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特异点——诞生了。……
中原中也看到画面中的太宰治随口就挑拨他和仓知涯的关系甚至都懒得生气了, 只剩一片无语,他低骂一声:“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
太宰治微笑:“诶?这种事情中也还是可以有自信的,你可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
他真的很明白要怎么精准踩到中原中也的雷点, 这一个“生物”的用词直接就把原本还算平和的中原中也的火气给点燃了。
刚还在觉得自己的脾气相比起十六岁还算是大有长进的中原中也一下子就攥紧了拳头, 他皮笑肉不笑地:“是吗?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你了啊!混蛋!!!”
“我看仓知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家伙肯定是因为没日没夜地加班了这么多年被工作变得恶毒了!”中原中也愤怒得开始了持续攻击:“不,应该说你本来就已经够恶毒了!现在也只是从腌海雀变成鲱鱼罐头罢了啊!”
太宰治完全不以为耻, 他深得吵架的精髓,根本不在乎吵架的输赢,只想气死对方:“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要承认我这个恶毒的首领?略略略!”
中岛敦连忙在中原中也彻底爆发之前站出来打圆场——森鸥外一副退休看戏的模样, 泉镜花也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 少年不得不承担起生活的重担, 硬着头皮努力劝说真正在肆意点火的人:“现场还有彭格列在呢,太宰先生!”
——所以再怎么样都收敛一下吧!
太宰治不以为意:“敦君, 要知道彼此都掌握了把柄才是真正平衡的关系哦,所以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
中岛敦被忽悠住了:“……难道这也是太宰先生的计划一部分?!”
“怎么可能啊白痴!”中原中也一拳头把中岛敦给砸醒。
森鸥外撑着下巴看着眼前这一幕,露出了几分笑意:港口黑手党的双黑搭档这样打打闹闹的画面, 说起来还真是很久都没看到了啊。
就算是他, 也不免觉得有几分怀念呢。
[安分住院的第九天,我推着太宰刚出门就注意到了不远处慢悠悠飞过的一只黄色小鸟。
——小鸟的头上似乎还顶着一个飞机头, 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脚步一顿,突然把太宰往回推, “不好意思啦太宰,现在没法陪你去散步了。”
太宰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在观察我的神情,半晌才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随便你,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散步。”
“是是, 是我需要太宰陪着一起散步才对,刚刚说错话了,抱歉呐!”我做出了讨好的模样:“所以说,我现在得一个人出去一趟,你等我回来哦,我很快就能回来了!”
太宰不耐烦地驱赶着:“别废话了,而且我是不会等你的!”
我突然眯了眯眼睛:“啊,这么说起来,要不把你铐在病床上吧?以免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掉……”
要知道这个家伙想从我身边逃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他自己也知道目前没什么可行性,所以才一直都没有采取行动罢了!
我好多次都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好想逃”的表情!
太宰已经懒得再搭理我了,直接被子一盖把自己卷成了一条毛毛虫睡回笼觉去了。
我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强制铐人的行为,而是把一堆五彩缤纷的糖果山堆到了太宰的床头,然后便步履很轻地离开了。
黄色的小鸟脑袋上的确是戴着我以前送给她的飞机头样式的小帽子,她看到我去而复返,在枝头上跳了一下,再次腾空,扑棱着翅膀继续慢悠悠地往外飞。
我也散步一般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就这样一路来到了一处没有监控的僻静角落,云豆的小翅膀扑棱个不停,开始往上飞,一道破空声也猛然响起。
我停下脚步一动未动,任由厉风吹开额前的刘海。
——果然,那道浮萍拐在距离我面具不到几毫厘的地方精准地收住了力量,没有伤及我半分。
我眨了眨眼睛,朴素地开始吹彩虹屁:“委员长对力道的把控比以前更好了啊,好厉害,我们每次见面你都会变强一大截诶!”
云雀委员长却“啧”了一声,根本没有搭理这番恭维,而是不爽地瞪了我一眼:“你为什么不躲开?”
“啊?委员长你不知道吗?”我睁大眼睛,无辜地说:“我受重伤了啊,还没养好呢,不能剧烈运动来着——所以才会在港-黑的医院里待着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我的心里却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我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摆烂!不然肯定要和云雀委员长打一架才行,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战斗,特别是和自己人战斗。
果然就算再怎么战斗狂,云雀委员长也根本不对会一个毫无斗志的对手出手啊。
“重伤?”
云雀委员长挑了挑眉:“就那种敌人,你也能受伤?你什么时候有了自残的癖好?”
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我受伤的原因,敢情先前是在以为我是装的受伤啊?
“……那倒也不是,这是有原因的啦。”我慢吞吞地说:“委员长,你该不会告诉阿纲吧?——该不会是阿纲让你来的吧?”
云雀委员长轻哼了一声:“怎么可能,只不过是路过就顺便看一下你这家伙死了没。”
啊,看来被我猜中了。
云雀委员长居然也会同意阿纲这种请求啊,之前听中也说到的时候虽然有些怀疑,但我一直都不敢相信呢,还以为是巧合……
我心中惊奇,面上则做出了一副信服的模样,熟练地开始套路对方:“那就是说,您不需要跟阿纲报告了?太好了,谢谢委员长帮我,这种小事情我其实也不太想让阿纲瞎担心来着。”
云雀委员长微微蹙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最终才勉为其难地移开目光,虽然没有回应——他肯定也不屑于回应这种无聊的事情——但不回应也是一种表态了。
我彻底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话说啊委员长,你那边的公务都完成了吗?如果没事情了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饭啊!虽然来横滨还没多久,但我已经摸清这里的哪家餐厅最好吃了哦!啊,不过我得换个面具才行,不然要是被港-黑现在的首领知道了就麻烦了。”
我吐槽道:“那位森先生超级难对付的,我感觉他有点疑心病……或者说阴谋论呢?简直比XANXUS还麻烦。”
以面具作为标志物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有时候想要做伪装又不能用上本来面目的时候,就算身边没有下属会幻术或者易容术,我也只需要换一张面具就可以了,简单粗暴且有效。
而且因为瓦利亚暗杀部队的张狂作风深入人心,再加上这些年的凹人设,大部分人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joker是一个根本不屑于掩饰身份、也十分厌恶他人假冒自己身份的家伙。
所以至今为止,我每次换面具都没有被人识破过身份呢。
云雀委员长有可无不可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带路。
我先把脸上的白鸟面具指纹解锁摘了下来,然后又戴上了一副简单的纸质面具——这种面具胜在足够轻便,可以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就带着云雀委员长开始了城市跑酷。
毕竟云雀委员长并没有带人,估计是考虑到我并不希望有暴露身份的隐患,所以他找我也找得很低调——而有什么出行方式比跑酷更加隐蔽便捷呢!反正那家店离得也不近,云雀委员长似乎也蛮喜欢这种追逐猎物一般的活动。
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景点我还会兴致勃勃地加快语速为云雀委员长解说几句。
云雀委员长虽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但是他也没让我闭嘴呢!
我带他去吃了我抵达横滨第一天时吃撑的那家omakase,虽然可能有几分情怀加持,但我的确觉得他们的厨师水平是我吃过的omakase里面最高的了,菜品的搭配也都很用心,这家高级餐厅的风评也一直是都挺不错的,用来招待云雀委员长肯定是没问题的啦——而且云雀委员长恰好也喜欢和食,只要注意跟厨师说一声不要安排鱼子酱就行了。
今天的店里刚好有新鲜的比目鱼,比目鱼背鳍肉做寿司的确很好吃,甚至云雀委员长都夸了一句厨师处理得很好。
这可是连山本大叔都没得到的殊荣!
我为自己的品味得意洋洋了一下,然后云雀委员长一个眼神,云豆就扑过来开始把我的头发当鸡窝。
我倒是不在意被当鸡窝,但是她待在我的头顶上我就只能正襟危坐地吃东西了——不然真怕她掉进盘子里被我一个不注意给吞进肚子里。
这么小小的一只呢。
……虽然只是开玩笑式地想了一下,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情的话云雀学长一定会咬杀我的吧,真正的咬“杀”。
我顿时有些心有余悸地看了一下神色如常完全不知道我想了什么的云雀委员长,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安分。]
沢田纲吉扶额:“他还真是敢想啊。”
谁不知道云雀可是很喜欢云豆的!几乎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仓知涯居然还想着把云豆给吞了!
“不过,那时候的云雀对付仓知还挺蛮有一套的嘛。”里包恩有些惊讶。
虽然云雀的战斗智商向来很高,但平日里他都是信奉以暴制暴、为人处世也向来都是很少在乎他人感受的类型,居然也是会使用这么温和的手段的吗?
——嗯,看仓知涯那个大方摆烂又熟练设套的样子,怎么感觉这一个云雀恭弥也算是被他磨练出来的呢?
这么说起来仓知涯这个存在还的确是正面影响挺不少的……至少对于守护者们的心态和心理健康都很有裨益。
——也是云雀恭弥并不知道里包恩的思索,否则一定会黑脸的吧。
山本武的表情难得严肃认真:“这个厨师的刀法明明是比不上老爹的,难道是他加的那种佐料……”
狱寺隼人无法理解:“……喂,根本没必要在这种问题上较真的吧?”
