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姜晚栀终于要杀青了, 四周响起喧嚣的掌声和祝贺声。
她抱着鲜花，一一与导演、制片人、合作演员以及每一位辛苦的工作人员认真道别。她真诚地感谢王导的悉心指导，感谢制片人的信任, 感谢Cindy把她化得那么美，感谢服装老师、场记、灯光师、道具师……四个月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再次发热。
这是她人生中拍摄的第一部电影, 是她演员生涯的起点，意义非凡, 重若千钧。所有的一切, 都如同最深刻的烙印，深深镌刻在她的生命里。她知道, 无论未来如何, 这段时光，这部电影，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她努力地笑着，说着感谢的话, 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和拥抱。
然而, 她的目光却始终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最高大、最耀眼的身影。
她看到了。
谢靳川正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和王导以及制片人低声交谈着。他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 谈话间隙, 目光朝她这边掠过来。
姜晚栀的心猛地一跳, 几乎是触电般地立刻移开了视线, 假装专注地和眼前的化妆助理说话，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勇气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当面去跟他道别？说什么？像对其他人一样说“谢谢谢老师的照顾, 再见”？
光是想到要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出这样公式化的话, 她就觉得呼吸困难。
她害怕自己会失态，害怕在他深邃的目光下暴露什么，更害怕……听到他或许同样公式化的回应。
最终，当所有该告别的人都差不多告别完了，谢靳川那边似乎还在谈事情。姜晚栀磨蹭了一下，看着他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又像是彻底认怂。
她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对话框，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字：
【谢老师，我的戏份都结束了，准备先离开了。这几个月非常感谢您的指导和照顾，跟您学习到了非常多，真的特别感谢！祝您后续拍摄顺利，注意休息。】
反复看了两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她咬了咬下唇，眼一闭，心一横，按了下去。
消息发送成功。
她立刻像做贼一样把手机塞回口袋，不敢再看谢靳川的方向，低声对珠珠说：“珠珠，我们走吧。”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抱着花，低着头，快步朝着离开片场的方向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心脏跳得又快又乱，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涩。
终于杀青了，可是奇怪的是，她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
回到海城，熟悉的潮湿空气和都市喧嚣瞬间将姜晚栀包裹。横店四个月的光影流转仿佛一场大梦，唯有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收获与难以言喻的怅惘提醒着她一切真实发生过。
稍作安顿后，姜晚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约定，前往寰亚找老板报道。
站在气派的公司大楼下，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签约后第一次正式以公司艺人的身份走进这里，心情不免有些紧张和期待。
在前台的引导下，她来到了杨振泽的办公室。办公室宽敞明亮，布置得简约而有格调，墙上挂着一些公司与知名艺人的合作纪念照。
“杨老师。”姜晚栀礼貌地打招呼。
“晚栀来了，坐。”杨振泽从文件上抬起头，笑容亲切，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刚从剧组回来，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就是有点舍不得剧组。”姜晚栀老实回答，在杨振泽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像个需要汇报作业的学生。
“正常，每个演员都会经历这个过程。”杨振泽点点头，给她倒了杯水，语气随和地切入正题，“放松点，就是随便聊聊。接下来有什么想法？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初步的规划吗？”
姜晚栀坐直了些，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杨老师，我其实没想太多……我就是想好好拍戏，脚踏实地，努力成为一个能对得起角色、对得起观众……真正的演员。”
