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Chapter 071.
//Chapter 071.
我囫囵地将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你是不是也觉得朗姆的判断有问题?怎么看那个霞多丽也不像是日本公安的人吧。”
黑泽倚在沙发靠背, 垂着眼看我:“比如呢?”
“呃、他长得不太亚洲人?”我感觉这个理由确实不太能站得住脚,堪称盲狙的程度。但我也不能说因为我看过日本公安卧底的花名册吧。这感觉下一秒黑泽就会要求我上缴,然后大杀四方、功成名就, 拳打朗姆、脚踢宾加, 最后把那位先生拉下马,自己去当这个BOSS。
黑泽果然相当不屑一顾:“就没有了吗。你平时那总爱用在偏门左道的伶俐劲呢?”
我满腹委屈:“你也说了是偏门左道了, 那正事上我没什么奇技淫巧不是很正常?”
“哼……”黑泽冷笑, “関紅英还觉得霞多丽叫你比格很贴切呢, 我看叫你蜚蠊更合适,跟在人身后找点食物残渣果腹。”
蜚蠊是什么?我掏出手机搜索,发现这玩意其实就是蟑螂。
我顺手飞快地在被我静音了好几天的群组里回复了‘111’, 炸出了萩原和松田的一页‘????’。
我心虚地合上了手机。
我抬头道:“阵哥,你最初的愿望该不会是去研究动物, 当个动物学家吧?”随后幽幽地问道,“好了,今天起我就是蟑螂了,还得是美国大蠊, 半夜能飞你嘴里的那种。”
等等, 这不成康复新液了?还是给黑泽赚到了啊!
黑泽齿间轻咬着滤嘴, 发出的语调有些含糊,与往日的他不太一样:“最初……?最初, 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明明无动于衷,明明一副很如鱼得水的样子。”我歪头笑着对他说道。
“缺乏同理心, ”黑泽嘲讽地笑了两声:“也算是我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目光幽深:“好了, 我们之间就不要再互揭伤疤了吧?”
黑泽又续满我和他的杯子, 我怀疑他今晚是准备通宵。
黑泽对我的怀疑持消极态度,并推荐我如果真的想通宵, 应该再一比一往我那杯意式浓缩里兑伏特加,我这种躺下就人事不省的人,喝完也可以再在北边苦寒之地连种两天土豆和玉米。
我不由地想象了一下那一杯饮料的滋味,恍然大悟原来牛嚼牡丹的人其实不是我。黑泽才是,真的牛。
“所以霞多丽究竟倒了什么霉,让朗姆盯上他了?”我生怕黑泽真的去拿伏特加给我兑,赶忙向他发问。
据黑泽的描述,霞多丽真乃神人也。
从他使用的假名来看,霍尔·列夫琴科,这人的国籍有点太显而易见了。
此人在朗姆手下做事十年有余,即便疑心病大得如朗姆这种人,对他的信任之高也是可见一斑的,特别是三年前霞多丽渗透进日本公安,开始为组织传回日本公安的最新情报后,朗姆更是视他为左膀右臂——
如果不是十天前,他被发现同时也在向日本公安提供组织内部的消息的话,因为他近水楼台,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还是朗姆的信息。
我笑得肚子痛,腹肌感觉都要从四块变六块再变八块了:“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不是吧?他还真是日本公安的人?”
黑泽又用他翡翠似的眼珠子带着不争气的意指扫过我:“朗姆是被冲昏了头,你是根本不带头。”
我挑着眼看了回去:“今天损我的次数已经用光了,如果需要请充值。”
黑泽:“啧。霞多丽当初回传的大部分情报都是无效的,朗姆在听过他的解释后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去查具体是什么情况,毕竟还是有情报是准确的。但经过我的观察,霞多丽那些准确的情报……”他嗤笑一声,我觉得是某种忍俊不禁的可能性大过于讽刺,“是推测出来的概率比较大。如果是你拿着望远镜去日本公安的对面楼,认得其中几个公安的面孔,蹲守个三天,也能推测出个大概。”
“不是,我觉得你骂朗姆的同时,是不是连着把我一起骂了?这也得充值的。”我不忿。
“我找两只老鼠给你解决吧,不然成天只知道在嘴皮子上逞凶斗狠。”黑泽对我的恼怒一脸的无所谓。
“……接老鼠药推广咯,吞咽镜头可拍,有意速电联。”我向黑泽摊开掌心,“老鼠呢?”
黑泽:“这么急。那霞多丽吧。”
我:“婉拒了哈,我才不帮朗姆干活。所以霞多丽还是老鼠,只不过不是日本公安的,对吧。”
“FSB的人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好呆在他们国内处理,而只身潜伏了进来。”
FBI也还只负责阿美的国内事务呢,这不是也齐聚一堂了?纯粹只是制作组不讲究吧。
不过黑泽都已经知道得这么清晰了……我把下巴搁在他膝盖上:“你怎么没提醒朗姆?”
“因为我跟你一样,看到他感到不快,我就痛快了。不是吗?”黑泽悠悠地说,边伸手把我的脑袋从自己的膝盖上移开,但又可以称得上体贴地在我的下巴下塞了个抱枕。
我赞同他的品味:“Abso·fking·lutely!”手也鼓起了掌。
“但话说回来,没有人可以和霞多丽传递的信息对照,我们是没有其他眼线安排在日本公安了吗?”我控制着自己不做肢体上的小动作,向眼睛特别尖的黑泽问道。
“暂时没有。但这只是我这个层级能知道的部分,你知道的,我上面还有不少人。日本毕竟是我们的大本营,他们是不会放弃再安排人渗透进日本公安的。”
黑泽悠然地给他的爱枪拆卸开始保养,我坐在地上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道:“比格这个昵称是霞多丽起的,他既然本来是接触实验室的任务,又为什么后面去做了渗透的任务?”
“……你说得对。他是来追踪某个问题的答案的吗?研究所没有结果,他转而去找公安的信息?”黑泽开始擦拭保养用油,“但他并没有真的潜伏进去,而且那些据说发送给了公安的信息,又是给谁了。”
“阵哥,你这么说话,感觉下一秒就要说,我将霞多丽的秘密藏在了大海的尽头,想要的话就去找吧。”我爬上沙发躺下,终于给了沙发发挥它的价值的时刻。
“想要的话,就去找吧。”黑泽冷冷地吐字。
好崩溃,又疯了一个……我半掩着脸,沉痛地反思自我。
反思完毕,我没错。是他们的人格太不坚定。
我对黑泽警告道:“乖哈,别什么都学!”
数小时后,我出公寓门的时候正巧碰上诸星,他正准备开口跟我说些什么,我速度打断:“诸星君,别开口,我现在对绿眼睛的人过敏。”
话音未落,黑泽从我身后出现,诸星非常识相地闭嘴了。
“好高的绿眼睛浓度,我有点窒息,可能是喉头水肿,就先走了。”我背过身,向两人摆摆手说再见。
黑泽擦燃火柴,边点烟边对我说:“别忘了去找。”
我怒道:“知道了!”
……
南洋大学附近的某家咖啡店。
我拉下围住自己半张脸的红色围巾,耸了耸发痒的鼻尖。远处一个过肩披发的年轻女生正和她的朋友们道别,数分钟后,她独自在我面前的这张咖啡桌前坐下。
我微微笑着,取下手套伸向她:“下午好,明美。”
她虽然十分疑惑,但神态和动作相当镇定:“你好,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関,関樹莲。我以为诸星向你警告过我的身份。”我仍是笑吟吟地说道。
“宫野明美。虽然你已经知道了。”她并没有反驳我的后半句话,我却不太能确定她的神情是赞同还是否定。
但我更好奇的是:“宫野?宫野志保是你的——”
“你认识她?她是我的妹妹。”
好干脆的回答。我现在觉得诸星可能在我身上用了与组织无法联系上的形容词,或者其他派系的MAFIA身份恐吓过她,这让她意识到在这种事上无法向我隐瞒,所以才用这种干脆利落的态度,试图拉点好感。
我摸摸下巴:“你们关系很好吧……我上次遇到她,看起来状态还不错,不过小姑娘果然还是多出去走走,对身心都更好。”我对这个看着就与组织毫不相干的女大学生,露出一个敷衍的安抚笑容。
“……谢谢你。所以関君找我是为了什么呢?”她的笑容倒是很诚挚。
“你知道诸星的身份吗?”我问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看起来是真的很疑惑。
“我知道他是由你推荐进来的,我是问……”我举起咖啡杯,深觉今晚得通宵了,杯子挡着我的口型,我缓缓问道:“这个用着虚名假姓、藏头露尾的家伙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
宫野明美青绿的眼睛直直地望进我的眼睛,她茫然不解又缓缓眨了下眼睛:“……什么?”
我将咖啡杯放回碟子上,深刻意识到这里的NPC基本没有省油的灯。
“好的。”我刚准备换个问题,一只小麦肤色的手从宫野明美的身后按住了她的椅背,我露出半月眼:“怎么是你?”
第072章 Chapter 072.
//Chapter 072.
“宝宝, 那么不乐意看见我吗?”那小麦肤色的主人对我几近敷衍地送来一个飞吻,但在夕照下闪烁着细碎金光的皮肤与她耳边巨大的金色耳饰掩映下,她的眉目生动而明艳。
我举双手投降:“没有的, 関女士。看到你一切都好, 我和阵哥都很高兴的。” 特别是想起为了收拾关红英留下的烂摊子而到处奔走的黑泽,我脸上的笑容更是真挚。
……就是周围的店员和其他客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对了。为什么?
关红英毫不客气地在宫野明美身侧的凳子上坐下。
宫野明美终于问出了她从刚刚就开始有的疑惑:“英姐……你和関君认识吗?”
“啊, 这只可以算是我的小孩。”关红英点点头, 她一只手撑在脸颊, 笑眯眯地看着宫野明美惊讶的神情。
店员和客人们收回了他们的目光。我懂了,你们以为能看到脚踏两条船的八卦对吧……你们人类的思想真肮脏(羞恼)。
不过从我和关红英都爱看人色变这点来看,遗传学也是相当靠谱的……不, 这个应该叫,家学渊源, 对吧?
我也露出灿烂的笑容:“是的,就是这样。……但明美她叫你姐,那我不是要叫明美姨……算了,我们各论各的。”
宫野明美尴尬一笑, 但关红英则是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随便你, 反正你也不用、也没有叫过我‘妈’呀。”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不喜欢啊?”
关红英耸了耸肩:“我倒觉得你直接喊我名字的时候, 我感觉很好。”她没有继续解释,转而问起我约宫野明美出来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 看来这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不然关红英不会这么直接地为宫野明美向我问出这个问题。
我:“我来提醒一下她注意她的男友, 顺便看看能不能套出点她男友的信息。”
“光听前半句, 总感觉你是那种想尽办法让朋友跟他女友分手后, 再去追求那个被分手的前女友并得手的类型。”关红英吐槽道,“……你为什么露出那种心虚又好笑的表情啊。”
“因为我总觉得我好像真的说过这种话……”
“哈哈哈哈哈——觉得?造口业太多, 已经数不过来了吗?”‘知子莫若母’的关红英笑得花枝乱颤。
她伸手揽上宫野明美的肩:“安啦,明美酱不是那种会轻易交付信任的人啦,既然能成为她的男友,想必那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我无语:“可取之处也不一定是利他的啊,就因为对方不错,但如果因为隐瞒的部分莫名其妙地死去,会很冤枉的吧。”
“这样说有失偏颇啊。”关红英摇了摇食指:“你这是预设了明美的立场和能力,如果遇到意外或者说故意的事件,她没有自己的思考和目的——也就是你说的‘莫名其妙’,没有处理和解决的能力——也就是你说的‘死去’,所以你才会得出‘莫名其妙地死去’这样的结局。”
这也是遗传的力量吗?!