云雀恭弥则是看着画面中云豆戴着的飞机头小帽子若有所思,看样子是被种草到、在认真考虑回去之后要给云豆定一个同款小帽子了。
[告别了云雀委员长,回到病房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地看到太宰居然真的没有跑路。
我纳闷地问:“你转性了吗?”
太宰本就蓬松的头发更是被他睡得乱翘,看起来嫩嫩的可爱极了,他一副刚睡醒不久的样子,还在打哈欠。
闻言,太宰没好气地扫了我一眼,他一脸厌烦地反问:“就算跑了也没有意义的吧?”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那样我们就能玩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的游戏了!”我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你不觉得那样的发展也很有趣吗?”
太宰:“……你果然让人火大。”
“我啊,是真的觉得不管什么发展都会是有意义的,就算你最后也不愿意承认我、哪怕你永远都记不起我。”
我突然认真地说:“但你出现了,但我们相遇了——对我来说,这一切就已经很有意义了。”
太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说你啊,自己跑去吃高级料理,让我一个人吃病号餐,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你学坏了,你居然学我装失忆!”
一八年的太宰虽然也会对我的肉麻话不耐受,但从不会直接无视掉的!
但太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表情并没有如他往常随口抱怨时的轻浮,反而……反而很空。
他的眼神也很空茫。
似乎在等待一个答案,又似乎在等待一一个判决。
我终于反应了过来:太宰是在告诉我,他知道我和云雀委员长见面了。
但他本可以不说出来的。
这是提醒,还是质问?
我有些讶异,斟酌了片刻,才轻轻地说:“我一直都觉得,太宰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我的确是在防备,但我只是在防备森鸥外。
我永远都不会防备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时机,也不是很能摸得准此刻的太宰在想些什么……我只是单纯地不想再看到太宰露出这样的眼神。
于是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他:“呐,太宰,你还在找《完全自杀手册》吗?”
——你已经猜到了吧?我们重逢那天的那本书的特殊之处。
太宰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提问:“那你呢?你一直在寻找的,是什么?”
我毫不迟疑地给出回答:“是你,一直都是你。”
“不是我。”太宰看出我想反驳,闭了闭眼睛,又重新问:“或者说,除了我以外呢?”
“你真正在寻找的是什么?”
哦,不是问那个啊。
我哑然片刻,才确定好用词,对他说:“是希望。”
“嘛,我只是希望我在乎的人都能够去往明天。”
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回答太过空泛,就跟“我希望世界和平”一样空泛,太宰估计会觉得我是在敷衍他,于是我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
太宰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我。
我也安静了下来,开始沉思太宰到底是终于愿意了解他所忘记的一切,还是别有想法?
真是难懂啊,十六岁的太宰。
我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太宰心,海底针。
不过在这之后,或许真的是我所猜测的前者,太宰的态度终于开始变得配合了——具体体现在他开始会主动跟我展开交流或者问我一些问题了。
我们天南地北地瞎聊,从分享小时候参加过的整蛊大会上我一晚上反向吓哭了多少个小孩,到吐槽近年做任务的时候脑残同事的明杀操作……
我当然知道他有套话的嫌疑,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总不能对太宰说谎吧?反正最后除了彭格列的机密信息我都和盘托出,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毕竟是我告诉太宰的嘛——
信任唯有信任能获取。
最让我惊喜的是,他还会开始提及我们的“初见”了,这或许代表着他的确在试图了解一些自己未曾拥有的、我们之间的记忆。
哪天非常突然地,太宰问我:“所以,你那天跟我说我们是自杀同好——这句话是真的吗?还是说单纯为了搭讪而骗我的?”
“难道太宰准干部连别人话里的真假都判断不出来吗?”我虽是下意识地吐槽了一句,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是真的哦。”
“我从来不会对你说谎的呀。”
太宰没有看我,只是声音很轻地说:“所以,死亡的背面并不是一无所有的,不是吗?”
我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给他哲学洗脑的时候的确对太宰说过“如果拥抱死亡人生就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之类的话——
这家伙在那个时候不是还跟我装聋作哑吗?现在倒是不掩饰了,明明还是有听进去一点点的嘛!
我有些好笑地说:“对于我来说当然不是,但仅限于我哦。”
太宰直截了当得令我陌生:“为什么?”
但这个问题实在没有难度,我理所当然、不假思索地说:“因为我是天选之子!”
太宰:“…………”
太宰又不肯理我了。
哼。
这个家伙怎么总是要否认我天选之子的身份啊!
事实就是证明“仓知涯是天选之子”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
云雀委员长来去如风,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他离开横滨的三天后了。
结果大老远地跑横滨一趟,就真的只是为了简单地跟我见一面吗?
我有些无奈,但这并不会让我心中的温暖褪色半分:就算阿纲再怎么哭求,云雀委员长真的愿意来看我一眼,就已经说明我这些年刷的好感度都没白刷嘛!
而且云豆还在戴着我一年多前送的小帽子诶!
云雀推简直要开心死了,换成狱寺他们的话,估计得是命悬一线的状况云雀委员长才有可能姗姗来迟……
嘿嘿!]
“……”沢田纲吉无语:“所以为什么阿涯和里包恩都觉得是我哭着求着云雀委员长过去看一眼的啊,就不能是他自己顺路去这一趟的吗?”
“嘛,毕竟云雀很少没事离开并盛。”山本武笑着,耿直地说出了最有力的依据。
六道骸眯了眯眼睛:“这家伙……有那么喜欢云雀恭弥吗?”
就因为自觉得到了云雀恭弥的另眼相待在那里傻乐,一点都没有想到感谢远在意大利辛辛苦苦给他做替身的自己?
六道骸觉得很不爽。
熊猫吐槽道:“仓知对天选之子的执念这么深啊,简直时时刻刻都在强调这一点。”
虎杖悠仁:“这就是中二病吧?”
伏黑惠:“毕竟是中二病啊。”
“不过,他也很需要借此对自己产生认同感吧?”坂口安吾忽然轻声说:“毕竟,如今的他连人类的身份都没有了。”
江户川乱步笑出了声:“噗、哈哈哈……你还真是一刻不停地在给仓知加悲情滤镜立黑化flag啊,虽然的确有这层原因在,但仓知可完全不会因为自己不是人类而伤感好吧。”
“哈,那家伙现在只会在心里想——"我居然不是人类、我的出身好特别、我果然是天选之子"之类的吧?”绫辻行人也露出了有些无语的表情。
坂口安吾:“……”
他有些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那、那也挺好的。”
中原中也听到这先是无语了半晌,然后就不禁失笑起来。
他为之困扰、辗转、徘徊多年的问题,在拥有相似处境的仓知涯面前最后居然只是这样简单的感叹啊。
[“中也说他又要去俄国出差了。”
我对太宰抱怨道:“为什么偏偏中也的出差任务那么多啊。”
太宰不咸不淡地说:“我倒是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再回来了——而且你是什么小孩子吗?天天要人陪?”
我哼哼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这样的啦。”
“我就喜欢大家都热热闹闹地在身边啊,多好啊!”
太宰神色复杂:“绝对不是我的错觉,你最近越来越幼稚了!”
“因为在太宰的身边感觉很安心吧?”我借机打直球,随后才继续反驳:“而且明明任何人都是这样的哦,喜欢温暖的事物,喜欢灿烂的色彩,喜欢亮堂堂的光芒……这都很正常吧!”
“那你的认知还真是浅薄。”太宰毫不客气地怼回来。
“才不是呢,难道讨厌火焰的人是真的不喜欢那份温度吗?人体本能都是喜欢温暖的,只是因为害怕被烫伤、被燃烧殆尽才会讨厌吧!”
我抬起下巴,自觉已经取得上风,所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等太宰重新开口就自顾自地关切道:“话说最近降温了,太宰,你衣服就这么点吗?而且你压根就是一直在穿同一套款式嘛!到底是买了多少套啊……我让人再多买几套别的款式的衣服回来吧。”
太宰非常果断地拒绝了我,“不用了,我就喜欢这么穿。”
“风那么大,再怎么说你也加一条围巾吧!”
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念叨。
太宰烦不胜烦,他张了张口,却突然顿住,咽下了原本的话语。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围巾我倒是可以接受,你送我一条红色的围巾怎么样?”
——红色的围巾?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诶?!你真的想要红色的围巾吗?!”
太宰反问:“不可以吗?”
我猛点头:“可以啊!当然可以啊!应该说太宰本来就应该有红围巾嘛——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
“……哈。”
太宰突然笑了一下,居然主动伸出缠满绷带的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他的笑容很好看,我想也不想地就飞扑了过去,和他紧紧相拥。
我们拥抱!!!
我居然在太宰还没有碰到【书】的时候就达到了这个成就!简直unbelievable!]
“等、等等,我怎么觉得这个太宰不太对劲?”中原中也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觉得很不对劲……”钉崎野蔷薇皱起眉:“明明之前那么难以接近的一个人,就因为仓知答应送他一条红色的围巾而卸下心防?不可能吧?”
“红围巾……现在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先生就戴着一条红围巾,而记忆里还没有退位的森先生也戴着红围巾,所以这真的就是港口黑手党首领身份的象征?或者说是首领信物吗?”禅院真希低语:“所谓的红围巾其实是在指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之位?”