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这是她踏入这个行业的初心。
杨振泽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身体微微后靠，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忽然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问道：“真正的演员？像谢靳川那样的？”
“唰”的一下，姜晚栀的脸瞬间就红了，像是被说中了最深的心事，连耳根都漫上一层薄热。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心跳漏了一拍，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老师他……我怎么能跟谢老师比……”
看着她瞬间慌神的模样，杨振泽了然一笑，适可而止地没有再继续调侃，免得把自家新签的这棵好苗子给吓着了。
他自然地切换回专业经纪人的模式，说道：“好了，不逗你了。有目标是好事。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阶段，光拍戏还不够，需要一定的曝光和国民度来支撑。”
他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继续说：“我的想法是，先接拍几个广告和杂志，露露脸，让大众熟悉你。至于剧本，我们不着急，要慢慢挑，宁缺毋滥，必须符合你现在的定位和发展。”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叩响。
“进。”杨振泽应道。
门被推开，一位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性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长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挽成一个低髻，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周身散发着一种专业且干练的气场。
杨振泽看到来人，笑道：“苏曼，你来得正好。来，认识一下。”他转向姜晚栀，“晚栀，以后她就是你的执行经纪人，苏曼。她主要负责你日常的行程安排、通告对接、媒体联络以及一些具体的项目执行，生活上有什么事也能找她。”
苏曼走上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显得过分热络，又让人感到亲切可靠。她向姜晚栀伸出手，声音清晰悦耳：“晚栀你好，我是苏曼。很高兴能和你合作。你的资料和《宫阙》的片段我都看过了，表现非常出色，未来可期。”
姜晚栀连忙站起身，也微笑着伸出手与她交握：“曼姐你好，以后就麻烦你多关照了。”
“别客气，这是我份内的工作。”苏曼温和地笑了笑，“如果现在方便，我们可以先去隔壁会议室，简单过一下近期的安排，也方便我们互相熟悉一下。”
“好的，没问题。”姜晚栀点头，向杨振泽道别后，便跟着苏曼走出了办公室。
会议室内。
苏曼将平板电脑放在会议桌上，开门见山道，“正好最近有一个国民度很高的饮品广告在筹备，他们准备请一位当红的流量小生做新一季代言人，广告片里还需要一个和他配戏的女生，形象要求就是清纯、漂亮，有初恋感，我觉得你的外形和气质挺符合的。怎么样，有兴趣试试吗？”
她稍作停顿，给出客观的分析，“虽然这个单支广告的酬劳不算特别高，但品牌曝光度极大，是一个提升大众认知度的绝佳机会。”
姜晚栀认真听着。她知道杨振泽的安排是合理的，对于新人来说，广告确实是快速打开知名度的途径之一。虽然和她理想中的“好好拍戏”有点距离，但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她点了点头，爽快地答应：“谢谢曼姐替我费心安排，我愿意试试。”
“好。”苏曼满意地笑笑，“那我这边会跟对方对接细节，具体拍摄时间定了再通知你。刚回来，这几天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
“为了庆祝我们栀宝凯旋归来！干杯！”
一家川菜馆包间里，林小渔高举着果汁杯，声音洪亮，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
“干杯！”许南乔也笑着举杯，和姜晚栀的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个女孩笑作一团，久别重逢的喜悦弥漫开来。桌子上摆满了毛血旺、水煮鱼、辣子鸡……都是姜晚栀在剧组时心心念念的味道。
“快！仔细说说，王导骂人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谢靳川私下到底什么样？是不是还是那么冰山？”
“有没有遇到什么奇葩或者特别好玩的同事？”
林小渔和许南乔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眼睛亮晶晶地充满了求知欲。
姜晚栀笑着，挑着能说的部分一一解答，分享着片场的趣事和辛苦，当然，自动略过了所有关于某人让她心慌意乱的细节。
果汁喝过三巡，林小渔搂着姜晚栀的肩膀，开始“语重心长”：“栀栀啊，现在你可是签了寰亚的人了，正儿八经的演员了！以后就是明星了！苟富贵！莫相忘啊！姐妹以后就指望你带我见世面了！”
许南乔也笑着附和：“没错没错，以后红了，签名照记得给我留一沓，我挂闲鱼上说不定能发财。”
