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童养媳


    前塘村地势崎岖,从村口到徐闯的小院要走段不近的路。


    霁雨晨本来满心愧疚,觉得徐闯背着自己下山又上山,爬这几段台阶当真费事,到了地儿第一件事就是想给人道谢。


    可他万万没想到从这人院里能迎出来个女孩,那声甜腻的“大力哥”自己听着都倒牙。


    他拍着肩膀让人放自己下来,徐闯将野兔放到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到磨台边的稻草堆上,让他暂时坐在那。


    女生跑到跟前打量,好奇的问:“你是谁?”


    霁雨晨欲言又止,本想挺直腰板给人一个下马威,却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想不起来,顿时没了气势。


    女生捋着肩头的麻花辫新奇,见人迟迟未作回应,以为他不会说话,小声问徐闯:“大力哥,这是个哑巴呀?”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钻进霁雨晨耳朵里,后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才是哑巴。”


    他说完扭过头去,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女生被吓了一跳,怯生生的躲到徐闯身后。


    徐闯放下东西笑着解释:“你别怕,他是摔到了头,有些事不记得了,所以难免着急,没有恶意。”


    女生从徐闯身后探出头来,甚是小心的打量对面:这人皮肤白的宛若透明,巴掌小脸上五官精巧细致,他的眼尾微微上扬,有点像山里的小狐狸。


    女生从没见过哪个男的长那么好看,一时看傻了眼,盯着目不转睛。


    霁雨晨被盯得心烦,想跳下来换个地方,稻草堆上一点都不舒服。


    他蛄蛹着挪窝,脚下没踩稳突然一个踉跄,摔下来的空档被徐闯接住,和抱娃娃似的捞在怀里。


    “你要干嘛?怎么这么不小心?”


    男人皱着眉,语气有一丝责备。


    霁雨晨撇嘴,“稻草堆上不舒服,我要换个地方坐。”


    他从人怀里挣脱出来,没走两步被挡了去路,女生唯唯诺诺的道歉:“对不起,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


    她捧着手心自我介绍:“我叫香椿,是大力哥的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都可以跟我说。”


    霁雨晨抬眼打量对面,女孩生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其他五官不算出挑、但也没什么错,组在一块相貌平平。


    他轻哼了声,表示自己没有需要帮忙的。


    徐闯拿了只野兔递到香椿手里,让她回去跟欣姨一块吃。


    香椿笑着道谢,两人又聊了几句,徐闯将人送到门口,等走远了才从外面回来。


    等人说话的功夫霁雨晨从院角找了个小凳,一瘸一拐的拖到中间坐下。


    他环顾四周,发现砖砌的院面不大,进门有棵柿子树,上面已然结了些青涩果实,右手边是个石磨,旁边堆了几捆稻草。


    正对院门口的平房他还没进去过,从外面看着就是普通住宅,最多两三个屋。


    霁雨晨坐在凳子上发呆,心想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记忆没了,有家也不知道在哪,更不知道怎么回,本想着因祸得福捡个男朋友也不错,可这下人还是个有相好的,虽然看着还没结婚,但搁农村没准都是半个童养媳,插足别人感情的事霁雨晨做不出来。


    他窝在凳子上生闷气,表情稍显纠结,徐闯回来见人缩在那一动不动,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发,


    “想什么呢?坐在这一声不吭?”


    霁雨晨歪过头去不说话,徐闯便矮下身来跟人保持平视的高度,这么蹲了一会儿。


    他耐心很足,霁雨晨回头看去,用眼神示意脚下,“你这么蹲着累不累?”


    男人笑着呼啦了把他的头发,将人从凳子上抱起来。


    他抱霁雨晨的姿势一直和抱小孩似的,刚刚在稻草堆那儿也是。


    两人面对着面,徐闯的胳膊担着霁雨晨的屁股,手心握着一侧大腿根,另一只手揽着霁雨晨的腰。


    他进屋将人放到炕头上,然后坐到一边,半开玩笑的说:“这样就不累了。”


    霁雨晨觉得这人的长相和性格一点都不像:明明是冷漠疏离的面相,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温柔又细心,像只外表桀骜实则可爱无比的大型犬。


    徐闯征求霁雨晨的意见:“今晚先在我这儿将就一晚怎么样?明天再去镇上的卫生院做检查,然后去派出所报案。”


    男人回家后将外套的短袖开衫褪了去,此时只穿着个跨栏背心,映衬蓬勃的肌肉线条。


    霁雨晨咽了口唾沫,心想住一晚也不亏,又不是自己赖着不走,是徐闯留他。


    他装模作样的点头,随口问:“刚刚那个女的是谁?他们怎么都叫你‘大力’?合着你之前蒙我呢?”


