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厨房枪战
西尔芙林朝四周快速望了一圈, 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头顶的通风管道上,他没再多犹豫,轻轻一跳, 手指抓住格栅盖, 嵌入抓牢,拇指顶住管道外壁作为支点, 手臂与上半身同时缓慢发力, 同时收腹抬腿, 利用核心力量, 把通风管道的格栅盖撬开。
他把撬下来的盖子以及带来的海绵垫往管道里面一扔, 再抓住管道边缘, 轻巧一跃, 进入了管道内部, 在脚步声来到身下之前盖上了格栅盖, 躲在暗处。
高跟鞋被他丢在了刚刚的房间里, 屋内的衣柜他也翻找过, 根本没有正常的衣服鞋子,所以西尔芙林现在是穿着裙子光着脚爬到了通风管道里面。
管道很脏,蜘蛛网、灰尘、各种石子垃圾,所有的一切都在挑战他忍耐力的极限。而且由于跳上来的时候赶时间, 他没有来得及算准落在海绵垫上,导致脚后跟被管道内的尖锐物刺穿, 现在正在汩汩地流血。
西尔芙林没什么表情地用海绵垫一蹭, 把脚上以及流到管道上的血液擦干。
其实他现在很烦, 伤口处沾到了许多污垢石粒,此时像被撒了辣椒水一样,产生强烈的灼痛感, 但这种程度的小疼痛并不会让他在意,最重要的是他全身都是灰尘,手随便一按还按到一个蛛网上,西尔芙林太阳穴突突跳,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洗手洗澡。
他受不了自己脏兮兮的样子。
忽然下面传来一阵响动,几百扇门同时打开,里面的“拍品”低着头排好队有序地走出,站到过来巡查的那群人面前,轮流进行“产品检测”。
西尔芙林拆下袖扣,调好位置,无声记录着底下发生的一切。
检查完“中等品”后,那些人开始往“高级品”的区域走去。
西尔芙林知道时间不多了,捂着鼻子顺管道爬,全程眉毛紧皱,看起来很想把这里全炸掉。
他没有选择跳下去继续拍那些“中等拍品”,直觉以及对危机的洞察力告诉他,现在顺着管道走才是最好的选择——房间大概也回不去了,那些人很快就会发现他已经逃走,对他进行全力追捕。
他并不知道这条通风管道连接着哪里,但无论是罪犯的老巢还是通往外面的出口,对他而言都是好事——搜集到更多的证据当然最好,但抛开其他,光就那个“产品检测”的场面就足够上面派充足的警力对鎏宴赌场进行大规模大范围的搜查与清剿。
大约前行了二十多分钟,西尔芙林看见远处传来一丝亮光,他加快速度往那处爬去,透过通风口的金属网格,看见底下是一间挂满藏品的办公室,毫不夸张的说,那间办公室可以直接做成古玩店。
而办公桌后面坐着的,正是他们的老熟人——鎏宴赌场老板路易莎的贴身保镖,边覃。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见边覃后颈处的纹身——是那个衔尾蛇图案!
只不过和之前的黑衣人纹的位置不同,而且他的纹身更深更大,西尔芙林敢肯定,那条“蛇”铺满了他整个后背。
可是西尔芙林仔细回想,确定地记得之前在鎏宴赌场四楼,跑出来审查他们是否出千的那些黑衣人耳侧和后颈处都没有纹身,跟着边覃一起把他们带到路易莎面前的那几个黑衣人也没有——不过他也回想起来,边覃的走姿一直给他很奇怪的感觉,原来是在遮掩身后的纹身。
其他人的走姿却很正常,没有刻意遮掩什么的感觉。
这里的黑衣人和一到四层的黑衣人很明显不是同一批人,不隶属同一个组织,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老大,貌似都是边覃。
而现在边覃手边,正摊开着一份清单样的文件,西尔芙林将袖扣对准那份文件,影像模块拥有极高的清晰度,放大百倍都能保证图像不模糊。
而边覃对面,正站着两个耳后有纹身的黑衣人,他们低着头,正在汇报工作。
其中一个人说:“‘拍品’那边很乖,都被调/教得很好,新药很管用,可以加价出售,已经挂到‘夜市’上去了,反响不错。”
“嗯,把‘效果’拍个视频挂上去,再宣布缺货,把价格继续往上炒。”边覃翻着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西尔芙林猛然想起,昏迷期间半清醒状态下听到的熟悉声音就是来自边覃!
“你那边呢?”边覃问另一个人。
“报告老大,已经安排妥当了,我们的冷链车会从三号线出发,走老城区那边,路上的检查口已经打点好,可以保证在三点之前装货,五点之前出发。”另一个黑衣人弯腰说道。
“海关那边呢?”边覃漫不经心地问。
“这次看海关的官员是我们的‘客户’,照片和视频都在我们手里,还有分成拿,他现在相当配合。”
“他还是识相的——‘货物’呢,能保证新鲜度吗?‘博士’那边不是骂我们,送过去的东西都腐烂了吗?”
“我们这次直接把那些‘失败品’运到仓库里,现场摘取进行移植,保证细胞活性,器官能在最佳活性窗口期内签收完毕,不会再被那边变着花样砍价了。”
“很好。”
“老大……”右边的黑衣人微微抬头,欲言又止。
“啧,有话快说,别给我端着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看着都烦。”边覃不耐烦地说道。
“最近有些‘熟客’把我们的‘货’玩死了,还没妥善解决,被警察那边发现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求我们下次提供‘没接受过训练的干净拍品’……”
“之前不是说了就算下手没轻没重也得解决干净吗,他们拿我的话当放屁呢!”边覃抬头,将手上的文件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愤怒道。
“现在还得避风头,不能再继续‘进货’了,他们居然还有脸要求‘干净货’?他们是真忘了霓虹区谁做主吗!”
西尔芙林瞳孔骤缩,边覃这话里的意思是……
没等他细想,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边覃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进来!”
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跑到边覃面前报告:“老大,新来的‘高级品’跑了,我们顺着监控查,发现他最后上了通风管道。”
边覃立马抬眼望向房间内的通风口。
西尔芙林收回袖扣往暗处轻微挪了挪,心脏剧烈跳动,掌心出汗,沾着的灰尘都变得黏腻。
通风口一片漆黑,看起来没有东西。
边覃转回头,怒不可遏:“连个女人都看不好,你们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去找!”
发完火后,他缓一口气,开始布局:“派几个人带着枪从管道西侧压进,再找人封锁所有通风口进行逐一排查,不能让她跑了!”
西侧压进,枪……
西尔芙林大脑快速转动,想出三个方案后又立马否决掉其中两个。
西侧,枪——只有赌一把,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他果断地朝西侧爬,打算正面迎上敌人。
爬了七八分钟后,他听到对面向他这边爬的声音,最前面的追兵喊道:“看到他了!”
通风管道内位置狭小,宽度只够爬一个人,所以追兵只能一个接一个排成一列,也无法随意开枪。
就在最前面那个人纠结于射击角度时,西尔芙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那人的枪头,往上一提,再借力用手肘把他打晕,当作盾牌抵住后面赶来的人。
西尔芙林朝侧边看了一眼,发现管道侧壁的几个铆钉已经老化,于是当机立断地用力一踹,老化的铆钉崩裂,管道被踹出一个口子,西尔芙林抓着枪跳下去,回身冲追过来的人射击。
他跳下来的地方正好是一个厨房,周围的厨师还来不及反应,激烈的枪战就已经打响。
“离开这里!”西尔芙林射击的间隙朝一旁缩在角落呆愣着的厨师们冷声喊道。
厨师们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避开子弹逃跑。
子弹打碎了西尔芙林藏身其后的调料架,他迅速矮声躲避飞溅的玻璃渣,然后朝身旁的剁肉台滚去,手往上摸到一把剁肉刀,甩向离他最近的黑衣人。
他贴着冰冷的台身向侧面悄无声息地移动,视线向下,一看到搜过来的黑衣人的皮鞋,立马抓住他的腿用力一扯,那人摔倒在地,还来不及反应,枪就离了手,西尔芙林一手一枪,边让他的脑袋开花边不断射向后面加速赶来的人。
直到两把枪都没了子弹,西尔芙林干脆利落地扔掉手上没用的枪支,跳上剁肉台,抓起台子上的几把刀具,边挡子弹边当飞镖似地甩出。
他跳到正对面黑衣人的肩膀上,骑着他的脑袋抓住他的枪,和身前的人对射。
一枚子弹擦过他的大臂,另一枚子弹击中了他身下的黑衣人,西尔芙林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唯一的枪也在这个关键时候没了子弹。
正当黑衣人抓住机会欲射向他的腿部让他无法动弹,突然,一个有力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捞起抱在怀里,带着他侧身一转,躲过本应击中他的子弹,来到一个柜台前打开柜门,扯出餐饮用的喷枪,直往对面脸上喷。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快速,如此猝不及防。
西尔芙林只来得及感受到这个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熟悉——
作者有话说:阿瑞英雄救美!
