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圆圆的、毛绒绒的黑色猫爪下面压着柔软的花瓣, 猫看着呆滞的迪克，朝他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卡尔……”
迪克抿紧嘴唇，将脸埋在黑猫柔顺的背毛上狠狠吸了一口——太阳和鲜花的味道, 可能是在那个三楼的小花园里晒出来的，虽然那里充满了魔法植物, 但现在猫身上的味道可以称得上幸福的气息。
警察眷恋地贴着温暖的猫头蹭了又蹭。
等他终于从猫身上离开的时候, 猫长长的背毛被蹭得乱翘，猫的瞳孔微微缩小又张大, 显然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卡尔。”
你现在看上去傻兮兮的。
迪克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用手细细将每一绺翘起的猫毛压平理顺。
蝙蝠侠和康斯坦丁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他嗑嗨了？”康斯坦丁用力在空气中吸了吸, 没有嗅到任何疑似曼陀罗灰烬的东西, 他开始怀疑自己以前嗑过太多导致对这种东西不太灵敏了。
“没有。”蝙蝠侠拉下嘴角，他对大儿子喜欢翘尾巴的表现习以为常, 但并不鼓励, “那只猫把黑色曼陀罗救下来送给他了。”
“什么？”康斯坦丁激动地凑近, 真的在猫爪下看到了露出一角的、几乎和黑猫融为一体的柔嫩花瓣。
“小猫，小猫咪。”魔法师双眼放光，跃跃欲试，但他还记得这只猫大概是哪个神的化身, 到底有些忌惮, 没有敢直接伸手猫爪夺花。
“Hey康斯坦丁，保持距离。”迪克抱着猫后退两步，“这是它救下来的花，它决定要不要给你。”
“说真的？那我还真有点什么能告诉你们。”康斯坦丁倒没有气馁，他对这朵花真的非常感兴趣。
“但是……”魔术师忽然拍了一下拉着妻子的手流泪的特里的肩膀，这位命运多舛的报社老板今天第三次昏了过去。
“好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康斯坦丁往外挤了挤蝙蝠侠，独自靠坐在阳台上抽了口烟才说：“我刚好知道午夜老爹说的买家是谁，还有你们正在查的在布鲁德海文附近海底刻了法阵的人。”
“你之前就调查过？”迪克感觉有点不对。
和他相比，已经与康斯坦丁共事多年的蝙蝠侠显然更清楚这个男人的本质：“你早就盯上黑色曼陀罗的种子了。”
哥谭义警眉头紧皱，“你参与了多少？”
“Hey 别误会！”康斯坦丁举起双手，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再慢几秒开口就真要挨揍了。
“我和你们绝对是同一战线，”魔法师用举起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爱心，象征love&peace，“我的确早知道午夜手里有曼陀罗的种子，但那是我偷窥到的，那家伙是个收集癖——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需要那个种子，因为真正的混沌和黑暗就要来了，这是来自天堂的预消息。”康斯坦丁意有所指地说，“而我需要能沟通更高级存在的力量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迪克不满意他的说法，“你说的不是重点，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培育黑色曼陀罗？”
警察对康斯坦丁说的「真正的混沌和黑暗」也有点猜想，如果他不是指地狱的话，那最有可能的就是阿普尔，那位苏美尔神系仅存的两位新神之一，想要将「母亲」在人间复活的、不择手段的神。
如果是祂的话那天堂确实应该如临大敌。
“不，我当然没有了，你把我当什么人？”康斯坦丁不知道迪克联想到了什么，但警察看上去对「黑暗来袭」这种预言不太买账，虽然这次他说的百分百都是实话。
“听着伙计，我对黑色曼陀罗制造出的血案非常遗憾。”
魔法师叹了口气，“我一直在注意午夜老爹的动向，这家伙从南北战争黑人解放前就活着，不知道活了多久了还要伪装自己是个四十来岁的黑人帅哥，装的要死，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家伙。但我需要他手上的种子，在去洛杉矶救查斯的女儿之前我一直在追踪他和那颗种子。”
“所以种子被偷了之后除了他本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康斯坦丁接着说，“很遗憾，他这次确实没撒谎，古连是被人雇佣来偷窃并培养这枚种子的。”
“谁雇佣了他？”蝙蝠侠问。这才是重点。
“东欧人。”康斯坦丁笑了，“熟悉吗？”
当然熟悉了。
蝙蝠侠马上回想起来，当初雇佣黑面具的手下购买并折磨「被抛弃的孩子」和针对卡洛斯的就来自东欧。
“他们是什么人？”迪克问。
“这个解释起来就更复杂了。”康斯坦丁焦躁地又吸了口烟，“一团乱麻。”
“如你们所知，我有个天使朋友。”他接着说，“没有引号的、长着白翅膀的、来自天堂的天使。”
“哦不用找了，”他制止目光游移的蝙蝠侠和迪克，“天使根本没有那么圣洁，没什么好看的。而且他根本不在这，他拒绝来布鲁德海文，我本来不知道为什么。”康斯坦丁的目光移向迪克怀里的猫，“但现在我知道了。”
猫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示。
“Yeah，我明白你的意思。”迪克说。
很神奇，他的意思听起来是在神秘学的范畴上布鲁德海文算是卡洛斯的地盘。
康斯坦丁对他打了个赞同的响指：“总之因为他是个天使，所以他对教会之类的地方的消息很灵敏。不久之前他对我透露，圣堂教会（Church of the church）正在秘密搜集一批圣遗物。”
“「教会中的教会」？”迪克困惑地问，“这算什么称号？”
“从语法上类似什么精英中的精英吧。”康斯坦丁厌恶地说，“类似什么宗教审判所之类的，就是负责狩猎异端的，一群极端的宗教疯子，反正我就在他们的悬赏名单上。”
“继续，这些人要做什么？”蝙蝠侠点头。
“他们之所以搜集圣遗物——我估计你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总的来说就是与传说中的人物有关的物品，是为了准备一场战争。”
“我还以为圣遗物是和基督有关系的物品？”迪克说。
“那种级别的东西他们能掏出来才怪。”康斯坦丁哼了一声，“能拿出什么有名皇帝的洗脚盆都不错了。”
“偏题了伙计，”他勉强把话题拉回正轨，“圣堂教会不光是一群到处捕猎巫师的疯子，他们还负责监督魔术界之间的剧烈战斗，防止他们造成大规模的破坏或者将神秘泄露给外部世界。”
“不过要我说这都是白费力气，”康斯坦丁吐槽道，“什么至尊法师命运博士神奇队长阿斯加德来的神满天乱飞的时候神秘的秩序早就乱了套了，根本不是圣堂教会能阻止的。”
“如果他们是极端的教徒，他们对雷神这些北欧神系的神明怎么看？”蝙蝠侠问。
“呃，他们否认阿斯加德神是神。”康斯坦丁摊手，“实际上除了上帝之外在他们的界定里都是异端或者外星人，相信我他们没干掉索尔只是因为他们干不掉，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干。”
明白了。迪克摸摸猫的后背，卡洛斯对这群人来说显然也是要铲除的异端，总之是个有威胁的组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真的伤到卡洛斯。
“那魔术界要发生什么剧烈战斗？”
“嗯，这就是我们的重点，重点中的重点。”康斯坦丁用烟头在空中画了个不伦不类的椭圆：“「圣杯战争」。”
迪克：“圣杯？”
他怀中的黑猫听到这个词耳朵弹了一下，被对面的蝙蝠侠看在眼里。
“这东西的起源很神秘，就像我的神秘屋。”康斯坦丁耸耸肩，“我不知道它是打哪来的，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它不是基督盛酒的那只金杯，事实上它的出现可能比耶稣诞生还要早很多。”
“听起来还是很有宗教气息，”迪克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万能的许愿机」。”
迪克猛地注视康斯坦丁的眼睛，总是吊儿郎当的魔法师现在的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警察意识到他真的没在开玩笑。
“赢得胜利的人可以实现任何一个愿望——这就是圣杯战争的核心。”康斯坦丁说，“曼尼——那个天使就告诉了我这么多。”
“而且他希望你赢下这场战争。”蝙蝠侠说。
“我讨厌你，聪明鬼。”康斯坦丁认真地说。
“听起来很有吸引力。”迪克挑眉：“那你是怎么看待「什么愿望都能实现」这件事的？”
“鬼扯，”康斯坦丁嗤了一声，“这东西绝对有什么鬼，我还不知道，但哪有什么免费的午餐？就我的经验来看，这种东西只会越用越倒霉。”
“但也不能让别人赢得比赛。”蝙蝠侠说。
“没错，这也是问题。”康斯坦丁摊手，“谁知道那群阴湿魔术师得到所谓的「许愿机」之后会许什么愿望？这种道具的使用后果往往是好的不成坏的灵，许愿世界和平或许做不到，许愿世界毁灭我倒可以替它打包票。”
“噁。”迪克的太阳穴一抽一抽的，他感觉自己即将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你需要黑色曼陀罗，和这场战争也有关系？”
“很聪明小伙。”康斯坦丁哼哼唧唧，犹豫了片刻才说，“圣杯战争的战斗原理是用圣遗物召唤和它有关系的传说人物的英灵作为从者战斗，圣遗物越是有说法，召唤出来的从者肯定就越强。”
迪克：“你别告诉我——？”
“就是你想的那样。”康斯坦丁破罐子破摔地承认了，“我准备用黑色曼陀罗召唤一个远古神灵当我的从者。”——
作者有话说：康斯坦丁：哈哈，我摊牌了
第62章
室内一片寂静。
蝙蝠侠、迪克和猫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What？”
“你是不是疯了？”迪克提高音调, “召唤一个一个远古神？”
“Easy，easy！”康斯坦丁恼羞成怒地说，“你听起来就像个小男孩, 真不敢想象你小时候是什么声音。”
“悦耳的可以去教堂合唱团的声音。”迪克将怀里的猫高高捧了起来：“卡尔可以作证。”
猫点点头，表示这是真的, 虽然它感觉更像小精灵。
“它怎么会听过你小时候的声音？”蝙蝠侠皱眉。
迪克马上将猫收了回来, “这是另一个故事了，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康斯坦丁完全是在犯傻, 你不能召唤一个远古神灵然后指望人家老老实实认你为主为你征战沙场。”
“我没指望那样。”康斯坦丁耸肩，“事实上圣杯战争召唤的英灵只能是已逝并且承认自己已逝的家伙, 所以我会找一个以前很牛逼但因为战争或者信仰消失所以消亡了的神——这种神应该还挺想赢的。”
“哦你要带一个死过的神打复活赛。”迪克感觉更不妙了, “你怎么控制祂？如果祂复活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康斯坦丁摊手：“但你要承认我的选择不多, 事情不可能全部都计划好然后指望它们按计划发生，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为什么不能。”蝙蝠侠说, “至少你要先调查清楚规则和对手再谈召唤神灵。”
作为蝙蝠侠来说他对康斯坦丁的态度算得上非常温和, 虽然魔法师给出的情报零零碎碎颠三倒四好像嗑了药, 但蝙蝠侠对神秘侧的队友一向比较有耐心——因为他们就是很怪，不是故意的。
“情报很少，非常少。”康斯坦丁无奈地说，“魔术师和其他圈子之间有壁, 我一直感觉他们像那种没什么档次但很难进去的可疑俱乐部。说真的我如果要掺合进去很可能被所有人针对, 不管怎么说我是个「外人」，而且对他们的手段不太了解，怎么看都是个肥羊，我必须有一个强力的英灵傍身才行。”
蝙蝠侠和迪克沉默了，在神秘学专业知识上他们完全是门外汉，缺少情报的情况下确实也没办法判断康斯坦丁想要召神的决定是不是最好或者唯一的选择。
“既然这是场战争, 那获胜的方式是杀掉所有人吗？”迪克问。
“没错，一个御主召唤一个英灵，英灵死亡就算阵营出局，活到最后的人获得圣杯达成愿望——就这么简单粗暴，像血腥版的任○堂大乱斗。”
迪克发现猫从他的怀里往外探了探，转了个身侧躺着朝向康斯坦丁，似乎因为他的举例产生了兴趣。
警察趁机伸手摸向猫露出来的肚皮，手感比背毛更加柔软，梦幻得好像探入一朵温热的云。
猫转头看了他一眼，金色的猫瞳和迪克的狗狗眼对视，它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接着又转了回去，似乎并不是很介意警察正在进行的骚扰行为。
康斯坦丁看他们俩的表情像见了鬼。
蝙蝠侠故意忽略了儿子和猫的互动，“这么说你不是非要杀死那些魔术师，只要把英灵杀死就行。”
康斯坦丁点头：“理论上来说——对。但实际上来说，魔术师比英灵好杀很多，召唤者死了英灵也就消失了，我没有不杀原则。”
“Humm.”