    徐闯从柜子里翻出几个小药瓶,坐得离霁雨晨近了些,将人两条腿担到自己膝盖上,势要帮他处理伤口。


    他一边卷人裤脚一边解释,说“徐闯”是他初中毕业进城打工才改的名字,以前在村里就叫“徐大力”,乡里乡亲都习惯那么叫。


    霁雨晨在炕头扭的像只虫,腿上的伤口凝了血跟裤子沾在一起,一碰就疼。


    他吸着气抱怨:“你轻点…”


    徐闯放轻动作,霁雨晨为了减轻疼痛转移注意力,就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所以我到底该叫你‘徐闯’还是‘徐大力’?你喜欢哪个?”


    男人笑了笑,“随便你,‘闯哥’或者‘大力哥’都行,你挑一个。”


    这话妥妥占尽了便宜,霁雨晨心想怎么就“哥”了?这人也就看着成熟,说起话来像个小大孩,没准自己还要更年长些。


    他扬了扬下巴据理力争:“你多大岁数啊就让我叫你‘哥’,占便宜呢?”


    徐闯将药粉撒到伤口上,惹得刚刚还理直气壮的人瞬间没了底气,撑着炕头,手心直抖。


    他小口吸着气,嗓音断断续续:“你给我敷的什么?怎么这么疼”


    徐闯轻抚着伤口周围的肌肤,又俯身轻轻吹气,说是消炎的,会有点疼,得要忍忍。


    他的动作很细心,脾气也好,不论霁雨晨怎么挣扎吵闹都好言好语的哄。


    霁雨晨没了脾气,抬眼瞧着对面那张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脸也生不起气,只得嘴上嘀咕:“你少把我当小孩…”


    鉴于没有任何身份证明,霁雨晨也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哪年哪月生辰,他得知徐闯虚岁二十一,实际刚满二十,隐约觉得自己不该叫“哥”。


    可他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挑了“闯哥”这个称呼,主要是不想跟刚刚那丫头用一样的。


    对面含着笑答应,逗他:“叫一声我听听~”


    霁雨晨瞪了他眼,最后嘴上服软,糯生生的喊了句“闯哥”


    他发现徐闯笑起来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有时会被垂下的发丝挡住,使得成熟沉稳的面相又透着几分轻佻。


    徐闯高兴的很,琢磨着该给小家伙找个名,即便明天就将人送走,也不能总是“哎”“哎”的叫。


    他问霁雨晨对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印象或者喜好吗,自己该怎么叫他?


    霁雨晨摇了摇头,深切感受到什么叫作“脑袋和个空壳似的,什么都没有”。


    徐闯也不难为他,瞧着门上的日历想了片刻,扭头说:“叫你‘九儿’怎么样?今天正好初九,图个吉利。”


    农村常以每月初九为吉祥之日,因为是单字中最大的数字,往往象征地位最高,阳气最盛,加之九和“久”同音,又象征着长长久久、吉祥如意,总之是个好日子。


    霁雨晨不知这其中门道,只觉得徐闯叫出来好听,便张口应下。


    徐闯说:“你一会儿先去洗澡,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他话音刚落,霁雨晨的肚子跟听到信号似的咕噜噜的叫了好几声,把人都听乐了。


    两人商量菜单,徐闯问他排骨怎么样?还有今天打的野兔,给他做个麻辣兔丁。


    霁雨晨此时才想起被他拎了一路的兔子,也算跟自己共患难过,思索再三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他没吱声,徐闯便当他没意见,把人从炕上抱起来径直去到浴室,说要带他认认路。


    这地方说是浴室,实际也就是个有水龙头和下水管的隔间,水泥地面,墙边放着个一米来高的塑料桶。


    徐闯先去烧水,让人把衣服换下来,一会儿直接洗。


    霁雨晨嗯嗯哼哼的答应,等人出了门,站在隔间门口打量起这处不大的居所:房屋一共两室,进门是个狭长型的走廊,算不得屋,能住人的左右各一间。刚才他们所在的那间应该是主卧,炕头放着夏天盖的薄被,衣柜立于墙角,徐闯刚刚就是从那里面给他拿的衣服。


    另外一间屋霁雨晨没进去,路过时扫了眼,应该是个杂物间,里面没人住,霁雨晨觉得徐闯应该是独居,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男人很快烧好水,拎着两个暖水壶从院里进来,见人还站在门口,问他怎么还不脱衣服?


    霁雨晨下意识的拽了拽领口,徐闯笑道:“都是男的有什么可害羞的?要不我帮你脱?”


