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年后再议
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方才还大笑的摄政王如今只能沉着脸,让自己慢慢远离崔小将军……的脸。
他挨得太近了,让人心里生出不快, 更是让人忍不住想逃。
明明再亲近的事情也做过, 本应该厚脸皮到什么都不能动摇他, 可是和爱人在一起怎么能一样?
“王爷,您想让我做什么?我学习过了,不论是您想坐着站着还是趴着, 我都可以。”崔逸甫道。
你跟谁学的?你怎么学的?你在哪学的?
耿懋听过了那些话,大脑却像是宕机了一般,冲击太大!
除了脑内三连问, 他什么反应都做不出。
他的恋人, 怎么、怎么会……
见他不说话, 崔逸甫似乎是有一些着急了, 于是松开手, 从僵硬的“雕像”怀里滑出来,蹲下来扯住他的腰封,手往下滑, 有些颤抖地按了上去:“我、咳,我用别的地方, 也可以。”
因为身高不够而显得蹲下来变得纤细的小将军此刻脸对着的地方十分恰好。
所以他的意图也格外明显。
耿懋这回回神了,然后倒吸一口凉气。
身体契合固然很好, 但青涩的反应更海阔天空。
他心动,并且……没忍住。
没制止的耿懋在好一会儿后,为之前自己的想法而忏悔。
显然一到这种时候他就把持不住,一开始想得好好的,绝不会上手, 结果渐入佳境他就开始上手按。
因此,他现在正放空眼神,狼狈地安抚咳嗽的崔逸甫后背补救,还亲自倒了一杯茶水。
耿懋:“……”
想说“对不住”,但是以他摄政王的身份和骄傲,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下次会注意。”他说。
他绝不会在年关前搞出这种事情了!说得好像他自制力多差一样,多丢人啊!
崔逸甫缓过神来,接过茶水漱漱口,又喝了一口,这才说:“还会有下次吗?我可以拥有这样的机会?”
耿懋哽住:“……有。”
别说的这样好像是什么好事一样。
崔逸甫听见他的回答,似乎是笑了一下,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虽然不明显,但是能看出他的心情很好。
所以……
耿懋也没再多说。
罢了,不多提这事了。
方才一切都正常,但不知怎么进行到如今这种地步,倒像是他图谋不轨,没有半分情谊似的。
这么一想,耿懋心中多了几分心虚。
他想:“反正,总不会是我饥/渴难/耐……”
崔逸甫看着他,目光变得悠远起来。
不论如何,今日王爷愿意与他亲近,必然是他的容貌起到了作用……吧。
这说明他的身体还是能够引起王爷兴趣的!这是好事啊!
耿懋方才随手用衣袍盖住身上,挡住了重要地方,可看着喜欢的人在眼前,他多少还是会有想法,所以他心下一凛,一直在克制自己的冲动。
但仍旧是忍不住,在心里问早已经进入他脑袋休眠的22:“22,男主怎么好像任劳任怨的?”
22想了想:“他本来就任劳任怨的嘛。”
但是手上还是翻了翻书的标签,然后它“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耿懋:“不准谜语人,快告诉我!”
22说:“标签里有一条‘忠犬’。”
耿懋:“?”
啊?忠、忠犬?
虽说崔小将军确实非常的刻板且对国忠心,但是忠犬?书中看剧情感觉不出来啊?他对女主是相敬如宾的,怎么会是忠犬?
文中没有体现!
22若有所思:“宿主,若是他本身是有这种属性的,但是女主角没有激发呢?”
耿懋:“……那为什么写在标签里啊,这不是另类诈骗吗?”
22试图蒙混过关:“诶嘿。”
耿懋听懂了:“是你们系统检测出来的?”
22:“嘿嘿。”
耿懋无奈,耿懋无法,他只能在言语上找回一点场子:“……行,跪安吧。”
“是~”22说完,又消失了。
而此时,他面前已经缓和过来的崔逸甫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眼神里充满了决意:“王爷,可否让我服侍您?”
……果然是忠犬属性?
耿懋果断:“不能。”
但没等人来得及变失落,就说:“现在不行,容年后再议。”
崔逸甫的眼睛“唰”一下亮起来。
虽然说王爷的话是有拖延时间的嫌疑,可他如今也无他法,倒是可以听一听王爷的,再等上一等。
但为什么要等上一等?
“王爷,如此便一言为定,此事年后再议!”崔小将军立刻说,是一点也不给耿懋反悔的机会。
耿懋无法,轻轻颔首:“好。”
他觉着,这些时日他是与这位同吃同住——虽然住是隔壁的房间——但论实际的,他也只给人买过两个糖葫芦,可算不上什么追求!
只说心意便能得到回应,他颇为心虚,有一种空手套白狼的感觉。
……只是不知为何,崔小将军竟然对他有那般的想法,许是小时的仰慕在长大成为了得不到的执念?
耿懋打理好自己,早早入睡了。
上朝这种班谁上谁知道,起得那么早,刚起床就开始困,大早上还要听人吵架,烦得很!
……
另一边的崔逸甫回到房间,勉强维持住自己表面的平静,松了口气。
方才没有露怯吧!
他应该有面无表情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吧!
耿懋:并非面无表情。
毕竟人在本能的状态下,也会有不适和隐忍的表情的。
尤其是崔小将军的脸红得能看出来,耳朵也红滴血,嘴还一直张着,水盈盈的,带着恳求的眼中亦是雾蒙蒙的,后来就变成了泪眼婆娑。
看上去楚楚可怜。
而他身体不舒服,加上很紧张,生理性的本能让他想呕,又奇异地想咽,所以反倒是让人愈发忍不住,心里生出凌虐感。
这点很戳耿懋,他也是因此才没守住,不曾来得及抽身,才不小心让小将军呛咳了。
那种挤压的感觉,谁经历过谁懂。
但此刻的崔小将军躺在被窝里,心里一点也不难过,毕竟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没想到竟然能得到回应,还有些睡不着的兴奋。
王爷果真很温柔!
滤镜叠满了的崔逸甫想。
王爷自然是细心的,察觉到他起来还想遮掩的时候,因着坐着不方便弯腰直够地面,便抬脚用脚尖碰了碰,发觉是真的便没忍住笑。
不是嘲笑,也不是什么别的负面意味的笑容,只是有些无奈的笑,听起来还有几分久违了的惆怅。
下一秒,他就被拽起来,察觉到自己被王爷控制住,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王爷。”他紧张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但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与渴望。
真容易看破啊。
彼时的耿懋心里想着,干脆给小朋友一点奖励。
反正,他心情也很好。
所以,现在躺在自己房间里面的崔逸甫拽着被子,只觉得自己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总是能想起自己仰头时候看到的,那总是脸上有着戏谑和漫不经心的王爷,脸上充满了很不常见的、难以自抑的表情,而他也能想象到自己可能会十分狼狈。
而王爷呢?
他还会用上修长的手指与有力的手,神色认真地看过来,仿佛在观察自己的反应。
崔逸甫心想:“……我也没经验啊!”