“……你说的对,我撤回一条语音。”我看向宫野明美,“抱歉。不过反正我们不熟,我对你的不理解,应该对你造不成伤害。”
宫野明美温柔一笑:“这倒也是。但不如说,道歉的时候也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我捂着心口倒下:“好伤人!打嘴仗上史诗级滑铁卢,这是我的报应到了啊!”
宫野明美失笑,而关红英已经把脸转向窗外,欲盖弥彰地掩着幸灾乐祸的脸。
看在我毫无招架之力的份上——虽然我觉得是因为发现了我和关红英的关系,让宫野明美对我的信任值加了二十点——宫野明美告诉了我,她确实察觉到了什么,不过请放心,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决定。至于再多的信息,她也不方便透露了,倒不是她不清楚,主要是诸星也是她相当重要的人。
“听起来好像‘你们俩都是我的翅膀,没有你们的任何一个我都无法继续飞翔’这种话的变种啊……”
“……我现在可以确定你们俩的母子关系了,真的非常确定了。”宫野明美莞尔道。
宫野明美和关红英准备结伴离开,临行前与我道别的时候,关红英还丢给我一张闪存卡。
关红英:“上次说好要录给你的,我有事找他们,就在进房间的时候顺手录下来了。”
嗯?什么时候说好的?说好的什么?我有些疑惑。
关红英见我的疑惑是那么的明显,解释道:“上次说,半夜去会很有氛围的那次啊。”
“……行动派啊!”我拿着那张闪存卡震惊道。
看着两人挽着手离去的背影,我掏出手机——好消息,这种闪存卡刚好是古早手机能读取得类型——换上了这张闪存卡。
在手机读取信息的时候,我结完账往外走,点开了里面最新的那个视频。
数秒后——
“哈、哈哈哈……”我缓缓在公交车站蹲下,头埋在膝盖里大笑,“哈哈哈哈!——”
两个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来人阳光健气地喊道:“抱歉抱歉,我们来迟了——”
另一人略带嫌弃地埋怨着:“都怪萩,挑个衣服挑那么久。”
“……小樹莲?你手机在播什么呢,这么好笑的吗?”
我擦去眼角因为大笑溢出的眼泪,点击重播键后,将手里的手机递给萩原和松田:“哈哈……我不行了,好累,我不能再笑了……”
“什么啊——”松田伸手接过,只见画面从月黑风高的一个城市夜景开始——
拍摄者所处的位置比较高,似乎在七、八层楼的位置,画幅和构图十分精妙,让东京的璀璨灯影像广告灯牌似的一派花团锦簇;
随即拍摄者的移动,画面里能俯瞰到的街道布局愈发得大了,在十来秒的时间里摄影的位置已经到了十几层楼高,已与远处的高楼楼顶避雷针一个平面。
紧跟着画面反转,移到一扇玻璃窗前,拍摄者竟然一直是在一栋公寓楼的外墙上拍摄着!
松田:“我有不好的预感——”
萩原:“我……不是,这也要录的吗?”
视频里,拍摄者伸出她的手,非常有礼貌地轻叩两下窗户玻璃。
玻璃上的反光里倒映出关红英在夜风里翻飞的长发,而背景音则是一声明显是松田发出的惨叫声,它正从屋内传出:“呃啊啊啊——什么啊!”
“松田?”拖鞋啪嗒的声音传来,随后是萩原的惨叫:“嗷嗷——贞子,不对啊,窗户也不是电视机啊——”
关红英终于放过了惊恐的两人,伸手拉开推拉窗,笑嘻嘻说道:“是我啦,小点声,小心扰民啊。”
她利落地翻进屋内,镜头在仔细地录下萩原和松田的表情后对准了地面,紧接着视频结束了。
我站起身,戳了戳面前已经呆滞褪色的两人,打趣道:“研二哥?阵平哥?还活着吗?喂喂——”
萩原向我一扑,哭倒在我肩膀:“小樹莲——呜呜呜,你管管関酱啊!真的太吓人、太尴尬了!”
“我无能为力。”我故作悲伤地看着萩原,“我打不过她的。”
松田的身体和表情都很僵硬,但手指仍然灵动:“我删掉了。”
我为松田的鸵鸟行为笑倒:“好的,没关系,因为我已经把你俩的英姿深深地刻入了脑海……还有DNA。它值得!”
“突然在燃什么啊!”松田羞恼道。
在决定完晚餐去吃什么的时候,我虔诚地做了个不标准的祈祷,放下手往店内走去。
松田疑惑道:“干嘛呢。”
我幽幽地开口:“祈祷安室君没有在我们选的店里当服务生呢。”
萩原这下也疑惑了:“你最近跟他吵架了?”
“那没有……主要是我每次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碰上他,之后都会倒霉,甚至受伤。”我拉开店门,边侧头回复萩原。
“欢迎光临,是三位吗?客人先生。”清亮的男声用着咬字颇有韵律的语调在我身后响起。
我摆正身子,一脸看上帝的表情说道:“透酱……你是什么常驻餐饮店NPC,还是什么美食界的英灵啊?”
你不要过来啊!
“好的,三位客人,请跟我来。窗边的位置怎么样?现在的街景华灯烛天,适合观赏;板前的位置也不错,是可以欣赏老板制作出食物的过程,别有一番趣味。”安室表情管理超绝,我准备叫朗姆不要浪费人才,赶紧拾缀拾缀送人出道吧。
“咳、窗边,谢谢。”可能是考虑到我和安室会说出不得了的台词,松田快刀斩乱麻选了人不多的窗边。
我则是饶有兴致地说:“看着这次又能蹭到安室君的店员福利了,帮我们推荐下吧!品味超好的安室君——”
“好阴阳怪气!”萩原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我圆睁双眼,故作无辜地对几人微笑。
落座后我才惊觉我的‘仁慈’让安室君错过了什么:“早知道这么快就能碰上安室,我应该阻止松田删视频的呀!”
安室抱着餐牌挨个放到我们面前:“什么视频?”
仗着人高马大、腰细腿长的松田和萩原二人隔着桌子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萩原满头大汗地按着我准备扒拉开他们的手,扭头对看着一片混乱一言不发的安室说道:“不,没什么,他又胡言乱语呢!”
安室虚着半月眼:“他胡言乱语不是很正常嘛……快松手吧,再不松手,等下就只能求阎王松手了。”
我死里逃生,呼吸着炉端烧释放的二氧化碳,一旁的安室则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却对着被狠狠制裁的我,吐出冰冷的话语:“感觉怎么样?”
我抬起被捂得通红的脸,并竖起大拇指:“好极了!下次我还要这么跟死神调情。”
第073章 Chapter 073.
//Chapter 073.
安室带着甜蜜可口的笑容给我一个警告的眼神。
我摸着下巴问道:“你不会要说什么‘童言无忌, 大风吹去’这样的话吧。”
闻言安室的表情变为一阵恶寒,他转而看向萩原和松田:“两位……”可能是这两人看热闹的表情太过显眼,安室说出口的话卡顿片刻, “两位客人, 准备点餐了吗?”
“咳、”萩原轻咳一声止住自己已经在脸上可以泛舟荡漾的笑意,临时抱佛脚地赶紧翻开餐牌。
松田则是痞坏地笑着对安室道:“服务生小哥, 不为我们介绍一下招牌吗?”
服务生小哥顶着脸上青筋冒起的十字路口, 手指点了点萩原面前菜牌上几个带图片的菜品:“客人先生, 这几道不仅是我们的招牌菜,其他客人也经常会点,除此之外还是今早新鲜到货的, 都说新鲜的食材只需要最质朴的烹饪方式,正适合我们家的炉端烧呢。”
我感叹道:“真是干一行爱一行啊……嗷!”
我就说松田选位置选得好, 敬业的店员安室君仗着身处其他人的视觉盲区,对着我的天灵盖送上制裁之拳。
“你们就光看着吗!”我捂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看着松田和萩原。
萩原挥着他那经典款的小白手帕权当法国国旗使用:“我也打不过他呢,小樹莲——”
松田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眼见萩原仍在看热闹, 我只好自己伸手拦下他:“算了哥、算了哥——到时候还得找人把你俩互相从对面捞出来, 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在挑衅——解恨——再拱火——再息怒的拉扯后, 我决定埋头开始吃烤架上新鲜出炉的不认得但很好吃的、长着橘红色贝壳的海鲜,全然忘记了最开始是谁先拱的这个火。
等萩原和松田从战火里抽身时, 我再一次清空了一层食材。让我们说,谢谢安室君拉仇恨!
萩原&松田:“……?”
萩原&松田:“呃啊啊啊啊——住手!”
安室勾起一边的嘴角露出嗤笑, 留下才回过神发出惨叫的萩原和松田, 施施然地离开去服务其他客人了。
在对面两人癫狂地扫荡食物的同时, 我正仗着自己耳朵尖,听着收银台那隐约传来的声音。
对话的是安室和应该是这家店老板娘的女士。
老板娘可能是看他在我们这桌待得太久, 询问安室是不是碰上了难缠的客人,需不需要换她去服务;而安室则是为我们的行为掩饰了一番,在感谢完老板娘的体贴后,又强调自己可以处理,完全没问题。
正当我听着八卦吃得更香的时候,我余光瞥见旁边的一家三口正吃完饭起身准备出店。而就在那一家人里最年长的男人结完账,伸手推开店门的刹那,一个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对街窜向打头的中年男人。
这家店的店面临街,那蒙面人从对街窜过来的时间可能不过三四秒就出现在年长男人面前。
蒙面人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对着中年男人举起。随着他的动作,两声划破安宁祥和街市的爆响传遍夜空,而中年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应声倒下,那黑洞洞的枪口在众人面前展露无遗。
我:“……”
我发誓下次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如果碰上了安室君,我一定禁食!我一定转身就走!我一定沐浴烧香、斋戒三日,为人口总数逐年下降的霓虹,做一点唯心主义和人道主义上的祈愿和帮助。
在松田准备跟萩原准备去帮忙时,我从正从我面前跑过的松田脸上薅走墨镜,并稍作解释:“晕血,借我一下。”
松田摆摆手,往蒙面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而萩原冲到伤者身边,试图为他按压止血。我对正在拨通报警电话的安室伸出手:“给我吧,接通了我来说。你去帮松田,对面那个可是有枪的。”
在对电话那头的接线员解释清来龙去脉后,她迅速应答说救护车和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一边指导着如何给伤员做紧急处理。
可惜那击中中年男人脖颈的一枪似乎正中大动脉,他在萩原的勉力挽救中仍是回天乏术,只留下空荡荡的两声‘嗬嗬’喘息声,死去了。
在搜查一课和救护车到的时候,去追蒙面人的松田和安室两人也回来了。安室对我摇了摇头:“他上了来接应他的车,我们只来得及记下车牌。”
街边救护车前方的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棕色夹克、身型高壮的青年男士下了车,副驾驶的则是目暮警官。
我摸摸下巴:“咦?搜查一课新来了警官吗?没见过呢。”
安室沉默了。我新奇地看了一眼这整晚都叽叽喳喳的家伙,却听见另一边的松田向那位新来的高壮警官打招呼:“班长!”
“噢——是松田啊!”高大壮向松田走来,随着他走近能看到他嘴里叼着一根牙签。他一把揽过松田,大力地拍了拍松田的后背。
班、班长?!哪个班?鬼冢班?
我发现我来不及挡住安室了,干脆让安室挡住了我自己。
果不其然,在‘班长’的视线转移到我们这侧时,安室先发制人伸出了手:“警官你好,我是事发店内的店员,安室透。”
“……哦哦,安室先生是吧。我是新调任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警部补的伊达航,你好。”伊达警官握上安室的手,用力摇晃两下。
眼见着伊达看向我,我憨厚一笑:“我不重要,我就是个负责报警的,您几位继续、哈哈……继续。”
伊达有些疑惑地看着我脸上架着的墨镜:“你是什么明星吗?”
