把脑袋从碗里拔出来,围到高朗身边看:
“啊?遥遥姐这就要给老大道歉了。”
“姐姐性格真好,还主动加老大微信呢。”
“咱哥也是,就算吵架了,再怎么也应该男生低头啊。还得等着女孩子主动。差评!”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着,都表示要找老大谈谈,扭转他的直男思想。
雄赳赳气昂昂走到祁颂办公室门口。
然后,
几个小的齐刷刷退后半步,开始谦让起来。
最终还是年龄稍大一点的高朗,硬着头皮敲开了祁颂的门。
“哥……”
穿着深灰色大衣的男人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几个人眼前一亮。
祁颂以前从来都不穿大衣,但他个子高而压迫感强,肩宽腰窄,没人比他更适合。
“哇,哥你穿这么好看。”
“老大你要去约会吗?”
“今天好帅啊!”
祁颂受不了他们叽叽喳喳在耳边叫唤,勾了勾唇,冷静地说:
“各自的寝室收拾好,今晚我回来检查。”
“!!!”
他们果然一哄而散,朝着自己的房间跑。
高朗摸着下巴倚在墙上,思索片刻:“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见个朋友。”
“哦~”
他意味深长,“遥遥姐给我要你微信了。”
祁颂撩起眼皮看向他,漆黑眼底沁着笑意,微微颔首,
“正常。”
她肯定是要和他讲一讲自己家里人的情况,再嘱咐他到那天可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他早就想把微信加回来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本想着今天去温乐遥班上给她个惊喜,顺理成章加上微信,吃个晚饭。
高朗却对他这个态度有些不满,少年老成地说道:
“哥,不是我说,很多事不能只靠女孩子主动的,想要维持好一段关系,男生得多付出些。”
“……我知道。”
祁颂一愣,他正准备付出呢。
他之前看到温乐遥朋友圈背景图的男人穿了这件衣服,特意托朋友在韩国代购回来。
去别墅的那天没来得及展示给她,今天又精心打扮。
不过,阿朗这小子怎么发现温乐遥对他主动的?
难道她的爱意太明显了,大家都看出来了?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祁颂摁下接听键,那边传
来温柔的女声:“祁先生,您订的花已经在车内布置好了,祝您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他言简意赅,挂断:“好。”
拍了拍高朗的肩,祁颂大步走出去。
直到高朗和CN队员们再次聚在一起,他神神秘秘地说:
“我刚才听人给老大打电话,他订花了,还让人布置在车里。”
“真的?这么用心!”
“嘴上说是见个朋友,多半是去见心仪的女孩子了吧。”
高朗惋惜:“遥遥姐如果没有对象的话,还能撮合一下他俩。”
大家陷入了死寂一样的沉默。
张临打破沉默:“如果嫂子是遥遥姐姐就好了。”
几个人轮流和他击掌,感慨:
“英雄所见略同!”
市中区,人民医院。
温乐遥换上白大褂,趁着现在还不忙,焦急等待着祁颂通过微信好友申请。
她在草稿纸上写着要和他说的话。
真诚道歉+简单解释+祝福,这一套下来,祁颂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本来,占用他时间请他帮忙演戏就挺麻烦的。
现在不用麻烦他,他应该会高兴一点。
大概等了四十分钟后,祁颂才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温乐遥松了一口气,麻利地在对话框里打上字。
与此同时,祁颂摆弄着副驾驶座位上,车门上以及中控台的新鲜花朵。
他在市里最有名的鲜花店订购的,每一朵花都绽放得刚刚好,枝叶饱满,色彩搭配均衡,玫瑰上沾着清透的露水,蝴蝶兰上镶嵌着珍珠。
副驾驶的花束里,还藏着他给她买的礼物。
上大学时,他不如现在那么有钱,总觉得送给温乐遥的礼物不够,直到分手后也常常感觉亏欠她,因此而愧疚。
他想把世间最好的都送给她。
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重新弥补。
在上楼的时候,祁颂还抽空和几个认出他的迷弟迷妹合了影,不自觉露出舒心的微笑。
虽然他是有名的臭脸帅哥,冷着脸时攻击性很强,锐利而冷峭。但笑起来却如沐春风,像是矜贵优雅的王子。
看到他线下这么温柔,几个年轻人兴奋地讨论:
“颂哥比传闻中脾气好多了!”
“天啊,他笑起来好帅!我心都要化了。”
“怎么有人上镜这么好看,现实中竟然更帅,女娲你不公平!”
“好久没见他们队伍比赛了,下次我要买票去看!”
直到他来到普外科的科室门口,周围很安静,偶尔会有老人路过。
男人个高腿长,懒洋洋倚在墙边。
光影切割,深灰色大衣下的身材比例格外优越。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容,打算等温乐遥出来时,给她惊喜。
恋爱时,他因为处理家里那些糟心事去美国了一趟,待了半个月才回国。
当晚他刚下飞机,就风尘仆仆去了温乐遥宿舍楼下。
当时她飞奔着扑在他怀里,见他额角有伤,小丫头心疼得眼泪扑簌。
她白净的小脸儿,眼眶鼻头和下巴都红红的,小心翼翼给他擦药时,语气温柔清甜,把他的一颗冰凉石头心都融化了。
现在回想起来,祁颂都忍不住想笑。
笨蛋。
她怎么就那么喜欢他啊。
手机再次震动,祁颂含笑打开手机微信,是温乐遥发来的消息:
【祁颂,昨晚的事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流泪】
【不需要麻烦你演戏啦~我父母那边,我已经解释好了。你好好工作吧,加油!/可爱】
祁颂唇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眉毛微挑,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遍。
第23章 【VIP】“毁了我清白,然后不……
23晋江文学城
不需要他演了。
不需要他演了。
不需要他演了。
盯着屏幕半晌,祁颂后槽牙微微磨动。
他的脸色从春风和煦转为阴云密布,精心给她准备的惊喜全都化成了泡影。
她怎么能临时变卦?
她这样让他的认真对待像个笑话。
手指在屏幕上方停留片刻,也没想好怎么回复她。科室里传出椅子拖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隐约的脚步声。
祁颂冷着脸,不想见她。
他心烦意乱地关掉手机屏幕,转身离开了这里。
没有心思应付其他人,祁颂压上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眉目英俊疏冷。
他顺着病房楼往外走,穿梭在门诊部的人群中。
准备下班的医生陈兴还没走到门口,就眼尖地注意到了这个帅得过分的男人。
他一直目送着祁颂,兴奋地拍了拍身边的同事:
“我好像看见祁颂了!你瞅瞅是不是?”
“嘿,还真像!”
在科室里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复。
温乐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措辞不当,惹得祁颂更生气了。
她已经对昨晚的“狂妄行为”道歉了,而且也不再麻烦祁颂来帮忙演戏。
可他还是不愿意原谅她啊……
温乐遥开始心焦,却又自我安慰,祁颂可能没看到消息。
“叮咚”一声微信铃声轻响。
她赶紧拿起手机,满怀期待划开手机屏幕一看。
是陈兴在科室小群里发的。
陈兴:【大家猜猜我刚才在咱医院门口看见谁了?/斜眼笑】
下面很快就有同事回复:
【谁啊?你的梦中情人吗?】
【笑得这么猥琐,是看见美女了吧】
陈兴:【滚蛋!是个厉害的角色,大帅哥!】
祁颂的头像安安静静,依旧没有任何回复,温乐遥泄了气,没什么心思看他们在群里闲聊。
同事们热闹讨论着,温乐遥兴致缺缺。
陈兴发了张图片,她懒得点开,手臂支着脑袋,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
像是她慌乱无章法的心跳。
气泡一条条弹出来:【这是谁啊?不会是哪个男明星吧?】
【哇好帅啊,光看背影都觉得很帅,正脸咋样?@你们兴哥】
陈兴嘚嘚瑟瑟:【这是祁颂!】
温乐遥一愣,坐直身体点开照片,她最熟悉他的背影,确实是祁颂。
祁颂来医院了?他受伤了吗?怎么没听几个小家伙说?
不过他现在打扮得,倒是和刚在宿宁重逢时不太一样了。
这一身青春洋溢,跟男大学生似的。
陈兴继续嘚瑟:【我都看见他的侧脸了!好半天才确认是他。没好意思上去要合影,后悔得我直拍大腿】
【这哥腿太长了,我感觉我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大家嘻嘻哈哈,只有始终没参与聊天的温乐遥,心神不宁。
当天夜里,温乐遥始终没有收到祁颂的回复。
是他太忙了没看到吗?
还是受伤了,所以来不及看手机?
她想着陈兴今天提到的偶遇,犹豫着要不要关心他一下。
毕竟——
她喝醉的时候,他还很有耐心地任由她胡闹。
温乐遥定了定心神。
既然现在有了联系方式,她就不用通过别人询问。
斟酌半天,她打出两行字:【祁颂,听说你今天来医院了,你受伤了吗?】
和白天的沉默不同,对面几乎秒回:
【我很好】
她看不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咬牙切齿。
只以为他没事,终于松了一口气,温乐遥眉心舒展,笑吟吟发送过去:
【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既然他说很好,应该就算是默认她上面说的那些话了。
CN车队训练基地。
男人眯起眼眸,仰着头靠在沙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
上翘的烟头燃起白雾,猩红的火光明灭,衬得整个人优雅而颓靡。
看到她那句“放心了”,祁颂低沉
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心脏密密麻麻的痛苦被她温柔的一句话抚平。
“明明这么在意我,还不让我去见家长。”
男人薄而窄的双眼皮衬得他整双眼睛狭长锐利,透着冷冷的压迫感,眼眶有些泛红。
他说着,抵了抵后槽牙,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
“温乐遥……你在玩儿我吗。”-
十二月初,宿宁今年的冬天不算冷,勉强算个暖冬。
温乐遥难得在休班的时候早起。
爸妈给她带了热乎乎的蒸包,是秦淑兰早上四点起床包好的。
温长生挽起袖子,抖开她粉色的围裙,开始打扫卫生。爸妈每次来她租住的房子,都要仔仔细细打扫一遍。
温乐遥睡眼惺忪吃着包子,看爹妈忙前忙后。
“不用收拾,我这不打扫得挺干净的。”
为了方便吃饭,她随手扎个丸子头,脸颊清透白皙,额前毛茸茸的碎发垂下一绺,无辜又清纯。
秦淑兰锐评:“你这都成猪窝了,还不收拾呢。”
温乐遥:“……”
只要爸妈不逼她相亲,他们就是和和美美的幸福一家人。
冬日阳光暖洋洋照耀在地面上,温乐遥开着小电车带父母在市区商场里逛街。
他们一辈子勤俭质朴,不太适应市中心商场的衣服价格,夫妻俩皱着眉挑挑拣拣,也没选到合适的。
温乐遥无奈宽慰他们:“难得来一趟嘛,别这么在乎价格。这就是吊牌价,我有商场会员,买的时候打七折。”
反正是她付钱,只要和售货员商量好,别走漏口风就行。
“七折也贵!不值当的。”
“我看楼下有促销的,咱们去那边逛。”
“没事,爸妈——”温乐遥试图把老两口拉回来,“买件合适得体的衣服能穿好几年呢。”
“遥遥,我们现在穿不着这些,”
秦淑兰想到合适的时间节点,笑眯眯和闺女说,
“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跟你爸来买,花多少钱都不心疼!”
温乐遥干笑:“……啊哈哈。”
她心虚闭嘴,不敢再劝。
最终软磨硬泡终于给爸妈一人买了一件衣服。
他们又去地下商场里,买了一堆蔬菜水果,以及温乐遥缺的家用产品。
时值中午,温乐遥拎着衣服,夫妻俩一人拎着一兜时蔬,准备去地下停车场。
等电梯时,轻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嘿!”
温乐遥回头,看到那张红红的脸。
她微笑,礼貌打招呼:“何旭阳,好巧啊。”
自从他代表电视台来拍摄CN训练基地以及队医指导的纪录片,大着胆子和温乐遥表白,却得知她有男朋友后。
何旭阳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这样主动搭话了。
就算来拍摄,也只是工作上的交接。
温乐遥勉强把他当成熟悉的同事,但一直保持着距离。
何旭阳的视线落在她身旁的夫妻上,迅速从羞涩模式切换成超绝E人,一个箭步冲过去,笑容灿烂:
“这是叔叔阿姨吧?”
“我是何旭阳,是……遥遥的朋友。”
“小何啊,你好你好。”
何旭阳目光在三人之间打量片刻,啧啧感叹:
“怪不得遥遥这么漂亮呢,原来叔叔阿姨更有风采!”
这话瞬间就把秦淑兰逗笑了:“哎哟,这小伙子真会说话哈哈哈。”
温乐遥:?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就开始跟她爸妈搭讪了。
何旭阳顺势弯腰,两只手勾住夫妻俩手里的时蔬:
“怎么能让叔叔阿姨拎这么重的东西?我帮您拎过去吧!”
“不用——”
“叔叔阿姨您别客气,咱们既然有缘见到了,我就该尽一点力!”
“呵呵,那就麻烦你了,小何。”
四个人下了电梯,往外走,何旭阳拎着两大兜时蔬,和温长生相谈甚欢,不知不觉走在前面。
秦淑兰面带笑意,在身后打量了好几眼,又意味深长问闺女:
“这小何是哪儿的?这么热情,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不对,连朋友也算不上。他是电视台的,采访过我一次。”
“这小伙挺好啊,一看就很阳光。”
温乐遥头疼:“不熟。”
“多聊聊就熟了。”
“……”对于何旭阳的过分殷勤,温乐遥面无表情,
“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多跟人家相处,时间久了就有感觉了。”
“……”
温乐遥彻底无语。
一直把他们送到温乐遥的电车外,
“叔叔阿姨,您说巧不巧?我的车也停在这边。”
“这样吧,正好到午饭时间了,我订好餐厅,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不不,不能这么麻烦你,小何。”
“这样吧,你跟我们回去,中午我和你阿姨下厨,在家里吃。”
温乐遥炸毛:“爸爸!”