所以根本无法平复自己此刻的激动,甚至还有一些想要继续探寻的期待。
这可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虽然一开始会想“够了”,没必要再进一步,但人都是贪婪的,得到了,觉得舒服之后,便会产生了“我还想要更多”这样的想法。
……王爷说是年后,便真的是年后吧。
崔逸甫想着,若是王爷真的要赖账,那也无甚不好。
他看透了王爷,自己若是真的死缠烂打,就算王爷对他没有那种男女之情,也不会是纯纯的上下属,或者朋友情谊。
闭着眼在心里想着,他想起了当初王爷在边境时候,在高高马背上瞥过来的一眼,想起了那极其具有力量感的手,想起他远远看见的时候,那只手轻松地拉开了弓箭……
一箭即出,在空中发出催命的声音,而且必会有敌人死,死亡的声音具现化了。
崔逸甫不知何时心里安定下来,安静入睡。
*
眨眼间,已经入冬。
被传召的陈王入京,夏国也给予了回信,能迎回他们的太子,他们自然是百般称好。
临近年关,这宫宴是必然的了。
但因着中宫无主,自然还是要小皇帝的皇祖母来操办的。
“皇嫂。”还很年轻的陈王恭恭敬敬行礼。
从前他在王府中的时候,这位皇嫂照顾了他许多,更小些的时候,他十分年幼,皇嫂几乎是把他当孩子一样照顾。
而长嫂如母,不外如是。
他十分敬重这位很有魄力的皇嫂。
此次回来,他也能见见自己的嫡长子了,这孩子虽是世子,但因为藩王手握重兵,足够有威慑力,所以世子送进京都,充当人质,也只能过年时候召回才能一见。
在京中也比边境苦寒强。
陈王心里无皇位,更是对故去的兄长充满了孺慕,自然没有怨言。
他也经历过战火,如何不知此时的和平不易,如同镜中花水中月,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被戳破了呢?
就连回京,也是因为京中递出国书,大夏边境暂时安稳。
所以,才不过而立之年的陈王十分高兴能在过年之时见到儿子,只可惜要与发妻别离一段时日。
他对小皇帝行礼也是心甘情愿的:“皇上。”
一切似乎都很是和平——
作者有话说:[抱抱]
第122章 过年
过年是个体力活, 从古至今皆如此。
正月初一即新年,此为正旦,除去京官外的地方官员清晨便要起床身着官服, 行“望阙遥贺”礼。
需行14拜礼, 舞蹈山呼, 口诵祝词,遥向皇宫方向表达贺意。*
做完这个才能互相拜年。
而亲王还得走流程,分别向皇帝和太后朝贺。
最后宫中赐宴, 在御座两侧设御筵。
等坐在专属位置上的时候,耿懋已经一动也不想动了。
即便他是武将,勤于练武, 也招架不住久站的疲惫和心累。
尤其是今日宴会表面平静, 实则还有大事会发生, 不得不防。
耿懋打起精神, 瞥向身后的护卫。
身后的护卫是穿着侍卫服的乙卯和丙辰。
这俩是堂兄弟二人, 当年是家中有人犯了大罪被斩,其他人牵连流放,他们因为不满五岁而免于流放之罪, 最后被耿懋收在手下。
他们二人就算开启训练,也有些年纪太小, 所以被送入慈幼局——现代的孤儿院——照看。
有一家慈幼局受到耿懋的资助,自然要尽心竭力, 许多孩子都因为无处可去而选择练武来争夺天家的暗卫。
他救过的人太多,因此除去当暗卫的人,还剩下了好多人,而这些人也多半学了一技之长,好外出谋生。
话又说回来, 因为受到恩惠,乙卯和丙辰对耿懋很是敬重,忠心耿耿,今日轮值到他们,便穿上了侍卫服装,守在王爷身后。
说身上有官职不是假的,登记造册之时,他们不仅是王府侍卫,还是等级很高的侍卫!
轮值到当日暗卫的时候,有那么一两三四个会真的去当侍卫。
这个时候就要:明卫不干暗活!
耿懋的目光让身后的乙卯和丙辰感到荣幸,他们二人立时便挺直了身板。
哼哼,能在今日当王爷的护卫,也是祖上沾了光了!那被斩的罪臣不算!
耿懋收回了目光,知道身后无事。
22搓手:“今日的剧情是——”
耿懋的心提了起来,他记得这里没有剧情!
22这句话一出,就像是在放假的时候说“哎呀哎呀,你今天要加班啦”一样。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恨不得自己伸手把小东西的嘴给捂个严严实实。
22:“——没有剧情!”
“赐宴!”小皇帝在上首道。
耿懋提着的心放松下来,22可着实是吓了他一大跳。
“下次不要说这么会让人误解的话。”他无奈地说。
此刻,他的身旁不远处正是被特意提前了位置的崔将军,一转头就能看见。
崔将军也是一转头就能看见他,刚才发觉了他的出神,忍不住问:“王爷,怎么了?”
耿懋心道:“我垂着眼睛一言不发竟然也被看出来了?”
面上不显出来,他只是说:“无事,只是今夜是久违的热闹了。”
礼仪的舞蹈已经过去,接下来的就是各家舞坊的献舞,还有乐坊的乐器演奏等等。
今日又是过年,自然是热闹无比。
崔小将军点头赞同:“是,自然是热闹的。”
王爷说的话,无脑跟上就是!
何止是热闹啊。
耿懋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把酒直接灌入嘴里,提起筷子就猛猛吃。
年节的宴,虽因为大臣众多,冬日路途遥远而凉菜居多,但耿懋学会了让人在食盒下放炭。
至少此刻还不至于难以下咽。
他知道今日有一场硬仗要打,只是不能提前处理掉,他要卖个好。
——他大昭的情报网可不是吃醋的!
宴会开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献舞的舞坊又上前来,她们额头无汗,但难掩脸上疲惫。
若不是赏钱多又无法反抗,除了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美梦的人,谁愿意来宫中献舞呢?
说不得下一秒他们就会“自愿”死去。
她们下一位是来舞剑的。
此人身材颀长,从身形看是个练家子。没几分功夫是无法把剑的刚硬和舞的柔美完美结合的。
耿懋托起了脸。
照他来看,就这人最可疑,根据提前收到的消息,也说是这个人,那便防备一下。
耿懋遗憾宴会又要加班,对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注意一些。
此刻殿上的这些人里,只有几个远远护卫着的侍卫带了武器,其他人上殿不可带武器。
他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夏国质子。
赵泊对目光敏感,下一秒就看了过来,见是他,礼貌地轻轻颔首,便算是见过礼了。
耿懋也微微颔首,举起酒杯遥敬一杯。
似乎就真的只是恰巧看过去罢了。
赵泊没有多想,同样举起了酒杯回礼,遥遥一祝。
他想,新年时节的祝酒,始终让人心悦。
但没想到刚过了一秒,他就抛弃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下一秒,舞剑的那人恰巧把剑转到了他的面前,一剑刺出!
即便赵泊是练家子,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再加上他是没怎么真与人交手过的,实战偏弱,生死之间的较量更是没有,于是此刻便十分震惊,未能反应。
见人僵直不可动,那十分貌美的刺客脸上闪过了几分“得逞了”的得意。
赵泊:不好!
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理智上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抬手掀起眼前的案几,但仍没反应过来。
他陷入了僵直的冻结状态。
“保护皇上!”有人反应过来大喊。
赵泊:“……”
你看看那剑冲着的是皇上吗?你就喊。
他心想:“夏国太子死在这里,也不是好事一桩,别忽略我啊!”
但……不知此事是否与昭国有关。
不,不会有关!
众目睽睽之下夏国太子死了,这对昭国名声无益,况且他们若是真想杀他,只要稍微给予一点点的毒药就好了。
慢性的,足以让他在这七年里亏空了身体,回国就能死亡的毒药。
但是他们没有。
昭国以武开国,惯常看不惯那些龌龊的手段,此刻面临生命危险的赵泊在心里竟然还在为昭国开脱!