松田拍拍伊达的胳膊:“不,他只是晕血,脸上那是我的,暂时借他戴一下。”
“伊达老弟——”目暮警官在看完已经没有抢救的可能的受害人,救护车离开后,转身向我们问道:“这是?这不是爆处班的松田嘛!啊,関和安室君,你们也在啊。”目暮警官把我从安室身后捋了出来。
“目暮警官……”我苦笑着打招呼。说起来学校是不是开学了?
萩原刚向店家借用完洗手间洗去皮肤上的血迹,他擦着手对目暮警官介绍了来龙去脉。
一旁的安室和松田也解释他们刚刚去追枪手,但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接应的车辆把人载走,然后他们给伊达和目暮警官报上了那辆车的车牌号。
“死者是你们什么人?”目暮警官向正被老板娘搀扶着哭泣的中年女人问道。
“我是武田咲。”中年女人擦着眼泪:“被枪击的是我的丈夫,武田大介。”
“那这位是?”
“那是小儿,武田一郎。”武田咲稍微从悲伤中缓过劲,站直了身体。
此时,又有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小跑而来:“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
武田咲对着来人点点头,她示意他稍等,然后转头向目暮警官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家的司机,小早川遥斗。遥斗……”武田咲正想解释发生了什么,但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流。
武田一郎见状面带愁云地向小早川遥斗说道:“遥斗哥,我父亲他……刚刚被枪击了,急救医生确定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和抢救的机会了。”
“什、什么?!”
这三人皆是面带悲伤,却又在三言两语间,竟然开始讨论起如何处理武田大介的后事。
我把脸埋在松田三人的身后,小声道:“好冷静的描述啊……等等,这就到联系亲友开追悼会了,这么镇定的吗?”
“孤证不立,但这三个人的表现确实都有点不对劲。”萩原回头向我低语。
而最前方的伊达则开口打断三人的对话:“三位,这是一起发生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的枪击杀人案,是毫无疑问的刑事案件。如果子弹还留在武田先生体内,我们还会需要对遗体进行法医解剖和取证的,你们要办的追悼会恐怕没那么快可以举行,还请三位理解。”
搜查一课的鉴识人员正按目击到行凶画面的客人们的证言,在现场比划着子弹行进的路线的可能性,再在路径上寻找弹壳和子弹头可能存在的位置。
我:“……松田?怎么了吗?”
松田低着头:“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死者。”
“诶?在哪里?”萩原看起来则是完全没有印象。
我吐槽道:“你们俩居然也有不在一起的时候啊!”
安室也露出半月眼:“虽然你说的也很中肯,但没必要特地提吧……”
我又给自己的嘴拉了个拉链:“所以想起来了吗?在哪里见过那位死者。”
向我们走来的伊达闻言道:“警视厅?我刚刚听其他警官说,那个死者经常因为和别人发生纠纷而被带到警视厅。就连他的太太也是,好像是他出轨了,他太太上门捉奸的时候和情妇大打出手。”
“啊?我刚刚还看她哭得还挺伤心的呢。”我疑惑道。
伊达点点头:“可能还是看在结婚二十年的感情上吧。不过我同事还说其实这对夫妇已经在走离婚程序,那死者连财产的十分之一都不肯给,算下来……差不多也就八十分之一吧!”他语带不屑。
安室若有所思:“那他的儿子呢?”
“他的抚养费也算在那八十分之一里呢!”
“精彩的人渣。”松田冷哼一声,“那个司机不会也跟他有龃龉吧?”
伊达挠了挠那冲天的寸头短发:“这还不清楚,不过我刚刚说的那句‘经常和别人发生纠纷’的‘经·常’绝不是个普通的频率形容词……我刚刚让在厅里的同事检索了一下报案记录和调解记录,死者名字的出现次数是一百四十三次——”
我摸摸下巴:“那他能活到现在还挺牛的……得是他一边在地上横着走,祖宗一边在地下给阎王爷磕头的程度吧?”
第074章 Chapter 074.
//Chapter 074.
最前方站在受害人家属身边的目暮警官轻咳一声, 正躲在一旁窃窃私语的我们几人顿时作鸟兽散。
我把自己埋在松田背后,只听目暮警官向死者太太问道:“武田太太,你知道你丈夫有什么仇家吗?”可能是想起了死者的‘丰功伟绩’, 目暮警官又补充道, “可能接触到枪支弹药的,又或者仇恨到必须置死者于死地的那种, 有吗?”
“……我先生做房地产生意, 他行事作风不太讲究, 性格也很强硬,所以树敌颇多。”武田太太面露难色,“况且他生意上的事, 基本不让我接触。所以我恐怕没有办法在这方面给您提供线索。”
我在松田耳侧嘟囔:“我觉得这部分话她没说谎,对照她走离婚程序时, 又没能争夺到财产的劣势,她可能真的对死者生意方面的事不了解。”
松田青绿的眼睛瞥向我:“这部分?意思就是她——隐瞒了另一部分?”
“因为她没提自己吧。”安室从尸体附近的位置走回我们身边,接上了松田的话,“我刚刚看了下弹道, 凶手恐怕没有预料到后坐力的力道之大, 第一枪跑偏了才不得不又近距离开了第二枪。”
“能搞得到枪弹, 但不会枪?”我摸摸下巴。
前方的伊达则开口问道:“武田太太,凶手最后跳上了一辆车离开, 你可以帮我们看看这个车牌号,你是否有印象吗?”随后伊达报上一串车牌号。
武田太太的眼睛迅速地看向右侧:“不、”她的头向地面轻轻摇晃一下, “不, 我没听过这个车牌。”
松田也加入我和安室的聊天群组:“这说谎得也太明显了吧!”
我点点头:“就是啊, 连松田都看得出来了!”我边说边伸手捂住头。
“你不……”安室捏了捏鼻梁,“你说你怕他揍你, 你又非说那句话干嘛?”
松田撇了撇嘴:“我又不是金毛混蛋,我才不会揍你。”
我为自己辩解:“人不贩剑枉少年——”又把捂着头的手放下了。
“意义不明。”安室冷酷道。
只有我寂寞如雪地捋顺被松田偷袭而揉乱了的卷发……
鉴识课的人员按伊达的要求,送地面的两颗弹壳做弹道检查。我看着这一幕,问身侧的两人:“现在是不是只能寄希望于弹道比对和车牌的追踪能有结果了?”
“不好说。”松田看着正对着武田夫人套话的萩原,幽幽开口道,“应该不会有人用真车牌来接应犯人吧;至于枪支的弹道对比,更是大海捞针啊。”
安室也看着萩原:“他是不是已经套出了什么,笑容有点怪怪的。”
不知是感受到了我们如有实质的目光,萩原向武田夫人点点头,恰在此刻转身看向了我们。
萩原:“……”
我&松田&安室:盯——
萩原腿长,三步变作两步来到我们身边:“她是有点问题,但恐怕跟这案子没什么关系。”
正在众人毫无侦察方向,出人意料的是,鉴识课传来消息,弹壳的弹道和曾经春山会内讧时现场提取到的一枚弹壳匹配上了。
春山会?又是春山会。
“这么快?”松田疑问道。
伊达摸着自己看着就刺剌剌的发梢:“鉴识课的枪械专家据说对这个弹道的划痕和挫痕印象很深,这把枪本来应该被收缴,但当时有一小部分人已经跑了,这把枪的主人也是其中的一个。”
“也就是说,找到这把枪的主人,谜底就迎刃而解了。”安室说道。
“但他跑了啊。”我用眼神暗示安室。
安室这下变成被视线围殴的那个人。他摸了摸口袋,似乎打算找手机去联系不知道是黑白红灰哪个道上的人。
我嬉笑着从口袋掏出他的手机:“猜你想要——”
安室十分无语地接过他自己的手机,还对手机稍微检查了一番。
我正扁着嘴看安室检查他的手机呢,萩原犹疑片刻,还是开口道:“不然还是找搜四看看吧?他们肯定也有能问得到的人。”
我耸耸肩:“拜托了,让这个过度保护狂人有一点表现的机会吧,朋友们。”
已经拨通了电话的安室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对着他仍一副嬉皮笑脸,用手比出剪刀的手势,半吐出舌头虚着剪了一刀。
安室边走向小巷对着那头的人低声说着什么,边对我比了个等下收拾我的手势。
我可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警告我不能因为不会产生极端后果,就能去做危险的事情的是他;让我对我造成的烂摊子负起责任来,但还要陪着、看护着处理的也是他;
除此之外,我也非常怀疑碧川当时在组织清剿的任务前,向我托付他的头颅时,也是特地找了‘琴酒看你跟朗姆的人走得近很不爽’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把我和他从安室身边顺利成章的撤走,是因为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避开安室,才能去如愿执行碧川他自己的‘托孤’计划。
伊达看向还戴着墨镜的我:“说起来,一直没有好好认识这位小哥呢。刚刚目暮警官是喊你関吗?”
“是,伊达警官,我是関樹莲。刚刚听松田喊你班长,你们也是……警校的同学吗?”我笑眯眯地问道。
“哈哈——你喊我伊达就好。对啊,我和松田还有萩原是一个班的,我是班里的班长,结果他们就一直这么喊我了……”伊达看向松田,“说起来,怎么还喊我班长呢。我现在可不是你的班长了啊,松田。”伊达伸出手,又是看起来很用力地拍了拍松田的肩膀。
我:“毕竟古语有言‘一日为师,终’、唔唔——”打完电话的安室从我身后突然出现,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行吧。我放弃抵抗,像一条死鱼一样听着面前几人讨论着案情。
“也就是说,他其实在那之后把枪卖给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又是——”我们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坐在店家搬出来的矮凳上的三人。
伊达走向目暮警官,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随即相视着点了点头。
伊达:“三位,我们已经找到了枪支的来源。我想请问下,你们认识小泉航生吗?”尽管嘴里说着三位,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早川遥斗。
小早川遥斗瑟缩着后退一步:“呃……我不清楚。”
“抱歉,可能我没有说清楚,我想问的是,你们认·识小泉航生吗?”伊达又重复了一遍问题,等待刚刚答非所问的小早川遥斗回复。
伊达循循善诱:“我不是在暗示什么,但毕竟我们既然已经查到这里了,有关他更多的信息,我们要知道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武田家的孩子却在此时上前,用青春期孱弱的身体隔开了伊达和小早川遥斗:“他都说了不知道了!”
尽管小早川遥斗还试图抵抗,但眼见这一幕,他伸手拦住武田一郎:“一郎!”他把武田一郎拉到身后,而武田夫人只是在一旁满脸愁容地看着二人。
“是我。”小早川遥斗垂下头,“我认识小泉航生,拜托他给我弄到了枪弹,制造了这起案子。”他承认得很干脆,干脆得让其他警官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小早川先生,你怎么会认识小泉航生呢?又怎么会信任他信任到能拜托他去弄这些东西?毕竟他是你弟弟,也就是小早川月斗的高中同学兼好友,但不是你的啊!”
伊达看他仍负隅顽抗,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刚你也听到了吧,那枪手是有车辆接应的吧?接应的意思是,那辆车上还得要有一个司机。你可以为我解释下,如果枪手是你,那个司机是谁呢?是跟你大概率没什么交集的小泉航生,还是你弟弟小早川月斗呢?”
“我、”小早川遥斗抹了一把脸,他终于抬起头,“警官先生,你说的没错。这其实是我和我弟弟干的,我弟弟负责开车接应我,我蒙面当枪手,小泉航生只是我弟弟听他有门路,以对枪感兴趣为由,让他帮忙搞到的。”
伊达凝望着他,松田在伊达身后走出,开口道:“这位小早川先生,你恐怕不知道我们因为追赶不上,最后只得目视追踪那辆车,最重要的是,那辆车最后上的高架桥道,如果要再返回来,是要经过对面车道因为事故而拥挤的路段的,而直到它开上高架之前,都没有人从车上下来。如果你是枪手,那请你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在我们追赶后不过三分钟不到就回到现场的?“
“小早川先生?“伊达的嗓音低沉。
小早川轻拍武田一郎此时紧张得抓着椅子扶手的手,他起身对面前的警官们说道:“……你们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其中某人是枪手的话,那就只有我会是枪手了。”他礼貌地笑了笑。
我侧头看向安室:“哇哦。他这么说是合理的吗?”
