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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第20章 第二十章

    长廊里安静到只剩下窗户外的风声。

    还有漫天的飞雪。

    驼色风衣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 打断了片刻的温馨,也打断了孟浔短暂露出尖的依赖。

    她似乎回神,立刻从他的肩膀处抬起头, 没有再多停留一秒。

    兰濯风的肩膀空了, 余温却还在,手机铃声还在响起, 他蹙眉, 拿起来一看, 是峻叔的电话,

    他除非有急事, 否则不会这样打来两通电话。

    兰濯风低声说了句抱歉,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孟浔手背在身后,背贴着墙, 就这样看着打电话的兰濯风。

    “你把电话给他。”

    兰濯风让峻叔把电话给了那边的另个人, 随后她听他用流畅的外语讨论。他就立在夜色里,单手叉腰,眉眼间的倦色虽浓,但听他用极其沉稳的陌生外语,这是属于他的闪光点。

    这才是属于他的时刻, 无人能够匹及,他适合站在高位, 也生来就在高位。

    不知过了多久, 他的电话终于挂断。

    随后走到她身边,低眸看她,揉了揉她的头发, 很宠溺,“抱歉, 刚刚德国那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峻叔拿不定主意,我可能要去德国一趟。”

    孟浔任由他摸,好乖的样子,他忍不住道:“给我个机会,好好考虑,好吗?”

    孟浔低着头,右脚脚尖点地又抬起、又点地又抬起、如此反复。

    她的小动作都落入了他眼里,他没有急躁、没有催促、倒是饶有兴致的记下她的这些小癖好,她情感不善于表露于面,但她小动作很多。

    忽然她抬起头,很郑重其事的、惹他也很严肃,呼吸都轻了。

    孟浔默了片刻后,问:“刚刚、你说的是德语吗?”

    在她问完后,兰濯风忽然抓起她的手,对着他的心脏位置,“你听,被你吓一跳。”

    那么郑重其事、那么严肃、就为了问他,刚才说的是不是德语。

    “你那么胆小。”

    孟浔讪讪收回手,却带来他不经意留下的余温。

    “年纪大了,心脏受不住,”兰濯风似笑非笑的、活久见的居然耍无赖,说:“所以不要吓我。把我吓出病,你要负全责。”

    孟浔就是不语,他好无奈,轻道出:“我真的得走了。”

    “我留下峻叔,有什么需要的吩咐他。”

    “不要,你带着他去,”孟浔面不改色的撒谎,就是不愿把那些事情说出口,至于是什么,她不懂,就是不想:“我妈妈只是普通的肠胃炎。老毛病了,十二指肠的问题,你先去忙吧。”

    “不要与我争。”

    他说完这句话,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孟浔看着他的背影,驼色的大衣随着步伐轻晃动,那已经干了但却有些湿意的裤腿依旧沉重、屋外白雪皑皑,他路过的窗户都飘起纷飞的大雪。

    她觉得她是入迷了吗?

    为什么会觉得雪还不如他干净好看。

    忽然,长廊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忽然停住。

    她垂下的眼眸忽然抬起来,只见他在凌晨大雪纷飞的夜色中,在长廊的尽头往回走,昏暗的感应灯,在他所到之处亮起,他浓颜脸庞上带着几分珍重。

    没等孟浔问他为何回来。

    他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那双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她甚至听见他开口前的喉结咽动的声音。

    “忘记回答你,我刚刚说的是德语。”他把自己的侧脸贴在她的发端,没有吻她,她无法生气,因为这只是葡萄牙人的见面礼仪,“我先教你葡语。”

    不是忘记了回答他是不是德语,也不是忘记了要和她说先教她葡语,而是忘记了拥抱。

    他最终还是没等到她的答案,带着一路的风霜匆匆下了楼。

    走到长廊拐角时,有个中年男人,身高欣长,和反方向离开的兰濯风肩膀碰上。

    男人低声道:“抱歉。”

    兰濯风没有停留,转身离开。

    男人站在原地,看着早已转身离开的孟浔。

    身后助理出现,低声喊了句:“孟总。”

    男人嗯了声,问:“怎么样了?”

    “说是已经严重肾病,急需找到合适的肾脏移植,否则活不下来。”-

    林秀扇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她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而孟浔则趴在床边,头枕着手臂,呼吸轻柔,眼底下一片淡淡的青色。林秀扇想着不吵醒她,但只是发出微微的动静,就引得孟浔从胳膊那里抬起头。

    她担心的询问:“妈妈,好些了吗?”