这说出来恐怕别人都不会信!
但想再多,那长剑也会到眼前!
可他脑子里想到了许多,手上却仍旧是不能动,似是被吓到了。
身体,快动啊!
千钧一发之际,斜对面传来一声“嘭”的声音,似乎是有人狠狠地拍了拍那低矮的案几,然后几乎是下一个瞬间,他面前的人就发出了一声十分短促的“啊”,倒了下去。
整个宫殿中侍卫们拔刀的声音都未曾完全落下,危机就已经解决了。
刚刚还十分混乱的宫殿中,现在已然鸦雀无声。
方才离得远的没注意,离得近的几个人可全都看见了,这位摄政王只是从容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用力拍了拍桌子,那放置在筷子架上的筷子便骤然飞起!
下一个瞬间,他抬手击飞这两根筷子,这筷子便直直穿过了刺客的心脏,透体而出!
身体再如何柔软,那也是相对于利器而言,对脱手的筷子来说,能柔软到哪里去呢?
可筷子就是穿过了人的身体!
——王爷的实力终于具现化了。
这般的武林高手,竟然在他们这里当摄政王,还是战神,幸亏是大昭的啊!
殿中鸦雀无声,人也已死,可这流程嘛,还是要走的。
耿颉完全没受到伤害,也没有害怕,他只是坐在上面,身前被人所护卫着,他抬手,严肃着小脸,颇有威严道:“去,查查来历。”
耿懋微笑着收回手,站起身,看上去十分平静:“殿下,可有受伤?”
那两枚透体而出,沾满了血液的筷子在出了那人身体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力道,滚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赵泊从没有这么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与摄政王之间存在的天堑,他咽了口唾沫。
……若是摄政王一直如此,他们也不必想着日后联盟结束,他们该如何相处了。
总不可能是开战!
摄政王年轻,比他也只大了4岁,无后不是大事,整个皇室都是习武出身,武德充沛,实在不行还能收徒弟。
赵泊:“……多谢摄政王关心,无事。”
他倒是想说“王爷”,但此次还有进京的陈王在,那位同样还年轻的天潢贵胄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并不担忧。
……嗯,他长嫂太皇太后也坐在上首,完全不担心,显然是对他们有信心,且司空见惯。
看来不能与大昭翻脸,他们的可怕是难以想象的!不论如何都比他们夏国的皇室强!
“那便好。”耿懋说着,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很淡很淡。
他抬手让人收拾了地面,宴会照常进行。
此时有些事情还不便言说,比如夏国质子赵泊的家人有希望他死在这里的。
这些总不好当面说,就比如刺客的身份,也不需要那么快查明。
年节之时,当然是体面的宴会更重要。
宴会继续。
气氛比刚刚冷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可既然上面的人都说宴会继续,那这宴会就必须继续下去。
接下来上来的人个个都小心翼翼,舞姿变得十分僵硬,看的两位小李公公和大李公公都不敢吱声。
侍卫们就更不会说话了。
最终是陶恒站了出来,他说不如他吹奏一曲,为众人献礼、贺岁。
耿懋漫不经心道:“既是如此,本王也不能落了下风。乙卯,拿本王的琴来。”
虽说祸不及家人,但风头全让陶家人得了,他一丁点儿也不愿!——
作者有话说:*“望阙遥贺”礼:
需行14拜礼,舞蹈山呼,口诵祝词,遥向皇宫方向表达贺意。
来自百度
[鸽子]小榆:对陶家人没有好脸色
第123章 邀舞
摄政王要表演助兴?
这个新奇的消息顿时让殿中起了点骚动, 大家都窃窃私语,十分好奇。
因为他们都没有听过摄政王的琴声。
这般专精武功的人,竟然还有时间学习其他的?不愧是摄政王殿下!是天下的奇才啊!
陶恒自无不可。
以他的身份……即便摄政王是他姐夫的亲弟, 他也无权拒绝。
与天家再亲近, 那也是天家, 得见天颜也不能挑战天家的尊严。
皇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一族。
而且,得以与摄政王一同演奏,说出去也是能吹个一二了。
所以他拱手道:“得听殿下演奏, 与殿下同奏,微臣荣幸之至。”
再说了,这种过年的好日子, 他也不好反驳上面的意思啊。
只要不是难听得要死, 都得夸。
其实难听的要死, 也得夸, 比如说琴音质朴, 有稚子纯真之意……语音的艺术,在这官场上总是要会的。
这皇宫也是摄政王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些琴不曾给人, 也不曾带走,那可不就是收藏在这里?
侍女很快取到了琴, 帮忙摆好。
大家用一种梦幻的表情,看着那位年纪轻轻就积威甚重的摄政王坐到了琴前面, 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似乎是真的要准备弹奏。
……不对,他本来就要弹奏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大家的表情更加梦幻了,总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或者是喝醉了酒还没有醒酒。
不然怎么会做这种荒谬的梦?
就连小皇帝看着耿懋,都觉得自己今日实在是没受到刺客的惊吓,受到了来自皇叔会弹琴的惊吓。
众人一抬头,看见了太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点怀念的笑容,众人这才恍惚回神:原来不是他们在做梦啊!
陶恒先起了个头。
他觉得若是王爷来弹奏,说不得只会是战场相关的曲子——大概是一种错觉——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太过担忧,只要演奏那种杀伐的曲子,王爷必定能跟得上。
但他演前也先问过了摄政王,这才开始。
众人看着那位先皇后的庶弟吹奏笛子,然后眼神不断地向耿懋飘去。
……陶恒吹笛子不奇怪,奇怪的是耿懋弹琴,多看看,便是被杀头,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也值得了!
22震惊:“我的王爷啊,你居然要弹琴?”
“自然。”
耿懋看见那陶恒要吹笛子就烦,不如提出来一起,反正风头是不可能让人出的!
笛声起了,有所技巧,但不多。众人也常常听,所以一个两个的,即便是听了,也都把目光放在一旁的摄政王身上。
先皇后庶弟哪有战神稀奇?
好在摄政王似乎已经找到了节奏,此刻琴声已起,和谐地加入了旋律之中,初来听着似乎温柔,如高山流水一般。
众人的表情顿时就愈发梦幻了。
他们听的这是摄政王在弹琴吗?那个舞刀弄枪的摄政王私下里藏了这么一手吗?
即便有一些是摄政王的父皇在位时候就当了大臣的人,看着他的表情也愈发的迷茫。
真的假的?
总感觉自己是命不久矣了,才会如此。
宫殿、琴、摄政王,真是荒谬的场景……
这些怎么能组合在一起呢?
摄政王就该和那些枪啊剑啊的,这种东西在一起,刷新出来的场合不是朝堂就是练武场,要么就是边疆,这才正常。
冷硬的摄政王在他们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可能平静下来烹茶看书!
耿懋:其实我茶书都来。
总而言之,因为与过往的形象太过违和,起了冲突感,大家不信。
但这流畅的演奏姿态足以看出他是一名多么纯粹的乐者,他私下里就算没弹琴,也必然是不望指法乐谱,如此记忆……
不愧是摄政王!
有人先回过味来,在心里赞叹不已。
而耿懋垂头演奏,并未抬头看众人。
悠扬的琴声过后,没过几秒就进入了新的一段,是曲子中高/潮的地方,那段一出,大家都表情正常了,仿佛是从高空上落到了地面。
原因无他,大家相信摄政王会弹琴,甚至还会弹奏得很好了。
那段高/潮的音符又快又多,摄政王的手在琴面上拨来拨去,已然是极快的速度,而他本人表情严肃,身上自有一股杀伐的气息,再加上他严阵以待,这段曲子是给军队演奏的……
顿时,四面楚歌,杀伐果断的感觉就在这过年的好日子里涌了上来,涌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这就是摄政王的实力吗?