“英灵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蝙蝠侠问道，“谁都能召唤神灵那种级别的英灵？”
“不，当然不！”康斯坦丁激动地说，“不然我追在午夜老爹屁股后面偷他的种子干嘛？召唤和魔术师本人的资质、和英灵的相性还有最重要的触媒都脱不了关系，黑色曼陀罗是我最大的希望，我总不能赌自己会不会召唤出一个——呃——风筝人水平的英灵吧？”
他举了一个哥谭反派里也就比酱料王强点的倒霉蛋当例子。
迪克：“还有风筝人水平的英灵？”
康斯坦丁：“其实我觉得应该没有。”
迪克叹了口气摸摸怀里的猫，“我还有最后的问题：这群人为什么来布鲁德海文捣乱？他们和诅咒生物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针对卡洛斯？”
康斯坦丁打了个响指：“好问题，而答案是——我不知道。”
他在蝙蝠侠和迪克的瞪视下摊手：“我除了知道那群人在东欧罗马尼亚之外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针对的哪个卡洛斯？卡洛斯·提亚森？那个歌星？”
迪克和蝙蝠侠对视一眼，又和怀里的猫对视一眼，再次叹了口气。
**
“事情变得越来越疯狂了，对不对卡尔？”
迪克躺在自己在韦恩庄园房间里的床上，对趴在胸前的猫说。
蝙蝠侠显然和康斯坦丁有大量的事情要调查，拎着魔术师就进了蝙蝠洞——爆睡醒来的红罗宾也忍不了他居然几乎一无所知就要和一群神秘人参加死亡大逃杀这种事。
对提姆来说这种“走到哪算哪”但责任重大还有一腔孤勇的家伙的逻辑体系比外星人还要奇怪——超人除了爱说农场谚语之外一切正常，而且农场谚语疑似是堪萨斯特产。
猫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没有公众场合那么余裕自然了，它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耳朵下耷，只有尾巴搭在旁边很兴奋的海莉身上。
是的，迪克拜托蝙蝠侠先把猫带回去，然后回了趟家把海莉和卡洛斯的手机和一部分衣物、还有加菲猫带了过来。
他在警局请了个长假，上司看他的眼神简直要飞出热射线。
但是既然牵扯到世界危机了，只能请他的老东家多忍忍了。蝙蝠侠希望他能把卡洛斯带过来看看能提供什么帮助。
迪克猜测蝙蝠侠和罗宾，或许还有康斯坦丁在回哥谭的路上已经尝试过和猫交流了。
他将猫暂时托付给蝙蝠侠他们是个很冒险的举动，因为猫很有可能直接就当着这三个人的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是他觉得猫可能被上午的谈话吓到了，和他一对一相处的话又会感到压力，不如他们有一点缓冲的时间。
但是除了猫被交回他手上时候的背毛疑似被罗宾摸乱了，以及罗宾用眼神表达了对猫的不舍之外，他们之间的破冰社交应该是没什么进展。
那就只能希望猫的心理缓冲已经做好了，因为迪克现在必须要和它把话说开，然后重归于好。
一个中午而已，他已经感受到联系不到卡洛斯是多么无能为力的感觉，迪克认为自己没办法接受歌星——或者猫就这么消失在他的人生里，得到又失去的感觉最糟了。
“卡尔，你为什么要变成猫咪呢？”迪克拉起猫的一只小爪子，捏捏它粉色的肉垫，“不想和我说话吗？”
猫没有说话，它的尾巴郁闷地扫来扫去，海莉的目光跟着尾巴尖移动。
迪克扬起一个微笑，他托着猫的上半身把它掉了个方向包在怀里。
“没关系，但是我想把你没听到……或者看到的话重新讲给你听。”
他将下巴担在猫的头顶，搂住猫的肚子缓缓开口：
“卡尔，我很抱歉在一个不恰当的时间说了那些话，那是我答应你去吃泡芙的快乐时间，我毁了那次约会。”
猫的耳朵弹了两下，忽然，迪克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喵。”
卡洛斯回答他了！
虽然他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青年兴奋地将脸埋在猫的头顶吸了一口，接着说：“我希望你知道的是——可能这么说听起来有点自我意识过剩，但我一直都很有自信所以——我想告诉你，我说出那些话不是为了责怪你或者什么的，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更亲近一点，就像你之前很多次欲言又止的那样，你那时候就想告诉我一切了对吗？”
“喵。”
猫语到底是什么原理？一声喵代表一个“Yes”还是一长句话？
“我希望我们能没有隐瞒地做朋友。”迪克握住软绵绵的猫爪上下摇晃，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难过，“其实这样不太对，一般来说我不会要求我的队友或者家人这样做的，当然了在这个复杂的世界生活，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只是需要我的好感而已，就帮了我很多忙，我应该感谢你。”
猫这次没有说话了，迪克感觉到下巴两边的猫耳朵折了过去，这是一个沮丧的表现。
“Hey，我不是在拉开距离。”迪克轻声说，用手搓搓它的肚皮，“但我们的关系不止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其实喜欢我，你只是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也很难产生这种情绪，但不代表你没有感觉sweetie.”
“感觉是骗不了人的，你的潜意识会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迪克说，“很多时候你可以不那么顾忌我的情绪，那些受害者如果你没有救下来我也不会怪你，他们不是你的责任。”
“但你还是做了，我知道都是为了我，你重视我卡洛斯。”
迪克将猫转过来，高高举起与自己平视，让猫看到自己眼中的真诚。
猫在那双晴空碧海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你不是没有感情的神卡尔，我们之间也不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我深知这件事，也希望你能明白。”
迪克凑近猫咪，与它额头相抵。
“我希望的有点太多了是不是？可我就是这么贪婪的一个人类，祝福我吧神明大人。”
“好吧。”
预料之中的“喵”没有出现，迪克的腿上一沉，穿着他们分开时那身衣服的卡洛斯跨坐在他的腿上，双臂撑着床头将他困在臂弯里。
金色的眼睛中黑色瞳孔仍然是竖瞳的样子。
神居高临下地俯瞰这名凡人，缓缓凑近将额头与他相抵。
“我们和好了。”——
作者有话说：和好！
我回来了大家，今天外卖吃错东西了下场非常惨烈我还是不告诉你们了quq
总之现在缓过来了一点今天还有一更
第63章
迪克握着卡洛斯的手靠在床头。
他的耳朵和脸还有一点红, 因为和从猫变回来的卡洛斯近距离脸对脸又让他想起来对方是自己最喜欢的歌星来着。
视角和心情突然转换让他脑子里冒出了许多不应该有的联想。
有点像许多年前他刚离开家的时候，从未经历过的新生活，不再是罗宾, 不再是一个儿子和一个助手，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一方面怀着对布鲁斯的怒火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另一方面又不断怀疑自己的能力。
他经历过一段时间的入睡困难，有可能是不适应没有夜巡的安静夜晚, 也有可能是他脑子里的思绪太多太乱，刚刚成为大学生的迪克并没有那么快乐, 甚至有些抑郁。
卡洛斯就是差不多这时候出道的, 他几乎是刚刚发布第一首原创歌曲就火了起来, 以野火燎原的势头席卷当期榜单，迪克当时只是随手点了一下, 却走进了命运的一个小小拐角。
15岁的卡洛斯的黑发比现在要更长几厘米, 卷翘的发尾凌乱出迷人的自由, 眼睛弧度却更加圆钝，没有焦距的眼神游移，似乎在看着所有人，又似乎没有在看任何人。
而那双金色的眼睛太过特殊, 虹膜浅浅的纹路绽放如向日葵的花瓣, 瞳孔中央清透而深邃，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引。
迪克在点开视频的时候想了很多，这是个女孩吗？她戴了美瞳吗？
这些念头在卡洛斯开口之后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很难形容他当时的震撼，实际上他那时候来不及产生任何念头。
卡洛斯的音乐是对灵魂的暴力和操纵，他用不由分说的魅力将听者拉入他的旋律中，跟着风飘摇, 跌入海洋尽头又飞上云霄，那歌声就是灵魂的主宰，他要你忘记一切烦恼只跟随这道声音进入它的世界。
一首歌唱完，迪克的心脏怦怦狂跳，他很久没有这种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极速飙升的感觉，头脑透彻得好像被水洗过。
他看着播放完毕停留在停止页面的视频，不受控制地点向了重播键。
这就是他成为歌迷的开始。
现在其实和那时候差不多，见了面之后他还是会心甘情愿被卡洛斯的魅力吸引——其实差多了，那时候他最疯狂的梦里才能和卡洛斯见上一面。
有时候他闭上眼，那双金色的眼睛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像能看透他的灵魂一样。
他这时候半梦半醒，思维会自顾自地对着想象中的卡洛斯说话。有时候是想对他说的话，有时候只是在说自己今天做了什么想了什么，自言自语说了很多。
听起来挺诡异的，但是他其实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特意记得这种事发生过，但是如果梦中做了这样的事，第二天他的心情会轻松很多，比心理医生还要有用。
卡洛斯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他单方面的心灵之友，对方不知道这件事，迪克自己也没特别意识到这个事实。
直到现在。
至今为止一直散落在他脑海各个角落里的想法碎片汇聚到一起，形成一股激流，仿佛潮水般汹涌澎湃，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
让他不由得为之颤栗。
还被他牵着手的卡洛斯一直很舒适的闭目养神，不时摸几下趴在自己身上的海莉。感受到他的颤抖之后，卡洛斯睁看眼睛疑惑地看向迪克。
没什么卡尔，”迪克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只是又在因为真的能和你做朋友感到开心。”
卡洛斯能品尝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情绪，像是青苹果的味道，清新酸甜。但这份情感有点太大量了，简直是果汁的瀑布，不由分说淹没了他，这几乎是他要攒个几年才能收集到的感情浓度。
“我知道。”卡洛斯轻轻说。他向警察的方向凑了凑，直到肩膀和对方相贴，“迪克，我也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真的很高兴。”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笑，迪克却知道他说的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
卡洛斯和迪克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他们放松下来之后不知不觉就小睡了一阵，直到海莉听到阿尔弗雷德五分钟前敲门的声音把他们舔醒。
等到他们走下楼梯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将餐品全部摆在了桌上，等待他们入座。
这位年长但依旧干练优雅的老管家领他们入座：“很高兴两位没有错过晚餐，同时也很高兴你们两个年轻人终于好好休息了一下，就像有些不那么年轻的先生应该做的那样。”