今天晚了几分钟不好意思[爆哭]
第62章 勾引(文案小剧场1出没)
“没事吧?”低沉的声音从左边响起。
“没事。”西尔芙林快速说了一句, 没有过多地沉溺在阿瑞贝格充满安全感的怀抱中,也没有问一些多余的问题,而是在看到有两个黑衣人躲开火焰朝前扑来时, 当机立断地抬腿踹翻了一旁的油锅, 沸腾的热油飞溅进他们的眼睛,两人扣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西尔芙林眼疾手快地夺过那两个黑衣人的枪, 一边旋身开火一边把其中一把扔给阿瑞贝格。
阿瑞贝格朝他没穿鞋的通红脚背看了一眼——刚刚踹油锅踹的——皱起眉, 快速扫了一圈地上躺着的黑衣人, 锁定一双和西尔芙林差不多大的脚, 左手举着枪逼退向西尔芙林靠近的人, 右手夹着火焰喷枪趁乱扯下那人的黑色作战靴, 确定他脚上隔了一层袜子, 才放心地拿走。
眼见着通风管道内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如打不完的蟑螂一样朝下涌出, 西尔芙林与阿瑞贝格对视一眼, 然后默契地一人用子弹把涌上来的黑衣人逼至某个特定范围, 一人拿着喷枪对准厨房的燃气管道进行加压加热。
阿瑞贝格看时候差不多了, 迅速扔掉手中的枪,一手抓着靴子一手搂住西尔芙林的肩膀,用力往厨房外跑——
轰隆一声巨响,厨房内的燃气管道爆炸, 各式各样的枪支器械加剧了火焰的燃烧,没过几秒钟汹涌的热浪已经把整个厨房完全蚕食, 爆炸的余波将他们人群中央猛推。
一时间, 惊慌的尖叫声、混乱的跑动声、火舌的炙烤声以及赌场管理员的安抚声奏成一曲荒谬又激昂的乐章, 鼓动着所有人的耳膜与心跳。
西尔芙林这时候才发觉,他已经来到了鎏宴赌场的一楼。
但是危机并没有解除,赌场一楼的管理员接到了通知, 往四周望了一圈,召集保镖开始四处找人。
阿瑞贝格搂着西尔芙林,两人低头逆着人群往里走,一路上“顺手”抓过一件暗绿色的西装外套、一件皮夹克、一顶贝雷帽、一副墨镜,甚至还有一条牛仔短裤。
慌忙逃命的人们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少了东西,即使反应过来也没空寻找。还有正在休息间“办事”的人,得知着火了以后连裤子也没来得及穿上,匆忙向外跑,那条裤子的最终去向自然也毫不在意。
阿瑞贝格快速帮西尔芙林盘好头发,把贝雷帽盖在他头上,自己则换上那件暗绿的西装外套,戴上墨镜,一手推开拥挤的人群一手护着西尔芙林。
西尔芙林将胸针和袖扣放进阿瑞贝格的口袋里,路过垃圾桶时扔掉身上的西装外套,套好皮夹克,边走边穿上牛仔短裤,把裙摆通通塞进裤子里面。
“鞋。”等走到人少的地方,阿瑞贝格才将左手拿着的靴子递给西尔芙林,盯着他红肿一片的白皙脚背,沉声道。
“啊,你从哪拿的?”西尔芙林才看见阿瑞贝格手上的鞋,边接过快速地穿上边问道。
也就在这时,阿瑞贝格看到西尔芙林脚掌惨不忍睹的伤口——爬通风管道时划开了好几道口子,血液还没来得及干涸就在打斗时雪上加霜,逃跑时更是不断摩擦,现在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鲜红的血液混着淡黄色的组织液结了壳又被反复磨破,渗出后又被地面的灰尘糊成可怖的暗褐色。
密密麻麻的小裂口像是饥荒年代皲裂的土地,红、紫、褐各种颜色铺陈其间,再也看不出之前粉白的样子,让阿瑞贝格的心脏仿佛也裂开几道口子,一抽一抽地疼。
“不痛吗?”阿瑞贝格看着西尔芙林快速穿鞋的动作,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西尔芙林抬头,看见阿瑞贝格眼神中流露出的心疼,胸腔里涌上一股暖意,心脏的一角不可自制地塌陷下来。
他对着阿瑞贝格眨了眨眼睛,朝他伸出右手,放轻声音说道:“刚刚没怎么觉得,你一问就疼了。”
“但只要你牵着我走,我就不痛了。”
阿瑞贝格充满裂口的心脏,突然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挠过,变得又痒又痛,又酥又酸,一阵混杂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的、如电流一般的麻意从心脏出发,一路朝他的头皮上蹿,他无法缓解,甚至在看着西尔芙林时变得更加严重。
可是不看西尔芙林,他的心脏又会特别痛——失去痒意的、纯粹的疼痛。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对着一个人,恨不得把他捧在掌心、含在嘴里,或者笼罩在一个无坚不摧的保护罩里,让他不经历任何伤害,哪怕那个伤害再微小。
西尔芙林现在这样“毛茸茸”地看着他,嗓音里带着不自知的撒娇,只让阿瑞贝格想要在这一刻拥有魔法,能够瞬间治愈西尔芙林身上所有的伤痛。
他抓住西尔芙林伸过来的手,把他带起来,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余光瞥见了后面再次追上来的黑衣人。
“走,那边有个暗门,通后巷。”阿瑞贝格低声迅速说道。
西尔芙林与阿瑞贝格匆匆跑进后面的小巷子,巷子里人不多,但也有一些同样发现了这个暗门的人,以及躲在巷子里亲热的人。
西尔芙林拉着阿瑞贝格在巷子里左右穿梭绕了几圈,最后来到一个转角处,西尔芙林拉住阿瑞贝格的胳膊,让他停下来。
他把阿瑞贝格给他戴上的贝雷帽拿下来戴到阿瑞贝格头上,再扯开皮筋,轻轻摇了摇头,把被皮筋固定出弧度的发丝摇散开,用手抓了两下,分成两半扯到脸侧挡住脸,然后靠在墙上,把阿瑞贝格的西装外套/弄皱,衣领竖起,衬衫领口扯开,打造出一副急着“办事”的模样。
阿瑞贝格被西尔芙林扯得身子往他那里倾斜,右手撑在他脸侧,有些无奈地理了理他耳边的碎发,轻声说:“不跑吗,他们快追过来了。”
西尔芙林身子往下滑了滑,一条腿卡进阿瑞贝格双腿之间,另一条抬起勾住他的大腿,膝盖在他的大腿外侧上蹭了蹭,把阿瑞贝格蹭出一身的酥麻。
他控制着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比阿瑞贝格矮上差不多一个头,然后扯紧阿瑞贝格的领带,把他扯到自己面前,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静静看了阿瑞贝格两秒,挑起一边眉梢,突然弯着眼角笑了笑,月光下,看起来像个蛊惑人心,以吸食人的精魄为生的爱欲精灵。
冷质感的嗓音被他刻意地调成婉转又挠人的低柔,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阿瑞贝格脸侧、唇边,“我不是正在躲他们吗?”
阿瑞贝格的视线从西尔芙林含着笑意的漂亮蓝眼睛,滑到他挺直精致的鼻梁,最后落到那个吐着勾人气息仿若在下蛊的嘴唇,半天没移开。
阿瑞贝格强制忽略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燥意,笑着问他,“这样躲?”
西尔芙林松开阿瑞贝格的领带,抬手轻轻抓着阿瑞贝格的肩膀,卡在阿瑞贝格腿间的那条长腿,仿佛故意一般与他的冲动器官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他凑上前,在唇快要触碰到阿瑞贝格脸颊时突然转移,来到阿瑞贝格耳边,带着浓浓的笑意开口:“当然,这一路上你没看到很多人都是特意来到后巷亲热的吗,刚刚路过那对不就玩得挺花吗?”
他的声音变轻,像是夜里情人之间的呢喃低语:“深夜偏僻的巷子里,一对小情侣如胶似漆接个吻,很正常吧?”
阿瑞贝格的喉口发紧,呼吸节奏有些微紊乱,他感觉西尔芙林的每一句话,好像都带着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他的毒素,叫嚣着要砸碎他的绅士面具。
他不合常态地没有回应西尔芙林的话。
西尔芙林余光捕捉到后面来了人,于是立刻双手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侧着头靠近阿瑞贝格的嘴唇,停留在他们当中只要有一个人稍微动了一下脑袋,两张嘴唇就会触碰上的距离。
“你不抓着我的腿吗?”西尔芙林再次用膝盖刮蹭着阿瑞贝格的大腿外侧——缓慢、似碰非碰,像是有意在勾起他的痒意——见阿瑞贝格还在纠结着他的绅士礼节,当即抓住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勾住他的那条腿的大腿后侧,“没有哪个情侣会对对方这样客气——难道你对我的腿没有欲望吗?”
他这句话说的似是而非,好像是以扮演的“情侣”中的女方的口吻进行撒娇质问,又像是西尔芙林本人在暗戳戳地试探他。
阿瑞贝格又一次触碰到了西尔芙林的大腿肌肤,这次不是以“萨罗扬公子”的身份,而是以阿瑞贝格本人的身份。
怎么可能没有欲望,手下的皮肤细腻光滑如丝绸,手感好得让他不愿再放手,就想一直触摸着,甚至还想来回滑动、掐揉。
他听到身后传来的黑衣人搜索的声音,但又在下一瞬间听不见了。
他只能听见西尔芙林的呼吸声,每一声都诉说着勾引。
他们俩谁都没有乱动脑袋,嘴唇始终保持着这样极近,又极远的距离。
阿瑞贝格的视线黏在了西尔芙林的嘴唇上,仿佛大脑失去了对眼睛的控制权,任他再怎么用理智传唤,都唤不回视线的移转。
他无法控制地幻想那双唇瓣的触感——一定非常柔软,像布丁一样极富弹性。
阿瑞贝格觉得这个时刻甜蜜又折磨,但“折磨”不是源于一旁黑衣人紧迫的搜寻,而是源于自己绷紧的下腹。
第63章 特权
搜查的黑衣人往他们这看了一眼, 阿瑞贝格下意识撑开西装外套挡住西尔芙林的腿。
然后一手搂过西尔芙林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腿,肩胛骨收紧, 状似投入沉迷地发出吞咽的响声和激烈的磕碰声。
西尔芙林上下抚摸着阿瑞贝格的背部肌肉, 短促地喊了一声“啊……”
领队的黑衣人匆匆转过头,低声骂了句:“他妈的怎么这多在这办事的!”
接着招呼着队友往另一头去了。
阿瑞贝格余光确定人已经走掉, 才默默放了手, 帮西尔芙林理了理卷上去的牛仔短裤。
“乐衍他们到了吗?”西尔芙林把头发重新扎起来问道。
“到了, 走, 我们先出巷子, 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的手腕, 带他往巷子出口的方向跑。
“对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奔跑的过程中, 西尔芙林转头问。
“你走后没多久我就按了铃, 告诉他们我被你败掉了兴致, 拍卖正好结束, 我借口要离开,他们没拍到我的视频,来探了下我的口风,估计是想再确定一下我对你的态度。”
“我表现出了后悔的感觉, 传达了到底还是放不下你的意思,并且告诉他们这里的拍卖会很好, 我还会来, 他们才满意地把我放走, 估计是认为有了我的把柄,我也与他们是‘同道中人’。”
“我去我们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到一楼去找福加, 结果福加没找到,先听到了厨房的动静,猜到可能是你或福加出了事,就赶过来了——幸好还算及时。”说到这里,阿瑞贝格回忆起那对准西尔芙林腿部的枪口,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了一步,会发生什么。
西尔芙林看他一眼,很轻地笑了一声,“你救了我的腿,为了报答你,我的腿就是你的了。”
阿瑞贝格经过又是打架又是逃跑的剧烈活动都没有乱一下的呼吸突然失速,猛然岔气后又极速喘息,抓着西尔芙林手腕的手也紧了紧,声音也变得沙哑,“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说,我把我的腿的归属权分出一半给你。”西尔芙林越说声音越低,带着奔跑过程中的轻微喘息,他好像有意在暗示什么似的,勾得阿瑞贝格不得不多想。
“你想摸可以随时、随便摸。”西尔芙林突然直白,没有再给阿瑞贝格“绅士”的想象空间,只给他留出了那一条,令他血液流速猛然加快,心脏要跳离自己奔向西尔芙林的路。
西尔芙林知道阿瑞贝格喜欢自己的腿,最起码他感受到了阿瑞贝格理智与欲望的挣扎——他处于一种没必要的“绅士”想虚碰着自己的大腿,但最终他的手没有提起哪怕一点,反而不受控制地抚摸了一瞬。
他们已经来到了巷子的出口,最后往回看了一眼确定黑衣人没追上来,阿瑞贝格偏头望向西尔芙林,那双绿色眼眸里的情绪复杂到让西尔芙林读不懂,但他知道,那里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阿瑞贝格问:“如果今天来救你的是别人,你也会这样吗?”
“哪样?”
“让渡你大腿的归属权。”阿瑞贝格的声音很有磁性,像醇厚的红酒,说出这句话时却隐秘地潜藏着危险的意味。
西尔芙林却笑了起来,很久以后他再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完全确认阿瑞贝格的心意时,他想到今天,想到暗巷“纠缠”时阿瑞贝格特意隔开的部位,想到他“绅士面具”碎裂的那一瞬,想到他复杂的眼神,想到这句话里暗藏的危险。
西尔芙林喜欢危险,或者说,他喜欢阿瑞贝格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的对他的占有欲。
西尔芙林是个对自己的身体掌控欲极强的人,不然他无法从那强度极高的感官剥夺实验中存活下来,精神还没完全崩溃,但却愿意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分给阿瑞贝格,甚至享受这种占有欲。
这是那个名为“喜欢”的不可名状之物给自己带来的改变吗?