“可是,太宰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要首领之位?”虎杖悠仁一脸茫然:“之前明明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伏黑惠也沉吟了一下:“难道是太宰先生通过仓知已经猜到了,自己未来会篡位成为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的感觉没有错哦,因为要让太宰去遵从所谓的命运,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森鸥外只是看着面上一丝情绪也不露的太宰治,平铺直述缓缓道:“他是如此的讨厌循规蹈矩、更讨厌一眼便能看到底的人生。”
太宰治毫无反应,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也仿佛是悄然中再次化身成为了——
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亡灵。
“……所以,仓知你就一点都没有觉得现在的状况很不对吗?!”狱寺隼人焦躁地揉乱了一头银发。
“明明他应该比我们都要了解那个人的。”山本武抿了抿唇:“当局者迷啊。”
沢田纲吉却始终一语不发,超直感已经让他察觉到了接下来的发展大概率不会是他想要看到的。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光球中的画面、不,应该说是仓知涯的视野在渐渐变得模糊。
[啊……
生命力似乎在逐渐流失,思维也不知不觉混沌了起来。
我似乎快要死了……?
但我明明没有在战斗之中……是毒药?我无知无觉地中了毒?但我在瓦利亚暗杀部队做过抗毒训练,按理来说不应该有毒素能让我直接失去性命。
这里是横滨,难不成是某种诡异的异能力?但太宰有<人间失格>……
这种眩晕的感觉更像是失血,可我记得很清楚,我的身上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伤口,就算是突然受了伤,太宰也不可能不告诉我——
诶?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身体逐渐脱力,而太宰抱着我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好痛啊,太宰。”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无力地飘落下来。
太宰的脸埋在我的肩膀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沉闷:“少骗人了,你根本就没有痛觉。”
……就算没有痛觉,也还是会感到痛苦的啊。
我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来最后这一句话。
弥留的意识却“看”到了太宰缓缓松开沾满鲜血的双手,任由我的身体死气沉沉地倒下。
而我的背后,一柄匕首彻底没入了我的躯体——那是不久前,我为太宰挡子弹的时候留下的伤口,甚至还没有彻底痊愈。
而我自始至终,都无知无觉。
太宰低着头,沉默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伸出手,将我脖颈上一直戴着的小匣子攥在手中。
血液将小匣子整个染红。
嘀嗒。
随后,他拿出了手机。
我“听”见他声音毫无波澜起伏地叫出了电话那边人的称呼:
“森先生。”
——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选择读档>
“……”
<选择最后一次存档>
凌晨,零点。
我睁开眼睛,安静地侧过头,注视着太宰仿佛毫无防备一般的睡颜。
我开始思考。
——森鸥外。
我似乎一直都小看了他,也小看了他对太宰的影响力和太宰如今对他的信赖。
至少如今的太宰,无论是有多少考虑掺杂其中,最终都没有选择背弃森鸥外这位老师。
在我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莫名其妙也不招他喜欢的家伙和教导了自己多年的老师之间,会选择自己的老师似乎也是难免的。
毕竟现在的森鸥外还没有为了利益而牺牲掉织田作之助,太宰对他的信赖还没有被摧毁过。
啊啊,森鸥外,这个家伙……算起来太宰的朋友就那么两个,结果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森鸥外算计死过啊。
什么破老师。
…………
……果然没那么轻易吗,情绪完全调节不上来。
我无法憎恨太宰,因为自我一读档回来、重新冷静下来,我几乎完全能够猜出来他是怎么想的。
我无法恨他,甚至有些厌恶自己。
于是我只能憎恨森鸥外。
……他为什么想杀我的原因我大概也能猜到了:是觉得我的到来是彭格列的阴谋吗?是认为我意图夺取港口黑手党乃至横滨吗?是察觉到了我对他他这个首领的不甚重视乃至想要踹掉他的恶意了吗?
森鸥外甚至还把中也调走了,甚至谨慎地在确定云雀委员长不会回来的情况下才开始对我动手。
不过也是,如果中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想要找我问清楚的吧?
毕竟中也是那么的重感情,不可能因为还没有苗头的“反叛”就任由他人杀了我。
旗会呢?他们也对此一无所知吗?……我不知道,我有些懒得深想了。
从一开始森鸥外就已经在刻意利用太宰了啊,是早就准备让太宰成为对付我的杀招了吗?他察觉到我认为太宰才应该登上他如今所坐的首领之位的理所当然了?所以反逼着太宰来亲自动手证明其忠诚吗?
森鸥外,你真该死啊。
其实算起来,会导致如今的结果也怪我自己。
到底为什么一来到横滨就自大到以为一切都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呢?我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剧本组的天赋了啊。
其实现在重新回想一下自己走的每一步、犯过的蠢——简直自己都有些不忍直视了。
在森鸥外的面前刚说完“我的挚友也有一条红围巾”后脚就大喇喇地表示“太宰是我的挚友”;明知道太宰是森鸥外的学生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太宰肯定会和自己站在一边、并毫无隐瞒地默认了自己从未背叛过彭格列的事实;对太宰讨厌的事物了如指掌却天真地以为他会愿意再次“成为”自己的挚友而选择接受命运……
啊,还有那个被我完全抛在脑后的涩泽龙彦,那家伙肯定也做了什么吧?说不定还是助推森鸥外下定决心的重要因素呢。
不过他的存在肯定已经被太宰发现了,否则太宰杀了我之后的第一件事不会是去藏起阿莱西奥。
哈哈,看来那个家伙无论有什么计划都已经被太宰看破了呢,绝不可能得逞的。
太宰很厉害,太宰的一言一行都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说的话也并不只是在告诉我——他已经知道了我和云雀委员长见过面的事情这么简单而已,或许他还是在告诉我……
他已经猜到了joker的真实身份。
这其实很好猜,我在他面前暴露过我“能够预知未来”的事情,而彭格列的门外顾问仓知涯的能力也是预知未来;何况joker始终都保持瓦利亚暗杀部队的人设,明面上跟彭格列守护者都不怎么对付的,但joker却偏偏表现出来和最孤高最不近人情的云之守护者云雀恭弥有私交。
——那么,joker和别的守护者是否有私交呢?
这些都是以太宰的脑子很容易推断出来的事情。
只要太宰治能够意识到现在活动的仓知涯有可能是假货,就能推断出刚继承门外顾问前三年的仓知涯也并不是我本人——
那么将仓知涯和joker联系起来就并非难事了。
这的确是一个很重要的秘密。
他希望借此让我对他产生危机感?甚至对他实施暗杀行动吗?
但很可惜,我完全没有往他预料的方向思考过,因为对我来说,向太宰袒露真实身份从来都不是一件事。
我相信他迟早能猜得出来,如果他猜不到,我也根本不介意直接告诉他。
所以我毫无反应。
……哈,我们这不是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里吗?
他通过在我口中所了解的我的过往回忆,确定了我的过去是拥有过痛觉的;他也必定研究了仓知涯的经历,确定了我的痛觉丧失并非是正常的也不存在任何刺激事件;而仓知涯所谓的预知未来,或许能够骗过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但却绝对无法骗过提出这个建议的人本身——哪怕他没有记忆,也尚且青涩。
只要跳脱出思维误区,预知未来和回溯时间的差异其实很大,不是吗?
我说过,我从不对他说谎。
“我们是自杀同好”的事情自然也不算是谎言。
我甚至还跟他承认了“死亡唯独对我而言不是一无所有的”。
如果说到了这个程度,太宰还没有猜出我的能力不是预知未来而是借助死亡回溯时间,那么他就不会是太宰了。
——对了,还有【书】。
我默不作声地爬起来,默不作声地把熟睡中的太宰晃醒。
太宰早在我接近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清醒了,但他闭着眼睛继续装睡,直到被我誓不罢休的晃法晃得头晕目眩了,才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你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
太宰憋着火气,声音冷得可怕。
我认真地问他:“呐,太宰,如果你能拥有观测到过去未来乃至平行世界的能力,你会……绝望吗?”
太宰闻言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啊,他在躲避。
他知道我一直将【书】随身携带。
“放心,碰不到的。”
我立刻安抚他。
看到他的反应,我已经得到了这个问题答案。
在这种时候,我反而笑了出来:“什么嘛,明明是这么令人心驰神往的外挂,结果你却避如蛇蝎吗。”
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太宰,终日做着他并不喜欢的事情,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从未做过什么去改善自己和织田作的关系,明明只要他想,对他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他没说过,我也没想过、没问过——
如果没有世界毁灭这种事情的话,如果他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的话,完成了计划的他会有什么打算呢?
或许会一派轻松地从港-黑大楼一跃而下吧。
毕竟他可是一个自杀狂魔。
我竟然真的从未想过——
或许【书】对于太宰而言并非是承诺,而是诅咒。
是因为遇见了太宰,所以我就直接忘记了吗?
生死之间,天地无物,唯我一人……
但我,已经不再感到孤单了。
我和太宰拉开了距离,郑重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盒拿了出来。
“你没有猜错哦,太宰。”
我神情平静地对他说:“我就是仓知涯,这就是【书】,也是世界的基石,只要你碰到了【书】,<人间失格>与【书】的特异点就能让你拥有所有"太宰治"的记忆。”
太宰与我对视着,他居然没有逃避我的目光,过了许久,太宰问:“你回来了吗?”