主座的布鲁斯·韦恩默默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阿尔弗雷德为卡洛斯拉开座位。
“请坐，提亚森先生，虽然我们之前已经见过了，但你那时候正被达米安少爷抱在怀里，所以再次很高兴见到您。”
卡洛斯向他点头致意，“谢谢，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潘尼沃斯先生。”
“噢叫我阿尔弗雷德就好。”老管家知道面前这位年轻人是一位神，一开始他的确有些担心神对于凡人会是什么态度——然后他就见到了一只被达米安搂着的看起来有点蔫的黑猫。
扫清了老管家心中对于上帝、新神、阿斯加德神等等神的形象猜测。
神也和人一样的多种多样啊。
卡洛斯还不知道身边的和蔼的管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很蔫的猫，他轻声回应：“谢谢，你也可以叫我卡洛斯。”
迪克就坐在他的旁边，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局促。
为什么？卡洛斯既不擅长应对小孩，又不擅长应对老人？
迪克回想了一下，除了正式的服务人员，好像没有卡洛斯擅长应付的类型——这个神就不擅长和陌生人聊天。
老管家替卡洛斯掀开了餐罩，“主菜是薄荷小羊排配法国吐司，甜点是樱桃乳酪干清卷。另外准备了波尔顿红酒，如果您需要也可以换成红茶。”
“红酒就可以，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卡洛斯再次表达自己的感谢。
“分内之事，用餐愉快。”阿尔弗雷德对他笑了笑，离开了餐桌旁。
桌子旁坐好的韦恩一家都为老管家堪称“殷勤”的行为睁大了双眼，不过他们也都能理解——韦恩庄园要请一位神吃晚餐。
这么一想确实很容易激动，他们欢迎的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可以召唤他的力量那种的，就这么进了他们家和他们共进晚餐。
也难怪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和他多说几句话，这件事有点太新鲜了。
布鲁斯也是考虑到在座的各位除了康斯坦丁对卡洛斯之外全部知根知底了，干脆安排了这一场正式的晚餐，好让他们彼此熟悉一下。
对。
除了康斯坦丁，对卡洛斯。
魔法师此时的表情非常精彩，他的脸色从白到红又到白，简直就是见了鬼。
他反复眨眼确定面前不是幻像或者扎塔娜在整他什么的，张开嘴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举起酒杯猛灌了个干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光。
他才有勇气接受现实：“卡洛斯·提亚森是个神？？”
“算是吧。”卡洛斯说，“你好。”
你干嘛那么淡定？？康斯坦丁理解不能，难道他们就说个“你好”然后接着就开开心心同桌吃饭了？
他惊悚地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都很淡定，杰森甚至还露出了点看热闹的表情。
“你们早就知道？全都知道？”
“我们也是今天上午刚知道的。”提姆好心地说，“当时的情况比较紧急，没有机会表达我们的震惊，不过我们真的很震惊。”
“Yeah，我完全能看出来。”康斯坦丁阴阳怪气地说。
“我们先开饭吧。”布鲁斯·韦恩把事情拉回正轨，同时也是因为他除了那点三明治之外什么都没吃。
他发话之后所有人（除了还在喝酒的康斯坦丁）都拿起了餐具，其实他们的用餐平时几乎从来没有这么正式过——主要原因是很难凑齐两个人以上在一张桌。但是这是第一次招待卡洛斯，所以，他们都在努力的装装样子。
迪克看到他们一边赞美羊排的美味，一边偷偷用眼角瞟向卡洛斯的样子，有点莫名的欣慰。
不知道自己成了晚餐主角的卡洛斯正低头专心切他的小羊排，不同于普通的煎制，这份薄荷小羊排的做法更类似于煎炸，羊肉的外皮有一点点酥脆，将汁水牢牢锁在了里面，内部柔嫩而不腥膻，完美地展现了羊肉的美味。
“很好吃。”他对阿尔弗雷德点点头。
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笑了：“我的荣幸。”
哦卡尔。
迪克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接着低头用餐的朋友，他真是在认真吃晚餐。
他看了眼正用目光暗示他的布鲁斯，决定主动开口为他们搭建友好的桥梁。
“对了，还没正式介绍过你们。”
“是啊，你真的该介绍一下了。”康斯坦丁说。
旁边的杰森怼了他一下。
卡洛斯闻言放下刀叉，抬起头。
“这是我的养父布鲁斯·韦恩——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边是我的弟弟们。”
“杰森，他是红头罩，你们在频道里说过话。”
杰森朝卡洛斯微微举杯：“你做事的风格很不错。”
卡洛斯于是也举杯：“谢谢，你也很不错。”
“这是提姆，红罗宾。达米安，罗宾。你们之前都见过。”
提姆对卡洛斯微笑点头，卡洛斯点回去。
“对，格雷森。”达米安说，“你拜托我去保护一个神。”
迪克尴尬地笑着咬牙对他说：“我那时候不知道祂是神！”
“欢迎，提亚森。”达米安对卡洛斯的态度倒非常友善，迪克猜测和黑猫有很大关系，“我之后会找你学更多仪式。”
“没问题。”卡洛斯说。
达米安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低头吃他的沙拉和苹果派。
“你弟弟很有领主风范。”卡洛斯轻声对迪克说。
“是啊，他妈妈也是这么想的。”迪克轻声说。
“这边的是康斯坦丁，你们之前也见过。”
康斯坦丁终于在短短时间内喝完了一瓶红酒，就好像他在赶什么进度一样，得到了面对真相的勇气。
他狠狠瞪着卡洛斯，最后开口：“你一会能给我签个名吗？我在神秘屋里放了你的CD。”——
作者有话说：更了更了，大家晚安！
第64章
事实证明卡洛斯确实是个脾气很好的神, 或者非常优秀的歌星，他答应送给康斯坦丁和没有到场的斯蒂芬妮亲签专辑。
康斯坦丁高兴得连满脸被蝙蝠侠和红罗宾追问计划几个小时的淡淡死意都消失了不少。
“所以伙计，”杰森问了一个他听说之后一直在好奇的问题, “你为什么会变成猫？那是你的，”他思考了一下用词, “象征物之类的吗？就像宙斯的雄鹰和雅典娜的猫头鹰？”
卡洛斯停下切樱桃乳酪卷的动作——这道甜品酸甜软嫩, 与红酒非常相配。
他顿了一下才开口说：“不，但是猫和我的相性很好, 我变成猫要更轻松。”
杰森理解地点点头，或许这就跟他和某把枪的相性更好, 用起来更顺手一样吧, 神也有自己的化身舒适区。
不然呢, 总不会因为喜欢猫才变的吧？
迪克用酒杯掩盖嘴角的笑意，他离得最近, 能很轻易地观察到卡洛斯的眼神小小游移了一下, 祂说过自己不受小动物的欢迎。
为了避免卡洛斯因为备受关注而尴尬, 迪克选择了另一个话题。
“你们对那些罗马尼亚人的调查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一直默默用餐的布鲁斯表情严肃了很多：“和康斯坦丁的说法对得上，打给黑面具的公共电话来自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郊外的城市图利法斯。”
“为什么是公共电话？”杰森难以理解, 这年头买个预付电话或者用虚假域名进行网络联系也不是什么难事。
康斯坦丁倒是见怪不怪：“哦, 那群人对科技产物相当不擅长。你们能想象在21世纪还有人坚持用乌鸦送信，用打字机和羽毛笔写字吗？”
杰森毫不犹豫地说：“哈利·波特。”
魔法师卡了一下，接着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把时钟塔当成阿兹卡班版的霍格沃茨也没什么问题。”
迪克发现了，他们英国人确实都喜欢用《哈利·波特》举例，这算什么共同的童年吗？
“图利法斯是个相当……古典的城市。”提姆接着分享消息, “位置偏远、交通不便、生活俭朴。那里基本上还保持着中世纪时候的建筑和风物，这也算他们的旅游卖点。但是会去那里旅游的人也不多，罗马尼亚有许多在中世纪建筑上修补继续使用的城市，图利法斯在其中可以说是毫无特色。”
“听起来挺适合建法师塔的。”卡洛斯说。
迪克想起了他的「有些法师选择在少有人类踏足的地方建造法师塔，然后就被人类踏足了」理论，不由得感觉到了一丝地狱的气息。
他们显然正计划着踏足过去。
“那地方有通网吗？”杰森问。
他倒料到了这个情况，很多法师隐居的地方都是那种和外界联系很少，生活原始的地方。一方面便于他们修身养性并隐藏自己的特殊，另一方面法师的生活水平不会因为他们的地理位置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只要他们想在哪都能穷奢极欲，虽然很少有法师想这么做。哪怕是邪恶的那些。
这么一想法师这个群体还真是很脱离低级趣味，充满远大追求。杰森看了一眼还在喝酒的康斯坦丁，这个除外。
康斯坦丁：？
他莫名从空气中嗅到了一丝冒犯的气息。
“Well，这倒是有。”提姆点头，“但当地居民大多数都过着非常……中世纪的生活，只有游客偶尔发到网上的风景照片。”
“但是，在这些很多年前上传的，画质很糟糕的照片里，我们找到了这个。”
提姆掏出手机按了一下，一幢矗立在远方高地上的古老城塞照片出现在餐桌对面的显示屏上。
“那不是电视么？”卡洛斯小声问。
“这里的每个屏幕都可以查找资料，包括冰箱上那个。”迪克在他耳边回答。
啊，科技侧。
卡洛斯无法理解他们的兴趣。
“这里是图利法斯唯一相对来说知名的建筑，米雷尼亚城塞。”提姆介绍道，“它位于图利法斯东部，四周有三公顷左右的森林，地处图利法斯的最高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最高处？”迪克和卡洛斯对视一眼，法师塔的又一要素。
提姆继续说：“我在罗马尼亚政府的系统里查找了米雷尼亚城塞的产权信息，这座城塞似乎很久以前是为了抵御土耳其军而建造的军事阵地，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战争结束之后荒废了很久。直到二战之前突然被人买下，成为私人领地。”
“而有趣的是。”他调出了一张泛黄的扫描文件的图片，“当时的注册产权人是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而现在系统上登记的所有人依旧是他。”
“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吗？”迪克问。
“有可能是继承了这个名字，”提姆说，“但我持怀疑态度。”
产权这件事的灵感还来自于卡洛斯的那个叔叔，这些人显然对普通人类的文档记载没有防备，也可能是活得太久了，没意识到普通人几十年就要换一代的信息更新。
这种小细节的轻忽最容易导致露出马脚。
“这个尤格多米雷尼亚可能有一个家族。”用完餐后听着他们谈话的达米安突然说。
“为什么？”提姆问。
“他把城堡以自己的姓氏命名是一地领主常用的方式。”达米安抱着手臂说，“因为他要在这里建立家族，繁衍生息，统治罗马尼亚。”
“不错啊达米安，你的领主小知识很实用。”杰森揶揄他。
达米安哼了一声，懒得呛回去。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康斯坦丁感兴趣地说，“魔术师繁衍家系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他们的魔术传承要依靠家族一代代传下来的魔术刻印的移植，刻印可不够一个家族共享的。”
“卡洛斯。”布鲁斯向沉默地吃完了樱桃乳酪卷的卡洛斯问道，“你对尤格多米雷尼亚和圣杯战争了解多少？”
他看得出来卡洛斯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起码没有对那盘甜点的兴趣更大，这让他对所谓的「万能许愿机」圣杯产生了一点怀疑，是不是对神来说这东西是个骗局呢？
“我了解的也不多。”卡洛斯对这些人类法师的了解比较零碎，他没太关注过这些群体，哪怕知道有群莫名其妙的法师想要绑架折磨他也很无所谓。