    这话的杀伤力对直男为0,对霁雨晨接近100%,他麻利退到墙根,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男人将热水倒进桶里,又混了凉的,调的温度差不多,让他试试。


    霁雨晨伸手探了一探,指尖接触水面,给烫得一激灵。


    徐闯觉得不应该,想到这人生的嫩,不和自己似的皮糙肉厚,觉得烫大概也合理。


    他又兑了些凉水嘱咐一会儿舀着洗,小心别碰到伤口。


    霁雨晨把人撵出浴室,关上门,看着面前的塑料水桶叹气。


    这条件实在也太简陋了些,霁雨晨虽然不记得自己以前住在什么地方,生活条件如何,但应该不至于这样落魄,他印象里浴室应该有花洒、有浴缸,而如今就是个水龙头加塑料桶,看来徐闯真的很穷。


    他将黏在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看了眼其上的脏污,团吧团吧扔到墙角,开始拿水瓢舀水。


    徐闯给兑的温度正好,浇在头上感觉一阵舒爽,虽然是夏天,洗个暖呼呼的热水澡依旧有利于身心放松。


    霁雨晨洗澡洗了近一个小时,出来时天都黑了,他穿着徐闯的衣服,上衣套着和个裙子似的,裤子就更别说,非要用手提着才不会掉下来。


    他拎着裤腰一瘸一拐的走去前屋,见炕上架着个小桌,其上用盘子盖着做好的菜,应是怕凉了。


    霁雨晨偷摸掀开来看,一盆香喷喷的炖排骨,还有盘炒青菜。他挪去门口,闻见院角飘来的香辣气息,忍不住走上前去。


    小院的东北角筑有一处灶台,是农村用的大铁锅,下面续柴火,火力特别旺。


    灶台前的男人将头发扎成一个小啾,从背面看着肌肉线条鼓动,随着颠勺的动作手臂青筋若隐若现。


    霁雨晨站在男人身后欣赏了半天猛男下厨,被徐闯叫去,问他洗完舒服吗?


    霁雨晨点了点头,徐闯让他回屋等着,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


    霁雨晨不好白吃白喝,揪着裤腰挪步过去,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徐闯给麻辣兔丁又上了层辣子,问他:“能吃辣吗?”


    霁雨晨摇摇头,说不知道。


    他从男人身后探出脑袋,看着锅里的兔丁,将刚刚还觉得吃兔兔残忍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因为这也太香了!


    徐闯三下五除二将炒好的兔丁倒进盘子,霁雨晨自告奋勇端菜进屋,于是徐闯就留在灶台前盛米饭,又将蒸好的玉米捡到盆里。


    霁雨晨本就一瘸一拐走的慢,加上要提着裤子姿势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徐闯追上来的时候还以为他有哪里受伤了自己没发现,又把人按在炕上一通检查。


    霁雨晨被他弄得痒,抱着被子求饶,说没别处伤了,就是裤子,裤子太肥了。


    他拉起上衣露出平坦小腹,裤腰松垮垮的挂在那,恨不得能再塞进去半个人。


    徐闯看着没说话,霁雨晨抬头问:“你有没有松紧带之类的呀?这个太肥了,我穿不了…”


    男人有几秒钟没应声,霁雨晨摆弄着裤腰测量得收进去多少才能穿。


    徐闯说:“先吃饭,一会儿换下来我给你改改。”


    他说完往小桌对面走去,几步的距离踢到地上的凳子弄出“咔啦”声响,霁雨晨折腾无果,将裤腰折了两折用上衣盖住,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徐闯说他左胳膊骨折了,也不知是真是假,自己动着疼,但好像也没那么疼,搭在桌边扶个碗还算能用。


    他闷头吃了几口青菜,又啃了两块儿排骨,最后才将注意力落在那盘色泽鲜艳的麻辣兔丁上。


    这东西闻着真香…


    霁雨晨跃跃欲试,但觉得自己应该没吃过,而且看起来很辣。


    徐闯让他尝尝,霁雨晨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被油炸过的表面酥脆爽口,里面肉质紧实,浸着香料辣子的味道。


    他尝了一口又去夹第二口,不知不觉消灭了半盘,反应过来停下是因为嘴里太辣,呛的想流眼泪。


    霁雨晨张着嘴吸气,鲜红的舌尖不听话的乱动,像是不知道该往哪放的好。


    徐闯赶忙给他倒水,霁雨晨喝了足足五杯下肚,才觉得嗓子眼里的火被消灭了些。


    他嘴里辣,耳朵眼儿也像是在冒火,带着鼻子眼睛都红彤彤的,说出来的话除了“辣”还是“辣”。


    徐闯看着眼前的人像被浸了水似的,白皙肌肤泛着又水又亮的红,眼角湿漉漉的,似是做了什么不可名状之事。


    他这么失神了几秒,很快回过神来,给霁雨晨夹了些青菜。


    霁雨晨之后吃的不多,米饭也就下了小半碗,兔丁更是一口没动。


    他吃完饭后撑着胳膊摸肚皮,觉得这一顿下去到明天中午都不会饿。


    徐闯问他:“这就吃饱了?怎么吃那么少?”