这琴艺说是琴学大家也不为过,听曲见便让他们身临其境,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是在战场上,马上对面就要有敌人杀过来了呢!
……但是仔细看看,全然都是错觉,眼前没有半个敌人,只有演奏的摄政王,和一旁全神贯注的陶恒。
哦,陶恒?
他们不在意这个,毕竟那是先皇后庶弟,进了内阁的普通大学士也很多,他们只是给个面子罢了。
且看皇上也未曾对此有什么反应,便知道陶家虽然是先皇后的娘家,也不可能乘风直上了。
但此次摄政王演奏,也着实让人眼前一新,忍不住赞叹。
这可是摄政王啊,让他演奏一回,简直是他们的祖上烧了高香一般!
耿懋心里念叨着一旁的陶恒,他知道这个人在某些事情中出了不少力气,因此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可他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皇家丑闻,自然是不便于告知给他人,所以必然是不能明说的。
这么想着,手下弹奏的时候便愈发地用力。
他心里不爽,骤然生出杀意,全都倾泻在琴音上,充满了杀气,仿佛是真的要杀谁一样。
22为了不打扰到他,小小声地说:“宿主好厉害……”
小皇帝倒是忍不住扭头去找太皇太后:“皇祖母……皇叔他是不是不高兴?”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想摸摸他的脑壳,但想及是很严肃的场合,她便没动手,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慈祥又温和道:“即便是知道,也不要说出口。”
小皇帝用力点点头:“朕知道了!”
耿娉坐在另一边,她身上有品阶,本就很高,再加上她是皇室成员,自然能坐在前面。
她方才离席,挤在皇祖母旁边,现在便听了个真真切切。她看了看他们两个,似乎在为皇叔遮掩的举动中,懂了看破不说破。
嗯,她以后也会帮皇叔保守秘密的!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众人还沉浸在方才那般可怖却身临其境的感觉之中,总觉得意犹未尽。
那可是代王弹奏的啊!
听过了就没了,颇为可惜,可此时场子也已热起来,缓和了之前刺客来袭时候冷凝的气氛,他们自然是要大夸特夸。
况且王爷演奏得很好!
“真是不错,不愧是摄政王!”有人感慨道。
“高山流水,余音袅袅,使人身临其境,殿下技艺之高,远超我等,臣自愧不如。”这是那位十分严肃,长相清正的季力夫。
“此般演奏是气势磅礴,得见大漠孤烟直的绝景,让人沉浸其中。这般出神入化,听过殿下的演奏,以后寻常乐声如何能入老臣耳了呢?”担当太子少保,刚正不阿的岳梁都如此说。
卓泾也很给面子的附和。
他知小女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的,也知道那赏花宴是有一些突兀,想必心里有点小九九的都能看得出摄政王的关照。
自然,他们是想过要向摄政王塞自家女儿、侄女等等,但塞不进去就是塞不进去,更别说此时摄政王的身边还有那位崔小将军。
所以,两年来没有收任何女人,且24岁都未曾成亲的摄政王在他们眼里就是不近女色。
直到看见了崔小将军,才知道摄政王也是有可能近男色的。
嗯……有时候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妨碍他们在心里念叨,万一成真了,那岂不是很有意思?
总之,大家都知道摄政王虽然出身皇室,但骨子里仍旧是那个直爽的耿将军,他军中纪律严明,自然看不过眼白孟这般的行为。
所以,他才拐弯抹角请太皇太后出面主持了一场赏花宴,挽救了好几名女子踏入深渊。
那自然是……让朝中好几位大臣承情了。
一旁的陶恒演奏虽也已尽力,可若是和耿懋比起来,那实在是不值一提,因此众人夸赞之时带上了陶恒,却总觉得那是个搭头。
而现在,耿懋回座,陶恒回去,那就轮到了下一个表演上场了。
这次是舞蹈。
舞女们穿着漂亮的舞裙,鱼贯而入。
恰逢此时有侍卫要与耿懋他们汇报,耿懋便侧耳去听。
之前的刺客是针对于夏国太子的……他听着侍卫汇报,感觉是预料之中。
和他之前所查到的,没什么不同,现在查到不过是让他的调查落到了实处,有了证据罢了。
耿懋颔首,让侍卫继续给皇帝还有太皇太后他们禀报,而自己的面上仍带着微笑,仿佛万事都不入他心中,瞧着倒是像个能使人渡厄的仙人。
若是让他知晓,他怕是要眼睛一亮,张扬地笑起来,重现尹星洲的光芒:“既然你已经看出,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我就是仙人!”
自然没人会信。
舞女们已跳起来,耿懋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里面有人好像有些熟悉,他沉思了半晌,恍然大悟。
果然,下一秒领舞的舞女似乎是对他抛去了媚眼一般,看上去是婀娜多姿,妩媚至极。
耿懋顿住:“……”
这人……是个男的吧?
等又转到了他面前,这舞女似乎是觉得与他更亲近了,隔着半层面纱,脸上带笑,双瞳剪水。
然后伸出纤美又有力量的手臂,似乎是想邀请他一同跳舞。
……若是他真的上去,怕只能舞剑。
耿懋心道,自己只会一些现代宴会里那种华尔兹什么的舞步,要说跳舞……哈哈。
不论是耿榆还是尹星洲,亦或者是耿懋,都!不!会!
跳舞,是他的短板。
于是,他对“舞女”轻轻摇头。
舞女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失望,然后下一个瞬间,“她”猛然用另一只手抽出头上发簪,直奔着耿懋袭来!
“护驾!”——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快写完啦,嘿嘿嘿[彩虹屁]
第124章 宫宴结束
等他们护驾, 黄花菜都凉了。
耿懋看着那直冲着他来的簪子,上面颜色颇深,明晃晃的, 显然是涂了毒!
而护驾的各位虽然也在努力, 但这电光火石之间, 也只能靠本人反应。
身后的乙卯和丙辰两位堂兄弟倒是已经拔刀,上前了两步,但侍卫离得不近——不然有人背后袭击, 就完全没有躲避的可能了——他们赶不及。
此等情形格外紧急,是他们会武功也无法赶上的紧急。
“王爷!”兄弟二人几乎要扑过来。
纵然王爷很厉害,护卫也是他们的职责, 断断不能让人出事啊!
“皇叔!”耿颉和耿娉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22也尖叫一声:“我的任务!”
这毒簪子戳到它也不能戳到宿主啊!它即将第三个圆满成功的任务啊!
作为当事人, 耿懋倒是平静很多, 坐在那里安如磐石。
修仙世界待了那么多年, 瞬发术法、无人驾驶的飞剑都见过, 面前这点小伎俩嘛……也就是助助兴了。
这不比剑舞刺激?
夏国太子好歹是夏国的,剑也没冲着他,但是眼前的刺杀可是对着他的!这还不够刺激吗?
但是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刺杀他的人……这些年还没有见过。
暗杀都不一定能杀掉, 还这么大胆地明着杀?
