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S市最高端的奢侈品商场内。
姜渔浑身僵硬地坐在珠宝店里, 她神情恍惚，如坠梦中。
“来，小妹妹，吃点心吧。”一名身材高挑, 妆容精致的导购笑眯眯地端上一盘点心。
紧接着她又笑容可掬, 态度殷切地追问道：“对了，你想喝咖啡还是喝茶？或者热牛奶？”
姜渔有些局促地搅了搅手指, 僵硬道：“都行。”
导购简直热情得无以复加：“那我都帮你上一份好了, 你想喝什么都可以。”
姜渔：“……”
陌生。
这个世界真的好陌生！
从小到大，姜渔因为贫穷而遭到了无数白眼, 尤其在踏足类似的奢侈品店时, 更是没被导购当成人过。
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永远像是在看垃圾，仿佛她只是站在那里，就会污染他们店的空气。
说实话, 姜渔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
可是今天,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 全身上下没有一件首饰，依旧是穷鬼的形象, 却在奢侈品店里享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这一切的反差只因为……
姜渔默默地看向那个女人，基本上所有的导购都围着她, 她就像是花园中最娇艳明媚的那朵花,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姐, 要不要试戴一下这个镯子，一定很适合你！”
姜以柔毫不犹豫地伸出手, 没有丝毫不自在。
那名女导购兴奋得脸颊爆红，她颤抖着手，轻轻托起那只白玉般的柔荑, 小心翼翼地将一个镶满钻石的手镯套上去。
一群导购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天呐，简直太完美了！”
“小姐，你的手可比这镯子好看多了！”
“快，再试试这对耳环……还有这个项链！”
他们一个比一个热情，也不管姜以柔是否买得起，只一个劲儿地把店里最名贵最美丽的饰品拿出来，一个接一个毫不吝啬地戴在她身上。
姜渔在一旁看得怔怔出神。
此时此刻，姜以柔堪称“珠光宝气”，她带了一对绿玛瑙吊坠耳环，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修长的颈间戴着配套的绿玛瑙项链，有种浓墨重彩的贵气。
据导购们说，这套首饰是他们的镇店之宝，价值八位数以上，从未给人试戴过，今天就这样戴在了姜以柔的身上。
姜以柔是几天前突然出现的，这些天来什么首饰都没戴过，几乎是素面朝天。
如今戴了这样名贵的首饰，非但没有被首饰喧宾夺主，反而更突显出她的娇艳美丽。
任何首饰在她身上，都只是那天赐般的美貌的陪衬而已。
这一刻，姜渔心中更加迷茫。
这样的人……真的是她亲生母亲吗？
总觉得那样贫瘠的土壤中，开不出这般明艳珍贵的花儿。
姜渔默默地注视着姜以柔，不自觉出了神。
姜以柔转头又换了套首饰试戴，这次是珍珠。温润的珍珠同样很衬她，显得她高贵而典雅。
姜以柔抱着镜子美滋滋地欣赏自己的美貌，高兴得差点忘乎所以。
良久，她分外不舍地摸了摸这些首饰，幽幽叹道：“唉，可惜我都买不起。”
此话一出，姜渔条件反射地紧张起来。
这是她的本能反应，害怕在自己付不起钱的时候，会得到一个鄙视的眼神。
毕竟，很多导购都非常现实，一旦看出来你买不起，就不耐烦再接待了。更何况是姜以柔这种大咧咧直言自己没钱的人。
然而她想多了，导购们根本不管姜以柔是否买得起，只一味地帮她试戴。
每个人眼里都冒着星星，一边傻笑一边盯着她，口中更是不要钱似的吐出各种溢美之词。
姜渔的担心又一次成了多余的。
这时，又有人进店了。
这是位保养得当，衣着华贵的贵妇人，她踩着高跟鞋，下颌微扬地进了店，姿态傲然。
她第一眼先看见了坐着的姜渔，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嘴角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再往前走的时候，她刻意从姜渔身边绕过，像是怕嗅到她身上的穷酸气似的。
她见自己进店后，迟迟没有人来招待，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人呢？”
出声之后仍旧没有人理她，她神情骤然冷了下来。
还是姜渔注意到了她的表情，想了想，低声提醒那些导购：“有客人来了。”
一名导购自知失职，连忙从姜以柔的美貌中回神，忙不迭迎上前，“哎呀，张太太，不好意思久等了，请问您今天需要点什么？”
张太太冷哼一声，瞥了眼被导购团团围住的地方，意有所指道：“这是哪位大驾光临啊？倒让你们眼里都看不见我了。”
导购讪讪一笑，能说会道的她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额头上都冒冷汗了。
张太太拎着包，径直往他们扎堆的地方走，神色相当不善。
她非得看看，到底是谁抢走了她的关注度……
看到姜以柔的那一刻，张太太的反应跟其他人一模一样。
