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只是爱抽大烟而已
十连出金压根没反应过来。
她下意识问：“什么？什么清朝？”
观众们蹲了几场直播，反应倒是快了，尤其是当初亲眼看过祝嘉禾家闹鬼那一期的，几乎在刹那间就明白了季流景的意思。
【你醒醒啊，根本不是什么穆永思，是鬼！是鬼在跟你谈恋爱呢！】
【赶紧放下你的平板吧，别看穆永思了，天天半夜跟你吃苹果的都是清朝老僵尸啊】
【鬼也在十连姐家吗，清朝的鬼应该不至于埋在楼房里吧？】
【我已经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大半夜的家里现在就我一个啊】
【啊？啊？别吓我啊我也是穆推，抱住我方穆永思，他只是一串数据，清朝僵尸勿近】
“他不是数据！”十连出金崩溃了，嗓音里带起哭腔来，“我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塔罗也能占卜到他，
他只是和我们没生活在同一个次元啊，他怎么会不存在呢？！”
季流景说：“十连出金你听我……”
十连出金接着崩溃：“他不是数据啊，圈外人不懂就算了，为什么你玩了这个游戏也会这么觉得呢？你不知道这句话多伤人吗？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数据啊？谁会每天梦见数据呢？”
季流景大吼一声：“十连出金！你下个月就会十连出金的！”
十连出金声音果然定住，含泪望向她，“真的吗？”
“真的真的。”季流景说：“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你冷静一下，我慢慢给你分析哈。”
【主播脾气是真好啊】
【这都能不骂人，还能哄住她，天底下应该没有能让主播生气的事情了吧？】
【老师我们家穆永思不会是鬼吧？他真的只是一串数据啊】
“不是鬼不是鬼。”季流景摆摆手，“大家不要害怕，这事情跟穆永思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清朝老鬼的个人行为，穆永思不背这个锅。”
见季流景没有骂穆永思，十连出金又冷静了不少。
冷静下来她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害怕，她犹疑地问季流景：“你说的清朝老鬼是怎么回事？”
“他啊，清末人，最后一届秀才，好不容易考上了，本来想光宗耀祖的，结果刚考上没几天大清就亡了，他爸他妈接受不了新社会，全都跟着末路王朝上吊了。”
她手指插在头发里转了转，“本来吧，他还有个怀孕的媳妇，结果公公婆婆一死，媳妇吓难产了，大人小孩都没留住。就留了他一个，他一看爹妈老婆孩子都没了，日子没指望，就跟着一块去了。”
【其实也挺可怜的啊】
【他也算是时代牺牲品了，但凡早出生个几十年，可能都不会这样吧】
【他是牺牲品就能这么祸害现代人了？】
【点了，而且冒充纸片人，好恶心的老鬼，要是我推被冒充了我一定要让他魂飞魄散】
十连出金抱着个初音未来的抱枕，手足无措地：“啊？啊？”
季流景凝视着镜头。
镜头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戴着口罩的鲇鱼头少女，一个则是个男人，男人大约三十来岁，骨瘦如柴，背上甩着根长长的辫子。
男人就贴在鲇鱼头少女的旁边，吸附着少女身上年轻的气息。
季流景还能听到他在说话。
他死的年头够久，在人间的本事也高了，都可以直接和季流景对话了。
他说：“小姑娘，你何必呢？这样子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我是真喜欢她的，想娶她做媳妇，她也愿意，我们也行了周公之礼，你何苦要多此一举呢？”
季流景把瓜皮一丢，擦了擦嘴说：“大哥，你这叫骗婚，阳间阴间都不认，下了地府也没人给你做主，不光判你一个鬼压床的罪还得判你一个诈骗的罪，你知道你要判多少年吗？”
十连出金：“？？？”
直播间也统统楞了。
【主播在和谁说话？】
【主播手里没有什么辅助物品，应该不是主播这边的】
【那难道是对面……】
【我挺同情这妹妹的，清朝老鬼啊，想想就恶心】
【有什么好同情的？造纸片人的谣还嘴硬不肯道歉，这就是下场！】
【楼上的不爱看就点退出吧，玩个游戏把同理心都玩没了】
大清鬼不认识简体字，大清鬼说：“小姑娘，你这样夺人爱妻，在我们那个年代是要被浸猪笼的，知道吗？”
季流景笑了一声，“现在早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了，知道吗？”
大清鬼指着季流景怒喝：“你你你，你这个小女子，休要胡言，现如今民生虽然开放，但你身为女子，到了适婚年纪不嫁人生子，为夫家绵延子嗣，还要阻碍我与夫人绵延子嗣，你该知罪！”
季流景叹了口气，“我真遗憾大家听不到你说话，不然今年的笑话都够了。”
【那边到底说了什么，说了什么】
【主播真的不能录个音让大家共享吗】
【所以是活的清朝僵尸在说话吗】
十连出金已经不敢再在床上坐着了，她飞快跳起来换了个地方。
她走到了自己精心装饰的洞洞板前，看着这一大面穆永思谷美墙，急急喘了几口气。
怎么会？怎么会是清朝老僵尸？明明这是她的二次元爱人啊！
大清鬼一看她不在床上坐着，也跟着飘了下来，站在后面凝视着她和她的手机。
手机对面的季流景实在让人生气，但他是大丈夫，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
季流景托腮看他，笑容中有一点很明显的嘲讽，“正常人结婚，不论古代现代，第一步都是认识一下彼此。你说她是你夫人，她知道你叫什么吗？嗯？田大飞？”
【田秀才的名字好朴实】
【不好意思我先去笑一下】
【真是地狱笑话啊】
田大飞瞳孔猛地缩了缩，“我，我早晚会告诉她的！”
季流景“嗨呀”一声，“这不巧了吗！”
她乐呵呵道：“既然你早晚都要告诉他，老话说赶早不赶晚，正好我今天没事，就帮你告诉她了嘛，也省得你到时候麻烦。”
田大飞：“你是不是有——”
季流景微笑道：“不用客气呀，这是我应该做的，叫我雷锋就行了。”
田大飞终于受不了了，他仰天长啸，“我没有想骗她啊！”
他边哭边说起来：
“我第一次就是本人出现的，她长得很像我上辈子的老婆，我觉得她就是我老婆，所以我本人出现在她梦里面，和她说我们上辈子认识，结果她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后来我就开始观察她，我发现她喜欢那个穆永思，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喜欢的？现在的女孩都喜欢那种没男人样的东西……我有个朋友跟我说，可以装作她们喜欢的样子到她的梦里，这样得到她的概率就会很大，所以我才这么干的。”
季流景说：“你们几个还挺团结哈。”
【我好像看着主播打哑谜】
【主播是这个意思吗？好像是有人给鬼出了主意让他骚扰十连姐的？】
【真不要脸，果然是大清人】
而田大飞正悲痛欲绝，仿佛他是天底下最大的受害者。
“我对不起我家祖宗啊！我是我这一辈唯一的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秀才想给家里争口气，结果一朝换天子什么都没了，老天连媳妇孩子都不留给我！我活不下去啊，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啥啊？”
“你当时没做错什么。”季流景忽然说。
田大飞呆了下，“你说什么？”
“我说，一百年前你什么也没有做错，是时代的错。”
她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瓜子来了。
“可你当年还有最后一笔钱，在你老婆死之后，你把这笔钱投到了大烟馆，每天醉生梦死麻痹自己，最后把自己也送上了死路。但如果你当年坚持下去，你拿着这钱去申请出国留学，你会在海外遇见很多人，会开启你根本想不到的人生，甚至于，你现在的名字会被很多人记住。”
【卧槽，主播在给他讲什么】
【看起来像鸡汤，但我相信主播不会说空话】
【果然是大烟干的好事，远离毒品珍爱生命！】
