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三颗桃(10):21岁:那就给他一点回应叭!
玩家说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办法在现实结婚,但梦里可以!
玩家说的“有缘再会”=等我打完产屋敷线再走你的线!
初桃本来还想过梦里一个现实一个,可是被系统否认了。
她上论坛一看,两面宿傩死后上传的履历得到了不少人的点赞。
【坏消息:楼主老公又死了。好消息:在位三年,比前两个都长!】
【我酸了我酸了,这个叫两面宿傩的遗产也太丰厚了吧!全国妖怪制霸!】
【确定了,楼楼天赋技能的‘君若磐石,我似蒲草’意思是老公死了留遗产的心如磐石一样坚定,我像蒲草一样活着长命百岁。】
【楼上重新定义磐石蒲草哈哈哈哈!!斯哈斯哈,楼楼你的老公怎么不穿衣服啊?还满身黑纹嘿嘿嘿,莫非就是论坛提的‘巨.根’属性?】
她一一回复,又开了新帖抱怨不能梦里一个梦外一个。
【不能重婚啊宝贝楼楼!这游戏还是讲《婚姻法》的,不过,不确定婚姻关系的话可以劈腿啊,嘿嘿嘿!】
【没错!楼楼就算同时和八个人结婚同一天办婚礼,只要不填婚姻届就可以的!只要双方、不是,九方成年就可以照常开启贴贴功能!不过生子必须婚后才有,这游戏意外的保守呢!】
【我们幸婚是个保守混乱游戏,指婚后才能生子+婚后可以怀其他人的孩子。】
【楼上那种属于家庭和睦吧,像我一样喜欢聪明有病男人的谨慎劈腿谨慎劈腿,我现在劈了十条,地图太小了,每次出门买个菜都会碰见至少两个男友或相关人士,对视一下就会开修罗场,每次对话存读档不出错真的玩的心力交瘁……刚打完这段游戏跳转第二天我已经在小黑屋了,可恶我要弃档投入1v1怀抱了!好羡慕楼主可以梦里约会永不翻车啊!!】
【笑飞了家庭和睦,刺激啊小黑屋。】?
淦,还有这种不结婚的快乐玩法!说好的幸福婚姻呢!
不过,如果八爪鱼玩法让自己变得痛苦吃力就不好了,来玩游戏不是被折磨的!他们如果真爱我,就应该学会接受彼此不让我为难!最好是自己排好时间表!
【楼楼是隔壁热帖的黑寡妇?呜哇哇,合影!我是那个照楼楼标准打结果老公野心值99归零的T T我本来不是死了吗,画面黑屏很久后跳出个千年后,淦,我老公最后还是成了大反派把我复活了!现在他洗心革面去当警察了,野心值再次清零。
ps楼楼的游戏地图不是现代是平安京,古代篇结婚没有婚姻届,一般只要双方有意、仪式到位就算结婚。所以楼楼如果和八个人举办婚礼就直接算重婚了……这是绝对不行的!我试过了。】
【也就是说现代可以这么做?哈哈哈哈!但平安京风俗不是比现代还开放吗?楼主婚后八爪鱼也是可行的呀!】
原来如此。
可恶啊,这明明是个多妻制的古代,结果不能多夫?
【遗产!遗产!!这样,楼主你先选那个身体羸弱的家伙结婚吧,看看会掉落什么遗产。】
……可恶,不要咒我的老公早逝!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产屋敷无惨能活多久!
初桃回到了游戏。
在踏歌诗会之后,初桃除阴阳师之外,又被陛下兼任其他官职,真正意义上地与老父亲同朝为官。
她又和产屋敷无惨接触了几次。
有时是在宫中。
穿着朝服的青年看到她就顿住,以手掩唇。
于是初桃在他咳嗽前就送上手帕,关怀他的情况。
有时是在道上。
产屋敷家牛车的轮子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驶到她身旁就坏了。
于是初桃用自家的牛车送他回家。
有时是在其他聚会。
只消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她身侧落了水,最后是被源赖光捞上来的,起来时脸色煞白,浑身湿漉漉、又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于是初桃送去了自己的披风与热茶。
他手段实在笨拙,但因为他一心向着自己,又叫初桃觉得有意思极了。
聪明人不着痕迹的靠近很妙。
心机小笨蛋拙劣的勾引也很棒,就像小猫挠痒似的!
那今天刷完怪要是能遇到他就给他一点回应叭!
对了,还要问问那一件事!
……
产屋敷无惨最近几乎倒霉透的。
他从不知道这平安京竟然如此小。
他最近走到哪里红雨姬就出现在哪里,不仅这身子不争气,连老天都像在跟他作对,修好的牛车坏了又坏,每次都因为各种缘由碰见她。他什么都不做也叫人曲解出各种意思,被人针对被人找麻烦,叫人呕血。
白日里不厌其烦,夜里更是频繁入梦来,什么也不做,就在那边弹琴。
还有那个找上自己说好事近的太子部将——
说是同样厌恶红雨姬,一开始他还觉得高兴,偌大的京中终于有人能够理解他,与心里眼里只有红雨姬的旁人不同。
可没聊几句他就发现,太子虽说厌恶她,却口是心非,他厌恶的不过是抛头露脸、压男人一头的女人,不过是想将红雨姬压下来再征服她而已。
产屋敷嫉强又慕强,内心阴暗,想要拥有她健康活力的身体与强大实力,可要是她雌伏于这种自大的家伙身下,绝对不可以!
今日事忙,从宫中下值回家,已近黄昏。
产屋敷家的牛车骤然一陷,突兀地停了下来,传来侍者怯生生的话:“公子……”
“废物。”他神色阴鹜,不用去猜也知道是牛车坏了。
“罢了,我自己走回去便是,你们都不必跟来。”
产屋敷无惨一人向着前方走去,生怕又遇到初桃。他特地挑了小巷,没过多久,就因迷路转入一条巷口,看见了女性单手执剑、血淋淋地斩下恶鬼头颅的身影。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注视,女性侧转向他的方向。
被斩断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他的脚边,死不瞑目。
“产屋敷君?”
产屋敷无惨第一次见到她这幅模样——她从来都是仪表端庄如天上月的,即使是两面宿傩灭世之夜,也可靠的让人想要依赖。
如今……
扑面而来的恶鬼腥气。
脸上沾染的血色。
走过来时带着煞气亦像是修罗一般。
产屋敷无惨双腿都僵直了,差点压不住自己的惊叫。好不容易找回知觉,他后退一步,却踩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面跌坐下去,一侧头才发现满山堆的恶鬼残尸!这些鬼物死后不像怨灵散去后无影无踪,是有实体的!
极度的惊惧之下,那种心悸的感觉又袭上心头。
他听见脚步声停在自己身边。
那人低下头:“还能站起来吗?”
他不说话。
一只手伸了过来。
他没有去碰。
那人叹了口气,站在他面前看了他许久。
柔和的声音响起:“产屋敷君,你心悦我啊。”
“……”完全说不出话。
产屋敷无惨下意识后缩了些,眼眸低垂,霜白的脸色因为她的靠近浮上一抹血色。
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请你告诉我。”
女性的手指捉着他的下颌,强迫他抬起了头。
因为逆着光的缘故,神情沉沉,金色如日照的眼眸此刻也是没有光的深色。可她偏偏微笑着,产屋敷无惨根本无法无视她颊侧的几点猩红。
“你是否觉得这人世可恶,是否觉得京外饿殍遍地,而那些官员尸位素餐,都活该去死?”
“又是否觉得这人世无趣,不如毁灭?”
产屋敷无惨瞬间清醒:“……”
等等!
她她她她在说什么?!
她说的是心理话?
难不成,这位曾几度救世的姬君,竟然也有想要毁灭平安京的欲望吗?
她她她她……
女性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她毫不在意地将这些话、将自己的另一面告诉他。
是因为笃定他说出去没人相信吗?不不不,一定是因为,笃定他在说出去前就会死。就算被发现是红雨姬杀的也不会有人在意!
产屋敷无惨突然毛骨悚然。
他不要去死!
他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再憎恶这个不公平的世界,他的身体能力也不支持他这么做——而若是他有足够的能力毁灭世界,他还会觉得世界不公吗?他只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而已。
但眼前的女性,却真的有足以颠覆人世的力量啊!
下颌的力度更紧了些,头被迫抬的更高。
产屋敷无惨生理性地泛出眼泪,被捏紧的地方泛出一片红色:“……没有。”
她眼神幽深了些许,指腹用力拭去他眼睑上的泪水,越抹越多。
产屋敷无惨有一瞬的失神,可是掐着自己的掌心回过了神,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但可以有!我、我也讨厌这个人世!”
刚因为自己未来老公没有灭世想法松了口气的初桃:“?”
第92章 第三颗桃(11):21岁:我的病弱老公绝对没能力灭世!
产屋敷无惨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泪水朦胧中,她问:“真的?”语气淡漠,冷了些许。
于是他连眼泪都硬生生止住了,颤抖着,为了得到她的信服,鬼使神差地将自己阴暗的嫉妒都说出了口。
她说:“这样啊。”
好像笑了一下,甚至还给了建议:“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你这样的身子,考虑这些事还是太劳心费神了。”
“你只需要无忧无虑就好。”
什么意思?这是在嘲讽他吗?还是让他直接死了就不用想?
他眼泪落的更凶,被她一一擦去,将她的手指也沾染的湿漉漉的。但她一收回手指,产屋敷无惨就忍不住抱住了她的手指,强迫自己止住了泪,平静下来后抓住她的手站了起来。
之后,好像是亦步亦趋地上了她的胧车,被送回了家。
产屋敷无惨半夜想起这件事都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当时为什么要自己走路!还驱散了所有侍从,不然就不会遇到她!
碰到她后为什么就被吓住了!就应该抓着她的手直接站起来走掉!
还有为什么傻了吧唧的和盘托出了……当然,最阴暗的部分还是隐藏了的。
青年辗转反侧,突然从床上坐起。
他——最后做对了吗?
一向形象光明的红雨姬毫不避讳在他面前展露黑暗修罗的一面,要么就是视他为死人,要么就是想将他拉作同伴。
他现在活了下来,所以应该过了吧?
不过她前面那句“你心悦我啊”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也有过同样的想法”是什么?她也有卧病在床羡慕健康生命的时候吗?
产屋敷无惨一夜睁眼到天亮。
翌日,他就知道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
他常年不曾踏足院落的父亲一脸喜色地出现在他面前:“无惨我儿,好事近,好事近啊!!”
“红雨姬在陛下面前说你青年俊彦,似有意于你,因此陛下特意派人问我你意下如何!”
“……”
“你对红雨姬的心意这几年来我一直看在眼里,自然是如实禀报了!陛下大喜,哈哈哈,我儿竟然也能得如此美媳,还是那位风采斐然的红雨姬!不行,待你们婚后我要回乡祭告先祖!!”
产屋敷无惨深吸一口气,“我对红雨姬的心意……?”
“自然是你心悦红雨姬,每日搜集红雨姬动向,红雨姬生病你比谁还着急,多次派人去问候情况,还有你之前病中鬼门关前走了几遭,都在喊着红雨姬的名字呢。”
“……”
产屋敷家主已是狂喜。
产屋敷虽在京都有一席之地,却是经商为主,仕途平平,根本不被一些贵族公卿放在眼中。
因此,若是能与朝野新贵、陛下面前的红人、藤原氏贵女——藤原初桃联姻,那对产屋敷家助力极大!