“不过之前有听说过很多次的圣杯战争。”卡洛斯努力回想亚茨拉斐尔跟他分享过的小逸闻，“曾经发生过三次比较大规模的圣杯战争，最近的一次是几十年前日本那场，有一个城市在战争中被毁灭了。”
他注意到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后来圣杯战争的消息走漏，到处都有魔术师召唤英灵互相发动战争，有些能召唤到小圣杯，实现一点不那么强大的愿望，更多的连小圣杯都召唤不出。魔术师的数量倒是因为频繁战斗越来越少。”
“这点还挺好的。”卡洛斯眯起眼睛说，“我不喜欢魔术师，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
这句话的反派气息较为强烈，引得所有人为之侧目。
迪克连忙问道：“小圣杯只能实现小愿望？他们为什么要频繁发起圣杯战争？”
“这个我知道。”康斯坦丁说，“为了「抵达根源」。”
“什么意思？”提姆问道。
“就类似于什么看透世界的真相，掌握终极的魔法什么的。”康斯坦丁摆摆手，“一群中二病，这是几乎所有魔术师的愿望。”
杰森：“全是拉文克劳的阿兹卡班。”
真难以想象一群人为了什么终极的知识狂野厮杀，主要这些人好像也不是想要得到知识之后做点什么，他们就是想要知识。
杰森的脑海里全是站在丽痕书店门口互相阿瓦达的拉文克劳学生。
“开启一场正式的圣杯战争需要至少七个英灵。”卡洛斯说，“那些没成功的主要是因为凑不到人数，七人排位匹配失败。”
他顺口又用游戏举例，这让这场晚餐看起来像是nerd聚餐讲游戏攻略。
好在他是个神，康斯坦丁想，不然这样的小孩在学校的时间都要在衣柜里度过了。
“那既然天堂特意给了康斯坦丁这样的暗示——基本上是明示了，”提姆说，“是不是说明这次的圣杯战争很有可能是动真格的？”
“至少有七名玩家。”康斯坦丁随口用了卡洛斯的排位理论，“我得确保自己能挤进他们的游戏间，所以必须在所有人完成召唤之前在战场所在地成功召唤一位英灵，把名额占掉一个。黑色曼陀罗对我非常有用。”
“你要二对十二，主场还很有可能是对方扎根百年的古老城市，胜算不是很大。”提姆皱眉说，“只有你能参加圣杯战争吗？”
“圣杯战争需要御主供应魔力给英灵才行，再不济至少也要有召唤的魔力。”康斯坦丁嘟嘟囔囔地说，“我体内可没办法储存什么魔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供应英灵——魔术师和别的法师之间真的有壁。”
“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供应英灵？”迪克也觉得大事不妙了，“你还想要召唤个神灵，到时候没供应上魔力要怎么办？”
“那你们就可以得到我的木乃伊了。”康斯坦丁耸了耸肩，“保证不含一滴水。”
提姆痛苦地捂住脸。
“圣杯战争在什么时候开始？”迪克问。
“曼尼——那天使，告诉我大概在十二月。”康斯坦丁愁眉苦脸地说，“我不想在看不到《小鬼当家》电影的鬼地方过圣诞节，我每年那时候都要看。”——
作者有话说：困困，，久等了大家，我朋友来找我了，最近一直在外面玩。今天吃了新疆的玫瑰烤馕，好好吃
第65章
戴着棒球帽的男孩远远把球投进了社区儿童篮球场的球篮。
“Damn.”他旁边穿着长T恤的孩子佩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三分球瑞恩！”
“Yeah.”瑞恩得意地撞了撞朋友的肩膀，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乔尼，我得回家了。”
“什么？你不能刚赢过我就走。”乔尼跑过去把球捡了回来, “下一球肯定是我得分。”
“抱歉伙计，快到晚饭时间了, 我妈妈最近心情不太好, 我不想惹她生气。”瑞恩说
乔尼耸了耸肩，将篮球扔到他怀里：“好吧, 顺便说，我就没见她心情好过。”
瑞恩沮丧地叹了口气：“我爸爸在纽约出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人照顾我弟弟, 这也没办法。”
“如果你回去了没饭吃, 随时来我家。”乔尼拍拍他的肩膀。
瑞恩犹豫了，他其实知道自己回家很有可能吃不上饭, 但如果去乔尼家蹭饭——他这个月已经去了五六次了, 乔尼的妈妈很有可能会抱怨他妈妈。这不能怪她, 布莱尼夫人会那么说是作为一位母亲心疼别人家挨饿的孩子。但瑞恩不希望他妈妈被误解，她不是个糟糕的妈妈，她只是太忙了。
如果让妈妈知道瑞恩又去别人家吃饭，她会很自责的, 瑞恩想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我妈妈昨天跟我说她不会再忘记做饭了, 或者我会订披萨，她给了我零钱。”瑞恩对乔尼说，“谢了伙计，我走了。”
“拜。”
“拜。”
瑞恩向朋友挥挥手，抱着篮球跑向自己家的方向。
**
迪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重重把自己摔进柔软的靠背里。
他面前的茶几上, 便携计算机正不断运算输出一篇篇资料。
鉴于距离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他们决定趁机做好周全的准备。
康斯坦丁说他要去查查都有谁可能是他的对手就离开了这里，杰森和他一起去了，康斯坦丁据说还在圣堂教会的悬赏令上，让他一个人去接触调查相关人员不是什么好主意。
杰森要去确保他两个月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地参加这场战争，因为这位魔法师不愿意将依旧有感情的前女友扎塔娜轻易牵扯进来，也就是说他几乎是目前唯一疑似拥有御主资格的人选了，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红罗宾正在调查尤格多米雷尼亚相关的情报，但是进展缓慢。蝙蝠侠和罗宾则还要去处理诅咒生物肆虐之后混乱的后续。
虽然当时蝙蝠侠尽量在诅咒生物回归虚数空间之前救下了不少帮派成员，但其中一些还是被抓伤受到了诅咒，现在被送进了哥谭医院。其实更适合他们的地方是阿卡姆，但那里的ICU已经和黑面具一起被诅咒生物摧毁的差不多了，正在重建中。
值得高兴的是里面那些比较危险的精神病没有能够趁机越狱，造成更多混乱。
迪克和卡洛斯则要调查另一件事：圣杯战争的开启和虚数空间的裂缝、和阿普尔有没有关系？
虚数空间的裂缝目前只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有发现，罗马尼亚的不明人士雇佣了黑面具在哥谭和布鲁德海文利用孩子来献祭，并且非常针对卡洛斯，是不是说明这两座城市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
康斯坦丁说在布鲁德海文海底的法阵是来自罗马尼亚的魔术师设下的，法阵的形状恰好是一棵树：初树——辨识善恶树、苹果树，就像阿普尔在另一个世界的英国留下来的标记。
不过初树的果实代表「智慧」这一点倒是和魔术师追求的「抵达根源」非常契合，有可能和阿普尔没有关系，只是迪克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他在电脑上检索世界各地有关【树】的神秘事件，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
调查一筹莫展，他也不能直接跑到罗马尼亚打草惊蛇。
年轻的警察抱着卡洛斯的加菲猫玩偶叹了口气。
玩偶的主人卡洛斯端着两个杯子走了过来：“阿尔弗雷德说你喝太多咖啡了，应该来一杯温和的饮品。”
天气凉了下来，卡洛斯套了件袖子比较长的浅色高领卫衣，显得他整个人的气质温和而柔软。
对迪克的眼睛很好，这一幕应该被拍下来变成杂志封面或者成为他的手机壁纸。
迪克调查受到阻碍的郁闷一扫而空，他高兴地接过茶杯，向旁边移了移欢迎卡洛斯坐下。
虽然沙发本身就很大，根本不需要他让出位置。
卡洛斯也很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的位置，两人的肩膀只隔了几厘米，随时都可以互相触碰到。
“看起来你对这里适应得不错？”迪克笑着问。
卡洛斯捧着茶杯点点头，他的手指大半藏在袖子里，只有白皙的指尖露了出来，让迪克觉得很可爱。
“是不错，刚才路过厨房阿尔弗雷德给了我一盘冰淇淋三明治，薄荷巧克力味的，很好吃。”
“嗯？”迪克坐直了身体，“没有我的份吗？”
“他说看到你给自己做了两个花生酱三明治还掏了一大把巧克力糖离开，应该不需要别的小点心了。”卡洛斯啜下一口茶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迪克拿走了很多高热量点心的原因，老管家泡了清火的菊花茶。
不加糖的那种，有点苦。
迪克看看茶几上已经空了的三明治盘子沉默一瞬，他焦虑的时候习惯吃点东西，显然韦恩庄园里好吃的点心比他的出租屋里多。
“好吧。但是甜心，”他魔术般掏出一把巧克力糖，“我留了你的份，现在你和我是坏孩子共犯。”
“我没想到这个。”卡洛斯看看糖果又看看迪克，伸手拿了一颗巧克力，“共犯接受。”
迪克从厨房偷的还是酒心巧克力，因为达米安在的缘故阿尔弗雷德应该不会买这种零食。可能是谁送的礼物被管家收进了柜子里。
正好便宜了这两个偷吃的家伙。
咬碎黑巧克力下酥软的糖壳，柔和冰凉的樱桃白兰地酒液带着芳香流入喉间，余韵绵长。
卡洛斯眯起眼睛：“这个值得用冰淇淋三明治来换。”
“但我也不想错过好吃的三明治。”迪克握住他的手：“提亚森先生，你愿意在晚餐之后和我一起去厨房共同偷吃半个美味的冰淇淋三明治吗？”
“我的荣幸。”卡洛斯郑重地回握。
“你们是小鬼吗？”带着蝙蝠犬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达米安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两个成年人幼稚成这样？
“好吃的点心和快乐又不是小孩子专属。”迪克迅速出手向达米安扔了个东西，男孩看都没看，抬手就将它捏住。
拿到眼前才发现这是一块巧克力。
“无酒精的。”迪克笑着说，“点心时间。”
“幼稚。”达米安将巧克力揣到兜里，接着说：“你有工作了格雷森，父亲发现哥谭最近有一些值得注意的案件。”
他点了下手表的表盘，客厅的电视投放出几分资料。
卡洛斯又啜了口茶：“我还是没习惯你们这么用电视。”
“就像家里是办公室？”迪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家的地下室还是个秘密基地，周围有莫名其妙存在着的悬崖峭壁，这里就是这么怪亲爱的。”
“注意看。”达米安不满意他们说小话的行为，这两个人还没有蝙蝠犬艾斯专注。
“父亲在排查黑面具的手下在哥谭收购儿童的名单，发现其中有一些儿童失踪案不同寻常。”
迪克皱起眉头：“又是儿童失踪？”
“对，而且很奇怪。”达米安点了一下手表，放出一张十岁左右金棕色头发男孩的照片。
“这是瑞恩·迪亚兹，住在上西城纽姆街，昨晚19点左右在回家路上失踪，至今为止失踪了20个小时，他母亲昨天晚上20点左右报了警。和之前其他失踪的孩子不同，他出生于中产家庭，父母婚姻状况良好、没有不良嗜好和案底，他本身的评价也很好，没有离家出走的历史。失踪的时候他离自己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所在的社区也是比较安全的区域。”
“是被拐走了么？”迪克的表情严肃起来，“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父亲整理了一下历年失踪儿童的情况，然后发现，”达米安在屏幕上放出哥谭的地图，吉安公园周围散布了一圈红点，“每年在九月的最后一周到十月之前，吉安公园周边都会失踪一名十岁左右男童，这个情况持续了十五年。”
“十五年每年都在吉安公园附近？”迪克疑惑地说，“日期还这么准确？”
“没错。”达米安点点头，“每年都是这段时间，而且这些孩子家境都不错，都是在自己家附近消失的，可以排除离家出走或者街头遇害。之前因为儿童失踪案太多，而且这附近的这种案件每年只发生一起，所以被当成普通的失踪案放过了，直到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里面有问题，上西城在别的时间段也不是没有儿童失踪案。”