【所以骗奸犯和英雄只有一步之遥吗】
“也不一定，人生有很多条路，田大飞命不差，属于只要人不死，总能东山再起的。”季流景接着说。
她透过电脑，看着这只扯脖哀嚎的清末老鬼。
“如果你用这笔钱去开个小店做生意，解决你的温饱没问题，等店稳定下来，你也能和隔壁寡妇喜结连理，把店开成百年老店，这也可以是你的人生。”
“所以啊，你的人生可以有很多个结局，但你偏偏选了毁掉自己这一条路，你拒绝了东山再起的每一种打开方式，成功打开了破罐子破摔版。你要怪谁呢？”
田大飞完全楞住了 。
他嗫嚅着嘴唇，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他的手抖了又抖，忽然毫无征兆地，浑浊了百年的眼眶中骤然流出了两道泪。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如果是清末死前的他，根本不会把季流景的话当一回事，可在人间呆了百年有余，他眼看着新中国的成立，眼看着无数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他知道，百年前的自己也并非没有可能。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季流景歪歪头，眼中露出狐狸般的狡诈光芒，“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我们都要相信时间。”
季流景低头看了眼表，像是自顾自地说了句：“时间差不多咯。”
观众们纷纷惊恐起来：
【不会吧？今天还只抽了一个奖啊】
【老婆别走！还没完吧！告诉我还没完吧？】
“哦，不是说我们，咱还没完。”季流景抬起眼，笑嘻嘻看向对面，“我是说田大飞，该有人来接你了。”
第26章 只是傻子送钱而已
话音刚落，十连出金猛地抖了一下。
一道黑色身影裹挟冷意骤然降落在她的房间，与此同时田大飞脚底蔓起一阵诡异蓝雾，他惨烈地嚎叫起来，挣扎着想要往外跑，然而蓝雾如茧顷刻生长，直接将他整个人裹了起来。
黑衣男子腰间瞬间甩出一根长鞭，立刻将蓝茧捆了个严严实实。
鞭子猝然收回，他挥手带出一阵气旋，季流景忽然拨了拨手腕上的银铃。
季流景最喜欢华丽花哨的装饰品，头发上都要比别人多别出几只蝴蝶结，这只串在红绳上的小银铃素净得压根没人注意到。
银铃声音响动天地，“零零零——”
银铃轻响时，所有人都听见了季流景的声音：
“先别走，让她看看。”
黑衣男子从没和她说过话，但他每次都会照做，他鞭子狠狠一收，蓝茧之上瞬间破了个口，田大飞像初生的小鸡崽一样探出了脑袋。
他脸上挂着泪，激动而急迫地喊：“饶了我吧！苍天大老爷啊！我再也不敢了！”
十连出金只觉得眼前一晃，接着，她终于在此刻看清了与自己缠绵数日的人的真面目。
是在影视剧中都没有看见过的，只会在纪录片里出现的发油的长辫子，和面黄肌瘦的一张脸，他脸上都是泪，嘴半张着，好像在喊些什么。
和穆永思没有半分相似。
十连出金大叫起来。
她发了狂一样地叫，整个人朝着田大飞扑过去，将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朝他丢去。
“你是谁啊！你滚出我家！救命！救命啊！”
田大飞意识到什么，当即也急切地叫起来：“我是你老公啊！你看看我！一直都是我，是我在陪着你呢！”
十连出金望着他油光锃亮的长辫子，整个人天旋地转。
“这不是他！这不是他啊！我不信，我不信！”
十连出金哇哇大哭。
她含着泪正要挂断直播，季流景突然说：“你等等，先别走。”
【主播又要撒什么盐了】
【楼上的，会说多说】
【这就是给纸片人造黄谣的下场！小穆和我甜蜜蜜，才不理这些颠婆，颠婆还是和清朝鬼过去吧！】
【楼上这种人就别看直播了，赶紧玩你的游戏去吧】
【那咋了？圈外人少指指点点，这种人就是欠骂，所以我拒同担不是没道理的，抱着我的棉花小宝美美睡觉了】
【我拒同担是不想和楼上这种人搅合，宝子别怕，小穆在另一个时空也很心疼你的，希望你能走出来】
十连出金抽嗒着看向季流景。
“刚才也看见你老公了，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塔罗给你的指示还是你和小穆甜蜜蜜呢？”
全弹幕都怔住了。
十连出金惊恐的脸定格在了脸上。
季流景愉悦地勾起唇来，“拉进来嘛，我也很好奇。”
十连出金恍然意识到什么。
她一个翻身坐起来，“她是b站的，我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号。”
季流景问：“她多少钱算一次？”
“两百。”
“这样。”季流景说：“你微信给她打个电话，就说加个急单，我出两千，她不答应就五千，再不答应就一万……反正钱你不用担心，价随便出，只要把她人叫过来就行”
【我听到了什么啊？一万？就这么水灵灵的一万块钱啊！什么大小姐？】
【而且是为了揭露骗子！伟大得我快哭了！大小姐看看我好吗】
【所以今晚还有几个名额呀，抽抽我吧球球了，我是真的有大事！】
【所有人都在看戏，只有我是真的受害者，我也在那个骗子塔罗那里算过，给她的二百将会成为我今年花的最冤枉的一笔钱】
【楼上的，你不是一个人，她很有名】
【楼上两个，老了可别组团去买保健品啊，占卜纸片人这么离谱的事情也有人信吗】
这回的弹幕倒是统一起来。
十连出金急急去找人，季流景也就和大家聊起来。
“你们说，如果纸片人真的能看到他们，对于这些打着他的名义冲锋陷阵，跟他谈了个恋爱就刻薄到骨子里的人，他会是什么感觉啊？”
【好骂，主播把嘴借我吧】
【圈外人能不能闭嘴啊，他爱的是我这个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他都会爱我的，他的爱是无条件的】
【人家也没说他不爱你啊……】
【有些人的刻薄和谈不谈恋爱一点关系都没有】
【点了，就是天生没有同理心，我也是穆推，十连姐明显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遇见鬼了啊，不管哪种都是她倒霉，为什么要骂她呢】
【楼上真的是穆推吗？云姐别装了，真正的穆推根本忍不了她说的那些话好吗？超绝大婆心态，造谣纸片人就不是造谣了吗？现在造谣成本真低！】
【三次人就是歪屁股啊，没什么好讲的，看个热闹得了】
歪屁股，季流景上次看到这个词还是在安如皓那回。
她的粉丝不会在塌房之后都来玩游戏了吧？
季流景摇摇头，又吃了一根香蕉。
就在这个功夫里，十连出金在后台戳起她来。
鉴于第一次直播就当众朗读私信的壮举，季流景的后台私信少得可怜，因此十连出金的消息一来，就立刻浮了上来。
十连出金：姐姐，两千她就同意了，我交定金了，直接让她上线吗？
季流景很兴奋：“来来来！”
接着她回到直播间：“大家别乱说话，正主要来了。”
【娇娇塔罗（专业梦占）通过分享链接进入直播间】
【娇娇塔罗（专业梦占）：主播你好，是想找我看什么业务呢】
季流景立刻拉她连麦。
【哇，是娇娇呀，我还在排队呢，好期待娇娇给我占呀】
【娇娇包准哒，大家可以放心】
【我最喜欢的两个主播连麦啦】
弹幕一片托的海洋，季流景简直想拍着桌子大笑。
但她是女主角，不能辜负了这些好心群演，于是她优雅地将刘海拨了拨，清了清嗓子。
“是这样的，我刚才和观众聊天，说到我自己也有一点问题，有位观众向我推荐了你，你能帮帮忙吗？”
对面，黑色长直发的少女穿着蓝白相间的西式制服，看起来是刚下晚自习没多久。
娇娇塔罗是个高中生，但已经是b站的顶流塔罗师了，据说她能够联系到另一个世界，看到灵体本源，好评众多，战绩无数。
她早听过季流景的名声。
但她不看这种玄学直播，因为她心知肚明，这些都是骗子，都是在了解了对方的生活之后所打的战术。
别人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吗？她可是靠这行吃饭的。
弹幕对她也很友好，还有一些她的铁粉：
【这不是我们娇娇吗，超灵的美女娇娇哦】
【娇娇直播比视频里还好看呢，是刚下课吗，学习是不是很辛苦呀，还要抽空给我们答疑解惑，真的超努力】
是很辛苦，娇娇塔罗想，但拜一群傻子所赐，她已经赚到了
花不完的钱，哪怕她随便考一个大学，只要有她这张嘴在，将来也前途无忧了。
“是很辛苦，”她笑着点点头，“能帮到大家我也很高兴的，我做这行的初衷也是为了大家能和他们取得联络，希望每一个宝宝的爱都不被辜负呀。”