安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光有口供就够了的话,付钱买人顶罪的事就会是司空见惯的事了。”
“他连弟弟朋友都要掩护……”我摸了摸下巴,露出邪恶的笑容,“不如让他们兄弟都接受审问,恐怕会有因为要掩护对方而主动提供的证据,和交叉对比可以得到的有用证言吧?”
安室露出‘今天真的开了眼了’的表情:“第一次……”
“嗯?”我疑惑地看他。
安室震惊道:“第一次见你把只会想偏门左道的脑子用在正事上!”
第075章 Chapter 075.
//Chapter 075.
这是羞辱!我被羞辱了——*尖叫*
“我要告你侵犯我名誉权……不对, 这个好像得内容是事实对吧。我要告你诽谤我!你就等着收法院传票吧——”坐在警车后排的我正不忿地拍着扶手箱,控诉安室的无礼和野蛮。
左手边的萩原拍拍我蜷缩着的背:“好啦好啦,不气啦!”
右手边的松田则说:“不气归不气, 传票还是可以发一下的。”
“喂喂——不要再跟着他一起起哄了, 他多大人你多大人了啊!松田!”副驾驶的安室露着半月眼侧身对我们说道。
“就是啊,”我邪魅一笑, 对松田轻眨右眼, “就听听安室妈妈的话吧, 让妈妈省点心。”
松田瞬间领会,怪声怪调地答道:“好吧——我明白了,安室妈妈——”
“我!”安室的手都快把胸前的安全带抓成腐竹了。
“别、别在我车上打起来啊!兄弟们, 这可是公车,到时候不好解释啊。”驾驶座的伊达在放声大笑一阵后, 出言阻拦已经开始散发着黑气的安室。
十分钟前,伊达热情地接下来将我们这群目击证人送去警视厅做口供的任务,并毫无意外地把自己的上级——目暮警官丢在了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Bye bye,目暮警官。
我特地窜了半个身子(危险动作)出窗户(请勿模仿)给他挥手告别, 松田非常无奈地当了我的桌子, 支撑着我不在道别完成前半途崩殂。
随着我们车子发动, 我听见目暮警官嘟囔道:“现在的市民都对配合警方工作这么积极了吗?明明让萩原和松田明天来做一下就够了,不用那么多人啊……”
我替安室心虚地坐回了车座。
安室倒是八风不动、非常镇定, 一路与这一车的警察谈天说地,我怀疑之前他揣测的碧川会跟诸伏聊的内容, 就是他自己的心路历程。
因为他此刻正在向三位警官展示自己最近新学的吉他曲录音——
“你已经不满足于在各个饭馆、咖啡厅当服务生了吗?安室君, 这次该不会是要去酒吧还是豪华酒店的宴会厅进行乐队表演吧?”我无语地在一众夸赞的话语里插嘴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突然想起了上次碧川,问过我的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安室的黑气已经有点像奈〇出场时的特效了, “他问我,‘为什么说西装衬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反而更会有牛郎的感觉’,这样的话。你有头绪吗?関君。”
我眼神飘忽,我有头猪。
“嘎哈哈——”萩原和松田又低声笑了起来,连伊达也呛咳了一下。
萩原捂着笑痛了的肚子:“完完全全是関的说话风格啊!”
松田附和道:“百分百、浑然天成的関言関语!”
倒是伊达发表了他的疑问:“所以関君这句话说的是安室君吗?……想象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搭配,会让扣子扣满的衬衣能有这个感觉啊……”
“这种歪理邪说无需深思。”安室扶额,叹了口气后回答了伊达。
伊达拉下手刹,大笑着拍了拍安室的肩膀。
“我一直都想说,安室明明看起来跟我一样瘦,但实际上蛮健壮的吧。”我捏着下巴说道,“我要是被伊达来上这两下,马上就能去骨科接脱臼的肩膀了,安室连身形都不带晃动的。”
伊达思索了一下:“不至于吧?”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安室虚着眼:“哈哈……只是他惯有的夸张修辞手法。”
伊达好似了悟了什么,他凝重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确实是很有格调的遣词造句啊!”
……
东京警视厅,询问室。
刚做完笔录的我们正蹭着搜查一课的泡面和零食柜当加餐。
“也就是说,那个卖掉凶枪的春山会帮派分子现在也被带回来了?”松田手插在裤兜,倚在询问室的白墙上问道。
我乖巧地举手:“我们可以去旁听审讯吗?”
目暮警官:“啊这?无关人员按道理是不允许……”
我露出可怜而乞求的目光:“可我是目击者诶——想看看凶嫌也无可厚非吧。拜托了,目暮警官。”
在目暮警官摘帽擦干额头的汗后,我带着身后一串无语的警官和公安登堂入了监控室。
我回身对安室比了个‘耶’,灿烂一笑:“我就知道,我早就加入了东京警视厅大家庭这个队伍!从我第一天被拷进来的时候起——”
萩原在一旁小声耳语争辩:“你进大门的时候,我都已经把你手上的手铐揭开了啊!”
伊达走在目暮警官身后,也回身窃窃私语:“我真的越来越好奇你们都是怎么认识的了……总感觉我错过了很多事……”
我的目光涣散一刹:“不……这个还是别了解吧。”
安室和松田颇有默契地双双发出一声嗤笑。
单向玻璃后的春山会帮派分子长着一张路人脸,我感觉以这个不费笔墨的立绘来看,他身上恐怕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兴致缺缺了起来,静静站在玻璃前听着路人脸供述着他非法交易枪支的来龙去脉:
正如小早川先前交代的一部分内容,路人脸也确认了其中的真实性,涉案的枪支就是路人脸卖给小泉航生的,收费可以说较之行情相当不菲了,据说费用也是小泉航生一次结清的。
“小泉航生跟小早川弟弟的交情很好吗?还能一次性付掉这么大笔钱。还是说小早川兄弟还把费用提前准备好了。”我看向目暮警官。
“咳咳、関……这个,我们就不跟你细说了吧?”
目暮警官竟然对我的目光产生了免疫力!
我的眼神逐渐幽怨,目暮警官摸摸帽子:“唉……暂时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三人都有涉案。”
“我明白了,谢谢你!目暮警官!”我笑逐颜开地摇了摇目暮警官的手,决定放弃路人脸,赶紧换个路线攻破,“也就是武田太太和武田家儿子跟这起案子无关咯?”
“这个我们暂时无法下这个结论呢。”目暮警官微微笑着,拍拍我的手然后松开了。
“好吧,不把话说死——是聪明人才会做的事。”
说起来,这样是不是反而算是‘有这个猜测但没证据’的说辞啊……
我看向我的同党安室君,只见安室君不知从何时开始目光幽深了起来。他幅度很小地对我摇了摇头,随后又上前一步跟几人辞别,边揪着我的后脖颈衣领拖走了我。
“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在目暮警官示意下,伊达拿着车钥匙追上我和安室。
安室让伊达将我们送回原先的炉端烧店家旁的停车场。下车后两人相视一笑,在只有路灯的‘滋滋’电流声里,他们击了个迟来的掌。
顺带一提,我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已经提前被安室塞进了他的RX7车厢。
可能是怕我破坏气氛吧……
等安室上了驾驶座,我俩看着伊达跟我挥手示意着起步离开,我终于悠悠开口:“安室哥哥,你什么意思嘛……要是伊达嫂子没那个意思,我能有机会接近他吗?我能对他做什么吗?竟然还要把我先塞上车——”
“他有女朋友了。”安室边发动RX7,边冷酷地吐字道。
晴天霹雳!
“什么?!”我大惊,“女朋友——?”谁有女朋友?伊达有什么朋友?伊达啥女朋友?
“伊达·有·女朋友。”安室道。
……没关系,我可以靠安室调节心态!
“你说你是不是该反思下你自己,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大家都是同学,怎么你就还没有女朋友?”我抓着扶手说道,毫无意外地——开上深夜高架的RX7又起飞了。
安室的心理素质感觉已经可以到遁入空门的程度了,他语气毫无波澜:“明天就送你去上学……明天就送!”
我迅速服软认错:“我错了。”
“所以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安室在红绿灯前分了个眼神给我,“上次让你去警视厅做笔录你都不乐意呢,这次竟然主动提出要一起去。”
我狂乱地薅了下自己的头发:“透酱,打个商量,下次看出来了也别问出来好吗?我只是身体先于大脑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而已、”
安室:“……关键词?春山会吗……”
“所以我的商量是被你婉拒了吗?”我提醒道。
“春山会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地方吗?”他利落地停入车位,仍追问道。
“主要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好像都或多或少跟它有关……所以不是它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地方,而是我想知道它有什么值得我注意的地方。”我思索道。
“原来如此……”
“喂喂!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可不可以啊?”我试图把对话拉回(我的)正轨。
“不。”安室说道,“都不。不能不去上学,不能视而不见。”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控制狂!!!我无能狂怒地从车座上滑落。
在公寓走廊的房门前分别时,安室露出了堪称邪佞的笑容:“明天我会负责送你去学校的,関君。”
“不用的安室君……我们就此别过就好,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大道,我的话……我打车吧。”我宛如痛心疾首地说道。
‘砰’的声响背后,是我狠狠摔上门的动作。
可惜又可喜的是——第二天清晨,我和安室双双食言了。
第076章 Chapter 076.
//Chapter 076.
“阿碧辛斯、阿碧辛斯!”
在这个憨厚的声音喊到第十声的时候, 我终于无法忽略它,睁开了我那比蚌壳闭得还紧的眼睛:“伏——特——加——”我从枕头里抬起头,因为是趴着的睡姿, 我就势从被子里解放我的双手, 顺便解放了我的灵魂。
我跟招魂似的从嘴里吐出鱼塚的代号,并像螳螂一样手脚并用爬向鱼塚。
可能是窗帘还拉着, 昏暗的房间氛围也很到位。
鱼塚摇着头:“别!呃啊啊啊啊——”他脸滚带怕地解释道, “对不起!是大哥叫我来的!阿碧辛斯你冷静点啊——”
我保持仰着头的姿势, 一只眼睛从瀑布似狂野的长卷发里望了出去:“你现在有三十秒的时间……”
“……用来逃跑?”鱼塚这个壮汉双手环抱着自己,很没有MAFIA的格调和气派。
我向鱼塚爬去——沿着墙面——像那只永远在墙角注视着他的白额高脚蛛,偶尔在深夜默默地出现在他床头, 只不过现在换成了白天:
“不,打电话告诉琴酒, 你今日有血光之灾,而他的公寓即将变为凶宅。……三十、二十九……”
被白额高脚蛛,也就是我,压制在墙角的鱼塚已经有了哭腔:“我打……你冷静点, 千万别发疯。你听一听大哥说话好吗?”
黑泽的声音在第三声‘嘟’后出现在那头:“阿碧辛斯起来了吗?”
我开口答道:“不仅起来了, 很快也要起义了。”声音中满是怨气。
鱼塚瑟瑟发抖:“大哥……救救我, 阿碧辛斯说要杀我血祭你的公寓和他的睡眠。”
我以一种惊奇的眼神望向鱼塚:“我怎么第一次发现你的遣词造句还挺对我的口味啊,而且你也没有看起来那么笨嘛!”
“……阿碧辛斯, 别再戏弄伏特加了。伏特加,你也别总让着他。”黑泽语带警告, “有任务需要你和伏特加协助, 伏特加会跟你说明的, 你现在就准备出发吧。”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他也没安抚我吧?”我和鱼塚对着只剩忙音的手机面面相觑。
“大哥只是、只是太忙了,阿碧辛斯你不要介意, 他忙完很快就会回来的……”
“……兄弟,我也是绿茶,我懂的。”我从墙上下来,脚踏实地、慈爱和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白墙灰留在了鱼塚的黑西装上。
鱼塚:“啊?”