她不喜欢让别人去她住的地方,有莫名的领地意识。
温长生灵活改口:“嗯……再做饭有点晚了,我们来请,咱去外面吃。”
秦淑兰也加入战场:“是啊小何,不能让你请。”
三个人发挥本地的优良传统:超绝推拉,拿出过年推让红包的气势,开始讨论着要吃什么,争着请客。
温乐遥不想听他们让来让去的,转身放空自己。
结果一眼看到熟悉的身影,瘦削高挑,一头脏辫醒目,看着像个坏小孩,脸却长得乖乖嫩嫩的。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的软妹,头发很长,齐刘海,穿着JK水手服。
果然,年轻人都是不怕冻的。
和Jump对视,温乐遥笑起来:“Jump?”
“遥遥姐!”少年和软妹说了句什么,摸摸她的脑袋,就转身朝着温乐遥乐颠颠跑过来。
很快,他又看到在身后和中年夫妻拉扯的男人,一愣:“……旭阳哥?”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呢?”
温乐遥回眸看向自己父母:“我陪我爸妈来逛街,刚好遇到他。”
“对!偶遇。”何旭阳听到交谈声,主动走过来,笑得见牙不见眼,
“Jump,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叔叔阿姨,遥遥的爸妈。”
少年有些局促地把手背到身后,搓了搓屁股,怯生生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旭阳哥介绍遥遥姐的父母?
奇怪。
他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夫妻俩警惕地打量着这个满头辫子的男孩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温乐遥知道他们是看不惯这样的打扮,主动打圆场:
“这是CN车队的弟弟,就是我现在当队医指导的那里。”
“哦,你好。”夫妻俩看着他,Jump也看着他们。
有些尴尬,面面相觑。
何旭阳笑得灿烂:“Jump,我们要去吃午饭,一起来吃吧!”
“不不不……我还有事先走了,”Jump终于找到合适的机会,紧张地一溜烟儿跑走,
“叔叔阿姨再见!”
秦淑兰和丈夫指了指那小子的背影,身为老师的她,实在看不惯这些花里胡哨的发型和穿搭。
温乐遥趁机逮着何旭阳问他:
“你怎么突然这么……能说会道的?”
何旭阳又开始忍不住的脸红,解释清楚:
“遥遥姐,我是记者,嘴皮子不顺溜的话,早就被淘汰下去了。”
“只不过我……我不好意思单独跟你说话。”
“但我跟长辈相处是一流的,放心,今天我肯定把叔叔阿姨陪好。”
“哎——不需要。”温乐遥赶紧叫停,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你这么殷勤会让我爸妈误会的。”
别再吃一顿饭,就这么稀里糊涂让她跟何旭阳发展感情。
男人比她小两三岁的样子,说话时还带着大学生清澈的稚气:“真的?”
“嗯!”
温乐遥用力点头,试图让他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何旭阳欢呼:“那太好了!”
虽然我追不到你,但能跟你爸妈搞好关系,也算是开辟另一种道路了。
温乐遥:“???”-
自从昨天“约会”回来,祁颂的心情
就很不好。
他喊来4S店的伙计,把自己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钥匙扔给他,要求去做一遍全身保养。
4S店的小伙子接过钥匙。
纯黑的迈巴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拉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中控台和副驾驶上的粉白色花海。
色调柔和的花朵,在温暖的车里摆放得齐整,娇艳绽放。
小伙子退出来,犹豫着看向祁颂,见男人脸色阴郁,他战战兢兢问道:
“颂哥……这些花怎么办?”
祁颂的眉心微敛,随手捻动大衣沾上的一片粉色脆嫩花瓣。
他两指夹着,似笑非笑地把玩一番,揉./搓出汁/.液:
“扔了。”
赛车手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难免感到枯燥乏味。
尤其是队员们这样的半大小子。
经常闹腾着要玩。
可昨天晚上,他们全都老老实实,谁也不敢惹祁颂。
老大一根接着一根抽烟。
看起来心情非常糟糕。
就连Jump想请假,也哼唧着半晌没敢过去。
直到祁颂收到了一条微信,他能拧出水的阴沉脸色才稍微和缓。
几个小家伙趴在二楼楼梯口,橙子凭着自己读唇语的能力,仔细分析祁颂说的是什么:
“老大好像在说:明明这么在意我,还不让我去???”
“xxx,你在玩儿我吗?”
他摸了摸下巴,和兄弟们报告最新情况:
“刚才那一截儿我没看清,不过大致能判断出来,老大跟那个女的约会不顺利。”
听到这里,高朗赶紧提醒:“Jump,你请假的时候千万别说,你又谈了个女朋友。”
“咱哥这会儿正脆弱着呢,”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这里痛。”
Jump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嗯!我就说我去见个朋友。”
…
直到今天晚上,Jump回了基地,还给兄弟们带了女朋友亲手做的小蛋糕。
他神神秘秘把他们几个召唤过来,背对着休息室的门,压低声音,难以掩饰兴奋的情绪:
“你们猜,我今天遇见谁了?”
大家狼吞虎咽吃着蛋糕,比赛时一个个都是冷酷寡言的逼王,私底下要多抽象有多抽象。
平常祁颂会限制他们的饮食,保证每顿吃的都是营养餐。
偶尔能解解馋,太不容易了。
他们含糊不清地猜测着,心思却并没在Jump说的话上。
Jump对这个场景有些不满,他清了清嗓子,思索着怎么说才能震慑住他们,让这几个兄弟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我看见遥遥姐和旭阳哥约会了!”
虽然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Jump说的也算是事实。
毕竟,这俩人都和遥遥姐父母一起吃饭了。
那说明,关系也很亲近了。
“?!”
“什么?!”
“遥遥姐不是已经拒绝旭阳哥了……”
大家纷纷停下嘴里的动作,瞪大双眼抬头看向他。
Jump的表达欲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他正要把这件事娓娓道来,就见兄弟们的视线越过他,看向身后。
“哥。”
“老大。”
几个人第一时间齐刷刷站起来。
Jump莫名脊背发凉,也不知道这股寒意是来自窗外的冷风,还是来自身形优越高大的男人。
张临乖巧地递给祁颂一块小蛋糕,试图同化老大,防止他扔了他们的零食。
杯子蛋糕的奶油已经有些融化了,却依旧可爱。
让祁颂蓦地想起过生日时,温乐遥送他的那个漂亮蛋糕。
那个带着蜜桃清香的奶白色冰淇淋蛋糕。
祁颂没吃。
男人坐在他们身旁,抬眸看向局促的Jump,微微一笑:
“继续说。”
他笑起来很好看,带着玩世不恭的痞气和少年感。
但是——
所有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
他们比谁都清楚,祁颂这样笑的时候,就是生气了。
祁颂良好的教养让他不轻易发怒。
他也不常笑,在他那种家庭里,以他现在的压力,已经很少有能让他完全放松笑的时候了。
或许颂哥是因为他们偷吃零食生气,又或许他是因为Jump又双叒叕找了女朋友,但自己情路坎坷而生气。
Jump这么想着,规规矩矩地坐好。
他紧张搓了搓屁股,不敢添油加醋,把今天遇到温乐遥的事情讲了一遍。
祁颂脸色不变,安静听完整个过程。看他们把蛋糕吃完,淡声嘱咐高朗,让这群小家伙按时按点睡觉。
“我出去办点事,如果很晚就在酒吧休息了。”
直到几个人看着老大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们脑袋抵在一起,分析起来:
“老大是不是又去找那个让他伤心的女人了?”
“嗯!我感觉像呢。”
“难道是从我刚才讲的故事里得到的灵感?打算跟旭阳哥一样,去讨好那女人的父母?”
“咱哥怎么可能会低头去讨好其他人。”
“他,铁骨铮铮硬汉子。”
宿宁市区。
温乐遥刚送走父母,累得电量几乎耗尽。
本来爸妈来家里,她能舒舒服服和他们聊天。
就因为超绝E人何旭阳,中午吃完饭,下午又带着老两口去了盲人按摩的推拿馆,忙前忙后,愣是比她这个闺女还贴心。
温乐遥看着都累。
偏偏传统的温家夫妻最喜欢这种看起来又乖又阳光的男孩子。虽然得知他比温乐遥小3岁,还在实习,有些遗憾。
但听到何旭阳说,保证会留在宿宁市,不去外面,老两口又开始劝说闺女,让她多考虑考虑何旭阳。
至于闺女口中那个“吵架了的男朋友”,他们没见过,并不感兴趣。
甚至希望遥遥早日分手,和小何在一起。
开车回到家,温乐遥拖着疲惫的脚步踏上步梯。她住在五楼,想一想要爬这么久,更累了。
老小区的走廊灯光一直不太好。
忽明忽暗。
直到最近,温乐遥被谢柔拉着做了什么MBTI测试,才发现自己是什么i人,喜欢独处。
和不熟的人交际,让她心累身体也累。
现在爬楼时,脑袋也晕晕乎乎,脚步虚浮。
直到灯光骤然熄灭,却长时间没有亮灯,这个闪烁着的走廊灯似乎彻底坏了。
温乐遥一脚踏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黑漆漆的夜色,有人用力攥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摔倒在台阶上,稳稳扶好。
温乐遥头脑瞬间清醒,不再蔫蔫儿的。
她惊魂未定,刚要道谢,就闻到了熟悉的雪松冷香,以及包围着她温暖的阳光香气。
“……祁颂?”
她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但凭着味道就瞬间判断出了他。
“嗯。”
男人垂眸,他来得久,适应了夜里的黑暗,看她茫然眨着眼,试图看清自己。
从训练基地杀过来后,祁颂就始终压着心口的火。
脸色阴沉。
她是怎么做到,和他说好演戏见家长,结果转头找了另一个男人。
没良心的小骗子。
他再也不会相信她了。
再也不会!
只剩一层拐角就到温乐遥住的地方。
男人把她堵在楼梯口,高大身影压迫着她娇小身形。
听到他的回应,温乐遥放心了。
果然是他。
她莫名心安,柔软小手推着他的胸膛,很自然地准备回家:
“刚才谢谢你呀,你怎么来了?”
祁颂继续挡着她,温乐遥抬眸,适应黑夜后见他拧着眉心,帅脸上写满了“老子不爽”几个字。
她一愣,猜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却没猜到是为什么。
难道祁颂不满意她在微信上的道歉?想要当面对质?
温乐遥暗恼着自己把持不住,居然喝醉后调戏他,从他喉结亲到胸口。
莫名其
妙被醉鬼调戏,确实让人生气。
温乐遥试探着,小声询问:“你是不是……还在为别墅那晚的事生气?”
“?”
祁颂的脸色更臭。
他别别扭扭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既不想让她认为自己在吃醋,却又醋到发疯。
“对不起,祁颂,我不该调戏你。”她小心翼翼为别墅那晚发生的事情再次道歉。
并且再三强调,真不是故意轻薄他的。
“可以原谅我吗?”
她诚恳地仰着脸和他对视。
男人眸光微动,似是想到了什么。
“不原谅。”
他哼笑一声接过话茬,语气慵懒,带着几分志在必得的冷傲,
“毁了我清白,然后不想负责?”
第24章 【VIP】不做!不约!但是想亲……
24晋江文学城
听到这句话,温乐遥瞬间烧红了脸,整个人都跳起来。
“我哪有!!”
她像个炸毛的小兔子,朦胧月光透过小窗渗进来,影影绰绰洒在她脸上,映着娇嫩的面颊。
“我只不过是——”说到最后,她心虚地压低声音,
“亲了你几口而已……”
“哦~”祁颂勾着唇角,眼底荡漾着笑意,刻意强调重点,
“只是,亲了几口,而已啊。”
明明来之前很生气,在这里等着的时候也很生气。
但见到她累得爬楼梯时差点摔倒,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
和她还没说几句话,心里的那团怒火就被莫名熄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兴奋和愉悦。
似乎能看见她,气就消了一大半,和她说话,剩下的气也消了。
温乐遥皱皱眉毛,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要不然……我赔你钱?”
“再多的钱也买不来我的清白。”
“……”温乐遥无语。
矫情!做作!
她把问题抛给他:“那你说吧,怎么办呢?”
“只要你提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我饿了。”
“?”
温乐遥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那我请你去吃——”
“我想家常饭。”
听着他奇葩的要求,温乐遥好笑:
“你想吃我做的饭吗?”
恋爱的时候,祁颂给她做过不少次饭。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
小时候含着金汤匙出生,养尊处优,后来父母离异各自再婚,他被送到孤儿院磨性子,再后来被老爷子接回去,承欢膝下,待老人去世,他成了孤魂野鬼,无人管教。
短短十几年的经历,比很多人一辈子都精彩。
祁颂力气大,火候掌握得好,做的饭色泽漂亮,味道也香。
和他截然不同的,是不擅长做饭的温乐遥。
她看着清纯又灵巧,但一做饭就笨手笨脚的,烧出来的菜难以下咽。
直到实习后,温乐遥自己租房住,减少吃食堂的次数,才发现祁颂是多么极品的饭灵根。
而她,则是毫无灵力的凡人。
直到温乐遥抱着“只要毒不死他”就行的想法,挽起袖子正在备菜时——
高大的身影从门口挤进来。
男人穿着白色高领毛衣,围上她的碎花围裙。
他英挺面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线条流畅,下颌线清晰,性感的冷淡。
温乐遥正在切土豆,听到动静侧眸看向他:
“你进来干嘛?”
“我做饭。”
“你打下手。”他言简意赅,说话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温乐遥抿嘴轻笑。
看来他记得,她做的饭多么黑暗料理。
男人接过刀,蹙眉仔细观察案板上的土豆块:“你这是…?”