季流景双手鼓掌，“哇好感人！像你这么真诚的老师不多了！”
“主播有什么问题尽管说，也是关于乙游方面的吗？”
“是的呀。”季流景说。
季流景双手捧着下巴，俨然一副怀春的少女姿态，“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的人算不了自己，但我现在想知道，有一个人对我是什么感觉。”
“好呀。”娇娇塔罗说：“你先等等，我洗个牌。”
她从旁边拿出一叠塔罗来。
“1-78，你报三个数字吧，让我来看一看。”
“3，69，77”
娇娇塔罗把自己抽到的牌展示在季流景面前，“权杖女王逆位，星币女王正位，太阳正位”
娇娇塔罗惊喜地叫出声来：“这副牌真的很好呀！”
“哇塞真的吗！”季流景也惊喜地叫出声来，“这可真的太棒啦！到底怎么回事呀？娇娇快给我讲讲叭！”
“首先，太阳牌的意思就是，他知道你很喜欢他，他也很爱你，他的占有欲是很强的，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说话都会很伤心，但他不愿意禁锢你，他希望你能快乐，所以他会隐忍委屈自己。”
说完，娇娇塔罗小心翼翼地问季流景，“你应该是单推吧？或者他算是你在二次元世界里最在意的人？”
季流景捧着脸，眼睛亮得像星星，连声音都夹了起来，“哇塞哇塞！你快继续说，还有呢？”
反响不错，娇娇塔罗继续放心大胆地编起来。
“我能感觉到他很喜欢你的性格，你平时做的这些事情，他在那边看到也是为你骄傲的，他一直看着你。你身上有他一直抓不到的东西，你算是他的一道光吧，他希望你能多看看他，他很乐意和你多交流。”
季流景仍旧捧脸沉浸。
“他想对你说，你最近似乎情绪有一些波动，希望你多和他谈一谈，少生气。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会包容你，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不论未来如何，他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守护你！”
季流景满目惊喜地睁大眼睛，“他真的对我这么在乎吗？哇哦我真的好感动！谢谢你呀！”
娇娇塔罗说：“不用客气，帮助大家和自推取得联络也是我的初心，看你这么高兴我也很开心呀……宝贝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当然有！”季流景挑起一点眉毛，既带着一点娇羞，又有一些自傲地道：“你刚才说我的牌好，别人都没有这么好的牌吗？”
娇娇塔罗摇摇头，神秘莫测地道：“这个可是要分情况的哦。”
娇娇塔罗玩遍了所有乙游，对每一个角色都驾轻就熟，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些玩家们想要听什么。
她得先把这个宇宙超A美少女哄好，这样以后还能利用她的直播间继续捞钱。
“不是每个人的牌都很好的，有的人和自推也会闹小矛盾，比如她偶尔几天不上线，自推会觉得被冷落，还有的会因为次元不同只能在梦里遇见，自推会觉得不满意……”
“咔”一声响彻直播间，十连出金面目狰狞地掰碎了一支笔。
娇娇塔罗：“其实你……”
季流景：“嘻嘻！”
“好啦好啦，十连出金，你也不用这样嘛。”她露出一脸甜蜜的笑来，“我知道你和你推生活不太和谐啦，但这也不是我和我推的错鸭，我推实在太爱我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呢！”
十连出金：“……”
季流景笑容灿烂：“可别嫉妒哦，看在你把娇娇介绍给我的份上，待会儿我也免费帮你算一次叭！”
第27章 只是鬼打墙而已
屏幕之外无数人哄堂大笑，但弹幕无一人敢言。
粉丝们忙着截图录屏，十连出金忙着深呼吸安慰自己，季流景忙着炫耀，娇娇塔罗忙着哄财神爷。
她陪着笑脸道：“宝宝你好可爱呀。”
季流景真诚道：“我也这么觉得！”
娇娇塔罗：“啊，啊，啊哈哈哈，所以你推是真的很爱你！”
“可是……”季流景的眼珠忽然转了一下，当中流过了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其实我对他的感觉，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
娇娇塔罗本能觉得有一丝不对。
季流景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吧唧举到屏幕前，“娇娇，你占出来的是他吧？”
娇娇塔罗立刻点头，“对对对！就是颜远，我就说嘛，他也是白色头发，性格比较温柔，能包容人，但内里其实对你有汹涌澎湃的爱！”
季流景面色终于露出一点困惑来，“可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啊！”
娇娇塔罗：“啊？”
十连出金：“啊？”
弹幕鸦雀无声，季流景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喜欢他，买了好多他的谷子，铺了整整一个屋子，最近天天跟我说他，我找她喝酒她都不愿意去了，总是拉着我介绍她男人！”
“可我实在是对游戏没兴趣啊！总是告诉她少玩游戏多看看生活，她男朋友肯定恨死我了才对，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吗】
【我要不行了我忍到现在，我彻底笑麻了】
弹幕上排山倒海的哈终于袭来，娇娇塔罗彻底楞了。
她终于感受到了一种被戏耍的不适感。
她几乎是怒气腾腾地站起来，“你既然不信这个为什么要来找我？不懂塔罗就不要乱占好吗？就是因为你胡说八道，所以占的才会不准！”
季流景恢复了刚才双手捧脸的造型，“我什么时候胡说了？”
“从刚才到现在，我问的应该一直都是，他对我是什么看法吧？我只是好奇啊，好奇这人会对我什么态度，仅此而已。”
她满眼无辜地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明明是你自己理解的呀！”
娇娇塔罗怎么也没想到，今天这场原本在她计划之内的，会让她名声更上一层楼的直播会突然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你，你……”
她想说的其实很多。
她想说你在诳我，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就是一副爱他爱得要命的样子。
但季流景好像确实什么也没说……
娇娇塔罗无比心碎，无比恼怒，无比不甘心地说：“明明你刚才那么眼含桃花的……”
“我这个人天生桃花眼，看什么都带桃花，看什么都深情。”季流景朝屏幕一眨眼，“哎呀，不好意思，叫你误会了哈。”
接着她关切道：“本来不打算这么编的，是不是？”
娇娇塔罗彻底慌了，她不知道要干什么，正准备直接下线，弹幕却已经喊了起来：
【退钱吧，真够恶心的，利用纸片人捞钱啊】
【你不也是xx和xx的推吗？你推这辈子都不会喜欢骗子的！】
【骗子赶紧退钱，我有你微信，今晚就给你开盒】
【我是律师，开盒是犯法的，利用塔罗骗钱也是犯法的，被骗过的顾客不要激动，你们可以拉个群，看她一共骗了多少钱，达到一定金额是可以立案的】
【主播帮忙拉个群吧】
这弹幕沉寂了许久，终于彻底陷入了喧哗，
被骗过的，来普法的，纯路人的，纯喷子的，热热闹闹吵成了一片。
所有人都在骂她。
娇娇塔罗是真的要哭了。
明明她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她也是真的喜欢塔罗，认真学过，虽然所谓的梦占都是她在一派胡言，但也确确实实给她们提供了情绪价值呀！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明明她离自己想要的生活只差一步了，他们就要这么毁掉一个努力的人吗？
这个宇宙超A美少女明明和自己无冤无仇，难道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对家？还是……
她看向了十连出金的方位。