“没什么。”我边往洗手间走,边对鱼塚说:“我洗漱,你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呃,基尔有不太恰当、惹人怀疑的动作,大哥希望我们去监视他。如果基尔真有问题,就连他和接头的人一并处理了。”
“……唔唔?……”
“你是问基尔吗?他负责大阪地区的行动指挥,如果不是现在让人怀疑上了,他恐怕已经是大阪片区的责任人了。”鱼塚说道。
他听懂了!鱼塚居然会读咕噜语!
我吐掉漱口水:“鱼塚,我是不是把你也忘了?”
鱼塚哭丧着脸,墨镜外的部分展露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壮汉的柔情:“就是啊,我可记得很清楚——我十四岁的时候,你可是左手捞我、右手捞大哥,我们一起从火场里跑出去的……虽然那时候我和大哥已经没办法行动了,只有你在负责跑。”他语气越发低落。
“打住,鱼塚,这个感情已经到位,千万不要再加一句‘你怎么偏偏就只把我忘了呢’这种俗套的话了。”我伸手示意他停下,也不甚在意一个十一岁的小孩是怎么捞起当时已经快成年的黑泽了。我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别哭啊!这里是东亚,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没哭、”抽噎声。
“这就是你整天带着墨镜的原因吗?”我伸手摘下鱼塚的墨镜,看着那张年轻质朴的面孔,第一次感到良心微痛,“好了好了,我们这不是可以去创造新的回忆了吗?噁……有点反胃。”
鱼塚全然忽略了我最后的话,他用袖口擦去眼泪:“你说得对,我们还……”
“撕兜铺,任务前不要插旗。”我再次出声打断,为鱼塚捏了一把汗。
鱼塚讷讷:“噢对,你说这叫风水对吧。”
嗯?
“是。”我把行头换好,转身问道,“所以我们要去哪?要先吃个早餐吗?”
“大阪。我订好了机票,咱们先吃早饭吧。”鱼塚指了指客厅茶几上,装在打包袋里的三明治和咖啡。
“贤惠……太贤惠了……”我为鱼塚鼓起掌来,“不会也是你自己做的吧?”
“我每次调酱汁吃着味道都很奇怪,这次是楼下咖啡店买的。”
我和鱼塚你一言我一语,就差用高歌一曲‘兄弟抱一下’来抒发兄弟情深了。
出门时,我们和安室果然又在走廊不期而遇。
安室一身休闲装,见鱼塚跟我一起出现,他扫视两眼:“伏特加、阿碧辛斯,你们有事准备出门?”
鱼塚毫无防备之心:“对,大阪出了点岔子,我们现在赶过去。”
而我在鱼塚身后对安室做了个鬼脸。
等我在副驾驶坐好,鱼塚小心翼翼地提醒我:“我没别的意思啊,也没想指手画脚……但波本不是好相与的类型,你别乱来啊。”
“啊?”我有些迷惑,“我做什么乱来了?”
“鬼脸啊,我从波本眼睛的反光里看到了。”鱼塚说得十分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真是遍地都是人才啊!还是我应该怪安室眼睛太大?
不管了!
两个半小时后,站在大阪街头的我大手一挥:“鱼塚——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拖着行李的鱼塚饱含热泪,可能是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希望你不是指这一整条小吃街……”
“好歹把大阪烧吃了吧!”我回身抗议。
“就是啊,保镖大叔。来大阪怎么能不吃大阪烧!”一个穿着剑道训练服的黑皮小男孩路过,附和着我的观点。
我摸摸下巴,不由思索:是这小孩黑点还是安室黑点啊?
而鱼塚的重点也很与众不同:“保、保镖……”
小男孩臭屁地架起木剑:“对啊,拖着两人份的行李;坚实的、经过锻炼的身材;时刻注意着四周往来人的情况;还穿着黑色西装三件套!——综合以上疑点,大叔你就是这个小哥的保镖。”
我听着来了兴趣,伸手指向我自己:“那我呢?小弟弟,我是干什么的?”
“你的话……你目测应该快要成年,但行为处事成熟中透露着跋扈;身型对于发育中的男生也过于纤细;还有那跟校规格格不入的长发和超多的耳钉!小哥你是艺人吧?因为提前接触社会而有着较为成熟的处事态度,而看你的标致的长相……因为是人气艺人被捧得跋扈也很正常;至于瘦削的身型,那是上镜的要求;而发型和衣着打扮也是为了搭配你自身风格。”小男孩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被我说对了吗!”
我抿着嘴笑倒:“小弟弟,回答是学生不会更稳妥吗?”
“哈?!这种事上,不需要畏缩不前吧!”
好臭屁的小孩!是我的风格啊!
“你说得对。”我伸出右手举了个大拇指,“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你和我的保镖都超——对我的胃口呢。”
“……呃啊,保镖大叔要被你煽情得哭了!”
我和这个小孩子用他强推的一家大阪烧,挽救了鱼塚镜片后眼角那即将坠落的泪珠。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倚在仿古建筑的木栏杆旁,向小孩伸手,“我是関樹莲。你呢?小弟弟。”
“服部!服部平次。”小平次咧开他沾着酱汁的嘴角,浓密的眉毛随这笑容舒张开来,他也握上了我的手。
“小平——”一个成年男声从楼下传来。
小平次把头从栏杆间隙探头去看:“大泷叔——”他热情地喊道。
我也往楼下看去,一个皮肤也略显黝黑,剃着圆寸的男人抬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他圆寸的上方是明晃晃的红字:‘大泷悟郎’。
我迅速四下打量眼观八方,已经想好可以撤退的几条路线了。
我故作好奇:“你的叔叔?他也很壮实啊,也是保镖吗?”
小平次炫耀道:“大泷叔是刑警噢!”
是时候跑路了!大阪的刑警们可没被我刷过好感度啊——
【给我好好玩解谜啊!你不能因为春天快到了,就天天惦记着~L〇VE L〇VE <<心动速报的提示音~来自刑警の恋爱物语>>~这种东西吧!】
你更新个好感度系统嘛,统宝。你看你 ,我嫌任务提示很精分,你就取消了;我嫌没有治疗队友的技能,你就默默开发出来了一个。
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在开发上是很有潜能的啊——你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知道吗?也不要觉得自己没赚到,没赚到没关系,你至少累到了啊!
【……你这个需求虽然清晰,但当前的服务器和技术跟不上。实在想要的话,你清下缓存吧。还不行就重启!】
你说的重启不会是搁脖子上套麻绳的那种吧。希望你记得我数学不好,万一绳子留的长度短了,横梁碰头;万一留的长度长了,双脚傍地走。
【我只记得你喜欢跟死神调情,LOVE IT(气泡音)。】
我怒了。统你怎么光升级自己的语言系统,不升级游戏系统啊!
我和系统唇枪舌战的间隙,大泷警官已经走上二楼,正对着小平次挥着手呢,我们身侧一对男女吵了起来。
年轻男人大喊:“那你为什么还答应跟我出来!如果你非要跟我分手,就把我花在你身上的钱还给我!”
“我就是为了跟你好好说清楚才答应跟你出来的!”女方看着比男人大两三岁:“礼物的话,我不是上周就已经都退给你了吗?”
“还有我们吃饭、打车那些费用啊!”男人动作幅度很大。
女人看起来终于生气了:“那些不都是我在付吗!你有买过几次?是指我生日说要给我庆祝,最后去的吉野家吗?”
我耳朵都听支棱了,扭头疑惑看向男子出声问道:“所以是多少?”
男人道:“对!连车费除去我的那份是926円!”
我沉默片刻:“兄弟,你应该知道ATM机都不吐这么小面额的纸币吧?”
在我平静的吐槽声里,男人的脸愈发地红了起来——
好眼熟的画面啊……
【不要眼熟了啊!上次你这么嘴贱,被人家捅了一刀的——啊啊啊掏刀了!他掏刀了!】
“别慌!我有经验,这把我来Carry!”我自信说道。
第077章 Chapter 077.
//Chapter 077.
“小平、还有旁边的小子!快跑——”大泷警官从楼梯口奔来, 动作之大,我仿佛都能听见他西服裤发出的尖叫声。
而面前这面色通红、好似传统神话里红鼻红脸的恶鬼天狗男,正嘶嚎着挥舞他手里的水果刀。
可能是我有OT的天赋吧——
【好好反省自己都说了什么吧!】
说了实话, 怎么了?鲨了我?
那天狗倒是没有往他前女友的方向去, 也没有选择小平次这种老幼病残、易于控制的对象,而是举刀跨着大步直奔我而来。
我伸手夺过小平次一直背着的竹剑:“平酱!借我用一下——”随后双手握着对于成年人体型过于迷你的刀柄, 也迎着天狗的面跑去。
小平次在我背后大喊:“関哥!你会用吗?啊啊啊——不是那么握刀的, 你快跑吧啊啊啊!”
“啰嗦!”我头也不回地答道, 随后对着天狗男大喊,“接招吧!”
“你这个小白脸,只是一把竹刀还敢对我大放厥词!”天狗男的脸狰狞得好像快要融化变形了, 眼见着他挥出的刀锋离我就快在攻击的范围之内——
我高举起竹剑,就着自己跑动的惯性, 上身后仰、鞋尖微抬做出一个滑铲!
我的双腿就十分自然顺利地从天狗男跑动时跨开的两腿间窜过。而我保持着躺倒在地的反韩信式招牌动作,双手攥紧刀柄就势用力竖劈:
“哈!”
“当啷——”天狗男手里的水果刀缓缓落地,“嗷、……”他甚至连这声惨叫都没办法喊完整,就那么捂着自己的裆, 缓缓蜷缩成虾米, 整个人跪倒在地。
我从地上爬起来, 将竹剑像小平次一样架在肩上:“这招呢,就叫鸡飞蛋打吧!”亮出堪称牙膏广告才会有的露齿笑容。
不知为何, 周围一片死寂:“……”
小平次此刻替天狗男发出了未完待续的惨叫:“啊啊啊啊——我的剑!你用我的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而刚刚还兢兢业业扮演我保镖的鱼塚,此时也在惨叫:“我的少爷啊——刚刚有电视台直播啊!被大哥看到了我俩都得死啊——”
我感觉自己像保育士, 左边跟小平次保证道:“哥给你买新的啊!这个哥给你洗洗再消毒, 也给你送回去。”
右边跟鱼塚怒道:“那你还不去让他们打码, 来不及打就卖肖像权,死之前我们再花一笔啊!”
小平次扁着嘴, 一张苦瓜脸在这黢黑的小脸蛋上很像沙皮狗:“这可是我老妈买给我的……算啦,本来我也经常用坏掉训练剑,没关系!”
我情难自己伸出魔爪,在大泷警官拷好天狗男后一言难尽的注视里,薅了一把沙皮小狗。
鱼塚在我忙于吸狗的时候,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电视台说确实是直播,但有三分钟的技术调整时间,都给脸打好码了……”
我幽幽地问:“只打码了脸?”
“只打码了脸。”鱼塚点点头。
“你觉得你大哥、不对,我大哥对我的爱,可能单薄到光码了脸就人不出来的程度吗?”我对鱼塚问出了颇有哲学意味的问题。
“……那也太小瞧大哥了……啊……那也就是说、”鱼塚的表情逐渐惊恐。
“啧,他不是在忙吗?等他找上门再说吧,我们也可以趁现在技术调整一下。”我挥挥手。
一旁听了很久的大泷警官开口道:“两位,如果是需要给家里人解释的话,我可以帮忙作证这位小哥是见义勇为。”
我捏着下巴沉吟片刻:“不,倒不如说就是这点他不喜欢吧。”
小平次问道:“是觉得你这样太出风头跟形象不符合,还是过度保护啊!”
