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蝎小说 > 古代言情 > [西游]捡的柔弱夫君是哪吒 > 11、你喝醉了
    “夫君?”云皎笑着,“怎么,我挑的,你也不喜吗?”


    那点朦薄醉意早已散去,云皎眼中一派清明。


    她散漫地将戒指递给他,并未如他为她戴上那般主动,她让他自己选。


    哪吒明白她并不好糊弄。


    可他心底却蓦然生出一股憎恶,并非对她,而是——灵山让他出面探查,背地里却交予云皎此物,这算什么?


    “什么动静?”云皎神色一凛,听闻旁侧有火星迸裂声。


    她侧目看去,只见屋角烛台倾倒,火势极快蔓延,便指尖轻抬,一缕水汽掠过,顷刻将火扑灭。


    “夫人?”哪吒佯装未觉,“有硝火的气息。”


    云皎转回头,见少年已将那枚金戒戴于指上,清隽的莲纹衬得他手指愈发白皙修长,宛如玉琢。


    她托起他的手细看,“无碍,火已被我扑灭。”


    “夜里会有小妖守夜,就在门外。”她又思忖道,“今日指给你的几个小妖,还有麦旋风,往后就跟着你吧。你眼疾不便,它们会照顾你。”


    酒既醒了,云皎本也只是来看看他的屋布置得如何,这便要回去了。


    怎料夫君又攥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夫人,你喝醉了。”


    云皎迷惑,“我没啊,只是沾了些酒气,我恰好去沐浴一番。”


    他不多言,只摇头:“莫急,扶我去水缸处。”


    云皎微顿,还是依言照做,不知他要做甚。


    只见少年缓缓摩挲着缸沿,修长的指尖沾上水珠,而后触到红莲,将两株其中一株择下,送去她怀里。


    “莲之?”


    “这花必然开得极盛,夫人,赠予你。”


    云皎错愕,才确定冷淡的夫君是真要送花给她,片刻后,扬起笑容:“谢谢夫君。”


    但她的笑是纯粹的,不见缠绵,动容也难以瞧清。


    白纱下,哪吒眸间闪过微光。


    一切尚在他掌控,但这两日,唯一叫他略有诧异的是——


    云皎竟真是意志坚定之人,迷香对她有效,可并未坚持太久。


    一而再、再而三违背他意愿,便是证据。


    “夫人。”他揽过她的肩,再度轻道,“你喝醉了。”


    “……嗯?”


    莲香旷然怡人,萦绕鼻尖,很快浸润肺腑,云皎微微蹙眉,一时分不清是对方身上的香,还是手中莲花的香。


    好晕,她愕然,喃喃着:“夫君,我好像真喝醉了……”


    他“嗯”了一声,扶住踉跄的她,听她在耳畔轻着声要求:“带我回我的寝殿。”


    这下他微顿,似在犹豫。


    “夫君,我好难受。”云皎软着身子,呼出的热气熨烫他耳侧的皮肤,“外面是不是下雨了?大雨……”


    山外的确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但寝殿在山洞深处,这不该是一个“凡人”能察觉的动静。


    哪吒将她拦腰横抱,并未多言。


    *


    云皎的寝殿就在隔壁,推门经小妖指引,哪吒很快带着她回去。


    殿内暖香缭绕,雾霭蜿蜒如流云。但这香气会混淆他的莲香,他拂袖灭去。


    即便路已牢记在心,怀中人亦意识朦胧,少年依旧步履缓慢。他在沉思,垂眸看她。


    手上的金戒恰好抵在她后背,云皎不适,无知觉地扭动起来。


    哪吒顺势将她放在床榻上。


    下一刻,他眼神倏沉,骤然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唔……”


    少女的脸颊很快染上绯色,衬得容颜愈发秾丽,她蹙起秀眉,卷翘的睫也在颤动,脆弱得像蝶翼,毫不费力就能碾碎。


    饶是这样张扬跋扈的妖王,只要他想,也可轻易杀死。


    ——只因他是世人言之的杀神。


    甚至他指节上那枚金戒,凸起的纹路硌在她薄嫩的肌肤上,一定是更难受的感触。


    哪吒沉默地注视着她,那金戒却不断占据着视线,越看令人厌烦。


    金戒,金圈,金箍……就算此刻他手上所戴是假的。


    可观音给她的,是真的。


    神佛皆如此,认定他会大开杀戒。他们将他视作一把锋锐的刀,又觉这把刀戾气太甚,缺乏管束。


    多么可笑。


    干脆他便如他们所愿,就这般去做?