    他担心给人饿着,连哄带骗的想让他多吃点,霁雨晨到后面都开始打嗝,趴在窗户边说再也吃不动了,徐闯才把他的饭拿过去倒进自己碗里,混着剩下的菜和肉一并打扫干净。


    霁雨晨惊讶于徐闯的食量,至少有自己的五六倍,本来两人盛饭的碗就大小不一:霁雨晨这个是碗,徐闯那个就是盆,他不仅吃了盆里的,还把自己剩下的都打扫的一干二净,包括那盆排骨,还有回来路上周叔给的两根玉米。


    霁雨晨哑然:“你这么能吃啊中午没吃饭吗?”


    徐闯抓着头发笑笑,说他本来胃口就大,平时也不做肉,难得做一次不能浪费。


    晚饭过后徐闯去院里收拾洗刷,霁雨晨开始一趟一趟跑厕所,他刚刚辣着了喝了一肚子水,眼下就想尿尿,问徐闯厕所在哪。


    男人给他指了指院角,有门帘遮着的地方。


    都说农村的旱厕不会特别干净,霁雨晨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他实际发现还好,装了简易排水装置,没他想象的那么原始。


    他跑了几趟厕所终于消停下来,徐闯也回了屋,从隔壁杂物间翻出一条松紧带,说要给他改裤腰。


    霁雨晨没别的衣服穿,幸好上衣长到能当裙子,盖着不至于衣不蔽体。


    他夹着双腿坐到炕边,因为里面真空也不敢乱动,拽了炕头的被子搭在腿上。


    徐闯干起针线活来有条不紊,倒是跟其刚毅的外形有点不搭。霁雨晨感叹:“你还会这个呢”


    男人低头笑笑,说一个人住什么都要会点儿,不然出了事抓瞎,早晚还要学。


    霁雨晨从旁观摩,看人穿着松紧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问他怎么一个人住?不和爸妈一起?


    徐闯的笑容隐没下去,隔了片刻才说:“他们前两年过世了,上山出了意外,我回来时人已经没了,所以我也没再去城里,在这儿陪陪二老”


    都说父母离世要守孝三年,霁雨晨以为现代社会早就没这说法了,如今场面有些尴尬。


    他抿了抿唇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徐闯心大,也没在此纠结,正好裤子缝的差不多,将其拎起来抻了抻,拿到霁雨晨腰间比量,让他试试。


    霁雨晨接过裤子让人出去,徐闯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退到院儿里。


    霁雨晨等人出门飞速套上短裤,抻了抻腰头,还是有点松,但总算不往下掉了。


    两人收拾完已经入了夜,外面除了村庄的星点灯光一片漆黑,霁雨晨坐在炕上看人忙前忙后:


    徐闯先是给他换了床单被罩,又拿了柜子里的枕头,让他今晚睡这。


    霁雨晨坐在炕上追问:“那你晚上睡哪?这里不就一张床?”


    他还是习惯把炕叫做床,应该是出于习惯。


    徐闯说:“隔壁有张小床,我收拾收拾睡那就行。”


    他说完走去隔壁,霁雨晨从炕上出溜下来,趴着门框往外看。


    徐闯说的小床是钢丝折叠的那种,铺上个毯子就算完事。


    他于心不忍,支吾着嗓音细若蚊蝇:“这东西应该不舒服吧而且说来应该我睡”


    霁雨晨这后半句声音小的快没了,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睡那钢丝床,也不想徐闯睡。


    他倚着门框商量:“都睡大床不行吗?我看地方挺宽敞的”


    徐闯说他晚上睡觉打呼,怕吵着他。


    霁雨晨被抱回到炕上,准确的说是徐闯看他走路费劲,直接担着胳肢窝给人拎了回去。


    他要先去洗澡,让人困了就睡,明天一早还要赶车去镇上,少不了折腾一天。


    霁雨晨等人出去后坐在炕上发了会儿呆,准备拽被子睡觉。


    农村的土炕是挨着墙筑,两面靠墙一面靠窗,枕头被褥也都放在墙角,霁雨晨随手拽过被子,转眼间有什么东西“嗖”的一下窜了出去,他定睛一看,墙上趴着个怪物


    “啊啊啊啊啊——!!!这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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