“小平。”大泷警官提醒小平次措辞要严谨后,向我递来大阪府警察本部统一印刷的名片。现在我的钱包里没有钱,只有警官们的名片。我深刻怀疑再过两个月,我钱包里的名片都够玩斗地主、炸金花了。
大泷警官继续说道:“不过下次小哥你还是要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竹刀虽然也不错,但你看旁边还有钢制的凳子啊,用那个会更好。”
“不会防卫过当?”我双手接过名片,随后狐疑道。
“咳咳、这么危急的时候,你也顾不上这么多,而且凳子更近,对吧!”大泷警官‘呵呵’一笑。说完他便招呼着身后被他喊来的同事,送现在还没能从地上爬起来的天狗男去警局。
我懂了,又学到了!
【*叹息*又一个被你诈骗到的,警视厅不内部循环播放反诈视频都是这个结果。】
婉言谢绝大泷警官准备送我们去目的地的体贴后,我和‘保镖’鱼塚告别了大泷警官和被大泷警官接走的小平次。
“租车?还是有人来接我们?”我吃着大泷警官推荐的章鱼烧,很没有‘明星‘形象地蹲在路边享受着美味和路人对我影响市容而投来的谴责的目光。
“基尔来接我们。”鱼塚讷讷道。
“……不是让我们监视他?贴身监视啊。”我巡视一圈,没找到垃圾桶,只好傻愣愣地把吃空了的章鱼烧盒子举在手上。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恰巧此时停在我们面前,车窗放下,深且长的泪沟让这人更显瘦骨嶙峋,黄种人的面孔,却有着细小的、像用吸管卷出的卷发寸头和一双蓝眼睛。
鱼塚点头向来人示意:“基尔。”
这人跟他的苦大仇深的面容一样寡言少语,他也点点头:“伏特加。”随即他看向我。
鱼塚侧头看向突然沉默的我,替我回答了基尔:“这是阿碧辛斯。”
我仍放空自己,无动于衷。
基尔的脸终于脱离了愁容,看上去有点意外:“阿碧辛斯?真年轻啊。”
我懂……我懂你在感叹什么。你不是在感叹‘英雄‘出少年,而是在感叹这个破组织连未成年也不放过。我说的没错吧,双红名NPC——‘??·本堂/马修·坪内’。
小问题。
我靠着本能咧开惯用的天真笑容:“你好,基尔。”旋即拉开后座车门,施施然坐了进去。
留下‘保镖’鱼塚,任劳任怨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
我和鱼塚在酒店走廊分头去放行李,我回身问鱼塚:“所以是谁发现这人有问题的?”
“大哥、宾加还有基尔一起行动,大哥和宾加都注意到了基尔有点让人生疑的地方,据说是任务失败的节点太巧合了,宾加甚至还在现场捡到了一个□□,然后他就抢先上报给了朗姆,朗姆报给了那位先生。”
我摸摸下巴:“基尔的命这么好啊。”我比了个‘待会见‘的手势,“回房间收拾行李先吧。”
数分钟后,我的房间门被敲响。我开门让鱼塚进房间,边问他:“所以黑泽不会来查这件事?”
“大哥确实不感兴趣。”鱼塚思索道。
“……会不会是,他觉得不会有线索和结果,所以打发我们俩来应付一下。”我揣测了一下黑泽的心理,愈发地肯定了起来,“这种事要是有确凿证据,他能放任不管吗?不能吧,基尔又不是我。”
鱼塚沉默地掏出一个设备,欲哭无泪道:“阿碧辛斯,下次说这种话之前,能让我先检查下环境里有没有监控和窃听设备吗……”
我心虚地揉了下鼻子,让出位置:“抱歉,您请——”
确认完房内的安全后,鱼塚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没有问题。不过阿碧辛斯你说得好有道理……不过会不会是罗生门?大哥可能也没有证明宾加全错的凭据。不然,就凭能让宾加因为判断错误颜面扫地,让朗姆因为宾加的失误而吃瘪,大哥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吧。”
我瞳孔都地震了:“鱼塚!”
“呃啊?関!”鱼塚试探着跟我对唱山歌,“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反省……我之前错怪你了。”我沉痛道,“你还是个相当有天赋的男孩啊!”
鱼塚比卡迈尔还是强上不少的呀!虽然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黑泽带孩子带得比较好。
鱼塚:“……是、在夸我吗?”
我该跟黑泽说说,他应该多夸夸鱼塚的。瞧这不可置信的模样,万一出门外边的人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他骗走,人家花二十块给他加个夸夸群,他可能就给人掏心掏肺(物理)了。
“没错,好孩子。不过说起有问题的人,那只潜入组织的老鼠就不能是宾加吗?
“他抢先捡起那枚□□,很可能只是想把自己的指纹理所当然地印在上面,这样后面检查出来也有解释的理由。而他潜入ICPO也可能是在玩谍中谍中谍,只不过是国际刑警version,对吧?
“这段时间,他甚至可能跟接头人对接情报时,都是坐在彼此的办公室里了!这何尝不是一种Work from home呢!”我边造谣边对自己的创造力满意得狠狠点头,“真不错。……走吧,去车库找那可怜的、被迫给宾加背锅的基尔吧。”
留下大脑正在震荡的鱼塚在身后凌乱:“啊……?啊?!”
我非常自然地又上了基尔的后座,却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一个熟人,失去了独占后座四仰八叉的特权。
“苏格兰?”我跟掀新娘的红盖头似的掀起那人的口罩。
看来我又可以四仰八叉了。
碧川身子微斜,但地方不大,他没能躲开。他抬眼,眼神里也满是诧异:“阿碧辛斯。”
“你也来帮忙?”我对他指指点点,“你胡子又该刮了吧,男孩子不要这么邋遢。”
“……香缇有点事,我还个人情,替她来了。”早说了碧川只听想听的话这方面功力已是登封造极,他直接忽略了我后半句话。
我记得这个代号:“她又吃坏肚子了?”
“打RPG打得太开心,锁骨骨折。得亏不是她惯用狙击的那侧。”碧川分了个眼神给鱼塚,“伏特加。”
“是苏格兰啊……香缇呢?又吃坏肚子了?”鱼塚似乎还没从刚刚我的抽象‘推理’中回过神。
“噗嗤。”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碧川只得又跟鱼塚重复了一边香缇的新增精彩战绩。
我趁着这个时候,给碧川编辑了一个封定时短信,以我对他手机提示音的了解,三分钟后……
已经行驶在大阪道路上的黑色轿车里,突然响起震动声:“嗡嗡——”
碧川调整着被我弄歪的口罩的手微微停顿,可能是天气太冷,他今天抛弃了他的发妻连帽卫衣,转而穿了一件比较厚的浅米色夹克,而里面是方便行动的深蓝色薄款衬衫。碧川从衬衫心口位置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起我三分钟前定时发送给他的短讯:
【朋友,你听过‘清君侧’吗?^^】
第078章 Chapter 078.
//Chapter 078.
【?你又想折腾谁了?】碧川回复道。
他大大的猫眼微微圆睁, 头还对着手机往右边撇了下,动作间流露出一丝内心的疑惑。
呃啊?!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受到重击。
碧川果然是猫吧?时下不是也很流行那个嘛,NPC的前世或者不同世界线上是动物塑……所以碧川果然是猫吧!也太猫了!
系统抓狂的字塞满了我的视野:【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啊!我还在给你肝好感度系统, 你又在干什么啊!】
听到系统真的在好好干活, 我迅速安抚:我就说说!说说而已——你大人、呃大统有大量,把我的话当屁放了就好。
不过系统这么说, 怎么看都是有实现的空间的啊!
我手指在键盘‘哒哒’地按着回复给碧川的短讯:【你觉不觉得宾加很有老鼠的味道?我隔着八百米都能问道他刚刚从下水道跑过的污糟味。】
【我以为你和伏特加是来监视基尔的, 结果你反而是在怀疑宾加吗?】碧川回得很快, 他消息灵通的程度也让我惊讶。
我思索片刻:【你都知道了啊。我没有怀疑宾加,也没有怀疑基尔,我只是想试试看, 能不能把基尔干过的事嫁祸栽赃给宾加。*^_^*】
“……”碧川对着手机默不作声,我屏住呼吸, 也不知道是环境太嘈杂,还是碧川不自觉地发挥着他作为狙击手减缓呼吸幅度的素质,我几乎感受不到他生理机能在运作时该有的声响。
碧川最后在十分隐蔽的位置对我比了稍后详谈的手势,我余光瞥见他把短讯也都删除了。
什么叫精英素养啊。
基尔带着我们来到宾加捡到微型`窃`听器的现场——一栋被警方警戒带缠了一圈的三层民宅。
据基尔说明, 他们是为了‘结交’一位最近势头正旺、倒卖枪支发家的MAFIA头目而来, 面前这栋民宅正是那头目的其中一栋房产。
基尔带着白手套掀开警戒线, 他自若地打开大门,边给我们介绍:“太可惜了, 他爬升的速度出人意料的快,曾经和他同时期出来混迹的同伴, 大部分现在还只是负责某条街的小头目。”
“唔……”我点了点头, 头顶为免头发落在现场而扎起的高马尾, 摇晃时有种拽着我头的感觉,“看得出他爬得快了。别人这个时候还在碌碌苟活, 他少走四十年弯路,爬进土里了都。”
在场唯一没有受过我文学素养熏陶的基尔,脸色愈发的惨淡。停顿数秒后,他说道:“……嗯……这么说的话,也可以。”
除却基尔外的我们三人闻言齐齐看了他一眼。
基尔给我们递来一次性鞋套,疑惑道:“怎么了?”
碧川穿好鞋套,准备解答基尔的疑问:“倒也没什么,你和阿碧辛斯之前认识吗?”
基尔摇了摇头。
碧川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真难得啊。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自然接上他话的人……”
“就是啊……”鱼塚居然也跟着摇头晃脑说道。
基尔更疑惑了:“阿碧辛斯……刚刚那句话是有点无厘头,但仔细想想,说得也没错吧。”
鱼塚竟然叹了口气:“可能因为是阿碧辛斯说出来的吧,正常的话细想会不自然,不正常的话更不能细想……”
碧川肯定:“就是这样。”
我则一票否决:“别听他俩的话,我只是很普通的被他们职场霸凌了。”
碧川:“……”
鱼塚:“…………”
基尔:“嗯……我们就从这个位置说起吧。”
看着碧川已握成拳的手背,那隐约跳动的青筋;还有鱼塚墨镜后‘我冤呐我要告到中央’的眼神,我识时务为俊杰,迅速接道:“这个位置是?”
根据基尔的描述,那天他们三人正坐在面前这张长沙发,右手的单人沙发则是新晋大佬MAFIA头目君。彼时他们正在电视机的背景音里,谈到下一届议员选举的事宜,一枚远道而来的子弹恰在此刻给予了邪恶的MAFIA头目君,以艾美莉卡前总统的待遇。
“人确定死透了?”我问道。
基尔摇了摇头:“子弹只是穿肺而过,理论上抢救及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主要是……他的二把手似乎不太安分。”
我点点头,因为带着棉质的手套,忍住了摸上下巴的欲望。我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所以当时,这个电视为什么要在一个比较……严肃的谈话里,一直开着呢?”
“那头目从前的习惯吧,说是披上人皮也装不出人样,电视的背景音会让他很有自己还在街头时候的感觉。”
我对着占了半面墙的电视发了会儿呆,鱼塚在一旁已经问到了微型`窃`听器的部分。
基尔:“窃`听器的话……”他指了指墙角的欧式花盆,“宾加在那个位置找到的。”
我问道:“那时候他也带着手套吗?”
“没有,但那个窃`听器是他唯一在房间里碰过的东西。”
我啧了声:“那人倒下去了,宾加也没碰别的东西?”