十连出金此时目光喷火，恨意卓绝看着她。
“娇娇塔罗！你才要和大清男鬼生孩子！你就只配和大清男鬼生孩子！”
娇娇塔罗：“……？”
她嗫嚅着，无力地道：“不是什么大清男鬼，我都是根据你的要求占的……我真的不是什么也不会啊，我是学过的，都是根据你的问题来的……”
十连出金怒“呸”一声。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连我招来了什么东西你都算不出来？我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到今天啊！你个骗子！大骗子！你等着法院传票吧！”
娇娇塔罗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细节。
十连出金为什么好端端突然去找她，为什么说愿意出两千加这个急单。
为什么这么大个直播间几乎没什么弹幕，甚至没什么质疑声。
骗子！这群骗子！
他们怎么好意思说她是骗子的？
“你到底收了对家多少钱？”娇娇塔罗大喊：“你个骗子，穆永思如果真穿越到三次元他也不会喜欢你的！像你这么恶心的人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照照镜子吧，看看你长什么样子，配得上穆永思吗？”
【她在说什么？谁是骗子？？？】
【我是真的怜爱十连姐了，先被鬼创又被骗子创，搁谁谁还能有稳定精神状态啊】
【你怜爱十连姐，谁来怜爱被她创的同担和被疯狂嘴疯狂造谣的纸片人呢？圣母少说两句吧！】
【你们搞乙游的自己立个法行不行……】
【你们不要再吵了，尊重一下骗子吧，她还在发言呢！】
但娇娇塔罗早已脱离了骗子的讨伐，上升到了新的台阶：
“我告诉你们，你们不会真的以为那些人都爱你们爱得要死要活吧？别做梦了，这都是你们的想象！你们现实中一个个又丑又蠢，怎么可能有人喜欢你们？”
“还算塔罗？反正我也算不了了，无所谓了，我就告诉你们这些傻子，那些算塔罗的都是利用你们那可笑的恋爱脑！尤其那些大up，全都数钱数得手软啦！”
【我不行了，我要下线了，我真的要哭了】
【你还真的好懂怎么扎人心啊】
【你不行别把所有塔罗拉下水啊，我学了两年的本事到你这儿算什么】
【挣这一行的钱还要骂这一行的客人，还要毁了所有同行你还是不是人啊】
【娇娇你高考完蛋了你高考完蛋了你高考完蛋了，专科欢迎你】
娇娇塔罗还要发飙，季流景忽然开了口：
“在公开的直播间里造谣他人，属于恶意传播谣言，如果有人以此告你，你的法院传票还会再加一份哦。”
娇娇塔罗的黑长直已经被她抓成了一团，她恼怒地看着季流景。
季流景正说：“别急嘛，塔罗师里还是有一些真材实料的，但里面也混了不少半吊子出来装人的，你们说这些哈，装人也就算了，骗人就过分了吧？”
【娇娇塔罗已退出直播间】
【主播好骂多骂，第10086次想管主播借个嘴】
【呜呜呜呜呜一个爱塔罗的小女孩破防了】
【一个喜欢梦占的小女孩破防了，再也不敢瞎搞了呜呜呜】
【主播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分辨真假塔罗师啊】
“这个倒是不太行，塔罗跟我不是一家的，得动动你们聪明的小脑瓜，自己努力分辨一下吧。”
季流景顺带在后台拉了个群，取名“诈骗受害者加油努力讨公道”。
“欢迎大家加入，没被骗的就不要进来凑热闹了，也欢迎法律界的朋友加入，为大家提供一些律政方面的支持。”
【不愧是我的老婆，人美心善的活菩萨】
【这瓜吃的真爽啊，一个瓜吃出了一堆的效果】
【为什么只有十连姐才能看到大清鬼啊，我也好想看看】
【楼上的，大清鬼今夜去你家你就也能看到了】
【这甚至只是今晚的第一个案子噢】
【老婆快看看下一个倒霉蛋吧】
季流景又安抚了十连出金两句，被大清鬼缠了这么长时间，她的身体抵抗力已经大不如前，撞鬼很可能变成家常便饭。
季流景建议她去庙里拜拜，求点手串和护身符平时带着。
“别再信塔罗了，也别信街边除了我之外的算命的。这些十个里有一个靠谱的就不错了，你就去庙里拜，越大的庙越好，多去几次，慢慢养回来吧。”
十连出金抹着眼泪挂断了视频。
【划重点，除我以外的算命的，我们的老婆超自信】
【下一个下一个，让我来瞧瞧又有什么新鲜事】
【可给我刺激坏了】
【虽然很缺德，但中奖观众的痛苦总能承包我一晚上的快乐】
季流景抓出了今晚第二位获奖观众：上善若水
这是个老大哥。
老大哥有一颗光得像鸡蛋的脑袋，灯光映照在他的头顶，映照出一片血痕。
一接通视频，他就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大师！大师啊！快救救我吧！我和我老婆快没命了啊！”
【又是个鬼屋吗！】
【这地方看起来像酒店啊】
【只有俩字，快跑】
随着镜头的移动，他胸口的一大片血迹清晰地映照在所有人面前。
但他好似一无所觉，只在自顾自地喊话：
“大师！大师你看看我，我俩是做小买卖的，到阳城出来运货，结果被困在这个鬼屋里了！”
镜头往旁边一怼，露出一个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来。
女人的胸口同样有一大团血，她的手上也都是血，然而她也好似无知无觉，撕心裂肺地喊：
“大师啊，我们真的啥也没干，这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来都是第一次来，我俩保证是干净人！没杀过人没害过人，求你救救我们吧！”
【你俩看看身上吧，救命啊，还活着吗】
【身上是你俩的血吗，血流这么多了还能活吗】
季流景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你们出不去？”
二人忙不迭点头，“出不去，真的出不去，门开了半天了，跟鬼打墙一样动不了。”
“那你们的手机信号还挺好啊，还能看直播。”季流景感叹，“有没有试着给前台打个电话？”
“打了，根本打不出去！”二人大叫：“我们都打了半天了，我们甚至都听见外面服务员的声音了，我们拍门喊他们，让他们来救我们，但他们都像没听见一样。”
“所以……”季流景揉了揉太阳穴，“你们的意思是，你们遇见鬼打墙了？唯一的信号只能连上我的直播间？”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疯狂点头。
【好诡异，真的好诡异】
【你俩胸口咋回事啊，真的没事吗，真的不是你俩的血吗】
【要不再呼唤一下服务员呢？有没有可能是服务员没听见啊】
季流景说：“要不你们试着回过头，看一眼你们的客房电话，再试着拨打一下？”
夫妻二人瑟缩着回过头。
一台血迹斑斑的电话就摆在床头柜上。
下一刻两口子一同尖叫起来：
“这里……这里……这里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的！”
“别怕别怕。”季流景安
慰他们，“这么着，你们先给前台打一个，把免提开开，我和你们同在。”
【主播胆真大啊，我不想同在】
【这电话上这么多血又是哪来的啊】
男人拿起鲜血淋漓的话筒，鲜血顺着话筒滴答下来，滴在他的肩头。
女人紧张地望着话筒。
没想到这次电话一秒接通，前台说：“您好！”
“您好！”老大哥激动的声音刺破云霄，“我们这里是419房，我们出不去了，能来给人给我们开个门吗？”
对面的声音却诡异地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服务员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419房呀。”
第28章 只是着过火而已
两口子抱成一团，“可可可，我们这里真的是419房啊。”
前台可能也感受到了一丝疑惑，“可我们这里真的没有419房呀，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里的房号都是四位数，或许您住的是4019房吗？”
男人已经开始狐疑了，他看向身边的老婆。
老婆却坚定道：“不可能，我们住的就是419房，这房号这么好记我还能记错吗？给我钥匙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呢。”
前台保持着良好的素养，“您是说房卡吧？您可以去看一下，上面肯定有写的。”