震惊，茫然，随即是浓浓的惊艳。
张太太不自觉上前几步，直勾勾地盯着姜以柔的脸。
姜以柔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面孔，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见她浑身奢侈品，一看就身家不菲，便露出一个温柔的浅笑。
一见到这个笑容，张太太顿时捂着心口，不自觉倒抽一口冷气。
她眼神发直地愣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
“你……”张太太愣愣地开口，下意识地想夸姜以柔真漂亮。
但她紧急刹车，总觉得这样有点像登徒子，话到嘴边紧急转了个弯：“你戴的耳环真好看。”
姜以柔温和一笑，很爽快地摘下了那对珍珠耳坠，笑着说道：“你要试一下吗？”
张太太本想客气拒绝，但眼见着姜以柔拿着耳坠走近，竟然要亲手帮她戴上去的样子……她拒绝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
姜以柔笑着倾身凑近，动作轻柔地帮她试戴耳坠。
在姜以柔的脸凑近的一瞬间，张太太的心跳都漏了几拍。她紧张地屏住呼吸，可还是有股幽香沁来，给她迷得晕晕乎乎的。
“好了。”姜以柔直起身，笑着将镜子举到张太太面前，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你戴也很好看呢。”
张太太根本没心思看镜子里的自己，全程只盯着姜以柔。
从姜以柔这种大美人的嘴里说出她漂亮，简直让她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张太太当即拍板道：“好看吗？那我买了！”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歉意地说道：“不对，这是你先看上的，你买吧！”
姜以柔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不用了，我没钱买这个，你喜欢就买吧。”
张太太愣了愣，有些小心翼翼地反问道：“你……没钱？”
姜以柔丝毫不觉得丢脸，很坦然地说道：“对啊，没钱。”
张太太神情震动，望向姜以柔的眼神中竟多了几分怜惜。
她转头看向导购，掷地有声地吩咐道：“这对耳环你们店里还有吗？”
导购连忙点头：“还有的，一共两对。”
张太太满意点头，说：“两对都给我包起来。”
她很痛快地递上了自己的卡。
等到两对耳环分别包装好后，张太太笑眯眯地将其中一个递给姜以柔，“这位小姐，多谢你帮我挑首饰，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姜以柔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张太太已经不容推拒地将耳环塞进她手里，“可千万别跟我客气。”
而且，在摸到姜以柔的手的一瞬间，张太太的心跳都不由得加速了。
姜以柔从善如流地笑了笑，“那就谢谢了。”
张太太很殷勤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张茜，你呢？”
“姜以柔。”说着她冲姜渔招了招手，“小渔，快来。”
姜渔已经被这事情走向惊得一脸麻木，她直愣愣地走了过来。
姜以柔揽住她的肩膀，温声介绍道：“这是张阿姨，快叫人。”
姜渔面无表情地喊：“张阿姨。”
张茜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姜渔，试探地问道：“这是你的……”
姜以柔笑着说道：“这是我女儿。”
张茜：“……”
张茜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你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是啊！”姜以柔眨了眨眼睛，“我厉害吧？”
张茜嘴角微抽：“……是挺厉害的。”
她心里一抽一抽地痛——天杀的，哪个贱男人让姜以柔生的孩子啊？
这等美人给他生孩子，结果那男人连个珍珠耳环都买不起？
明珠暗投，明珠暗投啊！
张茜心里嘶吼，面上却不显，依旧微笑着。
此时她再看向姜渔，眼神里全然没了一开始的嫌弃，反而分外温和。
她招招手叫来导购，吩咐道：“给这孩子挑个合适的首饰。”
她拍拍姜以柔的手，温声道：“就当是我给孩子的见面礼，你可千万不能拒绝！”
姜以柔一脸感动地看着她，“张姐，你人实在太好了……”
张茜顺势拿出手机，“那我们加个微信？以后一起约下午茶！”
姜以柔毫不犹豫地掏手机，“加！”
比当初加方镜麒的联系方式时，不知道痛快了多少倍。
最后她们走出这家店时，姜以柔戴上了珍珠耳坠，还有配套的珍珠项链，姜渔的手腕上则多了个钻石手链，都是张姐非要送的。
姜渔一脸木然地跟在两人身后，无语望天。
同样是穷人，怎么感觉姜以柔活得格外轻松呢……
张茜热情地挽着姜以柔的手臂，完全舍不得松开，问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姜以柔说：“我们打算去EQUILINE看看。”