    “我好些了。本来就没什么大事。”

    林秀扇拉着孟浔的手,有些愧疚:“让你担心了,你的那个朋友呢?”

    孟浔犹豫片刻,双眼微微颤了颤道:“回去了。”

    林秀扇没说舍友、让孟浔顿了顿,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你都知道了?”

    林秀扇看着孟浔,好像才终于从她脸上看出许多丰富的情绪。

    也才发现孟浔去了香山澳后,似乎性格有些变化。

    孟浔从小到大的性格就是如此,她甚少有笑的时候,小时候林秀扇没少听邻居说她整天臭着脸,也不知道学了谁。

    林秀扇也曾几次暗中观察,其实不是臭脸,就是不怎么爱笑,说话做事很多都是面无表情的。

    性子像平静的水面那样,看不出一点点的波澜。

    偶尔笑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哈哈大笑,就是嘴巴扬起来,浅浅的笑了笑。

    她甚至都很少哭。

    好像生活像一滩死水那样。

    林秀扇想是不是她在学校不一样,毕竟有那么多的同龄人,或许只是在家里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好不容易等到家长会的时候,老师却说她性格内向,不愿意和别人交朋友,最多也就是有几个女生拉着她一起上厕所,去小卖部,这些简单的社交她不会拒绝,但更多的就没了。

    所以当她知道舍友来家里找她时,林秀扇心里十分开心,在孟浔走后不久就去楼下,想亲自去邀请舍友上来坐,但是没想到看见的是个男生。

    她甚至听见孟浔在训斥他,训斥他站在雪地里感冒了怎么办。

    林秀扇转身回了楼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忧,欣喜她会改变,忧愁她会被爱情欺骗,但是来不及去思考其他的,因为下去的心急,没有穿厚衣服,回来就开始打喷嚏。

    林秀扇恍惚给自己喂了颗感冒药,可她忘记了她的身体不能乱吃药,因为肾脏的代谢、还有有些药会引发肾脏的副作用。

    她忍着痛,明明是听见了孟浔的话,却痛到无法回应。

    但她却记得,是那个男生背着她下了楼。

    “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情是很正常的,不要带着羞耻说,谈恋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若是带着羞耻,对你的另一半也不公平,妈妈不会限制你交往。”

    他能够第一时间冲上来,把她背到医院,就证明这个男生是个可靠的。

    但,这只是片面,林秀扇想认真的了解那个男生。

    她记得他站在雪地里,非常高大,长得也好看,只是她是偷偷看的,没怎么太仔细瞧。

    孟浔轻声开口:“你误会了,我们没有交往。”

    林秀扇想说,她刚刚明明看到了她羞涩的样子,为什么又没有交往呢,他既然能来这里给孟浔过生日,想必心里也是有她的。

    “他对你来说肯定是意义不同的,”林秀扇直戳了当的问:“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对吗?”

    喜欢?

    兰双问的最多的也是你们什么关系,但从未有人如此直白的问过她,是不是喜欢兰濯风。

    被林秀扇这么一问,孟浔从回来就找不到平衡点的心,忽然茅塞顿开。

    “喜欢又怎么样,他那么优秀。”

    她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但喜欢又如何。

    她之所以找不到平衡点无非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去相处,连说句话都得三思许久,生怕说错了什么,把自己的心说出去,既怕他懂,又怕他不懂。

    他带给她的那些感受,是无人再能给的。

    但他们的差距不是一丁半点。他们一个天、一个地。

    她连谋生都困难,怎么可能和他这个公子哥在一块。

    她知道,他们之间就只是现有的短暂交集,对他而言或许就是出现在生命里的过客,但她并非那么洒脱的人,就应了那句话:注定知道没有结果的人,你还会选择在一起吗?