女人跳下去翻包，嘴里念念叨叨，“哎，去哪了呢？明明我就把钥匙放里面了啊……”
【我没看错吧，地上有血】
【血还不少呢，救命了，这是真的鬼屋吧】
【这两口子怎么好像完全没看见血呢】
季流景紧紧盯着屏幕。
她一直习惯性翘着的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
她问：“你们这酒店叫什么名字，方便透露一下吗？”
男人说：“阳城的，阳光宾馆。”
【是阳光大酒店吧，我是阳城的，这里是我们全市最好的酒店了】
【遇见老乡了，我小时候它还真叫阳光宾馆，十来年前改的名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两口子特别诡异吗】
【只有我发现主播连瓜子都不吃了吗】
季流景还真不吃了。
她凝神看着对面的两人，“你们现在走到门口，试试能不能直接按下把手走出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女人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正缓缓往下按的那一刻，女人脸色骤然一变，手顿时如同过了电般不断开始抽搐，接着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它在烧！它在烧！我出不去！出不去了啊啊啊啊！”
男人见状立刻过来，同样去压那只门把手，下一刻他也如触电般弹了起来，并发出了同样的惨叫：
“烧起来了！这东西烧起来了！出不去了！出不去了！老婆！老婆别怕！到我身后来！”
这绝不像是演的，他脸上的表情是再下意识不过的条件反射。
【大哥疑似成为本直播间唯一好男人】
【给楼上点了，我从第一场直播看到现在，但凡有对象的男的一个比一个炸裂，大哥简直是清流】
【主播救救他们吧，给世间留点真爱】
【这个烧字好诡异啊，但阳光大酒店还真着过火，就是十来年前，当时还叫阳光宾馆呢，大哥两口子是不是遇见鬼打墙了啊】
女人往后连连退了两步。
“鬼打墙，鬼打墙！”她涕泪横流地靠在身后的墙面上，“怎么会这样？我们真的什么也没干啊，我们孩子才刚一岁啊！大师啊，大师救救我们吧！”
【大哥大姐生孩子还挺晚哈】
【实话，真没看出您二位孩子才一岁】
季流景也顺着他们，“冒昧问一句哈，您二位今年贵庚啊？”
男人抓着女人胳膊，哆哆嗦嗦道：“我23，她21，我们就是进城来拿货的，真的一点坏事没干过啊！”
望着大哥锃亮的额头和孔武有力的面庞，大姐脸上毫无美颜的皱纹和杀气腾腾的卷发，直播间众人全都陷入了沉思。
【不好意思，祝你们幸福】
【姐姐考虑改变一下穿搭吗，我是开工作室的，如果愿意可以联系我，给你免费做素人爆改】
【能不能有人尊重一下鬼打墙啊】
【鬼打墙需要童子尿！能不能给服务员打个电话，让个童子来尿一泡】
【打了啊，这不是压根没查询到屋吗】
【有没有可能你们的记忆被篡改了？你们被拉进了当年出事的屋子，所以记不住之前真正的房号了】
“很有可能噢！”季流景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屏幕，“再麻烦问问，你们怎么称呼？”
【主播好像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之前全都是随便叫的，这次是真的有鬼吧】
【我有预感这段需要划重点】
男人立马说：“我叫张大梁，这是我老婆杨双双。”
女人忙不迭点头。
“张大梁，杨双双。”季流景咀嚼着这两个名字，忽而挑起半边眉毛，很诡异地笑了一下。
“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帮忙，所以我建议你们翻翻你们身边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们现在真正的处境。”
【好刺激，好像密室逃脱】
【主播别卖关子啊，到底是什么能不能直说啊】
【主播一向不服就干，这次情况好特殊啊，该不会两口子被鬼迷了眼吧】
【我还是不认为他俩是20岁的人】
两口子立刻疯狂地在后面翻弄起来。
“奇了怪了，我明明把钥匙放在口袋里了啊，我应该放在左边口袋的，能去哪呢？”
“大梁，你去床底下翻翻，看是不是掉哪了！”
女人越找不到就越着急，来来回回地在屋里打转。
“到底去哪了？到底去哪了？没有钥匙，门锁起来了，所以我们才出不去了，我们没有办法出去，是鬼，是鬼把我们困在这里了，肯定是鬼。”
唯有季流景能看见——
她满脸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两个眼珠子直接掉了出来，正在地上来回轱辘着。
男人还在安慰她，“老婆你别着急啊，我在找了。”
男人在床底下一拱一拱，也不知道拱出了什么，直播间观众眼尖，有人说：【你老公兜里身份证掉出来了，快捡起来，别丢了】
“杨双双，你老公兜里身份证掉出来了。”季流景也发出热心提醒：“快捡起来看看，是不是你们的？”
杨双双赶紧捡起来看。
她的面色露出了一点困惑来。
“这是谁啊？”
“我不认识这人。”她叫她老公起来，“大梁，这女的谁啊？你三姑？她怎么把身份证落你兜里了？”
大梁一看，“这哪是我三姑啊，除了岁数像半点不像嘛！我也不认识啊，谁掉我口袋里了吧！”
季流景说：“让我看一眼它好吗？说不定我能认识呢。”
杨双双连忙把身份证对准了镜头。
“你把它往旁边点，对，露出你的脸来，让我也看看。”
随着季流景的指挥，众目睽睽之下，弹幕安静如鸡。
身份证上的女人四十来岁，穿着貂，哪怕朴素着一张脸，也能从她倨傲的神情中看出熟悉的影子。
这个名叫赵蓉的女人，和面前的杨双双长得明明一模一样！
杨双双和张大梁仍然不明就里。
“张大梁，你觉得身份证上的这个赵蓉，和你三姑是一个年纪对吗？”
张大梁懵逼点头。
季流景又问：“和你老婆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对吗？”
张大梁懵逼但疯狂地点头。
“那你要不要看一眼身份证上她的年龄，这个赵蓉，她是哪年出生的？”
死一般的沉寂。
下一秒，张大梁和杨双双一同爆发出了惊人的嚎叫。
“鬼！鬼！是鬼啊！”
【他在叫什么？他老婆被人换了？】
【这个杨双双应该就是赵蓉，那真正的杨双双又去哪了？】
【我脑子糊了，赵蓉和杨双双到底有什么关系吗？她要真的是赵蓉，为什么会觉得自
己是杨双双啊？】
弹幕还没讨论出个所以然，夫妻俩已经尖叫出了一个新的结果：
“这身份证是假的！”
“哦？”季流景面露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张大梁色如筛糠，“今年才08年，她一个83的怎么可能长这么老，这一看就是假的啊！这是鬼扔进我口袋里的！”
季流景仍旧没急，她感叹：“原来今年才08年啊！”
“可好奇怪啊，08年的科技居然发展得这么快了，手机都不翻盖了，人用手机就可以视频，还可以这么多人一起在视频里交流……”
季流景的尾音诡异地挑起来，说出了最后一个字：“……吗？”
【救命了三更半夜的能不能别这么吓我】
【我是真怕直播间被封了啊，待会这两口子不会突然变一个青面獠牙出来吧】
【08年的鬼，应该不至于】
【卧槽我知道，08年阳光宾馆大火，当时死了十几个人在里面，好像是消防通道有问题，人全堵在楼梯间，根本跑不出来】
【这不会就是那时候遗留的鬼吧】
【那他们的手机是哪来的？？？快二十年了还能看懂直播？？？】
而随着季流景这句话，张大梁和杨双双全都定在了原地。
“什么？”二人困惑地，一同道：“你在说什么呢？”
季流景常年是笑着的，嘴角习惯性地勾起来，这副无忧无虑的笑脸会巧妙地遮掩住她的许多情绪，比如此刻，她的目光中流过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怜悯。
“我说，张大梁，杨双双，你们两个仔细地看一看周围，这确定是你们的房间吗？”
她眼看着二人的身体正在燃烧，逐渐变成令人恐惧的碳化，黑雾中躯体一路疯长，凝成铺天盖地的怨恨。
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明明他们什么也没有做。