“你们俩够了啊！”姜晚栀哭笑不得地推她们，“什么明星，就是个刚入门的小演员而已，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闹过之后，林小渔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姜晚栀，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哎，说正经的，栀栀，你在剧组……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关于谢靳川和令仪的？网上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他们一起离开横店，疑似旧情复燃？”
姜晚栀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心口像是被细微的针尖刺了一下。她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夹起一块口水鸡，含糊道：“剧组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关注这些。都是捕风捉影吧，谢老师他……挺专注工作的。”
她避开了直接回答，甚至下意识地替他说了句话。
“也是，”许南乔点点头，“顶流的世界我们不懂。不过要是真的，旧情人破镜重圆什么的，也挺令人唏嘘的。想当初令仪事业如日中天，却突然急流勇退，选择嫁入豪门，多少人羡慕不来。没想到这才几年，人生如戏，此一时彼一时啊。”
林小渔眼睛瞪得溜圆，忍不住拔高了音量：“怎么个意思？听你这口气，令仪跟她那富豪老公真离了？那她要是回头找谢靳川复合了，我们栀栀怎么办呀？”
姜晚栀正喝着饮料，闻言差点一口呛到气管里，咳得脸颊泛红，急忙摆手：“这、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呀！你们别瞎扯！”
许南乔慢悠悠地夹起一筷子水煮鱼，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不紧不慢地接话：“哦？跟你没关系啊？那看来是跟你那个‘不小心非礼了人’的朋友有关系喽？”
姜晚栀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连耳尖都染上了绯色，支支吾吾地反驳：“什、什么呀……哪有的事……”
林小渔一看这情形，好奇心瞬间爆棚，也顾不上刚才的话题了，立刻凑近追问：“什么非礼？非礼谁了？我怎么不知道？快说快说！你们背着我有什么小秘密了？”
她这一惊一乍的追问，声音清脆响亮，在略显嘈杂的餐馆里也显得格外突出，立刻引得不远处几桌客人好奇地侧目望了过来。
姜晚栀顿时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在桌子底下使劲掐了林小渔的大腿一下，一边疯狂使眼色，一边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哎呀别说我了，南乔说说你呀！你毕业有什么打算？你们编导系的是不是都去电视台了？”
许南乔看着姜晚栀羞窘交加的样子，见好就收，便顺着她的话，神秘地笑了笑，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一个短视频平台，进入自己的主页，递到她们面前：“切，去什么电视台，姐已经走在自主创业的康庄大道上了！”
姜晚栀和林小渔好奇地凑过去看。账号名字挺有意思，叫“乔瞧这个世界”，头像是许南乔自己做鬼脸的样子。往下翻视频，内容确实如她所说，稀奇古怪，脑洞大开。
有在菜市场用各种蔬菜水果拍出科幻大片的，有给学校里的流浪猫设计剧情配音拍成连续剧的，还有自己模仿各种经典电影片段但道具极其简陋搞笑版的……视频节奏快，剪辑犀利，配上她独特的吐槽文案，竟然很有趣味性。
“可以啊南乔！”林小渔划拉着屏幕，看着下面不少的点赞和评论，“这数据看起来很不错啊！好几条都破万点赞了！”
“嗯哼，”许南乔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姐打算就做这个了！当个自由自在的网红博主，拍点自己想拍的东西，说不定比进电视台或者影视公司给人打工强呢！反正我家也不指望我赚大钱，让我折腾试试。”
姜晚栀真心为她感到高兴：“南乔，你点子多又新鲜有趣，坚持下去肯定能行！”
“那是！”许南乔收回手机，信心满满，“等姐粉丝破百万，请你们吃大餐！”
“一言为定！”
……
晚上，姜晚栀临睡前，接到了苏曼的电话。
“广告拍摄定在下周三，棚拍。品牌方那边我已经对接完毕，脚本晚点会发来，比较简单，主要是你和代言人的互动。”苏曼说着，抬眼看了看姜晚栀，“代言人是宋一野，你知道他吧？”
姜晚栀怔了一下，点点头。
怎么可能不知道。
宋一野，顶流男团“Aeher”的ACE兼队长，以惊人的舞蹈实力和舞台表现力封神，人气断层op。但更出名的或许是他的性格，出了名的冷淡难搞，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痞帅模样，偏偏粉丝就吃他这套，称其为“冷酷终结者”。
和他拍广告……姜晚栀几乎能预想到那不会太轻松的拍摄氛围。
“我知道。”姜晚栀深吸一口气，“我会做好准备的。”
苏曼似乎看穿她的些许紧张，宽慰道：“别担心，做好你专业的部分就行。他那边有他的团队负责沟通。”
时间一晃到了拍摄日。
广告拍摄棚里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忙碌地穿梭着。姜晚栀提前到达，化好妆做好造型，穿着一身符合“初恋感”的清新连衣裙，坐在一旁安静地等待。
