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通讯频道内一片寂静。
良久, 红头罩开口说：“是我的幻觉吗，还是这个结尾真的像迪○尼动画一样圆满？”
海伦没死、孩子没死、队友没有争吵，几乎和平地就把整件事解决了。
仅仅靠夜翼的劝解还有他朋友的魔法援助。
“如果你忽略地上的两个人彘和血腥R□□的情节……我想是的。”红罗宾心情同样微妙。
好吧, 诡异，但是在他们处理过的反派事故中算是非常不错的结局了。
红头罩撇撇嘴露出一个复杂的微笑, 他没想过有人可以劝服一个危险的精神病——因为首先他们就是重度、错乱的精神病！你没办法用正常的逻辑和他们交流, 他们就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迪克刚才展现出了他们很少见到的、属于警察的那一面，像个电视剧里的谈判专家。
红罗宾应该挺为迪克骄傲的吧, 杰森看到他的嘴角有藏不住的弧度。
一场非暴力达成的胜利，好像能让他们窥见人性的一点闪光, 期待未来还会有更多这种时刻。
“希望他们能早点恢复。”
夜翼最后看了渐渐停止哭泣的孩子们一眼, 抱着晕倒的海伦跳出窗户。
此时, 通讯频道中忽然传来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做得不错，夜翼。”
“？！”
夜翼下跳的身体一晃, 险些没在空中保持住平衡, 最后半跪着落到地上, 这是他七岁以来在空中最大的失误。
“B？”他将海伦放到地上，哑口无言了一阵才发出声音：“哇哦，我今天要沉浸在这个时刻里，然后一直回味直到你下次再这么对我说。”
“Too much.”蝙蝠侠简短地说, 但夜翼知道他根本就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相反, 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难得的愉快。
Well done，Nightwing.
他在心里学着蝙蝠侠没有起伏的低沉声调说话，露出得意的笑容。
卡洛斯缓缓从上方落了下来，不知生死的乔治和哈里在他身后悬浮着，显然歌星不愿意碰到他们。
“你看起来很高兴？”卡洛斯的面具上显示出［？］
“蝙蝠侠说我们刚才做得不错。”夜翼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虽然蝙蝠侠根本就没有夸卡洛斯, 但这份功劳理应属于他们两个——呃还有即将面临的质问也同时属于他们两个。
迪克和卡洛斯一起消失，夜翼和面具先生一起出现，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你让蝙蝠侠相信巧合？还不如让毒藤女吃蔬菜沙拉。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蝙蝠侠的声音适时出现在频道中：“卡洛斯·提亚森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我真不喜欢你这样。”夜翼小声嘟囔。
“没人喜欢。”红头罩附和了一句，然后在蝙蝠侠反应过来之前，他迅速关闭通讯跳下了飞行器——黑门监狱站到了。
“Humm.”蝙蝠侠发出不爽的轻哼声。
“他知道了？”卡洛斯看着义警头疼的样子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夜翼暂时关掉通讯频道点点头：“对，我们有麻烦了。”
“好吧。”电子屏幕上显示出［…］，看来对卡洛斯来说，蝙蝠侠是那种他不擅长应付的角色。
但是没有关系，没人擅长应对蝙蝠侠。
“海伦和这两个人怎么办？”夜翼问道。
卡洛斯没有让那两个悬浮在空中的打手落到地上，可能是为了避免他们体内的毒素渗入地面。
歌星走近地上的海伦，蹲下身微微拉开她的领口仔细观察她心脏处的花朵。那些缠绕交错的细密根系已经变得越来越鲜红，犹如海伦本身的血管。
“她是作为母体被种上蛊毒的，”卡洛斯说，“等她体内的胚胎无法承受这份毒素，这株花就会将根系蔓延至她全身，吸干她的营养，最后从这里。”
他虚指海伦的胸口：“从这里长出一株曼陀罗。”
“曼陀罗？”夜翼皱眉：“那个致幻植物？”
“种在人体内的曼陀罗可不止这个作用，”卡洛斯站起来说：“曼陀罗本身是贯通生与死的植物，拥有谐融的自性（self），在神秘学中寓意着「终极圆满、自由永恒」。”
“它有什么用？”夜翼问。
“不好说，但它具有一定的「神性」。”卡洛斯沉吟道：“如果是巫毒教的用法，它会被制成香料，用来看透过去与未来，或者召请强大的神灵上身。”
“这东西还能用来看透过去与未来？”夜翼难以置信。
卡洛斯耸肩：“只有受过训练的巫师才能这么做，这种通灵香料点燃之后就像嗑了一样，不是谁都能将灵魂投身至宇宙意识还有恢复清醒的自制力。”
“我想也是，毒瘾尚且没那么好戒。”夜翼头疼地说，“看来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个想嗑发大的的咒术师，但我们要怎么救海伦？”
“Well，好消息是她不是施术者。”卡洛斯说，“解除咒禁后失去凭依的能量会逆流回下咒者的身体，她承受不住这次攻击。”
“所以如果安东尼是施咒者，他就会受到逆流的冲击？”夜翼问。
“……大部分情况是的。”卡洛斯的语气有些犹豫。
“父亲。”坐在蝙蝠机副驾驶的罗宾转头对蝙蝠侠说：“在市立医院上方把我放下去。”
“我们要去阻止诅咒生物，你不能一个人对抗那个危险的咒术师罗宾。”蝙蝠侠皱眉说。
倒不是他多想救那些打手，而是这些人如果被诅咒感染了，很有可能会对自己的家人朋友下手。考虑到黑面具手下的数量，难以想象会发生多少谋杀案，蝙蝠侠必须马上控制住他们。
“你能应付那些帮派成员，总有人要去看着那个医生。”罗宾说，“我不会轻举妄动。”
蝙蝠侠不赞同地抿起唇。
“Masky，如果罗宾自己去对付安东尼会很危险吗？”夜翼小声问卡洛斯。
“应该不会，”已经开始用长剑在地上刻阵的卡洛斯说：“目前看来这个人还是以仪式为主，自然教派的魔法需要很多准备时间，小心他用毒就可以。”
“See？”罗宾与蝙蝠侠对视。
“Fine.要谨慎。”蝙蝠侠沉闷地说。
蝙蝠机正好经过布鲁德海文市立医院上方，蝙蝠侠打开舱门，罗宾对他点点头，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在空中张开内里明黄色的斗篷滑翔。
“他能应付这些。”夜翼安慰他。
蝙蝠侠：“Humm.”
“现在要做什么？”夜翼在卡洛斯的指示下将海伦放到法阵的正中央。
“我构筑了一个简单的净化仪式。”卡洛斯说，“其实直接杀了咒术师是最简单的方式，但你们大概不会喜欢。”
“我喜欢。”红头罩在频道内插话。
“我倒也没那么不喜欢……”夜翼小声说，“但我们还是净化海伦吧。”
“太阳、流水、草木。”卡洛斯看着草地上的海伦，“我们还需要流水。”
夜翼左右看了看，从树丛里拽出了一条用来灌溉庭院的橡胶水管，源源不断的自来水正从中涌出，“这个行吗？”
“够用了。”卡洛斯说。
“看来神对仪式的要求没有那么精致。”夜翼将水管围着法阵绕了一圈，笑着说。
“向神明寻求帮助的物质条件往往都没有那么苛刻，”卡洛斯低声说，“神最在意的是意志，精神越是纯粹，越能吸引到神的注意。”
“包括你吗？”夜翼忽然问。
卡洛斯的面具在阳光下映出黑曜石的润泽，他顿了一下，点点头：“包括我。”
“很高兴知道。”夜翼露出微笑。
卡洛斯的面具显示出［ :）］，这位没有神位的神明在阳光、流水、草木的包围下伸出手：
“Call.”
随着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橡胶管中流出的自来水变成了神圣的金色，满盈至法阵的每条纹路中。
“汝是谁，皆为我所用。
汝无本性与真名，
汝为太阳中心之隐秘；
汝为隐藏的已知之春；
汝为孕育真实的火焰。”
海伦胸口黑色的花朵在光芒中剧烈摇摆起来，犹如身处狂风席卷之下。
“生命、爱、自由与光明的种子，
汝超越语言、超越洞见。
吾以耀阳、流水、生命之灵召汝，
赐圣光净洗魂灵。”
卡洛斯缓缓吟诵：
“我呼唤，回应我。”
刺目的光从天空降下，如炽天使投向人间的矛，耀眼的光柱从烈日直达法阵，阳光专为他投来偏爱的一瞥。
夜翼想到幻境中的艾米莉，但这次降下的阳光并不冰冷，反而温暖如母亲的一吻。
昏迷中的海伦发出痛苦的尖叫，她胸前黑色的曼陀罗从花瓣的尖端和根系的末梢开始燃烧起火光，一寸一寸缓缓被烧成灰烬，露出原本洁白的皮肤。
但这不是她痛苦的原因。
她的腹部同样透过衬衫出现亮光，比心脏处更加耀眼。
双目紧闭的海伦用手紧紧捂住亮光处，像是阻止别人从她身上夺走什么。
“不要……不要，我的孩子！”
海伦的眼角流出透明的泪水，滴入身下的法阵，和金色的流水融为一体。
“不要，不要带走她，拜托……”她在昏迷中喃喃。
“她的孩子怎么了？”夜翼担忧地问。
“那孩子完全被毒液浸透了，算是个纯粹的咒物。所以她不会流产，法阵会把胚胎从她体内直接净化掉。”
“……就像她从未有过孩子一样？”
“就像她从未有过孩子一样。”
就像阳光下一场脆弱的幻梦。
夜翼叹了口气，彻底的消失比从未拥有更加残忍，海伦表现的比她折磨那两个打手时还要崩溃。
“但这个孩子保护了它的母亲。”卡洛斯低声说，“净化后它的灵魂仍旧纯洁，它会去往天堂，再次等待投生的机会。”
夜翼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紧皱眉峰舒展开，他看向似乎毫无情感波动的卡洛斯，忍不住扑过去抱住了他。
“谢谢你，谢谢你。”青年轻声说。
卡洛斯低着头一动不动，只有面具静静显示出［ :）］
光芒渐渐平息下来，海伦的小腹不易察觉地瘪下去一点，只有他们知道，一个保护了母亲的、没有机会出生的孩子的灵魂离开了这里。
海伦躺在地上，泪流满面。
通过通讯频道听完全程的红头罩不是滋味地摩挲枪袋中的枪柄，他痛恨这样的事情。
“我看到安东尼·科德了。”罗宾有些稚嫩的声音忽然从耳机中传来——
作者有话说：我来了大家，前天晋江崩了真够受的。
我昨天去考了教资，虽然我之前已经有证了但又考了个别的学科，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一下自己，如果有同样考了的宝宝祝成功通过呀。
今天大睡特睡了一整天，不晓得二更来不来得及，大概率来不及，想蹲的宝宝不要等太晚了该睡就睡吧
第52章
【5分钟前】
罗宾潜入了精神科的住院楼层, 警察们已经离开了，05-07病房全部被封锁，门前还有两名警察看守。
不过他们显然不怎么喜欢这份工作, 正靠在墙上拿着从护士站要来的用一次性纸杯装着的廉价咖啡，畅聊今天晚上应该去哪个酒吧喝一杯。
护士同样只有两名, 她们的脸色难看, 大概是担心自己当值的时候被卷进什么帮派事件，低着头敲打键盘, 不敢多聊。
医生办公室就在护士站旁边，罗宾在考虑要不要搞点动静把这四个唾手可得的人质引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 一声凄烈的嚎叫从办公室中传来, 几乎难以想象那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啊——”紧张的护士们吓了一跳, 她们还以为是帮派寻仇，连忙钻进桌子下面寻找掩体。
警察们手一抖, 咖啡掉在地上溅出褐色的污渍。他们迅速掏出枪慢慢靠近办公室：“BCPD！*里面是什么人？出来！”
“tt.”罗宾啧了一声, 落到护士站的桌子上, “离开这里，里面那个人很危险。”
“谁？”他的动作完全没有声音，警察们吓得转身举枪，看清站在桌子上的是一个抱着胳膊的小男孩才缓缓放下枪口, “What？”
“罗宾？”另一个警察比较见多识广, 马上报出了来者的称号，“你不是蝙蝠侠的助手吗？为什么在……”
“里面那个是哥谭来的阿卡姆在逃犯。”罗宾微微歪头，“离开这里。”
布鲁德海文毕竟是仅距离哥谭30分钟车程的地方，除了哥谭本地人之外他们最明白阿卡姆恐怖之处。
“Fu*k.”两个警察惊恐地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带着两个护士向楼梯跑去。但他们跑到一半又回过头，可能因为哪怕罗宾的气势再怎么惊人, 看上去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孩，警察们到底还有点良心：“需不需要我们……”
“带着能跑的病人离开，封锁这层楼，别让任何人进来。”罗宾头也不回抽出背后的长刀。
“收到…… Jesus！”警察刚往病房那边看了一眼 罗宾就这么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我恨哥谭人。”其中一个警察崩溃地说。
*
“阿卡姆在逃犯？”红罗宾一棍打晕两个想趁机越狱的囚犯。
“马上就是了。”罗宾冰冷地说。
办公室内持续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罗宾丢入一枚烟雾弹，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
室内没有别人、或者别的生物，墙角没有什么奇怪的施法道具。
唯一诡异的东西就是安东尼医生自己，他蜷缩在地上痉挛着抓挠自己的胸口和腹部，将蓝色的衬衫撕破好几个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身体。
在胸前的伤口中，一些柔韧纤细的黑丝正从他的血肉中钻出，深深扎根他的体内，引发他绝望的哀嚎。他的面部苍白，皮肤下透出道道黑色的血管，渐渐蔓延至全身。
一开始罗宾以为那些黑丝是头发，后来才看清楚，那是深植的植物根系，有什么东西正从安东尼的体内生根发芽。
“罗宾，汇报情况。”蝙蝠侠在频道内说。
“安东尼心脏的位置冒出很多植物根系，我觉得他可能被反噬了父亲。”
罗宾尝试向安东尼的胸口喷洒蝙蝠侠特制除草剂，但毫无变化，“除草剂对这些东西没用，他快死了。”
“呃，我能邀请假面先生加入频道吗？”夜翼问，“毕竟他是这里最了解巫术的人。”
“可以。”蝙蝠侠没有犹豫，邀请其他超英义警临时组队是很常见的事情，面具男现在还远算不上敌人。