——你从死亡的彼岸回来了吗?
我点头承认:“是的,我回来了。”
“抱歉啊,太宰。”我神情认真地说:“你说得对,我太自大了,我从未真正地了解过你。”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些,我一直以为只是小事情,我不知道也只是因为我们没有相伴过足够的时间而已,只是因为我还没有那些记忆而已——我本以为,我可以慢慢地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但事实上,你根本没有义务给我时间的。”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太宰忍不住打断了我,他很是不可置信地问:“你真的疯了?你对一个杀死过你一次的人道歉???”
我看了他一眼:“可你知道我并不会死,不是吗?”
太宰治无法理解,并重复强调:“你为什么要对一个亲·手杀了你的人道歉???”
我叹了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双手缠满绷带呢?”我看着他的双手:“明明之前你就算在手上缠着绷带,也绝不会把每一根手指都缠上,更不会缠得这么紧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了自己的肌肤碰到我吗?”
“你在担心<人间失格>对我有效,你在害怕自己真的会杀了我。”
太宰治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一语不发地看着我,眼睫却在微微发颤。
他很想立即逃走,但他一动不动、他动弹不得。
我平静的目光让他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呐,太宰,我有说错吗?”
我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将他手上的绷带尽数划开,并送到了他的手中,强行按住他手指,一根一根地、让他握紧了刀柄。
“我的能力是在死亡时回溯时间,这让我能够拥有无限次的生命——而你的异能力<人间失格>能够将死气火焰、异能力乃至幻术都无效化,对我或许也不会有所例外。”
“你大概率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真正地、彻底地杀了我的人。”
“如果你真的想杀了我,太宰,现在就可以动手。”
“你不记得了,但我对你说过的——”
“我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你的手里。”
白鸟面具无声地、第一次燃起了炽烈的橙色火焰。
我却不为所动,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太宰的眼睛,语气很轻,像是在担心会惊动什么极其敏感细微的事物。
“现在你不得不承认,我还算是有点了解你的,对吧?”
我重新弯了弯唇角,弧度很浅,盛着细碎而微末的悲伤与温柔:“我知道你只是想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
“你始终觉得我找错了人……不,你是在害怕我找错了人。”
“但我再疯,都不会认错自己挚友的。”
“无论哪一个你、什么时候的你,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或许在你重新拥有记忆之前,你都无法相信这一点,而你也并不想承受全知的诅咒——没有关系,只要你不愿意,我可以带着【书】离开,也可以将这一段时光彻底抹去。”
太宰低低地问:“哪怕我的世界从此不曾出现过你的存在?”
我回答得没有犹豫:“嗯,毕竟这是你的世界,我并没有资格替你做决定。”
“我的确希望你能愿意再次成为与我同行的那个人——但我更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能够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能够找到自己所认同的意义。”
“我说过的吧?对我来说,你的出现、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意义非凡了。”
“——只要我记得就够了。”
“现在的我也已经习惯一个人了,所以没关系的。”
太宰看着我:“……那你为什么要哭呢?”
如果真的没关系,又为什么会在道别的时候落泪呢?
我沉默了一下,理直气壮地说:“我都这么伟大了,我被自己感动哭了不行吗?”
太宰:“…………”
他叹了口气,抱怨道:“啊啊,真是倒霉,为什么我会遇到你这种家伙啊?”
一边说着,一边却伸出手,接过了我手中的红色的礼物盒。
他拆开包装,定定地看着小礼盒里面的那一本《完全自杀手册》,忍不住咕哝道:“还真是一本自杀手册……”
本以为会被自私的胆小鬼彻底抛弃掉的我瞬间呆住,睁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又惊喜至极地、死死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结果太宰却低垂着眼眸,捧着礼盒迟迟动不了手去触碰这一本书。
好一会儿,太宰再次开口:“喂,不要再说那些虚伪的台词了,快点说一些能说服我拿起这本书的话啊!”
我:“……”
我无言了片刻,但这的确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可最擅长嘴遁了!
我只是不知所措了几秒,就做了个深呼吸,一把捧上太宰的脸,眼神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诚恳过:“太宰,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活着的意义吗?”
“既然一直没有答案的话,那暂且就为我而活吧。”
“因为你的出现,我才能够活下来,这个世界才能够拥有明天,我们才能够拥有现在的重逢——”
“你知道的,我是个精神病,而你是我的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与我共享早已被覆写的世界过去的人,如果没有你的话,"仓知涯"将不会完整,甚至不复存在。”
“所以啊太宰,为了我而忍受这个腐朽的世界吧。”
我不容置疑地请求道。
“…………呜哇,你这个人的脸皮可真厚啊。”
太宰一边吐槽,一边伸出手,拿起了【书】。
特异点——诞生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起来一看天都塌了,我困迷糊的时候把写好的内容好多都修成了乱码,绞尽脑汁想半天自己当时到底原本写的是什么东西,实在破解不出来的只能重新写……
原大纲本来是想让钢琴师动手的(钢琴线用起来比较无形适合让阿涯无知无觉地噶掉)而太宰只是一个计划者,利用涯没有痛觉这个弱点和他的信任悄无声息地干掉他
大概就是涯噶了之后才意识到“知道我没有痛觉这个秘密的只有太宰,所以……他也想杀了我吗?”这样的情节。
是我大纲还没完善的时候就想到的情节!终于写到了!虽然有点面目全非(谁能想得到初版大纲里面本来是三个世界三个副本人物按顺序来、太宰是文野副本才出场的、甚至还有养宰情节,现在这对父子竟成了亲友关系(阿纲:我不服!))
但是写到这里突然感觉太宰更应该会选择亲自动手,他就是一个对他人对自己都足够残忍的家伙,遂删除重写(……)结果这么一安排这段情节字数反而比原版本要砍了一半(…………)
但是写完又怕大家对太宰有误解(???)果然还是火速把接下来的剧情写完先于是写了个通宵……(键盘敲得冒烟jpg.)
调整作息进度再次归零over
第77章 第 77 章 “对不起”
观影会内安静了几息。
“森先生……该不会就是因为被仓知恨上了才留下的记忆烙印吧……”
最为耿直的虎杖悠仁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
伏黑惠立刻提醒道:“喂, 就算猜到了也别说出来啊。”
虎杖悠仁连忙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而被记恨的森鸥外本人:“…………”
他能怎么办?他只能微笑沉默,并不着痕迹地扫视了一圈,思索着会不会也有其他人是因为被恨上的原因才出现在这里的。
——总不会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种情况吧?
“为什么会这样……”
泉镜花的情绪难得出现了波动, 她能够明白仓知涯的存在对于身为首领的森鸥外而言是一个威胁, 但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动手的人偏偏是太宰先生。
“这还是阿涯第一次被别人杀死吧?”沢田纲吉有些无法冷静了,他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第一次……凶手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挚友——他那时候该有多痛苦?”
太宰治只是始终一言不发地看着仓知涯的记忆画面,或许他对此早有预料, 此刻冷静得像是个彻头彻尾的旁观者,只在仓知涯心声重新响起的时候表情怔忡了一瞬。
“但是仓知反而说他厌恶自己是什么情况?我之前都没发现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圣父?”狱寺隼人一脸的无法理解。
“你眼中的死亡和他眼中的死亡并不能相提并论啦,你的观念里是真正的死亡, 但是对他而言只是<游戏人生>被触动罢了……啊, 甚至他现在连死亡的痛苦都已经不再有了。”江户川乱步的神情变得十分古怪:“而且这个太宰治对他根本没有杀意, 这么做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他——老实说,我都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仓知好像立刻就懂了……?”
难道他居然连仓知涯那种笨脑子都比不过吗!
绫辻行人显然并不在乎这种事情,平铺直述地说:“反正,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羁绊吧。”
坂口安吾下意识地吐槽:“你这种棒读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 对于太宰先生而言, 能够知晓世界的所有可能性,反而会让他对这个世界绝望吗?但是为什么呢?”看着记忆画面之中太宰治退避三舍的动作, 中岛敦有些茫然。
这个问题绫辻行人倒是愿意回答,他淡淡地说:“因为知道了一切也就等于不会有期待了吧?那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乐趣——或者说意义也将彻底不复存在了。”
中岛敦愣住了:“可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一情况的太宰先生也就不可能还会愿意去接受【书】了吧?那仓知先生该怎么办?”
他可是为了承诺,甘愿用自己的世界安危作为赌注——结果承诺的另一方却将此视为诅咒,那仓知涯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太宰先生完全不是能够相信自己不曾有过记忆的羁绊的样子啊!
“等等,这是个什么发展???”
熊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为什么就这样直接摊牌了?!”
“他不是已经知道了太宰并不会站在他那边了吗?为什么还要交出自己的所有底牌啊?!”
熊猫着急得不行, 毕竟先前仓知涯的不做隐瞒结局就是读档,这一次的毫无保留又能落得什么下场呢?
他现在对于太宰治能否被仓知涯打动这件事情……简直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中原中也看到仓知涯甚至在对太宰治道歉的情节时,几乎和画面中的太宰治同步地不可置信地呐喊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刚杀了你的没有人性的混蛋道歉啊!!!”
“就算那家伙又在算计着什么,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直截了当地给他一拳吗?!!”