    孟浔想应该是不会的。

    所以开始就避而远之,惹不起、躲得起。

    但他时不时的出现,那场烟花是多少女生心中的震撼,就连兰双都说:我虽然有钱,但有心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谁愿意为了我放一场烟花,我愿意打开心。

    包括这次的生日一样,千里迢迢的来,染了一身风霜。

    风尘仆仆的只为送上蛋糕、还有维护她自尊心,到了生日才送来的书包,想必他早就已经看见她书包的老旧。处心积虑的找到了兰双要来地址。

    这些微不足道的,却是十分珍贵的。

    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并非钢铁,他的所作所为早已慢慢的渗入。

    只是现实无法跨越罢了。

    “你也不差啊,”林秀扇不知道孟浔口中的优秀是什么,她只知道她不想让孟浔自卑,更不想让孟浔一直活在内向的世界里,“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

    孟浔开学前的四天,林秀扇才被医生说可以出院,但还是要复查吃药。

    孟浔私下让医生找到合适的肾脏。

    “会帮你母亲留意,但是你母亲的意愿不是很大,”医生顿了顿说:“你也知道,换个肾脏是需要很大一笔费用的,包括后期的一些零碎,你一定要和你母亲做好思想沟通。”

    他们家的条件,想必医生也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和孟浔说这么多。

    来不及好好歇息,孟浔连夜就得收拾自己的行李,好在香山澳的气温合适不需要带很厚重的衣服,一个行李箱就能搞定完。

    离家前,孟浔把林秀扇的药品放好,又把家里的所有感冒药都先看了眼说明书,只要是写了肝肾功能不全禁用、或慎用的,她都把药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

    “我这一学期也不可能不感冒,给我带去学校就行了。”

    不止带了感冒药,还带了些家里的特产、兰双一份、舍友一份、孟浔看到多出来的一份时,有些不自在的把它塞进了包里。

    林秀扇看出了她的尴尬,便宽慰道:“抛开感情不说,他送我去医院,这一点也要把礼做到位。不能白白占了别人的便宜。”

    孟浔想了想也是,这个理由和借口,倒是让她没那么尴尬了。

    第二天雪下的很大,孟浔没让林秀扇送,而是自己去了机场。

    大包小包的提着,还有一个行李箱,赶了公交去坐地铁,又从地铁去机场,孟浔手已经勒红了,想到香山澳的天气是闷的,又提东西出了汗,孟浔把外套给脱了,里面就简单的穿了件牛仔上衣,内搭了长袖打底。刚脱下来就觉得浑身解脱。

    到了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灰蒙蒙暗下来。

    到了宿舍,徐小眉还没来。

    还有两天才开学,她应该没那么快来。

    孟浔把要给兰双的特产放好,洗了个澡就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时,孟浔头有些痛,想着可能是昨天跑来跑去累到了,也没多想,提着给兰双和兰濯风带去的特产就去了兰双的家里。

    兰双见了孟浔,笑的暧昧:“年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

    “当然还可以了。”兰双噗嗤笑出来:“我哥大年初二亲戚都不走了,亲自去找你,能不可以吗?你们俩也真腻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孟浔被她这么一说,才知道她问的年过得怎么样是什么意思,她连忙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之间,清白的。”

    “你清白,我三哥可不清白,三嫂,等以后,你让我三哥把上次那个海岛送我呗,你一说,他肯定答应的,”兰双拉起孟浔的手,想讨好,却忽然惊讶道:“你怎么这么烫?”

    孟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喷洒出来的都是烫的。

    她下意识伸出手摸了摸额头,的确是很烫。

    “可能是发烧了。”孟浔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好像生病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看来我今天得请假了,不能给你做糕点,怕传染给你。”

    兰双很惊讶道:“你还想着做糕点,你赶紧去医院吧。”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去医院。”孟浔说完,眼前忽然有些暗,她扶着身边的沙发扶手,“借你沙发我歇一歇。”

    孟浔几乎是沾到沙发就昏了过去,她从初二开始就连轴转在医院照顾林秀扇,没有病床给她睡。也是因为她拒绝了峻叔的帮助,就在行军床上躺了一周。

    因为她不愿意林秀扇知道,她认识的人,是谁,又或者是个社会人士。因为林秀扇一直以为,兰濯风是她的同学,或者她的师哥。

    其他吃的喝的,都是随便应付两口,加上昨天因为天气的原因,把衣服脱了,恐怕是当时冷风入肺,染了风寒。

    兰双再把手放在孟浔的额头上,烫的不行,她有些着急,立刻安排管家喊来了私人医生。

    随后又去找了退热贴那些。

    私人医生来到后,对着孟浔检查。

    兰双站在旁边。

    思前想后,拿出手机给兰濯风打了个电话。

    兰濯风正在德国的仓库里处理问题,是峻叔说兰双打了电话,他捏着眉心,觉得有些烦,语气不甚好:“说。”

    那边传来兰双哼了声,不去计较他的坏脾气,淡声道:“三哥,你的宝贝发烧了。”

    周围空气瞬间骤降。

    众人听见兰濯风沉声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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