    可力气才加重一点,少女微凉的小手覆上他手背,她指间乾坤圈磕碰到他的戒指,摩挲着,哼唧着什么。


    “好香,好香……”她真以为自己醉了,音色绵软,“夫君,你好香,给我亲。”


    “……”


    哪吒的手骤然绷紧,但察觉到她呼吸不畅,微微喘息起来,便鬼使神差地彻底松开。


    只是掌心仍贴着她的颈,凝视她。


    她的手无意识地遮住那枚金戒,指节微曲,指尖也圆润可爱,很是赏心悦目。


    唯一不妥的是,手腕过于白净,昨夜的红痕已彻底淡去。


    他忽觉烦躁。


    心底涌起一种近乎怪诞的冲动,想让她手上、身上,处处都染上痕迹,不该褪去,不能消逝。


    最后,他拇指抵住她微张的朱唇,将盈润饱满的唇肉压下去一个小弧,似想以此留下些什么。


    但松手时,云皎也只是唇瓣发白。


    “亲?”他低声自问,似嘲似叹,“我不会亲人。”


    ——他只会杀人。


    静立良久,少年终是起身,拂袖而去。


    *


    夜雨渐浓,不知不觉已化作瓢泼之势。浓云翻滚,雷声低沉,暴雨倾覆天地。


    金拱门洞内依旧安宁如常。


    因暴雨,哪吒预料云皎不会与他出门,昨夜她允他四下走动,他便由“小妖”引路,在洞中细细探查。


    “小妖”不言不语,听话木讷。


    ——因为原本的小妖已被他灭口,偷梁换柱。


    一日无事,正合他意。


    翌日,依旧风平浪静。


    待到第三日,云皎仍未现身,乾坤圈告知他对方仍在山中,但他已觉察异样。


    新婚当夜都能跑出去的妖,怎会将自己关足三日?


    哪吒找到误雪。


    误雪带他绕开前殿,往后山洞穴而去。


    实际上,误雪在云皎面前表现得还算妥帖,可私下第一次面见这位“大王夫君”,她仍有不喜。


    在她心中,这桩婚事实在仓促。


    见“莲之”始终缄默不言,她有意敲打:“大王的寝殿与后山原不许人踏足,但郎君来后,便下令让郎君通行了。”


    但通行,自然是云皎在的情况,若云皎不在,这几处都是禁地。


    哪吒心知肚明,无意搭腔。


    后山很快到了,一处隐蔽洞穴前,误雪与几个小妖侧身让位,“我等不便入内,内有台阶,郎君慢行。”


    哪吒犹自迈入。


    有水声潺潺,起初幽暗难明,因无旁人在侧,他未刻意掩饰,步伐极为稳当。


    很快,眼前映入一面偌大的琉璃绘山水屏风。


    云皎颇爱挂画,他早见她寝殿中四处是画。昨夜他还发觉,她竟真将那副与孙悟空的“合影”挂了上去,看得他无端碍眼,只想一把火烧了。


    还好此处不是。


    哪吒微微眯眼,下一刻,目光倏然冷凝。


    “谁?”云皎的声音自后传来。


    而他于朦胧绘影中,瞧见了一条龙影。


    很快龙影消散,即便有眼前白纱与薄透屏风阻隔,他仍在最后一刻窥清:那不是龙,它通体白洁光滑,无甚鳞片。


    也没有龙角。


    “是我。”他低低应着。


    云皎沉默一瞬,“进来吧,夫君。”


    这两日雨下得极大,大王山一带罕有这般雨势,她心知是不远处鹰愁涧里小白龙带来的动静,想忍过几天,再去整治。


    每逢雨天,尤其暴雨,她便会头疼欲裂。


    化作真身泡进池水里才好些。


    可此处从无人踏足,忽然她有了个凡人夫君,又觉此等人外的心态不甚美观,还是重新化回了人形。


    “你怎会来?”云皎音色清亮如常,不见半分疲色,哪吒便未多想。


    可当他转过屏风,瞧清偌大池中那道身影的刹那,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的脸色极其苍白,似白玉褪去温润光泽。