产屋敷家主曾一度觉得自己的家产要败在嫡子手中,但有红雨姬助阵,嗯,还能再续百年!
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愈发灼热,恨不得以身替之。当然,他也觉得年老珠黄的自己不配。
但出乎产屋敷家主意料的是,产屋敷无惨神色几经变换,手指用力扣紧泛白:“我没有做过那些事,喊她的名字也不是因为喜欢她!不,我根本没有喊过她!”
“那是为什么?”
“父亲!”他忽然抬头,“她和麻仓叶王一样有不轨之心!她——”
“你在说什么胡话?”
产屋敷家主的表情像是这话有人信吗?
“就算她当真有此想法,你作为她最亲的夫君,难道还会杀了你不成吗?麻仓叶王那般心黑的人也从未对他的妻子动手啊。”
“不,不……”
“你这是在使什么性子?”产屋敷家主稍加思索,恍然大悟,“突然提到麻仓叶王,是因为麻仓叶王祭日近了?死人怎么比得过活人呢?还是说,你对自己不自信到这份上了?”
就像产屋敷的其他儿子一个接一个死去,如今活着的无惨才成为了未来家主一样。
产屋敷无惨深以为然,但他根本不想和麻仓叶王比啊!
“况且,麻仓叶王无子,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你若是与红雨姬有子,看在你孩儿的份上,再加以经营,那麻仓叶王又算个什么呢?”
他以哄孩子的语气认真说着,最后严肃了面孔。
“而且,此事已为陛下所知,已经不可能拒绝。近日你就在家中好好准备吧。”
产屋敷家主走后,产屋敷无惨气的摔了许多东西,差点当场旧疾复发。
要和红雨姬结婚?
不,不,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心就像被蚂蚁啃噬。
原本的无惨不会愿意,经过昨天一遭的无惨又不敢不同意,只好无能狂怒。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产屋敷家主又派人来说:藤原家有意让红雨姬借此段婚姻搬出藤原宅,所以,他也要跟着搬去新家同住?
一想到以后或许要和红雨姬朝夕相对,产屋敷无惨眼前一黑,心脏剧烈地像是要跳出胸口。
可一闭眼,眼前又出现了红雨姬的样子。
她已经每日出现在他梦中,现在连白日的时间也不放过了吗?可恶。
要退婚……
最、最好是让她主动退婚,还不能让人起疑。
产屋敷无惨硬生生睁眼到天亮。
他想到了。
旁人都说麻仓叶王是红雨姬内心深处的痛。
旁人不是还说他对红雨姬爱的情深似海,又爱的恃宠生娇、嚣张跋扈吗!
那就恃宠生娇给她看,他要踩着她的逆鳞——麻仓叶王!让她无法忍受!
“红雨姬定的新居在何处?”
产屋敷无惨的上一个侍者在两面宿傩灭世之夜为了保护他死去了,新来服侍的侍者答:“是陛下御赐给红雨姬的宅子,在二条大道东侧,离本家不远,很是华美呢!”
产屋敷无惨“哼”了一声,又问:“是当年为麻仓叶王停灵的那座宅院吗?”
侍者:“不是。”
“那我不去,我要住就住麻仓叶王的那间宅子!”
侍者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这视线让人恼怒。
“怎么,我难道不能住吗?你觉得我不配?一个死去的罪人而已,他还能复活上来杀了我吗??”
“……”
侍者低下头,匆匆带信去藤原宅。
然后,他带回了一名源姓的武士。
武士脸上挂着爽朗笑意,看起来很有礼貌,产屋敷无惨也不由放松了警惕,正要继续踩着麻仓叶王发难,可下一秒,那武士忽然拔出剑刺向他头顶,入木三分。
产屋敷无惨吓得一动不动。
“哎呀呀,这里竟然有一只鬼物。”
源赖光那闪着寒芒的剑身自产屋敷无惨头顶擦过,削落了他的发丝,被少年收入剑鞘。少年认真地说:“产屋敷君连年缠绵病榻,或许就与这萦绕不去的鬼气有关,我这一路走来,就已发现三只刚形成的鬼物。若你有需要,可禀报阴阳寮介入。”
他顿了一下,苦恼说:“你有所不知,麻仓君死后,他的魂魄似乎还在宅中消散不去,怨气四溢……除姬君与我等之外,寻常人活不过三日。不过你既然如此执着,我会将这件事上报给姬君。”
产屋敷无惨求生欲爆棚:“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隐忍。
源赖光最后是被送了满车礼物,笑着离开的。
产屋敷无惨心凉了一截。
偏这还不够。
藤原佐为罕见地登门拜访与他长谈。
家中的食物突然被做的美味无比,他一时贪吃多吃了些,就被毒倒了,还只有他被毒了!
夜晚烛光下的影子会变成怪物的形状,叫他半夜都睡不好觉。
……
这件事甚至不为红雨姬所知。
他的意见根本不重要,那位姬君已经决定的事就会有无数人为她执行,想要阻挠的都会被解决。
产屋敷无惨只能忍气吞声。
可忍一时越想越气,真的要和红雨姬结婚?只能和她结婚。可她甚至没有任何追求人的手段,一句话就要求娶他?
——那位姬君,好像、确实,从没有表现过喜欢他的样子。
只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另一面吗?
产屋敷无惨突然有点不甘心,又一夜睁眼到天亮。
清晨,侍者递过来一封和歌,信纸用桃花的清香薰过,其上印着藤原家纹。
来信人显然只有那一位。
他的心骤然跳了起来。
他故意将信撇在桌上,做了一会儿自己的事——看着案卷发呆,才终于挨到了午时,产屋敷无惨看了一侧昏昏欲睡的侍从一眼,才拿起信封。
侍从一哆嗦,忽然睁开了眼。
下一秒,那封信就被公子扔了过来。
产屋敷无惨力气重,但不会用劲,很快就直直垂落到地。
他脸立即阴沉了些许。
侍者手忙脚乱地接到,他脸色才好转。
“这是什么?”
“是红雨姬送来的和歌。”
“写了什么?”
侍者拆掉信封,木讷极了,竟也不知道给他看上一看。
产屋敷无惨面无表情地听着,将他使唤出去,方才拾起那张纸。
字迹矫若游龙,如此潇洒!
和歌文采斐然,如此有才!
当真叫人嫉妒。
她竟真的没有一处不完美吗?
只是这其中的内容,写到他似流云,竟是将他当作女人调戏?
他又气又恼,却是将其扣下了。
第一天,他没有回信。
第二天,藤原佐为就带着源赖光上了门,这位不显于人前的棋待诏,有了几分他父亲威严时的模样,产屋敷无惨觉得自己好似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交谈一番后提到了为何不回信,是否对妹妹有什么意见。
源赖光站在他身后,漫不经心地按住了剑鞘。
于是产屋敷无惨当场回信。
父亲本已找人为他代笔,但他誊抄了一遍又一遍,都觉得字迹太差,那突如其来的好胜心让他根本交不出手,所以才拖到今日。
他再次将信纸揉成一团,藤原佐为和源赖光等着他回信,只好自暴自弃、胡乱写了一通交上去。
全是白话。
那位姬君也很快抛弃了和歌的文体,和他用白话交谈起来。
还说他“很有趣”。
产屋敷无惨:“……”
……
我的病弱老公绝对没能力灭世!
他只是卧床太久,有点心理失衡而已,小问题!
毕竟初桃现实中也是病弱药罐子一枚,虽没有产屋敷无惨这么过激,但她也能够理解这种对正常人的羡慕。
所以她才喜欢青春活力的美少年!
还赞助了几所学校的篮球部、网球部和排球部!有空就和学校的同学们去欣赏他们的比赛。
产屋敷无惨倒是个例外了。
第93章 第三颗桃(12):21岁:博得姬君喜爱的正确方法
藤原安麻吕和源朝稚没有意见,遵从她的喜好,一切有他们兜底。
兄长大人同样如此,他近日忙于遣唐使一职,却仍旧抽出时间为她把关,屡屡拜访产屋敷家,既是想要更了解产屋敷无惨,同时也是表明态度:产屋敷无惨既已经是妹妹选中的夫婿,就不允许其他人再践踏尊严。
源赖光不在意这件事,行事一如既往。
里梅却反应强烈。
他仿佛受到了背叛,不可置信:“姬君竟然要与别人成婚?”
“为什么?你明明是宿傩大人的妻子,宿傩大人将你视作对手,说过能杀死他的只有你。所以我不怪你杀死宿傩大人。可是今宿傩大人尸骨未寒,你怎能嫁给他人呢??!”
里梅……居然是纯爱派的?
初桃倒是没想到,她改嫁给里梅的带来的冲击力竟然比杀死两面宿傩还大。
但玩家面对着他的怒火,平静地说:“里梅,你的话太多了。”
从前一些试图干涉她看别人的小手段就算了,还算可爱,可现在又怎么冲着她撒气呢?
对纸片人守寡?
三次元也没有这股风气啊。
窗棂处被人轻叩,里梅张口正要说话,就被源赖光捂住嘴拖了出去:“有客人来了,不要打扰姬君。”
初桃:“……”咳。
叩击声礼貌地响了三声后,圆圆的猫猫头探了出来。
背着小包袱的猫又股宗轻巧地跃入房间:“桃姬!”他立即用两只爪爪捂住嘴,怯怯地发出软绵绵的声音:“喵喵喵,喵喵喵~”
因为桃姬不喜欢他张口人声,猫又股宗在她面前总是喵喵叫。
至于他要说的内容,就让式神前鬼来翻译!
前鬼:“终于赶上了,这是叶王曾与小生提起的、能刺激味觉提高美食度的香叶草!”
猫又股宗矜持地推开初桃的手,解下小包裹,将香料捧送到她面前。
“多谢你呀,咪咪。”
“不,不,这是叶王翻阅古籍查到的地点,也是叶王一直想为姬君做的事!除此之外还有几处地方!”
“但是,最后为我找来它的是咪咪呀。”
“呜,桃姬,”前鬼棒读,“我好想叶王哦。”
小猫咪顺势扑进了初桃的怀里,仰起头主动被摸被撸。
“但是如果你决定开启新的生活,叶王也一定会高兴的!他虽然、虽然有时候很记仇,但是只有姬君不同,就算在黄泉也一定会为姬君祝福祈愿的!这三年你真的辛苦了……”
猫低下头:“不过……就算你有了新的喜欢的人,也请不要忘记叶王和小生。”
屋外的里梅:“……”
源赖光没忍住自己的笑意:“这才是正确的做法啊。”
里梅攥紧了手。
源赖光横在他脖颈的剑移开了些许,他歪了歪头:“你为你的主人鸣不平,却为何要苛责于姬君呢?”
“你不希望姬君喜欢他人,那么,你长点本事让姬君只关注你,或者你的主人不就好了?究其根本,难道不是你无用吗?”