他们只是想进城做点小买卖，他们的孩子还很小，在家里等着他们呢。
他们茫然环顾着周围。
08年，那时候的阳光宾馆还是老牌子的阳光宾馆，这只是一座小县城，连房卡都没有普及，出入甚至用的都是钥匙。
而现在的屋里则不一样了，他们环顾着周围，仿佛刚刚才发现，这间屋子里的电视居然是挂在墙上的。
花纹繁复的地毯一路蔓延至尽头，过道尽头是插房卡的地方，杨双双慢慢走过去，伸出手，猛然将里面的卡拔了出来——
随着她的动作，整个屋子骤然陷入了一片漆黑。
唯有她手中的手机是亮着的。
张大梁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借着手机的光，他们看清了上面的房号：
4020。
【4040，是4020】
【有没有人给阳光大酒店前台打个电话啊，给4020开开门吧】
【前台肯定不敢来的吧，这里面是人是鬼都没搞清呢，搁谁谁敢啊】
杨双双突然扭过头，面对着她的丈夫张大梁，她轻声问：“大梁，你现在看着我，我长什么样啊？”
张大梁说：“还那样，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一样。”
杨双双笑了，这笑容与她珠光宝气的外表极其不符，这个笑容显得古怪又阴凉，甚至还有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可你回头看看。”
“镜子里的我，还长这样吗？”
张大梁恍然发现，镜子其实就在他的旁边。
但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看见它，或者说他在回避看见它。
镜子里分明是一张女人的面孔，而这张脸上伤疤纵横，两边的眼睛被烧的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框，五官几乎不剩什么东西，只有一些黑炭似的物体挂在上面。
而杨双双仍旧看着张大梁，“大梁，我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啊？”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她爆发出一声比一声高的尖叫：“大梁，我到底长什么样？你告诉我啊！”
第29章 只是人贩子而已
“啪——”
手机摔在地上，直播间陷入一片漆黑。
然而再也没有人捡起来了。
唯有季流景轻声说了一句什么。
【所以她到底是谁，杨双双还是赵蓉？】
【所以主播一直让她找房卡，就是想让他们自己想起来吧！】
【这屋不是419，说明这应该是现实中存在的屋子，这里不是鬼屋】
【那这俩是从哪来的啊，他们和身份证上那赵蓉有什么关系吗】
【我还是想知道他们的手机是哪来的】
【我盲猜，身体是赵蓉的，灵魂是他们的？】
“大家陪我等一会儿吧。”季流景的声音从直播间那头传来，“我知道大家都在关心什么，待会你们就都会知道了。”
与此同时。
阳光大酒店的大堂经理正在楼下扯着脖子吆喝。
“4020！4020的房卡在哪呢，赶紧上去看看！”
两个前台挤在一块瑟瑟发抖。
经理大怒：“干什么呢？每个人是什么岗位不知道吗？职责必须尽职尽责，既然来了这里工作，就应该以工作为主。现在哪里有什么鬼？而且你别说上面有鬼，就算上面有死人，也得给我上去处理工作！”
话音未落，一个保洁尖叫着一路冲进大堂：“保保保保保保保保安！经经经经经经经理！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她一路从电梯冲进大堂，经理的脸色在她吐出的一串“死”里肉眼可见地越来越黑。
她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死了！死了！经理！死了！”
经理两根眉毛一起跳了起来，“你说什……”
“楼上死人了！”
经理拔腿就往电梯跑。
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几个好信的观众，阳光大酒店的顾客里居然还埋伏了不少季流景的观众。
4020房门大敞，保洁抖得像要快死过去了。
“刚刚我就是在隔壁给人家送被子，这门突然开了！真的是突然开了，一开门这就是两个死人！给我吓得魂都突突出来了啊！我不行了，我是真感觉我心脏出问题了，我今天不能干了，我得去趟医院……”
经理往后连退了两步，大汗淋漓地靠在了墙上。
房门口的地上躺着一男一女，男的光头膀大腰圆，女的卷毛珠光宝气。
两人胸口全都是血。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现场。
经理颤抖着双腿被两个保安扶在中间，“是这，是这儿！警察同志，这屋有鬼！我们都看见鬼进直播间了！肯定是鬼出来杀人了！”
警察皱着眉看向房内。
屋中漆黑一片。
【各位，我现在就在现场，警察已经来了，我给大家一线转播】
【主播真的不要先连下一位吗，我孩子作业都快辅导完了，这瓜还能吃完吗】
【警察都来了，我今天一定要等出个结果来】
【这俩人到底怎么就死了呢？刚才还好端端说着话呢】
【这房间里面不会藏了变态杀人魔吧？趁着刚才灯关了把讨他俩都杀了？】
【不至于吧，就算真被杀了，夫妻俩总要叫出来一声吧】
【别说了我越吃越害怕，是不是下一步就得等警方通报了啊】
一名警察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了。
对面的少女扎着一对双马尾，马尾上的粉蓝蝴蝶结一跳一跳，怀里抱了包呀土豆，此刻正捻着一根土豆条，笑盈盈看着他。
“警察叔叔，哈喽哈喽！”
警察是个老警察，平时不看直播也不看热搜，他以为这是个普通的网红。
他问：“你是谁？”
季流景说：“我是现在全网最火的大明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线女顶流，宇宙超A美少女。”
警察觉得头更疼了。
季流景缓缓开口：
“这两个人临死前，用最后一口气打开了我的直播间。在回光返照之际，和我进行了一番
无厘头的对话，说什么……自己进了鬼屋，出不去了。”
季流景义正词严，“我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不懂封建迷信，他们说的话我也不清楚，只能顺着他们说。”
警察看着桌上平板不断滚动过的“玄学直播间童叟无欺”，陷入了沉默。
【能看出警察叔叔也无语了】
【救命，明明是这么严肃的场合，老婆的自我介绍还是逗笑我了】
警察深吸一口气，复而看向镜头内的季流景，“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入你直播间的，能说说吗？”
季流景报了个时间。
“他们进入我直播间的时候情况就不是很妙，直播间里的大家都看见了，这房间里到处都是血，但他们就跟没感觉一样，一直在那里自说自话。”
“后来赵蓉把房卡拔了，和她老公拌起嘴来，屋里灯黑了，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无辜地一摊手，“事情就是这样，可能是他们自己力气耗尽，才死在了这里吧。”
“那你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觉得她哪里很不正常？”
“有有有！”季流景按着太阳穴，面露惶恐地道：“就是这个赵蓉，她一直说自己不是赵蓉，她说她叫什么来着？”
“哦，杨双双，对对对。”
老警察低头记笔记。
“杨双双！”
头一个发现现场的保洁突然尖叫一声：“杨双双！”
“杨双双，肯定是杨双双来抓替身了！”
经理想阻止她，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老警察快步走到她面前，隔着一道警戒线问她：“杨双双是谁？”
“当年着火的时候，死的一个女的就叫杨双双！”她惊叫着，“我还记得她呢，长得可漂亮了，大双眼皮跟外国人似的，名字也好记，是跟她老公一块来的。当时死得那叫一个惨，楼梯间一堆尸体全叠一块了，骨头都融没了！”
老警察皱眉问：“你认识这个杨双双？”
“也不算认识吧。”保洁哆哆嗦嗦地说：“我当年在附近开餐馆，他俩来吃了两天早饭，可喜欢我姑娘了，一顿逗，还说我姑娘和他俩姑娘一边大呢。”