阿瑞贝格见西尔芙林没有立即回答——他笑完之后就低下头思考自己身上发生的改变去了——眼神暗了暗,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抓着西尔芙林手腕的手改为扣住他的手心,拉着他穿过路口,来到一辆黑色加长商务车前。
他俯身敲了敲驾驶座的窗户——这辆车的车窗采用的是单面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外面,外面无法看见里面——崔维斯按下开锁按钮,正当他带着西尔芙林来到车后打算开门时,西尔芙林开口了:“不会。”
“什么?”阿瑞贝格拉着车门的手顿了顿,转过头看着西尔芙林。
“别人救了我,我会付给他钱,或者在将来的某个时候还掉这个人情——让渡归属权,这本身就是你的特权。”西尔芙林挑起眉梢,那双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特别亮,阿瑞贝格有时候会觉得西尔芙林的眼睛里有一个隐形的,充满强大力量的漩涡,专门吸引走他的魂魄。
“这个案子结束后,你愿不愿意坐我的摩托,和我上山看日出?”阿瑞贝格打开门,边护住西尔芙林的脑袋,让他先上车,边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西尔芙林的心跳停跳了半秒,然后像蓄力回弹似地蹦哒起来。
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有些局促了。
西尔芙林偏过头,看向车窗外,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低声说:“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具体的时间,没有问阿瑞贝格想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好”。
这本身就是一种心知肚明的默许。
阿瑞贝格低头笑了笑,坐上车后给西尔芙林系好安全带,然后才看向一旁瞪大眼睛的福加,眼尾上扬,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开始还在找你。”
“天呐老大,是你一直不接入我们频道,刚联系上你想和你报备我已经归队的事,你那边就不知道怎么了,一片电音,你不会把通讯器摔了吧?”福加不可思议道。
事实上,当阿瑞贝格连上频道打算询问的时候,就听到厨房传来的声响,等到他看见西尔芙林深陷混战,被多名黑衣人包围住时,便什么都忘了,推搡打斗间好像通讯器是被压坏了,但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西尔芙林身上,一直没发现。
“还有,什么看日出,什么摩托车,你们是不是又要背着我们偷偷‘约会’?”驾驶座的崔维斯幽幽地转头说道。
“乐衍,拿下医药箱。”阿瑞贝格指了指乐衍身后的储物箱,接着才暗含警告地对崔维斯说:“开好你的车。”
“人情冷暖,老大已经很久没请过我们吃饭了。”福加叹气。
“这个月每人多加一千的奖金。”阿瑞贝格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液、棉签和纱布,头也不抬地说道。
“其实我们也不是那么想聚餐。”福加立马调转口风,笑嘻嘻地说道。
“从富婆的冲击中缓过来了?”乐衍注意到西尔芙林大臂的子弹擦伤,边帮他把沾血的夹克脱掉边调侃道。
她知道西尔芙林边界感比较强,大概只会对阿瑞贝格特殊,帮他脱下外套后就停止了动作,没有帮忙擦药。
“什么富婆?”阿瑞贝格边问边抬起西尔芙林的一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棉签蘸了些消毒液,轻声对他说:“可能有点疼,稍微忍一忍。”
乐衍观察着他们之间溢满暧昧的氛围,大致把福加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阿瑞贝格手上动作小心又轻柔,同时也非常仔细,很快把伤口边缘及内部的灰尘石粒清理干净,一手擦药一手还轻轻按压伤口周围的皮肤,以缓解消毒水带来的灼痛。
听完,也没抬头,边专注着手上的事情边揶揄道:“福加为什么么不干脆从了那富婆,这可比在调查局累死累活地工作来钱快多了。”
西尔芙林其实觉得脚底传来的疼痛感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还不如小时候训练摔一跤疼,但看见阿瑞贝格那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又感觉很满足,他没再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被药刺痛时由着脚掌收缩,然后感受着阿瑞贝格愈加轻柔的动作。
“我也是有追求的好吗,再说了,我可舍不得你们,离了你们我去哪再找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我要是走了,小组就要加新人,可不是谁都像西尔一样聪明靠谱,你们肯定舍不得我走。”福加拍着胸脯骄傲道。
“是的是的,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乐衍无奈道。
“对了,我在一楼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圈,耿观在一楼经常和别的赌徒起冲突,大家对他的评价都不太好,据说赌场给他发放了高利贷,他压根还不起。”福加说。
“他不还钱,却还厚着脸皮来赌,赌场的保镖最后一次找他还钱时,直接把他带走了,之后一楼的赌徒再也没见过耿观。”
“估计是被那些打手打死了。”乐衍说。
西尔芙林听完,伸手从阿瑞贝格的口袋里拿出胸针底座和两枚袖扣,递给乐衍:“这是我拍到的证据,足够对鎏宴赌场发起大彻查,一定要快且出其不意,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在调查,很快就会进行隐藏和转移。”
“我怀疑他们涉及多种犯罪——包括但不限于故意杀人、人口拐卖、性剥削、器官贩卖、非法拍卖人体、黑市交易、组织领导□□性质组织罪。”
“而鎏宴赌场的日常赌博交易,大概是他们洗钱的渠道。”
第64章 疤痕
“路易莎背后确实有靠山, 而我有理由怀疑那靠山不是别人,就是她的贴身保镖边覃。”
“她管理赌场,边覃则管理拍卖场和那些地下交易, 她替边覃洗钱, 面上装成是他的老板,从而为边覃打掩护。”
“你们知不知道这种纹身——能给我纸笔吗?”西尔芙林伸手, 光靠说不好描述, 他需要画出来。
乐衍马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便签纸和钢笔, 递给西尔芙林。
西尔芙林闭上眼回忆了两秒, 然后飞速把纹身完美复刻到纸上, 接着撕下交给阿瑞贝格, 又画了一张路线图, 交给乐衍。
“这是从地下仓库到‘特殊拍品验收室’的路线图, 去往囚牢的时候我被下药晕过去了, 画不出路线——不过, 我记得通风管道里的路, 但出了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对通风管道进行整改,这就要看运气和速度了。”
西尔芙林想了想,把通风管道的路线也画了出来。
“太厉害了西尔,你简直是人形地图, 我回去就把这些交上去,以最快的速度申请搜查令。”乐衍拿着路线图赞叹道。
“这是霓虹区黑手党的标识。”阿瑞贝格看着西尔芙林画的纹身, 严肃道。
“他们的窝点一直找不到, 原来隐藏在鎏宴赌场里吗……”
“可以直接联系霓虹区的调查局了, 他们现在就可以出动警力来搜查——霓虹区黑手党一直是这里的沉疴顽疾,是霓虹区最大的黑色势力,只要涉及到他们, 警力可以随时出动,宁可浪费资源,不得放过一个。”阿瑞贝格把图片放到桌子上,乐衍立马联系当地警方,快速通知。
“让我再看一眼死者的照片行吗?”西尔芙林突然说。
福加把副驾驶的档案袋递过去,阿瑞贝格则开始清理西尔芙林大臂上的创口。
看到西尔芙林手臂上充血红肿已经有点化脓的伤口,他的脸色沉了沉,“虽然你这次是大功臣,但下次不许再随便以身涉险了,等回去我给你擦点祛疤的药,那个效果很好。”
西尔芙林边打开档案袋拿出照片边假装无所谓地说:“留疤也不要紧,不是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吗,做我们这一行的谁身上没点疤,对我们这种职业性质的人来说,疤痕更加是荣耀。”
“你真这么想的?”阿瑞贝格眉心微蹙,声音带着沉甸甸的情绪,却又在尾音处不自觉地放柔,像是温柔的诱哄。
“小芙,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希望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伤疤是勋章,也是痛苦的回忆,你只要看见,就会被那段记忆里的情绪裹挟,再一次幻痛——而且,小芙,疤痕不适合你。”
“一块耀眼的美玉,虽然瑕疵也不能遮蔽它的光彩,但为什么不可以保护它不被瑕疵侵害呢,它本身就不应该遭受这些,不是吗,它也值得拥有最顶尖的保护措施,不是吗?”
西尔芙林拿照片的手顿了顿,垂下眼眸。
这是违背他过往人生被强制赋予的认知的论断,母亲一直告诉他,不要害怕流血受伤,疤痕应该成为你的骄傲,所以他小时候训练受再重的伤,都不会得到重视,只有自己在痛得不行的时候一个人躲到角落,偷偷处理。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受伤的感觉,更讨厌疤痕,有很多人夸他长得好看俊俏,他很在意自己的外表,怕自己身上留了疤,不好看了,那些人对自己的善意都会被撤回。
他讨厌他们把他当做一个机器,他喜欢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西尔芙林小时候做过最可怕的噩梦之一就是浑身留满了疤痕,那个噩梦让只有八九岁的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敢闭眼睡觉。
不过幸好他是不易留疤体质,一路摸爬滚打到24岁,身上奇迹般的干净无瑕。
他往阿瑞贝格那边靠了靠,小声说:“骗你的,我讨厌留疤,我会好好擦你给我的药的。”
阿瑞贝格看着他因为吐露出真实想法而感到不好意思的样子,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摸了两下又由于还没正式确认关系而克制着遗憾收回,“到时候我帮你擦。”
福加沉默地撸起自己的袖子,看着那几处相比其他地方显得白而凸的皮肤,又撩起自己的上衣,看了眼那道横跨整个腹肌的疤痕,幽怨地盯着对面两人。
他是真的把伤疤当荣耀来着。
西尔芙林把照片放在车厢内的小桌台上,说回正题:“罗克珊,287号,穆林,256号,她们俩都是‘中等拍品’,死因都为性/虐待,她们是被拍卖场的‘熟客’玩弄至死的;贾尔斯,194号,应该是没‘拍卖出去’的‘中等拍品’,于是成为了‘失败品’,器官没有缺少,大概也是‘品质’不好卖不出去,最终成为真正的弃子;耿观,赌徒,脚踝上没有刻字,单纯因前高利贷被暴力殴打至死,可以去查查他的家人朋友,最近有没有遭遇什么困难,那群人没要到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西尔芙林说完,手指再次指回穆林的照片,低声问:“你们和谈雅聊过了吗?”