他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再用那种语气对姬君说话就杀了你。”
里梅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主要是打不过源赖光。
这少年实在可怖,宿傩大人灭世那夜之后,实力大涨,已深不可测。尤其是在桃姬面前,更是坚不可摧。
但他说的……也有可取之处。
他看着室内撒娇打滚喵喵叫的猫又股宗,再看看以怀旧口气与股宗谈起麻仓叶王的初桃。
里梅垂下了眼。
麻仓叶王不在了。
但猫又股宗还在。
宿傩大人不在了。
但他还在。
在复活宿傩大人之前,代替两面宿傩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是以,只要初桃能一直记得他、一直在意他,就不会因此忘记宿傩大人。
他按着自己的腰间。
衣衫里放着一个雕刻精致的桃姬人偶。
是里梅确定要留在初桃身边后花了数月雕刻的无数木偶中较为满意的一个,本想直接送给她的,但是……之后再以宿傩大人的名义送出去吧。
就说是后来在宿傩大人的藏品中找到的木偶。
上一个是失败品。
里梅抿起唇,忽然看向一侧的源赖光,嘲讽说:“你也是个败犬。”
黑色马尾少年却只朝他“略略略”。
他眼含笑意地看着御帘后与小猫玩耍逗趣的女性,似乎除了姬君之外,没有人能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
……
几日和歌送下去,求婚的步骤就到位了!
今日就是试婚的第一夜了。
这次感觉和之前格外不同,不知为何,初桃总有种自己娶妻的感觉。尤其,她下朝后又去后宫为天皇的后妃排忧解难,出宫后又遇到了玄都会向她求教的女孩子,因此耽搁良久,回到新家时已是夜晚。
明月高悬,产屋敷无惨已等待良久。
三年前,麻仓叶王就是在这样一个月朗星垂之夜来藤原宅找她的。
那时候的叶王是什么心情呢?
初桃如今就像买了最新款的游戏,迫不及待地要回家玩一样。她高兴地步入房中,又渐渐慢了下来。
御帘半阖,产屋敷家的公子竟是在等待的途中睡着了。
他衣衫单薄,青丝流淌了一地,指骨分明的手半垂着,手腕透着青紫的脉络。
初桃轻轻地握住了,似乎也感觉不到重量。
见他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嘴唇翕动,附耳下去后竟然是“红雨姬”,做噩梦了第一时间是喊她?真可爱。
她将他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而自己则躺到了另一床被褥之上。
本来想回家贴贴的,但现在这件事又无关紧要起来。她忽然感同身受了叶王那两天的“无动于衷”,这是对伴侣的珍视与尊重啊!
毕竟无惨是这么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美男子。
第94章 第三颗桃(13):21岁:舔舔
第一夜。
产屋敷无惨醒来时,室内一片寂静。
被屏风和几帐遮挡而显得昏暗的室内,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他陡然惊醒,睁眼,却见到距离一手臂的另一床被褥之上,睡着一名姬君。月色下,女性的睡颜静谧美好。
可是,——是红雨姬啊!
他猛地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了她许久,大脑才缓缓运转,回想起今日之事。
……这是睡着了的红雨姬。
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女性一动不动的样子与白日不同,气息柔和,高洁生辉。
又像是投下的幻影。
纤长的脖颈衬着,如月色皎洁。
他忽然恶从胆中来,伸出手,但刚刚碰上,女性似有反应,眼睫颤了一下。
产屋敷无惨立即停住,等待片刻后故技重施。
如此反复多次后,初桃似是不耐,在睡梦中反握着他的手,向她的方向一扯,产屋敷无惨就撞入到她怀中,被她抱着睡。
他僵硬的不敢动,心脏吓的要跳出胸腔。
待她气息平稳后,他羞忍难耐,圈上初桃的手,想要挪开,可女性貌不惊人,手腕纤细,却很沉,压在他胸口上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竟睡的这么死……!
睡死你算了!
产屋敷无惨瞪着她的下颌。
说来也奇怪,他已数日不曾睡好,日夜为今日焦灼——因此眼眶青黑,他的父亲还寻了女性遮粉的物什要为他遮掩,被他一顿骂。但此时此刻却困意席上心头。
产屋敷无惨睡着了。
翌日清晨,屋外鸟鸣声阵阵。
产屋敷无惨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听到身侧说话声。
“姬君,朱雀内亲王殿下有急事寻,说是府中出现怪事。今日明明是姬君好日子……唉,要拒绝他吗?”
好像是她的女房。
“我知道了,现在便去吧。”
这是她的回复。
于是身侧的女性就起了身,此时天色还雾蒙蒙一片。
见他还睡着,还笑着给他掖了被角,吩咐其他人动静小些。
产屋敷无惨躺在床上,看她更衣洗漱梳发,一直到她离开才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入睡,忽听那进来收拾的侍女隔着屏风与人交谈起来。
“他竟是半点不懂礼数,明明早就醒了,还赖床不起,像块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不知服侍姬君更衣!”
产屋敷无惨:“……”
明明是下人低语,可怎么这么清楚!
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似的!
他愤怒地坐起来,挥袖将小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茶具碎裂的声音让空气都寂静了片刻。
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屏风后,看他一眼,却是先去收拾掉落的茶杯碎片:“桃姬大人最喜欢的茶杯……”
什么?
产屋敷无惨大惊。
可下一秒,另一名雪色头发的童女也从屏风前走了出来。
他比另一人要平静,用无惨讨厌的那种目光冷冷地注视他:“你听到了?”
产屋敷无惨冷笑:“你在我屋子里说这话,不就是要让我听的吗?”
一个侍女也敢妄议主人?
打碎这套茶具的锅,无惨已经想好怎么推到里梅身上了。
里梅看着他,忽然看向他身后连通着外边檐廊的门,微微一笑。
等等,难道红雨姬回来了?看到了?
产屋敷无惨一惊,但他旋即意识到,正是初桃不在,才给了里梅动手的机会。
咒术师站到他跟前,落下了深深的阴影。
里梅俯视着他:“不思进取,如此,也配成为姬君的夫婿?”
产屋敷无惨气恼:“是红雨姬要求娶我!”
恬不知耻!里梅被气到,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拖了起来:“你不过仗着姬君的喜爱罢了!起来。”
他已收拾好情绪,转变策略。
也学会了要以平常心对待初桃的夫君,可这人又怎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连宿傩大人都没有的待遇!
就算是宿傩大人,一有不和她心意的地方就会被踹,自己醒了就要把他叫起来。
就算是宿傩大人,也会在梦中为桃姬……好吧,是在等他为桃姬梳发编发时扯她头发。但宿傩大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他会把早上冰冷冷的衣服熨烫了再扔给桃姬穿,多么体贴!
可这人什么都不做就躺着,还想要桃姬反过来服侍他不成?
岂有此理。
“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夫婿。”
里梅冷声说,霜气在室内铺陈开,一瞬间的威压压的无惨喘不过气来。
他挥袖让另一名侍女带着碎裂的茶具下去,已然是女房朝颜之下的第一侍女。
里梅新娘课程开课,无惨被刁难了一整天。
其他人竟然视若未睹,他的侍从也被驱走!
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和服侍主君的妻妾一样——
要坐姿端庄,不能失去礼数。
要洁净身体,不可沾染污秽。
要薰香,让人怡神悦心。
这些都算了。
早上要醒的比她早,服侍她穿衣,为她梳发。
她回来后,还要替她更衣?!
那还要你们侍女干什么!
无惨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在为下朝回来的初桃脱衣。
初桃穿的虽不繁复,可平安京女性的正装都是里三层外三层,为了做出与季节相称的领口渐变色,甚至要穿五件不同色的单衣。
她从来都是一键穿衣,不嫌繁琐。
如今被一件件脱下,倒也有几番情趣。
最外面的是短制唐衣。
然后是单衣。
要先解开腰带,再从肩膀往下环过手臂。
相比前两任丈夫,产屋敷无惨并不算特别高大,加上动作缓慢颤巍巍,扯个腰带也要欲拒还迎地扯两次,就像是故意怀抱她似的。
初桃看的笑意盈盈。
忽见他抬头气恼看她一眼:“……你不要看我!”
初桃说:“好。”
于是就着他的手扯下腰带,欺身压过去蒙住了他的眼睛。
想让玩家不看你?没门!
青年眼睛骤然睁大,就被一抹桃红掩盖。
因为她的靠近身体后退,后脑差点磕到屏风,被初桃扯了一把顺势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你别乱动——!”
初桃说:“好。”
于是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产屋敷无惨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妻子蒙着眼束缚着手腕,扣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对男人来说颇为耻辱的姿势。
同时,也说明她有轻而易举制服他的能力——她甚至什么力气都没用,他就像陀螺一样倒下了。
产屋敷无惨一瞬间咬紧了唇,若是以往早就痛骂出声,此刻硬挺着,打定主意不在她面前示弱。
视野被遮掩,却依稀能看见眼前的人影投注下来的视线。
“产屋敷君。”
“你当真美丽呀。”
她夸奖着他的容颜。
这是在嘲讽他吗?她明明要更加的漂亮!而且哪有人形容男人美丽的!
眼眶贴上了什么温凉的东西。
她轻轻按压时,产屋敷无惨才后知后觉这是她的手。
他很快就想到巷口被她用力擦去眼泪的样子,正要恼,女性的手指却蜿蜒而下,描摹着他面部线条的轮廓。
她什么都没做,动作也轻飘飘的,却平白激起一阵痒意。
手指越来越往下,行至唇边时,产屋敷无惨终于忍无可忍,他张口,却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不小心咬住了她的手指!
女性的手指直直戳进口腔,牙齿能感受到肌肤下陷触碰到硬骨的感觉。
初桃一顿。
产屋敷无惨也僵住了。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要狠狠咬一口,为自己得逞的反抗喜悦的下一秒——眼前却浮现出那天夜里脸带血痕的姬君,因着此刻莫名凝滞的氛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恐惧。
在一片可怕的静谧中。
产屋敷无惨动了。
“……”
牙齿摩挲着方才的咬痕,湿热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抵着她的指腹,浅浅的舔舐后,像蛇一般缠绕了上来。
微张的唇间,猩红的舌尖像是蛇信子一样才露出一点,就隐没在她白皙的手指之下。
感受着手指上濡湿的触感,初桃忽然意识到。
他在勾引她啊!
作者有话:
无惨:怂到舔手指
麻仓叶桃:家人们!我要把持不住啦!!
第95章 第三颗桃(14):21岁:【恭喜你和无惨喜结连理!】
诶?
人的舌头,原来是这般柔软的吗?
人的舌头,原来是这般灵活的吗?
像是陷入了温热的棉花糖云朵,食指被完完全全地包裹,热意源源不断传来。
他好像很喜欢我的手。
可是……
和以前抓两面宿傩时感觉不一样,因着对方的讨好和小心翼翼,细微的电流感窜过手心,酥酥麻麻泛开一片。
好痒。
好奇怪。
初桃忍不住抽出手指,黏糊糊地拉扯着。
才抽出来一点,又被很快衔住。
他好像根本不让她走。
初桃低下头,能透过蒙眼布看见产屋敷无惨一直颤动的眼睫,凹陷下去的地方落下深深的阴影。
他的脸也后知后觉地红成一片。
这个时候脸红会不会迟了一点?
初桃鬼使神差说:“请放松一点。”
她柔和了语气。
产屋敷无惨却僵住了,似乎为此感到气恼,后仰了一点。
“我不——”
于是初桃又重复了一遍,并说:“张嘴。”
许久,他才张开了嘴。
这一次,探入他口中的是两根手指。
产屋敷无惨抗拒了一瞬,又贴了上来。
初桃好奇地探索着……两根手指能做到的,要多多了。
她从没有发现还可以这样做。
从前以往,她都是被服务的一方。
比起施予,更接近承受。
如今呢?