太宰治表情却不知何时已经逐渐松动了下来,此时他忍不住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轻哼道:“所以说阿涯和你完全不一样啦,没有脑子的蛞蝓。”
——他不得不承认,仓知涯的确很了解他。
比他所以为的要更加了解。
在见证仓知涯平静地将朝向自己的刀柄塞入十六岁的太宰治手中的时候、在看到代表着孤注一掷的死气火焰第一次燃烧起来的瞬间、在听到仓知涯时隔多年再次重复的“愿意”的这一刻,他就已经知道——
另一个自己已经彻底无法逃走了。
拥有永生不死之人所亲手交付的性命、足以包容一切却又甘愿敛尽锋芒永不灼人的火焰、跨越过死亡回归到身边却依旧不曾褪色的温柔。
这是无论在正义的那一边、还是在黑暗的那一边的太宰治都不曾见到——甚至不曾奢想过的。
毕竟越是容易对事物感到胆怯的神经质的人,就越是渴望暴风雨降临得更加猛烈*……他遍寻不得之物如今却近在眼前、触手可及,任何一个太宰治都必定无法拒绝。
就像是仓知涯所说的那样,他并非是不渴求温暖的,他只是害怕被燃烧殆尽,也害怕火焰的熄灭。但那又如何呢?至少眼前的火焰为自己而来,也正因自己而燃烧。
——绫辻行人难掩揶揄的声音突然响起:“太宰现在应该很得意吧,仓知亲口承认你是最特殊的唯一了。”
江户川乱步显然也有些看不惯,哼哼着开始泼冷水,他细掰着手指数起来:“沢田纲吉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库洛姆是他唯一的妹妹,蓝波是他唯一的坐垫……每一个人可都是他愿意交付性命的存在哦。”
蓝波:“喂!!!”
所以为什么在仓知涯的心中我甚至比库洛姆要低一个辈分……
沢田纲吉也沉默了一会儿,发出了和过去的自己同样的感慨:“阿涯果然是天生的渣男啊……”
那套甜言蜜语居然连港口黑手党首领都能哄走。
太宰治幽幽地说:“你们就是在嫉妒……”
沢田纲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感慨:“所以这里这么多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山本武突然也笑着开口:“嘛,毕竟我们和仓知也不是那种过·命的交情,太宰先生的确是很特殊呢。”
——天然黑真是功力不减,一招制敌。
太宰治难得噎了一下,虽然不爽但到底理亏地安静了下来。
[特异点的光芒一闪而逝。
太宰如雕像一般静静地伫立着。
我摸不准他到底是因为记忆的冲击还是别的原因,有些担心地呼唤了两声:“太宰?太宰,你还好吧?”
太宰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回应道:“啊,嗯。”
这个反应……
我关心地说:“你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你要是因为恢复了记忆觉得难以面对我才杵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话,我就把你打飞哦。”
太宰:“……我没事!”
他冷静地将【书】收了起来,冷静地躺到床上,冷静地给自己盖上了被子——并且把整个人都盖了起来,包括脑袋。
他的声音也很冷静地从被子底下传了出来:“那今天就先这样吧,很晚了,先睡了,晚安。”
我盯着他——或者说盯着那团被子——慢吞吞地说:“那好吧,不过你不要想着糊弄过去哦,欠我的追友火葬场必须要有……”
太宰猛地把被子拿了下来,满头黑线:“追友火葬场又是什么鬼东西?”
“就是说啊,你总得补偿一下我吧!”我气呼呼地质问:“难道你对我的伤害就这么一笑而过了吗!”
太宰沉默了两秒,反问道:“……你之前的无怨无悔呢?都只是为了哄我拿起书而已吗!”
我非常震惊地说:“我的无怨无悔对着的是十六岁一无所知的太宰,又不是你!”
“你明明说每一个我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才几分钟你就要食言搞区别对待了!可恶,我被骗了啊!”太宰嚷嚷道。
“那个太宰和我的关系客观事实上来说只是同事啊,你现在是我的挚友了!”我完全没有被他绕进去的意思,条理清晰道:“难道这两个关系能一样吗!”
太宰:“……那你想要怎么样?”
我半点犹豫都没带的、立刻说:“首先,你要对着中也和旗会的大家承认我的挚友身份!那群家伙都觉得是我疯了,但是这明明就是事实!”
“其次,我现在就要把森鸥外的红围巾给抢过来!你要帮我!就算你不想戴也找个人给戴上!给中也都行!或者把敦君找出来塞给他!随便啦反正我看森鸥外不顺眼,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最后!”
“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都告诉我吧。”
“太宰,我要了解你的一切。”
太宰听到最后的要求,又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了,他卡壳了一会儿才吐槽道:“就那么偷懒吗?你不是本来打算自己观察的吗?”
我怨气颇深地说:“谁知道你下一秒会不会又把我给忘了,然后又问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
太宰哑然了片刻,才声音很轻地说:“对不起。”
我睁圆了眼睛,像一只突然被黑夜笼罩的猫。
似乎第一句话永远是最难开口的,但在那之后就好说很多了。
太宰叹了口气,继续说:“之前对你说过的那些让你痛苦的话,还有上一个周目的时候杀了你的事情……”
“对不起,阿涯。”
我倒吸了一口气,忍不住担忧地凑近太宰上下检查:“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发烧了?是不是记忆太多把你的脑子给塞坏了?我天啊,你还是赶紧休息吧,我不吵你了!我发誓!”
太宰:“…………”
太宰微笑着问:“我看起来像是那种死活都不会道歉的没礼貌的混蛋吗?”
我掷地有声地说:“你就是啊!”
“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在太宰拳头攥紧之前连忙收敛了神色,认真地说:“……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你肯定知道我的吧?我根本没因为这些而生你的气,我也知道这并不能算是你的错,所以太宰根本没必要因为这些跟我道歉的。”
“虽然之前什么都不记得的你抛弃掉我们的承诺的时候,我的确是生气了的,但我不是也打断你的腿了吗?”我又露出了笑容,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得意地说:“所以我们已经扯平啦!”
“我又不是真的笨蛋,生气了自己会出气的,你跟我说对不起什么的我才是觉得寒毛直竖呢!”
太宰笑了一下,也坦言道:“道歉只不过是人类为了安抚自己的歉疚感而做出的利己行为罢了,所以我其实完全不在乎你会不会接受、更不在乎你的心情好吗?”
我根本不惯着他傲娇的臭毛病,直接哼道:“骗人,明明刚刚你都要紧张死了,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
太宰:“……烦死了,睡觉了!”]——
作者有话说:犹记得我在初高中的时候写小说都是用手机写的,当时巅峰时速是一小时一千五呢,时隔多年我的手已经彻底被键盘驯化了啊/沉默
第78章 第 78 章 “…………你到底把【书……
“哼, 你这种混蛋居然会道歉……而且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还真的是在口是心非啊。”
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这不是完全拿仓知没办法吗?”
“嗯,我突然也能理解仓知为什么会觉得你可爱了。”绫辻行人悠悠然地说:“女子高中生太宰酱。”
江户川乱步笑得仰倒:“哈哈哈哈哈哈这也太形象了!”
中岛敦已经眼神放空了, 他从没想到太宰先生还有这样的一面……
就连坂口安吾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 最终成熟的社畜非常礼貌地保持了缄默。
——且没人在乎即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踹下首领之位的森鸥外。
哦,除了他自己心情复杂之外。
太宰治:“…………”
所以说这个观影会里就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吗?
此刻太宰治心中灭口的冲动简直愈演愈烈。
[我安分下来,乖乖地躺回自己的床上。
睡觉是睡不着的, 于是五分钟后我开始摸出了游戏机。
同样没能睡着的太宰一转身就看到了我被子里透出来的五颜六色的光芒:“……”
太宰很无语地开口了:“你这样子真的不怕眼睛哪天瞎掉吗?而且你居然就这么打起了游戏……哈?又是茶杯头,这几天明明一直在打茶杯头吧?你不觉得厌倦吗?”
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操作得飞起:“这就是我调节心情放松下来的方式嘛!你要是睡不着的话要不要一起?”
太宰:“……既然你都这么请求我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挤在一张床上一个被窝里面双双埋头打游戏。
——并且很快就开始边打游戏边互掐起来。
“救我啊你刚刚明明能救我的!混蛋太宰!我死不瞑目的灵魂就在你面前飘过去你竟然无动于衷!”
“才不要, 那么好的攻击机会不能浪费掉!”
“可恶!!明明每次我都是奋不顾身优先救你的, 你这个自私鬼!”
“略略略!反正只要我赢了就可以了吧!有没有你也不重要!”
“……你休想!必须要和我一起打赢才有意义吧!”
“啊啊啊别拽我的手!耍赖啊你!”
“哼哼, 就说了没有我你是不行的吧!”
“强行干涉别人操作把别人害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啊……”
——嗯,我们就这么打了一晚上的游戏。
并且我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睁眼的时候, 我茫然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先前的病房里面了。
我看着眼前完全陌生却简单温馨的房间陷入沉思:……什么情况,我真穿越了???