温乐遥对自己今天的刀工很满意,“看不出来吗?我在切土豆丝。”
与此同时,祁颂也开了口:“切土豆块?”
“……”
“……”
两人双双沉默。
对视。
沉默。
再对视。
祁颂撇开视线,唇角微微上扬。
温乐遥又气又恼,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刚才的瞬间,仿佛回到了恋爱时期。
两人在狭窄的厨房里忙活,柔和的灯光映着男人的宽肩,温乐遥心头浮起一股久违的暖意。
分手这几年她没有恋爱。
也不是没尝试过,只是从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过祁颂。
他就像是她少女时期的美梦。
一直追随着的背影,突然有一天朝她张开怀抱,成为了她的男朋友。
温乐遥始终记得,和祁颂恋爱前期,她紧张到不敢直视他,和他说两句话就会脸红。
可是后来。
祁颂就把她惯成了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的娇气包。
如今的祁颂仍然有少年感,但比以前多了几分沉稳和强势,平常冷傲不可靠近。
现在白毛衣往手臂上一撸,突起的青筋和手腕线条形成绝美画面。
在厨房里垂眸专注做饭,气质温和不少。
倒是比平时有人情味儿。
换句话说,有淡淡的人夫感。
盯着他看了半晌,温乐遥才缓过神来。
祁颂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笑了?
不再生她气了?
他的要求,就只是来她家里吃顿饭,甚至连饭都是他自己做的。
“祁颂,你这样就原谅我了?”
“没这么容易。”
“那我需要再为你做些什么吗?”
“我今天心情不好。”
温乐遥跟在他身后,像个乖巧的小尾巴。她思来想去,举起根胡萝卜,灵光一现:
“诶,我这里有单位过节发的红酒,你要不要尝尝?”
男人颠勺的动作微顿。他看向她,似笑非笑,眼眸里透着说不清的荡漾:
“……还敢喝酒?”
她老实回答:“我不喝,你自己喝。”
他敛眸:“那没意思。”
温乐遥犹豫片刻,手指绞了绞衣服:“如果我陪你喝,你敢吗?”
他们恋爱时,时不时也会喝点。
但她喝醉了也只是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从不会像那晚一样,醉醺醺地占他便宜。
在窜起的火苗中,祁颂稳稳出了一锅爆炒土豆丝。
他看她一眼:“可以。去醒酒。”
家的氛围温馨柔软,能很快拉近两人的关系。
但家是私人领域,像温乐遥这样不喜欢陌生人去自己家的,除了关系好的朋友,很难有人在家里和她拉近关系。
可是,祁颂不一样。
他不是陌生人。
深灰色的大衣被挂在衣架上,门口放着男人漆黑锃亮的皮鞋。
他有洁癖,不穿别的男人穿过的鞋。
温乐遥费劲巴拉帮他找了双酒店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祁颂才皱着眉穿上。
他看着那两双穿过的男士拖鞋,喉结滚了滚,最终也没说什么。
温乐遥发现,她从心底就能接受他在自己家。
哪怕祁颂龟毛洁癖,她也能鼓着脸怼他两句,而不是默默记仇,并且发誓再也不邀请这人来。
直到温乐遥摆上醒酒器,高脚杯,摆好餐具,不自觉把茶几上的小花瓶放在了餐桌上。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对于祁颂的到来,似乎——
很开心?
温乐遥想了想,她应该是太怀念祁颂做的饭了。
之前分手后,好多个吃自己做的黑暗料理的瞬间,都在怀念祁颂。
所以,现在能重新吃他做的菜。
她欢欣雀跃。
祁颂像是变魔术一样,很快用家里为数不多的食材,做好了一桌子菜。
男人摘了围裙,更显出优越的身材比例。
他端来最后一盘红烧茄子,见她坐在桌子对面,两只手托着素白小脸儿,眼眸亮晶晶看着自己。
这个瞬间,仿佛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好像她还是她。
好像他也还是他。
好像……他们还在相
爱。
她的视线被这一桌美味佳肴吸引,小声轻呼:“哇,好香。”
“小馋猫。”祁颂沉沉地笑出声。
无论是高中还是恋爱时,哪怕像现在分手后,她依旧是能轻而易举哄他开心的那个人。
但随即,男人想起让他不爽的事情,脸色冷了几分:
“你男朋友会过来吗?”
“啊?”
温乐遥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才意识到,
“哎,跟你说过了呀,我没有男朋友。”
祁颂对她这种嫌弃的态度很满意。
她男朋友越没用,她就越能意识到他的好。
“嗯,我知道他上不得台面,而且,你们最近吵架了。”
温乐遥睁圆了杏仁眼,清纯又无辜: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应付爸妈的?”
两人抬手碰杯,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男人抿了一口稍显廉价且并不算浓郁的红酒。
虽然和他酒窖里的红酒没法比,他依旧心情不错,细细品味了片刻。
他今晚冲动来找她,原本是想兴师问罪。
但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曾经恋爱过的前任。
心烦意乱,又不敢抽烟。
敲了敲她家的门,见她不在,只能在漆黑一片的走廊里等着,任由夜色吞没他。
也就是那段时间,祁颂冷静下来仔细梳理了全过程。
他就算质问她,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呢。
哪怕何旭阳短暂超过他,借着见家长的机会,离温乐遥更近了一点。
那他祁颂也照样可以超过其他男人。
包括她那没用的男朋友。
还不如顺着温乐遥的话,见她还在为那晚醉酒耿耿于怀,他顺势来了她租住的房子里。
狭小的两室,采光不错,被她布置得粉嫩温馨又有生活气息。
祁颂贪恋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能有这样的独处,也足够让他回味很久。
祁颂沉吟着娓娓道来:
“之前你强调三次,拜托我演你男朋友。结果被那个男人发现了,他和你吵架,所以你才不得已和我发微信解释,不需要我来演戏了。”
“至于何旭阳……”他想起Jump说的那些细节,判断出来,
“那小子确实是和你偶遇的。”
说到这里,他唇角扬起,眉眼漆黑如墨,带着笃定的笑,
“我说得对吗。”
温乐遥知道祁颂很聪明,却没想到他把前因后果都推了一遍:
“对…对一半。”
“我真的没有男朋友,不过你说的后半段是对的。”
“我跟何旭阳就是偶遇,没想到他长辈面前这么吃得开。”
得到温乐遥肯定的答复,祁颂一下子就把自己哄好了。
看吧。
他们果然是偶遇的。
何旭阳和她的关系并不算亲近,至少不如他和她亲近。
祁颂骄傲。
他推理得一点都没错。
温乐遥“假男朋友”的备用人选里,只有他一个。
祁颂并不知道温乐遥之前定的是杨屹然。
更不知道是因为杨大少爷不敢,“假男朋友”的名额才轮到了他。
他沉浸在自己是唯一人选的愉悦之中。
祁颂自我攻略,心情非常好。
自从温乐遥醉酒后亲了他的脖颈、锁骨、胸口,在上面印了一颗颗吻印。
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戳破了那层分手后尴尬的窗户纸。
毕竟,再怎么也不会比那天晚上更丢脸了。
温乐遥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她不喝醉,就不会出现失态的情况,也不会再轻薄祁颂。
嗯!
不会再轻薄他。
她始终克制着少喝点酒,少喝一点。
男人不和她计较,今晚并不毒舌,也不挑刺,竟显得格外善解人意。
两人聊天的氛围也越来越好,漂亮的眉眼都染上微醺的笑意。
夜色,光影,红酒。
面前还端坐着英挺潇洒的男人,比男模还帅的男人。
美色.诱惑。
温乐遥咽咽口水。
两瓶红酒快要见底,温乐遥好像又有些头晕了。
她猛地站起身,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举着红酒杯踉跄走过去:
“祁颂……你不要生气了,我道歉。”
她今晚没喝多,只是有点微醺。
温乐遥在心里这么评价。
“那怎么办,我的清白没了。”
他掀起眼皮,目光灼灼盯着她,右眼角那枚小泪痣妖孽勾人,说话时嗓音低缓。
优雅矜贵,像是一只开屏的雄孔雀。
“嗯?”温乐遥大脑宕机一秒,“可是,清白这种东西——”
大学的时候他们做过好多次,按理来说,他那时候不就没有了嘛。
她忘了自己手里还捏着酒杯,一挥手试图解释。
下一秒。
深红色的酒液随着她的动作,洒在男人薄薄的白毛衣上。
瞬间晕开大片,像是瑰丽的花朵汁液。
“!”
温乐遥吓得酒醒了几分,转身想要去厨房给他拿毛巾,
“对不起对不起……”
她感觉地板软软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男人抬起紧实的手臂,捞住站都站不稳的她。
他起身,挡住了灯,高大身影拓下一片阴影,将娇小的她裹在影子里:
“没事,我去清洗一下就行。”
“那我给你洗吧。”温乐遥跟过去,走路不稳,却紧紧在他身后。
祁颂好笑,准备让她在沙发歇会儿。
“又要脱我衣服?”
温乐遥歪歪脑袋:“嗯…不脱也没办法洗呀。”
她总不能扯着他的衣服洗吧,那样水流溅在地上,她还要拖地清理,好麻烦的。
祁颂笑得无奈,却还是听话地脱了衣服。
他笃信自己的好身材让她爱不释手。
所以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第一时间展示出来。
脱!
怎么不脱?
就算没被泼上红酒,他还得找机会脱呢。
但他刚转身,醉醺醺的温乐遥就闷头撞上了祁颂结实的胸膛。
她被绊到,膝盖一软扑着他往前倒下。
其实祁颂应该能扶住她。
今天却任由她扑着。
随即,他整个人都被压在了沙发上。
温乐遥脸颊撞在他坚硬的下巴。
好痛。
她柔软手臂撑着他的胸口,想要站起来,
“不好意思……”
他却单手摁住她的腰,眸色微深,声音低沉:“你泼我酒之前,想说什么?”
她回想了下,努力转动思绪。
小声嘀咕:“你说你清白没了。但是你清白,不是大学的时候就没了嘛。”
男人挑眉轻笑,意味深长:
“哦~原来你认为,只有做才会没有清白。”
他看似被她压在沙发上,是被动者。
实则大掌覆着她的盈盈一握的后腰,防止这丫头临阵逃跑。
他才是主动者。
祁颂超绝不经意拉着她的手,一点点按在自己清晰的腹肌块上,笑得荡漾:
“确实,还差最后一步。”
“不如把我的清白毁得彻底些。”
他深邃的眸子紧盯着她红润的唇瓣,努力克制着汹涌的裕望,压下咬一口的冲动。
男人嗓音低哑,带着几分磁性,像是在勾引她:
“……要坐我吗?”
温乐遥看着他,脑袋突然很晕。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这不是梦。
拒绝男色.诱惑。
别听他的。
不做!
不约!
可是下一秒,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
没能禁得住诱惑。
温乐遥俯身,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第25章 【VIP】唇瓣被亲得红肿。……
25晋江文学城
身体战胜了理智,温乐遥吻上曾经辗转厮磨的唇。
微凉。
柔软。
青涩的微甜。
只一瞬间,就像是天雷勾地火,被他清冽呼吸缠绕住的瞬间,温乐遥猛地惊醒。
她看见男人漂亮凤眸里的笑意,氤氲在漆黑眼瞳里。
被他勾引到,以至于主动亲了祁颂之后,温乐遥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的吻一触即离,下意识想要逃走。
男人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
大掌扣住她的后颈,覆着纤细腰肢的手微微用力,摁着温乐遥,他顺势晗住她的唇瓣。
在一瞬间,就加深了这个吻。
温乐遥越陷越深,红酒的香气混着他们各自的味道,在她的舌尖跳跃。
她微微闭上眼,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不敢看他的脸。
就这么和前男友接吻了?
身份不对吧。
前男友也可以接吻吗?甚至,她身体里的细胞在兴奋活跃着,试图和他更亲密的接触。
温乐遥蓦地想起谢柔在巴黎的假面舞会。
当时的她还觉得外国开放,连陌生人都能接吻。
现在的情形,怎么感觉没什么区别。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温乐遥很清楚自己没有喝醉,但她还是打破了底线。
竟然亲了前!男!友!
不是说,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安静吗。
她和祁颂都不合格。
在他的裤子腰带即将被勾开时,温乐遥猛地推开他。
她从沙发上滚落下来,微微喘着气,乌黑清亮的眼眸看向碎发凌乱,光着半个身子的男人。
祁颂漆黑的眉目疏冷,鼻梁高挺,轮廓清晰,上位者的气场无形而强大。
偏偏他的唇瓣在刚才的深吻后,红得妖冶。
他眯了眯眼,缓缓扯起唇角。
舌尖轻舔了下唇,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温乐遥见过太多次他这个笑容。痞气,魅惑,坏得没边儿。
不笑时冷冰冰,笑起来眼眸弯弯。
越是这样的反差感,越是让她心脏狂跳不已。
首先!祁颂不该勾引她!