    但比之这异常,更让他脊背微僵的是…池中少女未着寸缕,如雪的肌肤在幽暗水光中白得夺目,又被病态的苍白染上易碎之感。


    池水摇曳,一旁有小瀑布引水而来,水汽涌生,朦胧了彼此的眉眼。


    云皎正头痛难忍,哪有心思想自己穿没穿衣服,澡堂子里泡澡不穿不是很正常吗?况且她的夫君是瞎子,瞧不见她。


    “夫君。”她揉了揉眉角,“为何不说话?”


    哪吒向前一步,白纱之下眸光低垂:“你在何处?水声嘈杂,难以辨位。”


    “往前走。”


    他便顺从,一步步往前走去。


    直至某处,她未再出声,只抬指凝出一缕灵光,止住他的脚步。


    水声淙淙,云皎浮出水面的肩头凝着水珠,又顺着光滑肩线滑落。她听哪吒问道:“夫人在泡汤?”


    她觉得不对,“你怎知?”


    即便水声盈耳,也非是洗澡一种可能,且他说的是“泡汤”,并非简单的“洗濯”。


    哪吒神色未动,平静答:“听声辨位,可知方才溅起的水声颇低,夫人在我低处。只是此处毫无热气,夫人在泡冷汤?”


    “……”


    云皎仰头,他目视前方并未看她,但水雾已濡湿他覆眼的白纱,纱线下那双凤眸轮廓清晰,长睫微湿,显得格外生动,甚至锐利。


    被点破后,她忽觉他的视线犹如实质,不甚自在。


    她扬手召来屏风上搭着的雪色外袍,衣袂翩然落入水中,裹住窈窕的身形。


    荡漾的水波却顷刻浸透薄衫,影影绰绰,不过欲盖弥彰,更添活色生香。


    “你来找我何事?”她这才重新开口。


    “夫人几日不在山中,为夫忧心甚重。”


    哦,原来她这冷淡的夫君是会担心她的,云皎慵懒笑道:“是我忘了与你交代,那日说要带你下山还作数,只是要晚些。”


    她只字不提自己为何在此处泡汤。


    哪吒微垂首,瞬间,云皎觉得他目光如电,好似要看穿她,她脊背不自觉绷紧,再度生出警惕。


    却听他温声:“夫人一连几日在此享乐,兴致甚高,却留莲之空守,着实狠心。”


    “我没——”


    “可见莲之在夫人心中,确是可随意打发的玩物,兴来时逗弄几下,兴尽便弃之不顾。”


    害,说这话!


    云皎砸吧砸吧嘴,其实她并没谈过恋爱,头一次面对独守空房的老公控诉,实话说,有点无措了。


    “我只是调休…休息而已,好端端你说那么严重干嘛?”


    不至于啊!


    哪吒片刻未言。


    与她近在咫尺,能更清楚瞧见她的憔悴,无意识蹙紧的柳眉,毫无血色的唇,还有微微颤栗的身躯……


    只是她以为他看不见,声线故作往常活泼。


    为何?


    她并未受伤,这几日也风平浪静。


    “夫人既有如此雅兴,又未曾存心舍弃为夫,便由为夫帮你捏肩松乏吧。”哪吒心存疑虑,便想动手探查。


    他摸清了云皎的性子,太过强硬会激起不忿,如炸毛的狸猫,唯有怀柔三分,理顺她的毛发,方可化解。


    云皎果然挑眉,起了兴致。


    他当即利落地褪去外袍入水,水花溅开,待逼近她时,她方觉察压迫,“等、等会儿,我想说待我换好衣服上岸——”


    哪吒已拢过她的细肩,将她整个人拉进怀中。


    高大劲挺的身躯顷刻能将少女的身形笼罩,云皎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纤腰被他一手扣住。


    “这水比我想象中冷。”他道。


    对方一下贴得太近,云皎感到别扭,“那你还是上岸吧。”


    回应她的却是更紧密的拥抱,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丝丝缕缕钻入。


    “夫人在此,我便不冷了。”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