“相似的时间、相似的目标、相似的地点。”迪克沉吟，“如果不是巧合，那对于我们的对手来说这一定意味着某种仪式。那些失踪的孩子全部都没有消息了吗？”
“一个都没有找到，无论是尸体还是衣服，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达米安抱臂说，“儿童失踪案在24h之后能将人找回来的概率只有1%，在哥谭这个数值还要更低，所以之前没有人怀疑过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
“既然我们开始怀疑了。”迪克对卡洛斯伸出手，“和我一起去吗？亲爱的搭档。”
卡洛斯干脆地将手搭在他的手心，对他来说和迪克查案与跟迪克去厨房偷吃冰淇淋没什么区别，都是在玩。
“还有我。”达米安在迪克惊讶的目光里微抬下巴，“父亲不让我自己去夜巡，我要和你们一起调查失踪案。”——
作者有话说：生理期今天没能双更，，我明天尽量，如果不行就生理期结束了再补上quq
第66章
魔法的帮助让调查过程简单了很多。
迪克、卡洛斯和达米安直接来到瑞恩家的门前按响门铃。
几乎是两秒之后, 大门马上被打开，一个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中年男性激动地正想要说话，看到他们愣住了。
他迟疑地问：“抱歉, 你们是？”
“FBI，我是狄金森探员, 这是卡尔森探员。威利·迪亚兹先生, 关于瑞恩·迪亚兹失踪案我们有问题想要询问二位。”迪克有恃无恐地掏出自己的布鲁德海文警官证晃了一下。
卡洛斯的混淆咒让人们会很轻易地接受他们的说法，并且忽略他们的长相、行为以及达米安整个人的存在感, 这使得他们可以直接冒充联邦探员询问当事人情况而不是依靠窃听——不过该放窃听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放的。
“联邦探员？你们有瑞恩的消息了吗？”威利·迪亚兹先生焦急地问。
他很轻易就接受了迪克的说法，因为儿童失踪案正常来讲确实是FBI的工作范畴。不过哥谭是特别自治市, 很少有FBI会选择来这里出外勤, 这里的所有案件一直都是哥谭警局全权负责的, 混淆咒让迪亚兹先生遗忘了这点。
迪克遗憾地说：“很抱歉暂时还没有消息。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瑞恩确实是被绑架的，警方无法申请安珀警报*, 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可以让我们进去吗？”
“他是被绑架了！”迪亚兹先生一边侧身为他们让路一边激动地说：“瑞恩是个非常、非常懂事的孩子, 他不会莫名其妙离家出走的, 乔尼——他朋友也说瑞恩和他分开之前说要回家吃饭，他绝对是被人绑架了，什么人带走了他！”
达米安进门后对两人做了个眼神，示意自己要去楼上的房间看看, 借着混淆咒的便利径直走向了楼梯。
“我理解你的心情迪亚兹先生, ”迪克安抚威利，“但是社区马路上的监控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盲区，事发前后没有车辆或者行人经过，我们还需要再做排查，考虑所有可能性。莉莉·迪亚兹女士在家吗？”
“莉莉在这边。”迪亚兹疲惫地叹了口气，带他们来到客厅。
一名金棕色长发、穿着简洁的女性坐在沙发上, 用胳膊捂住眼睛的位置。
迪克发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衬衫衣角也多有褶皱，甚至还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毯上，显然精神状态欠佳。
在沙发的旁边放着一个小摇篮，里面一个小小的婴儿正在熟睡中。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激动地看了过来，她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看清他们之后她又失望地低下头。
迪克做警察时也办理过这种案件，他总是有些害怕这种面对受害者家庭的感觉。
“莉莉。”迪亚兹先生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FBI探员来了，他们想再问一遍事情的经过。”
“你们不能出去找找吗？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迪亚兹夫人抬起头，忍着哭腔问。
“警察现在在找他，我们想要考虑更多可能，缩小嫌疑人范围。”迪克温声说。
他坐到椅子上问道：“瑞恩每天的活动固定吗？他总是在同一时间段回家吗？”
“他和他朋友乔尼关系很好，两个人几乎不会分开，一直在一起玩。”
莉莉边说边用纸巾擦拭眼泪：“有可能是打球也有可能是骑自行车，他们想玩什么是不一定的。有时候瑞恩会直接在乔尼家待一整天，但是他晚饭基本上都要回来吃，如果留在那吃饭会用乔尼家的电话告诉我……他一直是个很省心的孩子，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多关注他……”
她说到这里终于坚持不下去，抱头痛哭起来。
迪亚兹先生将她搂到怀里，悲伤地抚摸她的后背，“莉莉，莉莉，我也有错，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
“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尽力寻找瑞恩的，你们现在提供消息就是最大的帮助。”迪克劝解他们，“每天晚上19点左右是你们家的晚餐时间对吗，他是按时回家的。昨天或者在这之前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迪亚兹夫人抽泣着努力抬起头回答迪克的问题，她的表情空白，随后摇了摇头：“不，没什么特殊的事情。”
“再小的事情也可以，和你们以前的生活规律不同的变化？近一个月以来的各种有点不一样的小事？”迪克问。
“让我想想……”莉莉用被眼泪浸湿的手按住太阳穴努力思索：“呃，威利这个月初去纽约出差了，我有工作，又要照顾瑞恩和比利，瑞恩是个很省心的孩子但是比利离不开大人，他还太小了。”
她看了一眼婴儿床中熟睡的比利，他没有被父母悲痛的声音吵醒，还安然睡着。
“我很抱歉。”威利握紧她的手，“我把这些都扔给你了。”
迪克点点头，他看过这对父母的资料。迪亚兹一家的经济条件其实还可以，威利是韦恩旗下某个小型科技公司的产品经理，在新产品上市之前经常要去全国各地出差做市场调研。莉莉也有全职工作，她是名注册会计师。
“我们有两个孩子要养。”莉莉痛苦地说，“威利和我都不能失去工作，我们想送瑞恩和比利去私立学校，你们也知道哥谭的公立学校都是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卡洛斯看向迪克。
迪克悄悄向他比口型：「地狱」。
莉莉接着说：“但是我们也请不起全职保姆……就算请得起我们也不放心。所以威利出差之后，我就申请了降薪在家工作，这样可以一边赚钱一边照顾比利。”
“但是我的精力是有限的，”她的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我太忙了……对不起，这听起来像是借口……我没怎么关注瑞恩，这个月好几次我忘了给他带午餐，有时候会忘记做晚饭，他跟我说他去乔尼家吃了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你确实压力很大，迪亚兹夫人。”迪克安慰她，“但是你已经尽力了。”
“我没有！”莉莉激动地喊。“如果我尽力了就不会一个小时之后才想起来他还没回家，我应该早注意到的。”
“那昨天发生了什么？”卡洛斯问。
“前天我又忘记给瑞恩做晚饭了，我真的很抱歉。”莉莉擦干眼泪哽咽地说：“我向他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第二天一定会让他吃到妈妈做的饭。”
卡洛斯：“然后呢？”
“我又忘记了。”莉莉痛苦地捂住脸：“18点多，快到19点我才想起来这件事，然后才开始做饭。等我快做完饭的时候威利回来了。”
“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迪亚兹先生说，“我提早几天结束了出差，莉莉和我都很兴奋，我们想要带孩子们去外面吃一顿好的……就在这时候我们发现瑞恩还没回来。”
“这大概是什么时间？”迪克问。
“19:40左右。”莉莉说，“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发现瑞恩还没回来，我看了时间，给乔尼家打了电话，结果乔尼说瑞恩早就回家了。”
“然后我围着我们家、又开车围着社区绕了一圈，完全没找到瑞恩。”威利疲惫地叹了口气，“最后我们报警了。”
迪克记得瑞恩和乔尼分开的篮球场距离瑞恩家也只有两百多米的距离。瑞恩家在社区的最东侧，穿过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莫蒂斯大道就是十五年来失踪案发生的中心地点吉安公园，哥谭的中心罗宾逊公园的一角。
“这附近有什么对瑞恩来说很有意义的地方吗？或者有什么他关系还不错的人住在附近？”
“不会是瑞恩自己走丢的。”威利皱眉说，“他是个很谨慎的孩子，身上一直带着我们给他的警报器。探员们你们不是哥谭人可能不明白，在哥谭没有哪个小孩会随随便便在晚上钻进哪个小巷或者去公园转转，这附近除了乔尼也没有他的朋友，他一定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抓了。”
“相信我，我明白。”迪克心情复杂地说。
**
轿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戴着棒球帽的男孩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夜色中飞速掠过的树影和远处山峦黑暗的轮廓。
这条路上路灯的间隔很远，漆黑高大的树林肆意伸展着枝桠，狰狞得像是一个个张开的魔爪或者咆哮的怪物。
男孩不记得上次看到建筑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无尽的路途中除了树还是树。
“爸爸，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家？”他没什么精神地询问开车的父亲。
“怎么了儿子，很无聊吗？”父亲温和地透过后视镜看向他的男孩。
“我饿了，还有点冷。”瑞恩在后车座上躺下来缩紧身体，“我吃不下苹果了。”
这是他今天下午吃的第三个苹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副驾驶的母亲转过头怜爱地看了看可怜巴巴的儿子，她有一头漂亮的金棕色头发，儿子完美继承了这点。“再坚持一会亲爱的，等我们到下个加油站就可以活动活动了，到时候给你买巧克力和薯片好吗？”
“好。”瑞恩期待地点点头。
“乖。”母亲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儿子，“把这个盖到身上。”
男孩正要伸手去接外套，却听到驾驶座的父亲惊恐地喊道：“什么鬼？”
砰————！！！
巨大的声响贯穿他的脑海，男孩眼前闪过一道白光，随后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生理期和换季感冒同时攻击了我，昨天吃完感康之后写着写着文实在挺不住了。
关于更新问题我之前也说过了只能保证尽量日更，如果更不了我会请假。我之所以有时候会说第二天双更不是出于补更或者我欠更了的原因，而是我前一天已经写了很大一部分了，第二天双更工作量不会很大，这是我能做到的事，不是出于补偿。关于更新不规律这件事很抱歉但是我不会固定隔日更的，只要当天能写我就会写然后发。