耿懋笑了一声。
勇气呢,是值得称赞的。
若是刚才那剑客来刺杀他, 还可能会给他造成一点麻烦,就眼前这个这么短的簪子……
筷子都比簪子强。
耿懋后仰上身躲开簪子的同时, 一把拍在案几上——他有些担心这个案几的质量了——然后扇子就跳起来,悬在半空中。
他一把握住,拿起来转手就用扇子把簪子挡了出去。
他这把扇子,可是精铁打造的。
在他到来之前,原身就一直随身携带着。表面来看, 它算不上是武器,自然是无人收缴,但这把扇子无人拿到过,它很沉,非常沉,符合精铁的重量。
上面做好了伪装,耿懋本人拿着它又是举重若轻的,一般人怎么能看得出来呢?
“舞女”看上去有些不甘心,收手要再刺。
可刺杀之所以是刺杀,自然是因为出其不意,若是有了防备,如何能叫刺杀了呢?
耿懋那精铁折扇的扇骨和那漂亮却有毒的簪子撞在一起,那一瞬间就发出了难听的声音。而他后仰的同时,也抬起手挡住了簪子,自然是核心力量很强。
与此同时,后面的乙卯和丙辰也到了。
想要再刺的刺客被拿下,从表情来看,那不是一般的不甘心,他手中的簪子被别人强制夺下来,放在干净手帕里捧给了王爷。
耿懋叹了口气。
这人行刺客之事……于他而言是一场预料之中的惊吓,于那刺客而言,是抛弃生命的做法。
他有这么招人恨吗?
看着也不像是外族人,不可能是大夏西边的吐蕃……也不会跑这么远来吧?千里迢迢来杀他?
北面是匈奴,如今还无大事,南边有一小块是南诏的地盘,他们是想挑起战乱吗?
不应当,所以是夏国的?
在他侄子把国书送给夏国,说要送回太子之后,才有这样的刺客事情发生,而同时太子也被刺杀,这也就是说……成了不亏,败则是挑拨了邻国关系。
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必然是夏国的人做的了。
因为夏国国主得了病,眼看着身体掏空,没几个月的好活了,若是在夏国太子回国之前就咽气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等赵泊回去,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那此事,必然是他们内讧所起。
陈王在一旁拱手道:“请摄政王给予我一观。”
摄政王自然是不无不可,而皇叔提出这一点,那必然是有所想法,所以他特意亲自起身,隔着案台把东西递了过去。
众臣都不发一言,生怕此时把事情迁连到他们的身上——虽然他们也是真的什么都没做。
陈王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又瞧了瞧这毒,他道:“此毒有异常的香味,容易与女子胭脂相融,不叫人发现。但它本身是不溶于水的,极易被发现,因此只能近距离刺杀使用。这是夏国的毒,名‘幻蝶梦’。”
这毒见血封喉,不可谓不毒。
一簪子下去,别说做梦了,人都永会周公了。
耿懋长长地“哦”了一声,扇子在手里合上,他好整以暇地用棉布擦干净了扇骨上面,这才道:“夏国的毒?”
他的目光忍不住就往旁边一瞥。
那边正是太子的位置。
夏国太子心惊胆颤,连忙起身道:“孤自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我手下无人可用,来此多年早已有名无实……”
他还想活着回去继承大统,怎能栽在如此事情上?
夏国的毒,那岂不是故意栽赃他?
若是他回不去,会有谁开心?
他庶出的弟弟,听说是宠妃生的,已经有17岁了,年纪不小,而他亲妹妹也才14岁,那显而易见,必然是这位庶出的弟弟了。
……原来如此,原是如此!
赵泊的脸上看起来充满了不甘心,他说:“此毒绝对不是我下的!定然是有人想破坏你我两国的关系,好叫他自己登上皇位!我那庶弟本就是如此狼子野心!”
耿懋笑了一声:“还算是聪明,不枉这七年来的教导,可算没让夏国太子空长岁数啊。”
好像被骂了。
赵泊无奈地看了眼摄政王,知道自己的吃穿用度,许多都是摄政王点头的,就连文和武学的老师,都是王爷叫人找的,自己如何不承情呢?
所以他只能看似淡淡地说:“自然。”
小皇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皇叔和皇叔祖父已经把事情都解决了,他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他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么就让宴会继续吧。”
耿娉看过来一眼,似乎是十分不可置信,但那是她的弟弟,是皇帝,再一想也不可能刺客还要像糖葫芦一样,一个接一个吧?
所以,没必要说了。
而且这种宴会上,会被刺杀的其实也就是他们这样的天潢贵胄和朝廷重臣了。
朝廷重臣没必要非得现在刺杀,给皇帝上眼药。
再加上众位大臣此时也不可能忤逆皇命,宴会真就正常的进行下去了。
太皇太后:“……”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皇帝,还有欲言又止的温仪长公主,再看了看面带营业笑容的摄政王和一脸平静的陈王。
罢了,大家好像都很平静……呢。
原来最不平静的只有她自己吗?
没看出长公主想法的太皇太后没吱声。
宴会就这样在奇怪的氛围,和众人的默许下,进行下去了。
耿懋一边看着格外紧张的舞女和乐师们奏出的歌舞,一边和一旁的22说话。
22看了看进度:“任务进度65%了哦,这次的刺客对剧情的影响很大呢!”
耿懋心道,剧情只要进行就行了,歪不歪的系统都不管,放着不管任务进度都会前进,这还不是因为涉及到了夏国才会进度这么快吗?
要不是会影响到男主角,谁管剧情啊。
意难平的只有男主角的死,按照系统的理解,其实国家亡了,只要看住男主角,他活着就行,也没说非要身心健康啊!
……就是这听起来有些太冷血,而大家总是会期望有更好的结局。
说不定何时男主角就会因为国破家亡,以身殉国呢,还是让男主角活着比较好。
宴会剩下的歌舞在十分可怖的紧张气氛中结束了,真正高兴的大概只有正面看到歌舞的小皇帝,就连耿娉心里都装了很多事。
此次宴会结束,各回各家,只有夏国太子与陈王被留了下来。
夏国和间客的事情,都得说。
而这两个人有些事情可以一起说,有些事情不可以……先把要一起说的事情说了吧。
耿懋牵着小皇帝,带着他去偏殿,关上门,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大李公公和小李公公,至于陈王?
他虽有自己的人,却没带过来,夏国太子赵泊更是人质,本来就没什么人手。
耿懋先告知了陈王,说有人想对他不利,这正是夏国人的想法,想要毒杀陈王,然后就可以使得边境不稳,谁让藩王是镇守边疆的存在呢?
本来夏国和昭国的关系就不算太好,虽然是同盟,却也只是暂时的同盟罢了。
在这本就紧张的关系上,如果再添上一把火……王爷身死,不论如何昭国都不可能忍下这口气!
陈王倒是看得开,他笑着说:“没想到我这么抢手啊。”
耿懋道:“不是一般的抢手。”
耿颉看着他们,已经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十分平静,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大家的办法都是那么的朴实无华,除了下毒,还是下毒。
耿懋道:“太子,您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吧?”
赵泊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此刻才回神,只是有些答非所问道:“刺客查得如何?”
耿懋:“舞剑的刺客想杀你,是夏国人做的;男扮女装的舞女刺客想杀本王,也是夏国人做的。”
赵泊:“……”
有一口锅,又大又圆……——
作者有话说:赵泊:[白眼]
第125章 夏国质子
好一口锅啊。
赵泊听完都绷不住了。
夏国的人想刺杀他们太子, 可以说是国内有人不想他回去登基,这定然是皇室的人才能把手伸得这么长。
那夏国人想刺杀昭国的摄政王,是想让他们内乱吗?实则不止。
如果成功了还好, 若是不成功, 那便是在给昭国上眼药, 告诉他们,你们的王爷是我们夏国人刺杀的!