“好嘞。”夜翼高高兴兴从护腕中拿出一只隐形耳机递给卡洛斯：“Sweetie，能请你提供一下场外指导吗？”
“好。”卡洛斯将手从海伦的额头上移开，站起身接过耳机，“她体内的咒术已经清除了，但净化不是治愈，受到的损伤依然在。”
“很严重吗？”夜翼问。
“和那些孩子差不多吧。”
卡洛斯戴上耳机，机械的电子音从通讯频道中传来：“你们好，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他比我想象中有礼貌得多。这是除了蝙蝠侠和夜翼之外所有人的第一想法。
罗宾已经用绳索紧紧将安东尼绑了起来，避免他把自己的身体抓烂，男孩踩住不断挣扎的医生的肩膀，将情况重复了一遍。
“那东西快蔓延到他全身了，”罗宾说，“他比一分钟之前干瘪了很多，你有办法解决吗？”
“看情况，如果海伦身上的咒术真是他下的，那他死定了。”卡洛斯将手插进口袋里，夜翼通过这个动作判断出来他有一点社恐。
“还有不是他下咒的可能？”红罗宾感兴趣地问。
“如果下咒者水平高超，有两种方法可以逃避逆流。”卡洛斯说，“一种是提前准备好转移咒语逆流的对象，将灾祸转嫁到别人身上。你可以看看安东尼身上有没有咒术刻印或者针扎的痕迹。如果有的话就有办法解除转嫁。”
“第二种呢？”红头罩问。
“咒术师本人一直站在保护性魔法阵上，这种情况下逆流的咒术会被魔力帷幕反弹出去。一般来说只有这两种方法能使咒术师本人不受逆流的伤害。但这种情况不好分辨，除了把那个咒术师拖出法阵也没有别的方法解决。”
“能确认了，”罗宾说，“他背后有很多黑色的针扎痕迹。”
“这么隐蔽？”夜翼皱眉，真凶比他们想象中要狡猾很多，差点就能将安东尼灭口然后从这件事里隐身了。
“用针那应该就是草人替身。”卡洛斯想了想，“你能找到蜡烛吗罗宾？”
“没有。”罗宾翻了翻自己的道具腰带，“燃烧棒能用吗？”
蝙蝠侠默默在备忘录中加上需要补充的新道具：高燃点低温蜡烛。
卡洛斯：……
总觉得自从知道仪式用品的标准比较宽松之后，这群人就开始尽情发挥他们自由的想象力了。
“也行。”反正仪式只是建立一个联系途径，最后请来的神还是祂自己，神说行就行。
“我有五根燃烧棒。”罗宾说。这东西能在水下燃烧，而且很细不占地方，他就多带了几根备用。
“不太够，有三根你得分成两半。”卡洛斯说。
情况比他想象中好一些，他还以为得让罗宾将一根燃烧棒分成八段，做出史上最应付的仪式准备——10g镁粉碎屑召神。
罗宾照做：“然后呢？”
“点燃它们，七根在他周围构建七芒星，这是圣洁的象征，一根凑近他身上的针孔，用火光照亮。”
“完成。”罗宾的动作很快。
但安东尼被汲取的速度更快。
黑色的植物肉眼可见地从他的胸口伸出枝干，缓缓孕育出一枚含苞待放的花蕾。罗宾不用想都知道那朵花盛开之后安东尼会怎么样。
“我能把这朵花砍了吗？”
“不行，它现在是那个人的一部分，砍掉他会死的更快。”卡洛斯说：“跟着我念。”
“以未开蒙之混沌为名，我的守护神。”
罗宾、以及所有人都发现，他们的声音并不是一前一后的，冰冷的电子音和冷淡的男孩声高度重合，几乎是同时发出，就好像罗宾被附身了一般。
“我将自己置身于临在与保护的法阵中。”
“西之风，东之火，南之水，北之土。”
“祈求精灵的能量。”
燃烧棒顶端的火焰剧烈地燃烧起来，蹿起一米高的冷焰，室内被瑰丽的火光填满，雪白的墙壁上倒映出许多无法形容的景象，像是什么无形之物降临在这间病房，已然悄悄站在罗宾四周。他能听见耳边环绕的絮絮低语，是他无法理解的记忆的语言，向他倾诉自己的故事。
男孩毫无惧意，稳稳秉持着火焰开口：
“而我在神的祝福下请求，返还此人身上不应承受的诅咒。”
话音刚落，罗宾手中比晚霞更加绮丽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安东尼医生，七方火光舞动起来，围绕成火焰的圆圈。
罗宾站在火风暴的中央，皱眉听着身前地上的安东尼发出痛苦的喊叫，须臾之后，一道狂暴的黑烟冲出火焰，穿过病房的窗户飞向了西南方，消失在罗宾的视野中。
火焰褪去，露出地上双目紧闭的安东尼，他身上没有烧伤的痕迹，就好像那些火焰没有温度一样。那些黑线和胸口的植物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被汲取的能量似乎也回到了他的身体中，他的皮肤不复之前的干瘪，身上只剩下了他自己抓挠的恐怖伤口。
护士都跑了，罗宾认命地亲自给这个倒霉蛋处理伤口：“安东尼没事了，我留在这等他醒了之后拷问他。你的方法很有用，谢了法师。”
是的，拷问，没人对这个词抱有疑问。
“不客气。”卡洛斯说，“你的意志很坚定，所以效果很好。”
“Cool.”夜翼的眼睛闪闪发亮——卡洛斯和他家人的首次合作就这样达成了，这是他们互相留下好印象以及让蝙蝠侠事后清算的态度软化的重要机会，夜翼给予了高度的重视。
“有道黑烟从安东尼身上飞出来冲向了布鲁德海文西南方，应该是那个咒术师的位置。”罗宾说，“但是我追踪不到。”
“没关系，他受伤之后实力会下降很多，想办法解咒的时候自然会露出马脚。”卡洛斯随意地说：“我把这两个打手处理之后就去调查。”
“他们怎么处理？”夜翼问。
“简单点，烧了。”卡洛斯说。
红头罩吹了个愉悦的口哨：“再说一遍，我喜欢他的风格。”
在夜翼震惊地开口之前，卡洛斯解释说：“他们已经死了，只是因为被蛊毒寄生所以身体还保持着活性，可以将毒素散播在人体和土地水源上，你可以理解为丧尸。”
“……谢谢，sweetie.”夜翼心情复杂地说：“解释得还是这么通俗易懂。”
以及nerd.
“不客气，那我动手了。”歌星对他点点头，这次无需咒语，白色的火焰无声吞噬了悬浮在空中抽搐的哈里与乔治，没有留下一粒灰尘在人间。
不知为何，夜翼从这样干净的清除中，感受到了一种独属于卡洛斯的温柔。
“Good job， boy.”他轻轻捏捏卡洛斯的肩膀，“想不想吃布鲁德海文最美味的冰淇淋泡芙？”——
作者有话说：BCPD：Blüdhaven City Police Department
布鲁德海文警察局
冰淇淋泡芙是四十五章提到的，有没有宝宝还记得呀
祝大家中秋快乐，身体健康考试顺利工作轻松！
第53章
救护车带走了昏迷的海伦, 卡洛斯对疗养院的护工下了暗示，他们对警察的解释是这个可怜的女人被卷进帮派斗争后刺激了本来就有的精神问题，跑到布鲁德海文疗养院对这些孩子投毒, 幸好被护工们阻止了。
这样既保证海伦不会从她的恶行中完全脱罪，又因为她本身的精神疾病不会进监狱。
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来说, 在精神病院接受长期的疗养和治疗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想把她转移到更专业的阿卡姆，但是这些就不是迪克能左右的了。
他和卡洛斯经过了太久的紧张战斗, 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
第三大道这家咖啡厅确实不错，这里不是那种特别高端的场所, 但有它自己特殊的韵味。
卡洛斯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 从这里能看到商业中心大厦的玻璃窗映在街道上, 将整条街与过往的行人染成蓝色多瑙河畔的一隅。
“打扰了先生，这是你的冰美式和冰淇淋泡芙。”
一只手将冰咖啡放在他面前贝壳色的桌子上, 卡洛斯抬起头, 端着托盘的迪克向他眨了眨比湖水更蓝的眼眸。
“我有幸和你共享吗？”
“我的荣幸。”卡洛斯笑了, 抬手将他引向对面的座位。
“Aw， 谢谢你，绅士先生。”迪克挑起眉梢微笑落座。
他第一次见到卡洛斯做这样主动的社交行为，这种新鲜的感觉迷人极了, 歌星指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伸出的弧度都让他觉得分外赏心悦目。
和在家里或者戴着面具的时候不同, 公共场合的卡洛斯气质有微妙的变化，更加成熟，更加像一位私人时间中的国际巨星。
嗯？迪克忽然意识到他真的正和一位有着千万粉丝的歌星秘密「约会」——休息时期的明星、咖啡厅、甜点、聊天、同居。
天呐。
我是世界上最成功的追星族。
他着迷地盯着不知道他忽然发什么呆，于是慢悠悠喝着冰美式等他开口的卡洛斯。
歌星黑色的发丝和黑色的T恤显得他皮肤白皙极了，于是金色的双瞳和浆果色的唇瓣就更加引人注目。宽松的衣服掩盖不住他的宽肩窄腰，不愧是神, 他的身材比例完美得令人惊叹。
迪克无声地叹息，引来歌星将视线从冰淇淋泡芙转移到他的身上。现在迪克已经能很轻易地从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看出疑问的情绪：？
“没什么卡尔，”迪克掩饰地轻啜一口他的焦糖玛奇朵，云朵般轻柔的甜意停留在他舌尖。
“我只是在想，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和自己最喜欢的歌手成为朋友。我们刚才一起开了这么远的车，只为了来这尝尝很美味的冰淇淋泡芙……听起来像是一场疯狂的梦。”
“是么？”卡洛斯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拿起一枚泡芙轻轻咬下一口。
奶油面皮酥软，凉沁顺滑的冰淇淋内馅在口中迸发出柠檬和海盐的清新味道，这是一道能让人联想到布鲁德海文和眼前义警的甜点。
“很美味，”卡洛斯低声说，“不是梦，我在梦里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甜点。”
迪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伦敦，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是真的，甜心。”
他擦擦眼角笑出的一滴眼泪，才发现卡洛斯温柔地看着他，嘴角同样带着一抹轻浅的笑意。
“对不起，我经常被人说笑点很低。”迪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眨眨眼，“我只是……人们常常因为太幸福而感到恐惧。”
“恐惧什么呢？”卡洛斯不明白。
“恐惧失去。”迪克笑了笑，“尤其是曾经经历过失去的人，每次感受到幸福时，我的内心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等到失去的时候我会有多么痛苦。”
“和朋友家人相聚时我总会想到离别，拯救一个人时我会想到来不及的遗憾……和你越是亲密、我就越害怕有一天我们会分道扬镳。”
开朗的青年还是微笑着，但他的眼睛里有挥之不去的，蓝调的忧郁。
他像是加利福尼亚的海岸，盛大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挥洒在那片浅色的海域，拥抱温暖岸边的人们，却无法照亮海面之下的阴影。
“我没想到你会害怕这些。”卡洛斯沉默良久后说，“我以为只有我会害怕。”
“人往往会在逃避自己的命运时遇到自己的命运，”迪克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当然也会害怕，谁都不知道命运会将我们牵引至何方，有时我会觉得有什么安排着我们走向既定的终点。”
“然后呢？”卡洛斯轻声问。
“然后我就不去想了。”迪克没有在笑，但卡洛斯能感觉到他轻松了很多。
警察同样拿起一枚内馅有些融化的泡芙用力咬下一口，“如果我不知道那个结局是既定的，那未来就拥有无限可能。如果我珍惜每个快乐的瞬间，那我就不会在患得患失中浪费它们。”
他吃完了那枚泡芙，因为久违的美味而眯起眼睛，“我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感受快乐的能力，因为对我来说拥有的幸福比失去的痛苦重要多了。”
“对吧？”那双与卡洛斯对视的眼睛带着冰的坚硬和水的柔和。
卡洛斯哑然。
这不是一般的推心置腹，迪克向他细细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这份同样的不安、同样的笨拙，不会因为他们不同的种族和经历而有所差别。
他们都是第一次获得生命，独自行走在世间的生灵。
这一刻不是神与人在交谈，而是两个孤独的灵魂于此对坐。
卡洛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孤独。
“你看出来了？”他忽然说。
歌星不再表现得淡漠、腼腆、礼貌，他金色的瞳孔有着不含人性的冰冷，以睥睨的目光与面前的人类对视。
像是一层温吞的外皮被锋利的尖刀戳破，坦露出危险可怖的内里。
这才是祂的真面目，一个没有感情却足够聪明去伪装的怪物，用小心翼翼缝补的柔软表象获取想要的善意，肆无忌惮地欺骗和掠夺。
但怪物终究还是怪物，假的感情终究是假的感情，祂没办法捏造自己根本没有的东西。
现在，到了好戏退场的时候。
“不是很好发现，卡尔。”迪克伸出手，搭上卡洛斯冰凉的指尖，“但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
无时无刻，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在看向他时虽然温柔，但瞳孔深处依旧只有一片冰冷的空白，有时候迪克都不确定卡洛斯是否真的在看他。
“我知道你在害怕，sweetie.”迪克说，“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在意那些正义相关的事或者世界是否毁灭，但你还是一个好孩子，你只是想要一个朋友。甚至你不知道什么是「朋友」应该有的样子，只能学着我来伪装自己，对吗？”
和卡洛斯认识以来，迪克每天都能发现他变得更加温柔了一点。最开始他以为只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但后来他发现，卡洛斯正在通过观察模仿他的行为。
他会对卡洛斯说俏皮话，卡洛斯也就学会了对他说俏皮话。
他会对卡洛斯进行肢体接触，卡洛斯也就学会了对他肢体接触。
他经常关心卡洛斯，卡洛斯也就学会了关心他。