第67章
“谢谢你们的配合。”
迪克看到达米安从楼梯走下来对他们摇摇头, 心领神会地站了起来，“如果有发现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二位，请等待消息吧, 如果有人联系你们关于瑞恩的事情麻烦告诉我们。”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卡洛斯发现上面的职位居然真的是FBI探员。
真是准备充分。
“好的, 你们一定要找到瑞恩。”威利沮丧地接过名片, 他们不太敢抱太大的希望，但谁又能不抱希望呢？
三人沉默地走出迪亚兹家, 迪克走开一段距离后回头望去，还能看到迪亚兹夫妇抱在一起哭泣的身影。
迪克低头问男孩：“达米安, 有什么发现吗？”
达米安双手插在兜里低声说：“不像是离家出走。他没有手机, 作业都写完了放在桌子上, 存钱罐里的钱没有少，床头放了全家福合照。莉莉·迪亚兹的说法也对得上, 她确实很忙, 有几天没去超市采购了, 冰箱里没有能直接吃的东西，烤箱里还放着昨天烤的千层面。”
“卡尔，有感觉到什么魔法的气息吗？类似之前那个印章那种能引诱人的？”
迪克转头问卡洛斯，却发现歌星正看着马路对面植物茂盛的公园。
“什么印章？”达米安皱眉。
迪克解释道：“我们之前发现了一种刻了苹果和蝴蝶图纹的魔法印章, 印在人身上那个人午夜就会不自觉地出门找到印章主人身边。”
达米安眯起眼睛疑惑地问：“我怎么没听说过布鲁德海文出现过这种案件？”
迪克这才想起来最近忙着调查圣杯战争还没交代过这件事, 他心虚地笑了笑：“说来话长，之后再说。”
“tt.”达米安发出一道气音，可能在表达「暂时放过你」这种意思。
“没有，那对父母说的也是实话。”卡洛斯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有些虚浮，“但是那个家的感觉不对劲。”
迪克问：“哪里不对劲？”
“我不好说。”卡洛斯转头看向他, “之前那些失踪家庭的父母都怎么样了？”
迪克和达米安低头查看资料：“这些父母都还活着，互相之间没什么联系，经济状况也正常，没人在那之后突然得到一大笔财产……全都都搬了家，远离之前的伤心地，有的还搬出了哥谭。”
“嗯？”迪克又确认了一下，“就连去年失踪的孩子的父母也搬家了。”
这很不寻常。
一般来说孩子失踪却没找到尸体的情况下很少有父母会选择很快搬家。因为他们还抱有希望，会想到如果孩子哪天回来的话找不到自己原来的家怎么办。有些有多个孩子的家庭可能几年后会为了别的孩子的生活不受影响而选择搬家，但这种情况也比较少见。
像这十五个家庭全部搬家的情况也太少见了，简直像是迫不及待摆脱失踪的孩子一样。
他们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了不对。
“我问问看。”
迪克拨打资料中去年失踪的男孩莱西·史密斯母亲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道温柔的女声从对面传来：“这里是史密斯。”
背景里还有轻柔的音乐声，可能对方正在家里放松。
“您好史密斯女士，”迪克打开免提，“这里是哥谭警局，我是狄金森警探。是这样的，关于你们的儿子莱西·史密斯的事情我还有一些疑问。”
“……哦。”史密斯夫人反应了很长的时间才发出声音，迪克皱起眉头，想不通这是什么反应。
“你们有莱西的消息了吗？”史密斯夫人问道。
“抱歉，还没有。”迪克说，“但我们发现最新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可能和绑架莱西的是同一伙人，我们认为对方可能是连环绑架犯，如果我们顺着这条线索很有可能还能找到莱西的下落。请问方便让我们登门拜访问一些问题吗？”
“我们已经不在哥谭了。”史密斯夫人说，“我们搬到了普林斯顿。”
“可以问一下问什么吗女士？”迪克惊讶的说，“据我所知很少有失踪孩童的父母会搬离原来的城市。”
“因为我们已经放下了。”史密斯夫人平淡地说，“你也知道失踪儿童24h之后的找回几率有多少，我们不想余生都在哥谭为这件事哭泣。事实上如果你没有打电话过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莱西了……抱歉，听起来很残酷。”
她的声音有一些惆怅：“但这是事实，我们放下了，有了新的生活。”
史密斯夫人挂断了电话。
迪克表情复杂地放下手机：“只有我觉得这很诡异吗？”
“我找到了那些父母的网络账号。”达米安低头看着屏幕：“他们在孩子失踪一个月内疯狂地发布寻人消息，寻求社会帮助。第二个月开始，这种消息逐渐减少。三个月左右，几乎不会再提这件事情，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开始搬家。作为父母来说放弃的太早了。”
“你们觉得他们的着急是演的还是……？”迪克问。
“我觉得更像是渐渐遗忘了这个孩子。”卡洛斯说。
**
瑞恩躺在后车座上睁开眼睛，一直在车上很无聊，他忍不住睡了一觉。
等到坐起身体他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抓了一个啃到一半的苹果，好像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他抽了张纸巾将没吃完的、有点氧化了的苹果包了起来放到旁边，顺便擦了擦手。
车窗外夕阳如火烧般炙红，照在道路两旁的树林上，高大的树木仿佛一根根亟待燃烧的火把，无端引人心慌。
“爸爸，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家？”瑞恩伸了个懒腰，无精打采地问。
“怎么了儿子，无聊了吗？”开车的父亲温和地问，他透过后视镜看看舟车劳顿下没有精神的儿子。
“我累了，还有点饿。”瑞恩捂着肚子说。
他已经吃了两颗苹果了，车上现在只有这种食物，但他已经不想吃苹果了。
副驾驶的母亲怜爱地回头对他说：“再坚持一会亲爱的，等我们到下个加油站就可以活动活动了，到时候给你买巧克力和薯片好吗？”
瑞恩忽然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既视感，好像这段对话他已经听过很多很多遍。
为什么？他们好像是今天下午才吃完的别的食物，瑞恩依稀记得自己上午还吃了点零食……什么零食来着？
“爸爸，我们还有几个小时到家？”他问道。
“别急伙计，让我看看导航。”父亲伸出手指点点仪表盘旁边的导航，忽然整架车剧烈的颠簸一下，瑞恩感觉自己的屁股飞离了座位几厘米，又落了下来。
“啊！”母亲小声地尖叫了一下。
“什么鬼？”父亲猛踩刹车，轿车停在了道路中间。
男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马路中间有一根很长的、比成年人手臂更粗的树枝横在那里，可能是哪棵树在暴风天被吹掉的枝干。
刚才他低头去看导航没有注意，全速开了过去，导致车剧烈地颠了一下。
“是树枝，没事。”他转头笑着对妻子和儿子说。
“早就跟你说了开车的时候要看路啊。”妻子不满地捶了一下他的胳膊。
“抱歉嘛。”男人讨好地摸摸妻子的肩膀。
“那是什么？”瑞恩没有注意父母的互动，他抬起头，在他们前方的树林中，一棵——那能叫一棵吗——巨大的参天古树立于中间。
它的树冠高高超过了周围的树木，极其显眼，那树冠至少有五棵树合抱的宽度和繁密，夕阳透过它的枝条照射过来，留下密密麻麻的黑色阴影。
“哇。”母亲惊叹，“应该是长了很久的古树。树木能活很久的，这棵树至少长了几百年了吧？”
“这么大的树我也是第一次见。”父亲重新踩下油门笑着说，“现在这种树都只能在自然保护区或者植物园里才能看到啦。”
“我们是不是要路过那棵树？”母亲问。
“应该是。”父亲看了看导航，“那棵树正好在两条马路中间，这种情况还能保护得这么好，真少见。”
“正好顺便拍一下。”母亲从手套箱里拿出单反相机兴致勃勃地说，“可以做成明信片纪念，这一路上都没什么好看的景色，太荒凉了。”
“我有点害怕它。”瑞恩看着那棵巨大的树越来越近，不由得心生排斥感。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回头问，“是巨物恐惧症吗？之前没发现你怕很大的东西呀。”
“对，记不记得你以前特别喜欢百货商场前面那个巨大的充气玩偶？”父亲笑着打趣他，“每次带你去商场你都要和它打招呼来着。”
“嗯……”瑞恩好像记得这件事。
轿车渐渐路过巨树，它的枝干比想象中更密集，主干是由无数树干聚集形成的，至少有七八人环抱这么粗。
“这是什么树……”母亲举起单反对着它拍摄，这才发现枝条上还挂着果实。
“咦，是苹果树？”她放下相机，“苹果树还能长这么大吗？”
“真是苹果树，地上还掉了苹果呢。”父亲看看草地上散落的果实说。
瑞恩趴在窗边向外往去，繁密高大的枝头上隐约能看到圆润的果子，在夕阳下透出极艳丽的红。
砰————！！！
剧烈的碰撞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瑞恩的头重重摔到驾驶座的椅背上，他没系安全带，被夹在驾驶座和后车座的中间爬不起来。
痛觉过去后他才反应过来，耳边一直萦绕着母亲的尖叫声。瑞恩抬起感觉温热潮湿的手，发现右手和胳膊上全是血迹，但不是他自己的。
他怔愣地探出头，一根粗壮的木棍贯穿了车前的玻璃，直直插入父亲的心口。
一道漆黑的身影站在车前握着木棍拔了出来，那棍子原来更类似长枪，迸溅的鲜血扑在他和母亲的脸上。
第68章
“这也太不自然了。”迪克感觉非常可疑, “就这些父母的求助记录和迪亚兹夫妇的表现来说，他们最开始对孩子的担心应该不是假的，怎么会将感情遗忘的这么快？”
他再次向卡洛斯确认：“卡尔, 真的没有感知到魔法或者屋子里有什么仪式之类的吗？”
卡洛斯确信地说：“没有，不过他们的情绪感觉有点古怪。”
“什么意思？”达米安问。
卡洛斯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们的情感是真实的, 但是逸散出来的情绪比应该有的要少。”
迪克不明所以：“这说明他们一定程度上在表演难过吗？”
“没有那种虚伪的感觉。”卡洛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有可能他们的情绪被偷走了, 像法师塔里那样，但我没感知到有什么法阵。”
歌星看起来因为没有掌握事态所以有些烦躁, 他金色的双瞳在哥谭薄雾弥漫的夜色中透出幽幽光芒, 宛若冰冷的火焰。
“你的眼睛在晚上会发光？”达米安好奇地问, 他觉得卡洛斯的眼睛现在看起来很像他以前出任务时在山林中见过的老虎，带着野兽般的洞察和冷酷。
卡洛斯眨眨眼睛, 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首先就算是神也不会随时能看到自己眼睛的颜色。
这件事上迪克反而比卡洛斯自己有经验,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警察将胳膊搭在歌星的肩膀上，“就像猫一样，不过要反过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变竖瞳，心情好瞳孔会变圆。”
“这样。”达米安了解了, 他转头对卡洛斯说：“你太好读懂了, 需要一副面具。”
卡洛斯茫然地看着他们，他都不知道自己眼睛还会有这些变化。
“你看不到自己眼睛发出的光对吗？”迪克问，“蝙蝠侠研究过超人的生理结构，很神奇，他发出热视线的时候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视觉，他还是能正常视物。”
“我的确看不到。”卡洛斯有些疑惑：“他还研究过超人的生理结构？”
迪克歪了歪头, 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这件事听上去正常一些，“主要是推测，他画了猜测中的超人解剖图，按他的猜想超人储存热能然后用眼睛释放出来的原理可能类似电鳗用自己的腺囊组织放电……”
卡洛斯：“就像皮○丘？”
迪克：“……”
迪克：“就像皮○丘。”
Nerd，卡尔，nerd.