“产屋敷君。”
“你当真美丽呀。”
她红着脸,真心实意地夸赞着。
这一次较比之前带上了不同的意思,却是初桃发自本心的肯定。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快乐。
青年似乎更加羞愤,终于无法忍受,舌尖抵着推拒:“你拿开!唔!”
他说出的话化作黏糊的气音。
因为初桃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又兴奋地将他的舌头拉了出来。
过去多久了?
烛灯明灭,月亮隐在云层外。
屋内不住有压低的……传来,夹杂着几声不成语句的……
蒙眼布在动作间散落些许,露出一点细长浓密的睫毛,似乎闪烁着水光。有东西沿着半开的唇角留流,沾的产屋敷无惨下半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刚才那件事好像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此刻青年喉结滚动,不住地吞咽着,可偏偏好像忘记了怎么把舌头缩回去似的,还可怜兮兮地吐着舌。
他的手恢复了自由,此刻正难以忍受地抓着她铺在地上的衣服,指骨用力到泛白。
实在惹人怜爱。
这滋味竟如此美妙。
可惜叶王和宿傩已经去世了……宿傩算了!这家伙像狗一样就会咬人!还是两张嘴。
直到结束,初桃都感觉心脏砰砰跳,好像发现了隐秘的宝物一般,整个人都飘飘然如入云端。
她捧起对方的脸,注视他:“产屋敷君,我当真喜爱你啊。”
产屋敷无惨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你!”
“小心。”她捏着他的下颌,小心翼翼地将舌头放了回去。
适应了好一会,产屋敷无惨才找回了舌头在口中的感觉,他捂着唇:“都怪你,我都说了不要了!”
有说过吗?
但初桃还是接了话:“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温柔一些。”
……还有以后?
产屋敷无惨连骂‘你为什么要折辱我’的力气都没有,他气喘吁吁地,配合着她的步调。
被她洗了舌头,舌尖碰到凉水有些刺痛。
被她润了口。
最后被她擦了唇,动作温柔。
她这般做,产屋敷无惨心头怒火方才歇了一会。
入寝时,他一动不动地睡在自己的床褥上,却在关注她的动态,见她吹熄了烛火,掀开了自己的被褥,睡了进来……?
产屋敷无惨顿住了。
听她轻笑一声,手被握住。
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他才发现她竟然就这么睡去了??
她怎么不碰他。
她为什么不碰他了?
产屋敷无惨闻着这股恼人的清香,脑子里却在回想她那句“喜爱你”,几乎夜不能寐。
……
是珍视啊!
善始善终,初桃终于等到了第三天晚上。
我老公这么惹人怜爱,让我忍耐了两天,今晚狠狠贴个七次不过分吧?
她步履匆匆进门,产屋敷无惨已坐在里屋。
黑色长发垂落于地,青年穿着薄薄的衣衫,听到脚步声的下一秒,吃痛地捂住了腰间。
初桃已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不小磕到了。”
“真的?那你要好好……”注意啊。
“……还不是你那个侍女!”
见她信了,产屋敷无惨很快就改了口。
初桃看在眼里,很难忍住才能不笑出声:“谁?”
“那个白头发的。”
“里梅?我知道了。”
“……”
“他怎会这般对你?”
“谁知道?像疯了一样说我没有礼数,让我早起为你梳发更衣,还要……”
“那你不想做这些事吗?”
初桃问的轻,产屋敷无惨却是一僵:“……也没有!但是,他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还强迫我!害我还不小心打碎了一副你的茶具。”
“他竟然这般对你……”
初桃口中喃喃。
产屋敷无惨焦急地等着下文,许久才听她说:“那便叫他过来一趟吧。”
里梅很快就被叫了过来,看到捂着腰的产屋敷无惨脸色一黑。
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腰伤恐怕是他自己撞出来的,又或者根本没有。里梅笃定产屋敷无惨自尊心强不会把这件事捅给桃姬,但没想到此人报复心更强,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就仗着桃姬对他的宠爱。
如此也算是学了一课。
他垂下眼:“是,我愿意受罚。”
“请姬君允许我日后服侍公子,将功抵过。”
产屋敷无惨一喜。
初桃叹气,看向他:“产屋敷君,你觉得如何?就将他交给你处置。”
“好。”
里梅走后,产屋敷无惨感到一阵快意,正捧着热茶喝了一口,就像被烫到一般“嘶”了一声。
下一秒,初桃的阴影就落到了他身上,青年仰起苍白的脸。
“张嘴,”初桃哄着说,“让我看一看。”
他不情愿地张开了嘴。
烛灯昏暗看不分明,只能看到有些红。初桃手心微痒,自然而然地探入口中,轻轻点了点。
他一瞬间红了脸,自下而上嗔来一眼,狠狠咬了一口。
却不敢真咬,咬完马上用牙齿摩挲着咬痕,笨拙地舔了起来,仿佛这样她就能忘记前面的举动似的。
真的只想拉出来看看且痛觉5%的初桃:“……”
这不是我的错啊!
是他在勾/引我啊!
但是!今天的初桃已经比昨天经验更丰富。
昨天她尚有可能会伤到他——好吧,已经伤到了,力度把握不好让他吃痛地舌根发胀,又或是指甲剐蹭到了上颚。
今日却是轻柔极了,甚至放任了他的举动。
他再一次吐着舌头,失神地仰望上空,喉结疯狂滚动着。
她就用那只手,爱怜地拂去他脸颊上的发丝,顺势向下,留下蜿蜒的痕迹。
最后,落到他的衣领上。
她的目光新奇地盯住了他的锁骨,稍一用力,就变成了粉色。
她看的眨也不眨。
屋内,断断续续的乐章在产屋敷无惨的喉间奏响,一如那日宴会之上被她轻易拨弄心弦的自己。
他脸红眼红,狼狈地,在一曲又一曲中无法忍受地哭了出来。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恭喜你和产屋敷无惨喜结连理!』
『请开始你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吧!』
翌日,初桃神清气爽地醒来了。
她爱怜地看向一侧,产屋敷无惨还睡着,眼角透红一片,脸也是红的。
他是趴伏而睡,薄薄的里衣更像是披散在肩上,露出白皙瘦削的肩头,深邃的脊椎窝一路没入领口,让人忍不住摸了又摸。
他最好的地方就是因病长年累月缠绵病榻,是以几乎不曾见光。
全身上下的皮肤无一处不白,无一处不光洁如玉,稍微用力就会泛出粉色。
初桃很喜欢欺负他。
而且,他虽然病弱,但也比想象中的更能承受。
此时。
她的天赋技能已升到4级,解锁了【死神不会轻易带走你】,待解锁的5级技能是【你对毒免疫】。
这个技能要是早点解锁就好了。
不然照影就不至于沉睡了……是的,照影是从爱意中诞生的妖怪,只要爱意不灭就一直存在,所以她现在还在她的影子里沉睡。
不过现在也不晚。
毕竟初桃多了一位黄泉之主的病娇母神伊邪那美,上次才濒死就被母神派人捞走险些回不来。以后要是再昏迷不醒又被鬼差捞走了怎么办?黄泉可没有好看的攻略对象。
现在死神不会轻易带走她,她就放心啦。
『状态:未孕』
『共枕次数:3』
『贴贴次数:7』
嗯?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的确显示可怀孕,那就是产屋敷无惨不行!
接着她看向自己上涨的数值,精力条涨了。
『美貌值』+1
好耶!美丽是没有天花板的。
她心情愉悦地往下看。
呃……
其他数值怎么都一动不动,才艺类数值好像还倒退了?这是真的吗?
等等!该不会?
初桃紧急打开产屋敷无惨的界面,看不到具体的数值,打开履历后果然!
【产屋敷无惨】
【22岁:你与藤原初桃成婚了。】
【22岁:睡梦中,你好像领悟了琴艺的大道。】
【22岁:睡梦中,你灵光一闪,书法技能增进了一些。】
……
淦啊!
这游戏怎么还能这样的!
攻略角色怎么偷我数值啊!
难道是因为产屋敷君太没用了,所以导致除了美貌之外的数值都从高的(初桃)流向了低的(无惨)?
她沉默了。
于是,当浑身酸痛、宛若破布娃娃一般的产屋敷无惨醒来时,就看到才温存一夜、既让他痛苦又带给他欢愉的姬君,对他露出了疏离的、像在看死人的表情。
他陡然一惊,咬着唇正要强撑着坐起。
却被她按住了肩头:“继续睡吧。”
初桃已恢复本来的神情,就好像刚才只是产屋敷无惨的错觉一般。
不,那不是错觉。
她起了身,没再回头看他一眼,甚至也没有再帮他掖好被角。
产屋敷无惨:“……”
哈?
哈?哈??
怎么一夜醒来就变了?
第96章 第三颗桃(15):21岁:这是什么?cpu一下
对此系统的回答是,因为产屋敷无惨的面板数值太废,导致除了美貌值之外的数值被玩家反哺了。
这种感觉……
就像是游戏官方出了盛世美颜直击人心的新卡,玩家直呼老公耗巨资抽卡,却发现是个数值上的美丽废物一样。
不,不只,还是个会加debuff的美丽废物。
初桃扼腕。
可偏偏已经木已成舟,第三夜才让她知道这个真相!
呜呜,叶王害我。
任性的玩家对麻仓叶王掉了1点好感,现在只有28了。
上一次存档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是得到里梅之后,初桃正要读档,眼前却浮现了产屋敷无惨失神的模样……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美丽废物的前提是足够美丽,初桃还是喜欢他的。
纤细病弱的美青年,有一种支离破碎的美丽,让人非常想要对他做点什么。
没办法,大不了不贴了!
——当我的看板郎和仓管去吧,老公!
想是这么想,但初桃在与产屋敷无惨吃饭时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她一看到他就想到降低的数值……尽管只是一次,很快就能补回来……就哽住了,也没有心思与他亲近,只吃着自己的饭。
里梅为她夹菜。
饭后。
“你可有擅长的东西?”
回答她的是产屋敷无惨的沉默,他惊诧地抬起头。
初桃抱着希望问:“可会下棋?”
产屋敷无惨:“……略懂。”
“可会绘画?”
产屋敷无惨:“……勉强。”
懂了,这是什么都不会。
和歌和琴艺就算了,初桃知道他的真实水平。偏武力向的技能也算了,一看就不擅长。可其他的,竟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那么,你就听我弹奏吧。”
初桃SL弹出完美表现,把自己掉下去的琴艺点升了回来。
她心情大好,满意地看向产屋敷无惨,却见他听的昏昏欲睡?!
这人没救了,都不懂琴艺!
还好,很快就有玄都会的女孩子救急找她,初桃看一眼已经睡着了的产屋敷无惨,马不停蹄地出去了。
其实是精疲力竭、在舒缓的琴音中产生困意的产屋敷无惨:“……”
他惊醒过来,愤怒地扫落一桌东西。
躁意难以疏解,产屋敷无惨阴沉地盯住了里梅:“你,来打扫这些东西。”
里梅说他不过仗着姬君的宠爱,那他就顺遂他意,调整策略,趾高气昂。
果然小侍女就到了手中。
但他没想到保质期那么短,才过了一夜,前夜还说喜爱他、昨夜也贴着耳廓一遍遍夸他英俊的妻子,今日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从细节里透出了冷淡。
近年来,他对人的情绪感知敏锐。
是以,就算那仅仅只出现了一瞬,也被产屋敷无惨所感知到。
里梅低垂着眼,顺从地收拾了起来。
如此,又过了数日。
产屋敷无惨身体缓了些,他去上朝,一开始,那些讨厌的家伙碍于初桃的面子只远远地看他,在背后指指点点。
后来初桃的妹妹荻姬生病、疑似被鬼缠身,初桃返藤原宅半月不归新居后,那些人便又愈演愈烈起来,当面嘲笑,只是不再对他动手。
产屋敷无惨气病了,妻子连夜回家,却只留了半夜就回去了,只说家中有要事脱不开身,过几日便回。
他本来因为见不到初桃而高兴,巴不得她一直待在藤原宅。
可等了又等,很快又恼怒起来。
“桃姬呢?”