“我们告诉了她身份,她把知道的都跟我们说了,也聊到了她的朋友,”乐衍讲话的声音很慢,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我告诉她了,也给她看了照片,谈雅一开始很崩溃,哭了一会儿后向我们申请把遗体带回给穆琳的父母,她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谈雅说她来通知。”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西尔芙林看着穆琳的照片,食指点在她咬着的扑克牌上,听不出情绪地说道:“扑克牌黑桃J,象征着忠诚地守卫自己效忠的君王的骑士——她想暗示我们路易莎身边的‘骑士’边覃有问题。”
“她直至死亡的最后一刻都在拼尽所有地传递信息。”
“谈雅的朋友也是个坚强有魄力的人。”
……
当天夜里,霓虹区调查局派遣大量警力全面彻查鎏宴赌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警车的鸣笛声一直响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他们按照西尔芙林提供的路线图找到了被困于赌场六楼和地下的受害人员,共计四千余人,查获的“货品清单”与各类交易款项经证实成为器官贩卖与非法药物制取售卖的有力证据。
奇怪的是,赌场内并不存在拍卖场“特殊客户”的名单,警方也没有发现遗留下来用以套牢威胁这些客户的“视频证据”,警方来到拍卖场时,大部分人都已离开,现场只抓捕到两名“客户”,均为霓虹区从事房地产产业的商人。
但他们并不出名,都是白手起家的富一代,背后没有家族支持,更毫不涉政。
更加奇怪的是,鎏宴赌场老板路易莎坐在办公室内静待抓捕,警探闯进来后她供认了全部罪行,并一口咬定拍卖场背后的所有黑色交易都由她一人主持,交代完所有事情后吞枪自杀。
警探只追捕到了十三名耳后有纹身的“霓虹区黑手党”,“老大嫌疑人”边覃不知所踪,没有留下任何可供寻找的痕迹。
一夜之间,霓虹区最有名的销金窟、所有阶层的娱乐场、象征着最顶级的奢靡与浮华的销魂所,那个连名字都透着金钱味道的鎏宴赌场,轰然倒塌。
就像人们忘记了那栋奢华的建筑是如何拔地而起的,不知道它是怎样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的一样,他们同样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庞大的野兽”的死亡,没有出现任何征兆。
但这并没有影响到霓虹区人们的生活,娱乐场所有很多,今天这个“鎏宴赌场”倒台了,明天就会有新的“鎏宴赌场”拔地而起,欲望饲养出来的“野兽”是杀不完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需求,有欲望需求的地方,同样有人。
……
“回去吗?可是边覃还没找到,霓虹区黑手党仍然在法外逍遥,这起案子并没有彻底完结。”福加啃着压缩饼干,无精打采地说道。
崔维斯夺走他手上的压缩饼干,给他塞了一块芝士香肠面包,声音毫无起伏,“给,别吃压缩饼干了,搞得好像我们小组在虐待你,待会儿真跟富婆跑了——你说的,我们都舍不得你。”
“你太好了!”福加一口咬掉半块面包。
“找到了又怎样呢,霓虹区黑手党被端掉了又怎样呢,这个东西就像蟑螂,你永远无法将它完全消灭。”西尔芙林接过阿瑞贝格刚给他买的酸奶,边喝边冷漠又消极地说道。
“只能发现一只打一只,打死一只算一只。事实上,那些希望你消灭掉这些‘蟑螂’的人们,恰恰是温养着它们的人,家里要是干净,‘蟑螂’为什么会找上门呢?”
阿瑞贝格揉了揉西尔芙林的脑袋,温声道:“确实,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剩下的仗,需要霓虹区的人们自己打。”
“无论那些黑色势力会不会卷土重来,只要在向着光明走,就足够了。”
第65章 期待
特别调查小组的私人飞机上。
刚连上特定网络的福加惊呼一声:“快来看霓虹区当地日报!”
“怎么了?”乐衍和崔维斯凑过去看, 阿瑞贝格正在给西尔芙林换药,两人听到福加激动的声音,也望过去。
“谈雅把乔巴特给告了, 还从穆琳的遗物中发现了部分‘特殊顾客’的名单!”
“她已经把名单公布了, 都是些有钱有权的名门高官,现在霓虹区掀起大整顿大清扫之风, 权贵们人人自危, 虽然最后结果不一定向好, 但开了个头总是好的。”福加看着新闻报道上谈雅的照片, 有点担忧, “就是不知道她的照片曝光出来会不会出事。”
“是她自己要求曝光的, ”乐衍指了指下面的小字, “她还说她会和黑色势力抗争到底, 为此可以抵上性命。”
“她想要抓住边覃。”
“穆琳怎么有‘特殊顾客’的名单?”崔维斯在想另一件事。
“这份名单中只有八个人, 可能还占不到所有顾客的千分之一, 但她是怎么知道这八个人的身份的, 鎏宴赌场的拍卖场不是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吗,而且她不应该只认识自己的‘买家’吗?”
“两种可能。”阿瑞贝格边给西尔芙林缠上新的纱布边说:“第一种可能,她的‘买家’私下和其他顾客进行了‘玩物交换’,她辗转于八人之间, 在最恐怖的炼狱里偷偷记录并传递出去了八人的信息。”
“第二种可能,她召集了一些坚持着没有被洗脑, 和她一样不甘心不放弃, 执着自救和报仇的‘拍品们’, 一起做出了这份名单。”
“这份名单沾着的不是她一个人的血,是千千万万人的血。”阿瑞贝格的声音很低,像是巨型钟掉落撞击地面的哀鸣。
“无论如何, 都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穆琳会庇佑谈雅的。”乐衍低头,用右手大拇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衷心地为她、为她们祈祷。
“她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做,就算结局不好,过程也是有力量的。”西尔芙林垂眸,略显笨拙地抬起自己被包裹成发面馒头的鼓鼓囊囊的脚,难得说出了类似祝福的话。
说完,一脸认真地看着阿瑞贝格,问:“说真的,阿瑞贝格先生,我现在穿不进鞋子了,该怎么走路?”
其实之前包扎得都很正常,直到今天早上,西尔芙林由于睡姿问题刚起床时腿有点麻,蹦哒了两下,结果伤口全都开裂,把纱布染成惨不忍睹的红色。
于是阿瑞贝格出此下策。
其他人目光转移到西尔芙林的脚上,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沉郁的氛围一扫而空,空气重新变得轻盈松弛。
乐衍扶着脑袋,叉腰笑得直不起身:“老大,你有点保护过度了,这看起来像骨折。”
西尔芙林点点头,依旧盯着阿瑞贝格,企图让他把这两个“发面馒头”拆掉。
“那我背你,你别走路,也别穿鞋,行吗?”阿瑞贝格眉尾挑高,说出来的话不容置疑。
西尔芙林如果保持这样,到时候穿不了鞋还是阿瑞贝格背,他在裹着轻盈的纱布被阿瑞贝格背和举着这两个“大东西”被阿瑞贝格背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他向来灵光善于寻找多种解决方法的脑子,一时间竟然没有去想第三种办法。
“可以。”西尔芙林举起脚,就这样光速接受了自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阿瑞贝格背着走这一事实。
阿瑞贝格又帮他重新包扎了一遍,这次只包了薄薄一层。
另外三人自觉退开一米远,默默围成一个小圈,开始小声讨论:
崔维斯:“西尔居然没反对,我以为以他的性格接受不了在外人面前被别人背着走呢。”
福加:“老大是‘别人’吗?我们是‘外人’吗?”
崔维斯:“也对,毕竟老大叫了人飞机一落地就来接,也不会被太多陌生人看见。”
乐衍:“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他们之间熟稔亲密的氛围,他们真的没在一起吗?”
“是不是到我们小组的阶段性休息日了?”阿瑞贝格突然开口。
三人同时转身一激灵,也没空想别的了,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幸福砸向了自己。
刑事调查局行为分析处的特别调查小组专门处理一些疑难重大案件,工作压力比其他小组部门大很多,也最受局里重视,所以薪资待遇都很不错,除了组长阿瑞贝格自主申请的零零碎碎的休息日,他们小组每隔四个月都会有一个“阶段性假期”,大概放五天到一个礼拜左右。
现在算算也到日子了,这个案子刚好结束,正是放假的时机。
“今年我有点太幸福了。”崔维斯感慨。
“感觉上个假期刚结束没多久,又来一个长假。”乐衍感叹。
“我要投入温暖小床的怀抱中了。”福加陶醉地抱住自己。
“记得我们的约定?你什么时候有空,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晚上七点可以吗?”阿瑞贝格凑到西尔芙林面前,问道。
西尔芙林的心脏又开始极速跳动,一种酥麻的刺激感从头涌到脚,他少见地对某件事、某一天、某个时刻感到期待。
“嗯。”
……
第三天下午五点,西尔芙林给阿瑞贝格发了自己家的地址,他住在中心区市中心的一个大平层里,平时这个时间端他会坐在落地窗前,喝上一杯牛奶,欣赏落日时分的晚霞。
但今天西尔芙林缺少了这种闲情雅致,他久违地感到紧张,站在衣帽间外思考了整整十分钟。
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衣服挺少的。
他拿出五种颜色的长款系带大衣和搭配的休闲裤,又拿出自己最喜欢的几件针织背心、针织开衫以及条纹衬衫,比划搭配半天,选了一套与晚霞最适配的出来,穿好后猛然想起,七点钟已经没有晚霞。
于是西尔芙林换了一件在夜色中显得亮眼的米白色风衣,系上咖色丝带,又挑了个灰色报童帽,满意地站在镜子前面照了照。
正当他打算选块手表时,脸色突然变得僵硬,他捂住脸蹲靠在衣柜上,简直想给自己来一拳。
西尔芙林,你在干些什么,打扮得这样精致,你忘了自己是要坐摩托车吗!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过膝长风衣坐在阿瑞贝格的摩托后座,飘扬的风衣系带卷进车轮,头顶的报童帽被高速行驶中的夜风吹落地面,脖子上的丝带胡乱地拍打着自己的脸,而自己还要狼狈地抓住过长的风衣下摆放置拖到地面……
西尔芙林双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面无表情地脱掉一身的装束,在内心谴责自己:不就是个可能的告白夜,阿瑞贝格告不告白还是个未知数,只是有这么个“嫌疑”,自己就开始紧张期待,提前两个小时做准备。
他一边在心里对自己指指点点,一边冷着脸走到装着自己最昂贵的上衣的衣橱前,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一件白色高领内搭、一件颇具设计感的同色衬衫,和一件黑色无袖V领伪裙边上衣。
他将三件衣服叠穿,衬衫扣子解开最上面两颗,露出里面蕾丝边的高领内搭,最外面套着无袖V领上衣,下身搭了条卡其色高腰褶裥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贵族公子气,显得矜贵美丽。
他坐在椅子上尝试着打开双腿,确定这一套装束坐摩托不会有任何不适后,才满意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六点半,于是快速吃掉下午买好的三明治,选了瓶前调为大马士革玫瑰后调为木质花香的轻奢香水,往身上喷了喷。
他纠结两秒,还是选择不带包——阿瑞贝格跟自己说他会带好所有东西,自己只需要轻装上阵。
六点五十,西尔芙林下楼,发现阿瑞贝格早已等在小区门前。
他穿着一件修身机车服,显出倒三角的好身材,搭配黑色牛仔裤马丁靴,头戴一顶黑色大头盔,其实从西尔芙林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但他莫名地就是能一眼认出阿瑞贝格来——即使这身打扮与他平时的西装精英绅士风大相径庭。
从认识开始,阿瑞贝格好像一直都穿着各种各样的西装,从来没穿过其他种类的衣服,让西尔芙林确定他有严重的“西装情结”。
但今天,他打破了自己惯常的成熟绅士风格,变成了叛逆不羁的街头混小子,骑着凌厉酷炫的银色机车,一路狂奔而来,仿佛要拐走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让他跟着自己这个“穷小子”私奔。
阿瑞贝格靠坐在机车上,双腿交叠,抱臂看着西尔芙林。
明明隔了一层头盔什么都看不见,但西尔芙林就是知道他在笑,并且笑得很开心。
“千金大小姐”就这样朝“街边痞小子”走去,在他面前站定。
七点钟太阳已经彻底隐没,天色渐暗,傍晚来袭,只有昏黄的路灯照亮这处,为他们的小世界划出独特的禁地。
一瞬间,周遭天地空无一物,只剩一辆机车和两颗心的轰鸣——
作者有话说:来晚啦~不好意思宝宝们(作者滑跪)
第66章 告白夜
“到多久了?”西尔芙林问。
“没多久, 我提前了半个小时来——说真的我有点紧张,这辈子还没这么紧张过,想早点来做下心理建设, 你别有压力。”阿瑞贝格从后座箱里拿出一个粉红色的头盔, 帮西尔芙林戴上。
西尔芙林因为他说的“紧张”心念一动——原来不是只有自己紧张吗,原来他和自己处于同样的心境、陷入了同样的情绪里吗, 原来他们都变得这样奇怪、这样不像自己吗?