“他是不是，”卡洛斯似乎有点感兴趣了，“他是不是研究过很多超人类？”
迪克点点头：“对，有些超人类罪犯还被他拍过X光和CT，他有个手绘的档案本画了很多对这些超人类构造的猜想。”
怕卡洛斯误会，他连忙又补充道：“但是他只拍过罪犯的X光，对同伴的研究全是推测和理论层面的。”
“Well，你爸爸很酷啊。”卡洛斯的语气甚至有些赞叹，“他有一本自制的宝○梦图鉴。”
迪克：？
他险些没有绷住，什么意思，神○宝贝学博士蝙蝠侠？超级训练师小蝙？
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布鲁斯手中拿着印了蝙蝠图案的精灵球的样子，肩膀上还站了个有卷毛刘海披着红披风的皮○丘。
“这样太可怕了。”他连忙打断自己的畅想，事实证明脑袋转得快也很恐怖，短短一瞬间他连蝙蝠侠身边这些超英的宝○梦形象和进化方向都脑补出来了。
罗宾进化，夜翼！
三代罗宾进化，红罗宾！
杰森的进化形象应该是变化最大的，达米安还是初级形态……
蝙蝠侠是飞行系道馆馆主。
不行，不要再用卡洛斯的脑回路思考了迪克。
他甩甩头把脑袋里乱飞的小精灵罗宾鸟们赶走，回到冷冰冰又潮湿的现实哥谭。
刚从中东过来不久，一点都不接触游戏和动漫的现充儿童达米安用看失败者的怜悯眼神看着他们，迪克觉得他是在想自己长大以后绝对不要变成这样。
“What？皮○丘很可爱啊。”他对弟弟说。
达米安嫌弃地啧了一声，“我受够你们拿动漫和游戏举例了，你们是我见过最幼稚的成年人。快点决定接下来要做什么，马上行动。”
“好吧，不如去看看那个公园？”卡洛斯说。
迪克注意到从离开迪亚兹家开始他就一直在注视吉安公园。
苍白昏暗的路灯照在雨后尚且潮湿的柏油马路上，晕出朦胧的光影，将居民区与对面灯火通明的公园分割成两个世界。
卡洛斯的目光好像在观察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吉安公园是哥谭正中心区域罗宾逊公园分出来的西南角，紧邻上西城和钻石区，虽然不是哥谭老城那种政治中心，但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人区了。
这里的治安比一指溪以北要好很多，尽管迪亚兹先生说过哥谭没有小孩会在晚上没事跑到公园晃一晃，但是里面的成年人还是挺多的，踏入公园之后偶尔就能看到明亮的林间小路上牵着手散步的情侣们。
“吉安公园为什么和罗宾逊公园分开了？”
达米安对哥谭的历史不太熟悉，事实上他当然很清楚哥谭古老家族和帮派的历史，因为那些是他以后要征服的领域，但这种没什么用的地标就没怎么关注过。
迪克作为半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倒是清楚一些：“罗宾逊公园的主要部分还是在一指溪以北，以南的部分除了吉安公园之外都是绿化林地，占了挺大一部分面积，但是没有专员管理，和野生树林差不多，一般很少有人会走进去。”
“Humm，”达米安沉吟了一秒，“我想起来了。安东·肖特——玩偶师（Dollmaker）就被利爪杀死在那片树林里。那变态继承了他父亲的兴趣，绑架哥谭的孩子们做成玩偶。”
“谢谢你的恐怖小故事分享，达米安。”迪克尴尬地笑笑，“总之那片树林也算恶名远扬，至少能出一本恐怖故事集。”
“但是吉安公园不一样，这里有市政出资专人维护，公园里专门种植一些珍稀的植物，还有一个小型鸟类研究所，算得上是个不错的植物园了，就算是毒藤女需要召唤些植物搞破坏的时候也不会动这里，阿卡姆越狱也不会波及这块地方，所以是个挺安全的公共场所。”
“珍稀，而且古老的植物？”
卡洛斯抬头看向周围高高的树顶，这里的树木高度远超一般公园，至少也有五层楼高，在道路旁列成峙耸向天空的围墙。
“应该是，他们把那些值得保护的植物都移植到这座公园里了。”迪克说。
卡洛斯沿着林间的小路行走，方向尽量与来时的马路平行。
忽然，他停下了脚步。
迪克不解地问：“怎么了卡尔，发现什么了吗？”
“算是吧。”
卡洛斯眯起眼睛凝视眼前的这棵树木，它紧贴在公园的边缘静静矗立着，从上西城社区走过马路就能来到这棵树下。这树并不算树林中最高的那棵，却长得极好，在九月末还尚未长出黄叶，繁茂的枝头坠着几个通红的苹果，已经熟得很透了，有一些还摔落到了地上。
“苹果树？”
迪克站在这棵其貌不扬的树下，总觉得有种古怪的感觉。
他不自在地左右环顾，忽然发现从这里向右看去，正正好好能看到迪亚兹家的厨房。
卡洛斯捡起地上一颗凝满露水的苹果，它很幸运地没有摔烂、没有虫眼，红润的表皮下散发着苹果特有的酸甜芳香，是一颗合格出色的好苹果。
**
瑞恩被母亲拉着在满是落叶的树林中奔跑，他们每跑一步都会在地上踩出清脆的落叶响声，急促尖锐如细小的惊叫。
父亲的死状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大概是在逃命，但似乎正要说些什么却暴毙当场的父亲的身影依旧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温热的血溅在瑞恩脸上渐渐冷却，他有些怔愣。
“快跑，瑞恩，快跑！”
母亲没办法抱着一个十岁的男孩逃命，只好拉着他的手尽量快速的奔跑。她的脸被血和眼泪糊得不像样子，忍着哭腔厉声对儿子呼喊。
瑞恩回头看了一眼，绝望地发现那道拿着木枪的黑影还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他几乎能感觉到那股森然的寒意。
“快跑！”母亲用力扯了一下他，将他惊恐的目光从黑影身上拉回，他们拐进茂密的树林中，希望灌木丛和密布的树干可以混淆黑影的视线。
他们拼命在林中奔跑，树枝划过他们的身体和衣服，母亲的毛衣被刮得破破烂烂，瑞恩的脸上被刮破了几条血痕，他激烈地喘息着，肺像一个要爆炸的风箱，辛辣的液体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
逃掉了吗？
他犹豫着向后瞄了一眼，那张漆黑的、看不清五官的面部与他紧贴，阴寒的气息侵入他的肺腑，几乎将他冻结。
“啊！！！”
瑞恩发出绝望崩溃的喊叫，他的灵魂好像脱离了躯体，眼前一片空白。
“瑞恩！”母亲回过头，她的眼中闪过与儿子相似的恐惧和绝望，下一瞬，她奋力将儿子向前推去。
“快跑！快跑！”
瑞恩眼前最后一幕是母亲被木枪从后背穿过，仍担忧地注视他的目光。
**
轿车在公路上平稳地行驶，瑞恩从后车座上醒来，正午的阳光炙热，他压低头上的棒球帽遮挡刺眼的眼光。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手上握着一颗啃了一半的苹果，他今天下午只吃了这一颗苹果，车上现在只有这东西吃了。
瑞恩感觉自己又累又饿，但他已经不想再吃苹果。
“爸爸，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家？”他问驾驶座开车的父亲，“我有点饿了。”
“再坚持一下好吗宝贝？”副驾驶的妈妈回头对他说，“一会到加油站了给你买巧克力和薯片吃。”
“嗯。”瑞恩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他顶着刺眼的日光向远处眺望，树林中有一棵格外高大的树木离他们越来越近。
第69章
“苹果有什么问题吗卡尔？”
迪克自己也捡了一颗苹果观察, 同样的红艳饱满，透着诱人品尝的清香。
按理来说在这种公园里没有严重虫害是不会定期喷洒农药的，自然生长出这么完美的苹果似乎不太寻常。
卡洛斯若有所思地将苹果上下抛接：“嗯, 这苹果很有名，我想你们也听说过。”
迪克疑惑地观察手中苹果的形状：“真的？我对苹果的品种不太熟悉, 虽然我还挺喜欢吃苹果派的。”
“这个很特殊, 你肯定听过。”卡洛斯轻声说，“这是毒杀白雪公主的苹果。”
“？”
迪克心不在焉把玩苹果的动作一僵, 他缓缓抬起头，疑惑地说道：“What？”
“你在说童话故事里的苹果？”正蹲在树根附近搜寻雨后泥土上脚印的达米安也站起身看向他。
“其实也不完全是童话故事。”卡洛斯说, “你们知道《格林童话》是有历史原型的对吧？”
“不是很确切的了解, 但是知道一点。卡尔, 有历史原型不是应该让这些故事更……”迪克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更不那么童话吗？”
“那是16世纪的故事, 历史比人类认知中神秘的多。”
卡洛斯举起手中的果实, 用博物馆解说员的语气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是恶皇后的原型克劳迪娅·冯·威宁根——当时的帝国女伯爵, 用来毒害继女，白雪公主的原型玛利亚·冯·埃尔塔尔的苹果。”
“不过和迪士尼动画电影里皇后用毒药和不好吃的青苹果炮制出来的上了色素一样的红苹果不同。这种果树原本是独属于妖精国度阿瓦隆的禁果，据说当初是由妖精之女摩根从阿瓦隆带到人间的，这点倒没有考证。吃下这种苹果之后, 它会将人的躯体和灵魂全部囚禁于树中的世界。”
树木花草中自有世界的说法迪克倒是听说过不少, 住在花蕾和树叶间的精灵、拇指姑娘，国外的竹中辉夜姬、南柯一梦故事，佛教的一花一世界……
就是没想过这不是一种看待世界的方式，而是真的存在。甚至不是原子侠那种把自己变小，而是真的在神秘侧存在的植物中的另一个世界。
魔法真是惊喜无限，主要是惊。
不过……
迪克等了又等, 发现没有等到下文。
他忍不住问道：“囚禁于树中的世界……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卡洛斯说，“我没听说过有人能从里面出来，所以不知道他们在里面会经历什么。”
“这么歹毒？”迪克震惊了：“但是白雪公主，她的原型玛利亚不是吃了苹果之后吐出来就没事了吗？”
“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卡洛斯笑了，“那颗苹果根本没有带走白雪公主的躯体和灵魂，只是令她昏睡了，而且她也没办法消化那颗苹果。”
“为什么？”达米安问，他猫一样翠绿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卡洛斯，真的有点像个爱听童话故事的9岁儿童了。
如果这童话不是有点恐怖的史实就更好了，迪克心情复杂地想。达米安甚至还没看过迪士尼版本的动画呢，这下好了，他回去说不定终于会感兴趣地看一下，虽然是抱着观看女巫投毒历史纪录片的心情。
“因为白雪公主没有灵魂，她不是活人，苹果树没有办法带走她。”卡洛斯说。
“嗯？”迪克愣了一下，“白雪公主不是活人？”
“对。”卡洛斯晃晃手中红宝石一样诱人的苹果，“从童话里的记载也能看出来，「雪一样白的皮肤，血一样红的嘴唇」，这位小姐是名吸血鬼。”
迪克微微张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泄力地说：“这比童话的版本诡异多了。”
“所以因为白雪公主是吸血鬼，皇后才要杀死她？”达米安感兴趣地问：“她为了吸血杀了很多人吗？”
“这倒不是。”卡洛斯耸肩，“身为吸血鬼不意味着她是个恶人，单纯是女巫继母看吸血鬼继女不顺眼而已。”
“真是朴实无华又很有说服力的理由。”迪克说。
他莫名其妙还有点欣慰，新增的神秘元素没有改变童话角色的主要性格，大家都没有ooc。
他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所以那个被派去追杀白雪公主的猎人？”
“很聪明，迪克。”卡洛斯对他露出赞许的微笑，“那个真的是猎人，吸血鬼猎人。”
明明卡洛斯只是随口夸了他一句，迪克悄悄勾起嘴角，不由自主地因为这句话有些高兴。
卡洛斯接着解释道：“当时欧洲的猎巫行动刚过去不久，女巫的传承丢失了不少，留下来的很多都是半吊子。这位继母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苹果树种子，但是不清楚苹果起作用的条件是对方要有灵魂才行。”
“你觉得瑞恩吃了这个苹果吗？”迪克问。
“很有可能。”达米安说，“我在附近发现了孩子的脚印，上面还有积水，泥是在昨晚下雨之前被踩实的。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吃这种公园里的苹果，他家境不差，应该不至于从地上捡东西吃。”
“白雪公主是个吸血鬼，她吃不了人类的食物但还是咬了苹果。”卡洛斯转动手中的果子，“这东西带有魔力，会引诱种下种子的人想要赠予苹果的类型，瑞恩被引诱了。”
迪克又想到了苹果印章，这种红色果实在神秘学上就这么吸引人吗？魔法师们说不定都很爱吃苹果。
“或许还有他打了很久的球有点饿了的原因。”警察推测道：“他到家之前透过窗户应该能看到在客厅还没有做饭的妈妈，乔尼的证词说瑞恩很怕他妈妈难过，所以他可能想等迪亚兹夫人做好晚饭之后再回家，这样可以假装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他站定在树荫下的马路边缘，达米安找到脚印的位置：“这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迪亚兹家的厨房，瑞恩想在这里等待母亲做完饭再回家，结果却被苹果引诱了，忍不住吃了一个。”
迪克叹了口气，瑞恩真是个非常好的孩子，但是为他人着想有时候也不总是好事，迪亚兹夫人如果知道儿子在秋天的晚上留在外面只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点，现在还因此遭遇了不测，应该会很自责吧。
“这么危险的植物怎么会在哥谭公园？”达米安摸摸树干，“我要把它带回家。”
显然，危险古老又有故事的魔法苹果树对上了达米安的审美，他觉得这棵树很适合作为自己的收藏和观赏植物。
“这还是算了。”迪克连忙扶着他的肩膀把弟弟和树拉开距离，“你正好是它的目标群体，我怕明年的九月吃了苹果的就是你了。”
“你开玩笑么？”达米安不高兴，“我会被这种招数蛊惑到？”