“我们都没碰,这种时候还趁乱去接触,会被怀疑是我们谋划,惹上一身腥的。”
我故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失望地叹了口气,全然没注意身侧另外两人不知从几时起,全神贯注地看起了电视。
“阿碧辛斯……?”碧川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突然多了一分空灵的美感,好像音乐厅里的管风琴在寂静里按下第一个琴键会有的声响。
我和基尔疑惑地看向碧川,碧川示意我们看电视——
只见电视里,面部发着圣光、跟我身穿同款朋克羊皮大衣的男子,正高举竹剑,从地上以腰部发力,挥竹刀直指面前持刀男子的裆部。电视台还把男子挥剑时那不到半秒的画面重播了三遍。
我欲盖弥彰,眼神飘忽:“……不是,咳、这衣服这么烂大街了吗?伏特加,我跟你换一下。”
鱼塚满头大汗试图拒绝:“不不不不……”
最后还是碧川从头目君的衣柜里翻了件朴素的米色羊绒大衣给我。
我换上米色大衣,趁他们不注意,把黑色大衣塞进系统背包,钻进车后座后对众人假哭:“这下好了,全大阪都要知道我喜欢玩打击乐了!调理不好了,已经是喝农药都调理不好的程度了。上天堂的时候,人家可能都在门口放我的走马灯,都要反复播放这个片段——”
碧川幽幽说道:“以你的说话风格,送你下拔舌地狱比较有可能吧……希望你不要在地狱门口翻看你玩过的地狱笑话梗的时候,又一次笑出来就好了……”
我捏着下巴思索道:“如果我以后只发meme呢?地狱系统可以识别图像内容吗?”
碧川一噎:“……我错了。”可能因为基尔和鱼塚在,碧川没有纠缠不休。
“错在哪了?”我斜眼看他。
碧川语气格外冷酷:“从一开始就不该理你。” 我误会了,他在这等着我呢。
“?”我怒而躺倒在后座,把碧川挤成北极兔.zip。
基尔在半路将我和碧川放在街边,我们去附近找狙击点,而鱼塚跟着基尔去研究所拿微`型窃`听器的检查报告。
我有点担心傻傻的鱼塚,总感觉他对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不抱什么最高级别的警惕心……我弯腰看向坐在车内的二人,微笑着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报告记得发我,”我学着黑泽,隔空点了点鱼塚的额头,“别忘了。”
鱼塚讷讷:“哦,好。阿碧辛斯。”
看着鱼塚怔愣的样子,我不由想着:唉,有没有脑〇金、脑〇宝这种东西卖的啊。
……
我倚在天台墙角:“就是这里吗?”我只是没话找话,碧川毕竟是专业的,无论是指狙击还是查案。
“没错,”碧川打开反窃听设备后,伸手指了指脏乱的地面,“这里还有新鲜的鞋印,目测42码;这边的三个圆形印记则是枪架留下的。”
我看过去,感觉像在夏日繁茂的草丛里找毒蛇竹叶青——我找不到啊。
碧川见我茫然无措,蹲下身给我在接近地面的半空中比划出鞋印的范围:“这样看得出来吗?”
我恍然大悟:“可以!……你眼睛也太尖了吧!”
碧川抿嘴笑着:“你只是没有接受过训练,其实你的眼睛也是看到了的。就像吃到酸味的人,如果没有分辨过醋和柠檬汁,就无法说出它在名字上的区别,但你还是知道那酸味的气味是否清香、酸度是否柔和的。”
我顺竿爬:“教练!那我也可以学狙击吗?”
碧川收敛笑容:“不可以。”
我故作心碎地捂着心口:“有一种男孩,他不烟也不酒,人前高冷如天神,人后热情如舔狗,却独独为你废掉了半条命——”
“拔舌地狱。”碧川抬手示意我停住,“而且这句话听起来你才是那个被打击乐了的人。”
“不是吧!”我为自己申诉:“而且这次也不是地狱笑话了啊!”
碧川露出半月眼,‘呵呵’一笑:“不,我只是提醒你,别逼我送你提前下去。”
见我表情逐渐哀怨,碧川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基尔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让你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愿意帮他掩饰痕迹?”
我打了个冷颤:“寻酱,你话里的形容好怪啊……我以为这种深闺怨的话,是我的专属。或者你应该在新来的警官身上用的……”
“什么深闺怨?什么新来的警官?”碧川挑眉。
我耸了耸肩:“一个叫伊达的警官,据他自己介绍是新调入搜查一课的刑警。”我坏笑道,“一见面就很热情地拍着叫他‘班长’的松田的后背呢……你有怀念那个力度吗?”
出乎我的意料,碧川竟然失笑,而且是从闷声的嗤笑逐渐变成恣意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啊。”好奇怪的笑点,搞得这么爱玩抽象的我,都一下子摸不着脑袋了。
碧川掩着面,语气有些心虚:“不,我觉得还是不要告诉你的好……感觉你绝对又会恼羞成怒的……但、哈哈哈哈哈——”
我更满头雾水了:“不会是在心里嘲笑我吧?我要生气了噢。”
第079章 Chapter 079.
//Chapter 079.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卧底, 碧川君的口风比双色球摇球人员的手还要紧。我连身处‘与二五仔同行’险境的鱼塚都忘在脑后,抱着碧川的衣角问了十分钟,也没能得到他笑得差点就到四仰八叉地步的原因。
街道上。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看来……这个问题很严重啊。”
碧川无语地看着我:“虽然是我不告诉你的, 但我为什么笑好像也没到需要你露出这么苦大仇深表情的地步吧?”
“你不懂……”我用很琼〇的语气缓缓说道, 眼神里满是哀愁。
“不是我不懂,只是我不想。”碧川学萩原的招牌动作, 对我眨眨右眼又露出大众情人般的渣男笑容。
我心碎无比, 重伤倒地, 再起不能。
碧川收敛笑容,他偏头看着我:“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宾加?”
我仍在心碎里没能缓过神,颓丧地说道:“你觉得我一刀把朗姆捅死, 然后把刀递给宾加,对他说‘你帮我拿一下’, 有没有可行性?”
“……啊?”碧川重重阖上双眼。
依约来接我们的基尔和鱼塚,此刻在我们面前将车停下。
鱼塚隔着基尔看向我们:“阿碧辛……苏格兰?你怎么这副表情……”鱼塚忽然开悟,“阿碧辛斯又?”
我幽幽开口:“我又怎么了?我又能怎么了?”
鱼塚拿出手帕开始擦汗:“基尔,不如我们开车先走吧……他们打车也可以的。”
闻言, 我‘嗷’地打开车门, 窜了进去。在窜到鱼塚身后的座位时, 他也被我吓得‘嗷’地跳了起来,可惜在上天之前被车厢顶阻拦了。
我惋惜地叹了口气。
碧川不知为何, 看起来眼神中有两分疲惫:“伏特加,你怎么这么怕阿碧辛斯, 他好歹不吃人。”
鱼塚用仿佛碧川是背叛了‘反阿碧辛斯联盟’的贼人的眼神注视着碧川, “你的底线已经这么低了吗?!”
“……”碧川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上的瑕疵, “抱歉,可能是不小心碎片化学习了阿碧辛斯的语法……”
“你们文化人骂人可真狠啊——”我挑着眼扫视一圈, “基尔,这里我只有你可以托付信任了!他俩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基尔的眉头就没松开:“我觉得阿碧辛斯你骂人也挺厉害的。”
碧川和鱼塚双双把脸转向车窗外,以遮掩五官乱飞的笑颜。
我扁扁嘴。呵,都玩无间道了,也会对‘好人’二字过敏?
【……只能说你好歹知道这句话不能说……】
噢?是我的统宝呀!难道好感度系统你开发好了?
【那倒没有。】
那你还来闲聊!你这效率、你这速度,你也不怕自己明早就被迭代吗——
【……你@$#%&。在写BUG了,勿扰。】
我心满意足地接过鱼塚递给我的报告。
报告的核心思想就是这微`型窃`听器是用后自动报废的类型,而除了毫无电子信息外,上面的生物信息也只有宾加留下的。
我故作深沉:“嗯,既然只有宾加的DNA残留,那它就是宾加放的了。”
鱼塚和碧川再一次对着车窗外沉默不语,而基尔则非常MAFIA地忽略了行车安全,在后视镜里跟微笑着的我对视近十余秒。
等基尔到目的地下车先去酒店登记客人信息时,我问碧川和鱼塚:“你们说,基尔刚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碧川一脸漠然:“应该是蛮正面的评价,毕竟你刚刚的笑容挺高深莫测的。”
“莫里亚蒂?”我摸摸下巴。
鱼塚:“呃,火箭队的喵〇吧。”
“……”我暴捶鱼塚,狞笑道:“没想到伏特加你这——么——有童趣啊!”
至于签到完回来,正巧撞上我暴打同事的基尔,还有不知为何出现的黑泽,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大概就是破窗效应吧。
我忙里偷闲,抬起头问黑泽:“你怎么来了?”
黑泽的烟还被轻咬在他齿间,而他的小弟鱼塚在慌乱地跟我的拳头玩擦玻璃,高下立见啊!我决定下次要威胁黑泽,就威胁‘不答应就把你的烟连盒泡水里,泡水不够就泡金汤力’。
黑泽含糊而缓慢地说道:“听说了一点你的猜测,我起了兴趣。”
“就是我们现在这么多人去,好像太给那位二把手面子了。”基尔冷淡道。
“……那我走?”我语气略带欣喜,“天天这么晚下班,电车都停运了。打车打得的士司机还在怀疑我的职业——”
“苏格兰连轴转了快一个星期,狙击点的报告我收到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伏特加你也回去吧——”黑泽吐出的字是那么的冰冷,好像俄国作家会写的诗,他倒是让同伴自由地飞去了,我还在牢笼里渴血。
我打断:“伏特加不会是算工伤吧……”
黑泽:“那就工伤。”
我大怒:“你!”他竟然敷衍我,“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有一点加班费的人还在加班,拿分红的已经回去睡觉了……”
黑泽不耐地用一张黑色信用卡打断了我的絮叨。
我喜笑颜开:“少爷,需要老奴做点什么?”
鱼塚走得很爽快,看来他不仅拿分红还想拿精神损失费,不过也可能是我眼看着他因为可以先走而长舒一口气,于是在他耳边幽幽地说了句:“我又不吃人……”
三秒后他逃离现场的速度,真是完全看不出有两百斤的样子。
我无辜地对黑泽说:“GIN,伏特加可真没礼貌,都没跟你道别就走掉了诶。”
黑泽:“……呵。”
而碧川则是眼神隐隐带着忧虑。
不要怕嘛,这里一个是迷你联合国的待定成员,另一个是海那边的国宝级——好嘛!黑泽怎么也是黑白配色——绿名NPC,根本无需担心我的人身安危。
我对碧川送出飞吻:“拜拜——”
黑泽嗤笑:“这次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无接触接吻?”
我和碧川如遭雷击。我闪电般抽回手:“……GIN……呕、你给我等着。”
碧川一脸沧桑地点点头,随即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
总统包房,会客间。
我抢先坐在长沙发上,可能是觉得我们三个人把长沙发坐满太没格调,黑泽偏了下头示意负责沟通的基尔去坐到沙发上。不得不说,我穿一身黑站着是保镖;黑泽穿一身黑站着就是帝国投下的阴影。
我搭着二郎腿,左手撑着额头,看向对面那据说不太安分的二把手,这人确实眼睛里都写着‘野心’二字。
结果因为这人的心比他的脸更野,谈判不到十分钟就破裂了。这下我们算是半道给MAFIA劫了,任务列表也从组织联合行动,变成组织联合出动了。
我翻身用长沙发当掩体,在半空中闪身躲过两发对面送上的子弹:“哇呜——”
我问一同翻过沙发的基尔:“你故意的吧!我上次谈这种判都可顺利了。”
基尔语带莫名:“你怎么厉害,刚刚怎么不上?”