卡洛斯试图通过迪克喜欢的行为获得迪克的好感，可他自己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呢？
神明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骗了你更多。”卡洛斯说，“那天晚上我说「我很喜欢你」，这是骗你的。”
他看着迪克微微睁大的眼睛继续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我说过「我很高兴」也是骗你的，我同样没有「喜悦」这种情绪。”
“「我会害怕」也是谎言，我不会恐惧。”
“我所有表达出来的善意和关心都是欺骗迪克，如果你想知道我是什么样子，那就是这样。”卡洛斯将自己的手从迪克手下收回，“我没有感情，更不含友善。”
“为什么？”迪克的嘴唇抿紧又松开，“可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做的？”
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超能力的人类，为什么会让一位神祇不惜日夜伪装也要和他成为朋友呢——如果祂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因为你喜欢我。”卡洛斯说。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前我和你提过的那些怪物会散播的毒素。”卡洛斯用手点向自己的心脏：“这是我天生就携带的诅咒。”
迪克腾一下站了起来：“什么？那你——”
“我不会死。”卡洛斯摇头，“无论我对这个世界爱还是恨，我都不会死。”
“但这种诅咒还是从出生起就一刻不停蚕食我的内心，我的灵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空洞。”他捂住自己心脏的部位：“它会让我感受到近乎永恒的孤独和饥饿，这是我身为处于绝望中的母亲的孩子，生来就必然承受的诅咒。”
迪克再次紧紧抓住他的双手：“那你……”
“我做歌星只是为了获取纯粹的善意和爱意。”卡洛斯说，“因为只有这种感情才能暂时填补这个空洞，缓解我的痛苦。”
他抬起头看向事到如今仍旧担忧他的夜翼：“但粉丝能提取出来的纯粹的感情太少了，而我作为混沌之子又特别容易吸引灵魂败坏的人类，我总是觉得非常饥饿。”
“直到我遇见了你。”卡洛斯与那双蓝色的眼眸对视：“你对我怀有浓烈的、纯粹的善意，在你的身边我感觉很平静，不会再被饥饿感侵袭。”
“你需要食用我的爱意吗？”迪克轻声问。
“对，但我不会将爱意从你身上夺走。”卡洛斯说，“你对我产生感情的时候，我自然就感觉到了饱腹，我将你当作了我的食物。”
咳。迪克不好意思地低头，怎么感觉自己对卡洛斯的好感如果具象化就是溢出了？
“那么，”他绕着转了半圈，挤了挤坐到卡洛斯身边，“有什么是真的吗卡尔？”
“这个问题有意义吗？”卡洛斯冷淡地问。
“如果假的有意义，那么真的就一定有意义。”迪克认真地说。
“……”卡洛斯久久、久久地沉默。
最后他开口说：“「你对我很重要」，这句话是真的。”
“我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也是真的，”卡洛斯转过头与他对视，金色的双瞳依旧带着无机质的冷漠：“我很抱歉。”
啊，原来这就是……
迪克刚想张口说话，卡洛斯却忽然化作无数光点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收紧的手心一空，失去了歌星温凉的触感。
咖啡厅内的员工和其他客人全都没有反应，就好像本来就只有他一个人来到这里一样。
真的像一场幻梦。
“可你在车上不是早就想告诉我这些了？”
迪克对着空荡荡的座位喃喃——
作者有话说：坦白局
突然加入的小段子：
朋友看了前两章仪式之后说：
之前听说过召唤神在神眼里像小猫按键
那么海伦净化的咒语在卡洛斯听起来belike
：妈妈，光，坏人，光
达米安念的咒语belike
：精灵，精灵，力量
感觉特别萌啊啊啊啊
第54章
迪克将脸埋进掌心里, 深深叹了一口气。
搞砸了。
他没想这么早揭开这件事的，或许不该在这么好的一个时刻摊牌。
但正是因为那一刻都太美好了，他的心底才有两个想法纠缠着怂恿他。
一道声音对他说：没有什么是完美的, 你不应该沉浸在假象中，清醒点, 回到现实！
而另一道声音对他说：还不够, 还可以更好，你们还可以更亲近, 你希望他不要在你面前掩饰自己，你要他的毫无保留！
理智与欲望都不满足于现状, 所以他还是说了出来, 然后就像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眷顾的神明离开了灰姑娘身边。
你这是自作自受迪克，他对自己说, 卡洛斯很努力了, 他没有做错什么, 你毁掉了你们的关系。
但还是比我考虑过最坏的结果要好。
迪克在开口的那一瞬间想过种种可能，也许卡洛斯会讥讽自己有多自以为是，以为神真的在乎一个凡人；也许卡洛斯会给自己一点惩罚，揍一顿或者更糟。
这些都没有。
祂说：「你对我很重要」
迪克紧闭双眼躲藏在手心中, 就好像他仍然握着卡洛斯的手一样。
就差一点点就能把话说完, 他却没来得及告诉卡洛斯，祂对自己同样重要。
迪克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咖啡厅回到车上，卡洛斯的车上。
他坐在驾驶座上拿着手机犹豫片刻，尝试着给卡洛斯拨打一通电话，手机中不出所料地只传来了忙音。
卡洛斯自己的房子没法住了，他也不会再回迪克家, 迪克很担心他要住在哪里……或者还会不会以歌星的身份在人类社会活动。
毕竟他说过粉丝能给他的纯粹感情不多——他不会要再找一个和自己一样感情纯粹的人交往吧？！
“Holy crap！”
迪克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这思路当然很扯，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对卡洛斯来说这就是个进食行为，肚子饿了当然要吃饭。
可是这怎么能行呢？迪克发现自己接受不了这件事，他焦虑地翻看和卡洛斯的通迅记录，他们在短信里约好一起去公园烧烤……这会变成卡洛斯和另外一个人的活动吗？
他激动地点开信息栏，想要和卡洛斯说些什么，打下一行字之后却又停下了手指，一点一点删除掉了。
当一位神想要消失的时候，什么人能让祂回心转意呢？
迪克懊丧地准备驱车回去上班，先把工作处理完再说，右脚却忽然触碰到放在旁边的夜翼制服袋。
鬼使神差般地，他将袋子拿到腿上打开，在黑色的制服中间，其中一根卡里棍上银色的花纹闪闪发亮，像是夜空中的银河。
神没有收走祂的祝福。
迪克意识到自己悄然屏住了呼吸，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甩开那些烦躁与不安，握住那根卡里棍轻轻摩挲。
依旧是清凉的手感，给他无声的安慰。
卡洛斯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没有感情的存在，迪克确信自己曾几次感知到的，他的愤怒是真实的。
在看到艾米莉和杰克的时候，在看到母亲之海的时候，在疗养院的孩子们哭泣的时候。
卡洛斯都表现出了明显的愤怒。
如果他会愤怒，就说明他有在意的东西，就说明他不是没有心的。
只是诅咒太难熬，让他感知不到自己的内心，那些微妙的、甜美的情绪。卡洛斯一定是更喜欢美好的感情的，只是他不知道怎么产生，只能从别人那里得到。
迪克不介意、甚至很高兴他喜欢并想要品尝自己的感情，但他更希望卡洛斯能因为这个世界自发地感到喜悦。
“我很抱歉这样对你。”他指尖抚摸过卡里棍银色的纹路，“我们本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解决这件事的……我只是，你对我同样很重要，卡尔。”
他凝视这纹路许久，没有任何事发生，卡里棍静静躺在制服上，他应该找对方本人谈谈才对，前提是他能找到。
迪克叹了口气，将袋子拉好，重新放回脚边启动汽车。
黑暗的衣袋中，卡里棍上银河般的纹路忽明忽暗，如星辰闪烁的目光。
**
迪克不死心地又驱车去了卡洛斯的别墅一趟，凭借警官证进入了这个社区。出乎他的意料，那些记者和警察都走了个一干二净，而他绕了几圈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卡洛斯的房子。
搜索布鲁德海文今天的新闻，今天的富豪社区枪击事件也没有什么热度和评论，好像所有人都把它抛在了脑后。
看来卡洛斯是打算不让任何人找到自己，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他这次又掏出手机点开卡洛斯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缓缓将自己的心情在空白的页面中倾诉出来：
「卡尔，我很抱歉突然在那种情境和你谈论你的秘密」
「你在医院的时候早就想对我坦白了对吗？我很高兴你愿意告诉我你的想法和情况，我知道你不想骗我，我没有像我承诺的那样给你时间，我不应该这样QAQ」
「我想说的是，卡尔，亲爱的。我不介意你食用我的好感，如果你能感知到（或者品尝到？）的话，你一定会知道我现在仍然喜欢着你」
「你是我的朋友，我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神），我答应过你不会离开你，这个承诺我不会食言」
「卡尔，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以这种方式结束，就像我说过的那样，没有什么是不能通过沟通解决的，请不要就这样消失，我不能没有你，please.」
「小狗哭泣.gif」
迪克靠在车上皱眉发了一长串又一长串的消息，他的耳朵尖有点泛红。
同样的话当面说和写出来发送过去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种一字一句斟酌之后的话语让迪克少见地有些羞耻，感觉自己像是个给心上人写情书的高中生。
也可能是惹恋人生气之后被拉黑的笨蛋。
他将没来得及说的话全部编辑在了信息里发了出去，长吁一口气收起手机，仍是心灰意懒的样子。
除了等待卡洛斯的回复之外他没什么可做的了。
这一趟一无所获，迪克只好开车回到了警局。
警局内还是一片嘈杂，卡洛斯别墅的事情被忘记了，那部分去调查这件事的警察就闲了下来，有空去抓两个小蟊贼加点业绩，所以中午以来拘留室里面装满了小混混，他们最大的恶行应该就是偷女人的钱包和用油漆罐在墙上喷生殖器。
不过，仍是恶行。
“Hey迪克。”服务台的同事莉安朝他打了个招呼，他看着对方漂亮的金发和爽朗的微笑，竟觉得恍若隔世。
在莉安看来他们昨天才见过，而迪克的时间里他们已经跨越了一个多月的距离。
“莉安，”迪克勉强打起精神露出微笑，“你比昨天更漂亮了。”
“真会说话帅哥，我换了新的护发精油。”莉安得意地摸摸自己柔顺滑亮的金发，“凯让你记得去他那拿报告，你昨天拜托他的那个。”
迪克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把那个神秘女人递给卡洛斯的咖啡交给检验科的凯分析成分，结果因为太忙、时间又隔了太久，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这就去，谢了莉安。”他朝莉安点点头，迅速向检验科的方向走去。
虽然里面无论有什么有害成分估计都伤不到卡洛斯，但是迪克对有人想对卡洛斯下手这件事还是很在意。
被抛在身后的莉安看着他脚步匆匆的背影，还没离开嗓子眼的话被硬生生吞了下去。
“这么着急？我还想问问他大明星的事呢。”
“凯？”迪克敲敲门走进检验科的实验室，可能是午休时间去吃饭了，检验科里现在没有办公人员。
迪克困扰地看了两圈，最后决定还是自食其力。
好在凯做事一向井井有条，而且迪克熟悉布鲁德海文的每起案件，所以很轻松地在摞好的检验报告中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份。
咖啡中确实加入了不应该有的成分，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毒药，而是血管扩张剂。
这种类型的药物一般是用来缓解血栓病情的，但滥用的话会出现反射性喉水肿，从而引起声带闭合不全、甚至呼吸困难的症状。
比起害死卡洛斯，下毒者似乎更想要毁掉他的声音。
为什么，这些人到底盯上了卡洛斯什么？
迪克不觉得想要伤害卡洛斯的人知道歌星的真实身份：谁会派一群打手绑架神明直播折磨或者试图用高血压特效药把神明毒哑？
他们一定是盯上了卡洛斯的现实身份。
就是不知道是和他有仇，还是看上了歌星的影响力。
几天过去了，卡洛斯演唱会延期的消息还是稳稳挂在趋势上，每个粉丝都为歌星差点被绑架感到愤怒，有些人甚至归咎于布鲁德海文警局。
虽然警局也不能说清白吧，但这件事和警局确实也没多大关系。
好在卡洛斯那边的安抚公关做得及时，也放了新歌mv作为彩蛋回馈粉丝，才没有让事态愈演愈烈。
目前对卡洛斯下手的三拨人，目的分别是绑架歌星并直播、毒哑他、带走他。
看来始作俑者的主要目标应该还是通过伤害卡洛斯这个公众人物尽量把事情闹大。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是卡洛斯，其他的公众人物不可以吗？是因为他们没有卡洛斯有名还是因为他们不在布鲁德海文？
迪克皱眉带走了报告，顺便在桌子上留了张便条告诉凯。
*嘀嘀
口袋里忽然传来了消息提示音，迪克迅速掏出手机查看——是红罗宾的信息，告诉他安东尼那边招了，蝙蝠侠要他回来一趟，带上面具先生。
迪克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要怎么跟家人解释，短短两个小时之内，他的新搭档就不要他了？——
作者有话说：昨天想着出院之后就没吃过辣的不如去吃个牛油火锅吧
然后就被击倒了
第55章
“海莉, hey，good girl.”