但看到头盔颜色的那一刻, 一下睁圆了眼睛, 没等他反应过来说什么, 阿瑞贝格已经帮他把带子扣好, 并问道:“紧不紧, 要不要调松一些。”
他们挨得很近, 头盔蹭着头盔, 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但如果去掉头盔, 这会是他们呼吸纠缠的距离。
他本来想直白地问“你为什么紧张”, 但现在,他突然不想这么说了。
西尔芙林只是说:“不紧,但你为什么给我一个粉色的头盔,我不喜欢粉色。”
玉石质感的嗓音隔着头盔显得有些闷, 听在阿瑞贝格耳朵中像是亲昵的抱怨撒娇。
“但你适合粉色,你和这种颜色一样, 给人一种梦幻美好的感觉, 让人一想到你, 就会觉得愉悦。”阿瑞贝格笑着回复西尔芙林,同时坐上摩托前座,给他预留好位置, 蹬起脚架。
仿佛刚刚说出这句类似“情话”的话语的人不是他一样,阿瑞贝格偏头潇洒地示意西尔芙林坐上自己的后座,然后活动了一下手腕筋骨,仿佛地痞流氓打算大干一场的蓄意前奏。
西尔芙林扶着他的肩膀,跨坐上摩托车,小声吐槽:“你现在可一点都不绅士了,像是街边会抬着下巴蔑视来人,叼着根烟冲路过的美女吐烟圈的混小子。”
“是吗?但我可能比普通混小子要厉害一点,我直接把‘美女’拐走了,还是心甘情愿的,对吗?”阿瑞贝格转过头,隔着两个厚厚的头盔望进西尔芙林的眼睛,声音裹挟着无法散去的笑意。
“啊,你真坏——不过是的,是心甘情愿的。”西尔芙林几乎立马发应过来这个“美女”指的是谁,这次他没有不好意思,直接反撩回去。
阿瑞贝格整颗心都变得酥软,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和西尔芙林是战斗中的敌人,只要西尔芙林说一句“心甘情愿”,他就可以立刻原地投降。
他把西尔芙林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来,环在自己腰上,按下手边的按钮,发动引擎,身下的摩托立即震动起来。
“准备好了吗?”阿瑞贝格问。
西尔芙林听出了点意味深长,好像他不仅在问自己有没有准备好出发,还在问自己,有没有准备好接受一些别的——一些真正需要准备的东西。
“准备好了。”西尔芙林抱紧他的腰,感受着手下传来的凶猛力量感,自己的小臂触碰着阿瑞贝格菱形的块状腹肌,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腹肌绷紧的那一刻,就是摩托疾驰出去时。
西尔芙林被那一瞬间的惯性冲撞到阿瑞贝格的背上,他顺势侧过头贴紧阿瑞贝格的背肌,夜晚的风浪席卷而过,头盔猎猎作响,他在这一刻无比庆幸阿瑞贝格帮他戴头盔时整理好了他的头发,不然他的体验感会大打折扣。
阿瑞贝格喊了句“抓紧了”,把速度加到最大码,肾上腺素不受控地飙升,一种前所未有的爽感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从西尔芙林的大脑炸响到尾椎骨,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来到了梦中的天堂。
“你的脚有没有好点!”风声太大,阿瑞贝格不得不大喊道。
“好多了,我恢复得挺快的!”西尔芙林也喊。
“那你注意看周围!”阿瑞贝格高声提醒。
“什么?!”西尔芙林没太听清,或者说,他听清了却没懂意思。
但很快,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条路上几乎没有车,他们一路穿过好几个红绿灯,插过街边树木打下的阴影,冲过靠近云端的高架桥,奔向通往郊区的大桥……
西尔芙林忽然听见多架直升机齐飞的巨大轰鸣,他抬头向上看,只见几十架直升机有组织地进行排列,到达指定位置就位后,靠下方的直升机拉开透明的长布,上方的直升机则毫无预兆地向下倾倒碎钻。
银闪闪的碎钻如瀑布般倾泻,又被长布拖起,从远处看就像是亿万光年外的遥远星辰,被地球上的某个独特东西吸引,来了场声势浩大的集体坠落。
等到这场坠落结束,西尔芙林看着错落有致的碎钻群,发现它们竟然和背景中幽蓝的夜空组成了一只眼睛。
此时阿瑞贝格的声音恰到好处地响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多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现在回忆起来,一切皆有预兆。”
他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的预兆,只是弯腰向前,手腕转动,继续往前飞驰。
等到他们来到大桥中央,夜空中突然出现了许多束激光,组成了一副灯光图——一个小人趴在一道横条上,那个小人有着金色的长发。
“童谣那个案子,我心情不好时,你就是这样趴在栏杆上安慰我;你在我的酒馆里喝醉酒时,也是这样,红着脸趴在胳膊上,说出一些很可爱的话。”
“我有一次做梦,梦到你就这样趴在我的胳膊上,看着我,我当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现在知道了,那个梦也是个预兆。”
阿瑞贝格又一次卡在那个刚好的时间点,在呼啸的风声中,如此清晰地高喊。
西尔芙林感觉自己的胃部都在跳动,全身的器官神经都变得不受使唤,他的手心疯狂出汗,大脑几乎宕机了几十秒,皮肤好像被夜风吹得失去知觉。
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这偌大的天地霎时间变得寂静无比,夜空高远,天地倒悬,直击大脑深处的晕眩感包裹住了他,身体都变得轻盈,像是灵魂出窍。
却又在下一瞬,被乍起的烟火唤回。
世界不再寂静,错序的天地回归正轨,整个银河被撕裂开几道口子,无数光团顺着裂缝不断地收缩膨胀,再猛然炸开。
千姿百态、瞬息万变、璀璨夺目。
这是极致的绚烂,几乎铺满了目之所及的整片天空,全世界都因此屏息凝神,空气滞涩,西尔芙林的喉口莫名泛酸。
他分不清这是因为震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事实上,整个中心区的各个地方现在都放起了烟花——全都是为你准备。”阿瑞贝格笑道。
今晚整个区域的烟花,都在为西尔芙林绚烂绽开。
西尔芙林说不出话,只是默默贴紧阿瑞贝格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温度——这是他实测出来的,不让自己的灵魂太过轻盈以至于飞走的方法。
摩托没有丝毫停歇的想法,伴着烟花声极速驶向郊区的盘山公路,一圈又一圈,不断向上攀登,向着烟花盛放的云端,快速前进。
很长一段时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西尔芙林闭上眼,感受着凉爽的夜风,和炽烈的心跳。
很快,摩托车到达山顶,阿瑞贝格缓了两秒,用靴子的后跟一踢,放下摩托车的脚架,停稳后下车转身,帮西尔芙林解开头盔,理顺他杂乱的碎发,最后才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一边。
他看着夜空下的西尔芙林,柔顺的金发盛着满天的银河,被山顶的晚风推起,海浪一般地飘浮涌动,其上细碎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像山林间的精灵。
他的五官在璀璨星辰下、在绚烂烟火下、在这个静谧又喧闹的晚上,显得愈发精致妖艳,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和诱惑力,仿佛说“快说吧,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献上你的真心,然后你就会得到我”。
于是阿瑞贝格顺理成章地开口,声音低沉磁性,含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事实上,今晚我要说的是,那一切的预兆是……”
“我想我是坠入爱河了。”
他的目光就这样热烈地钻进西尔芙林的瞳孔深处,与之而来的是令人难以承受的灼烧感,西尔芙林的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湿热,这让他想要用手扇一扇风,但忍住了,因为阿瑞贝格还没有说完。
“最开始是你的脸,你知道的,你有一张让人难以拒绝的脸,你的五官、身材,浑身上下肉眼可见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着迷。”
“接着,是你的大脑,说起来可能很玄幻,但我就是觉得我们莫名地同频共振,我把它称之为灵魂上的吸引。”
“再之后,是你的性格,你的内在,你剩下的一切。你总是让我有一种难以忽视的痒意,有时候听到你说的一些话,看见你的一些神态、小动作,这种痒意就突然出现,然后,我会想触摸你。我会感受到一阵难以言喻的舒畅与愉悦,只因为看到你、听见你。”
“你带给我的一切——能触碰到的,或者是无形的——让我过往经历的所有美好际遇,以及穷极想象的迷人未来,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作者有话说:告白啦告白啦,喜大普奔~
让我们祝这一对甜蜜的小情侣99好吗!
以及,本文的插画集也同时上线啦,好事成双好事成双~
第67章 初吻
“简单来说——我爱你。”烟花的巨响丝毫不能掩盖阿瑞贝格坚定的声音, 他在说完剖析内心的情话后,用一句简单有力的,带着亘古浪漫的话语, 进行了总结。
阿瑞贝格的眼神里是他从未见过的认真, 西尔芙林在这之前,曾几次没读懂阿瑞贝格复杂的眼神, 但现在, 看着眼前这双如远处树林中包裹的湖水般深邃的绿眼睛, 他读懂了一切。
读懂了从前, 读懂了现在。
读懂了他们心意相通。
在这一刻, 西尔芙林觉得夜空中暴烈盛放的烟花, 正在不断向下坠落, 来到他的身体里, 在他的胸腔炸响。
因为西尔芙林没有立即回应, 而是原地呆愣了几秒, 阿瑞贝格人生头一遭感受到了“忐忑”的情绪, 他抓住一边的车把手,缓慢摩挲着上面的皮革,目光却一瞬都没有偏移,紧紧盯着西尔芙林, 不错过他的任何反应。
虽然他认为西尔芙林应该还算喜欢自己,毕竟他能感受到西尔芙林对自己是特殊的, 但也并没有很高的把握……
正当他兀自紧张时, 西尔芙林突然上前一步, 张开手抱住了他的腰,头埋进他的肩颈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我也是。”
“我也爱你。”
“实话说, 你也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一次次打破了我被强迫‘植入’的一些——我并不喜欢的观念,你让我知道,我也可以拥有爱,也可以去追寻美好的情感,你让我感受到温暖,一种真正的、熨帖人心的温暖。”
“在你身边,我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是有人可以依赖的。”
“这种安全感自我出生起,到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获得过。”
“我想我不能失去它。”
“你不会失去它。”阿瑞贝格抚摸着西尔芙林后颈处的头发,许下承诺。
“所以我们算正式在一起了?”阿瑞贝格脸上挂着深深的笑意,问道。
“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恋人、伴侣了。”西尔芙林从他怀里出来,认真点头。
“那我可以亲吻你了吗,宝贝?”阿瑞贝格话语里的笑意更重。
“啊,哦……”西尔芙林的脸颊耳廓迅速漫延开一片粉红色晕,在夜色烟火的背景中显得无比艳丽。
“当然——”
西尔芙林话音刚落,阿瑞贝格就吻了上来。
嘴唇与嘴唇相贴,摩擦生热,两张唇没过多久就从冰凉变得湿热起来。
阿瑞贝格一手握住西尔芙林的腰,一手托住他的脸,大拇指沿着他的下颌线反复滑动,时轻时重,到第三次往返时在西尔芙林的下巴上停了两秒,然后忽然用劲,按住他的下巴让他嘴唇张开,湿滑的舌头趁机偷袭滑进。
“唔……”西尔芙林本来还在闭眼享受阿瑞贝格温柔的厮磨,哪知他突然转变风格,另一条舌头钻进自己嘴巴里时一下没反应过来,泄出了声。
他猛地睁大眼睛,浓密的睫毛扇动,用力眨了眨眼。
阿瑞贝格立即制止住行动,收回舌头,放开他,哑声问道:“怎么了,不能接受舌/吻吗?没关系,我们可以……”
“不是,”西尔芙林打断了阿瑞贝格奇怪的推测,“只是有点突然,我很喜欢。”
说完,他左手从下往上搂住阿瑞贝格的肩,右手放在阿瑞贝格颈后,凑上前亲了回去。
这次,在嘴唇相碰的下一秒,西尔芙林就主动张开了唇,摸索尝试着回应阿瑞贝格火热的舌。
两根舌头相互温柔试探一阵后,猛地打起架来,推挤纠缠,你追我赶。
阿瑞贝格的手不断揉捏着西尔芙林腰侧的肉,西尔芙林则一寸一寸感受着阿瑞贝格发力时背肌的弧度。
两人谁都不曾接过吻,却在最初的摸索试探中无师自通,直到现在,俨然已经晋升到“大学毕业”水准。
微微分开,银丝拉扯,几秒换气,再次黏上。
阿瑞贝格搂紧西尔芙林的腰,带着他一转身,靠在旁边的摩托车上,以此借力。
西尔芙林被压在摩托车座上,一只手抓着座位的皮革,另一条胳膊扒着阿瑞贝格的肩膀,热烈回应着他的攻势。
阿瑞贝格右手抓住西尔芙林按在车座上的手,揉搓着他的指节,嘴上的运动一刻未停,变化着角度亲吻。
摩托车猝然晃动了一下,没等他们从胶着的亲吻中回过神来,车已经无可挽回地向后倾倒,靠在车上的西尔芙林也向后栽去——
阿瑞贝格由于亲吻姿势的原因,重心一直在西尔芙林那边,此刻也不受控地向前倾,完全无法把西尔芙林拉起身。
电光石火间,阿瑞贝格果断放弃去拉西尔芙林,而是向后转身,握住西尔芙林的两边胳膊,卡在了他和摩托车之间。
摩托车“砰”一声倒地,阿瑞贝格的脊背撞在坚硬的右侧盖上,西尔芙林则倒在阿瑞贝格怀里。
即使声音很小,但西尔芙林还是听见了阿瑞贝格的闷哼,他立马起身,把阿瑞贝格拉起来,想要查看他的后背。
“你没事吧?”