“内亲王殿下设宴招待,姬君不胜酒力,今夜留宿于内亲王殿下府上。”
只有里梅,被初桃留在产屋敷无惨身边照料他起居的侍女,轻轻叹了口气。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嘲笑我?”
产屋敷无惨更加恼怒。
却对上了里梅平静的目光:“我只是可怜你啊。”
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嘲讽了,产屋敷无惨怒不可歇,他挥起床头的鞭子打了过去。
里梅承受了这一记——当然,根本就不疼,心里却将每一鞭都记住了,总有十倍奉还的时候。
产屋敷无惨气消后,又对里梅那半句话挠心挠肺,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公子没有反思过吗?桃姬为何不再来?”
“呵,你难道想说是因为我的错?”
“不是吗?当初我便说了,要教公子成为一个合格的夫婿,是公子沉不住气,半途而废。”
产屋敷无惨辩驳:“不可能!我有为她梳发和更衣!!”
“做到和做好是两码事,我将梳发的手法交给公子,手法要轻柔,要有耐心。可是公子却毛毛躁躁,敷衍了事,扯断了桃姬数根头发。桃姬喜爱你方才任你所为。”
“……”哈?
“而且什么样的花纹选色与现在的季节相配,桃姬喜欢什么样的颜色,是穿朝服还是武服,你有了解吗?你只是随便拿给她,腰带也系的不牢靠。桃姬喜爱你,方才穿着你给的衣服,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嘲笑她。”这些里梅都知道。
“……”哈?产屋敷无惨沉默。
里梅平静地下结论:“桃姬那么喜爱你,你却只是自以为是的喜爱啊。”
产屋敷无惨当然不觉得自己喜欢初桃,做那些事好像确实也没有多细心——大少爷也没做过服侍人的活,只想尽快结束了事。
此时听里梅的话竟也有点心虚。
她竟是一直忍耐着?
不对!那又如何!
“这是其一。”
“……”还有其二?!
“其二,桃姬琴棋书画精通,她自然也偏爱与她有相同爱好且技艺出众的人,比如麻仓叶王。”
产屋敷无惨翻了个白眼:“呵,麻仓叶王?我从没听过他擅长什么!”
里梅也白眼,但也要违心地夸:“我在藤原宅中听佐为公子说过麻仓叶王琴艺出众,只是不愿在人前表演,是以不显于人外。——他只演奏给桃姬听。”
“……恶心的家伙。”居然故意藏拙取悦红雨姬!不像他一样。
“等等,你是说我于这些上并不精通,所以桃姬才冷淡于我?”
不精通?岂止,简直是个废物。
这几日产屋敷无惨无意识间抚过琴,近身服侍他的里梅听了一耳就产生了杀人的欲望。
当然这些宿傩大人也不会!
桃姬也绝非看以才艺取人的家伙,她也很喜欢宿傩大人。
但他们两人的相处是独一无二的秘密,绝不会让这个人借鉴去。而且宿傩大人能砍柴能做家具能煮饭还能抱桃姬一天不喘气,这个废物想依样画葫芦也学不会!
里梅眼中的产屋敷无惨简直一无是处。
他没有掂量清楚里梅的实力,还为着可以驱使他沾沾自喜。
宿傩大人已经不在,但没关系。里梅第一次杀人就是以稚子之龄杀死了菅原家要带他回本家的数名阴阳师,最擅长的就是一步步吃掉猎物,不动声色地叫他们自取灭亡。
于是里梅说:“桃姬怎会对你冷淡,她对公子的喜爱我们有目共睹。只是,若公子能在才艺上更进一步的话,想必桃姬也会更喜爱你吧。”
“我听说,禅院大人和加茂大人就是因为笛艺与琴艺出众,方才得了姬君的青睐。”
产屋敷无惨也觉得有点道理,但他警觉:“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你明明那么讨厌我。”
里梅回:“因为我想回到桃姬身边。”
“哈?”
少年诚恳说:“那件事是我擅作主张,桃姬为此生气,还怪罪于我。如果你愿意为我说好话,姬君或许就会原谅我了。”
产屋敷无惨打量着这个少年。
他好像一心为了初桃,只想回到原主人的身边,倒是忠诚。
——做梦去吧,怎么可能为这种人说好话!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产屋敷无惨觉得可以利用。
但绝不是因为想博得初桃的喜欢。
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如果她还那么冷淡的话,朝中那些人依旧瞧他不起。
这样一来,结婚前被刁难,结婚后还被刁难,这不是白结婚了吗?
他们越是在乎他占了红雨姬夫婿的名分,他越是要借着这一点踩他们一脚!
……
于是,产屋敷无惨开始练习琴艺。
绝不是因为他和初桃在琴上有一段因缘的缘故。
初桃听说了这件事,见他求学心强,高兴地为他请来了曾教导她和妹妹们琴艺的琴师。
那老师对初桃很是推崇,摸着胡子说初桃是千年一遇的琴师,可惜本职不在琴艺上。是以,对产屋敷无惨的滤镜也很高,但无惨却被评价“资质驽钝”,让他急的跳脚。
他一天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拿红雨姬的出众比对产屋敷无惨的愚笨。
产屋敷无惨烦死了,巴不得他走。
但琴师却总是说“要不是红雨姬请我……唉”/“红雨姬怎么就……唉,唉”然后留了下来。
烦死了。
晚上初桃倒是回来了,她哄着他,叫他演奏一段。
初学者无惨气的乱弹一通,听她叹气一声,从后方拥着他,将手指覆在他手上,带动着弹奏,很快就传出了华美的乐章。
“没有我在,你怎么办呢?”
她说着,是情人间的蜜语。
但产屋敷无惨的心却骤然凉了,她这是嫌弃他吗?
可是又说的是事实。
没有她在难道就不行了吗?
于是产屋敷更加卖力,手指都被琴弦割出一道道红痕。
又一次演奏。
因他认真的态度,初桃认真地听完了,说:“你今天这样也算不错。”
不、不够,哄小孩的话罢了!想要她更加诚心的夸赞!
产屋敷无惨几乎没有比这更认真过。
他不求甚解,可琴师走后,还是有不懂的地方。
于是里梅在请求了他的准许后,坐到琴前为他弹奏。产屋敷无惨存着看他笑话的心态,却没想到……
“里梅,你学了多久?”
“今日是第一次试琴……”
产屋敷无惨很明显看到初桃眼睛一亮,又看向无惨,那目光就变得平淡起来,她体贴地挥退了里梅,与他二人相处。
可刚刚的眼神却好像在说:“别人一天就能做好,你怎么做不好?你真的在努力了吗?”
产屋敷无惨虽病弱且无大才,但向来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只要有健康的身体和学习的条件,必不会输给任何人!
可是,可是!
他这么努力却依旧被身边的家伙比到了尘埃里,上天何其不公!
他的手指被割伤,鲜血淋漓,白布绑了一圈又一圈。
已经不适合弹琴。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又去练习书法——只有形似,实在不堪入目,棋艺——藤原佐为总用抱歉的眼神看他,想放水都没有余地,绘画——脑内空空。
他每日每夜都是充实的。
可他在她面前都只是班门弄斧,她根本不满意……自然她也有不满意的资本。
产屋敷无惨终于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
醒来时见初桃正在帮他包扎手上的伤口,她看起来心疼极了,正小心翼翼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见到他后,望来一眼。
“要么,这些事就别做了吧。”
“……”
“你不需要为了我做那些不擅长的事情……”
产屋敷听到不擅长心头一跳,下意识反驳:“我不要!”
初桃看着他,认真地听他下文。
产屋敷无惨眼底闪过一丝阴鹜:“你也觉得我什么都不会……你也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我吗?!”
初桃只是叹气着,只是默默地握着他的手,她好像也承认了。
——“麻仓大人死后,姬君不近男色,只有对产屋敷大人方才如此亲近……”
——“我好久没有见妹妹如此心悦他人了,请你务必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
——“你不过仗着姬君的喜欢!”
——“无惨我儿!好事近!红雨姬竟有意于你!”
——“姬君只是喜爱你,所以才对你期望高啊。”
产屋敷无惨那一瞬间,产生了许多的想法。
父母、侍从、藤原佐为、讨人厌的同僚的话一一从脑海中闪过,所有人都觉得他配不上红雨姬!这些日来做无用功的努力,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低下了头,执着初桃的手轻轻地舔舐着。
她虽然承认了他的无能。
可是全天下,似乎也只有她,——会要他了。
第97章 第三颗桃(16):21岁:这是什么?kfc一下
只有我会要你了。
初桃扼腕。
怎么会有攻略对象数值如此一般啊!
一开始,老公上进想要提高数值她是很高兴的,还专门请了名师辅导。
不料无惨竟然如此笨蛋,数值上涨速度如龟爬,几个月过去了贴贴还掉她数值——初桃全都读档回到贴贴前。
明明都有在努力学的啊?半夜醒来还会气的捶地哭。
初桃也想过离婚或换档,但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不自觉露出这种可怜可爱的情态来。
就如现在。
他又露出了那种表情。
笨拙地舔舐着,舌尖灵活,指腹触感明显。
她的手指黏腻成一片,收拢又张开,这一次,被舔的是掌心了。
最后,在他快要吻上来时,初桃又说了话。
“你是我的夫婿,这是旁人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这样说,更像是承认了。
但无惨心沉的同时又感到一点满足。
他执拗问:“……可你想要的不是我这样没用的人吧?”
“我想要的?”
“……”他刚说出去就后悔了,产屋敷无惨盯着初桃思索的表情,开始嫉恨,她竟然犹豫了!她在想谁!麻仓叶王吗?
初桃当然喜欢麻仓叶王那种全能选手。
但在急需安慰和肯定的老公面前,好像也说不出这种话。
于是她想了想:“我想要的夫君……才艺都是外物,重要的是性格,我希望他能美貌温顺、勤俭持家又乖巧听话。不需要有多忙碌的工作,稳定清闲便足以,平日里在家助我打理家务,日后多多照顾我们的孩子便好。”*
她说这话时,一直温柔地注视着无惨。
口中言“他”,却好像说的就是他本人、是对他未来的期许一样。
“所以,不要顾虑这么多了,你只要全心全意有我一个就好。”
当然,就算玩家嫌弃老公的面板,他也要守贞!
除了美貌和工作清闲外完全不符的产屋敷无惨:“……”
但他可以做到!
“孩子……”
他喃喃着,想起了父亲的话。
——“若是与红雨姬有子,那麻仓叶王又算个什么呢?”