其次!她也不该禁不住诱惑……
祁颂伸出手臂,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准备扣住她的肩。
他想要把她扶起来。
温乐遥一个灵活地转身,迅速爬起来站好,离他两米远。她都不好意思看他,微垂着眼眸连声道歉:
“对不起,你,你自己洗衣服吧。”
“我先回去睡觉了。”
“砰”的一声关上门。
温乐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身体僵硬地贴着门板,用力喘了喘气平复情绪。
她看玻璃镜子里,自己被亲得红肿的唇瓣格外显眼。
柔顺的黑色长发像瀑布散在平直而薄的肩头,衬得脸蛋小巧精致,冷白肤色,脸颊飞着红晕,整个人热得爆炸。
祁颂的吻技很好。
或者说,他确实天赋异禀。
以前,无论是做事,还是□□,祁颂都是在探索中不断进步。
而且进步飞速。
时值十二月,这个小区的暖气并不算好用,甚至靠近窗户的位置渗着些冷意。
温乐遥此刻热得要命,挪到窗边,脑袋靠着冰凉的窗户。
努力给自己降温。
浓墨夜色中,温乐遥看见楼下祁颂停着的那辆车。
他今天开的是一辆红色跑车,她不认识标志,但能看出这嚣张的造型,没人敢靠近。
她记得祁颂有一辆两千六百万的顶配车。
这是高朗给她介绍的时候,提过的。
他们赛车训练基地里,最不缺的就是车,他们的车都是老大买的。
温乐遥算过,她只要上300多年的班就能买得起了。
原本只是一个冷笑话,却让温乐遥突然想起脑海中某些不好的回忆。
她扬起的唇角僵住,眼角眉梢都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
人在情绪不高的时候,更容易被恶意攻击。
温乐遥回想起和祁颂分手前的种种,指尖掐入掌心,也缓解不了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震动了下。
温乐遥从兜里掏出来,看见祁颂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回去了,记得锁门,好好休息】
随即,听到防盗门被关上的声音。
温乐遥一惊,赶紧站起来,噼里啪啦打下几个字:【喝酒不能开车】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很快发来两条消息:
【放心,我喊代驾】
【……是想让我在你家留宿吗?】
温乐遥:【没有没有!】
【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看着她发来的消息,祁颂揶揄轻笑。他收起手机,坐进跑车副驾驶。
温乐遥房间的灯光还亮着。
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
今天的吻很爽。
她现在果然对他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自从祁颂看到她朋友圈的背景图,以及她以前发的朋友圈,就改变了往日严肃一身黑的穿搭。
她似乎喜欢韩国男明星。
虽然他不觉得帅,但按着她喜欢的风格来穿衣服,准没错。
温乐遥现在已经不承认自己有男朋友了。
说明她和他男朋友的矛盾很严重,几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嗯。
这是个好时机。
是他上位的好时机。
祁颂垂眸,看向自己被红酒浸染的白毛衣,眼底都是笑意。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接听键,慵懒道:“喂。”
另一边。
杨屹然在酒吧里嗨了半天,没见到祁颂人影,在浮光酒吧楼上楼下疯狂搜寻他。
最后打电话:“喂,哥你在哪儿呢?”
“喜欢的女生家楼下。”祁颂声音缥缈,带着舒适惬意,听起来心情不错。
他抬眸看向温乐遥房间的灯,摩挲着她送的打火机。
唇角噙着笑容。
杨屹然脑海中警铃大作:“女生?那女的不都有对象了吗?”
“说不定她都结婚了,这就是人妻啊!哥。”
“哥,你不能学曹操啊!”
“……”
祁颂的沉默震耳欲聋,“她没结婚。”
杨屹然皱眉:“这么晚了,哥,你跑她家楼下干嘛?”
祁颂:“刚和她吃完饭,红酒弄到衣服上了,我准备回去。”
杨屹然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还去她家了?!”
“她男朋友去捉奸了吗?你没挨揍吧,哥!”
冷静下来后,杨大少爷抚了抚胸口:“哦,你这身板估计也挨不了揍。”
祁颂:“……”
杨屹然开始担心另一件事:“那你没揍她男朋友吧?”
祁颂:“……”
“不对——”杨屹然突然想起更严重的事情,
“哥,你跟她喝酒了?!”
“嗯。”
“?!”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红酒美人,容易乱性啊!”
杨屹然嘀嘀咕咕半天,突然单刀直入:“你俩没□□吧?”
“……”祁颂不回答,按了按眉心反问他,
“有事吗。”
杨屹然嗷一嗓子喊出来:
“真做了啊?!”
“?”
“别胡说。没做。”男人的嗓音低沉有磁性,说起荤话也性感得要命。
杨屹然松了口气:“那还好……”
祁颂仔细回味今晚掠夺的香甜,忍不住翘起唇角,
“只是接吻了。”
“哦,只是接吻啊——”杨屹然机械地重复一遍,小心脏再次被提起来,一嗓子喊出来,
“什么?都接吻了!!”
进展这么快?那下一步不就要做了嘛!
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浪荡子啊!
SOS。
谁来救救他-
12月。
温乐遥再次看见祁颂时,是再一次去CN车队训练基地讲授医学知识。
这家伙很忙,一直忙到她上完课才露面。
一来,就宣布了重磅炸弹。
“报名审核通过了。”
“下周出发,去瑞典马尔默。”
瑞典的冬季赛车比赛即将在一月下旬开启,全国各地的顶尖赛车手都会参加。
他们提前过去,适应环境,也训练能力。
几个皮猴子兴奋地叫出声,欢呼雀跃。他们跟着祁颂天南海北地比赛,每次都是一场新鲜而难以言喻的刺激体验。
这次要去两个月,等到回国的时候,就快到春节了。
“老大,遥遥姐也一起去吗?”
“我们还能每周听姐姐讲课吗?”兴奋完,他们眼巴巴看着祁颂,想要和温乐遥多待一段时间。
男人撩起眼皮,和坐在沙发上休息的温乐遥对视。
他眼底漾着笑意,语气也温柔许多,明明是回答他们,视线却在她身上:
“遥遥姐还要上班,哪有空跟着你们去训练比赛。”
“嗯,教学计划先暂停一段时
间吧,我在宿宁等你们凯旋。”温乐遥笑盈盈地回应他们。
几个小家伙围着她,争先恐后,依依不舍地道别。
橙子是小哭包,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像极了他们初见时,他不小心让祁颂受伤,在医院里心疼得泪眼汪汪的模样。
张临乖巧地递给他一张纸巾,让橙子擦眼泪,又认真看向温乐遥,眼眸清澈:
“姐姐,我会想你的,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Jump则是张开大手,像个酷boy什么都没说,毫无前摇,直接抱了抱她。
然后握拳,中二病一样高声呼唤:“遥遥姐,给我力量吧!”
“我也想和姐姐抱——”
橙子可怜巴巴,两行热泪滚不完。
温乐遥哭笑不得,温柔地给橙子擦了眼泪,又挨个儿和他们拥抱,并加油。
就连高朗,她也伸手准备和他抱一下。
少年察言观色,以极快的速度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见祁颂并没有不高兴,他往祁颂身边靠了靠,笑嘻嘻地说:
“那我沾个光,谢谢姐姐。”
他虽然不上场,但队里根本离不开他。
余光瞥见祁颂越来越冷的笑容,高朗触电一样抱了下,迅速收回手。
他能察觉到老大幽深的视线。
不管老大和遥遥姐现在是什么关系,他都不敢惹。
和人高马大的少年们拥抱完,温乐遥就看见了站在边上,歪歪脑袋,略显无辜的祁颂。
他最近穿得越来越年轻了,和她看过的韩剧男主风格很像。
灰色毛衣被宽肩撑得平直,宽松牛仔裤显得他的腿更长了,因为刚从外面回来,随意搭着一条灰黑格子毛绒围巾。
确实帅。
和这群小孩站在一起,都没什么年龄差。
他不是在门口吗?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温乐遥在心里默默腹诽。
她僵了下胳膊,犹豫着要不要和他拥抱。和队员们拥抱是加油,她坦坦荡荡。
但是前几天他俩因为酒后差点乱了性。
如果再有这么亲密的动作,感觉有点怪怪的呢。
而且祁颂也没有任何要和她拥抱的意思。
男人居高临下垂眸看着她,漂亮的凤眼有些许的笑意。
但温乐遥不确定,他是在嘲笑她还是怎么着……
手臂悬在半空,有隐隐的尴尬。
下一刻,男人俯身将她拥进怀里。他的掌心很烫,怀抱里充斥着清香。
附在她耳畔,祁颂低声道:“等我回来。”
柔软的唇擦过她敏感的耳朵,温乐遥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中,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
“宝宝。”
第26章 【VIP】让她无力抵抗。……
26晋江文学城
那句“宝宝”和以前一样温柔缱绻,却又让她无力抵抗。
带着毫不掩饰的强势占有欲。
温乐遥的呼吸像是停滞住,心跳咚咚狂跳,响得厉害。
是不是听错了?
是幻觉吗?
拥抱一触即离。
温乐遥还没反应过来,鼻尖萦绕的淡淡冷松香就离远了。
原本抵在他清瘦锁骨的小脸也没了依靠。
熟悉的怀抱,残留着他的温度。
温乐遥眨了眨眼,看向祁颂锋利清晰的喉结。
他的侧脸流畅硬朗,帅得惊心动魄。
温乐遥垂下眼帘,掩饰住急促的呼吸,以及微微泛红的脸颊。
一分钟前。愁眉苦脸的杨屹然正准备来开导祁颂,劝他不要当小三。
刚走到基地的休息室门口,就看见祁颂和温乐遥抱着。
他一愣,又一喜。
他哥和嫂子要复合了吗?!
他哥终于不再想着那个人妻了?!
但几个小的叽叽喳喳,态度自然,并没有因为他俩拥抱而起哄。
哦。
应该是因为要去瑞典,临行告别呢。
杨屹然刚才燃起的那一点欣喜的火苗又被浇灭了。
但看着这俩人之间呼之欲出的性张力,站一起格外养眼,对视时又有千丝万缕的火花。
看见温乐遥垂下眼睫,他恨不得按头让他俩对视,最好越来越近。
郎才女貌,这多般配啊!
“不行,我得撮合撮合他们……”
拯救失足男小三,从杨屹然做起。
他握拳,励志要成为祁颂和温乐遥之间的“红娘”。
下周祁颂就要去瑞典。
为期两个月。
杨屹然抓住这最后的时机,给谢柔打了电话:
“肉姐,最近有空吗?出来玩玩儿?”-
浮光酒吧。
杨屹然拉开商务车的车门,绅士地请两位女士下车。
还没到圣诞节。
但这条年轻人齐聚的街早已洋溢着浓郁而温暖的欢乐氛围。
酒吧门口有两颗圣诞树,沿着厚重的门看过去,迎宾小哥热情地推开,做出请进的手势。
看见老板走过来,他们一个个乖巧喊着“屹然哥”。
往里走,是超大的圣诞花环,用松枝,冬青以及红浆果装饰着。
背景音乐柔和轻快,唱响着圣诞颂歌。
温乐遥以前极少来酒吧。
她清纯温和的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像是开在艳丽花丛里的一株纯白娇柔的栀子花。
第一次见到圣诞主题的酒吧。
她好奇地打量这里的环境,天花板垂吊着雪花片,槲寄生,还有闪烁的小星星。
谢柔挽着她的胳膊,给了好评:
“这么好的装修创意,一看就不是杨大少爷想的。”
杨屹然大摇大摆跟在她俩身后。他穿着油量的皮衣,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大晚上的戴了个墨镜,颇有二世祖那味儿。
闻言他笑起来,颇为骄傲地扬起脑袋:“对啊!”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我哥就加紧把酒吧装修了。”
“嗯~效果不错。”
酒吧里暖气充足。很多人把大衣一脱,穿着短裙或短裤,就进舞池里摇摆起来。
现在还没到流量高峰期,他们三个走在人群中,回头率极高。
两束灯光突然分别照在杨屹然和谢柔身上。
舞池台上的DJ拿着震耳欲聋的麦克风,在众人尖叫欢呼声中,被起哄着上台。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这是圣诞夜特辑的新玩法,被灯光同时照到的异性,要上台亲吻。
如果玩不起,那就要罚酒三杯
——但这个隐藏规则还没有公布。
老板杨屹然和DJ们商量好,就为了撮合他哥和前嫂子。
如果这俩人还有复合的可能,就会半推半就接吻。
如果没有复合的可能,以他哥的臭脾气,以前嫂子的倔强劲儿,这俩会直接甩手走人。
所以不担心他们会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还要接吻。
可是——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灯光照错人了?!
谢柔:“?”
这是什么环节?
杨屹然:“?”
笨蛋!不是照我和谢柔,是照我哥和嫂子!我哥还没赶过来呢!我*&……
杨大少爷气得摘下墨镜,好不容易安排的撮合情节,没想到成了乌龙。
他就不该相信这几个新来的DJ!
怎么能认错人呢!
他伸手指着自己,试图扭转局面,可场面太嗨,又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杨屹然和谢柔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人群簇拥着上了台。
温乐遥站在舞池暗处,笑吟吟看着他们。
她身条好,骨架又小,在女生中算是中等偏上的个子。
穿着米白色针织裙,胳膊上搭着羊毛外套,没什么复杂的装饰,只有一条黑金细腰带。
衬出盈盈细腰,前凸后翘,瘦而莹润,笔直修长的腿若隐若现。
白月光似的清纯安静,在躁动狂乱的酒吧里格外明显。
端着酒杯的男人靠过来,想要和温乐遥搭讪。”美女,认识一下?”
“不了,谢谢。”温乐遥连眼神都没分给他。
那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灯光昏暗而眼花缭乱的舞池里,没了动静。
台上的杨屹然和
谢柔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谢柔怒视着杨大少爷:【你不是老板吗?想想办法啊!】
杨屹然沉浸在自己千辛万苦却撮合失败的伤心之中,委屈噘嘴:【没留后手,呜呜呜呜呜】
看他们这么痛苦,大家都笑起来。
“男帅女美,气场又这么相合,不亲一个说不过去吧?”
新来的DJ继续带节奏,生怕老板交代的事情完不成。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杨屹然:谢谢,心已死。
谢柔:老娘会杀了你。
温乐遥想起他们在假面舞会时,看不见对方的脸都能接吻。
现在看得见脸,又都开始尴尬了。
陆续又有两个男人来搭讪,温乐遥都是目不斜视,礼貌而干脆地拒绝。
让她有些奇怪的是,他们都很有礼貌,被她拒绝后,没有一个不依不饶的。
这酒吧里的人素质还都挺高。
温乐遥心想。
台上,杨屹然和谢柔被迫凑到一起。
两个人都不是矫情的性子,爱玩爱泡吧。
有时候玩嗨了和陌生人同吃一根饼干,传纸巾冰块,印口红之类的亲密接触,这些并不是稀罕事。
但是和熟人接吻……很尴尬啊喂!