下一秒,我在床头柜上看到了熟悉的【书】。
——还有被布置得可以一键出片羡慕死一众游戏宅的全套顶配电竞设备。
于是我顿时就明白了:哦, 太宰搞的鬼, 那没事儿了。
仔细一看,【书】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我起身拿起纸张看了一下,是太宰的留言——
厨房里有吃的, 冰箱里有水果和可乐,衣柜的衣服都是新的,无聊了就自己打游戏,等我事情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啊,生活必需品都安排齐全了。
我眨了眨眼睛, 刚想把纸条收起来,突然发现纸条的背面还写了东西。
……太宰把自己喜欢和讨厌的东西都列了出来。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将这些信息重新认真地看了一遍记下来,这才将纸条郑重地收好——特指藏到了我心爱的游戏机的壳子里。
所以太宰是在完成我的第二个要求了啊——踹掉森鸥外?
呜哇,这家伙突然变得行动力惊人呢……简直都不像是之前那个做任务老是要我帮他擦屁股的太宰了!
并且一副根本不要我帮忙甚至不让我出现的样子,是打算顺应原本的事情发展将计就计吗?
说起来,昨晚都忘记问他涩泽龙彦的事情了,或许他把我藏起来还是因为担心我活着的消息被涩泽龙彦知道后会继续对我不利?
无所谓了,反正太宰肯定会处理好的!等他回来我再问一下吧!
我仰起脸,对着天花板的摄像头吐槽:“感觉自己好像被你关小黑屋了,这是太宰的恶趣味吗?噫你居然是这种人!”
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继续咕哝道:“啊,话说中也要是知道你‘杀死’我的消息,肯定会对你有意见的吧,我真的不用跟他解释一下吗?”
摄像头突然往上撇了一下,莫名被我看出来一股子高傲不屑的神态。
“哇,你还真的在看啊!”我震惊了:“变态吗你!”
摄像头瞬间跟死了一样:“……”
我又拿出手机晃了晃:“我现在打算给阿纲报一下平安,一分钟内不摇头的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摄像头无动于衷。
一分钟过去,我给阿纲快速拨了个电话:“もしもし,我还活着,报告完毕。”
远在意大利甚至还没有收到joker死亡讯息的阿纲一头雾水:“啊?嗯,我知道了?”
“嗯嗯,那我打游戏去了!”我又火速地结束了通话。
阿纲:“???”
我冲到厨房把那碗甚至还热气腾腾的乌冬面火速吃完,又找了个篮子一阵翻箱倒柜挑拣着零食塞进篮子里,还拎了一瓶大瓶装的冰镇可乐,继续火速重新窝回卧室里。
谁知道太宰的效率能有多快!等他回来肯定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也没什么时间打游戏了,我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游戏时光!!!
——于是一周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这期间每一餐都会有人送饭上门,从未出现我讨厌的食物,甚至还有定期的新鲜水果供应,就连脏衣服都有人每天过来收走……也就是说我除了吃饭洗澡和睡觉的时间都能用来打游戏!
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呜呜呜!]
六道骸扶额:“简直是个比沢田纲吉还要天真的家伙……”
都被人杀过了一次还能对那个人交出百分百的信任,到底是心多大才能做得到这种事情啊?
他要这么说里包恩可就不乐意了,冷静反驳:“他们的天真程度半斤八两吧,这种事情蠢纲绝对做得出来。”
沢田纲吉干笑了两声:“不至于吧……”
库洛姆若有所思:“毕竟是幼驯染呢。”
“诶!?”沢田纲吉:“就、就连库洛姆都这么觉得吗?!”
山本武持相同意见:“哈哈,毕竟是幼驯染,肯定会互相影响的吧?”
狱寺隼人非常不满:“十代目做出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而且十代目可比仓知要谨慎成熟得多了!”
蓝波吐槽:“你们到底为什么能因为这种事情而开始讨论得热火朝天啊?话说没人觉得仓知现在的处境跟被港口黑手党首领包养囚禁了似的吗?”
沢田纲吉的神色突然严肃凝重了下来:“……蓝波,你是不是看了什么三观不正的电视剧了?”
蓝波:“你的重点是这个吗……”
笹川了平不解其意但是也大不赞同:“这都一周了,仓知每天一动不动的怎么行呢!”
熊猫眨了眨眼睛说:“我倒是觉得他能足不出户整整一周真的很厉害诶。”
虎杖悠仁喃喃道:“真的好厉害……居然真的能够做到除了游戏机以外别无所求……”
他完全不需要社交的吗?完全不需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吗?完全不会觉得身体僵硬不见天日的吗?
就连乙骨忧太都忍不住开口赞叹:“仓知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很强大啊。”
感觉外面横滨现在肯定已经天翻地覆了……但是他居然真的能做到心无旁骛地打游戏……!
江户川乱步不禁侧目:“呜哇,一群笨蛋呢。”
[等到太宰戴着红色围巾出现在门口按响门铃的时候,我打开门看了一眼又下意识地重新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眼睛看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太宰一脚踹开。
“嗷!”
我痛呼一声。
太宰皮笑肉不笑地说:“把你身上长出来的蘑菇都拔一拔,该出门了。”
我顿时唯唯诺诺:“是的太宰大人!……太宰大人要吃点水果先吗?今天送来的草莓甜的嘞。”
“……”
太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我一边给自己塞草莓一边问:“所以你把事情都搞定了吗?那么快的啊?真的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了吗?”
太宰擦了擦被汁水沾到的手指,轻描淡写地概括了一下这一周发生的事情和前因后果:“涩泽龙彦想要得到阿莱西奥,所以选择利用森先生想要干掉joker,而森先生也恰有此意,所以将计就计还抢先‘夺走’了阿莱西奥,而阿莱西奥的分身知道了弟弟死亡的消息之后同意帮助涩泽龙彦对付港口黑手党,可偏偏森先生为了避免中也感情用事将他派遣到了海外一时半会儿无法赶回来,于是他们鹬蚌相争——而我坐享渔翁之利。”
我听得都迷糊了一下,理清楚之后立刻“啪啪啪”海豹鼓掌,“好厉害!真不愧是太宰!”
半晌又有些疑问:“但是阿莱西奥不是一直都在我这里吗……?”
太宰轻咳一声,目光游移开来:“早在一周之前我就做好了一个仿品。”
毕竟他怎么说都和我一起躺了那么久的同一个病房,要搞清楚我佩戴的匣子的具体细节并不是难事。
我顿时开开心心地扑上去抱住太宰:“我就知道!就算你杀了我也不会让想要害我的人好过的!嘿嘿嘿!”
太宰像只被人举起来强行狂吸的黑猫一样胡乱挥舞着四肢死命挣扎:“不准随便抱上来!!!和男人搂搂抱抱什么的我绝对不要!!!”
我“哦”了一声松开手,又深沉地对他说:“太宰,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个定理,叫做恐同即深柜……”
太宰露出了无语的表情:“……你磕cp磕疯了吧?”
我惊了:“咦?!”
什么鬼,太宰的口中怎么会冒出来那么、那么二次元的用词啊!
太宰一拳往我脑袋上砸:“你以前老是乱磕我和中也的产品!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大惊失色:“咦咦咦?!!!”
我精神恍惚了:“什么?为什么?我都没有这份记忆啊,完全没有!我以前真的磕过你和中也吗?难道我又失忆了???——而且你居然还知道产品!”
“你在意的是这个吗?”太宰颇感无言以对,又叹了一口气才说:“那是在其他世界线的事情了,放心吧,你没有失忆。”
我顿时激动了起来,连忙把【书】往他手里塞:“这么说起来!太宰!你快帮我看看XANXUS到底对斯库瓦罗是什么感情啊!那么唯我独尊的直男癌居然会为了斯库瓦罗留长发诶!而且斯库瓦罗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居然能忍受XANXUS常年的家暴!我不信他们之间一点点那个意思都没有!”
太宰:“…………你到底把【书】当成什么了啊。”]——
作者有话说:被抓去拜年的一天,不过明天没事情了!只要家里不来亲戚我就能码一天的字!!!(但是每次立下什么flag都很容易被现实背刺,所以还是不要口出狂言乱说话了/沉默jpg.)
又想说今天比昨天早睡两个小时明天一定——但是不说出口了我不要flag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79章 第 79 章 怎么办,更恼火了!!!……
“产品是什么意思?……总之为什么会把我和那条青花鱼的名字放在一起?感觉好恶……”中原中也一脸古怪又疑惑, 然而观影会内一片沉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他却是自己从画面中太宰治和仓知涯的交谈里渐渐领悟到了其中的含义,脸色一阵黑一阵红的, 最终无法忍受地爆发了出来:“啊啊啊我要杀了那个乱拉乱扯的家伙!!!”
彭格列的几人也猛地咳嗽了起来。
“前面阿涯说他给XANXUS的红酒下药的时候, 我还以为他是单纯地在恶作剧……”沢田纲吉神情恍惚:“结果他是真那么在意这个问题吗?”
就连山本武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起来,他忍不住捂住嘴:“XANXUS和斯库瓦罗……不行,我完全想象不出这两个人会在一起……”
六道骸或许是彭格列这群人里面态度最为淡然的那一个, 他满不在乎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地说:“黑手党不就是那么银乱的存在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唯独这个……!”蓝波大喊了起来:“我绝对不承认!明明你也是黑手党吧!”
“臭小鬼……我才不是什么黑手党!如果不是为了夺取沢田纲吉的身体……!”