迪克搂住冲到他怀里的小狗揉搓它的头顶，海莉高兴地舔了几下他的脸颊, 接着看向他空无一人的身后。
“唔？”它疑惑地看向迪克。
“哦卡尔暂时不回来了，我很抱歉。”迪克把海莉抱到沙发上, 挨着卡洛斯留下的加菲猫玩偶坐好。
玩偶的肚皮上还有肉眼可见的狗毛和压痕, 看来他们离开之后海莉就靠在加菲猫身上等待他们回家。
“你真的很喜欢卡尔对不对？”迪克捧起它的脸揉搓毛茸茸软乎乎的侧脸，小狗水润的蓝眼睛和主人对视, 小小“汪”了一声。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可能过几天你们就能再见了。”迪克安慰地亲亲海莉的额头, “我来给你放水和食物, 你和加菲在这里再玩一会。”
他摇晃玩偶猫橙色的爪子, 让它向海莉挥手，“我要回一趟哥谭, 看好家女孩。”
海莉听懂了, 它端正地坐好, 短短的尾巴快速摇摆，严肃地“汪”了一声，迪克猜测是「Yes， sir！」的意思。
“好孩子。”
**
夜翼默默按下电梯的隐藏开关, 从装饰性的壁炉后面进入蝙蝠洞。
电梯飞速下降, 他这一路都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些复杂的事情，然后发现怎么解释都很复杂。
破罐子破摔吧，警察叹了口气，其实被兄弟们嘲笑或者被蝙蝠侠用不赞同的目光盯着对他来说没什么，他真正害怕的是他们问他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怎么办？卡洛斯如果不准备跟他和好，那自己大概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位偶像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无所适从。
电梯在夜翼沮丧的心情中到达了蝙蝠洞，门还没开，一股极其恶心的、类似臭鸡蛋的味道就冲进了他的鼻腔。
考虑到各种善用毒气的敌人，蝙蝠洞通风净化系统的效率在地球上简直是无敌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夜翼抽出背后的卡里棍，戴上防毒面具——是的，他护腕里放了一个——严阵以待。
电梯门流畅地打开，夜翼迅速侧滚翻扑出去躲过朝自己打过来的一团火焰。
蝙蝠洞内的环境比他想象中还要奇怪。
一个有两名成年男子那么高大的怪物站在操纵台前方，它通体赤红，头生双角，背生双翼，露出獠牙的嘴角带着趾高气昂的笑容，光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极其危险的气息。
与诅咒生物那种纯粹的恶意还不同，这东西完全是纯粹的丑陋——它是个浑身没有一丝毛发的秃子，简直就是个长了翅膀的巨大红皮哥布林。
蝙蝠侠和罗宾们正忙于躲避它的攻击。
“有人能告诉我什么情况吗？”夜翼还没辨认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忽然那怪物甩了下手，一道人影就从空中狠狠摔到地上，狼狈地滑到他面前。
邋遢的米色风衣白衬衫，凌乱的脏金发，熟悉的约翰·康斯坦丁——聪明强大但不乏卑鄙的英国法师，总是在天堂和地狱间行走的凡人，麻烦缠身到连蝙蝠侠都不太愿意招惹的家伙。
很少有人愿意见到他，这家伙一旦出现往往就昭示着有什么大危机要来了。
“Hi mate.”康斯坦丁拽着夜翼的手勉强爬了起来，“虽然专业不对口，但来得正是时候，帮我顶一阵子。”
“康斯坦丁？你把那东西带来的？”夜翼射出卡里棍中间的钩绳抓在蝙蝠洞的岩壁上，带着康斯坦丁躲过又一道攻击。
康斯坦丁在空中不停翻着他的咒语书，嘴巴被风吹得声音都有点颤抖，但还是大喊道：“你爸爸自己找我帮忙的，这只恶魔是我的附赠品！买一送一！”
夜翼听懂了，康斯坦丁招惹恶魔没处跑的时候正好收到了蝙蝠侠的消息，他正愁没人能帮忙对付恶魔，干脆把这玩意带到了蝙蝠洞。
不愧是他。
丑得伤眼的恶魔显然不喜欢自己被称为康斯坦丁的「附属品」，它直直朝着还未落地的两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离得最近的蝙蝠侠向它射出蝙蝠镖，这东西对于超自然生物可以说是毫无用处，恶魔连伸手挡下都不屑，任由那小玩意打到自己身上——烫出一大片燎泡。
“啊啊啊啊啊——！！”
恶魔痛苦地吼叫出声：“圣水？你这滑头的下贱人类，康斯坦丁给了你不少东西啊。”
“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蝙蝠侠声音低沉地说，“我自有对付你们这些东西的方法。”
“Fu*k，他从哪掏出来泡了圣水的蝙蝠镖的？”康斯坦丁不敢置信地说。
“上次见到伊特莱根*之后他就准备了。”夜翼带着他落到地上说。
康斯坦丁更加不敢置信了：“那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伊特莱根还是我们这边的，怪胎！”
那是他和蝙蝠侠刚认识，黑暗正义联盟还没建立之前的事。当时全球范围内都发生了魔法相关的大乱子，扎塔娜带着蝙蝠侠来寻求他的帮助，顺便认识了伊特莱根，一个被梅林封印在骑士身体内的恶魔，遵从骑士的意愿帮助他们。
当时蝙蝠侠绝对没有和恶魔交手过，康斯坦丁实在没想到他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准备对付恶魔的武器了——他用自己的贞操打赌对方也有对付自己的方案。
这人是有多讨厌啊？
恶魔则比康斯坦丁更讨厌蝙蝠侠，它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张开大手抓向蝙蝠侠。
蝙蝠侠顺势又向他丢来几枚蝙蝠镖，但浸泡携带的圣水含量毕竟有限，恶魔硬生生抗住了长出冒着白烟的燎泡的下场决心撕碎蝙蝠侠。
此时，一道人影迅速掠至蝙蝠侠身前勉力挡住了恶魔的攻击。
红头罩双手举起两把燃烧着火焰的金色长剑，狠狠卡住了恶魔的右手。
那是大种姓之刃，杰森几乎是这个家唯一一个有魔法天赋的孩子，他的攻击对恶魔还有一些用处，但人类的力气和恶魔比不了，他不断后退，撑不了太久。
“老兄，你这一身红可真没品。”穿着帅气黑夹克的红头罩对恶魔说。
几道火焰从恶魔的口鼻中喷出，他张开嘴，露出满口獠牙：“等我用你的鲜血洗澡之后，会红得更好看。”
“我不确定，你还是重开更快一点。”红头罩死死撑住恶魔的手臂，咬着牙说。
“这东西怎么来的？你就不能把它送回去吗？”红罗宾和罗宾用绳索套住恶魔的脖子，阻止它把杰森逼向蝙蝠洞后方的悬崖，但绳子很快就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又不是我召唤来的，我没法送！”康斯坦丁高声喊道，他放弃找一个合适的咒语了，涅迦尔的实力太过强大，这家伙原本在洛杉矶开了一个恶魔俱乐部，偷取人类的灵魂作为自己玩乐和交易的资源，甚至偷到了他朋友查斯的女儿头上。
接到蝙蝠侠消息时他在恶魔俱乐部内和涅迦尔对垒，对方在老巢内的实力强得离谱，康斯坦丁被打得爬都爬不起来。
而蝙蝠侠的邀请恰好给了康斯坦丁一个建立魔法通道的机会，他带着涅迦尔穿过通道飞到了哥谭，增大了几分和恶魔对阵的胜算。
不过这几率还是很渺茫，这家伙算是非常古老的那批恶魔，初堕者的直系手下，没有充分的准备很难战胜这种等级的对手。
他用夹在指尖的香烟划了一个圈，空中生出一道环形火焰，朝着涅迦尔飞了过去，狠狠箍在它身上。
涅迦尔真的被这些小动作惹毛了，它翅膀一震冲破火焰的束缚，长得不可思议的、带着难以名状的水泡的舌头朝着红头罩的脖子卷了过去。
“God，这也太恶心了。”杰森双手被占用了，无法闪开这长舌的攻击，眼睁睁看着它伸向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面前的恶魔爆发出凄烈的嚎叫，那声音比被圣水附魔的蝙蝠镖攻击要痛苦得多，它的舌头软软耷拉了下来，也没有力气钳制住红头罩，被他趁机狠狠将恶心的舌头斩了下来。
“什么鬼？”康斯坦丁傻眼了，他只看到夜翼将手中的卡里棍扔向涅迦尔击中了它的背部，恶魔的整片后背就如同放入铁盘的脂肪一般融化了，发出呲呲啦啦的声音。
涅迦尔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力量一下消失了二分之一，剩下的一半还像漏风的气球一样不断从背部的伤口涌出。
它现在久违地感觉到了一切不在掌控之中的恐惧。
夜翼抬手接住打中涅迦尔后又弹回他手中的卡里棍，上面缠绕着的银色图纹熠熠生辉。
“Cool.”
他也没想到卡洛斯的礼物对付恶魔的效果这么强劲，一棍下去那个恶魔被干掉了一半，自己刚才简直是拿着满级神装躲新手村Boss.