两人抱着必死的决心,闭着眼准备亲下去。
嘴唇还没亲上,杨大少爷就发现了隐隐的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看着谢柔闭眼后的模样。
又伸出手挡在她的眼睛上。
看着熟悉的下半张脸,和之前在巴黎假面舞会的女人一模一样。
杨屹然脸色骤变-
温乐遥站的远,还以为这俩人像是赴死一样,已经亲上了。
却意外发现自己斜后方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起初,只是她察觉好几个男人频频朝自己这里看过来。
但他们的目光畏畏缩缩,完全不像是敢搭讪的模样。
直到她回眸,看见自己侧后方,一身黑衣的祁颂。
“呀!你什么时候来到的?”
离得近,温乐遥只能仰头看着他。
顶灯斜切下来,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衬得眼眸愈发深邃。
祁颂撩起眼皮看向那些频繁窥望的男人。
唇角泛着冷意。
那些人识趣地收回目光,走远。
他垂眸,幽深眼底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笑,语气里是察觉不到的温柔:
“第一个男人想要和你认识的时候。”
他没有告诉她,那些被拒绝后不死心的男人,都是被他解决了。
有的简单沟通即可,有的则是让保安直接拽走。
其中有个流里流气的黄毛,见祁颂吩咐保安把他扔出去,被拽着,气得破口大骂:
“那小娘们儿穿得这么骚,给谁看啊!”
“还他妈拒绝老子,指不定被多少人玩儿过了!”
祁颂彻底冷了脸,从保安手里抢过来,单手掐着那人的脖子,把他一路拖到后门巷子口。
黄毛从起初的牛气哄哄,到拼命挣扎。还想继续骂人图个痛快,可他很快就呼吸不畅,眼睛也开始充血。
巷子很安静,甚至有些荒凉。
墙根处的烟头还没来得及清扫,偶尔有车从两边的大路经过,根本无人在意这个狭窄的后巷。
暴烈的情绪在胸腔里蔓延。
祁颂很久没有这样的心情波动。
男人面色冷峻,掌根紧贴着黄毛的颈动脉,铁钳一样的手指箍住他的脖子,几乎要捏断他的喉管。
黄毛脸色涨红发紫,吓得几乎要失禁。
保安们从没见颂哥这么生气过,一个个不知所措。
想要找老板杨屹然来劝一劝,但服务生说老板在舞池台上,现在过去找,可能会引起骚乱。
保安们束手无策,只干巴巴劝着祁颂:“哥你别生气,颂哥。”
“这家伙说话没个把门,我们揍他一顿扔出去。”
“哥,哥,别上火……”
黄毛终于撑不住,痛苦扭曲着一张脸,哀嚎:
“我就是…看她…长得漂亮……”
“才多说了……两句……”
祁颂的脸色更冷,眼神像是一柄利剑:
“她长得漂亮,不是错。”
很多人会拿“受害者有罪”的谬论,歪曲事实。
如果这个女生不穿短裙就……如果这个女生不打扮就……如果这个女生不那么漂亮就……
祁颂一直觉得,那些言论纯属放屁。
造黄谣的成本太低。欺侮女性的人最喜欢甩锅给受害者。
他会帮她挡掉所有的烂桃花。
帮她处理不怀好意的人。
无论用何种方式镇压,都只会把矛头对准那些男人
——而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我错了……对不…起……”
听见黄毛求饶,祁颂才扯了扯唇角,松开手。
居高临下俯视着躺在地上拼命咳嗽的黄毛,他嗓音低低的,却又让人心生胆寒:
“我的女人,不是你能评价的。”
第27章 【VIP】他说:“我想要你。”……
27晋江文学城
不知不觉间,温乐遥和祁颂的关系悄无声息破了冰。
也不知从哪一刻开始,他们也能心平气和聊天,甚至看向彼此时,眼底都氤氲着笑意。
两人掩在昏暗的舞池角落里。
高大宽阔,纤细婀娜。
看身材,倒是有些h漫男女主的感觉。
温乐遥有一瞬间,恍惚以为她和祁颂还没有分手。
两个人可以歪着脑袋低声呢喃。他朝她倾身而笑,高大身影将她牢牢笼罩。
平静祥和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
下台后的杨屹然和谢柔都绷着脸,表情不太对劲,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肉肉!这边。”温乐遥抬起细白胳膊挥了挥。
祁颂垂眸瞥了她一眼,下意识也跟着抬起手臂,停顿片刻,随即也招手。
杨屹然看这俩人并肩站在一起,很般配的模样。
怒气冲冲的他瞬间消了一半火气。
还好。
撮合他哥和前嫂子的计划虽然有曲折,至少结局是好的。
心情刚好了两秒钟,余光看见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女战士谢柔,她怎么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坏女人!
杨少的火气又被激了起来。
“谢!柔!”杨屹然三两步跟上谢柔,皮衣被他摔到一边的茶几上,
“你骗我跟骗狗一样!”
“你没良心!”
“我要生气了!”
谢柔扣弄着长美甲上闪闪发光的钻,懒意洋洋不想搭理他。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谢柔捂着耳朵不想听,嫣红美甲上的钻石闪耀夺目,她无奈道:“我都跟你道三次歉了大哥。”
“你还想怎样?”
“我给你跪下?”
“那不用……”他哑火了片刻,又支棱起来,
“但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你!”
谢柔:“那你揍我两下?”
杨屹然耷拉着眉眼:“……我怕被你一拳攮死。”
谢柔满意一笑:“有自知之明就好。”-
听着这俩人吵吵闹闹,一行人来到了熟悉的包厢。
浮光掠影。
就连门牌都是祁颂亲笔写的定制款。
戴着墨镜梳着背头的杨屹然拥有沉稳的霸总皮囊,一开口就原形毕露。
他郁闷地咬了根烟,烟头翘着,眯起眼准备点燃。
没想到自己聪明一世,居然被谢柔玩弄了。
祁颂瞥了眼温乐遥,勾住他的脖子,径直把他带到走廊里:
“出来抽。”
杨屹然忿忿:“哥!你不知道谢柔那女人有多狡猾!”
他添油加醋塑造出自己小可怜的形象,猛吸一口烈烟,差点呛出眼泪。
…
包厢里,温乐遥也拉住谢柔的手,微微蹙眉询问:
“怎么了?”
明明这俩人在台上还挺和谐,被起哄着,可能是借位假亲了一下,结果下来就开始吵架。
一直吵到现在。
谢柔朝门口看了一眼,压
低声音:“他发现巴黎假面舞会,跟他跳舞的是我了。”
“?!”
温乐遥一惊,“怎么发现的?”
“挡住我上半张脸,靠下巴和嘴唇认出来的。”
“这么厉害。”
之前以外人的视角向杨屹然讲述他被美女“无情抛弃”的窘迫,结果现在被正主抓包。
谢柔也有些不好意思。
在杨少看来,她现在属于是先抛弃了他,又戏弄了他。
所以她再三向杨屹然道歉,语气难得温柔又诚恳。
结果这家伙蹬鼻子上脸继续不依不饶。
谢柔这才不搭理他。
杨屹然控诉半天,抽了两三根烟平复心情,才准备进包厢。
祁颂拦住他,让他去隔壁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杨屹然本来还有些不情愿,转念一想,贼兮兮笑起来:“哥,你现在终于发现前嫂子的好了?”
“……”
祁颂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看着他。
杨屹然知道他哥这是默许了,但耐心已经耗尽了。
于是他心满意足去隔壁健身室冲澡,还在浴室里高兴地哼起歌。
只要他多给哥和前嫂子制造机会,就有复合的可能~!
圣诞夜前夕的氛围很浓郁,整个浮光酒吧都挂满了花环,星星,雪花片,以及标志性的翠绿圣诞树。
杨屹然和谢柔像是两只好斗的公鸡,刚吵完架,又拿手柄打游戏PK。
祁颂和温乐遥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忙各自的事情。
清秀的服务生小哥给他们端上来轻食简餐,这些都是酒吧厨师做的,摆盘精致漂亮,色调饱和度在灯光映照下堪称完美。
那小哥熟络地和他们打过招呼。
又看了看温乐遥。
他对这个清纯温柔的姐姐有印象,之前在走廊红着脸和颂哥“告白”,还在包厢门口欣赏手写门牌。
服务生小哥在心里犯嘀咕:【颂哥不是拒绝了吗?真奇怪】
直到祁颂喊住他,让他给温乐遥送一杯海盐柠檬水。
服务生小哥爽快应下。趁着颂哥打电话的空隙,他冲温乐遥眨了眨眼,压低声音:
“颂哥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细心。”
温乐遥扑哧笑出声。
这和“少爷好久没这样笑过”的管家,有什么区别。
他竖起大拇指:“恭喜你!姐姐,你好像快追到颂哥了。你可能是颂哥身边,第一个能和他关系走得这么亲近的女生。”
“……诶?”
在外人看来,她在追祁颂吗?
温乐遥茫然地眨了眨眼,她以前确实追过祁颂。
现在——
不是已经很努力和他保持距离,就当个普通朋友了吗?
祁颂今天穿的一身黑,干练利落,沉稳中透着清爽。
捏着酒杯的手指骨节分明,光影都格外偏爱他,站在窗边,和电话那头对话,喉结不经意的滚动,最为诱人。
她觉得自己过分的热,脸颊发烫,不敢细想和祁颂重逢后,他们又都发生了什么。
明明以前说过再也不会有交集。
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年少的心动和如今的心跳砰砰交错,温乐遥想要去吹吹风。
刚好朋友圈里有人连发四五条消息加配图,感叹:今年的第一场雪好美!
她放下手里的叉子,倏地起身。
祁颂敏锐地看过来,下颌微收,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电话,迈开长腿走到温乐遥面前。
他不着痕迹地收起工作时冷淡严肃的神情。
见她歪着脑袋,眼睛圆圆的,他也朝她一样的方向歪了下脑袋,做无辜状。
温乐遥本来想默默出去,被他深邃眼眸注视着,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她移开视线:“……外面好像下雪了,我出去走走。”
“这么巧,我有事刚好也要出去。”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带着很好听的上扬尾音,“一起?”
于是,一个人出去吹风透气。
变成了两个人散步。
沿着这条商业化的街往北走,有一条幽深狭窄的小路,通往空旷的小公园。
那里人少,环境也好。
温乐遥和祁颂并肩走在路上,她又一次幼稚地看向他们地面的影子。
高大宽阔,纤细婀娜。
随着步伐晃动,偶尔会黏在一起。
像是牵手了。
她抿唇轻笑着,眼底漾起甜甜的笑意。
高中,有段时间祁颂和她一起走在小路上,树影晃动。
只不过他在后面,她在前面。
一前一后。
唯有一天晚上,两人并肩而行,离得不近不远。
偶尔,影子还会牵手。
那是在放寒假之前的学期末。在温乐遥误打误撞照顾过祁颂一次后,两人的关系明显没有那么生疏了。
快考试了,老师抓成绩抓得紧,反复强调不能迟到早退,更不能无故旷课。
温乐遥早晨去上课前,会敲敲对面祁颂的房门。
祁颂有时翘了晚自习最后一节去网吧,会在温乐遥家门口给她挂上一份夜宵。
那时的温乐遥过度用脑,又成天吃食堂,营养跟不上,看起来瘦瘦小小。
他觉得她瘦得伶仃,带饭的时候会善心大发给她带一份。
还有两星期就要期末考,学校附近的老小区路灯整条线路被损毁。
老师不让带手机去学校,晚自习放学后,温乐遥只能拿个手电筒,照着夜路,独步前行。
她租的房子在小区最后一栋楼,越往里走人越少。
有时会害怕,她就背文言文,背单词。
在漆黑的深夜里,寒风瑟瑟,温乐遥只想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直到周二的晚上,温乐遥揉着冻得僵硬的手指,争取走得快一些。
可她走的越快,似乎越是有个轻盈的脚步跟在身后。
温乐遥不敢回头,加快脚步。
突然听到一声轻咳。
黑漆漆的环境里,她吓得魂飞魄散,提起一口气,甩着手电筒晃过去。
“嘶——”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他抬起手臂,微微眯起眼,俊朗的面容被光束映得清晰,
“是我。”
“……祁颂?”温乐遥提起的那口气终于长长呼了出来,她收起手电筒,
“你怎么在我身后?”
祁颂轻笑,声音低而沙哑:
“我喊你,结果你越背越大声,越走越快。”
“我没听到,不好意思……”她仰起脸,在寒冷的冬夜呼出一口白雾,眼睛亮晶晶的,
“你感冒了吗?”她轻声问。
“没。”他嗓音懒洋洋的,带着些吊儿郎当的痞,
“通宵打游戏,嗓子哑了。”
“哦……”
祁颂走在她身边,大长腿悠哉,和她的小碎步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突然来了句:“害怕自己走夜路?”
温乐遥抿唇,有些犹豫,却还是老实回答:“……路灯坏了,有点黑。”
“行。”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但是自那以后,祁颂竟然破天荒没再逃晚自习,放学后就晃晃悠悠跟在温乐遥身后。
像个沉默的守卫,目送她进了家门,看她红着小脸儿,柔声说:谢谢,再转身去干自己的事情。
直到期末考试当天,路灯线路终于修好。
第二天他们还有三门科目。
温乐遥本以为路灯亮了祁颂不会再送她。
他咬着一根烟,双手交叉靠在脑袋后,一步三摇,眼角泪痣勾人,似笑非笑在后面看着她。
她考的不错,笑意清浅,眼眸弯弯,主动跑过去仰头看他:
“祁颂,路灯修好了。”
“嗯。”
“以后自己走夜路还害怕吗?”