两国的盟约必定破裂,因着每一位藩王都是护国的大将军, 关系会变成你死我活,让边境百姓水深火热。
朝堂之人只会想,摄政王就算再嚣张, 那也是他们大昭的摄政王, 你们刺杀算怎么回事?
他们想的是面子, 是国家的骨气, 唯独不是百姓的生活。
但总而言之, 赵泊也不想发生这种事。
他还不想回去登基后,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打不可能赢的仗。
……那可是陈王啊, 先皇的皇叔,开国皇帝的小儿子!
都说不打无准备之仗, 有些仗就算有准备也不一定能打赢啊。
人之所以是生物链顶端之一,是因为有自知之明, 也懂得见好就收。
他能活着回夏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但夏国人明显不想他活着回去啊!
赵泊表示,自己要是活不下去,全都怪夏国人,哪有这么坑自己家太子的?!
他连忙拱手道:“皇上明鉴, 此事定然与孤无关,我愿意以性命担保。”
“朕自然是信你的。”小皇帝在一旁说着,抬起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朕不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赵泊来大昭已有7年,而小皇帝恰巧只有7岁,说起来其实也算是看着小皇帝长大的了。
他看着小皇帝从不丁点儿大的一团,长到了5岁登基,又成了如今这般模样,那可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赵泊被信任也觉得很是欣慰,有一种自家孩子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感觉。
——虽然小皇帝根本不是他家孩子。
他要回夏国,还得看小皇帝的。
而此时回夏国显然是不可能,另一点是……既然这般宫宴上,都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刺杀,还都是夏国人,那他回程的路上,说不定有多少人呢。
可若是不回去,夏国内乱起来,他也鞭长莫及,尽快把势力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大事!
他面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皇帝忽然说:“你年后便回夏国吧。”
赵泊下意识看了过去,又忍不住看看一边的摄政王和陈王。
两位王爷都老神在在的,仿佛没有听见这句话一样,看来是真的?
赵泊连忙道:“谢皇上!”
他十分激动,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万一小皇帝改口反悔,他其实没有任何办法,这世界上又没有能蛊惑心智的药。
耿懋没有错过他眼中的担忧:“许你回夏国,自然是会有人护着你的,陈王皇叔离京时,会与你同路,而崔将军……”
崔逸甫看上去很平静,但耿懋就是觉得他的心里不高兴,可他没有提出异议。
耿懋的犹豫被赵泊看在眼里,赵泊心想这崔将军虽是年少成名,但论武功,不一定能比得过陈王,崔将军以骁勇善战闻名,论护卫还真……
赵泊拱手谢恩:“不必崔将军同行了。”
本来有陈王在,也是够用了,再多个人又能如何?若是真的有刺客,能突破陈王侍卫和军队的,那也是少之又少。
崔将军站在一旁,似乎什么都没说,但就是令人感觉他变得高兴了。
陈王听了赵泊之言,颔首:“本王自会护你周全,只是你父皇病重,虽还能行动,但有些迟缓,恐怕是撑不过半年,所以年后第三日便出京,半个月稍微紧着些,也能赶到边境。”
过了边境,再深入夏国,对他们这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来说就难了。
赵泊明白他的意思:“我自会写信请人过来,不必殿下担忧我如何回去。”
父皇还是爱他的,至少明面上那些人也不会连一支护卫队都不派来。
陈王道:“只希望你能与大昭永修于好,让边境安宁下来。”
他叹息了一声:“本王也不愿打仗,更不愿见到生灵涂炭。当年之战,本王封地在那,家在那,身后便是故土,是本王的父皇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退?还请太子殿下莫要把记恨本王之情,迁怒到整个大昭。”
赵泊拱手恭维道:“不敢,成王败寇,孤能有如此待遇,已然很好。如此,来大昭七年,孤受了大昭恩惠,自当和你们永修于好。”
小皇帝眉开眼笑:“好!”
他着人去写下来,一式两份,各自盖章签字,不然口头上的约定怎么能真的作数?
即便是太子殿下,也会让人在心里生出担忧,若是反悔了又怎么才好。
此事解决,任务进度又肉眼可见地跳了一截,22高兴得不得了:“70%了诶!70%!”
耿懋:“快结束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往后瞥了一眼。
既然快结束了,那应当是可以和男主角发展感情线了吧?
“既如此,我先告退了。”赵泊见他们还有事情要谈,利索地行礼告退。
然后,小皇帝也走了。
剩下的事情,只需要耿懋与陈王便足够了……当然,一旁站着的那位崔小将军,自然是会闭着嘴听。
耿懋说,陈王的侄子,也就是先帝,是被陶皇后害死的。
他的表情坦荡,而且因为从不屑于撒这种谎——这也不是什么撒谎的好话题——反而让陈王信了。
陈王比大侄子没大上几岁,说是同龄人也差不多,他们比起叔侄,更像是小时候的玩伴。
而耿懋比陈王小六岁,也是差得不多,同样是和陈王一起长大,直到十年前,及冠的陈王被耿懋的父皇放到封地,他们的情谊才因为分别暂时平缓。
那时候的耿懋已经14岁,再一年就要封王,边境能驻扎的将军还是少之又少,耿懋父皇自然是要把亲弟弟赶出京城了。
毕竟,耿懋的父皇相信自己的弟弟。
此时的陈王听到这个消息大吃一惊,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双手把住耿懋的肩膀,恨不得直接摇晃:“什么?!你说什么?!”
他的玩伴,怎会是被一妇人用如此肮脏的手段给害死的?
怒火中烧的同时,受过多年教育,从不肯让怒火维持太久的陈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就说,为何大侄子年纪轻轻就死去,明明一直以来身体康健,健壮的和小牛犊一样,从小骑术也好,拉弓轻而易举,怎会如此?
而耿懋断然不会用亲如手足的兄长的谎言来骗他,所以定然是真的!
是了,若不是真的,这家伙怎么可能愿意拿出他的琴艺,在宫宴上表演?
耿懋是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将军是亲王,不应当展现出自己的另一面。
因为琴艺即便练好了,声名远扬了,无人当面听得他亢厉而威猛的杀伐之音,都会觉得他有柔软之心,着实不利于他在军队整合人心。
可若说是萧或笛子,似乎又能够接受了,这就是一种刻板印象。
所以,耿懋只是为了压陶恒一头而已!
“居然、居然如此……”
陈王后退了一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他迷茫地看向耿懋:“那陶恒呢?”
他了解自己的侄子,若是与陶恒无关,就算要打压陶家,耿懋也绝不会在宫宴上这么做。
果不其然,耿懋摇头又点点头:“本是陶皇后先生出了妄念,试图让帝王之心全然在她一人身上,后来便与弟弟合谋,找来慢性毒药,好毒死皇兄……如此大逆不道……”
陈王叹息一声:“这般行径乃皇室丑闻,不好道于外人,既未曾广而告之,便先压制为上。”
他认为,应当在私下里警告陶恒,直接告知为何不会提拔陶家。
陶恒作为亲手下毒的先皇后庶弟,加之参与此事给予了毒药,按律来说自然是性命不保的,得到警告后,自然会因为怕死,还怕那丑闻暴露,怕陶家一蹶不振,万人唾弃。
所以,他不敢说出真相,却还要反过来劝同宗之人不得寻求高位,低调行事。
家人或许理解,同族之人如何理解?那压力自然就全在他身上,骂言自然也集于他身,怨声载道,不外如是。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
一旁的耿懋倒是颔首:“皇叔与我想到一起去了。”
他说:“就这么做,明日我便唤陶恒到这来,与他分说一二。”
那家伙要是不知道,恐怕还会生出几分欢喜呢——因为能看见自己的外甥,能近距离接触,好得到能让他陶家兴起的荣宠。
耿懋心想:“我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不可置信而惶恐的目光了。”
两个人去隔壁宫殿看了看小皇帝,小家伙拿起紧急的奏章,正看耿懋的批注,他想着看完就去睡觉。
小孩经过今天一天的流程,老早就累了,他看了看两个人:“还有别的事吗?”