他握紧手中的卡里棍，准备再补一下直接把恶魔送回永恒老家，身后的康斯坦丁却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
“你这棍子是什么——不对这不是重点，”康斯坦丁努力把视线从卡里棍那神秘的花纹上拔出去，“你不能就这么杀了它，它体内还有一个小女孩的灵魂！”
“什么？”夜翼皱紧眉头。
涅迦尔此时已经感觉不太妙了，它偷偷在身后打开了传送门，决定躲回地狱避一避风头——回洛杉矶的老巢现在都不太保险了，反正崔西的灵魂还在自己手里，不怕以后拿捏不了康斯坦丁。
“别走啊。”夜翼可不想放这么个东西离开以后再来寻仇，他掷出卡里棍，这一击爆发出白色的光芒将涅迦尔的双腿湮灭殆尽，恶魔重重趴在了地上，被红头罩踩住后背动弹不得。
达成绝杀的卡里棍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直到碰到蝙蝠侠的脚尖才被迫停止。
蝙蝠侠捡起这根带着他从来没见过的花纹的武器，目光移向有些尴尬地和他对视的夜翼。
他眯起眼睛，夜翼有什么远比恶魔严重的事情瞒着他——
作者有话说：抱歉太困了睡了一觉没赶上零点前QAQ
第56章
“涅迦尔、涅迦尔、涅伽尔……”
康斯坦丁在倒在地上的恶魔身边来回踱步：“现在把崔西交出来事情会简单很多, 起码你不用再像个水壶一样冒烟。”
“别想耍我康斯坦丁，你说的简单就是把我彻底杀了。”
涅迦尔的舌头还是长了回来，但它的力量还在不断地流失。这与被驱逐不同, 它明白这次自己如果消失在这里，恐怕不会在地狱再次复活。
“我不会把那小女孩给你的, ”它恶狠狠地说：“要不你就把我和她一起杀死, 告诉你的朋友你找了一个新神做靠山，她的灵魂会在天堂或者什么地方得到永生。”
“当然了, ”它嘶哑地笑了起来：“实际上她的灵魂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做我的陪葬品了。”
康斯坦丁挑起眉头, 对夜翼做了个手势：“交给你了。”
“乐意效劳。”夜翼拿起卡里棍, 轻轻点在涅迦尔肩膀与手臂的交接处。
“啊啊啊啊啊啊——！！”
恶魔在地上剧烈地抽搐, 它的手臂齐根汽化，消失得一干二净。
卡洛斯的能量还是一如既往的环保。
“你是谁？”涅迦尔喘着粗气问。
夜翼愣了一下, 还以为它在询问自己, 随后才意识到恶魔的眼睛一直盯着棍子上银色的纹路, 好像他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一样。
“你很强大，但没有强大到足以介入天堂和地狱的纷争。”涅迦尔说，“如果你杀了我，两个阵营之间的一部分平衡就会被打破, 他们只会采取更激烈的行动争夺利益, 事情会变得很难看。”
夜翼皱起眉头，这种有人对自己的武器说话的感觉真的很怪，它是试图透过短剑化成的图纹向卡洛斯求情吗？天堂和地狱之间又有什么事？
他看向最可能明白这些事的康斯坦丁，而魔法师看起来对涅迦尔的话完全无动于衷，没有回一个多余的眼神。
卡里棍更是没有反应——它只是一根武器，能有什么反应？
卡洛斯真的能从短剑听到这边说了什么吗？夜翼若有所思地摩挲手中的卡里棍, 它上面的图纹始终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发光或者闪一下什么的，看起来就像普通的装饰。
涅迦尔还在说话：“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神，但你真的想掺合进天堂和地狱的事情里吗？现在我知道哥谭有你的信徒了，我可以离开——我再也不踏足新泽西州你看怎么样？”
夜翼注意到康斯坦丁听到这话后偷偷用余光瞥向卡里棍，好像涅迦尔说的话很有吸引力。
他试探着再次将卡里棍贴在涅迦尔身上 ，瞬间蒸发掉了它的肩膀，涅迦尔痛苦地尖叫着，口出喷出了无数污言秽语。
好吧，要不就是卡洛斯听不见，要不就是恶魔说的话对卡洛斯没有任何意义。
夜翼倾向于两种都是。
“你也看到情况了涅迦尔，”康斯坦丁蹲下看着只有头和上半身还健在的恶魔——其实它的后背基本上也没了，“你主动把崔西交出来还是我用一些绝对会让你难受的方法？”
“康斯坦丁……”恶魔赤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只有这个小女孩对你很重要吗？”
“噢亲爱的，反正你对我是一点也不重要。”康斯坦丁笑着说。
“不是我，”涅迦尔忽然也笑了：“是那个你永生难忘的女孩，阿斯特拉。都是你的错，你害她落入地狱，一个纯洁无辜的九岁小女孩，你永远过不去的心魔。”
康斯坦丁的脸色极其阴沉：“你什么意思？”
“你们放我一马，让我回到地狱，然后崔西和阿斯特拉的灵魂我都还给你。”涅迦尔缓缓说：“我们可以定个契约，你知道恶魔永远违背不了契约。”
康斯坦丁站起身，他的表情显示出内心的动摇，在场的众人基本上都听懂了恶魔说的什么东西，他们看着康斯坦丁，等待他的结论。
“你不是真要答应它吧？”红头罩双手抱臂靠在护栏上：“先不说它说的是不是实话，这家伙不是有个什么恶魔俱乐部吗？天知道放它回去它还要再害多少人，你答应它就是害了其他人。”
“我知道……”康斯坦丁说，“但是阿斯特拉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在地狱……她才九岁！”
“你把她带出来之后她会复活吗？或者说能上天堂？”红罗宾问。
“我不确定，”康斯坦丁崩溃地伸出手指，“有可能她会上天堂，有可能她的灵魂已经被地狱污染了，有可能她从地狱出来就消失，有太多可能了！”
“我可以跟你保证，她的灵魂还是那么纯洁。”涅迦尔说。
康斯坦丁狠狠踹了他的脸一脚：“闭上你的狗嘴！”
涅迦尔小声骂了几句才闭嘴。
“这是个重要抉择啊朋友。”夜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我们可以不经过它的同意就救出崔西对吧？”
“没错。”康斯坦丁神经质地咬自己的下唇。
“我外公泡过地狱的泉水之后操纵刺客联盟至少五个世纪。”罗宾坐在栏杆上俯视他从未见过的恶魔，“你不能指望一个九岁的女孩从地狱出来安然无恙。”
“这是你的救赎对吗约翰？”涅迦尔见势不妙再次开口对康斯坦丁说：“你不救出她，就永远原谅不了你自己，无论你抽多少烟、喝多少酒，你永远忘不了她。”
康斯坦丁暴怒地踩在它的脸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他崩溃又愤怒的样子简直就完美适配阿卡姆的风格，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曾经也拯救过几次世界。
“约翰，冷静。”蝙蝠侠按住他的肩膀。
康斯坦丁咬着牙转头：“别让我冷静你这——”
“你在喝咖啡吗？”他不敢置信地问。
蝙蝠侠的另一只手端着印着蝙蝠图案的马克杯。
“Yes.”蝙蝠侠用低沉的声音承认。
“抱歉康斯坦丁先生，打扰你们了。”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端着托盘说：“但是几位老爷已经错过了早餐和午餐，我想你们应该来点咖啡和三明治——这里也有红茶。”
康斯坦丁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我要杯茶，谢了。”
“谨遵吩咐，sir.”阿尔弗雷德不紧不慢地说。
所有人远远围在恶魔的身边默默咀嚼三明治，涅迦尔倒在地上心里恨得要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待宰的活猪，这群弱小的、在地狱只是牲畜的人类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看着他，讨论应该现在就把他杀了还是留到感恩节再说。
“你那个新神有可能帮忙吗？”康斯坦丁布置了一个隔音术，转头问夜翼。
夜翼只要了一杯咖啡，从那个美好又糟糕的甜点体验之后他就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他喝了一口咖啡，“你指帮什么，神有可能把一个灵魂从地狱里拉出来吗？”
“我不知道，mate。”康斯坦丁说，“我只见过那些失去信仰和神力的神，十足的废物，和恶魔的水平也差不多。”
“但是我听说天使可以从地狱里救出一个灵魂，你这个神看起来起码不会输给天使吧？”他问。
“我也不确定，康斯坦丁。”夜翼叹了口气，他看看周围注意这边的老爹和兄弟们，放下咖啡杯：“我就直说了，我们今天中午不欢而散了，我现在联系不到他。”
“什么？”红头罩坐直身体：“发生什么了？”
“呃，一言难尽。”夜翼抿唇，“总之我大概惹他生气了，然后他就离开了，我找不到他，他也不回短信……所以我想这是我们关系的大危机。”
“祂生气了？”蝙蝠侠皱眉，“祂之后做了什么？”
“我察觉到了他的心情，所以他跟我摊牌了。他说他没那么喜欢我，只是想和我一起玩而已，他需要我对他的好感。但是虽然没那么喜欢我，我对他还是很重要。然后他就消失了。”夜翼垂头丧气地说。
室内一片寂静，所有人沉默地看着他。
“怎么了？”夜翼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你的好感被他吸收了会怎么样？”蝙蝠侠问。
夜翼不明所以地回答：“不会怎么样？他只要感受到了就起作用了。”
这下连蝙蝠侠也沉默了。
“格雷森。”康斯坦丁忽然叫他的真名。
“怎么了？”夜翼转头问。
“You bi*ch.”法师认真地说。
夜翼：？？？
“我做什么了？你为什么骂我？”他委屈地问。
“对对没做什么。”康斯坦丁指着他的卡里棍，“你差不多蛊惑了一个神让祂交给你这种力量——不用契约不用灵魂。然后你问祂是不是真的喜欢你，祂没有揍你吓你，反而说你很重要，还没有收回送给你的力量？”
“你怎么做到的？”他诚恳地问，“什么神这么好骗？”
“我没有骗他！”夜翼吓得站起来澄清：“我们是朋友，他自愿帮忙的！”
“我认识的喜欢男人杀掉老婆和自己在一起的海妖也是这么说的。”康斯坦丁喝了一口红茶。
“What？”夜翼难以理解地反问。
“你可以问蝙蝠侠他们，我们真的是朋友——虽然我现在不确定他还愿不愿意和我做朋友，我没有利用他！”
“我知道你没利用他，兄弟。”红头罩说，“但是他今天主动帮我们搞定了不少麻烦啊，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你这么觉得？”夜翼高兴地问。
“Mate.”康斯坦丁啧了下嘴：“我的非人类帮手是个天使，除了让我干活和骚扰我之外什么用都没有，别说打架了连情报都半遮半掩，赐福更是半美分都没给过我。”
“事实上我被捆着要流干血的时候他就过来看一眼就走了。”他看着夜翼的眼睛：“据我对祂们的了解，祂们有非常严谨的、自己的规矩，始终保持着非必要不插手的原则——让祂们觉得必要的事情少之又少，重要的人类更是几乎没有。”
“雷神索尔不是加入了复仇者联盟吗？”红罗宾问，“还有天启星那种新神。”
“我说的是真正的「神秘」。”康斯坦丁撇嘴，“你说的那些基本上就是很强的外星人，你觉得索尔甚至打得过超人吗？”——
作者有话说：sorry昨天有点忙，今天还有一更
第57章
“Wow.”夜翼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他和卡洛斯的问题, 索尔和超人打起来他肯定赌超人赢。其实他觉得朋友之间的关系和信徒与神明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一样的。
但是转念一想，卡洛斯是位神祇，那就意味着祂有着神看待世界的角度和神的处事方式。
按照康斯坦丁的说法, 卡洛斯对待他的态度简直是真爱无敌。