“不怕了。”
“谢谢你祁颂。”
“走吧,”少年掐灭烟头,扔进垃圾箱里,语调轻快利落,
“最后送你一趟。”
和祁颂并肩而行的瞬间,温乐
遥紧张地几乎同手同脚,差点不会走路了。
她努力稳住兴奋的情绪。
稳住。
稳。
啊啊啊啊啊啊,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祁颂好帅,身上好香好香,他好高,走在身边好有安全感,好开心啊啊啊。
在学校里,温乐遥见过祁颂身边跟着各种各样的漂亮女生,有艺术班的,文科理科班的都有。
她们有的是借机会和他搭讪,有的则是撒娇耍赖,缠着他聊天。
祁颂步子大,脸上表情也淡淡的。
冷冷的。
跟个冰块一样。
她们只能一路小跑跟着他的节奏,却依旧喜欢黏在他身边。
似乎和祁颂一路走,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以前温乐遥都是远远看着。
看她们脸上洋溢着或撒娇或甜美的笑容。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们脸上的笑容不是装出来的。
和祁颂并肩走,真的是一件好开心的事情。
温乐遥也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
几乎是小跑。
但渐渐的,她察觉到他的步伐越来越慢,她也能和以前一样,回归到自己舒适的节奏。
掠过树影重重,走到空旷的楼门口。
温乐遥看见她和祁颂的影子,有一瞬间牵了手。
心跳像是盛着糖的蜜罐。
咚咚作响。
甜得要命-
思绪被扯到现在,狭窄幽深的小路上,昏暗的路灯隔几米才有一个。
温乐遥盯着他们的影子。
垂眸轻笑。
那时的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后来和这个校草一样存在的男人,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
虽然已经分手了,
她不贪心。
和祁颂的关系只要不那么僵硬就好。
见她不说话,祁颂清了清嗓子,淡声道:
“我去瑞典,很快就回来。”
温乐遥闻言抬眸,认真点头:“嗯,我知道。”
男人在心里酝酿着,假装随口一说,
“你要是想……想他们几个了,就给我打电话。”
温乐遥笑:“好。”
她会想他们的。
等到合适的时机,就打电话-
祁颂不在的日子里,时光过得很快。
起初温乐遥算不准时差,并不知道祁颂他们什么时候才方便接电话。
后来辛苦研究了他们的训练计划,还恶补了地理知识,又踟蹰着自己打电话后该说些什么。
就这么纠结犹豫过去了半个月。
终于,在元旦节那天,温乐遥鼓起勇气准备拨通祁颂的电话。
国内晚上九点。
瑞典下午三点。
这个时候他们没有训练,温乐遥期待着祁颂接听,并且和小家伙们聊聊天。
她还没按下拨通键,祁颂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几乎是秒接,温乐遥盯着手机上的数字,忽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
那边的男人声音低沉悦耳,带着揶揄的笑意。
“元旦快乐,祁颂。”
“新的一年也要开心。”温乐遥笑眼弯弯,柔声祝福他。
“嗯,新的一年,我和你都开心。”
祁颂沉声强调了“我和你”的重要性。
还没说几句话,温乐遥就听见了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
队员们争抢着一个个和遥遥姐通话。
恨不得和温乐遥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讲一个遍。
温乐遥看着将近半小时的电话时间。
陷入了沉思。
于是,在挂断电话前,她主动提议:“要不我们下次打语音电话吧?”
Jump激动点头:“好啊姐姐!那我们每个人都可以给你打吗?”
“可以每天给姐姐打一个吗?”橙子也很激动。
“不可以。”
“你们遥遥姐很忙。”
祁颂毫不留情断掉他们的念想。
在一片哀嚎声中,他和温乐遥道别,心满意足挂掉了电话。
自那以后。
祁颂要了温乐遥的排班表,每周都会趁她休息日的晚上九点打来电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直到比赛前夕,祁颂破天荒打来了视频。
视频?
要……面对面聊天吗?
温乐遥一愣,心跳迅速加快。
有种恋爱时的错觉。
她赶紧跑到镜子前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刘海儿,又抿了抿略显苍白的唇瓣,随手拿起梳妆台上的唇釉,涂了两下。
看着镜子里皮肤清透白皙的自己,唇瓣粉润柔软,像是一朵娇媚而温和的花朵。
按下接听键,对面的视频画面弹出来。
乱哄哄的休息室内,祁颂坐在靠墙的角落里,身上的赛车服褪去,大冷的天穿着一件被汗水浸湿的速干短袖。
他仰着头,有几滴汗珠顺着喉结滚落下来。
微微侧了下脑袋,脖颈线条非常性感。
赛车手要经常做颈部训练,祁颂缓慢放松着肌肉。
察觉到微信不再响铃声,他不再仰头,放平视线,漫不经心地看过来。
——超绝不经意露出最帅的角度。
男人随意撩起短袖的衣角,擦了擦汗。
隐隐约约露出的腹肌,像是惊鸿一瞥,随即就被放下来的衣服重新挡住。
他点到为止。
完全没有故意展示的痕迹。
这一招美男计使得妙,温乐遥眼睛都看直了。
和祁颂恋爱时,他刚接触赛车,她从未见他训练或比赛的模样。
如今分手后,倒是能见到了。
好帅。
她心脏狂跳,白嫩脸颊染上一层红晕,又轻而易举地被这个男人吸引到入迷。
他这是故意的吗?
不像。
他应该只是荷尔蒙比较浓烈,所以看起来像是在勾引。
嗯。
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单纯的遥妹在心里给祁颂找补着。
见她眼眸盈盈漾着一汪水儿,像是看呆了。
祁颂勾起唇角,问她:“如果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温乐遥后知后觉,连忙接过话茬。
他沉吟片刻,嗓音低喃,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想要你。”
第28章 【VIP】“做措施了吗?”……
28晋江文学城
“想要……我?”
“是需要我给你帮什么忙吗?”
温乐遥丝毫没有怀疑,他是在“暗戳戳”地明示
——想要上位。
祁颂被她的天然呆噎了一下。
记得以前,温乐遥就纯洁得要命。
但祁颂没想到,这丫头只是看起来乖巧清纯,实际上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奶黄包。
在她偷亲他被发现后,他才敢诱哄她一步步往前走。
不然,就温乐遥这个慢半拍的小脑袋瓜,他们可能谈三年恋爱,依旧是仅限于牵手拥抱的柏拉图情侣。
男人勾了勾唇角,笑得有几分痞气,不再提及这件事。
他修长指节轻敲桌面,淡声道:
“我接下来要关手机封闭式训练,等比赛结束……我们就回去了。”
就可以和你见面了。
温乐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扬起亮晶晶的杏仁眼,脸颊柔软粉嫩,像是汁水丰盈的蜜桃。
在镜头里看到自己情不自禁扬起的笑容,温乐遥都愣住了。
可以和祁颂见面了,她居然……这么高兴?
发自内心地高兴。
这样是不是显得有点傻。
她压下唇角,努力做出平淡的模样,又在视频里调整到自己最好看的角度,温声回应:
“好,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
祁颂还没说什么,就被蜂拥挤上来CN队员们挡住了视线。
一个一个冒着热气的脑袋凑过来,大脸贴近镜头:
“好好好!”
“谢谢遥遥姐!”
“姐姐,等我拿奖回去请你吃饭!”
“遥遥姐,你今天这个发型好漂亮啊,后面是你家吗?真好看!”
“姐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
温乐遥先是吓了一跳,很快笑吟吟和他们打招呼,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和小家伙们聊得不亦乐乎。
祁颂脸色不善,盯着那群臭小子,却又不能抢回手机。
只能做出一副并不太在意的模样。
然后,超绝刻意偷听。
染着一头绿毛的浑小子梁嘉瑞晃悠过来,敞着大腿坐在他对面,语气忿忿:
“哥,他们疯了?”
“每星期都叫唤着要跟那个女的打电话,你倒是疼他们,每次都打。”
以前在C
N车队里,梁嘉瑞脾气大,但最黏祁颂,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像个小尾巴。
前段时间,要不是家里闹得鸡飞狗跳,他杀回家里跟后妈以及后弟后妹斗智斗勇,梁嘉瑞是绝对不会离开队伍的。
或许是这小子的身世经历与祁颂太相似。
祁颂总是对他多一分怜悯和包容。
梁嘉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拼了命也要重义气的傻小子。
尤其他家情况复杂,爹不疼娘不爱,他从小缺爱,队员们也都多关照他。
都把他当成自己亲弟弟疼爱。
“……”所以看着梁嘉瑞气鼓鼓的模样,祁颂也只是觉得好笑,
“嗯,我也疼你。”
祁颂相信,等梁嘉瑞真正认识了解温乐遥以后,就不会是这样横横的态度,甚至可能180°大转变。
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梁嘉瑞瞪着那边被抢来抢去的手机,少年意气被激起来:
“那我要求比赛之前别再跟她打电话!”
“哥,可以吗可以吗?”
祁颂颔首:“可以。”
反正封闭式训练期间,本来就没法再和她联系了。
顺手的事。
每次见他们兴高采烈和温乐遥开视频,梁嘉瑞都冷着脸坐在一旁,从不插言。
祁颂大致能猜到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从小被父母忽视,在家里没什么存在感的他,好不容易拥有一群好兄弟。
结果,只是回家了两个月,这次跟着来比赛,竟然发现自己的“团宠”位置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的占领了。
心里不平衡,正常。
梁嘉瑞嘀嘀咕咕:“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两个都这么喜欢她。”
祁颂再一次向他提议:“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从元旦那天,初次和温乐遥打电话时,梁嘉瑞就躲得远远的,不愿意去试着认识她。
每次都拖不过来,大家习惯纵容他,也就随他去。
听到这句话,梁嘉瑞瞬间炸毛:
“我才不要!”
“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了,说话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实际上蛇蝎心肠,歹毒心思!”
“……”
祁颂唇角的笑容收敛,他看着这年轻气盛的臭小子,眼底泛着寒意,
“阿瑞,你都不了解她,怎么这么笃定?”
梁嘉瑞察觉到老大的不悦,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我……我那个后妈就这样。”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后妈一样。别这么偏激。”
“还有,比赛完之后,我们都会和她聚餐,”祁颂下了命令,“你可以不去。”
“但你如果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我会抽你。”
梁嘉瑞的小心脏突然碎掉,他猛地抬头,眼巴巴看向祁颂:
“哥!”
“你怎么也维护她?”
“你以前从来不理那些女人的。”
“哎哥,哥你别走啊……”-
国内,宿宁。
春节前夕。
自那天打过电话后,祁颂果然没有了任何踪影。
原本每周期待他带来跨国电话,紧张期待的心情也渐趋风平浪静。
直到某个夜晚,温乐遥听通宵蹦迪的谢柔讲昨晚的故事。
越听越不对劲。
在谢柔说到“然后我们俩睡了”时,她愣住。
温乐遥抱着枕头倒在柔软的床上,乌黑青丝散乱在脸颊,整个人放空眼神。
有些恍惚。
又有些不可置信。
“啊?什么?啊???”
“肉肉,我好像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依旧缓不过来。
谢柔撑着脸,盘腿坐在床上。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满是无奈:“我,和杨屹然,睡了。”
睡了。
…睡了?
……睡了!
温乐遥默默把枕头挡在脸上:“我靠。”
闭了闭眼,她还是放心不下闺蜜,坐起身,红着脸问道:
“……做措施了吗?”
“我忘了。”
“好像做了吧。”
温乐遥剥了根香蕉,咬一口,噎得胸疼。
“怎么吵架还能吵到床上去呢?”她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杨屹然大少爷因为巴黎舞会,嚷嚷着这事没完。
于是,他三天两头就喊她们吃饭,贱皮一样赖着和谢柔吵架。
后来温乐遥实在没时间陪他们玩。
所以变成他俩单独吃饭,吵架,打游戏,吵架,喝酒,吵架。
直到今天,谢柔说出这个事情时,温乐遥险些被口水呛到。
“啊?”
她起初没反应过来,乌黑清透的眼眸睁得越来越圆,直到”咣叽”一下,倒在了床上。
“现在有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谢柔想了想:“倒是没有,还挺爽的。”
“……”温乐遥瞪她。
毫无杀伤力,却让人心里一软。
谢柔赶紧搂住她的胳膊,哼哼唧唧道:
“我错了,我不该忘记有没有做防护措施。”
温乐遥叹气:“现在都一点多了。”
“我明早去交班的时候,去隔壁药店给你拿避孕药。”
“呜呜呜,爱你……我的宝贝。”谢柔环住她的肩膀,虽然比温乐遥大一号,却还是撒娇依偎在她身边。
温乐遥拿药的过程很顺利。
早晨,药店里人不多,似乎有个熟悉的同事也在选药。
那人没转过身来。
温乐遥心里记挂着谢柔,也没注意。
“一盒,谢谢。”
“无防护性生活后72小时内服用,空腹服用,如果吐了记得补服。”药店的阿姨深深看了她一眼,嘱咐一句。
温乐遥点头,淡定把药装在包里离开。
刚走还没两步,感受着寒风掠过脸颊的干冷疼痛,一个欢快的呼唤声从身侧传来:
“嘿!遥遥姐。”
温乐遥礼貌地笑笑:“旭阳。”
这两个月里,何小弟千方百计和温乐遥父母搭上了关系,竟然将二老哄得差点把他当成干儿子。
但对于礼貌客气的温乐遥,何旭阳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所以她也把他当成一个喜欢陪长辈聊天的弟弟,相处融洽,不逾矩。
何旭阳走到她身边,“我要放假咯!”
“恭喜啊。”
温乐遥由衷地笑起来。
终于快到春节了。
恭喜何旭阳。
也恭喜祁颂和CN溯风车队,终于要回来了。
“遥遥姐,你去药店干什么?”
“我买点药。”
“哦~身体不舒服吗?”