“无事了。”耿懋笑了一声,“看完便早些安寝。”
耿颉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去。
回程路上,崔将军仍旧在当自己的背景板,而陈王忍不住问:“你与崔将军……”——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小榆眼中容不下这件事的
第126章 纵容
陈王的声音里有些迟疑。
他虽然与耿懋年纪差不到几岁, 却差了个辈分,其实也不应该管这事,毕竟耿懋都二十有四, 显然可以成家立业, 早已是独立的一个人, 那些事与他何干呢?
但他是有些好奇。
他在边境,不比京中消息通达,许多事情听了个一知半解, 好多流言更是只有京中才有,这让他如何隔空猜测?
所以他听说的还是,摄政王点了崔将军入府伺候, 甚至没有后文了!
谁叫你这么传的, 这么会吊人胃口怎么不去写话本?!
陈王这几年来因为有妻有子而沉稳了些, 却也仍旧是跳脱的性格, 八卦之心不死。
既然听不到后续的传言, 那就直接问本人是怎么回事!
耿懋被问得一愣,然后说:“没想到皇叔也会对此感兴趣。”
陈王:“说的哪里话啊,我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你什么性子我能不知道?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交情, 我可太知道你了!”
耿懋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两三年未曾听过这般亲近的话语, 他摸了摸鼻子:“是是是,陈王殿下明察秋毫, 是百姓的青天,心思缜密,智多近妖,只消看一眼就懂了。”
陈王:“……话里话外是否有些太抬举我了,我看了好几眼了都没看懂。”
耿懋:“……”
这里有老实人。
22已经笑翻了, 在宿主发冠里躺着,用系统相机疯狂拍照,立志把这些都要计入自己的任务记录中。
图片越多,可以嘲笑宿主的地方就越多!
陈王与耿懋面面相觑,身后的崔逸甫平静道:“可否容臣一言?”
“哦?”
陈王自不无可,他笑了笑:“你说。”
耿懋有些想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他觉得下面的话可能有一些太过了。
果然,崔逸甫用那张冷冷的、还有些稚嫩的脸,平静地说出惊雷:“代王殿下唤臣入府,只想让臣避开祸患,并无他意,只是臣心中有意,自是不愿离开。”
耿懋险些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们两个还没有在一起——虽说他心心念念——他也想着不要勉强,再培养一下感情,不然确定关系的话,崔将军定然是觉得他想那方面的事情。
虽然他也确实很想……
但小将军说不得以为他的“在一起”是床/伴那方面的在一起。
何况他早就发现了,崔小将军很有些自轻自贱的心理,虽然不太明显……可他这些年又不是白活的。
他的眼睛看得出来,只是很多时候不愿意说,也看不透世人心罢了。
等等,话又说回来,崔小将军此刻越过他,直接与他皇叔说这种事情,还说“心中有意”……
耿懋在22幸灾乐祸的笑声中,看向陈王。
果然,陈王笑着看耿懋,并且调侃道:“阿懋啊,你栽了。”
这根本就是见家长的行为了啊!
而且太皇太后压根不管事,却不至于在皇家子嗣微薄之时还任由他沉溺在男色里,哪怕那是将军,也是无法传宗接代的男色啊!
所以,耿懋早就在太皇太后那过了明路,定然是与人说过的了。
太皇太后能同意,不知道耿懋费了多大的力气。
这可真是……
陈王笑出声,重复道:“你真的栽了。”
就崔将军这种沉默寡言,方才如同是草木一样不曾有半分动静的性子,定然是对侄子动了真格的。
能说出这种话,也是崔将军有心了。
此番话要说传出去,那些谣言早就不攻而破,只是侄子瞧着也不像无意的。
罢了,与他何干呢?
陈王不等耿懋和崔将军的回复,笑着摇摇头,先行离去:“本王先走一步,回府!”
留下耿懋拿着折扇站在原地。
他觉得崔将军方才过于坦荡,都让他无话可说了,无奈地觑了小将军一眼。
但少年人只是说:“王爷,您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想好?
耿懋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那天小将军说那句话的情形,小将军说:“王爷,您终于正视我了。”
他连忙挥散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抬脚走了出去,赶紧出宫:“没想好,走!”
就算想好了,也不能在这说吧!
这不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吗?
崔小将军不知道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失望溢于言表,但在其他人看来却不那么明显,一来是时间有些晚了天色暗,二来是看不懂他的面无表情。
可惜,耿懋看得出来。
只通过眼睛,他就能看得出崔小将军的心里是有什么想法,从前也只是他自己有些逃避,才会一直拖着。
因为他不信任小将军对他的感情是那种爱情,他怕小将军分不开爱慕和仰慕……
原来胆小的是他。
耿懋又看了眼失落的小将军,带着他一同回了马车上,一路无言,安静地回到了代王府。
但这次,他虽进了自己的屋子,却勾勾手说:“进来。”
本已要迈步向自己房间的崔小将军立刻颠颠地过来,眼睛登时亮了!
他看耿懋的神色看不出什么,但就是觉得此时应当是私/密时间,所以他扭头又关了门,眼中带着希冀地进了门,顿时蹲在了耿懋的旁边。
耿懋坐着,他半蹲着,和上次一样。
这次,崔小将军意识到了事情也许会不同,他把自己的双手搭在了耿懋的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耿懋。
他微微仰头,眼中全然都是仰慕的神色,这般憧憬,让人恍神。
谁还不喜欢眼里全是自己的小家伙呢?
反正耿懋是挺喜欢的。
而且,小家伙的年纪对他活过的年头来说,也是一个零头罢了。
耿懋心想,若崔逸甫不是他的恋人,没有他恋人的灵魂,他很难爱上小将军。
不是小将军不够好,只是他的心很疲惫,无法再爱上另一个人,因为他们相伴的时间太久,久到他闭上眼就能勾勒出每一处细节。
而他无法接受自己老牛吃嫩草。
所以,是先看见了崔小将军有着恋人的灵魂,知道这是恋人的另一种可能性,他才会如此对小将军另眼相待。
然后,喜欢上他。
耿懋觉得一直没有说开的逃避,也许是给他自己时间来缓冲呢?