西尔芙林拉住他的上衣下摆,打算掀起来看,又骤然止住。
阿瑞贝格挑起一边眉毛,感知到西尔芙林停住的动作,笑道:“怎么不继续看了?”
话虽这么讲,下一秒他却抓住西尔芙林的手,把他牵到身前,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我没事,就是磕到了一下——还是怪我太莽撞,一时亲过火有些忘乎所以,没注意车能否承受住这样的重量。”
“你的嘴太好亲了,我把持不住。”
说着,他伸出手抹掉了西尔芙林唇边带出来的唾液,又顺带着揉了揉他水光淋漓的红唇。
西尔芙林盯着他,微张开唇,红舌舔了下他的指腹,然后迅速收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瑞贝格的眼神瞬间暗下来,倾身上前还欲再亲,却被摩托车后座箱里的东西“噼里啪啦”滚落的声音打断。
西尔芙林向后看去,眼见地发现了一个医药箱,立马起身去拿,同时也看见了旁边折叠成小布袋的微型帐篷。
眼见着亲吻无法继续,阿瑞贝格走过来把摩托车扶正,捡起掉落在地的东西收好,解释道:“不是要看日出吗,我就准备了点过夜的东西,带医药箱是为了给你换药。”
西尔芙林打开医药箱,边翻找边问道:“有跌打损伤消肿止痛的药吗?”
“没事我找到了——虽然这里没有其他人,但还是搭起帐篷来吧,我在里面给你擦药。”西尔芙林把要用的药挑出来,接着拿起布袋打算去支帐篷。
“等等,我来吧,你去旁边吃点东西,或者换个药?”阿瑞贝格从西尔芙林拿过布袋。
“可你也是伤患。”西尔芙林抿唇,想要帮忙。
“这是自动伸缩帐篷,非常好搭,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再说,我真的没什么事,连痛感都没有。你把自己照顾好,让自己舒服,就是帮我忙了,嗯?”阿瑞贝格说着,三下五除二把帐篷搭好,西尔芙林甚至没拆完脚上的纱布。
西尔芙林被阿瑞贝格的效率震惊到,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阿瑞贝格走过来看了眼西尔芙林大臂和脚上的伤口,接过药帮他涂,夸奖道:“很乖呀,恢复得不错,应该是听话没乱走动了。”
西尔芙林已然成长,他俯身歪着头,从下往上看阿瑞贝格,这次没有莫名其妙地脸红,而是问:“那你能乖乖让我帮你看看后背吗?”
阿瑞贝格觉得西尔芙林这个角度特别可爱,忍不住低头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带着纵容的笑意说:“好,麻烦小芙宝贝了。”
西尔芙林倏地抬头,坐直身体,幽幽地问阿瑞贝格:“你改口这么自然这么快的吗?”
“当然,可能是因为平时我就在心里这么喊你吧。”阿瑞贝格眼底盛满柔情蜜意。
“你真没谈过恋爱?”西尔芙林不可置信道,这人情话怎么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阿瑞贝格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捏住他的脸揉了揉,“你是我初恋,刚刚是我的初吻,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没有一个人能让我产生爱情的冲动。”
“阿瑞贝格的爱情,一直等待着一个叫西尔芙林的人来开启,等到他开启时,情话的封印也随之打开。”
“而且,情话本来就是情人之间的真实想法,我们是情侣,那从今往后我们对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情话。”
西尔芙林也向前吻了一下阿瑞贝格的脸,红着耳朵坦言:“你也是我的初恋,在遇见你之前,西尔芙林没有爱情这项情感。”
阿瑞贝格偏过头再次吻上西尔芙林的嘴唇,含住他的下唇瓣细细吸吮,直到西尔芙林的唇又一次变成充血的红色,才不舍退开。
西尔芙林看出阿瑞贝格的意犹未尽,猝不及防地亲上他的嘴角,然后轻轻抱住他的背,在他耳边说:“好了,亲爱的,我的药已经换完了,到我给你涂了?”
接受程度优良、适应速度极快的西尔博士,改口也非常自然——当然,这也多亏了“佩儿小姐”和“萨罗扬公子”——
作者有话说:四舍五入( ? ??)?了一整章,啧啧啧,这对xql
作者悄悄说:这一对xql是肉食系哈,所以亲亲和那个啥都会很频繁~[捂脸偷看][捂脸偷看]
第68章 帐内亲密
壮丽的烟花雨此刻偃旗息鼓, 静谧的繁星不再被喧宾夺主,外面的热闹平息,帐篷内的“热闹”却才刚刚开始。
吊顶昏黄的小夜灯成为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西尔芙林拿着医药箱弯腰走进来, 就见阿瑞贝格已经“听话”地脱去机车外套,正准备连着里面的紧身内搭一起脱掉。
“等下!”西尔芙林上前的脚步一滞, “其实可以不用全脱的。”
阿瑞贝格双手交叉, 捏着上衣下摆, 闻言偏头低笑, 嗓音微哑:“可是全脱了方便, 而且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你得宽容一下我想要取悦你的心——毕竟健身的好处就在这里不是吗。”
“恋爱中的男人就是这样, 就像孔雀开屏, 我也不例外。”阿瑞贝格相当坦诚。
西尔芙林走上前, 坐到他身后, 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在恋爱中会是那种按流程慢慢来的老古板。”
“那你对我的误解可大了, 宝贝——况且我们现在不是在按流程来吗?告白,接吻,‘坦诚相见’。”
“‘坦诚相见’……”
“我也要脱吗?”西尔芙林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关注点完全错误。
“之前或许可以, 但现在我对自己的自制力持怀疑态度。”阿瑞贝格的嗓音更哑了,“如果你能接受在告白的当晚就户外做/爱的话, 也可以脱。”
“当然, 我的建议是不要, 因为进展太快,我怕你吃亏。”
西尔芙林在听到“做/爱”两个字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脸颊耳朵几乎是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甚至白皙的脖子上也漫延开粉色——阿瑞贝格说得太轻飘飘了,就像说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而西尔芙林虽然在“勾引”阿瑞贝格方面天赋异禀、成效显著,但到底还是没怎么接触过性/事。
他这方面欲望不强,也几乎没怎么了解过,知识储备属于“小学生”水准,所以会感到手足无措。
但他也马上反驳了阿瑞贝格后面的话,“不会吃亏,我都可以——就是我……”
西尔芙林闭了闭眼,羞耻地说:“我不太会。”
在西尔芙林陷入羞耻情绪的时候,阿瑞贝格已经自顾自地脱掉了上衣,露出沟壑深邃的背肌,每一段肌肉线条都充满了野性的张力,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带着令人窒息的爆发力与侵略性。
西尔芙林一时间更羞耻了,但很快他就看到靠近后腰地方的青紫,脸上的红晕一下全部消退,有些生气地说:“你后背已经青了,还说没事?”
阿瑞贝格完全没想到会起反效果,毕竟他确实只在刚撞到的时候痛了一下,之后几乎没什么感觉,并没料到居然会变得青紫。
“我……”
“行了,我先给你擦点药。”西尔芙林打断他解释的意图,挤了点药膏在指尖,覆盖在阿瑞贝格的伤处,轻柔又缓慢地揉搓涂抹。
他原本是想减轻阿瑞贝格的痛感,并不知道阿瑞贝格的额角渐渐冒出忍耐的汗水。
药膏是冰凉的,西尔芙林的指尖也是冰凉的,但阿瑞贝格的皮肤肌肉却很热,完全相反的温度传递过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加上西尔芙林磨人的动作,几乎是把阿瑞贝格架在火上烤。
单身太多年的弊端就在这里,28年所有缺失的欲望都在最近这段时间翻涌上岸,几乎是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
阿瑞贝格不得不通过聊天来转移注意力,“你家的地理位置和小区环境都很好,平时住得怎么样,舒服吗?”