张茜了然地道：“要买马具吗？”
“是啊，我打算给小渔定做一套骑装，再买些护具什么的……”
张茜早就把今天出来逛街的目的抛之脑后，兴冲冲地说道：“走，我跟你们一起去！我可是那家店的钻石会员呢，我让他们给小渔一对一服务！”
于是，几人直奔这家欧洲最顶尖的马术装备品牌。
在那里，他们的确享受到了最高规格的服务——不知道是因为张太太的钻石会员身份，还是因为姜以柔的颜值。
姜以柔让人给姜渔量身定做了一套骑装，除此之外，头盔、手套、短靴、护腿以及马鞭……
一切骑马需要的东西，姜以柔全都买了。
看到那张账单时，姜渔的心跳都差点停了——他们家不吃不喝几年都攒不下这笔钱！
姜渔连忙拉住姜以柔，拼命向她使眼色，低声道：“别买，太贵了！”
姜以柔不为所动，直接付了款，“放心，我有钱。”
姜渔这下真的急了，气得眼睛都红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我用不着上什么马术课，你别浪费钱！”姜渔沉着脸说道。
姜以柔轻叹一声，怜爱地摸了摸姜渔的脑袋：“小渔，你放心，妈妈有钱，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头顶那温柔的抚摸让姜渔骤然僵住，她怔怔地看着姜以柔面上温柔的笑意，竟然有些鼻酸。
与此同时，666兴奋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女配的黑化值再次减了5%，现在只有40%啦！”
姜以柔的笑容更加深了几分。
看吧，能用钱来消除的黑化值，那都不是事儿~
至此，今晚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张茜甚至贴心地把她们送回了家，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姜以柔回家后，直接冲进房间洗漱。她不知道，隔壁的房间里，她的便宜闺女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姜渔出神地看着那支新买的马鞭，良久，猛地将被子一拉，像只鸵鸟一样缩进了被窝里。
等姜以柔洗完澡，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翻看着手机。
这才看到，方镜麒一口气发来好多消息。
姜以柔手指轻划，直接找到那笔五位数的转账，点了接受。
另一边，方镜麒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他一收到转账被接收的提示，就兴奋地打字，一口气点击发送，然后——
再次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姜以柔收完转账后，又把他拉黑了。
方镜麒：“……”
*
很快就到了上马术课的日子。
姜渔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几次想跟老师请假不上马术课，但都没有开口。
当同学们兴冲冲地去更衣室换骑装时，姜渔犹豫了许久，才咬咬牙站起身来。
买都买了，不用的话……就浪费了！
当姜渔出现在女更衣室时，引起了班里一小片波动。
她们惊讶地打量着姜渔，窃窃私语。
“咦，姜渔不是一向不参加这种活动课吗？今天怎么来了？”
“她买得起骑装吗？不会要穿校服骑马吧？哈哈哈……”
那些小声议论并没有让姜渔的神色有丝毫改变。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的骑装，轻轻用手抚摸着，神情里满是认真。
当她换好骑装和短靴，也戴好头盔时，班里的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姜渔竟真买得起骑装，而且……还是最贵的牌子。
姜渔高挑而瘦削，骑装穿在她身上，有种松竹般的英气，十分养眼。
这时，有人热情地凑到她身边，还是乐柠。
“姜渔，一会儿我们一起骑马吧，我知道有匹马很温顺，适合新手……”乐柠絮絮叨叨地诉说着。
姜渔烦躁地皱了皱眉，抬腿快步离开。
上马术课时，姜渔全程绷着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么紧张，手心都在不停地冒汗。
好在学校里的教练都很负责，在他们的指导下，姜渔也慢慢地习惯了马背上的感觉。
她紧紧攥着缰绳，一双漆黑的眸子熠熠发光，骑马的动作也越发熟练。
“哇塞，姜渔你太聪明了，这么快就学会了骑马！”乐柠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而且你骑马的时候好帅啊！”
姜渔：“……”
姜渔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为所动，冷着脸换了个地方练习。
看着姜渔不近人情的模样，乐柠也不由得挫败地叹了口气。
另一边，方镜麒正无所事事地坐在树荫下发呆。
有个男生满头大汗地跑过来问道：“麒哥，你不去骑马吗？”
方镜麒烦躁道：“没兴趣。”
他一想到又被姜以柔拉黑的事情，就一肚子火。
偏偏这两天他小叔管得特别严，连上学都有人接送，恨不得学校里也安个眼线，搞得方镜麒都没机会去找姜以柔。