“呃，老弟。”迪克拍拍他的肩膀，“你之前被一个一米八几孔武有力喜欢杀人还不会魔法的陌生中年人蛊惑过*，我不敢赌这种可能性。”
“啧。”达米安最恨别人提起这件事，他愤愤地撇下嘴角不发一言。
“这种果树之前生长在妖精国度阿瓦隆，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韦恩庄园大概养不了。”卡洛斯意外很有情商地安慰达米安——其实迪克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要安慰达米安，但是他决定就这么认为。
“为什么吉安公园可以？”达米安问，“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确实很特别。”卡洛斯踩踩地面，“这下面有一小条灵脉，供应的魔力足以种植魔法植物了，这可能也是这里利于珍稀植物生长，树都很高大的原因。”
“灵脉？”迪克除了这里的空气很清新之外没什么感觉，“这种情况很少见吗？”
卡洛斯点头：“很少见，整个哥谭只有这一条灵脉也说不定，这座城市空气中的Mana很少，但是这里的灵脉都能用来做圣杯战争的战场了。”
“这还是别了。”迪克发自内心地说。
“所以是有人知道这里有灵脉，故意将这棵树种在这里的。”达米安踢踢脚下的苹果，“现在怎么把瑞恩·迪亚兹救出来？找到那个人还是砍掉这棵树？”
“都不行。”卡洛斯摇了摇头，“砍掉树之后里面的世界会随之消失，找到种树者也没办法解放里面的灵魂，那个人的心愿只影响对象的选择，里面的世界不由他控制。”
“那我们该怎么把瑞恩救出来？”迪克皱起眉头，“你觉得之前那些失踪的孩子还活着吗？”
“我不抱乐观的猜测。”卡洛斯拍拍他的肩膀：“就算在危险又随机的妖精世界，这也是一种禁忌的植物，很难相信它能不造成什么伤害。”
“说得也是。”迪克并没有很失望，他早有预料，“起码我们能将瑞恩救出来，再避免以后发生同样的事情。”
“关于这个。”卡洛斯抛起手中的苹果，“恐怕我们得吃一口这个果子，进入树内的世界才能找到接触诅咒的方法，在外面我无能为力。”
“真不想吃魔女的果实。”歌星郁闷地小声说，“还是掉在地上的东西。”
重点不是这个吧？！迪克震惊地看着他。
“它有毒吗卡尔，我比较关心这个，它可是放倒了不能消化食物的吸血鬼。”
“Humm.”卡洛斯转头看向他：“你说的对，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要不你还是不要吃了，我进去看看。”
“不行。”迪克对这个提议的反应更大，“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搭档就得共进退。”
“达米安，”他对弟弟说，“你守着树，我和卡尔进去。”
“做梦。”罗宾对这个安排也很有意见：“我受过抗毒训练，格雷森留下当守林人。”
“别跟我提抗毒。”迪克对此更有发言权，“不知道刺客联盟是怎么训练孩子的，但是你哥把稻草人和小丑从小揍到大。”——
作者有话说：7000收了感谢大家，在上一章留2分评可以参与抽奖quq
*《蝙蝠侠血脉恩仇》中的利爪
对了我再重复一下，之前作话评论区也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是稳定日更的，只在有时间的时候会更，也不推荐任何读者等到半夜蹲更新。虽然很感谢想蹲的读者对本文的喜爱但是尽量还是不要为了蹲更新熬夜，我如果当天不更了会在0点前请假，延时一个小时更也会请假说一声，但不是为了让人等更，真的不要为了等更熬夜，睡前没等到可以第二天再看。
很久之前就告知过我只能尽量更新所以我也不会为了稳定更新请假存稿或者隔日更，不能接受这种不稳定的宝宝也可以不用告知的弃文，在评论区看到比较负面的发言会影响到作者的玻璃心，因为我自认更新频率也没有那么糟糕。
最后感谢一直坚持陪伴我并喜欢本文的读者宝宝，么么
第70章
轿车离那棵参天大树越来越近,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茂密的树冠上，洒下通路般的光雾，其中一些枝头间闪着微光。
“那是苹果吗？”母亲仔细地观察那些诱人的光点, 一颗颗饱满透红的苹果藏在深绿色的枝叶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晃。
“真漂亮。”她赞叹道, “像电影里一样。”
“是啊亲爱的。”父亲也赞叹地说, “我们还是应该多出门看看大自然，对放松身心很有好处。”
母亲笑着托腮小声说：“亲爱的, 我们住在哥谭，哥谭在新泽西州。你得跑到泽西市才能看看阳光照在自然森林上还不会被路过的精神病拖到林子里。”
“你说得对。”父亲耸耸肩, “家附近的公园就挺好的, 虽然没什么阳光, 但我上次从树上摘了颗梅子吃也没被管理员击毙。”
瑞恩越听越觉得古怪。
父亲什么时候去过吉安公园，还从那里摘梅子吃了？
瑞恩的父亲是个有洁癖的技术宅, 除了出差和吃饭之外不喜欢出门, 最怕的事就是吃到脏东西, 他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瑞恩外面没洗过的水果表面有很多寄生虫，不要直接吃。
为什么父亲会说这种话？
瑞恩搞不清楚，他看着那棵古树离他们越来越近，树枝间红宝石一样的苹果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一股刺骨的寒意笼罩了他, 瑞恩忍不住喊了出来：“停下！别开了！别去！”
父亲惊讶地踩下刹车：“怎么了儿子？”
“我们回去吧爸爸。”瑞恩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要接近那棵树，我好害怕。”
父母为难地对视一眼。
“可是亲爱的，我们能回去的路只有这一条呀，不这么走是回不去的。”
母亲放弃了给苹果树拍照的想法，“我们开得快点好吗？马上就冲过去。”
瑞恩恐惧又慌乱的摇摇头：“别去，求你们了, 别去。我们原路返回吧，不要走这条路了，求你们了。”
**
“我们这是在哪？”
迪克坐在副驾驶上向外张望，轿车从茂密的树林间飞驰而过，正午强烈的阳光照射在车窗上，他从手套箱里找到了一副墨镜帮正在开车的卡洛斯戴上。
“谢谢。”卡洛斯配合地低头。
“不客气。”迪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为什么在车上？”
他环顾四周，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辆轿车，而且从太阳高度角和树林中的植物来看，这里也不像哥谭。
卡洛斯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开口说：“这些树是欧洲山毛榉，魔法森林的常见树种。”
坐在后车座的达米安：“魔法森林？”
迪克：“还有常见树种？”
“嗯。”卡洛斯点头，“欧洲山毛榉的树冠非常茂盛高大，它们构成的森林非常黑暗，很少有植物能在这种缺少阳光的环境下生存，人类也不愿意踏入这样的森林采食和捕猎，所以很多法师会在自己的领地周围洒下欧洲山毛榉的种子。”
“还有一些格外想拒绝生人的会种荆棘。”他补充道。
“真是……”迪克努力地想出一句话来评价：“真是环保的做法。”
“那我们为什么在这辆破车上？”达米安问，这辆车看起来得是二三十年前的款式了，说不定年纪比迪克还大，他很嫌弃。
的确，咬下卡洛斯用水洗过的苹果之后他们一睁眼就坐在了这个行驶中的轿车上。迪克回味了一下，虽然他连嚼都没来得及，但入口的那一瞬间那个苹果确实该死的甜美，天生就该被做成苹果派——如果它没有毒，也不会把人囚禁在一个陌生世界里玩驾驶模拟器的话。
“我猜这是某种规则。”卡洛斯说，“我们不是随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机开某一辆车的，更像在玩RPG（角色扮演类游戏）。”
“我们有自己的角色？”迪克拉开眼前的挡板，发现里面夹了很多小票和海报，还有一张欧洲自驾游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做好了关于计划去的景点的笔记，字体秀丽，笔画较短，能看出来是女人的字迹。
“Humm.”他笑着说，“那我应该是妈妈。”
他看向卡洛斯，“爸爸”。达米安，“儿子。”
“我们是个来欧洲自驾游的三口之家，这辆车的车检标志是欧洲的，但是是美国车，我们可能租了这辆车……”
“哈。”迪克在手套箱的深处找到了租车手续。
“租车人是劳伦·汉克斯和齐里安·汉克斯？这是谁？”从没听说过的名字，他挑起眉毛，“租车时间是十五年前的九月初，第一起失踪案发生的二十多天之前，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事件的源头了。”
“Impressive， sir.”卡洛斯称赞他的推理。
“谢谢，亲爱的。”迪克入戏地扬起下巴。
达米安：“tt.”
臭显摆的格雷森。
从他的角度看来迪克完全是一只扬起鸡毛掸子一样蓬松的大尾巴绕着卡洛斯的腿来回蹭的布偶猫，谄媚得像在求偶期。
“我们能进来应该符合了某种要求，达米安和那个儿子差不多年龄。”迪克说，“但是瑞恩是一个人进来的，谁来当他的父母呢？”
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提，就是这个世界判断他和卡洛斯是一对已婚伴侣，是不是别有深意？比如觉得他们很配之类的……应该不是，因为只有三个角色，他和卡洛斯也不可能当那个儿子。
但他的思维一瞬间就发散过去了，而且为什么卡洛斯是爸爸？这是按什么判断的，身高？武力值？迪克对这个判断结果持保留意见。
“我们马上就要知道了。”卡洛斯将车拐入前方的小路，远处树林间一棵极其茂盛的树木高高超出森林一截，熟悉的轮廓第一眼就让迪克想到了伦敦那棵「圣树」。
“苹果树？”他喃喃。
“还不止。”达米安说，“我们找到瑞恩了。”
**
父亲和母亲担忧又为难地安慰瑞恩，但无论如何男孩都不愿意靠近那棵果树，而且他哭得声嘶力竭，看起来随时都要晕倒。
“怎么了亲爱的？”母亲坐到后车座为他擦拭眼泪，瑞恩平时不是那种喜欢用哭泣达成目的的孩子，他很少无理取闹，是个非常省心的好孩子。这是父母第一次见到他这样。
“是不是很喜欢欧洲不想回家？”父亲转过头问，“哥谭虽然和这里比不了，但是你的朋友还在哥谭啊，你不想见他们了吗？”
朋友？瑞恩想到了乔尼，不知为何他哭得更凶了，他无端地非常想念乔尼，是不是因为很久没见了呢？
他记得他们在欧洲旅行了快一个月，但是不知为何，那些国家和景点他都想不起来，只有对那棵苹果树的恐惧格外深刻。
“不是的，我想回家爸爸。”瑞恩抽泣着说，“但是不要靠近那棵树，求你了，我们拐回去换一条路吧，求你了。”
“但是……”父亲为难地说，突然他看向后视镜，远处有一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轿车正飞速驶来。
“糟了，我们挡路了。”父亲想要踩下油门冲过这棵苹果树身前或者稍微给那辆车让路，还没等他行动，身后那辆车就毫不减速地驶向他们，势头看上去要狠狠撞过来。
然后，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那辆价格便宜的老款轿车右侧抬起，在他们的车和树林间完成了一次刀片超车，稳稳横在他们的车前挡住了道路。？？？
夫妻二人从未见过这么炫技的拦路抢劫——没错，他们是哥谭人当然明白，这种情况除了拦路抢劫还能是什么？
“别怕，瑞恩。”父亲压着声音说，他和妻子迅速将车窗都升了上去，车门紧锁。
母亲从车座下的工具箱里找到一个扳手，她悄悄将这唯一的武器递到丈夫手中。
男人将扳手藏在手下面，紧张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瑞恩被母亲抱在怀里，瞪大眼睛看着前面那辆轿车。他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是劫匪也没有那棵苹果树让他恐惧，他就是这么觉得。
在一家三口紧张地注视下，前方的轿车打开车门，走出两个看起来最多二十来岁的青年。
不是一般的年轻人，他们长得很帅。
穿着连帽卫衣的那个青年有着一双极引人注目的金色眼睛，气质冷淡忧郁，光是看着他绝对想不到这个人有那么狂野的车技。
另一个穿着白T和蓝衬衫的有着一双含笑的蓝眼睛，他的嘴角也挂着笑容，看到他就好像被春风轻轻拂面，甜美又快乐。
他们真的是劫匪吗？夫妻心中都产生了这个疑虑，有这种长相还在这种野道上抢劫？去好莱坞或者当模特早不知道赚了多少了。
随后另一件事让他们坚定了这个想法。
那辆车的后车门打开，走下了一个看上去和瑞恩差不多大，小麦色皮肤的酷小孩。其实三个人除了都是黑发帅哥之外长得都不太像，而且劫匪也不是没有绑走小孩的……但是夫妻俩看着那孩子高傲的神情，感觉他更像会绑人的那个。
他们对视一眼，父亲犹豫着将窗户摇下来一条缝隙，向外喊道：“先生们，需要帮忙吗？”
“是的是的，”蓝眼睛那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青年走了过来弯腰对车内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车没油了，不知道能不能向你们借一点油？我们可以买。”
“……可以。”父亲谨慎地答应了，他还是不太敢不答应，对面两个年轻男人的战斗力看起来比他们强很多，眼前这个凑近了都能看出宽松衣服下面的肌肉，另外那个车技也比他高超，荒郊野岭的跑也跑不过打也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你车开得不错。”靠在车门上的达米安对旁边的卡洛斯说。
“谢谢。”卡洛斯从口袋里掏了颗巧克力递给他，“我玩马○奥赛车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