……
那天之后,初桃与产屋敷无惨的关系更加亲密了一些。
产屋敷无惨辞了官——初桃说工作清闲他就彻底不要工作,反正上了朝也要碰到那些讨人厌的家伙。
他开始看账本,了解家族产业。
产屋敷家主对此欣慰,却也不抱希望地给了他一些权利,再送来许多钱给初桃。
还会主持家务——当然,绝大部分都是里梅代行。
闲暇时他想到“勤俭持家、温柔纯善”,想着往日在家时父亲会做什么……不,父亲的妻妾们会做什么……
麻仓叶王只是丈夫而已!而他可以兼职丈夫和妻子,肯定强于他!
于是他开始晒被子,初桃喜欢晒过的被子。
开始打扫家务。
为初桃挑选近日穿着的衣服。
向医者学习了如何按摩舒缓肩膀。
……
这可都不是初桃要求的,是他自己、发自本心地要做的!
没有任何人强迫!
当然论心不论迹,他尽心了。
所以尽管产屋敷无惨每次把被子叠的乱糟糟,自己一个人和被子生气,纠缠其间出不来,还不要里梅管的时候。
初桃也会忍俊不禁,将他推倒在他铺好的床褥上。
无用无能的产屋敷无惨,唯独在侍奉之道上独得她的喜爱。
原本无惨虽然会舔舔手指,但又矜持的像块木头,走的是欲拒还迎的那条路。
现在却好似放开了自己。
这件事几乎已经刻进本能,无论是舔/舐还是吮/吻,无论是染上红晕的脸还是恰到好处挑起的眸光。
吻从手指起,沿着手腕的青色脉络蜿蜒而上,即使不深入也可以叫她感到快意与愉悦。
相比起来,他却是要一直忍耐的一方。
他做这些事,好像,
——只是为了获得她的认可一样。
只要是她给予的正反馈,哪怕只有一点,都会让他更加的积极。
初桃闲下来时,也不介意在家和他一起安排文艺行程。
不过,玩家自然也不想行程太过无聊,她这方面的数值其实已经到了升无可升的地步,所以……
对动不动悔棋的丈夫的惩罚,就是将冬日里冷冰冰的棋子从他的领口塞入冷他一下……
因为无惨画的太菜了,教画画的时候索性让他用自己的身/体来记住,在其上用画笔勾勒屋外风景……
得了新的扇子在他脸上试试扇柄硬度什么的……
都很正常对吧!
才不是因为老公像豌豆公主,被冷刺激就会泛红,被画笔摩挲、被扇子推压都会红的缘故!
初桃恪守了自己不和掉数值的老公深入贴贴的底线。
但普通贴贴还是可以的!
不过。
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手持桧扇,挑起他的下颌,拂过他的面庞……他笨到连扇子都要舔,太可爱啦。
她以扇骨抵着喉/结……
他总是忍耐着。
要忍耐她随心所欲、肆意妄为的举动。
要忍耐她没有目的的探索,有意无意加重的力度。
最后是发着抖,气息凌乱地搂着她,但初桃坐姿端正,衣衫整洁,更像是他落在她的怀中。
他向她求助,鼻尖蹭着,哆嗦着想要亲吻她。
可是,她却侧开了一点。
于是他恼怒又羞愤地将哽咽咽了回去,难以克制地挤入指缝十指相握,一点点地握住了她的手,落到他被烫灼的肌肤上。
但产屋敷无惨没能再进一步。
天生神力的姬君以不容拒绝的力度将他按住了。
“想要更多……?”
“……”
“可是,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啊。”*
玩家叹气着说,像是有点儿苦恼,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她的目光有如朝阳,不吝挥洒,却让产屋敷无惨感到了羞愤的冷意。
但这是实话。
产屋敷无惨在京中最有名的就是他的病体。
有大医曾断言其活不过20岁,但在红雨姬入京后,他愣是坚/挺地活到了22岁,现如今甚至还能像常人一样下地行走。
贵女欣赏他的容颜,却可惜他难于子嗣繁衍的身体。
贵公子以此嘲笑他,打击他。
就连生他的父亲也打着再生其他儿子的主意,一度要放弃他。
只有初桃——他从前那般讨厌嫉恨的这个人,并不因此怪罪或厌恶他,也没有虚假地说着不在乎,而是接受了他。
产屋敷无惨也开始恨起了自己这幅不争气的破败身体。
他抱着初桃,渐渐平息下去。
可心底的嫉恨与野望却如蔓草滋生。
能走在阳光下他就满足了吗?
不,还不够,还不够!怎么能够!
他要健康,要像正常男人一样骑马射箭,要像——
第98章 第三颗桃(17):22岁:【你的丈夫死……&……%……了】
于是,产屋敷无惨将医师重新召回。
先前天照大御神人前显圣之后,他的身体被光照拂已经好上许多,只比常人要更虚弱一点。他自然不愿意每日服药,沾染那陪伴他二十余年的恼人药味。
而医师之所以同意。
一方面是因为产屋敷无惨已无生命危险;另一方面是他的药方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还缺了一味药材。
“……您最近有什么困扰吗?”
“我要和正常人一样!”
“公子只要静心养神,平日多多走动锻炼即可……”
“那要多久?!我现在就要和常人一样,办不到的话就去死!!”
医师对产屋敷无惨的生命威胁已是非常熟悉,他苦笑一声,仍有些犹豫。
直到产屋敷无惨摔杯而去,里梅凑过来谈了几句。
“……无法让红雨姬尽兴?”
“……于子嗣繁衍一事有碍?”
医师的眼神不着痕迹冷淡些许,又扬起笑容。
“明白了,我会继续为公子诊治。”
于是,产屋敷无惨又过上了与以前一般吃药喝药的日子。
好在初桃并不因此厌弃他,他也会听里梅的话多洗浴散去那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唯一的烦恼就是父亲的来信。
他总是来问孩子孩子孩子!
他怎么就不能自己怀孕?
——“你不如想办法让男人怀孕。”
产屋敷无惨气恼地回复后,感到了快意,然后就收到了父亲送来的四名小侍。
皆是产屋敷家旁支的子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长得俊俏、身形瘦削,且都在眉眼上与产屋敷无惨有些许神似。
若是熄了烛灯,怕是连产屋敷无惨也分不出是哪个。
这些弟弟都尊称他为大人,低眉顺眼,但谁都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
父亲还说:“无论如何,只要从红雨姬腹中诞生的就是你的孩儿。”
怎么?有姐妹共同入宫为大小妃,他还要兄弟五个齐上阵吗?
产屋敷无惨气死了。
初桃倒是待他们很好——但产屋敷无惨知道,这是看在他们是他兄弟的份上。
他找了个机会就将他们全部弄出了府。
里梅动的手。
就这样,产屋敷无惨囿于后宅、全心全意都只有妻子的日子过去了几个月。
期间发生了两件事。
其一,藤原葵与皇太子大婚。
天皇退位为太上皇,传位给皇太子。
其二,产屋敷家主因病去世,产屋敷无惨成为了新一任家主。
他于经商一事上实在是块木头,但不妨碍他花钱讨妻子高兴,一堆又一堆的稀罕物件悉数被送给他的妻子。
作为报答,初桃也插手、不是,帮他一起打理家业。
产屋敷无惨的风评逐渐好转。
至少在女孩子们口中如此。
“我前天去寻红雨姬,看见产屋敷君为红雨姬送大氅,在雪地里摔了一跤……”
“他竟如此温顺可爱。”
“府内大小事项也打理的不差。”
当真是贤夫,不愧是红雨姬背后的男人。
有女孩子犹豫说:“可是哥哥说产屋敷君很是心机,是靠手段才……”
有人立即接话:“你兄长可是少纳言大人?往日里也是他在传产屋敷君的谣言。”
“男人都善妒啊。”
“就是,产屋敷君追求爱,何错之有呢?”
也带动了一点贵女们的恋爱风向。
对有些女孩子而言,这样温柔小意的男人作为未来伴侣似乎也不错。
……
午后,日光变得更加灼热。
产屋敷无惨轻咳着,在这样的日光下感到心悸与晕眩,回到昏暗的室内才好一些。
初桃早出晚归,她不在的时候,他有一点想念她。
会挥退众人,将自己躲在沾染她气息的衣物与被褥之下,——像在自己的巢穴一般,安心地休息。
可这一次,直到深夜,初桃也没有归家。
产屋敷无惨半夜惊醒一次,唤人。
里梅平静地像是黑暗中的野兽,吓人一跳:“姬君留宿在加茂家了。”
“加茂……白雪姬?”
“是,据说是加茂宪伦大人设宴招待,白雪姬并未出面。”
“……”
产屋敷无惨等到了天亮。
初桃抚着他的额头,微微诧异:“怎么这么烫?生病了?”
他闻着熟悉的清香迷迷糊糊睡去
再一次醒来时,身边人已不在。
产屋敷无惨撑着病体爬起来,里梅说:“桃姬就在外面。”
他倚在檐廊向外探看,却看见院落中假山一侧,他的妻子正笑意盈盈地抬手拂去源赖光头上碎花。
他喉间一痒。
恨不得把源赖光头都削掉。
察觉到产屋敷无惨的目光,源赖光一愣,下意识后仰一点。
产屋敷无惨正松口气,就见到初桃因为源赖光的举动而身体前倾,两人靠的愈发近了。
源赖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比了个“嘘”的手势。
产屋敷无惨差点没呕血,他竟如此光明正大?还笑?这是挑衅他?!
他忍无可忍,将家族养的武士派出去暗杀。
当夜,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偏偏没见血的武士们被悉数送回。
初桃困惑说:“赖光说遇到产屋敷家的武士请求切磋,于是一时兴起……有这回事吗?”
产屋敷无惨:“……对。”
他忍气吞声:“他们一直都很仰慕源赖光。还要谢谢他给的这个机会。”
第二日,初桃牛车损坏,禅院巡驱车将她送回,下车时给她搭了把手——产屋敷无惨看到了他们交握的手。
还有青年深邃的眸光。
他们交谈的话在见到他时就戛然而止。
产屋敷无惨恨不得挖了禅院巡的眼睛,还真是恬不知耻!
一问里梅,才知道禅院巡当初那场聚会之后就一直在追求初桃。
“就没人觉得不对吗?!”
“……这是,风雅之事呀。”
的确,这在平安京不算什么。
几年前的源氏光君,留宿他人家时与这家的女主人或是女儿春风一度什么的都是极为风雅的事。只要对象不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他去找禅院巡,禅院巡却不愿与他多话:“这是我与姬君的事,我不求姬君有所回应,也请产屋敷君不要越俎代庖。”
他气急败坏,推禅院巡下楼时,青年稍一侧身……明明可以躲开,却就着产屋敷无惨的势跌下了楼。
初桃疑惑说:“你们……?”
产屋敷无惨:“……我们。”
他忍耐不发:“我们在友好协商,是我不小心……对不起。”
又一日。
产屋敷家举办的宴会上,加茂宪伦与初桃合奏,琴瑟和谐,被人打趣昔日的平安京第一琴师之位转由初桃来当时。
青年笑看向人群中,刚好与产屋敷无惨对视:“德不配位是要退位的呀。”
他在打趣自己,无惨却恼怒极了,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当夜,产屋敷无惨下了毒的点心被完完整整地送了回来,初桃正毫无察觉地拿起一块,被产屋敷抢走。
初桃眨眼问:“这是加茂君嘱咐我给你带来的,你们关系这么好了?”