温乐遥轻笑:“没有,帮朋友买的。”
她一直是这幅模样,清纯淡然,说话语气温柔和气,从不脸红也从不生气。
何旭阳:“咱们的纪录片初稿定好啦,台里主任派我过来跟你确认一下。”
“姐姐,今天下午有空没?”
“只要没手术就可以。”
……
瑞典。
比赛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圆满结束。
祁颂单人第二名,CN车队团体赛第三名。
是很好的名次。
但还有进步的空间。
对于祁颂的暴力美学,裁判很是无奈。但凡他能收敛一点,比赛时别这么嚣张,都不会因为越线而险败。
祁颂并不在乎名次。
他只和自己比。
这次比赛进步了一点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了。
CN车队是明天的机票。
在皮猴子们激动的欢呼声中,大家准备在瑞典好好聚一聚。
北京时间下午七点。
瑞典中午十二点。
祁颂打发他们都去洗澡,自己握着手机,唇角扬起浅浅的笑。
他把奖杯和奖牌刻意摆在自己镜头里能看得到的地方。
随意捋了一下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衬得五官深邃立体,温柔的眼神看狗都深情。
然后,拨通的温乐遥的视频。
温乐遥在专心看纪录片的初稿,何旭阳坐在她身后,喋喋不休讲着内容。
有敲门声响起,是个推着轮椅的中年人,轮椅上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连忙起身,走到外屋的门口。
耐心
倾听他们的诉求,查看病人的情况。
恰好,温乐遥放在桌上的手机视频铃声响了起来。
何旭阳原本并不感兴趣,还想等温乐遥回来告诉她一声。
直到在屏幕上看见“祁颂”两个字。
何旭阳顿了顿,伸手拿过手机,思绪飘回之前在训练基地里的种种。
祁颂哥……
他居然藏的这么深。
或许是来自情敌的气息太浓烈。
何旭阳感到隐隐的不安。
他一边心虚朝门口看,一边立起手机,飞快地按下接听键。
视频那头赫然出现一张帅脸。
男人最了解男人。
何旭阳一眼就看出祁颂幽深眼眸里的笑意缱绻。
以及他恨不得开屏的勾引意味。
嚯,还真让他猜对了。
果然是情敌。
祁颂还在视频那头等着她接听。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见到温乐遥,就掩饰不住心里的愉悦感。
本来想着明天晚上直接去找她,给她一个惊喜。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也这么沉不住气。
以前做什么事都沉稳得体,后来又创办了车队,一个人撑起一整个队伍,天塌下来他挺直的脊背都不带弯一下。
唯独在温乐遥面前,他是最真实放松的状态。
但没想到视频那头是个……
嗯???
男的???
他定睛一看,还是何旭阳那个小屁孩。
然后,两个男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短暂的对视后,祁颂唇角的笑意凝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祁颂不屑于和温乐遥身边的其他男人说话。
在他看来,他们都只是笑话而已。
没想到,他却见那小子挑衅地朝自己笑笑。
然后拎起手机,一边高声呼唤着遥遥姐,一边把手机递给她。
这亲密的姿态,让只离开了两个月的祁颂脑海中警铃大作。
下一秒,何旭阳故作老实地挠挠头,递给温乐遥:
“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碰到了按键。”
“颂哥打来的视频。”
“他好像有事找你哎,遥遥姐。”
祁颂咬紧后槽牙,冷冷地勾起一抹笑。
真会装。
谁不会呢。
第29章 【VIP】他笑得肆意:“过来,……
29晋江文学城
何旭阳明显是故意的。
死绿茶。
祁颂见识过各种大风大浪,这种雕虫小技还不放在眼里。
看到一个月没见的她,祁颂用眼神细细描摹她的美。
随意挽着丸子头,白大褂平整,白皙脸蛋清纯素雅,美得像雨后初霁下的露水荷花。
他的眼神吻过她的眉眼和鼻尖,落在淡色唇瓣上。
好想她。
温乐遥接过手机,似乎有些局促不安,斜着镜头没有照到正脸。
上一天班,她现在这副憔悴牛马模样,不想让祁颂看到。
啊啊啊啊啊——
可恶。
何旭阳这小孩怎么手这么快。
电光火石间,温乐遥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
她看着视频里自己硕大的黑眼圈,干笑两声飞快地说:
“嗨,祁颂,我这边有点事先给你挂了,晚点再聊。”
“想我……”
男人刚酝酿好的温柔,话还没说到一半,就被温乐遥硬生生盖住了声音。
那句【想我了吗】卡在喉咙里。
然后,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视频。
祁颂:……?
他摩挲着自己打算送给她的奖牌,缓了十几秒,忽的冷笑出声。
操。
她怎么不愿意搭理他了?
不会是因为何旭阳,那小子还不配。
难道是因为她那个没用的,成天不见踪影的男朋友?
本事不大,屁事不少。
男人撩起薄薄的眼皮,右眼角的小泪痣也柔和不了冷峻的面容。
他周身散发着冷意。
似笑非笑,难得露出纨绔公子哥儿藐视旁人的表情。
祁颂打过去一个【?】
看来他确实有事找她。
温乐遥握着手机有些犹豫,见他发过来消息,又看着镜子里憔悴苍白的自己。
嗯……
于是她毅然决然选择打语音电话。
响了几声,那边接起来,从听筒里传出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隐约的笑意:
“温乐遥,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我的问题。”温乐遥抿了抿淡色的唇瓣。
祁颂的长相太过权威,披个麻袋在身上都帅,甚至不穿衣服更帅。
在他面前,温乐遥始终觉得自己颜值不够。
何旭阳绕到温乐遥面前,笑得一脸阳光灿烂。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祁队长。”被人这么看着,她不好意思语气太亲密。
祁颂蹙眉,语气不悦,“你不能喊我名字吗?”
“嗯……好的祁颂。”
一声温温软软的呼唤,瞬间就抚平了男人烦躁不安的情绪。
如沐春风。
他唇角勾起,把玩着自己的奖牌,尾音上扬,超绝刻意询问:
“你最近……跟何旭阳很熟啊。”
“对,他跟我爸妈联系得比较多。”
——但是我跟他不熟。
温乐遥纠结片刻,感觉这么解释有点莫名其妙。
而且何旭阳一眨不眨盯着她。
总不能当面说跟人不熟。
祁颂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才知道自己的进度落下这么多。
出国比赛两个月,竟然就被何旭阳赶超了。
还没聊几句,病人去而复返,再次敲门。
温乐遥只能起身再次去回应。
她说了句“祁颂,你稍等”,把手机搁在桌上。
何旭阳笑得很乖,目送温乐遥走到门口,才调高音量,大声问:
“遥遥姐,我送你的护手霜还好用吗?”
“冬天空气干燥,记得保湿啊。”
作为记者,他接触到的台里的小姑娘都很精致。
因此也跟着学了些。
余光瞥见桌子上未拆封的护手霜,何旭阳心里清楚,她没有用。
但他就是要明知故问。
像祁颂这样心思深沉,平常也不怎么流露感情的,就得他的刺激,才能被逼出来。
到底是不是情敌。
或许,很快就能有分辨了。
祁颂的脸色更冷,没想到何旭阳已经方方面面渗入到温乐遥的生活中了。
什么护手霜?
他不懂,但是他有钱,可以买给她。
祁颂搜索着免税店地址,听到手机被拿起来的窸窣声,紧接着就是她清软的嗓音:
“你比赛结束了?有什么好消息吗?”
男人在手机上查看时间最近的航班,沉沉一笑:“有,等我回去当面告诉你。”
温乐遥刚想祝贺他,就被急诊科同事打过来的号码冲到了。
她一晃,不小心点成“挂断并接听”。
有紧急手术,需要她赶紧过去。
祁颂刚因为她的回应而感到些许的愉悦,就又听到了熟悉的“嘟嘟声”。
祁颂:“……?”
这丫头今天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他吃了一肚子瘪,气笑了。
祁颂果断决定改签。
现在就回国。
他要见到温乐遥,他要捏着她小脸儿问问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他要逗弄惩罚她。
他要把这两个月错过的时间都补回来-
几个小家伙累坏了,他们洗完澡后都准备补个午觉。
被老大拽起来时,一脸懵地打着哈欠,听他耐心叮嘱高朗回国的注意事项。
“哥,有什么急事吗?咱不是明天的飞机嘛。”
“哥你改签啦?”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老大说让咱们按原计划,不着急,回国直接去基地。”
祁颂穿着一身黑,压了顶黑
色棒球帽,只露出半张轮廓清晰的帅脸,沉声嘱咐他们:
“都乖一点,在异国他乡别惹事。”
小家伙们拉长音:“知道啦~~”
男人与生俱来的深邃立体感融合着东方美,身形比例优越,宽肩窄腰。
在机场里,路人回头率颇高,还有几位北欧小姐姐大胆搭讪,却被他以流畅的瑞典语礼貌拒绝。
祁颂这张脸在国内就是大家公认的帅。
出国后,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上学时,他青春期开窍晚,家庭不幸福造就他习惯性反骨作祟,不喜欢和人有亲密接触。
对待异性向来客气疏离,从来不接受女生的示好。
包括曾经的温乐遥。
要不是高中毕业晚会时的乌龙,或许他有可能和温乐遥错过。
但现在,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放手让她离开。
时至今日,如今成熟理性的祁颂,却对温乐遥的依恋情愫越发浓重。
如果他们大学没有恋爱,现在重逢后,他也会爱上她。
他没什么心思和旁人聊天,下意识捻动中指的银色戒指,像一条冰凉小蛇缠绕在他清晰分明的指节。
识货的都知道,这是对戒中的男戒。
他的中指已经出现了淡淡的印痕,像是一条浅粉色的伤疤-
温乐遥今天值白加黑,算是两个班。
做了几个小时手术,她打个哈欠,脱下手术服,眼眶溢出泪水,有些困倦。
本想和祁颂解释一下为什么今天挂他电话。
躺在小床上翻来覆去看手机。
祁颂的头像静悄悄。
没什么动静。
温乐遥反复点开微信对话框十几次,最终还是没敢重新打回去。
祁颂这家伙脾气阴晴不定。
她连着两次挂他电话,他肯定会生气的吧……
又不是恋爱的时候他无条件包容她。
下次见面,他们指不定多么针尖对麦芒。
温乐遥见识过祁颂被人戏耍后,并不发怒,冷笑着踩在那人指骨的模样,有多么恐怖。
寒假。
温乐遥回家上补习班。
临近年关时,她坐大巴车摇摇晃晃回了一趟租住的房子,拿放假前没来得及带走的学习资料和试卷。
温乐遥顺着小区的路一直往里走。
她租住的是最里面的单元楼,紧挨着学校后门的小巷子。
她刚走近,还没进楼道,就听到了隐约的交谈声。
突然,骤然提高的声音响在耳畔。
“什么叫偷?我捡到的!那就是我的!祁颂,你别污蔑我!”
听到熟悉的名字,温乐遥大脑“嗡”的一声炸开,头皮瞬间发麻。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巷子走去。
祁颂的声音低而缓,温乐遥听不太清:
“是么。”
“我拍下来了。”
“你!”那人恼羞成怒地干嚎一声。
然后凑近祁颂,笑得狰狞,也压低声音说:“对啊,我他妈就是偷你东西了,我还转手卖出去了,怎么?你打死我啊。”
在墙角蹲着或站着或倚着墙的少年们人手一支烟。
听到这话,有的气得扔了烟头,骂骂咧咧。
祁颂面前的男生笑声越来越大。
一副“反正你干不掉我”的嚣张模样。
两伙人剑拔弩张,随着祁颂冷脸,气氛越来越紧迫。
有个同学骂了几句国粹,就要冲上去:“哥这家伙太贱了,你看我弄不死他……”
“别吓他。”
祁颂抬手,冷静地按住。
他居高临下垂眸盯着比自己矮半个头,但仍然梗着脖子对抗的那人。
很横。
很不要脸。
祁颂笑了笑,大家都摸不着头脑。
他笑起来很好看,清瘦身形像是春水融化的冰川,带着几分温柔。
温乐遥趴在墙边,偷看的下一秒。
祁颂一拳将那人捶到了地上。
“!”
毫无预兆,速度快,爆发力强。
凛冽的拳风擦过来,伴随着那人的叫喊声,发出一声闷响。
温乐遥吓了一跳。
她以前只是听说祁颂不好惹,是个桀骜的刺儿头。
现在见他冷笑着,出其不意揍翻这个男生。
一直规规矩矩的她见到这种场面,心跳骤然加快。
祁颂骨子里带着一股子傲气,从不和别人过多纠缠。
他冷淡着漆黑眉眼,随意咬了根细长的烟,一脚踩在那人的右手指骨上。
“其他的东西我可以不追究,把我的怀表原封不动还回来。别逼我报警。”
他面无表情加重脚底力度。
似乎有骨头分离皮肉的声音,嘎吱作响。
在那人的哀嚎声中,他下了最后通牒:
“不听,你这只手就别要了。”
“嗷——”那人疼得呲牙咧嘴,终于服了软,
“好好好,我,我,我还…还给你……”
温乐遥看得心惊肉跳,手指也隐隐作痛。
她想悄悄回去。
太可怕了。
身后有个男同学突然喊住她:“哎,温乐遥?”
她一惊,像只受惊的小鹿:“!”
重新转身后,温乐遥发现这两拨人都齐刷刷朝自己看过来。
她头皮一阵发麻,简直是i人地狱。
祁颂下意识把烟拿下来,捏在手里,微微蹙眉,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你怎么回来了?”
温乐遥低着头像是认错,脸一瞬间红透:“我,我,我来拿试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再见!”
直到温乐遥在租住的房子里,哆哆嗦嗦收拾好自己的试卷,准备赶紧离开这里。
一开门,祁颂倚在墙边。
他清晰的眉眼映在她的眼底,瘦高身材,肩宽而平直。
“你都听到什么了?”