康斯坦丁的原话是：“大多数神明眷顾的信徒不是「主的战士」就是传教士，或者苦行僧。总之被神注意到的人总要受点苦, 以证明自己在苦难中也能保持纯洁的内心和信仰。”
“很难说是因为你受过苦才会吸引神的注意, 还是因为神注意到你了所以才会受苦，”康斯坦丁颓丧地笑了一下, “总之如果祂们有任务要你达成，那你必然要经历过考验。”
“他经历过, ”蝙蝠侠反驳, “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悲痛, 然后选择了维护正义。”
“对，”康斯坦丁说, “但祂需要夜翼, 那就意味着祂必然要亲自考验夜翼——但你的这位神没有这个步骤, 按你说的来看祂从来没有让你陷入什么很艰难的选择。”
夜翼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微笑，听完康斯坦丁的话，他现在只是很想见见卡洛斯。
神一定不像祂自己说的那样没有感情。
“所以遭受苦难是被神考验的意思？”红头罩难以理解地问。
“这只是一种看法，”康斯坦丁摊手, “但你把自己的不幸归咎于命运有重大任务交给你而不是你自己就那么倒霉, 心里会好过一点。”
红头罩郁郁地把咖啡喝完：“好吧，感谢你的神学小讲堂，我们知道夜翼被一个很慷慨的神盯上了屁股。”
“Hey！”夜翼抗议他的用词。
“对对，你们可是纯爱。”红头罩挥了挥手，“现在要怎么处理康斯坦丁的哥布林朋友？”
“……我想是时候了。”康斯坦丁放下杯子站起身，“把崔西带出来, 然后结果了它，就当为阿斯特拉报仇。”
“你决定了？”蝙蝠侠问。
康斯坦丁点头：“是时候了，事实上查斯一直在给我打电话，振动模式都要把我左边的屁股打麻了。”
罗宾默默将手中没吃完的三明治放了回去，找了个远离他的地方站着。
“或许，”红罗宾斟酌着开口说：“或许我们把崔西带出来之后可以把它封印住？直到夜翼的朋友愿意回他的消息了什么的……我觉得应该不会很久。这可行吗？”
“我觉得是个好主意。”夜翼看向康斯坦丁。
“Boys，我好不容易才下的决心，你们就不能早点说？”康斯坦丁咬着牙问。
夜翼：“所以行不行？”
“可以，它现在很虚弱，我能封印住它——以防你们不知道，我没那么擅长封印，我一般喜欢一劳永逸。”康斯坦丁说。
“所以听起来这事能成？”夜翼问，“只要我朋友哪天终于愿意回我的短信了，我们就能得到一个结果 ”
“希望祂不会晾你个十年。”康斯坦丁走到涅迦尔面前，“因为我封印不了这东西那么久。”
“Yep，我也希望。”夜翼小声说。
“现在帮我个忙帅哥，把你的棍子捅到它嘴里，别让它合上那张臭嘴，”康斯坦丁点上一支烟，“因为我要进去了。”
“呃，可以。”夜翼拿起卡里棍，“如果你能不叫它「我的棍子」那就更好了。”
**
“对，查斯，崔西的灵魂已经解放了，你回去就能看到她醒——没人死掉朋友，我第一次把事情解决得这么轻松。”
“不，它还没死，我把它封印起来了。”
“我知道，但是阿斯塔拉的灵魂还在它手里，我尽快解决这件事……okay，拜。”
康斯坦丁挂断电话瘫在椅子里叹了口气。
“它是出不来了，”康斯坦丁举起手中5美分一支的廉价打火机，“而我得到了用不完的燃料，每个月可以省五分钱，欠你们一个人情——虽然夜翼的小棍子差点烧死我。”
“不要再这么称呼卡里棍了。”夜翼忍无可忍地说。
他们都没想到卡洛斯的图纹居然对康斯坦丁也有作用，虽然没有对恶魔的那么显著，但是按康斯坦丁的说法：「像是被人扒光了绑在取暖器上拷问，上次有这种体验还是我进局子的时候。」
康斯坦丁到底是什么人啊？夜翼觉得他说话的时候应该把罗宾的耳朵捂住。
“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我们遇到了一个案子，可能牵扯到巫毒。”
蝙蝠侠将哈里、乔治、海伦以及安东尼的照片递给康斯坦丁，“根据夜翼朋友的说法，这个女人身上的是某种蛊毒，有人希望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种出黑色曼陀罗——”
“黑色曼陀罗？！”康斯坦丁失声叫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夜翼问。
“巫毒和黑色曼陀罗？你不会喜欢这个组合的。”
康斯坦丁站起来在地上不断踱步，他搓着手指，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你看，黑色曼陀罗有很有寓意，轮回、超越死亡、灵魂圆融——但对巫毒来说，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他们可以制作起死回生的灵药。”
“什么？”夜翼难以置信，“起死回生？”
“对，而且不是普通的复活，”康斯坦丁说，“有了黑色曼陀罗，他们可以复活自己久远的祖先。对他们这些原始教派来说，祖先也是一种强大的神灵……他们成功了吗？黑色曼陀罗在哪？”
“他们没成功，”红罗宾说，“夜翼和他的朋友阻止了仪式。但是难道他们祖先的遗体都保存下来了吗，他们怎么能保存那么久之前的遗体？”
“太可惜了，他们不用先人的遗体，”康斯坦丁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抑制自己的兴奋，“他们找一个虔诚的信徒活祭，祖先会在信徒的体内复活。”
“不得不说，这位神让我印象深刻啊，”他看向夜翼：“神通常很喜欢黑色曼陀罗这种祭品的，这种植物非常具有神性。他居然能忍住不等那朵花开就解决了她？”
太好了，那能产生幻觉的花还具有神性，听起来像是什么神明猫薄荷。
“他对植物兴趣一般。”夜翼想到卡洛斯很烦阿普尔这件事，可能他的哥哥更喜欢这东西一点吧。
“海伦身上的咒禁被解除后咒术回流到了施术者身上，结果我们发现安东尼被人用了替身术作为回流承受者。”蝙蝠侠接着说，“他身上冒出一阵黑烟，然后就恢复了健康。黑烟吹到了布鲁德海文西南方，我们找不到痕迹。”
“有什么怀疑对象？”康斯坦丁问。
“安东尼说海伦的孩子确实是他的，但蛊毒不是他下的。”罗宾不屑地说，“他和海伦好上之后就被人种了蛊毒，命令他不断和海伦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帮助她复仇。他也不知道威胁他的人是谁。”
夜翼无语地说：“那他还真是为增大海伦的心理阴影填了不少力。”
“还有就是这个。”红罗宾放出今早海音日报的新闻，精明干练的非裔美国女记者正在播报医院的事故。
“海音日报捏造了警方的结论把这件事放出去闹大了，我们怀疑他们和幕后主使有些关系。”
“这女人我见过。”康斯坦丁压低眉毛，“在午夜老爹的集会里，她肯定是巫毒教的信徒。”
“午夜老爹是什么人？”夜翼问，“巫毒教的领袖吗？”
“差不多，”康斯坦丁说，“那家伙在纽约曼哈顿开了个酒吧——对这年头的恶棍都喜欢开酒吧夜总会俱乐部，天天带着一群信徒跳大神，我不开玩笑地说他一声令下所有信徒都愿意给他当活祭品。”
“纽约，那离这很近。”红罗宾皱眉。
“你还以为现在的巫毒教就窝在路易斯安那州不出门了？”康斯坦丁把蝙蝠侠碟子里的三明治也拿来吃了，“别说巫毒教了，纽约随便往阴沟里一炸能炸翻八个异教总部，现在大家都有纽约梦啦。”
“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安慰表情严肃的蝙蝠侠，“没人有哥谭梦。”
“罗宾、夜翼，去海音日报看看。”蝙蝠侠没有搭理康斯坦丁，转身走向蝙蝠车。
康斯坦丁也跟着要往蝙蝠车钻，被罗宾扔了出来：“只有两个座位，你去坐格雷森的车。”
“准确来说是我朋友的车，”夜翼尴尬地说，“太好用了我还在开。”
康斯坦丁对他翻了个白眼
“真好，一句话没给我们留。”红头罩瘫在操作椅上嘟嘟囔囔。
还没进入蝙蝠车的蝙蝠侠转头看向他：“刚才谢谢，杰森。哥谭交给你们了。”
他指的应该是刚才红头罩为他挡下恶魔攻击的事情。
说完，他跳入蝙蝠车，径自驶离了蝙蝠洞。
红头罩：？
“他说这句话可真不容易。”红罗宾笑着拍了下红头罩的肩膀。
红头罩僵硬地坐直身体，随后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向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去哪？”红罗宾问他，“我假设应该不是要去吃黑面具的地盘吧？”
“不，”红头罩扯出一抹微笑，“我回房间准备给黑面具的悼词。”
今天是哥谭人民普天同庆的日子，必须要好好纪念一下。
**
“你朋友的车不错，”康斯坦丁观察SUV的内部，“奔驰，hah.我为天堂干了这么久的活一分钱都没拿到过，下次我要把曼尼的鸟毛拔下来做把扇子。”
“我只是借来开开，这还是他的车。”夜翼哭笑不得地说。
“祂还加了混淆咒。”康斯坦丁满意地说，“幸好这辆车不会把我给净化了。”
“你能不能停止一直用全身摩擦椅子的动作了？”夜翼问。
“No，mate.”康斯坦丁说，“不趁现在多蹭点神的气息还要找什么时候？你知道我蹭这么几下可以吓走多少妖魔吗？”——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啊不好意思昨天想睡20min结果闹钟也没把我吵醒一觉睡到了七点quq，下次再也不让大家等到超过0点了，太抱歉了本来想说抽个奖吧但是发现30天内只能创建一次，，今天这章评论的全订宝宝我发前20个红包
第58章
海音日报就在中心大厦的顶层, 迪克和康斯坦丁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蝙蝠侠和罗宾的两种身份不论哪种出现在这里都怪怪的，所以他们直接去朱迪·泰勒的家中调查了。
“第一次来布鲁德海文，好地方, 我闻到了和洛杉矶一样的气息。”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Yeah, 这里好闻多了。”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你的话别有深意*, ”迪克摘下墨镜夹在胸前，“不过我不想细问。”
“这是对的, mate.”康斯坦丁耸肩。
音乐声忽然从大厦顶层的广告屏上传来，到了播放卡洛斯的mv的时间。广场上坐了不少在这里吃午饭的上班族和自由职业者, 迪克还看到了几个街头画师正在素描纸上勾勒中心广场和卡洛斯。
“Hey, 卡洛斯·提亚森！”康斯坦丁猛地拍了一下迪克的肩膀, “我最喜欢的歌手，你听过他的凯尔特民谣吗？英国真正的音乐——我一般只听摇滚的, 但是这个人不一般。我有段时间还怀疑他和什么十字路口的恶魔订了契约才得到这种才能。”
“结果呢？”迪克都忘了卡洛斯和康斯坦丁都是英国人, 该死, 他们还都在神秘侧，都喜欢红茶，共同点比想象中多啊。
“不，他就是天才。”康斯坦丁耸肩, “和恶魔的契约不会持续这么久的, 在他成名那天恶魔就会收走他的灵魂。但是卡洛斯都成名五年了，对于歌手来说简直是永垂不朽。”
“这是真的。”迪克笑了，卡洛斯是神，祂本来就永垂不朽。
“但他得小心点，”康斯坦丁跟着迪克穿过中心广场，“这样的天才最受恶魔喜爱, 他们的灵魂带着稀有的、令恶魔沉迷的自由与狂乱，莫扎特、雪莱、兰波、勃朗特……恶魔爱死这种混沌的天才了，它们会绞尽脑汁让他们早早离世，希望他们能将带着灵性进入地狱——不过他们离世之后的灵魂基本上都被天使抢走了，你知道，谁能拒绝天使？”
“你觉得卡洛斯也会被恶魔盯上？”迪克想起卡洛斯告诉过自己，祂有着混沌的吸引力，总会吸引一些糟糕的灵魂。
“总会的，命运对天才来说是一场跌宕起伏结局注定的歌剧。”康斯坦丁说。
“我可不喜欢什么注定的结局。”迪克嘟囔了一句，和康斯坦丁走进中心大厦。“听着，我们进去之后你就假装是我的搭档，别给他们你的名片好吗，「黑暗艺术大师」。”