产屋敷无惨:“……对。”
他隐忍:“我确实与他交好,闲暇时会交流……琴艺。”
为了不让初桃吃到加了料的东西,他小口地吃下了那点心,一小口就想吐。
最后因为呛到流泪,被妻子用筷子压着喉咙催吐……
废物,全是废物!
他不得不把里梅放在初桃身边,注意初桃的动向。
——这段时间里,里梅俨然已经成了他的心腹。
里梅也沉默了。
他冷眼旁观一切,虽行事粗糙,但也顺利地达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可以说,产屋敷无惨收起所有的傲气,变成离不开姬君的模样,少不了里梅这个身边人的添油加醋。
这种人无趣之极,对比之下明显还是桀骜不驯的宿傩大人更为吸引桃姬吧?
但是里梅失策了。
姬君竟然还真喜欢这种!
……一定是因为宿傩大人那样的人物世间难寻其二的缘故。
不过,想要让他被姬君讨厌的话也很简单。
这个人小肚鸡肠,又如此阴暗恶劣,稍微挑拨一下就疑神疑鬼,醋意大发。
里梅紧等着他对初桃崩溃、或是质问初桃……就像当日的他踩过的坑一样,错误地将情绪落在初桃身上,然后收获女性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抹冷意。
倘若那日猫又股宗没有突然出现,他或许会被初桃驱逐。
可产屋敷无惨这人似乎傻透了。
明明已经看见了许多次妻子与他人亲密相处的画面,明明被他投诸了许多暗示,但是——哪怕一丝怀疑、不,一丝负面情绪也没有对着自己的妻子。
他的所有尖锐的锋芒、所有嚣张的恶意全部对准了与初桃有关的其他男人。
他想让他们消失。
虽然,最后全都失败了。
还是大败特败。
禅院巡卖惨,加茂宪伦反击。
源赖光那样强大又聪明的人,又岂是他能轻易杀死的?
小狗连卖惨都不需要,一直是姬君重要的人。
实在愚笨。
但里梅不得不气恼地承认,他这样愚蠢,却误打误撞踩在了姬君不会干涉的底线上。
至于其他的人——
追求初桃的大多是昔日折辱产屋敷无惨,看他不顺眼之人。
过去他们做的如何过分,产屋敷无惨都不曾反击,能在家把自己气死。现在他却因为初桃坏心眼一个一个地往外冒,陷害人暗杀人的套路都不曾重复,却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虽然最后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巧合失败,却让初桃在处理时意外发现了那些贵公子不为人知的一面、与她手中案卷相关的线索,以及藤原氏政敌的把柄。
如此一来,产屋敷无惨的风评也变得两极分化。
他这一系列举止,恰巧验证了女孩子们说过的“男人都善妒”。这并不是个美好的品德。
“橘大人只是不慎从高台摔落被姬君扶了一把,他就想要除去他。如此专横善妒,心狠手辣……”
“虽然都是未遂之事,只是,实在……”
“姬君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夫君呢?”
这话一出,女孩子们反而动摇起来。红雨姬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夫君呢?红雨姬的眼光怎么会有错呢?产屋敷无惨这般举止,会不会是姬君在背后授意呢?
她们看向荻姬,荻姬却只是微笑,好像默认了她们的想法一般。
“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不惜自己名声也要为姬君铺路吧。”
“没错没错,大家都以为产屋敷君蠢笨的话,就会对他放松警惕了!若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中务少辅大人是那种贪污受贿之人……我的妹妹差点就要嫁给他了。”
“我也……”
她们发现了一个秘密,并决定藏好这个秘密,任由产屋敷无惨“美丽无脑”、“专横善妒”的名声向外扩散。
……
只有产屋敷无惨知道自己有多嫉妒。
她会喜欢别人吗?
她会喜欢那样健康、那样强大、那样智慧、那样能生下孩子的别人吗?
里梅从初桃身边带回了消息。
“桃姬似乎在寻找一样东西。”
什么?
“桃姬说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的东西,无论寻找多久都会一直找下去。”
“她之前与禅院巡、源赖光等人……似乎就是委托他们寻找此物。”
“那是什么东西?”
里梅翕动嘴唇,缓慢地说:“青色彼岸花。”
她一直以来和人接触,就是为了寻找这一束花?
胸口压着的阴霾骤然消散,产屋敷无惨感到一阵松快,可旋即,他又恼怒地皱眉。
他妻子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些人也配去送?
若是他能为她找到就好了。
里梅凝视着他,说:“那些人一直都找不到桃姬想要的花。但是公子,你不觉得青色的花有些熟悉吗?”
青色的花?
世界上哪里有青色的花呢?
花都是像桃花像樱花姹紫嫣红,青色的彼岸花又是什么花呢?
不过,里梅这般说,产屋敷无惨绞尽脑汁,好像想起了什么——前些时日产屋敷家出海的商队归来,交上来的账本里夹着几张日志,里面有提到他们看见了青色的花。
怪不得他们找不到!
原来是因为在海外吗?
产屋敷无惨快意地笑了,这个消息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去问任何人青色彼岸花的消息。
他本想让商队送来。
可里梅又说,一来一回时间这么久,变数又多,若是风声透露被发现被抢走了怎么办?
他决定亲自走一趟。
将这件事告诉初桃后,她很是惊讶:“为什么呢?”
产屋敷无惨不说,她又问,他还是不说。
可是当她想要知道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让他失神,就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倾泻而出了。
“为了……生子,我听说,海外有能够让男人……呜。”
这完全是被推到巅峰却又下不来的胡言乱语。
产屋敷无惨只知道自己守住了秘密,缓了好久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红的滴血,却没想到她信了。
他的妻子温柔地看着他,眼眸里点着碎光:“你想给我生孩子呀?”
“……”他忽然一阵恼。
“那你想好她们的名字了吗?”
“……”什么?他们?
竟然还不止一个,产屋敷无惨只想好了一个女孩的名字,他蹙眉正要思考,女性的手已经沿着他的脸颊落在他的小腹上,轻飘飘地摩挲着,轻而易举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如果怀孕了的话,这里会大起来吧?会很辛苦,你很怕痛吧。”
“……我不怕痛!”才怪,他最讨厌疼痛了。
最后,产屋敷无惨改口说是为了更好地发扬家业,重复说了很多遍,初桃笑意盈盈,似乎是信了。
开春之后,产屋敷无惨的身体又好上许多。
他带上了里梅和医师,里梅以为离开他就能回到初桃身边吗?休想。
临行前。
“这是我做的御守,出门在外,它会护你平安。”
初桃将它塞入他的胸前。
然后为产屋敷无惨披上了一件黑色的斗篷,材质是不透光的,挡风也防寒。
在为他套上帽檐后时,她将他的头拉低了一些,凑上去耳鬓厮磨。
“要么就不要去了吧。”
“……我要去!”
他这般坚持,初桃也不再说什么,只退后一步,叹了口气。
“往日里都是你在家等我回来,现在是我在家中等你。”
“……可惜我现在不能与你同去。”
她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一路顺风,无惨。”
产屋敷无惨收紧了斗篷,上了车队,离开了平安京。
……
……
一个月后。
『你的丈夫死……&*%……了?』
初桃:“???”
她大惊,发现这游戏好像比她还不确定似的,许久,才跳出下一句话。
『请节哀顺变』
『你已恢复单身状态』???
第99章 第四颗桃(01):22岁:我老公没了我果然活不下去了
『第三代结婚对象·产屋敷无惨
综合评分:61
——你独爱他的清澈透明。』
……
我老公死了???
突闻噩耗,初桃手一抖。
她正在驱鬼大会之上,负责举办驱鬼仪式以及跳祭祀舞。她动作缓下来,周围的乐师都有意放慢了曲调。
但她本就是人群的中心,周围的阴阳师和王公贵族都看过去,只看见她忽然怔了神,似忧虑沉沉地看向虚无的空中。
“发生什么了?”
“可是有什么妖邪?”
“红雨姬在此,我等不必惊慌……”
初桃还没来得及查看产屋敷无惨的死讯,一条又一条的提示框就弹了出来。
『恭喜玩家解锁家产·【产屋敷家族】X1』
——为了得到妻子的喜欢,产屋敷无惨什么都愿意去做,自然,也包括为他留下所有的遗产:
良田:■■■亩
宅院:■■间
店铺:■■间
商队:■■队
海外商队:■■队
金:■■■■■
……[可展开]……
以上,由现任产屋敷家主·产屋敷无惨赠予,产屋敷一族对你心悦诚服,同意一切。
注意:非自愿的死亡和未了结的尘愿积聚了太多怨气与不甘,你的丈夫可能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
这宛若开了修改器一般的家产让初桃愤懑的心情骤然消失,心情波澜起伏。
不确定,再看看。
真的有这么多啊——!
藤原家已是贵族,产屋敷家更是富可敌国。
当然,产屋敷的这点家产比起初桃现实的家境还有些不够看,产屋敷囿于时代被贵族鄙夷,发展有所限制,而初桃所在的神户家无论在财经界还是政界都有超大影响力。
当败家大小姐她最有经验了。
毕竟她还有个一脉相承的、会质问犯人“你居然为了区区拾亿元鲨人”的富豪刑事姐姐!
产屋敷家的财产是我的啦!
初桃准备全都败给玄都会,女孩子要富养,装备要齐全!平安京的妖怪都祓除的差不多了,新生出来的实力太弱,刚好可以让她们随行保护商队,去全国各地探险,还可以剿灭一下两面宿傩给的契约妖怪们。
反正天高皇帝远,就算她拿着这些妖怪的单向契约也没什么用……等等!
初桃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没用,但可以分给玄都会想要作战的女孩子们呀。
一直白给会显得生活太过安逸,所以,可以适当增加挑战性和有趣性:
根据等级区别,分出八个地区的妖怪头目,让他们听话。
制作相应的勋章——这个用出云麻仓家的铁矿做,纯粹是美观和纪念作用。
制作相应的契约御守——这个翻翻看叶王留下的《超·占事略决》,他好像有写怎么做。功效是打赢妖怪头目就能使相应等级以下的妖怪听话,且收作式神。
定下妖怪不能致人于死地、对方失去战斗能力要将她安全送回到镇上休养的束缚——保险起见,这方面还是请教一下晴明公。
比如说,打赢备前国的头目妖狐就会掉落金钱和咒具(这些由妖怪提供),还会得到由妖怪头目送出的勋章和御守!
最后,收集八枚勋章后就可以回到平安京挑战她!
宝○梦玩家初桃:完美ovo!
不过要推行的话,还要想办法在全国各地建立医馆和符纸、咒具交易中心。
玩家觉得没问题!
于是,她继续了这支祭祀舞,SL到了完美!
因为心情好,想好了怎么使用老公的遗产,初桃还用了一次天照大御神的技能。
日光慷慨挥洒,平安京的阴暗全都无所遁形。
国运up!
一舞结束,周围的人纷纷投诸视线,疑惑顿消。天皇也派了近侍传召,但初桃置若未闻地走下台,匆匆消失在人群中。
听闻晴明公在位时老是请假旷工、麻仓叶王不受约束不被指使,没道理我一个玩家还要准时打卡看上司脸色吧!
初桃走的心安理得,终于有空看看老公的死因了!