一阵不小的骚动从入口处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宋一野在一众工作人员和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恤和破洞牛仔裤，身材清瘦挺拔，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流畅利落的下颌和略显苍白的唇色。
即使看不清全脸，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感和自带光环的星味也足够强烈。
他的经纪人快步上前与导演、品牌方寒暄，而他只是微微颔首，便径直走到休息区坐下，拿出手机，耳机一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导演拍拍手，召集演员准备走位试光。
姜晚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走向拍摄区域。宋一野也终于收起手机，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两人第一次近距离面对面。
他比屏幕上看起来更高，皮肤极好，鼻梁高挺，一双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透着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他的目光落在姜晚栀身上，极快地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情绪，就像看一件道具。
“一野，晚栀，这是你们第一次合作吧？放松点，广告剧情很简单，就是表现出夏日邂逅的心动和清爽感……”导演在一旁讲着戏。
宋一野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正式开拍。
第一个镜头是姜晚栀拿着饮品，在布置成夏日街景的棚内“偶然”回头，与宋一野视线相撞。
“Acion！”
姜晚栀代入情绪，微笑着回头，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与一丝腼腆。
然而，她对上的是一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走神的眼睛。宋一野虽然按照脚本看向了她，但那眼神空洞得像是在看空气，完全没有剧本要求的“惊艳”和“心跳加速的对视”。
“Cu！”导演喊停，“一野，眼神稍微给一点感情，是邂逅，看到漂亮女孩的感觉，懂吗？”
宋一野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要求很多余，但还是又点了点头。
第二次拍摄，依旧如此。他的表现机械而敷衍。
现场气氛有点僵。导演显然也不敢对这位顶流说重话。
姜晚栀心里叹了口气，她看得出这位顶流大佬根本不在状态，或者说，不屑于在这种“小广告”上投入状态。
再一次NG后，趁着补妆间隙，姜晚栀鼓起勇气，主动走到宋一野面前。
宋一野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舞蹈视频，察觉到有人靠近，懒懒地抬了下眼皮。
“宋老师，”姜晚栀声音清软，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认真，“我知道拍摄这种广告对您来说可能很简单，甚至有点无聊。但对我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工作机会。”
宋一野挑眉，似乎有点意外她会过来说话。
姜晚栀继续道，目光诚恳：“所以，能不能请您……稍微‘施舍’一点您的专业演技？哪怕只是几个眼神。我希望最终出来的成品能对得起品牌的期待。”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带着点微妙的激将，“当然，如果跳舞之外的表演对您来说确实很难的话……”
宋一野盯着她看了几秒，那双一直没什么焦点的桃花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被挑起兴趣的光芒。他忽然扯了下嘴角，那笑容有点痞，又带点冷感。
“激将法？”他的声音偏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磁性，“你胆子不小。”
姜晚栀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表面依旧维持着镇定：“我只是希望工作能顺利进行。”
宋一野没再说话，只是将手机锁屏，扔给了旁边的助理。
再次开拍。
“Acion！”
姜晚栀再次回头。
这一次，她撞进了一双截然不同的眼睛里。
宋一野的目光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冷感，但那份冷意里却糅杂了一丝玩味和专注，他微微挑眉，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滑落至她手中的饮品，再重新回到她的脸上，唇角勾起一个极浅、却足以让镜头捕捉到的弧度，仿佛真的被眼前清新灵动的女孩吸引了片刻。
那眼神转换极其自然，充满了故事性和张力，甚至比导演要求的还要有层次。
“好！很好！就是这样！保持住！”导演兴奋的声音传来。
一条过。
拍摄间隙，宋一野从她身边经过时，脚步微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丢下一句：
“演的还行吗？新人？”——
作者有话说：吃瓜群众：报告谢影帝，有人趁你不在想偷家！[让我康康]
影帝：没事，看我下章怎么杀回来[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