“还行。”西尔芙林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手上的动作快了点,“这个房子是挺好,但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
“对。”他已经和阿瑞贝格在一起,成为了伴侣,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父亲也是一名警探,他在我六岁那年因公殉职,我母亲也是从那个时候,变得……不太正常。”
“她是研究员,具体是研究什么的我也说不太清,只知道和提高人体承受能力上限有关。”
“我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再继续她的研究了,而是开始专心‘培养’我,想让我为父亲报仇——但我并没有成功,她后面越来越接近疯魔,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最终,在我14岁的时候,她选择了跳楼自杀。”
“我父母的共同好友,特里萨先生收留了我——你应该认识他,他是前刑事调查总局局长,后面提前退休,从了商。”
“这个房子是他给我的,因为父母走后我在原来的房子里根本住不下去,每天都会做噩梦,完全睡不好觉。”
“我父亲本来把财产全都留给了我和我母亲,但我母亲自杀前写了一份遗嘱,把遗产全数捐给她从前就职的研究院,以及刑事调查总局,一分都没留给我——所以从14岁开始,我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吃穿住行全都依靠特里萨叔叔,我欠他很多,很难还清。”
“包括这份工作,其实我还真是走了关系,如果没有特里萨叔叔,我根本不可能一入职就进你们小组。”
“好了,”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给他涂药的手,转过身,捧起他的脸,把垂落在面前的零散发丝一点一点慢慢地梳到脑后,温柔地说:
“你一入职就进我们小组,完全是因为你的个人能力,小芙,你要相信,以你的能力,放在别的职位反而是屈才。”
“24岁的多学科博士,放眼全中心区也没有多少个吧,而且不单是智力,还有战斗力等等,你简直是全方面发展,是多领域的天才。”
“你进到我们小组,都是我们小组的荣幸。”
“我们小芙很辛苦地长大,”阿瑞贝格看向西尔芙林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惜,“非常、非常辛苦,非常、非常厉害。”
“特里萨先生会为你自豪的,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宝贝。”
西尔芙林鼻子一酸,喉咙像灌进了一大瓶浓度很高的柠檬汁,刺激得他眼眶发红。
西尔芙林,你不能流眼泪。
于是他闭上眼,嘴唇用力砸向阿瑞贝格的嘴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止住那股酸涩感。
他伸手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伸出舌头去舔阿瑞贝格的唇缝,几乎是在舔开的一瞬间,阿瑞贝格的舌头就卷起他的,直冲他的口腔。
阿瑞贝格抓住西尔芙林的腰,把他按在帐篷边上,吻了一会儿后,唇舌离开西尔芙林的口腔,来到他的下巴,轻咬一口,又滑到他优美细长的脖颈上。
西尔芙林闭上眼,抱住阿瑞贝格的头,感受着他的吸吮与啃噬,不自禁地笑出声来:“痒……”
他的脖子有些敏感。
但他却一点都不躲,忍着痒意仔细感受。
阿瑞贝格没穿上衣,而自己在进帐篷前也脱掉了最外面的黑色外搭,此时阿瑞贝格几乎是把他圈禁在胸膛与帐篷之间,西尔芙林能够感受到阿瑞贝格身上传来的热度,以及肌肉绷紧时勃发的力量。
这让他感到安全,前所未有的安全。
与他炽烈的吻一样。
西尔芙林喜欢阿瑞贝格的吻,喜欢阿瑞贝格的拥抱。
他在这一刻居然希望,自己的世界这么大就好——在阿瑞贝格的怀抱中,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
阿瑞贝格咬住他的锁骨,用牙齿轻轻磨了磨,然后松手,靠在西尔芙林旁边,一手圈住西尔芙林,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一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
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问西尔芙林:“如果你觉得住在特里萨先生的房子里亏欠感很强的话,要不要考虑搬过来和我住?”
“如果你不喜欢别墅,很喜欢现在的居住环境,我也可以在你小区买一套房,这花不了多少钱。”
“而且你永远不用对我有亏欠感,毕竟我的就是你的。”
西尔芙林转头,也咬了阿瑞贝格的脖子一口,然后抬起头看他,笑道:“这就同居了?”
“你不想和我同居吗?”阿瑞贝格挑眉。
“想。”西尔芙林重新低下脑袋,往阿瑞贝格颈窝处又埋了埋,“我想和你住。”
“但会不会太浪费了,而且你父母怎么办?”
“我父母一直不和我住一起,他们有他们的二人世界,我去只会打扰到他们。”
“他们有自己的甜蜜小庄园。”
“而且怎么会浪费,你就当我不想住别墅想住大平层了,恰好成为你邻居,正好方便‘互相走动’。”
“行,那我就换一个‘篱笆’‘寄居’了,真不需要我付你‘租金’?”西尔芙林揶揄道。
“嗯,你想以哪种形式支付‘租金’?”阿瑞贝格听出了西尔芙林说“租金”时的朦胧语调。
西尔芙林抓过阿瑞贝格搭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擦过自己的嘴唇,若即若离地滑过胸膛,最后来到大腿上。
他扬起脖颈,嘴巴蹭着阿瑞贝格的耳廓,暧昧道:“这种形式的租金你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作者还没想好下个案子写什么,所以xql可能要多谈情说爱一会儿,大家不会觉得腻吧(捂嘴哭)
另外:评论区有读者宝宝提到了床的事,床的情节差不多也要到了,而大部分读者朋友可能都对这部分比较敏感,所以作者总结了一下自己关于这个的口味,大家可以移步到微博“溟野_ ”进行查看。但最终写出来合不合大家的口味,以及能不能写出来作者都无法保证,觉得不合口味的宝宝们也可跳过这一part,看文图一乐呵,开心最重要~
最后希望所有读者宝宝们都能看得开心,你们看得开心作者也就写得开心[比心][比心]
第69章 日出,和爱人
阿瑞贝格挑眉, 这次没有绅士地避让,而是沿着顺滑的裤子布料,一路轻缓地向下抚摸, 来到西尔芙林脚踝处揉了揉, 边亲吻他的太阳穴边低哑说道:“这种形式的租金那我也太赚了。”
“你真的给吗?”
“当然给。”西尔芙林注意着阿瑞贝格手掌的动向,又说:“但现在可不是付租金的时候, 你要我‘预付’的话, 得礼尚往来。”
西尔芙林望向阿瑞贝格的腹肌, 最开始的害羞劲已经过了, 现在他想得非常透彻, 既然自己和阿瑞贝格已经成为情侣, 那么互相摸一下对方的身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双方共同的权利。
他真的挺想试试那节节凸起、块块分明的肌肉的手感——他不止一次地感叹, 阿瑞贝格的肌肉真的练得很好。
“怎么礼尚往来?”阿瑞贝格捕捉到西尔芙林向下的视线, 差不多猜到了他的想法, 但还是故意笑着问。
“我想摸摸你的腹肌。”西尔芙林抬头, 眼神没有丝毫躲避地直直看着阿瑞贝格——如果不是脸还红着的话,看起来还真像个情场高手。
“完全可以。”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阿瑞贝格一手拉着西尔芙林的手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他有意卷腹发力,让自己的肌肉保持着最佳手感——另一只手没有任何犹豫地钻进西尔芙林的裤管, 手腕微抬,缓慢向上抚摸着西尔芙林的小腿, 顺着把他的裤子捋上去。
西尔芙林今天恰好选择了一条较为宽松的裤子, 更加方便了阿瑞贝格的动作。
西尔芙林还没怎么来得及感受坚硬光滑的腹肌, 手就突然泄了力。
因为阿瑞贝格的手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大腿处,裤管也卷到了胯骨的位置。
这次和前几次不同,之前由于没有确定关系, 阿瑞贝格一直很克制有礼,要么是虚虚搭着,要么是按实在一个地方不动,西尔芙林几乎没什么感觉。
但这次不一样,阿瑞贝格的手法变得暧昧,充满情/欲,也让西尔芙林浑身酥麻,失去力气。
西尔芙林笔直的右腿全部露在外面,肌理细腻,弯折时的腿线流畅清晰,从侧面看充满了诱惑力。
昏黄的夜灯铺在羊脂般的肌肤上面,像涂抹了一层釉料的白瓷,剔透无瑕,触感光滑柔嫩,来回抚摸时毫无滞涩感,比阿瑞贝格摸过的顶级缎面手感更佳。
阿瑞贝格注意到他突然泄力的手,帮忙用力按在自己的腹肌上,他喉结滚动,嗓音沙哑地说:“之前怕你觉得无礼一直没说,你的腿真的很漂亮,手感也绝佳——你怎么不摸了?”
阿瑞贝格揉搓着西尔芙林的大腿,食指与大拇指圈成一个小圈,挤出一团白肉,再松手,如此反复,让西尔芙林冷白的腿变得粉红。
西尔芙林受不住地转头,额头抵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手用力抓了一下阿瑞贝格的腹肌,通过转移注意力到温热锋利的腹肌上,来缓解浑身发麻的感觉。
“在摸……”西尔芙林只能发出一声气音。
他的大腿已经被揉搓得快要失去知觉。
“是不是力道太重了,疼吗?”阿瑞贝格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把西尔芙林的腿揉得通红,于是放轻了力道。
“别,”西尔芙林掐了一把他的腹肌,手移到阿瑞贝格的大臂肌肉上捏了捏,“刚刚那样就行。”
很麻很酥,但也很舒服。
“我觉得不太行了。”阿瑞贝格低头看了一眼,压抑地说道:“如果还想保持帐篷内洁净的环境的话,我们得适可而止了。”
西尔芙林猛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阿瑞贝格身下,又看看自己身上,这下全身都泛红了。
他说怎么又舒服又难受呢!
西尔芙林立马缩回手,拿过一旁被随意扔在一边的上衣递给阿瑞贝格,然后快速放下了自己的裤管,从他怀里出来,转头看向帐篷的拉链,有些无措地说:“我们需要冷静一下,要不去外面透透风?”
“好,”阿瑞贝格这会儿也有些无奈,他有点后悔没在这座山上买套房子,“接下来的十分钟,我们得忍住不再触碰对方了,不然今晚很难收场。”
“我认可。”西尔芙林捋了捋自己散乱的头发,强装镇定地说。
“那我们现在出去?”
“好。”
两人同时起身,阿瑞贝格拉开帐篷拉链,两人同时往外钻——
然后果不其然地撞在了一起。
“十分钟不触碰对方”计划,执行了不到一分钟,就宣告破灭。
“你先。”阿瑞贝格退后一步,替西尔芙林拉开帐篷布。
西尔芙林钻出。阿瑞贝格想了想,转身拿上自己的机车外套,出去垫在草地上,示意西尔芙林坐在上面。
他坐在西尔芙林旁边,两人的肩膀隔着一部手机的薄度,抬头看向夜晚的星空。
晚风从远处的大海而来,带着潮湿与寂静,带着群星的闪烁以及夜晚的沉默。
月色静谧,冷冷晖光杂糅进风里,为其添上细密的凉意。
在这样的舒适凉爽的微风中,冲动的欲望渐渐平息,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天。
“明天和我去约会吗?”阿瑞贝格问。
“嗯。”西尔芙林扒着地上的草,回复道。
“后天和我去约会吗?”
“嗯。”
“那剩下的全部假期呢,这几天全都留给我,留给我们吗?”
“……嗯。”
“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吗?”
“嗯,喜欢。”
阿瑞贝格轻笑一声,“我也喜欢,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随时都能看到。”
西尔芙林眉尾微扬,“拿个胶水把我们黏在一起吧,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分开。”
“你认真的?”阿瑞贝格惊讶。
“你认真的?”西尔芙林反问。
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说认真的,你明天想去哪玩?”阿瑞贝格征求西尔芙林的意见。
“不知道——要不你教我开摩托吧,这个我还不会呢。”
西尔芙林内心蠢蠢欲动。
“行啊,不过得下山教你,盘山公路比较危险。”阿瑞贝格干脆地答应。
“进去睡觉吧,有点晚了,明天还要早起看日出。”阿瑞贝格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
两人回到帐篷里,在铺好的床垫上并排躺好,西尔芙林平躺了两秒,又侧过身对着阿瑞贝格,问道:“‘触摸限制’现在还成立吗?”
“它早就不成立了。”阿瑞贝格侧头,盯着西尔芙林的嘴唇。
“我可以睡在你怀里吗,晚上有点冷。”西尔芙林假装没看到阿瑞贝格的眼神,问出的话却激起阿瑞贝格内心的痒意。
“非常乐意。”阿瑞贝格伸出手臂,将西尔芙林搂入怀中。
西尔芙林满足地往阿瑞贝格怀里窝了窝,抬头亲了阿瑞贝格一口,愉悦地说:“晚安,男朋友。”
“晚安,宝贝。”阿瑞贝格将西尔芙林抱紧,吻了吻他的额头,嘴角扬起,闭上了眼睛。
……
“滴滴滴滴滴滴——”
聒噪的手机闹铃响起。
“嗯……关掉。”西尔芙林在睡梦中皱眉,下意识地用力埋进阿瑞贝格的颈窝,企图屏蔽吵闹的铃声。
阿瑞贝格闭着眼,一手安抚地摸了摸西尔芙林的头顶,一手摸索着关掉手机闹钟,缓了两秒,睁眼轻拍西尔芙林的肩膀,温声道:“起床了,亲爱的,再晚就看不到日出了。”
“我讨厌早起。”西尔芙林还是没睁眼,闷声嘟囔道。
阿瑞贝格被他可爱到,低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每天卡点上班的原因吗?”