【产屋敷无惨】
【23岁:你想好了送给妻子的礼物,虽然很不舍,但你想着妻子高兴的笑容,还是启程离京了。】
【23岁:船上,你就餐后中毒了。】
【23岁:船上,你旧疾发作,惧光怕热,失去意识。】
【23岁:船上,你半夜醒来,有人持刀立于床前,你惊惧不已。】
【23岁:你死了,死前一直在喊妻子的名字,然而这一次你没有挺过来。】
初桃:“……”等等。
如果没猜错的话……
【里梅】
【14岁:产屋敷无惨对你颐指气使,你感到烦躁。】
【14岁:产屋敷无惨贬低宿傩大人,你对他产生了杀意。】
【14岁:产屋敷无惨恃宠而娇,说你永远也别想回到桃姬身边,你对他产生了巨大的杀意。】
……
【14岁:你顺利地让产屋敷无惨带你同行,你决定在船上动手,这样桃姬就不会发现了。】
初桃:“……”
里梅!
【医师】
【28岁:产屋敷无惨对你动辄打骂,你一笑置之。】
【28岁:产屋敷无惨身娇体弱,专横善妒,德不配位,你对他杀意重燃。】
……
【28岁:你顺利地与产屋敷无惨同行,你决定趁机送他去死。】
初桃:“……”
医师!!
等等,那最后一个持刀的人……
初桃随手一翻。
【侍者】
【15岁:今天是你兄长——产屋敷无惨上一任侍者的祭日,你看着这个被你兄长拼命救下却不知感恩已然遗忘兄长的人,决定杀死他。】
初桃:“……”
侍者!!!
等下,你们几个搁这玩剧本杀吗?
心生嫉恨的侍女。
心有不甘的侍者。
心怀鬼胎的医师。
以及,沉浸在为妻子寻找礼物,对此毫无所觉的死者无惨。
嫌疑人三选一都凑齐了。
我老公没了我果然活不下去了……
初桃要落泪了。
她其实还是挺喜欢无惨的。
他真的是那种特别的、清澈透明的可爱。
尤其是对别人的话留了八百个心眼,不吝于用最险恶的用心揣测,但唯独对她秒信这一点
产屋敷无惨以善妒闻名,可作为当事者的初桃,不管她用什么样的理由解释自己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甚至不需要解释,他都会摆出一副“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都是他们勾引你”的样子,然后对其他男人重拳出击。
如此百依百顺、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爱她,除了贴贴会掉属性外没什么不好……
好吧,这已经非常不好了。
初桃一想到这个,突然好像也没那么思念老公了。
毕竟这一年来她存读档试探贴贴了不少次,无一例外全都掉了属性,恼起来了。
她后来都不管属性,只想怀孕开生子系统,结果SL了几百次都怀不上。
——这当然是产屋敷无惨不行。
所以初桃才想治好无惨。她想起数年前医师说的药方,知道那味青色彼岸花仍未寻到后,才会不计余力地寻找它,为无惨治病,让他如常人一般。不然这婚不是白结了吗?
唉,上天也不想我为难啊。
初桃留了一个和产屋敷无惨结婚的存档,决定暂时接受现实。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而且解锁家产时有一句话——怨气积聚,她的丈夫、不、前夫可能会以其他形式归来。多半是变鬼变咒灵变妖怪。
如果变鬼后还算好看,那么可以考虑再续前缘。
如果和叶王一样青面獠牙……她一定会帮他洗刷冤屈,无惨那么喜欢她,看到她走出悲伤积极面对新生活一定也会很高兴吧?会原地成佛吧?
她会等他回来的!
第100章 第四颗桃(02):22岁:他要将这朵花送给她
他从剧痛中惊醒,眼皮上跳动着光亮。
他像个初生的孩童,懵懂地仰起头,日光穿透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洒下光辉。可往日里和煦的光芒只让他感到惊悸和可怕,他发出尖叫,忙不迭躲开,将自己拢在咸湿的斗篷下。
手背被光照拂的地方已经出现了灼烧的黑洞,血液“嘶嘶嘶”地蒸发。
深入骨髓的剧痛、寒冷与难耐的饥饿袭来。
他大脑一片混沌,无法思考,浑身都在颤抖,面色苍白,眼神都失了焦。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终于冷静下来,视线有了焦距,变得清晰。
他看见掌心握着一朵花,青色的花瓣向上绽放,随风清拂。
这是……
——“青色彼岸花。”
对,对,青色彼岸花!
仿佛抓到什么,云雾褪去,混沌的大脑恢复了思考能力。
他是谁?
——“一路顺风,无惨。”
他是无惨,是藤原初桃的丈夫,产屋敷无惨。
他为什么在这里?
——“桃姬似乎在寻找青色彼岸花。”
为了寻找送给妻子的礼物,为了让他的妻子只对他展露笑颜,他亲自跟随商队来到船上,然后……
产屋敷无惨盯着自己咸湿的斗篷,带着海浪的气味,他被卷入海浪,飘到了海边。
其他的……想不起来了。
他现在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迟迟没有思绪。
直到产屋敷无惨嗅闻着看向西方,隐隐能窥见城池的形状。
——“往日都是你在家等我,现在却是我在家中等你了。”
对,对,有人在等他回去,他的妻子还在等他。
产屋敷无惨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浑浑噩噩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回去,他要回家,他要回平安京,
他要把这朵花送给他的妻子。
……
产屋敷无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
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不能在太阳下行走。
没有人会像他一样被太阳照到就会灼伤。
也没有人会像他一样拥有如此可怖的愈合速度。
他手背上深入见骨的洞已经长出了浅色的新肉,像一块拼贴的地板鲜明地彰显着它的存在。
但产屋敷无惨根本没有去思考,也无暇思考除了妻子、回家、青色彼岸花之外的东西。
他只是一个人走着。
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穿着斗篷昼伏夜出,多走几步路都要气喘吁吁。
野外环境艰险。他吃不下东西,仿佛失去味觉一般想吐,又睡不好觉,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
行路辛苦。他的脚因为行路磨出了水泡,摔倒时时膝盖跪地,沙砾透过衣裳陷入肉中,掌心也布满斑驳血痕。
飞鸟、走兽,还有遍布的妖怪都成了他恐惧的源泉。
但他偏偏都坚持下来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
这些给予产屋敷无惨的痛苦都比不上日出。若是在天色亮起前找不到阴暗的地方就会死,身体的一部分会因此灼伤消失。
产屋敷无惨痛极了。
他不想死,但他无数次被从四面八方、始料未及的地方照射过来的日光晒化,只剩下一部分残缺的身体,像是烂泥一样跌落在地上,奋力爬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昏迷过去。
在他昏迷后,缺口上长出人的躯干与器官,重新形成新的人形。
一次,又一次。
他的恢复速度也跟着进化。
就算是大脑,就算是心脏消失,只要有一部分残存,都能够活下来。
他想要活着的心战胜了一切。
可是太阳也一天比一天毒辣。
产屋敷无惨终于受不了了,他不甘不愿,却又无能地倒了下去。他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声音嘶哑地发出不成语句的喘息。
身后是愈来愈亮的天光。
要不,就这般死去好了。
可是。
心跳的越来越快——他想起坠楼时的心悸,跌入少女怀抱时模糊的视野。
耳畔嗡鸣一片,渐渐变奏成了悠扬的琴音——那正是那场恼人的宴会上,她的妻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解围时所做。
耳畔接连不断地响起了妻子的声音:
“产屋敷君,我当真喜爱你呀。”
“只有我会要你了啊。”
“你想好我们孩子的名字了吗?”
妻子……
初、桃。
云层遮蔽,身体落入阴影中。产屋敷无惨潮红着脸看去,竟是看见了初桃。
她正俯身看向自己。
“你怎么这般没用呀。”
她将他揽进怀里,她的怀抱不再疏离冷淡,搂的很紧,温柔的像是要将人晒化一般。
产屋敷无惨顿时感到了委屈。
“离开我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你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爱我啊。只有我会要你了呀。”
她抚着他的脸,毫不在意他此刻脏兮兮的,像是被蹂躏过后的模样。
他好像沐浴在暖流中。
然后,被“啪”地打了一巴掌。
产屋敷无惨猛然惊醒,才发现刚才所见都是幻影。
初桃根本没有出现。
可是。
他攥住了身上的斗篷和御守。
斗篷帮他遮蔽日光。
御守为他提供庇佑,让周围的妖怪不敢上前。
她明明不在身边,却一直在保护他。
就连刚才还托梦给他一巴掌叫醒了他。
产屋敷无惨找回了力气和心气,他仓惶狼狈地躲入暗处,确认青色彼岸花还藏在自己的胸口后,才安心地将自己的脸埋入斗篷中,嗅闻着属于妻子的味道——尽管那早已没有一点残存。
他终于安详地睡去了。
今夜还要启程。
……
过去多久了?
这里是哪里?
离平安京还有多远?
产屋敷无惨呆滞地看着手中的花——用花来形容已经不对,只有残破的花枝。
他所不知道的是,青色彼岸花一年只盛开几个小时,产屋敷无惨在昏迷中错过了它的凋谢,醒来时已是风吹散落,只有枝干光秃秃地立在哪里。
又因他赶路狼狈,枝干被折出了深痕,皱皱巴巴,只留下短短一截,实在不是能送出去的礼物。
可在他的眼中,却永远都停留在它最完美的时候。青色的细长花瓣宛若龙爪向上,生机勃勃。
虽然不比桃花好看,但初桃想要的,自然也是最好的。
产屋敷无惨注视着摇曳的花枝,视线缓缓柔和。
可是……
他实在没用。
沿路来不全是可以遮蔽日光的森林与洞穴,漫长的行路模糊了对时间的感知,产屋敷无惨被星与月追逐、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身后却骤然迎来一片破晓的晨光。
日光避无可避,产屋敷无惨重重地跌倒在地,他的前方是树木遮蔽下的阴暗,身体的另一半却暴露在阳光下,被灼烫腐蚀融化,露出赤/裸/裸的血肉和跳动的心脏。
疼。
疼!
疼死了!
刺痛,灼热的痛苦袭来。
可产屋敷无惨却顾不上疼痛,他死死地盯着日光下躺卧的花枝。
它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脱手,被坠落,夹杂着泥沙、被他的血染的斑驳不堪。
不加犹豫地,他仅留下的一只手艰难地抓着地面伸出,在肉眼可见的剧痛中,被磨出血痕的手指终于够住了那枝想要献给妻子的花。
花枝落入手中,被他顶着太阳的灼热用力攥紧。
拿回来了!
他气喘吁吁。
她会喜欢吗?
她会喜欢的!
她一直都想要这朵花!
只有他才配将它送给她!
产屋敷无惨执拗地想着,他因为剧痛冷汗直流,咬紧了牙关才不没有痛呼出声。纤弱的青年奄奄一息地侧转目光,左半边身体已然消失,露出赤/裸/裸的血肉与骨架。
此刻,它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愈合着。
新生出来的肉芽向外,血肉翻涌,暴露在外的心脏即将被血肉覆盖。
如此血腥,如此丑陋,如此不堪入目。
但他呜咽着,喘/息着,浑身冷汗像是脱了水一般,眼角氤氲出潮红的颜色,颤抖、又坚定地将花枝塞入赤/裸在外的心口。
噗通。
噗通。
刚长出来的血肉将它包裹紧缚,绽放的血色花朵和他的心一起搏动、震颤、呼吸。
彼此交缠,彼此交融。
这样一来就不会弄丢,更不会弄脏了。
产屋敷浑浑噩噩地想。
【他不怕痛。】
【他要回家。】
【他的妻子在等他。】
——【他要将这朵花送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