云雀恭弥闻言冷嗤了一声:“嘴真硬。”
六道骸皮笑肉不笑:“……kufufu,你是故意想打架的吧?我愿意奉陪哦。”
里包恩非常事不关己地开始说教了起来:“没能调解好家族成员之间的矛盾可是首领的失职哦, 蠢纲。”
——那悠闲的模样就差抿一口咖啡了。
沢田纲吉:“…………”
他真的受够了。
[对于我的请求, 太宰非常冷漠地表示:“我只能看到‘太宰治’的记忆, 而‘太宰治’才不会去关注这些无聊的事情。”
我不满地说:“哪里无聊了!明明超有意思的!不关注八卦的人类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类!”
“压根儿就不是人类的你也没资格这么说!”太宰毫不客气地反驳回来。
我随便举了个例子:“是吗,如果现在中也要和钢琴师一起去约会你难道不会有种很想跟踪上去的冲动吗?”
太宰可疑地停顿了三秒。整整三秒, 他才重新开口:“这个例子就有些诡异了吧?”
我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不必多言!”
他顿了顿,突然表情认真了起来:“其实, 我现在并不能看到确切的未来。”
我露出茫然的神色:“什么意思啊?”
太宰:“意思就是说, 当前世界线的未来我是看不到的,我本来就只能看到其他世界线中属于‘太宰治’的记忆——而且如今就连其他世界线的未来都在不断变幻着。”
他垂下眼眸:“就算我拿到书, 也没办法给你指明未来的方向,我可能会出错, 能够带给你的效益估计也根本没有你所预想的要那么多……”
“啊,不是,你在说什么啊?这不是好事吗?”
我纳闷地打断他的话语:“看不到未来对你而言不是好事情吗?这就代表着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会有很多未知和乐趣的吧?”
“而且人会出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我又没把你当神来看待——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啊,笨蛋太宰,你也太自恋了吧?”
太宰失言了片刻, 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你的感想就是这些?”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反问:“不然呢?话说啊,你是不是还没有认清一件事情?”
我郑重其事地和他强调道:“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哦!只要有了我的<游戏人生>,就算太宰你再怎么犯蠢、事情变得再怎么糟糕,一切都能读档重来,人生的容错率是无穷无尽的!所以放心吧!随便你怎么出错都没关系!”
太宰听到后面忍无可忍地再次给了我一个暴栗:“一直犯蠢的人是谁啊!我说你啊,真的觉得<游戏人生>是没有任何代价的吗?”
我呆了呆,“……啊?难道有什么代价吗?”
太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阿莱西奥的能力是穿梭空间,但是每次穿梭都会消耗他的形体没错吧?那你的穿梭时间肯定也是有消耗的啊,只是你这个笨蛋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耗的蓝是什么,反正无外乎就是灵魂、精神、寿命这些吧,说不定你的精神状态一直没有好转也是因为用多了<游戏人生>的原因。”
太宰说着说着就蹙起了眉,难得显出了几分烦躁之色。
毕竟以我这种性格,从不内耗也很少能藏得住事,哪怕真的受了刺激创伤自己也总是能很快调整好心态,再不济阿纲他们也都会用各自的方式关心我,不至于过了那么久、到了现在都还会有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情况出现才对。
我简直惊呆了:“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好像还真的是!哇啊啊太宰你果然好厉害啊!”
太宰:“…………反正你以后不能再随便主动使用<游戏人生>了,要用之前必须给我打报告!”
我乖乖地答应了下来:“嗯嗯,我知道了!”
“不过我是说真的啦,反正我都已经随便用了这么久了,就算不能真的无止境地使用,但是给你兜底肯定是没问题的哦!”
太宰扬了扬唇角,做出一副恶人脸:“不需要你说,我自然会好、好、利用你的。”
我后退了一小步,吐槽道:“你不要演反派了啊太像了……!”
太宰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地说:“总之,现在森先生被我安排了假死踹去了养老院,虽然很想干掉涩泽龙彦,但可惜政府那边并不允许,现在也没到引起他们注意的时候,所以涩泽龙彦如今是已经被扔到了欧洲,阿莱西奥的分身则被最后赶回来的中也干掉了……”
“现在——港口黑手党已经是我们的了。”
“哇,中也这么强的吗?”我感叹了一句,又用着pikapika的眼神期待地仰望着太宰:“然后呢然后呢?”
太宰笑了一下:“走吧,去实现你最后的要求——把面具戴上吧。”
我哈哈笑道:“明明是第一个要求才对!”]
“太好了,总算是有人管着他不再乱读档了!”
沢田纲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他一直为仓知涯随便读档的行为提心吊胆着。
江户川乱步摸了摸下巴:“嗯嗯,看来太宰治也挺敏锐的呢,居然一打照面就看出来这一点了……还不错嘛。”
“都已经知道了使用能力会付出代价了,还上赶着要给别人兜底……”狱寺隼人却是磨了磨牙,不太友善地扫了对面的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牵起唇角,反倒朝他露出了一个带着几分挑衅的笑容。
狱寺隼人:“……= =+”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办公室。
旗会与中也都接到了新任首领的传唤,齐聚一堂,静穆地等待着。
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窜了进来、还摆了个闪亮登场的pose:“Reborn——!!!”
众人都是呆滞了片刻:这个面具、这个声音、这个言行举止……
阿呆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指着我大喊:“鬼魂?!!”
公关官愣了一下,扶额叹气:“鬼魂怎么可能还能推门啊,你这个笨蛋。”
钢琴师倒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露出微笑来:“你果然没死啊,joker。”
外科医生也哼笑了一声:“我早就看出来那是一具假尸体了,我摸过你的手骨,和那具尸体根本不一样。”
始终满脸不可置信的中也猛地看向了外科医生:“外科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你还是为joker出具了死亡证明,不是吗?”太宰慢悠悠地从我身后走了出来。
他踱着步,脸上还露出了几分嘲笑:“就是外科医生背叛了森先生的意思哦,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笨蛋蛞蝓君。”
中也刚攥紧了拳头,就被我一个飞扑撞得差点内伤:“哇啊啊中也好久不见!你有没有为我的死讯哭过鼻子啊?”
中也原本想揍太宰的拳头一下子就敲到了我的头上来:“谁会为你这种混蛋哭鼻子啊!”
我“嗷”了一声,不满地捂住额头,“为什么你们都要打我的头!你这个身高明明打我的肩膀才更顺手吧!”
中也怒吼:“混蛋,我现在就要坐实你的死讯!!”
太宰拍了拍手,发出清脆的声音遏制住了中也的动作:“好了,不要闹了。”
他含着笑意,介绍道:“这么难忘的时刻,还是重新介绍一下吧,他是我的挚友——”
“仓知涯。”
我立刻摘下了面具,声音先一步抢过他原本要说出来的那个代号的位置。
众人再次一片静寂,几人眼神交换,都有些复杂之色。
太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为我的自作主张而生气的样子,只是仿佛早有预料般地淡淡说:“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他们之中早就有人收到了森先生要求监视你和……杀掉你的命令了吗?”
我的确在乎过这个事情,但那不是被太宰的事情给占据心神了吗?现在想起来倒也没那么在在意了。于是我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那有什么,是森鸥外的命令,又不是他们想杀了我的——而且现在森鸥外已经出局啦!”
“到底也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坦诚相待导致的吧?”
冷血低沉着声音:“所以,你真的是彭格列派来的?”
我认真地做出回答:“不是哦,不要被森鸥外那个阴谋论者忽悠了好不好?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说了吗?我是为了朋友而来的。”
“说实话你们可能不信,但是我们是在另一个时空约定过的——我们约定过要重逢啊,所以我只为赴约而来,始终如此。”
“有什么不信的?”钢琴师笑了笑:“听闻彭格列的门外顾问拥有着窥见未来的能力……也怪不得刚见面的时候,你对我们的态度都那么自来熟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的性格本就如此,后来发现你对于其他港口黑手党的人却都没有这种热忱的态度,这的确令人疑惑,我也的确一直对你心怀戒备。”
“所以,我接受了森先生的命令,时刻监控着joker在旗会的一言一行……”
“以及,在太宰没能下手的时候,杀了joker。”
中也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喂,钢琴师,我怎么不知道这种事情?”
太宰再次嘲讽道:“中也,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了。”
就连阿呆鸟也一脸无奈地说:“森先生都因为这件事情特地把他调去出差了,中也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吧?”
中也:“…………”
中也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呢。
我伸出手,按着中也的肩膀,认真地问他:“呐,中也,如果你没有走的话,你会救我吗?还是会听从森先生的指令杀了我?”
中也张了张口,却沉默了下来。
“我可以发誓,我从未对港口黑手党图谋不轨,也不曾有过伤害你们任何一人的想法——甚至,我对港口黑手党的贡献也够多了吧?哪怕我的确是彭格列的人,但彭格列十代目继任这三年以来何曾扩张过?”
“就因为他的怀疑,就想用我信任的朋友的手杀了我,中也,你认可森先生这样的决断吗?”
中也声音有些喑哑地开口:“我的确无法认同,但……”
“但太宰也只是为了救我而已。”
我松开了手,将太宰交给我的、关于荒霸吐的资料递给了他,神色变得有些平静:“何况太宰什么都没做,不是吗?他只是救了我而已。”
“事到如今,你能够直接得到你想要的资料,也能够自由选择去留了——我们也可以真正地以真实的面目和姓名重逢,这不好么?”