西尔芙林感受到阿瑞贝格胸腔的震动,有些气急败坏,“你笑什么,我可以确定以及肯定地告诉你,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喜欢早起,而我只是那一堆人中的一个。”
“而且,你一个端坐在私人办公室不怎么出来的人,为什么知道我每天都卡点上班,你一直在偷偷监视我,对不对!”西尔芙林艰难地把脑袋从阿瑞贝格的怀里拔出来,终于睁开了眼睛。
阿瑞贝格挑眉,好笑地说:“醒了?”
“对,我一直关注你,每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都在想,我们处的超级大美人,仅凭脸蛋就能让所有人打起精神工作的‘兴奋剂’,怎么还没来。”
“行吧,那我允许你以后每天叫我起床。”西尔芙林傲娇道。
“出去吧,今天的日出应该很美。”阿瑞贝格抱着西尔芙林起身。
西尔芙林靠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懒洋洋地一步一步挪到帐篷外。
远处的山头,太阳慢慢爬出来,带着金色的波浪,撕开山顶的晨雾,势不可挡的金光刹那涌出,他们刚好赶上那碎金泼洒的耀眼一幕。
时机如此完美,既没有早到等待良久,也没有错过阳光的喷薄,就在这黎明时分。
恰在这黎明时分。
日出,和爱人。
这是个好的寓意,就像在说:和你身边的人在一起,所有过往的深藏的黑暗,都会慢慢被光明洗礼。
臣服于爱,臣服于光明。
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肉食系小情侣就是这样[捂脸偷看]
第70章 摩托车教学
“我帮你扶住, 你先上车,”阿瑞贝格把住车头,歪头示意西尔芙林上来。
“双脚踩稳, 膝盖轻轻夹住油箱, 千万不要单边用力,这是保持平衡的关键。”
西尔芙林跨上座垫, 试探着调整坐姿, 双手小心翼翼地扶住车把手。
阿瑞贝格看了眼西尔芙林大腿与油箱的间距, 改换成单手扶车, 走到西尔芙林身边, 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大腿, 微微用力, “稍微再夹紧一点, 不要太放松。”
西尔芙林的大腿内侧感受到了油箱的震动, 外侧则传来阿瑞贝格手心的热度。
“阿瑞老师, 教学生就好好教呀, 口头上说一声就好了,怎么还动手呢?”西尔芙林拂开被风吹到脸颊边的发丝,低头看着弯腰给他仔细讲解各个部件的名称作用的阿瑞贝格,揶揄道。
阿瑞贝格眉尾轻扬, 掐了一下西尔芙林的脸颊肉,眼底带笑地说:“那是因为小芙同学太笨了, 光嘴上说理解不了。”
“而且我刚刚是正常的教导距离, 可没有越界, 倒是这位同学,思想很肮脏啊。”
西尔芙林眼睛瞪得圆圆的,睫毛扇动两下, 语气激烈起伏:“谁笨?我?笨?”
他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
“而且如果不是你昨晚……”说道这里,西尔芙林及时打住,虽然郊区的公路上没什么人,但他还是无法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说出他们的私密事。
“我昨晚怎么了?小芙同学要说清楚啊,不然可就无法证明,到底是谁的思想肮脏了。”阿瑞贝格却没放过他,痞里痞气地笑着逼迫。
“你现在真从绅士精英男转行成为街头无良小混混了?”西尔芙林移开一只手,也去掐阿瑞贝格的脸——不过没有掐出什么肉,阿瑞贝格的五官在不笑时显得成熟冷俊,只有笑起来才能回归西尔芙林印象中的儒雅温和,就是因为他的脸型偏窄,从颧骨到下巴的一整段线条锋锐凌厉,基本上没什么多余的肉。
西尔芙林则不同,他的五官处于柔美和硬朗的中间态,虽然同样深邃线条分明,但却没有寻常男性的粗糙;虽然皮肤瓷白睫毛漆黑浓密,脸颊肉充满了胶原蛋白,但也不显得过柔或是幼态。
西尔芙林掐不到肉,气恼地放下手,看着阿瑞贝格那逗猫似的笑容,越想越觉得自己气势上不能输,既然阿瑞贝格都不在意,他害羞什么?
于是西尔芙林将阿瑞贝格的手按回自己大腿上,带着他的手隔着柔软的布料复现前一天晚上他做的动作,一边盯着他大胆地说:“如果不是阿瑞老师昨晚这样‘触碰’,我又怎么会多想呢,还不是老师把我带坏了。”
阿瑞贝格反手与西尔芙林十指相扣,眼神盯着西尔芙林一开一合的红唇,肩胛骨收紧倾身上前要用力去吻,哪想到西尔芙林竟然掐住了他的嘴唇。
“注意师德啊,老师,现在是没话反驳,打算不管不顾坐实‘坏名声’了?”
西尔芙林被扣住的那只手指尖轻缓地抚摸着阿瑞贝格的指节,挑起的嘴角像一把小钩子,“您是坏老师,可我不是坏学生呢,更不是笨学生。”
“笨”字被他咬重,显然,从小聪明到大的西尔博士不能允许别人说他“笨”。
“老师好好教,学生才能好好学,对吧老师?”西尔芙林松开手,双手再次扶上车把,俨然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如果忽略他轻飘飘上扬的尾音的话。
“对,不过学生学得好有奖励,老师教得好也该有奖励,是不是?”阿瑞贝格半环住西尔芙林,被他勾得有些心痒难耐,但他向来懂得克制与忍耐,也向来懂得进行体面的伪装,徐徐图之。
“嗯哼。”西尔芙林愉悦道。
“好。”阿瑞贝格抬眉,重新来到车前,半趴在车头,一手撑住车身,一手指着西尔芙林左手的位置,“这是离合器。注意,拉的时候要干脆、迅速,放的时候则需要缓慢、稳当。”
“像这样。”阿瑞贝格握着西尔芙林的左手,带他感受了一下拉和放的力道,“这种程度的触碰不算越界吧,小芙判官?”
“允许。”西尔芙林懒洋洋地应,一边自己尝试着拉动。
“再来看右边,”阿瑞贝格打了个响指,指向西尔芙林的右手,“这里是油门,这里是前刹车,前刹车千万不要一把按死,就像开车一样,要慢刹,不然会失控。”
“接着看向你的右脚,那下面是后刹车踏板,同样需要控制力道,不要突然踩死,要渐进着踩。”
“紧急制动时不要锁死手肘,身体——要像我刚刚尝试吻你时那样前倾。”阿瑞贝格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调戏西尔芙林的机会。
但他的表情语气都相当正经,调戏完又立刻正儿八经地教学,西尔芙林甚至没找到时机来“批评”这个不务正业的“老师”。
“车通电后挂空挡——前踩降档后勾升档,升档前要先预压——接着握紧离合,踩启动器,听见发动机的嗡鸣声就表示你启动成功了,接着拉离合升一档,换挡后松离合转油门,前期慢一点不要急,不要低头,眼睛尽量往远处看。”
阿瑞贝格帮西尔芙林调整了一下后视镜,使其与西尔芙林的视线平齐,然后拿出头盔与护具,给他仔细戴好,问:“就这么多了,要试试吗?我会在旁边跟着你。”
“可以。”西尔芙林迫不及待地点头。
“一定要注意速度知道吗,不要贪图刺激。”阿瑞贝格再次嘱咐。
“知道啦,daddy。”西尔芙林钓着尾音说完就操作着开了出去,阿瑞贝格还沉浸在那声“Daddy”中没回过神,视野里的小粉头盔已扬长而去。
他迅速摆动四肢,拔腿就追。
阿瑞贝格拿过中心区青年马拉松比赛的冠军,还是全马,体力惊人,速度也相当快,再加上他今天没有穿“半永久”式的西装,这一身机车服更方便了他追逐。
没过多久阿瑞贝格就追上了西尔芙林的车,双方看见对方都挺讶异。
西尔芙林微微偏头:“你怎么跑这么快?!”
阿瑞贝格边加速边喊:“专心看前方——挺会啊,这就上手了?”
西尔芙林减了点速,“我是天才,不是笨小孩。”
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与显而易见的兴奋。
“怎么样,要不要我带你?”西尔芙林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骑摩托的窍门,开始蠢蠢欲动地邀请自己的“第一位乘客”。
“行啊,我还没坐过我们小芙开的车呢。”阿瑞贝格纵容地笑。
西尔芙林慢慢停稳,双脚踩地,冲阿瑞贝格偏了偏头。
阿瑞贝格长腿一跨,坐在了西尔芙林的后方,两人位置调转,在和昨晚相同的公路上。
“戴好头盔。”西尔芙林回头叮嘱。
“嗯哼。”阿瑞贝格从后座箱拿出自己的头盔,戴好之后敲了敲,示意已经准备就绪。
“老师,我允许你搂着我的腰。”西尔芙林转过头,昂着脑袋,像一只成功捕捉到河边小鱼的猫咪。
“刚刚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阿瑞贝格的笑声低沉又磁性,像是在引诱西尔芙林把刚刚的称呼再喊一遍。
西尔芙林头盔罩着的耳朵发红,一拉油门,声音融入风里。
“你听错了。”
风声贯耳,机车嗡鸣,阳光驱赶着清晨的凉意,在这一刻,所有积蓄的烦恼都被抛开,好像生命只剩欢愉。
在加速的油门中,风是永远不会疲惫的,他们在永不停歇的风里,像长出翅翼的鸟。
在逃亡。
阿瑞贝格慢慢搂紧西尔芙林的腰,笑着说:“老师说错话了,小芙不是笨学生,而是小天才。”
一上手就会,还立马能载人。
“那当然——哈哈哈哈哈。”西尔芙林突然浑身颤抖,带着车头也开始歪歪扭扭。
“怎么了,不经夸啊。”阿瑞贝格伸长手臂,踩着脚蹬微微起身,帮忙稳住车身。
“没……没有,不是,肚子,我的肚子,好痒……”西尔芙林缓缓松开油门,将车子停在路边,然后低头,手肘撑在车头,脑门靠着手肘,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不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一搂紧我的肚子,我就好痒。”西尔芙林摘下头盔,转身看向阿瑞贝格,脸笑得通红。
“你的敏感点?”阿瑞贝格故意在他肚脐眼上方戳了一下。
“你真的很坏。”西尔芙林弯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推着阿瑞贝格的肩膀。
“怎么样,抛开后面被你干扰的部分不谈,我开得还是很不错的吧?”西尔芙林眼尾扬起,自信地问阿瑞贝格。
“嗯,是很不错。当然,除了学生自身的聪明才智外,好的老师也是功不可没吧。”阿瑞贝格意味深长地说道。
“嗯……我同意你的观点。”西尔芙林摘下了阿瑞贝格的头盔,倾身上前吻住他的嘴唇。
嘴唇碰撞间,西尔芙林狡黠的笑声溢出:“老师说的,紧急制动时的前倾姿势,是这样的吧?”——
作者有话说:xql角色扮演上瘾[捂脸偷看][捂脸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