祁颂单刀直入,根本不寒暄。
温乐遥后退几步,拼命摇头:“没听到什么……”
少年拧起眉心,没想到她会看见,更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
“你今天回家吗?”
“嗯。现在就走。”
“我送你。”
“不不……大巴车这就来了,谢谢你!祁颂。”
温乐遥不敢直面他,生怕自己把这位阎王爷惹生气了,手指头也会被踩断。
她躲着他,直到寒假结束开学后,也依旧有心理阴影。
喜欢的人是个痞坏的斯文败类。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该知道,祁颂不是善茬。
学习累的时候,温乐遥还是控制不住偷看他,看到祁颂依旧会脸红。只是不敢再和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和他聊天。
她怕挨揍。
直到后来。
她才知道真相。
那个自称“捡了祁颂东西”的男生,不光借着朋友的名义偷了他上千元的物品,甚至还明目张胆拿出去卖。
而祁颂要回来的那个怀表,是老爷子生前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价值八千万。
温乐遥不知道八千万什么概念。
但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赚不了那么多。
她突然发现,祁颂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
简直就是情绪稳定的神!
学生时代,谁要是偷她八百块,她都能哭到昏厥,痛不欲生。
温乐遥对自己那段时间的躲闪感到懊恼。
原来是她误解了祁颂。
原来大家对祁颂也有刻板印象。
他只是看起来像个坏孩子,但他的心比很多人都柔软善良。
于是——
温乐遥再一次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祁颂。
在了解祁颂之后产生的感情,不仅是见色起意,更是陷于才华,忠于人品。
怎么能有人让她反复喜欢。
也只有祁颂了-
值夜班是最熬人的,尤其是来病号的时候,强迫自己清醒开机,一晚上硬生生折腾好几次。
所以她在科室的小床上也睡不安稳。
和祁颂上学时的逐步相处,恋爱时的腻歪场景,以及重逢后他的冷漠毒舌,还有最近的隐约暧昧。
温乐遥的脑海中像是放电影一样。
不断闪回着各种画面。
上一秒还在大汗淋漓地
接吻,下一秒就是他红着眼攥住她的手,问她不要他了吗。
上一秒还是高冷傲气的帅哥校霸,下一秒就成了强势黏人的男朋友。
温乐遥翻来覆去。
直到后半夜才昏沉睡去。
听到敲门声时,已经快到同事交接班的时候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渗进来。
温乐遥没睡醒,但晨起的她皮肤透亮水润,眼眸盈盈像是含着春水。
可惜脑袋雾蒙蒙地疼。
下床,裹好白大褂,拉开屋门。
一身黑衣裹挟着冷气,男人犹如一株挺立的松柏,高大身形出现在她面前。
和梦中的少年差不多,一样清晰的漆黑眉眼,一样的黑衣。
只是如今的他更显成熟沉稳。
更有男性魅力。
温乐遥轻呼一声。
“……啊!”
这次,她没有下意识后退,而是眼眸亮亮地往前走了半步。
两个月没见,她好想他。
“祁颂,你怎么来了?”
改签到最早的航班,坐最快的国际航空回来后,祁颂随意冲了个澡就来了医院。
他身上香香的,发梢垂落在额头,还在滴水。
男人勾唇,扬起下巴:“很意外吗。”
“过来,”他骄傲地挑起眉梢,朝她张开双手,笑得肆意,
“抱一下。”
第30章 【VIP】他欺身向前,强硬地抵……
30晋江文学城
温乐遥仰脸看向祁颂,他张开手臂等待着她扑进自己怀里。
两人在清晨柔和阳光的映照下,形成巧妙的画面。
没有刻意的布景,没有刻意的摆拍,甚至连角度都不需要找,就是一幅封神画作。
她抿唇笑起来,眼眸弯弯。
没想到活的祁颂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凶,不冷,不毒舌。
他还主动要抱抱。
温乐遥抬起细白手臂,准备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腹。
“哎……是祁颂吗?!”
一声带着惊喜的呼喊从走廊尽头高声传过来。
温乐遥明显哆嗦了下。
这声音太熟悉。
他们科室的大喇叭,陈兴。
她迅速收手,祁颂刚转回视线,都还没看清,身前的温香软玉就再次退回了科室的门槛内。
“……?”
祁颂垂眸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怀抱,又转向温乐遥,难以置信,
“你怎么又退——”
温乐遥竖起一根莹白手指,抵在柔软嘴唇上,低声打断他的话:“嘘,我同事。”
祁颂好笑,视线灼灼盯着她淡粉色的唇瓣,被手指压着,挤出饱满的唇肉,像是果冻。
她比果冻好吃。
他在心底暗叹了下。
走廊那边,陈兴一路小跑过来,激动地伸出手:“真是祁颂!真是祁颂!你好你好……”
祁颂伸手和他简单相握,被陈兴双手攥住,又兴奋地握了两下。
温乐遥憋笑。
任何人在陈大喇叭面前,都会自动化身成他的玩具。
“我是你的粉丝!我叫陈兴,是一名外科大夫,”陈兴比他矮一个头,却热情到让祁颂几乎招架不住,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帮你诊治吗?”
他礼貌而冷淡:“不用,谢谢。”
“别客气!进来进来,我给你介绍一下。”陈兴说着,就把他往科室里领。
如果是其他人,祁颂会态度坚定地婉拒邀请。
但是今天,门后面站着的是温乐遥。
她素颜清纯,化妆惊艳,现在虽然刚睡醒,却依旧美得不可方物。眼睛湿漉漉的,乌黑明亮,皮肤冷白清透,像春日里含苞待放的花朵。
祁颂巴不得和她多待一会儿。
从北城转机,飞行时间加起来10个小时,他连时差都没倒,洗了个澡就来见她。
于是他一个跨步走了进来,接受陈兴的盛情邀请。
但温乐遥却连连后退,眼眸里浮起警惕。
不是。
同事都来了,他怎么不避嫌??
“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院花,温乐遥,高材生,也是外科大夫。”
“遥遥,这位就是之前我跟你提过的,创办CN溯风车队的优秀赛车手!祁颂。”
祁颂故意逗她,绅士地微微弯腰,伸手,主动和她交握:
“温医生,你好。”
温乐遥一脸无语和他握手。
感觉这家伙在偷偷使坏,大掌捏着她的手,似笑非笑,就是不让她抽出来。
温乐遥紧张瞪他。
他唇角漾起笑意。
陈兴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对抗。
他从柜子里抄起自己的白大褂,高高兴兴去里屋,语气很热络:“我给你倒水!颂哥这么早就来医院了?”
“来办点事。”祁颂随口回应他,视线却始终落在温乐遥身上。
在陈兴转身的瞬间,男人很自然地稍一使力,把她扯进了自己怀里。清冽的冷松香混着阳光暖香,充盈着温乐遥的鼻息。
她觉得自己跌入一个微凉的怀抱,男人的大掌覆在她的细腰,带着笑意的低沉嗓音在头顶传来:
“现在抱上了。”
他太久没有见到她,无数个想念她的日夜,只能靠不停地训练,让汗水掩盖自己汹涌的情绪。
祁颂埋首在她颈窝,鼻尖却不敢触及她细腻白皙的肌肤,温热呼吸洒在她脖颈处,勾得温乐遥的小心脏忽上忽下。
她贪恋他的怀抱,喜欢和他各种意义上的亲密接触。
但如果被同事陈兴发现,这个大喇叭肯定会八卦到底,这些年,祁颂的感情经历始终没有被扒出来,她不愿意让他陷入舆论漩涡里。
陈兴的脚步声在里屋传出来,温乐遥吓得一把推开祁颂。
退后,离他三尺远。
她强装不熟的模样其实很拙劣。
但是陈兴根本没曾想过他俩会有什么关系。
温乐遥一向不会撒谎。不过,有时候谎言太离谱,旁人就看不出这是谎言了。
祁颂:“……”
男人挑眉,不动声色捻了捻指尖她残留的温度,喉结滚动,点点头。
很好。
直到陈兴匆匆忙忙去行政部门口打卡,温乐遥才松了口气,还好遇见个马大哈同事,并没有发现他俩关系的猫腻。
祁颂看她这副模样,气笑了
承认和他很熟,难道是很丢人的事情吗?
陈兴刚走,祁颂就往前压了一步,周身的气场压迫感极强。
将温乐遥抵在桌子前,她被迫坐在桌边,抬眼,陷入他漆黑深邃的眼眸,身旁,是他撑在桌边的结实手臂。
男人的呼吸均匀,英俊的脸近在咫尺,鼻梁高挺,唇瓣是很好亲的红润色泽。浓颜系帅哥无论什么角度,都是勾魂夺魄的存在。
她被他圈在这狭小的方寸之地,动弹不得。
“刚才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
“为什么不敢在外人面前和我有交流?”他一字一顿,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灼热视线吻过她的脸颊,额头,鼻尖,嘴唇。
“没有呀,”温乐遥心虚,眨了眨眼垂下眸子,
“我还和你握手,还……抱了下。”
祁颂轻哼一声,有隐约的撒娇耍赖的意味,“如果我不主动抱你,你就这么让我走了,是吗?”
“没有。这不是同事来了,不方便抱你嘛。”
说完,温乐遥柔嫩手指抵在他胸膛,想要推开他。但祁颂的胸口邦邦硬,像是一堵墙,一块巨石,丝毫不动。
“你别圈着我,一会儿陈兴就过来了,我要和他交班。”
“那我呢?”
男人索性更近了几分,挺拔的身形此刻完全倾折,只为将她圈在自己怀里。
他和她视线齐平,鼻尖交错,再近一瞬就能吻上心心念念的唇。
“你不是来办事的吗?”
“我是来找你的。”
温乐遥不敢和他对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亲上去。
她别过脸,推了推他的胸膛,膝盖抵着他的腿,想要挣脱出来:
“嗯……那我们电话联系,你先松开我。”
“你昨
天挂了我两次电话。”
他继续欺身向前,强硬地抵住她柔润的大腿,防止她乱动。
祁颂讨要说法,温乐遥也能理解。
她昨晚就担心他生气。
没想到就算他们现在分手了,这家伙对她的包容度依旧出奇地高。
想到这里,温乐遥软下嗓音,柔柔地跟他撒娇:
“……我抽空和你解释好不好?我们这个姿势不能被同事看见。”
“为什么?”
因为太暧昧了大哥!
暧昧!
温乐遥无奈:“你是公众人物,被看见了全院都会传遍,然后就会被发到网上。你不能被这些捕风捉影的八卦影响。”
“没事。”
祁颂根本不怕,他想早点上位,“不是捕风捉影。”
“有事!”温乐遥拧起秀气的眉,见他并不愿意改变这糟糕的姿势,气得音量都提高几分。
“你情绪这么激动,看起来比我更害怕。”
祁颂抿了抿唇,他理所当然认为她现在的惊惧恐慌是来源于她那没用的男朋友。
一想到她被这个名头牵绊着,祁颂就想要帮她出面分手。
但温乐遥现在始终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明明那么爱他。
明明心里只有他。
就像当初分手时一样,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肯和他继续走下去。
现在也是,仿佛有个无形的手,阻拦着她向前迈出那一步。
男人的痛苦心事被激上来。
也就只有温乐遥,才能让他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祁颂拧眉,试图让她明白及时止损分手,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明明旁边就有他这棵更粗壮有力的大树。
他语气低沉,大掌捏住她的小脸儿,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你是担心我被影响,还是担心自己被影响?”
祁颂贴心地想着:她现在有名义上的男朋友(虽然没用),但如果被外人看到,确实对她名声不好。
想到这里,他准备站直身体。
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只要能和她多待一会儿,他都高兴。
温乐遥一愣,拍开他的手,继而红着眼眶骂出声:“祁颂,你有病是吗!”
她完全为他考虑,没想到他不领情,还讽刺她。
看到她眼眸里蓄起的泪水,祁颂瞬间慌了神,他抬手想要给她擦眼泪。
自己明明没说什么重话。
这丫头怎么气成这样?
冷了脸,她伸手一指门口的方向,利落干脆:“你现在就走。”
“立刻,马上。”
现在不只是让他松开她。
直接下逐客令了。
祁颂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表达方式不对,他俯首在她身前,闷闷道歉:
“对不起,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可以不走吗?”
温乐遥推开他,走到门口,精致漂亮的眉眼带着冷意:“不行,现在就走。”
她怎么就这么狠心。
37℃的嘴巴是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的。
祁颂想起自己不公平的待遇,委屈和不满积压在一起,他抵了抵后槽牙,
“那为什么何旭阳可以?昨天打电话,他一直在这里。”
“你别无理取闹了可以吗?”温乐遥鼓起脸颊,
“旭阳是电视台的,我们医院的合作伙伴,他来找我是看纪录片,谈工作。”
“我和他坦坦荡荡,和你不一样。”
“我和他有什么不一样?”
温乐遥脸一红,咬着下唇,因为情绪激动,整个人都微微颤抖:“……就是不一样。”
“旭阳?你喊得真亲热。”祁颂抓住这个关键词,
“那你为什么不能喊我阿颂。以前我们做的时候,你最喜欢喊我阿颂。”
“这能一样吗!”
温乐遥像是炸毛的小猫儿,“我们现在的关系能做吗!”
“……”确实不能。
祁颂沉默一瞬,嗓音低低的,“你现在赶我走,我就不会再回来。”
她说得决绝:“你走。”
祁颂不可置信,走到门口,又看向她,“温乐遥,你在逼我。”
“……”
“我真的走了。”
“……”
“我如果再回头,我就是狗。”祁颂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往外走。
想起今天来的初衷,是把恋爱时承诺送温乐遥的奖牌给她。
于是又回到门口的位置。
他语气硬邦邦的:“我这是转身,不算回头。”
男人冷着脸把奖牌挂在她脖子上,气冲冲地再次离开。
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无情的女人!
除非她现在追上来。
他也不会立刻就和好的。
至少要哄三句好话!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