“结果第二天俩人就都被烧死在这里面了，我当时看报纸都吓坏了！一直记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家小孩怎么样了，才1岁孩子就没爹妈了，也是惨啊……”
【好可怜啊，怪不得她刚才一直问她老公她长什么样，她肯定不能接受自己毁容吧】
【小孩也太可怜了，才一岁啊，刚才两口子也一直在惦记孩子，本来应该是很幸福的一家的呀】
【不知道他们的孩子能不能看见直播，孩子现在也该十多岁了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别的楼层的人也纷纷下来看热闹。
“该不会是有鬼吧，不然她怎么会说自己是好多年前的死人呢？”
“肯定是有鬼啊，这网红最近很火的，就是那个玄学直播间，陆凯知道吧，他跟他爸跟他那个富婆现在全进去了，就是她爆料的。”
“所以这两口子为什么会死在这里？死人是两口子，鬼也是两口子，是不是鬼要找替身啊？”
“多半是替身吧，不然还能是复仇吗？这几个人应该不认识吧？”
警察开始组织纪律：“都安静点，警察在这儿呢，21世纪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事，别越过警戒线！”
老警察又问季流景：“男性死者呢？他有告诉你他的名字吗？”
“有。”季流景说：“他说他叫张大梁。”
老警察在板子上记了几句。
他问经理，“他登记的名字是叫张大梁吗？”
经理白着脸摇头。
“不，不是，他叫吴康……”
他抖了又抖，终于说：“张大梁应该是，应该是当年着火的时候，里面一个死者的名字。”
【我快喘不上气了，这不会真的是鬼杀人吧】
【肯定是抓替身啊，我阴谋论一下，多半是地上这两个人和当年那两个死者有什么重叠的地方，同样也是一男一女】
老警察的目光移到地上的尸体上。
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周围一片沉静。
老警察紧紧握着手机。
一男一女两个死者，二人临死前认领的身份，当年的火灾，当年的一男一女两个死者。
赵蓉和吴康，杨双双和张大梁。
难道真的是鬼杀人？
他忽然听见一道轻快的声音：
“警察叔叔，我可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声音来自于手机里的季流景。
老警察诧异地看向她。
“您可以调一下我的直播回放。”季流景手指在桌上一敲一敲，“他们进直播间的时候到处都是血，如果是被人杀的，哪怕是疯子也会想要求助。可他们并没有，反而一直强调自己是杨双双和张大梁这两个死人，所以我觉得，杀他们的应该不是外人。”
季流景一本正经地，郑重其事地，露出八颗牙齿相当标准地道：
“他们两个应该是疯了之后，把自己当成了当年在火灾中丧生的人，在房间里自杀了，在生命的最后时间里接了我的直播，这才疯到了我的直播间。”
“为什么会疯？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只是根据我所见的场景，给警方提供一点线索，而已。”
【好正确的逻辑，我完全没有办法反驳】
【老婆说得这么在理，为什么要反驳！】
【太科学的解释了，但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肯定是这俩鬼弄死的吧，不然好好的两个人怎么能突然疯了自己捅自己？还恰好被这俩鬼上身了】
【抓替身吗？可是老婆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替他们解释呢？虽然我是外行，但抓替身的鬼不该是什么好鬼吧】
季流景很浅地勾起了一点唇角：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线索可以提供一下，不知道对这个案子有没有用，但我觉得，应该对很多家庭都是有用的。”
老警察心中骤然升起了一种古怪的的预感。
下一刻，他耳边传来了惊雷般的一句：
“现在摊在地上的行李箱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相册，里面都是小孩的照片，如果我没有弄错，这个赵蓉和吴康，他们应该是一对人贩子。”
全场目瞪口呆。
【主播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看到那个相册了，里面好像确实是照片】
【为什么抓个鬼能抓到人贩子啊】
【我在现场，警察叔叔和我一样蒙】
老警察面容肉眼可见地肃穆下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手机的声音被调到最大，季流景轻盈的，甜美的，微微有一点笑意的嗓音回荡在走廊之中：
“因为在她刚才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翻动了那本相册，现在敞开的这一页上，那个小姑娘我恰好认识。”
“她叫张笑，父母死于多年前的一场火灾，就在这间阳光大酒店的前身，阳光宾馆。”
第30章 只是拐卖来的而已
直播间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一口又一口。
【所以这根本不是鬼抓替身，不是杀人是报仇！】
【哪里是鬼杀人，这明明是父母最后一次保护她】
【那个孩子能不能救回来啊，她命也太苦了，警察会找到的吧】
【可怜的孩子，现在都十几岁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亲生父母】
【人贩子丧尽天良！我叔家小儿子就是被人贩子给拐走了，我婶疯了，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住着呢，我叔这些年一直全国找孩子，大儿子从小到大跟着折腾，本来是很幸福的家庭，就因为人贩子支离破碎】
【支持人贩子重判，拐一个人就应该死刑】
一名徒弟模样的警察在吸气的时间中迅速进屋，出来的时候已经捧了一本相册。
老警察接过相册，随着他翻看的动作，他脸色肉眼可见地凝重了下来。
相册里是满满登登的照片，5岁的孩子，3岁的孩子，甚至还有襁褓里的婴儿。
每一张照片后面都记着一个地址。
如果是真的，这简直是个史诗级的发现！
二人神色肃穆，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老警察将相册递给徒弟，示意他收起来。
他神情郑重地看向季流景：“谢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会反映给上面的，这是个重大案件，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还会继续联系你。”
“没问题。”季流景弯弯眼眸，“我很乐意配合。”
他说完这话，眼睛又从季流景面前那只平板上看过去了。
“玄学直播，童叟无欺”
他终于忍不住问：“你这直播间是做什么的？”
季流景面不改色心不跳，“哦，我啊，讲点脱口秀，警察叔叔您不用放在心上。”
“工作没了，家里又把我赶出来了，现在还在朋友家窝着呢，没办法，人总得糊口嘛。”
老警察：啊？
季流景满脸写着诚恳。
“大家都是来听我讲脱口秀的，我这些都是说着玩的，要是哪里说错了，大家赶紧指出来，我保证立马道歉。”
【我那无缝切换社会主义好少年的老婆】
【我们是社会主义玄学直播间！】
【我实在受不了了，主播到底怎么能一本正经讲出这些话来的】
【脱口秀，但百发百中】
【我听到了什么？什么无良家庭敢把我老婆赶出来！老婆快来我家，我不赶你，我供着你】
【我的关注点不一样，所以这是主播的朋友家，让我来接一个富婆朋友】
【用户1213812138送出嘉年华x100】
季流景嘴角扬着的笑凝固了。
用户1213812138已经顺利成为榜一大哥，弹幕们立刻兴奋起来。
【捐钱的来了！】
【不会真的是来捐款的好心人吧，爱了爱了】
季流景静默两秒，“倒也不必哈，大家不用给我捐款，如果有愿意献爱心的朋友，我待会儿把希望工程联系人的联系方式挂在后台，我最近正好在资助空巢老人，大家可以一起。”
老警察觉得自己今天涨知识了。