“Ok ok，”康斯坦丁不耐烦地说，“我早晚有一天会换了名片的，别提那个了！”
“嗯哼。”迪克按下通往顶层的电梯按键。
“就在这，海音日报。”迪克敲响办公室的门，同事的调查没有太大帮助，海音日报这边一直没做出有效答复，迪克正好上门调查。
“布鲁德海文警局。”迪克敲了两下就打开了门，“有人在吗？”
“Wow.”康斯坦丁惊叹一声。
办公室内诡异的躺了一地的人，他们衣着完好，从他们胸口挂着的记者证可以看出，这些人都是在这上班的员工。
迪克皱眉蹲下摸了几个人的脉搏：“他们还活着，什么情况？”
“我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魔力，他们灵魂也还在身体里，”康斯坦丁也蹲下检查了几个人，“既然他们没死，那问题暂时不大。”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混乱，除了这些昏倒的人，一切都整洁得像是普通的办公室。
“我们的「嫌犯」是个体面人。”康斯坦丁挑眉。
“这些人里没有朱迪·泰勒，那个做出不实报道的女记者。”迪克看了一圈，“她去哪了？”
他走向唯一单间的总经理办公室，抽出手枪轻轻推开门，一名美籍非裔女性倒在地上，从她的口中流出了大量的鲜血，浸透了身上的衬衫。
迪克摸了下她的脉搏，已经失去了活人应有的温度。
“呃哦，她的舌头被人割下来了。”康斯坦丁捏开朱迪的嘴，露出来黑洞洞的内里，里面只有断掉的舌根。
“我相信是这个人做的。”迪克指着朱迪旁边的黑人男性说。
这人穿着被抓得破破烂烂的皮夹克，浑身都是极深的抓挠伤口，他的指甲破碎、沾满了血肉，看起来是自己伤害了自己。
康斯坦丁将他翻了过来，一朵深黑色的花朵牢牢生长在尸体的胸口，并未因为重压而凋零，反而不断从尸体中吸取着血液，尸体已经有了干涸的迹象。
而死去的男人手中还抓着一把纯白的骨刀，上面沾满了鲜血，在他的手边放着朱迪的舌头。
“真是一团乱麻。”康斯坦丁啧了一声。
“他是因为诅咒死的吗？”迪克问。
“不像，他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曼陀罗还没吸干他。他是名巫师，诅咒要杀他还要点时间。”
康斯坦丁伸出手触碰曼陀罗娇嫩的花瓣：“虽然不知道谁杀了他，但这人不是不懂神秘就是看不上黑色曼陀罗的力量，无论哪种都不是好消息。”
“这个人还活着。”迪克在办公桌后找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白人男性，他胸前的铭牌显示他是这个报社的总经理，特里·泰勒。
“泰勒？他和朱迪是什么关系？”迪克摇晃男人的肩膀，“先生，先生醒醒，先生！”
“呃……”特里痛苦地哼了几声睁开眼睛，“我……你们是谁……？”
“先生，”迪克还没说完，特里忽然从地上趴了起来，疯了一般绕到桌子前面。
“朱迪！朱迪！”他惊叫着扑到朱迪的尸体身边，“不，不，朱迪……”
特里握着朱迪的手痛哭流涕。
“先生，先生。”迪克将特里拉了起来，“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悲痛，我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格雷森警探，这位是康斯坦丁警探。”
“Hey.”康斯坦丁笑着挥手打了下招呼，他不适合这么做，看起来就像个可疑人士。
但是特里·泰勒显然顾不上观察康斯坦丁的神态了，他哭泣着，口中不断念叨：“天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泰勒先生，朱迪·泰勒是你的合法伴侣吗？”迪克问。
“对，对，朱迪是我老婆。”特里用手擦掉眼泪，“她，呃，噢天呐。”
迪克扶住了他的肩膀：“冷静泰勒先生，我很抱歉，但你现在必须坚强起来，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Ok， ok.”特里跌跌撞撞地坐回了办公椅上，“早上，大概八点多钟，我正在办公室里问朱迪为什么伪造警方消息发布新闻，警局那边打电话来确认了，这对于我们报社的声望是毁灭性的打击。”
“朱迪是怎么说的？”迪克问。
“她看起来很着急，很害怕。告诉我她是迫不得已，让我现在马上下楼跟她走，我当然，我那时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你知道吧，听起来太奇怪了。”特里捂住脸。
“就在我们拉扯这个的时候，古连就来了。”
“他是古连？”康斯坦丁踢踢地上的黑人男性，被迪克瞪了一眼。
“对，他是朱迪的哥哥。”特里咬牙切齿地说。
“他冲进我的办公室，看上去可怕极了，浑身都是黑色的纹身，衣服上还有血迹。他将朱迪按在地上，她一直求他不要那么做，放过我们。但是古连不听，他掏出那把刀就割断了她的舌头。我吓傻了，我要冲过去把他拉开，然后被他一脚踹到了墙上。”
“然后发生了什么？”迪克眉头紧皱。
“他捧住朱迪的头，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当时朱迪还活着，你知道，血一直从她的嘴里流出来，她抓着古连的胳膊，发出痛苦的哭喊。”特里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简直就是地狱。然后我可能出现了幻觉，警官们，我看到古连身上冒出黑烟，他哈哈大笑。”
“然后这时候，一只猫出现了。”
“猫？”迪克重复了一遍。
“猫——我可能真的出现幻觉了。”特里说，“一只纯黑色的猫，没有一丝杂毛，但是眼睛是金色的，非常非常亮。”
他说到「金色眼睛」的时候，迪克的眉角动了一下。
“那只猫做了什么？”康斯坦丁感兴趣地问。
“它就从这上来的。”特里指了一下办公桌旁边的窗户，“但是天呐，这里可是32楼！”
“我相信你的话泰勒先生，这只猫做了什么？”迪克问。
“它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一直看着古连，然后古连就非常害怕，对着它磕头。”特里恍惚地说，“然后我听到它叫了一声，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迪克和康斯坦丁面面相觑。
听起来有点太神秘太奇怪了。
“是，是它杀了古连吗？”特里问道，“它为朱迪报仇了吗？”
“我们还需要调查。”迪克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外面叫醒你的员工，这里由我们处理。”
“哦朱迪……”特里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他的妻子。
“你怎么看？”迪克问康斯坦丁。
“这株曼陀罗是我的了。”康斯坦丁斩钉截铁地说。
“啊——”特里的叫声从外面传来，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踹开，一个穿着花哨西装打扮精致的黑人男性举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在他的身后，特里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可不这么认为，康斯坦丁。”他说，“曼陀罗是我的东西。”
“什么人？”迪克举枪对着男人。
康斯坦丁的脸色阴沉：“午夜老爹。”——
作者有话说：康斯坦丁和洛杉矶的城市意志sex过
第59章
蝙蝠侠和罗宾负责调查朱迪·泰勒的家, 巧合的是泰勒的家也在凯恩区，甚至离卡洛斯的别墅不远。
但这也没有那么奇怪，这里是安保最好的富人区之一, 布鲁德海文的有钱人大多会选择住在这一片。
“她和她丈夫特里·泰勒住在这里，「泰勒」是她丈夫的姓氏, 她结婚之前的姓氏是拉米雷斯, 还有一个哥哥，古连·拉米雷斯。朱迪没有犯罪记录, 但古连有多次入狱的案底。”
蝙蝠侠避开监控用钩绳枪从二楼潜入泰勒家。
房子内非常安静，今天是工作日, 这里应该没人才对。
他在主卧查找了一圈, 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看起来只是感情还不错的一对普通夫妻。
去隔壁房间调查的罗宾走了过来，“书房里没有什么可疑的文件和书, 但我通过电脑查到朱迪·泰勒会定期给她哥哥汇款, 而且她购入过不少园艺工具, 账单还显示她这个月在桑切斯药草店消费了不少。”
“Humm.”蝙蝠侠点了下头，“去三楼看看，戴上面罩。”
罗宾依言戴上防毒面罩，并抽出背后的长刀。上次去提亚森家三楼的体验确实给他们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现在踏上台阶总感觉是历史重演——除了卡洛斯家有电梯, 其实这也很奇怪，一般人不会在只有三层的房子内安电梯。
泰勒家的三楼则更像阁楼，台阶的尽头是一扇开在天花板上的、需要推开的阁门。
“这些人非要把房子搞得这么奇怪？”罗宾抱怨道。
“因为他们有秘密。”
蝙蝠侠悄无声息地推开阁门，出乎意料的，这是一个光照极好的房间，整个天顶都是玻璃层, 阳光从上方直直照射进来，落在满地的花草上。
但这不是重点。
黑猫。
蝙蝠侠紧紧盯着坐在房间中央的黑猫，这只猫黑得十分纯粹，身上没有一丝异色毛，一双金色的猫瞳比阳光还要亮。
它一只爪子搭在身前那个花盆的边缘，似乎正准备把那盆长得很丑的植物推倒。
看到进入阁楼的蝙蝠侠，它停住了动作，沉默地和他对视。
蝙蝠侠：……
他觉得这只猫非常眼熟，也非常可疑。
“父亲？”被蝙蝠侠堵在台阶下的罗宾询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蝙蝠侠跃入阁楼，落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疑惑的罗宾跟随他的脚步同样爬上三楼，“这里是……一只猫？”
“这家人没有养猫。”蝙蝠侠低沉地说。
衣服、家具和地板上都没有猫毛，没有猫粮和玩具，没有任何猫生活的迹象。
而三楼的窗户紧锁，一只猫又显然不可能自己从楼下顶开阁楼的门钻进来。
那它是哪来的？
“看起来这里像是培养巫毒草药的地方。”罗宾看向角落几盆被摔碎的植物，“那些是不是夜翼提过的一串红？”
“对。”蝙蝠侠点头，那些培养出的果实烧成灰之后放进灯里可以掩盖房间里不想被人发现的秘密。
实际上蝙蝠侠正在考虑让阿尔弗雷德培养一批这种植物然后亲自实验一下，如果有效果的话会是非常好用的道具。
“看起来它们都被猫毁了。”罗宾仔细观察了一下植物茎干上的抓痕，这东西显然被好好蹂躏了一番。
猫听到这话放下了本来搭在花盆边缘的爪子，黑色的尾巴围住了两只前爪，显得非常规矩。
金色的眼睛与罗宾和蝙蝠侠对视，圆圆的黑色瞳孔放大，目光无辜又清澈。
“Humm.”罗宾发出了和他父亲一样的沉吟声，“可爱。这猫一定有鬼。”
猫：……
蝙蝠侠迈过地上密密麻麻的花盆，走到猫的面前蹲下身，但他的体型太大了，哪怕低下头，猫也要全力仰头才能和他面具上白色的眼部对视，双方的尖耳朵以同样的角度竖立。
“你是什么？”蝙蝠侠问。
猫没有回答——因为它是一只猫，它不回答任何事，也不会为任何事负责。
所以它再次伸出了右爪，搭在花盆的边缘，当着蝙蝠侠的面缓缓、缓缓的推倒了那盆丑到爆的植物。
蝙蝠侠：“……”
他的嘴角下撇，眉心皱出一道竖纹，他很不满意猫的态度。
**
“午夜老爹（Papa Midnite）？”迪克看向康斯坦丁：“就是你看见朱迪在的那个巫毒集会的主办者？”
“嗯哼，曼哈顿最血腥最卑劣的流氓。”康斯坦丁耸肩。
“Papa（老爹）？你们就叫他papa吗？”迪克皱紧眉头。
康斯坦丁卡了一下才说，“呃，我倒不介意这么叫他，但你这么一说就显得这件事有点色情了mate.”