“哦,我上次只负责闭着嘴举枪当墙壁上的壁画。”
黑泽烦躁地打断:“不要聊天了,过来帮忙。”
我讪讪闭嘴带上皮手套……
眼见着原先在二把手身后负责举枪的两个MAFIA小喽啰,正要跨过沙发,我就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双手反握住沙发底侧的龙骨,用力一抬——
小喽啰们:“?!啊啊啊啊——什么——”
“砰——”皮制长沙发以精妙的角度扑向小喽啰二人组,落下时发出的闷响还隐隐带着回声。
我抚平外套上的褶皱:“下一个是谁?TRY ME。”
左侧的小喽啰则是手拿一把西瓜刀,可能是看我附近没有沙发了,他终究还是硬着头皮向我扑来。我矮身闪过刺来的刀锋,伸手抓住他的头往左侧垂落的铁艺吊灯上送去:“铛——”
“好热情呀。”我笑眯眯地说道,“可惜是葫芦娃救爷爷,新废物救旧废物啦哈哈。”
话音未落,我右手复刻动作,给右侧的吊灯送上磕头大礼:“铛——”
“唔……好耳熟。”我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编钟吗!”
刚刚清理完其他人的黑泽和基尔:“……”
“哈……”黑泽嘲讽道:“就你那五音不全的音乐素养,竟然还知道什么是编钟。”
基尔则是把刚刚还在嚣张的二把手拷在阳台栏杆上,而他在拷之前还没收了二把手的外套。
我瞳孔地震:“这就是你的手段吗?会不会拉低了组织的档次。”
基尔还真的做出了思索的姿态:“我觉得至少比编钟时髦一些。”
黑泽抢先出手,扯住我的衣领将正张牙舞爪准备扑向基尔的我拉走:“基尔,等下把那天你记得的宾加所有动作的细节报告给我。”
“……知道了。”基尔的声音悠悠传来。
我垂着头露出一个堪称狡诈的微笑。
我就着被黑泽扯着领子拖地的姿势,立刻送信给某位肯定还没睡的家伙:
【加班吗?我用琴酒的卡付你加班费~^ ^ 帮我用你那刺穿黑夜的双眼,看看基尔从现在开始跟谁联系了吧?碧川君。】
如果基尔读懂了这只言片语中的暗示,他是会自己去想办法将任务信息泄露的事情推到宾加头上,还是顶风作案跟自己的接头人谋划一番呢?
碧川果然没睡,他回得很快:
【DEAL。但我不接受刷卡套现。】
【*>-<* 那我去让安室君给我介绍兼职吧! 早上五点到中午十二点在便利店工作,中午十二点到晚上六点在咖啡厅兼职,晚上六点到凌晨两点去西餐厅当侍者~完美的一天。】
【……跟安室学点好的吧。】
第080章 Chapter 080.
//Chapter 080.
在黑泽把我甩到客房沙发时, 我正给安室君送去亲切的问候:
【亲亲亲亲爱的透酱,可以给我介绍兼职吗?】
他睡着的概率比碧川睡着的概率还要低,所以来自安室的亲切问候也很快到达:
【?】
好无情的男人!他最好是在忙!
黑泽在一旁握着酒店的电话听筒:“你要吃什么?”
我正忙于跟安室友好地沟通并对彼此的精神状态表达了理解和肯定,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答道:“跟你一样!”
脱口而出的刹那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终于从手机里抬头看向黑泽:“你应该不至于忙了一天还是吃香烟就酒吧?”
“……蛤蜊奶油意面配利口酒。”
“跟你一样,谢谢。”我安心地沉迷与安室在阴阳词汇量上的巅峰对决。
怎么听起来我俩变法国人了。
“……”天亮了?
我头顶沉郁的阴影移开的时候, 我终于抬头望去——怎么是黑泽。
“阵哥……你这动作很不高雅啊, 怎么还偷看家里小孩手机呢?”快速反思了一下我的聊天记录, 发现压根没有需要反思的地方,我登时理直气壮地控诉起了黑泽。
黑泽不言不语,只是用自己的皮鞋鞋侧轻敲我的脚踝, 我不忿地往旁边让开了点位置:“对面不是还有飘窗可以坐嘛。”
人高马大、腿一伸直能有我半条命长的黑泽嗤笑地斜睨我一眼:“也就你坐那上面不嫌挤了。”
我!你!
我就势滑落到地毯上:“嗷呜——”作势就要大哭地抱住黑泽的裤脚,“你嫌弃我!”
黑泽悠然开口:“今天凌晨我还在德国的时候, 这条裤子被一个哭得涕泗横流的家伙抱过,而我刚下飞机就赶着来和你们会和,它没来得及·换·洗·过。”
我立刻收起哭腔和伸出的手:“……你要不先去洗漱吧。”
黑泽哼笑一声,随后咧开的笑容仍是一贯的讽刺:“现在是你嫌弃我了。”接着他留下被倒打一耙后抓狂的我, 不甘地看着他去洗手间的背影。
我爬回沙发, 整个人平躺在上面, 双手合十于胸前。
……不行,我得想办法扳回一城!
十分钟后, 扎着高马尾辫的黑泽推开洗手间门,他脸侧还挂了几颗水珠, 就这样带着酒店沐浴露的香味从身后温暖的水雾里飘忽出现。
我眼睛直视着他, 边点头边喃喃道:“我原谅你了。”
黑泽:“?”他打量了两眼, 又见怪不怪地忽视了我脸上的表情,拉开对面的餐凳坐下了。
黑泽卷起一叉子的意面, 他垂眼看意面的眼神倒是温情脉脉的。
他抬眼问道:“基尔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只是白色餐盘给黑泽脸上反光给我的错觉,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像一只黑暗里陡然睁开眼睛的雪原狼。
我慢悠悠地开口:“我挺喜欢他的,他说话很对我胃口。”
黑泽点了点头:“那就是有问题。”
“咳、”我呛咳着,赶忙喝了口黑泽递给我的白水。
“你又在暗示我的眼光很差了?”我擦了擦脸颊上的酱汁,狐疑道,“你还说你没嫌弃我!”
“我还用暗示什么吗?是你在暗示才对吧。”黑泽脸上那愉快勾起以表嘲讽的淡色唇角就没落下去过,“再说了,我可没说我不嫌弃你。”
我大惊:“所以你就是嫌弃我?你还不信任我的眼光——等等,你该不会还准备顺便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比如大义灭亲,消除家族可能发生‘智商低洼’、‘叛国通敌’的污点之类的吧。”我狐疑道。
“胡搅蛮缠。”黑泽清空了他的餐盘,“不过算是你的优点之一吧。”他抬手示意我止住话头,“好了,没有背叛、没有不信任,也没有厌弃不耐烦。不用把你对自我的批判和苛责……也不对,反正你也不会因此审判你自己。总之,不要把你对自我的要求投射到我身上,我对你并没有抱有这么高的期待。”
“……这不算安慰,重来一遍好吗。而且最后一句,总感觉像是对超市特价处理的商品才会说的话:特价嘛,有点瑕疵是正常的。这样的话。”我扁了扁嘴。
黑泽仍然气定神闲:“过度解读。假装自己受到对方的伤害,让自己‘成为’弱势方,也是你的惯用伎俩。我的意思仅仅是我太了解你了,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罢了。”
我收起了故作委屈的表情,幽幽开口:“谢谢你,阵哥——我更气了。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把我说得很难堪。”
“哈……你又在倒打一耙,是你先征询我的意思的。”
看着黑泽一派自若,好似即将腾云驾雾去寻访仙山的世外高人模样,我更加抓狂了:“你不会一直都这么对我的吧!婴幼儿时期一直遭受冷待会产生回避型依恋,而你这种来拒去留会让我产生矛盾型依恋——”
黑泽无动于衷,因为微笑弯着的那双眼睛里,呈现出两道难能一见的弧光,配合着他大提琴般的嗓音,这一幕有种在我眼里慢放的感觉。黑泽说道:“你说的很对,但我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妈。”提琴弦骤断。
他的话语倒依旧是那么的冷酷啊!
我捂着心口举了白旗:“……好、好熟练!看来你真的被我折磨出了一个非常有效的解决路径。”
黑泽嗤笑一声,听起来还蛮高兴的。他杯子里的金汤力只剩削成圆形的冰块,而杯壁上挂着的水凝珠其实是我作为败犬的眼泪。黑泽施施然离开,走之前路过我身边时,还用掠过我脸颊的银白色马尾扫除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又好了!*嗅嗅*
我也扫清盘里最后一口意面,翻开刚刚一直在闪烁着屏幕的手机,发现还是安室:
【店长说不要童工 :) 】
“……”又玩年龄梗!
我决定迁怒于此刻撞上枪口的安室,于是很缺德地回复道:【但他不是要你了吗?这不公平!】然后把手机一合,任由他东西南北风刮过安室的心中。
……
原来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把黑泽手里的那张卡接过来的。接过一张代表加班费的银行卡,意味着连轴转的人现在换成我了——我向资本家出卖了我的灵魂啊!
我对着停在我面前的红色跑车弯下腰,从车窗望进去:“长夜漫漫——需要人陪伴吗?美女。”
贝尔摩德失笑:“我发誓……我只是想顺路搭你一程,没有别的非分之想。”她勾勾手,示意我上车。
我欢天喜地地上了车,而贝尔摩德则对我身后、孤零零留在街上的黑泽说道:“抱歉,帅哥,不要瞪着我了。”她无辜地摊手,“我第一次也这么不满意跑车只有两座的设计。”
我和贝尔摩德狼狈为奸,双双笑容满面地跟车窗外一脸冰霜的黑泽挥手道别。
特别是我,颇有两分志得意满的意味。
贝尔摩德发动车子的间隙,我系好安全带,往车座一躺:“我归你啦,莎朗。这次是什么事?”
贝尔摩德语调慵懒而惬意:“扮成公司让我提携的新艺人,我说什么就附和一下……其他的你都不用管。怎么样?容易吧。”
“噢,就是衣冠禽兽版打手。”我摸摸下巴:“听起来又有哪个议员要倒霉了?”
“uh-uh……”贝尔摩德握着方向盘的右手竖起食指左右轻摆,“一个编程方面的……冉冉升起的行业新星。”
“哦?新方向啊!我们需要编译什么样的内容?”我似乎没有在组织的研究所里发现过这方面的信息。
“跟你母亲,萝西塔研究的有点像……只不过萝西塔着迷于人与时空的关系,但我们希望他能解决意识与时空的问题。”贝尔摩德将那根竖起的食指放在饱满水润的红唇前。
我在嘴上做了拉拉链的手势:“太好了,以我的智商一个字也没听懂,压根不需要担心我泄密。”
贝尔摩德伸出纤长细白的手掌,像拍一只小狗一样,轻拍我的脑袋,同时还笑得前俯后仰:“我、哈哈……我倒是有点不知道等下该怎么介绍你了,搞笑艺人吗?”
我想起那个可能已成病毒式传播的‘打鸡乐’视频,语气好似饱经沧桑地说道:“这样就可以了。我是搞笑艺人里最帅的那个,帅哥里最搞笑的艺人——”
大阪某豪华酒店,更衣间。
我趁着隔间没人没监控,掏出手机查阅期待已久的碧川的来信:
【以我个人经验判断,基尔今天可能有接触和传递信息的目标有三人。我已经取得他们的姓名,通知那边的伙伴去调查了。】
【档案已经回传,你是需要哪部分的信息?】
【関?】
【……我明白了你想要什么了。三人中那个叫邦尼的,我们在入境系统找到了他登记的入境理由和身份信息。】
【这个邦尼隶属于中央情报局,也就是美国的CIA,入境理由是:旅游。^ ^ 】
哈哈……碧川君的这个笑脸表情,对比之下都让CIA的身份卡没有任何杀伤力了。我只能说,噗嗤,咳……CIA们,祝你们好运。
说起来,CIA的话,那还真是碟〇谍了啊!
我抬手给那头的碧川发去安(扇风)抚(点火)的信息:
【美国人怎么回事啊!找理由都这么不用心的吗?是不是瞧不起日本警方啊 !】
“啊!”我惊叫一声,已然顾不上门外正询问我情况的侍者,我赶忙颤抖着手操作手机。
可恶可恶可恶,之前光跟安室对线了,刚刚错手把短信也发给安室了——HELP!——我不会比CIA更先去见上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