他顿了顿，说：“宇宙超A美少女女士，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后续有什么需要我会再联系你的。”
【上善若水已退出连麦】
【所以他们究竟是怎么来直播间抽奖的】
“我说了啊。”季流景笑起来。
“他们坐在酒店里，翻看他们记录生活的相册，在看到张笑那一张的时候，突然觉得头顶有一阵阴风，这阴风呼呼转，一下就把他们转得福至心灵了。”
“在他们发了疯，自己捅死了自己之前，这二位恰好也是我们直播间的忠实粉丝，又恰好参加了我们的抽奖环节，确实是挺恰好的。”
季流景将“发了疯”三个字咬得很重。
警察虽然退出了直播间，但直播间现在肯定被重点盯上了，神神鬼鬼的东西得谨慎。
【人贩子也敢来，是真不怕被抓啊】
【人贩子肯定有话术，说不定他们准备算别的呢】
“他们把自己当成了当年的火灾死者，他们觉得……划重点，是他们自己觉得，自己是鬼，鬼是感觉不到疼的，所以他们才毫无知觉。而鬼被困在这里很久，早就学会了看手机，所以他们顺利打开了我们的直播间。”
【懂了，我是课代表，我总结，鬼发现人贩子拐了自己的女儿，气得上了人贩子的身，夫妻俩一人一刀把人贩子解决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明明他们就是鬼，怎么一进来还要神神叨叨地说自己在鬼屋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哇！”季流景表扬了这位观众。
“因为他们觉得鬼界的规矩是这样，强行夺舍杀人会受到反噬，反噬的代价就是彻底失去神智。”
“当然，究竟是不是这样，还要等警察叔叔的进一步调查结果。”
“不过，不管赵蓉和吴康为什么会发疯，我都想在这里告诉一个叫张笑的小姑娘一句话——我相信你很快就能看到这场直播，得知今天发生的一切，什么都不用怕，所有糟糕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不管在哪里。”
【眼睛尿尿了呜呜呜】
【希望他们下辈子能有好结局，这辈子受的苦太多了】
【快去投胎吧，人贩子死了，孩子肯定能救回来的，不要再担心了】
【小姑娘应该从小就被人骂是没父母的孩子吧，但她现在有全世界最好的父母，全世界都知道】
【张大梁和杨双双是附在人贩子身上捅的他们，所以他们捅的其实是自己，自己捅自己胸口，多疼我都不敢想，宁可这样他们也要把人贩子杀掉，他们要是活着一家得多幸福啊】
【杀了人贩子是天大的功德，他们肯定下辈子肯定幸幸福福的，再也不会有任何痛苦了】
季流景笑了下。
她说：“第二位观众的互动结束了，我去拿杯水，第三位获奖观众——莫欺少年穷先生，你可以先准备一下。”
热搜上的词条们已经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营销号皮下的牛马们也加班加点地开始剪辑转发。
#阳光大酒店阳光宾馆#
#阳光宾馆大火事件#
#终于见到了人贩子的现世报#
#谁认识一个叫张笑的女孩#
#告诉张笑爸爸妈妈很爱她#
季流景不爱说谎，所以她没再和弹幕互动下去。
他们不是厉鬼，没有足够的怨气支撑，夺舍杀人消散了最后的力气，很快就会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但他们走的时候相视而笑，看着地上的那张照片，好像是很很开心。
或许也算是个好结局吧。
今天的直播突发事件过多，一夜惊喜连连，季流景终于感到了一点疲惫。
尤其是她低下头，发现季总给她发来了微信时。
【爸：你在直播间里胡说什么东西！谁把你赶出去了？你不知道丢人的吗？现在全西城都在笑话咱们家你知道吗！】
季流景：爸你看你，真是岁数大了，记性不太好了，你要不要回忆一下，家里除了你和妈之外，是不是一样和我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了？
你猜为什么？因为我高中的时候就被连人带东西扔到明庭春家来啦！
季总怒了：【你说谁是东西呢？】
季流景：爸你别这样讲呀，你难道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吗？
季总没再说话，大概率气晕过去了，他的医生朋友正蓄势待发。
好在医生朋友就住在他家隔壁，这位王大夫还有个隐藏身份，是季烟南的亲爹。
季流景欣慰地笑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多走动走动也是好事。
季流景处理完消息，顺便捧了杯牛奶回到屋里。
今晚的最后一位嘉宾已经蓄势待发。
“莫欺少年穷先生，连麦吗？”
【有些人的一生是这样的：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走过路过莫名其妙就被骂了】
莫欺少年穷是个年轻男生，皮肤黑里透红，体型健壮，背景是自己房间，墙头还挂了一对拳套。
【小哥是健身房常客吧，肌肉好结实】
【想看，想摸，想舔】
【小哥卖袜子吗，我可以出高价】
季流景敲敲桌子。
“不好意思，这里是正规直播间，有需求可以去联系邓志诚或者陆凯。”
【我今天要笑死在老婆的这张嘴里】
【邓志诚和陆凯都已经被抓了！喜大普奔】
【所以这俩都是男女全接吗，我以为鸡鸭也是术业有专攻的】
季流景接着问莫欺少年穷，“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莫欺少年穷的喉结滚动了下。
“我想要找到我的妈妈，
让她回家。”
【我靠，扔了孩子自己跑了吗，好缺德】
【有的人确实不配为人父母，生了孩子不养，这样就不要生了】
【男的能女的怎么就不行了？多少男的都抛妻弃子怎么没人说呢？她只不过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毁犯的错啊】
【我说行吗？我爸就是这样的人，和我妈离婚之后就一点没管过我，和后找的老婆生的孩子过得跟大小姐一样，我妈打好几份工供我上的学。我最恨的就是抛弃家庭的人，不管男女都一样恶心】
【哟，我女我也啊，平时不见你说，现在就跳出来共沉沦了。愿世界像爱男一样爱我】
【楼上的，你认识她吗？人家平时说话你能看着吗？要抬杠也讲点道理吧，抓着别人伤口撒盐就是你爱女的样子吗】
【点了，我服了，怎么这也能杠得起来啊？】
莫欺少年穷就在翻滚的弹幕中微微抹起眼泪来。
“不好意思主播，我情绪有点激动。”他说：“我全程看了今晚的直播，觉得特别难受，我也很想我的妈妈，她从小抛弃了我，所以我看到还有人家那样爱自己的孩子，我就觉得特别感动。”
季流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孩子的……说出你的故事吧。”
莫欺少年穷说：“是这样的，我妈妈从小就抛弃了我，因为我们家很穷。”
季流景点着头：“好的，我知道。”
“所以我其实挺恨她的，从小到大一直都恨她，因为她抛弃了我，我从小就被人笑话，被人指指点点，被人骂是没妈的孩子。”
弹幕纷纷投上同情票：
【我懂这种感觉，是真的特别痛苦，再遇见那种有妈生没妈教的孩子，一个劲笑话人，妥妥的校园霸凌】
【女人生了孩子就一定要被困住吗？这不应该责怪孩子爸没保护好他吗？爹是死的吗？】
【冷知识：爹不合格不代表妈就负责】
“对你的童年遭遇我深表同情。”季流景说：“不过，要不要给大家讲讲，她和你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莫欺少年穷却支支吾吾起来。
“她啊，她是外地来的，嗯……我们家在山区里面，挺穷的……你懂的，就是以前那种媳妇是怎么来的……”
【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哪来的不能明说吗，是不是正经渠道啊】
【对啊，有几个妈能抛下孩子啊】
眼看对方陷入质疑，季流景替他解释：“我懂的，拐卖来的嘛。”
【还真和上一个故事连上了啊】
【该不会就是赵蓉跟吴康拐来的吧？】
莫欺少年穷的脸顿时涨红起来，“不是的，不要说那么难听，她也是……她也是自愿来我家这边的！”魔.蝎`小`说 k.m`o`x`i`e`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