“这只是一个称号！”午夜老爹忍无可忍地说，“你们叫神父教父的时候不也是一个意思？有人觉得这样色情吗？嗯？嗯？”
“Easy， mate.”康斯坦丁摆摆手，“他是个神秘新手，不懂你们巫毒教的父权情结。”
迪克看到午夜老爹的额角不断抽搐。
“听着，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是你搞出来的了，不如趁着蝙蝠侠赶过来踢你屁股之前赶紧离开这里，他对你搞出来的这些巫毒袭击很不满意。”
“谁告诉你我干了这些事的康斯坦丁。”午夜老爹嗤了一声，但他的神色确实在听到「蝙蝠侠」的名号之后有些动容。迪克不知道康斯坦丁为什么要提到蝙蝠侠，这里明明是布鲁德海文，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夜翼的外地人吗？
他不知道的是事实上蝙蝠侠在神秘侧确实有几分名气。一个普通人在几件令大多巫师法师闻风丧胆的神秘侧大事件中表现卓越，而且他具有极强的意志力、冷静的头脑和控制自己恐惧的能力，对法师们来说他比超人要恐怖的多——说来有点奇怪，法师们往往有点害怕这种比自己更加神秘的人，怪人会害怕更怪的人。
“听着，朱迪和古连确实是我的教民。”午夜老爹说，“但这些事都是古连这个蠢蛋干的，他收了一些人的贿赂，从我这里偷走曼陀罗的种子，违反教义明目张胆地行使巫术，最后还要把逆流的代价转移到他妹妹身上。”
“如果他还活着，我会让他生不如死。”他阴狠地说，“但他死了，我想我只好诅咒他的灵魂，把他做成巫偶为他自己赎罪。”
“哦，这是个……嗯，挺有特色的赎罪方法。”迪克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古连还能转移诅咒？”
“对，”康斯坦丁嗤笑一声，“他要把他妹妹送下地狱替他承受诅咒，之所以割掉她的舌头就是要让她不能发出声音诅咒他。这种事有人曾经干过对吧？”
他戏谑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午夜老爹。
“别挑衅我康斯坦丁，尤其别在我手上拿着□□的时候。”午夜老爹抬起枪管，“虽然这不是我让他干的，但种子是从我这里偷的，我要挽回我的损失。”
他一撇枪管：“滚蛋康斯坦丁，不如我就让你的脑浆变成墙壁涂鸦。”
“这可由不得你mate，”康斯坦丁笑了一声，“我受托而来，这株花是我的委托金，没人能抢走我的工资。”
“Good.”午夜老爹哼了一声，“那去死吧。”
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迪克同时开枪，千钧一发之际雷明顿的枪管被一支蝙蝠镖打飞，将康斯坦丁身后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而迪克的子弹贯穿了午夜老爹的肩膀，却没有洞穿，没有出现任何伤口。
“什么？”午夜老爹和迪克同时说。
“呃，他用了替身术，你知道，他们巫毒那招特别好使。”康斯坦丁解释说，“我用了召唤术，蝙蝠侠也特别好使。”
站在32楼窗口的蝙蝠侠用幽深的目光看着他，高层的狂风吹得披风猎猎，他跳下窗户落在室内，“朱迪家的三楼种满了巫毒植物。”
他低沉的声音和神出鬼没的身影显然让午夜老爹非常忌惮，他后退两步：“听着，我不是来找麻烦的，这里的普通人这么多，谁也不想让他们莫名其妙死掉几个。我只要黑色曼陀罗，拿到我就离开。”
“你想得还挺美。”康斯坦丁从丝卡牌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这些麻烦是我们解决的，你一点忙都没帮上，还想拿走战利品？”
迪克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向他，准确来说是他们解决的，康斯坦丁除了带了个麻烦过来之外至今还没帮上什么忙，但是很显然他准备直接接收战利品。
从不要脸这一点来看午夜老爹和康斯坦丁可以说是棋逢对手王不见王。
“曼陀罗种子是我的，你们讲点道理行不行。”午夜老爹咬牙道。
“对，你把种子给古连让他替你干这个脏活，真是好算盘。”康斯坦丁反唇相讥。
正在他们吵得昏天暗地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痛苦的声音。
刚才被午夜老爹一枪柄打晕的特里再次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怜的家伙，一天之内被痛击了两次。
“什么？”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看向办公室内的四人，“WTF？蝙蝠侠？！”
比起刚揍晕他的午夜老爹，他对蝙蝠侠出现在他办公室内的反应反而更强烈。
听到他的尖叫，蝙蝠侠的斗篷突然动了一下，吸引了迪克的目光。
“那是什么？”他走过去掀开漆黑的斗篷，和一双金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一只和蝙蝠侠制服完美融为一体的黑猫被他夹在胳膊下，黑色的瞳孔滚圆，它尴尬地沉默许久，最后对迪克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喵。”
第60章
迪克：“……”
猫：“……”
在警察如有实质的目光下, 被蝙蝠侠夹着的猫默默低头移开了视线，金色的猫瞳消失在迪克面前，整只猫真正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迪克：“……”
他好气又好笑, 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从蝙蝠侠那里接过了被夹得像个晾晒中的毛绒玩具的猫。
“它犯什么事了？”
黑猫比想象中要大, 毫不挣扎地迪克接到了怀里。可能是因为一路吹了寒风, 手感极佳的猫毛刚接触时有丝丝凉意，但猫毛深处又透出温热柔软的生命力。它的肉垫压在迪克的手上, 微凉Q弹，大概是有点紧张, 正不自觉地伸缩。
猫还是没有抬头看迪克, 但下压的尖耳朵背过来朝着他的方向, 很明显地注意着这边。
“Humm.”蝙蝠侠看了看非常老实的猫和抱着猫的儿子：“它在朱迪·泰勒家三楼的阁楼里抓烂了几盆一串红，打碎了几盆巫毒植物。”
“你们在干什么？”午夜老爹不解地问, “蝙蝠侠带了一只猫过来？”
你们有病吧？
“是它！就是它, 一定是它杀死了古连。”
特里一眼就看到了黑猫金色的眼睛, 从他苏醒开始，那双没有感情的猫瞳就不断出现在他脑海中。他莫名地笃信是这只猫救了自己、杀死了古连。
那目光无关邪恶或恐怖，只是穿透了他，将他浅薄的灵魂一览无遗又视若无物。
这绝不仅仅是一只猫, 它像是不言而喻的某种概念, 某种凌驾于他的精神意志。特里感觉到自己被那一瞬的注视永远改变了，他有预感从今往后的人生中自己再也忘不掉那双金色的眼睛。
迪克已经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卡洛斯和他分开之后大概履行承诺去追查被诅咒回流反噬的人去了——之前他就有感觉，卡洛斯比大部分人类都要重视承诺，而且效率极高——正好撞到古连试图把诅咒转移到他妹妹身上的现场，于是把这一屋子可能会尖叫的记者弄晕了，杀了古连。
接着可能是为了斩草除根, 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爽，卡洛斯找到朱迪为她哥哥培养巫毒植物的地方，抓烂了之前在医院糊弄过他的一串红，又开始搞破坏，结果被蝙蝠侠逮了个正着。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是用猫的形象出现，祂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变成猫吗？
迪克一只胳膊把猫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抚摸猫的头顶，猫毛手感极佳，柔顺微弹，和人比起来小小的猫将头深深埋在他手臂和胸前的缝隙里，不愿意露出脸来，大概是还在尴尬中——逃避现实的样子和歌星之前塞手机的行为异曲同工。
但猫的耳朵弹了几下，没有挣扎。
迪克不知道卡洛斯有没有收到自己的道歉信息，从猫身上放不了手机的情况来看大概是没有。
但这是一只猫猫，失踪了几个小时还去做正事了，随后被蝙蝠侠夹在胳膊下面爬了32楼也没逃跑，迪克想到这里什么都不忍心说了。
——是的，蝙蝠侠是自己过来的，和康斯坦丁的“召唤”一点关系都没有，魔法师只是在吹牛。
“就是祂？”爱吹牛的厚脸皮魔法师康斯坦丁明白了，他饶有兴趣地盯着黑猫瞟了几眼，“Mate， 你没说过自己还是吸猫体质。”
可不是么，迪克抱紧怀里的猫微笑，“大概只吸引黑猫吧。”
蝙蝠侠、猫女、卡洛斯，黑猫对他的态度一直都不错。
不知道康斯坦丁听没听懂，反正蝙蝠侠听懂了，并对他猫塑老爹的行为非常不满，怎么，那蝙蝠侠是吸鸟体质还是吸那个精神病体质？
午夜老爹不理解这些人在说什么，为什么是这只猫杀死的古连，他在这只猫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神秘气息，看上去就是一只普通的猫。
但是现在没人注意他，午夜老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古连胸口长出的黑色曼陀罗——一股烈火从他指尖前方升起，将他逼退几步。
“Nice try.”康斯坦丁叼着烟对他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可以当着我们的面偷了花就跑吧？这株花是我的。”
砰——！！
午夜老爹这次二话不说就朝他开了一枪，几十枚小弹丸从长枪管中爆裂地喷涌而出，射向距离他不到两米的金发男子。
“哈利路亚。”
康斯坦丁呼出一口烟，有着恶魔牌打火机的加持，烟头的火光呼啸着凝聚成一条火焰的长龙，席卷了射向他的弹丸。
“Fu*k you！”午夜老爹睁大双眼，拼命向外扑去，火焰混杂着弹丸中的火药在空中爆炸，气压将他狠狠打到地上，烧伤了他的后背。
“咳咳、康斯坦丁……”午夜老爹的表情痛苦而狰狞，他努力翻身从地上坐起来，前方的地板焦黑一片，空气中弥散着硝烟刺鼻的味道。
“你是不是傻x？！”黑人怒吼，“火焰点炸药？”
康斯坦丁也不太好受，他的刘海烧没了一绺，要不是蝙蝠侠拉着他闪到窗口，可能就要脸接爆炸了。
“你在下风口。”他嘴硬道，“接爆炸的还是你。”
“咳咳咳、朱迪！我可怜的朱迪！”办公室外的特里忽然顶着火焰冲了进来，扑到地上妻子的尸体旁边。
旁边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如有实质，康斯坦丁心里一阵突突，偷偷瞟向地上的朱迪·泰勒。他用的最顺手的就是火焰魔法，没想到午夜这个贱人一梭子弹里面有几十发弹丸，想他死的心情如此强烈。
好在朱迪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特里流着泪擦干净她脸上的黑灰，握住妻子的手痛哭不止。
努力咳出肺里硝烟的午夜老爹也想起了什么，悲痛万分地扑向一旁古连的尸体，“黑色曼陀罗！不！”
“我还以为他要喊「古连！我可怜的古连！」呢。”康斯坦丁偷偷对蝙蝠侠耳语。
蝙蝠侠的唇线抿得比刀锋还要锐利。
爆炸正发生在古连的上方，他就没朱迪那么好的运气了，被炸得面目全非。黑色曼陀罗只是一朵花，显然不可能在这种威力的爆炸中幸存，古连的胸口只剩下一堆模糊在血肉中的焦灰。
“康斯坦丁！”午夜老爹怒喝，“你知道你做了什么？黑色曼陀罗的种子只有这种一枚，再也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你说呢？”康斯坦丁也非常不爽，被蝙蝠侠拽着肩膀的情况下仍努力朝午夜老爹比出两根笔直的中指，“你害我打了白工，谁能让我打白工？嗯？你就趁着那点灰还在这死人身上多吸两口吧，正好让旁边这个大块头把你送进戒毒所，bi*ch！”
迪克被他的言语之辛辣刻薄深深震惊了，他感觉胳膊上有些许异样，低头一看，怀里的黑猫同样抬起头看向康斯坦丁，显然是被魔法师丰富的语言运用能力吸引了注意。
刚才还不愿意抬头，现在又要看康斯坦丁了？不知道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警察又默默将好奇的猫头按了回去，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猫：……
猫的尾巴轻轻晃了两下，显然不理解迪克的意图。
但警察已经明白了，想让猫或者神理解自己的心情是非常困难的，总之最重要的是先把对方抓住，只要跑不了那问题总会解决的。
“你给我等着康斯坦丁，这件事还没完。”午夜老爹到底是个很理智的反派，他已经发觉了康斯坦丁运用的火焰的燃料居然是恶魔，那股邪恶的臭气玷污了他和神灵的通道，让他非常痛苦。
真是个疯子，还有莫名其妙爬了32楼的蝙蝠侠，怀里抱着猫不撒手的警察，都因为行动太过诡异而让他心烦意乱。
再说一遍，神秘侧最讨厌的就是比自己神秘的东西。
午夜老爹忽然向自己摊开的手心吹了一口气。
“小心！”康斯坦丁捂住口鼻大喊。
蝙蝠侠连忙用披风挡住自己的脸，迪克没有动作，因为他抱着猫，他相信猫不会让他出事。
随着那口气吹来的是滚滚浓烟，烟雾中传来特里的尖叫声。烟雾飞快地散去，特里还在原地没有任何事，但古连被炸糊了的尸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康斯坦丁尴尬地摸摸鼻子：“他之前用兜里的小药粉迷倒了我无数次，谁知道这次换招数了。”
“他都迷倒你无数次了？”蝙蝠侠面无表情地问他。
“这不能怪我！”康斯坦丁辩解道，“他喜欢贴着人说话，我根本来不及闪开，真是没礼貌的行为。”
蝙蝠侠径自从他身边走过，查看午夜老爹消失的方向：“那就别让他贴着。”
“我也喜欢贴着人说话。”康斯坦丁小声嘟囔，“这样很有气势。”
他就不信蝙蝠侠不喜欢贴着人说话，他长这么高一个悄无声息凑到谁身边会吓死那个人的，蝙蝠侠肯定爱死这样了。
“他带走尸体做什么？”迪克问。
“如果黑色曼陀罗焚烧出的灰还在上面那这个尸体就可以作为还魂的媒介，”康斯坦丁说，“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放过。”
“这些好了男孩们，晚上记得别睡觉，在梦境里如果想要把某人杀死那比现实中要简单很多。如果他成功用上了黑色曼陀罗，那我也不知道最后召出来的会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康斯坦丁狠狠吸了一口没抽完的烟，恶魔油脂做燃料果然带劲，不知道涅迦尔当初伪装小男孩怂恿当时还是小孩的康斯坦丁抽第一口烟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
蝙蝠侠眉头紧皱，已经很久没睡觉了不代表他已经把睡眠戒了。
而迪克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触碰，他低下头，与猫圆溜溜的金瞳对视。随后，猫轻轻挪开了压在他胳膊上的爪子——露出下面完好无损的黑色曼陀罗——
作者有话说：更了更了 太困了睡一觉 睡醒接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