这般想着，方镜麒的目光不由得在马场中搜寻，终于找到了姜渔的身影。
他恨恨地磨了磨牙，心想道：
他要是拿姜渔当人质，姜以柔是不是就不敢再拉黑他了？
与此同时，姜以柔才刚起床。
系统666欣慰道：“宿主，女配姜渔已经在学骑马了，一切都很顺利，感觉孩子阳光了不少呢！”
姜以柔懒懒道：“顺利就好。”
过了一会儿，666突然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今天还有男女主的重要情节呢！”
“哦？什么情节？”姜以柔随口问道。
“马术课上，女主乐柠不小心惊马，情况危急，男主挺身而出解救了她，这是两人感情升温的关键剧情点。”
姜以柔洗漱的手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惊马？”
“对啊，不过这是男女主的情节，跟我们没啥关系啦！”
姜以柔却有些心神不宁。
或许是怕什么来什么，姜渔正练习骑马时，身下的马匹突然间有了异动。
这匹棕马的步伐变得有些滞涩，耳朵烦躁地向后抿起，脖颈的肌肉也明显绷紧了。
姜渔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收紧缰绳，试图让马停下，但这个动作却像是彻底点燃了引线一般——
棕马瞬间扬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猛地向前窜了出去！
巨大的惯性让姜渔瞬间后仰，她的尖叫都被堵在喉咙里，心脏险些跳出胸膛。
姜渔很快就反应过来，凭本能死死抓住马的鬃毛，身体随着马儿的疯跑而剧烈颠簸着，像狂风中的一片落叶。
姜渔这边的意外很快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无数人发出惊恐的尖叫，纷纷躲避着疯狂的马匹。
离姜渔比较近的乐柠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不过很快她又顿住了。
她焦急地看着姜渔颠簸的背影，眼底涌现出浓浓的担忧，最后，她咬了咬牙，竟然抓过旁边的一匹马，一个跃身骑了上去。
她的好朋友林子悦惊恐道：“乐柠，你要干什么？”
林子悦试图阻拦她：“有教练去救姜渔呢，你可千万别冲动啊！”
但乐柠已经骑马追了上去。
她用力夹着马腹，抄近道绕到了乐柠的前面，试图挡住那发狂的棕马，但那匹马反而一个急转身变换了方向。
乐柠急得团团转，只能再次纵马跟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电般掠过，迅速逼近姜渔。
乐柠定睛一看，竟然是方镜麒。
方镜麒骑在一匹纯黑色的骏马上，身体压得很低，握着缰绳，以极快的速度向前追赶。
少年俯身纵马，凤眸凌厉，一头嚣张的白毛在空气中跳跃，一如他骑机车时那般恣意嚣狂。
他面色沉凝，眸光紧盯着姜渔，在他精准的控驭下，黑色骏马很快便追上了那匹发狂的马。
方镜麒的马术极好，竟能基本和棕马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见时机差不多了，他朝姜渔伸出手，厉声喝道：“准备跳马！”
姜渔脸色苍白，但极力保持镇定。她努力克服恐惧，慢慢直起身来。
方镜麒左手扯着缰绳控马，右手朝姜渔伸出，随时准备救人。
终于，时机到了，方镜麒眸光骤凝，大吼道：“跳！”
与此同时，他踩着马镫，身体猛地从马鞍上探出大半，这个动作极其危险，他只能靠腰腹的核心力量及精湛的骑术维持平衡，稍有不慎自己也会陷入险境中。
好在姜渔够聪明也够果决，咬咬牙松开了马的鬃毛，身体朝方镜麒探去。
方镜麒立刻搂住姜渔的腰身，这份重量让他身体猛地一歪，险些从马背上滑落。
方镜麒死死咬着牙，腰腹瞬间发力，硬生生扯住了姜渔。
就在他马上要把姜渔扯到自己马背上的一瞬间，那匹棕马突然发狂地撞向方镜麒□□的黑马。
这一下猛烈的冲击，让方镜麒和姜渔瞬间失去了平衡。
姜渔猛地下坠，巨大的冲击力全作用在方镜麒的右臂上，穿来一阵清晰的骨裂声。
方镜麒瞬间白了脸，冷汗如雨下。但他竟硬撑着没有松开姜渔。
就在这紧急关头，竟又有人策马上前，和方镜麒一同拽住了姜渔——是乐柠。
疯马已经跑远，方镜麒和乐柠慢慢控制着马儿停下，姜渔有惊无险地摔倒在地上，好在冲击力不大，只擦破了点皮。
“姜渔！你没事吧？”乐柠快速下马，她扶起姜渔，满脸担心地问道。
姜渔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没事。”
姜渔怔怔低头，看着她与乐柠交握的双手，久久没有反应。
她默默抬头，正好对上了乐柠担忧关切的眼神。姜渔眼瞳微颤，像被刺到一般，瞬间移开视线。
过了一会儿，她们俩同时看向方镜麒。
方镜麒仍旧坐在马背上，他左手拽着缰绳，右臂却在不停地颤抖。
方镜麒满头冷汗，嘴唇发白，他轻拽了下黑马的缰绳，面朝向姜渔。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姜渔，哪怕如此狼狈，说出口的话也依旧是猖狂的。
“喂，记得把我救了你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