中也呆立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中轻而易举得到的资料,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咕哝道:“可我还没有成为干部……”
不是约好了要比太宰更快一步成为干部才能得到这份资料的吗?
太宰满不在乎地宣布:“你现在就是五大干部之一了,中也。”
“而且你也的确比我更快当成的干部,不是吗?”太宰笑意吟吟:“毕竟我都没有当过干部,就直接当上首领了耶!”
中也:“…………”
怎么办,更恼火了!!!]——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我来了!
*
我嘞个,写完直接睡觉去了,刚被狗踹醒有点睡不着想看一眼评论才发现不对,发现狗晋江好像抽了并没有给我发出去啊啊啊啊啊我好不容易一次十一点准时更新的!!!!!愤然起身爬起来开电脑发文
以及我弟弟这会儿凌晨五点给我遛狗回来……跟我说北北不让他给她洗脚咬了他一口,把我一下子吓醒了问他伤口咋样还有是不是扯痛北北了,他说估计是但是他皮都没破甚至都不红……好小狗!
说起来感觉小狗如果应激了咬人是难免的,就像被人打了你的第一反应也是打回去一样有时候是下意识的反应,重要的果然是教会她咬人的力度,一味地不让她咬人反而她就不知道力度了,而且小狗本身就是用咬来咬去互动的……(我在说什么(突然开始自得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回去睡觉了
第80章 第 80 章 “散了散了。”……
中原中也看到这一幕倒是不像画面中的自己那般生气, 反而纳闷了起来:“就这么简单?仓知涯的存在竟然可以让这个畜生重新做人?”
太宰治轻哼了一声:“看来果然不能对中也太好呢,不被粗暴对待这个家伙反而会质疑起自己的首领来,真是可恶啊……”
中原中也恶寒了:“不要把我说得好像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明明是你这个混蛋前科累累的原因吧!你不就一直以侮辱我为乐吗?!”
太宰治摊了摊手:“谁知道你啊, 而且你既然有这个自知之明那就快点趴下来摇尾巴取悦我啊。”
中原中也:“……”
他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直接捏起了拳头:这家伙是被光球唤醒童心了吗?简直变得和十六岁的太宰治一样幼稚又欠揍!!!
这当然不是说现在的太宰治就好到哪里去——现在的太宰治当然也是欠揍的,但或许是因为首领的身份、或许是因为【书】、更或许是因为他心中的计划,总之, 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兴致戏弄他了。
应该说,太宰治已经很久没有把“眼前的中原中也”放入眼中了。
那看透一切也不在意一切一般的目光只会轻轻地扫过所有人,但太宰治的眼中仍是空无一物的, 似乎任何事情都已经不足以在他的眼中留下痕迹了, 因为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了。
当未来被拨去迷雾, 所有谜题都在被提问之前得到了答案,“生”的意义该向何处追寻呢?
就像是仓知涯所想的那样——通晓一切的幸运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而言, 却是扼杀“生”的诅咒。
但曾经的中原中也并不知道这一点,在他还没来得及真正深入地了解太宰治的时候,他所认识的“太宰治”就已经被【书】中的千万个太宰治所淹没覆盖了,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所能看到的只有太宰治的不可捉摸和平稳表象之下的隐瞒、轻视与失控——哪怕太宰治本身并没有那个意思、也无法控制自己。
中原中也思绪飘远, 难免怔忡了半晌,他不自觉地松开了力度, 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若不是因为观影会,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家伙内心所想居然是这样的。
中原中也冷不丁地说:“你这种麻烦的家伙, 果然就应该什么都别想直接上手揍。”
太宰治:“哈?”
森鸥外笑出了声:“的确如此,不管是对付你还是对付太宰,仓知这种直来直去的方式都能打出暴击啊。”
太宰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他的确是不适合绕弯子。”
这不就在森先生面前绕了那么一点路就把自己绕死在胡同里了。
森鸥外也表情一僵。
“……到底是为什么?”坂口安吾失神自语:“就连森先生的词汇库都被强行塞入游戏术语了吗?”
中岛敦豆豆眼:“……诶?你现在还在意这个?”
[虽然中也和太宰互相扯了一阵头花,但喜闻乐见的是中也最终选择了接受自己的首领森先生被我们踹走的事实, 并留在了港口黑手党。
我还蛮认真地建议道:“其实中也,你这个年纪完全可以去上学啊,反正你都那么有钱了,洗白上岸不好吗?那个叫村濑的刑警不是一直想把你拉回白天的世界吗?”
中也很无语:“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你不也和我差不多大吗?既然觉得学校好你怎么不去上学?”
我非常语重心长地说:“因为我已经提前完成学业还找到自己的主线任务了啊,但是中也你还没有吧?校园这个场景可是有很多触发主线任务的机会的!不管你到时候想打网球排球篮球我都支持你!”
“为什么我非得打球不可?那不是欺负人吗,有什么意义?”中也露出了死鱼眼:“而且什么叫主线任务……你是说人生追求吗?你的人生追求是什么?打一辈子的游戏?”
“那是日常任务,不是主线任务!”我严格纠正。
中原中也不耐烦了:“谁管你啊……滚开。”
我有些好奇:“所以你真的完全不向往白天的世界吗?明明从来都没有去过吧?”
中原中也简单粗暴地反问:“你从来都没死过,会向往死亡吗?”
我呆了一下:“那就算死过上万次都不会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反驳太有力了——中也口才见长啊,迟早有一天能骂赢太宰的!加油哦!”
原本漫不经心的太宰听到中也说出口的那一句话立刻看向我,见到我的反应之后都无言了片刻。
他揉了揉眉心:“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顿时吐槽:“我才不像某人那么敏感好不好?”
太宰也毫不客气地反击:“是啊,你简直是顿感。”
阿呆鸟也过来凑热闹,兴致勃勃地说:“说起来真是难以想象中也去上学的样子啊,我觉得会很有趣,到时候我可以接你上下学!每天换一辆豪车,一定让你成为全校最靓的崽!到时候中也说不定还会被女生送情书!”
中也简明扼要地表态:“滚。”
钢琴师笑着说:“这么说起来,我也很想参加一次中也的家长会呢。”
中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怒不可遏:“你们一个个都想趁机占我便宜是吧?!”
公关官打了个圆场:“好了,你们都是,稳重一点啊,没有的事情有什么好闹的?”
“话说我都没想到事情的变化会这么快,现在也不是什么很合适的场合,不过——”
旗会几人交换了个眼神,一时都露出了心领神会的样子。
钢琴师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上前几步,从怀中取出了那样东西:“也幸好我刚拿到手不久,谨慎起见一直随身携带。”
“这是原本准备要送给你的一周年礼物,中也。”
中也的呼吸和心跳都在看清那一张照片的瞬间停止了。
他几乎是颤抖着接过了那张照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面那稚嫩的脸庞——
那五官的轮廓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是五岁的中也。
身后的大海被定格成最为安静的模样,五岁的孩童穿着和服,在阳光下与一个青年牵着手,神情懵懂而天真。
旗会几人开始叽叽喳喳地介绍起自己为此付出了多少多少的心力,中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险些被这些人的话语砸晕。
“这张照片来自于西部的一个村庄,不过现在已经被废弃了,多亏了医生。”
医生帮忙查了附近的医疗记录、阿呆鸟则找到了保管场所、公关官是最初线索的贡献者、而冷血则为了避免森先生知道他们的行动根据其他人的线索暗中收集了许多的资料……]
不少人的目光都悄然瞥向了已经在扶额的森鸥外。
……原来反骨仔不止一个啊。
原来旗会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背着森鸥外搞事了啊。
森鸥外是不是每次下令旗会监视谁、旗会都会倒戈向被监视者啊?
所以说——
这位森首领到底是做得有多差?
[钢琴师笑着问:“这下,愿意让我们参加你的家长会了吗?”
中也原本不知所措的神色顿时消失,他极力做出了怒火中烧的模样:“就为了这个?就为了占我的便宜、居然做到这种程度???你们脑子有病吗?!”
我听到这莫名感觉熟悉的语气,忍不住开口用哄小孩的声音喊道:“中也,你怎么也这样?傲娇真的已经退环境了哦,你明明眼圈都红了,感动的话就要好好地说出来才行哦!”
中也这次是真的怒吼了,他猛地转过脸来恶狠狠地对我吼道:“闭!嘴!”
我默默做出给自己的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
中也做了个深呼吸,“就、就算这样,也别想让我去上学!”
话是这么说,但我估计这会儿的中也,只要多磨他一下肯定就会答应任何条件了——哇,中也没发现这些人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吗?再怎么样旗会这几人也都不是会替中也决定人生道路的傲慢家伙啊,他们和中也的关系也没不客气到那种程度吧?
太宰吃瓜半天突然出声:“等等,到底谁说我答应放你走了?想要离开港口黑手党哪有那么容易?中也是要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的啊!”
中也:“…………”
拳头发硬的中也一个暴栗就把太宰砸地上了。
他怒气冲冲地抓着荒霸吐的资料和那张照片转身就走……或者说逃离现场。
我和旗会几人面面相觑。
“散了散了。”
“今晚来店里喝酒不?”
“我还有任务……”
“我也有病人。”
“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