因为相处得太久,反而无法那般轻易地抽身,但……他也明白,自己能够没什么留恋地离开,定然是因为知道还会和恋人再相遇。
耿懋抬起手,搭在小将军的发顶,没头没尾道:“你年纪还小,还有许多选择。”
听懂了的崔逸甫固执道:“我只想选你。”
耿懋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话锋一转:“我也曾给过你机会,你说不会远离我。”
是啊,小将军拒绝了离开,也说过不会远离他。
那是耿懋最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一段时间。
再后来,小将军没有提离开,他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现在要说开了,他有些惶恐。
可毕竟活得年头多,也没那般的让人轻易看出来。他只是笑了一下。
22已经自觉消失,说不得是在外面淋雨,还是和蝴蝶嬉闹去了。
崔逸甫承认道:“我说过。”
这是他的一个承诺。
“你没机会离开了。”
耿懋低头笑了一声,虽说是低头,脸却正好冲着蹲着的崔将军,让他看了个正脸。
崔将军认真道:“我不会离开。”
这是他第二次做承诺。
耿懋:“你没有回头路。”
崔将军肯定道:“我不走回头路。”
这是第三次承诺。
他年纪虽小,却很有自己的主意,一身骨头是倔强又骄傲,属实让人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要让他如愿。
耿懋不是个变/态的人,他自然没有扭曲的想法,看到小将军如此郑重回答,他盯着小将军许久,忽然叹息一声:“你赢了。”
崔逸甫似乎还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不能回神,他茫然道:“什么?”
耿懋抿抿嘴,张口再言:“你赢了。”
崔逸甫:“?”
在这种时候,他又呆头呆脑上了。
他想:“我也没和殿下打赌过啊,哪来的赢不赢呢?”
茫然的小将军看着殿下郑重的神色,知晓应当是与自己有关,他小声道:“殿下是说,愿意与我一起?”
“……你都没问过,便想到下一步了?莫要得寸进尺。”耿懋道。
得寸进尺,前提是有寸,有寸才有尺。
崔将军脑内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殿下,您是说!您答应我的侍奉?”
耿懋:“……”
这孩子,脑袋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什么?
他被这孩子的脑回路打击到沉默的这两秒,崔小将军已经面无表情但是兴高采烈地解开了自己的腰封,然后一拉外袍。
耿懋:“别——”
他一把拉回了衣服,挡住了方才格外刺眼的白皙皮肤,也挡住了那漂亮的锁骨。
他摇头,然后低声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个十分温柔,很不摄政王的笑容,浅浅淡淡,仿佛能被风吹走一样:“崔将军,我心悦你。”
崔逸甫本来也不奢求,但没想到……竟然真的能有这一天,他只是忠心耿耿,想得取一点点“关怀”罢了。
他眼睛瞪大了,高兴过后,撇开身前人的衣摆,手直接摸上来:“殿下,既然如此请容许臣……”
他话语没说完,耿懋却懂了他的意思,毕竟自己已经被捉到了弱点。
要继续纵容吗?——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这次包的
第127章 何来罪责
耿懋对崔逸甫一向纵容, 更何况他们如今算是说开了。
即便是被拿捏,耿懋也未曾生气,反倒是微微仰起头, 陷入回忆, 觉得这样的场景与上次一般无二。
……也许还是有区别的。
小将军得到了准话, 大着胆子,岔开腿坐在他身上,揽住他, 剑锋相交。
耿懋脑子里思维一歪。
第一次就这个姿势吗?会不会难度太高了点?
但……这思想滑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
他勉强清掉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手诚实地抬起来抱住崔小将军,完成了他们正式相识几个月以来的第一个拥抱。
他们许久没有这么亲近。
拥抱就像是拥抱住了自己灵魂的另一半,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会让他们觉得身心契合, 觉得自己被另一个人的气息环绕着, 才会让他们有“就该是这个人”的感觉。
耿懋心想:“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他又一次找寻到了自己的爱人。
“你的回答呢?”他问。
——他在问“崔将军, 我心悦你”的问答。
毕竟谁知道他们的脑回路会不会对上呢?
都说交往和交际应当有成年人的体面, 可是小将军也是才成年的人,还很年轻,心性未定, 万一日后后悔……
耿懋心想:“那我也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成真的。”
要把人照顾到方方面面才是。
因为拥抱,崔逸甫看不到王爷的表情, 他把下巴搁在王爷的肩膀上,听得这句话有一些紧张, 手上自然是愈发地紧了。
他听见王爷吃痛的一声“嘶”,唇角掀了掀,有些想笑,可惜常年不太动弹的脸部肌肉不太允许,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我亦然。”
果然, 小将军也是喜欢他的!
耿懋心里美得很,现在小将军做什么他都觉得他好,根本是另一种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紧紧抱住崔逸甫,只觉得胸腔中有一种恨不得冲出去告诉所有人“我和崔将军在一起了”的想法。
但那只是一种冲动,他作为摄政王,自然不会有这般不体面的做法,否则明日让人说摄政王失心疯了,那还了得。
他也丢不起那个人。
……不用明日,偏差值肯定瞬间冲到100%,然后他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可是胸腔中奔涌着的情感不断地啃噬着他,让他几乎不敢直视小将军,只是紧紧抱住心上人,简直是要把人抱到骨血里面,然后说:“小将军,你不能离开我。”
他的占有欲从这句话就可见一斑,但崔逸甫只是说:“好。”
沸腾的血液被这句话激得更加热了,耿懋结束了这个拥抱,直接把人推开,好让他们能看见彼此的脸,然后他捧住小将军的脸,凑上前去,近到能看见脸上的毛孔。
看到小将军的脸已经红透了,他这才说:“我可否……?”
见崔小将军没有反驳,只是用着默认的态度,眼睫毛紧张地眨了眨,就这么看着他,耿懋笑了:“别停啊。”
崔逸甫连忙回神,然后现在脸色更加红了,面对心上人的打量,他垂下眼眸,眼皮如愿挡住了他的情绪表露。
但耿懋就爱看他这副模样,直接啃了上去。
这里的人似乎很不爱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不会特意接/吻,所以本就什么都不了解的小将军更是反应十分青涩。
他下意识地后仰,想要离开王爷的靠近,但王爷似乎早就有所预料,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这下他被迫贴近,没有丝毫的准备。
仰慕的人如今靠他这么近,又自愿与他接触,这怎么不让他的心里炸起小花?
但就是因为太近了,他都要害羞到炸了!
趁着还没张嘴,他用空隙说了句:“王爷,这样是否……”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趁虚而入了。
耿懋表示,话说得很好,别再说了,反正只要不是动作上的抗拒——当然有些时候动作的抗拒也不一定是真正的抗拒,他自会有判断!——他都当听不见。
撬开门的过程太简单,而被放入门室的狼一旦得势,就不会轻易放弃到嘴边的肉。
狼贪婪而充满了野心和欲望,更是擅长寻找弱点,纠缠猎物,也最擅长咬死猎物不放。
这一番折腾,脑后那只手还是那么牢固,用上了不少的力气,倒是让崔逸甫心中生出了几分“王爷竟然还有这一面”的惶恐,还有……对己身的高兴。
自己是真的对王爷有吸引力。
只是他也有些呼吸不上来……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这个契机,好不容易从忘我的境界回神,他心念一转,手上骤然加快动作,最后两人一同,算是平局。
这果真让王爷顿住了一瞬间,扣住他后脑的手也失去了力度,让他得以脱身。
崔小将军脸色红润,瞧着就知道他气血上涌,此刻他起身,轻拽自己身上的衣袍,就着方才的战利品往下探。
耿懋怔怔地看着他,好久都无法回神。
而等他再度回神的时候,小将军已经为自己做好准备,眼睛晶晶亮地看着他,让他的心都痛了一下。
感觉被这般的耀眼和期待刺痛了。
成年许久许久,都记不清岁数的人有些心虚,可心上人的主动太诱人,让他忍不住对着眼前美景发出疑问:“你真的不后悔?”
要是22在这,它一定会说:“不要说这么煞风景的话!”
小将军的主动自然也是用了许多勇气,现在否定他,自然不妥。
果然,崔逸甫的目光忍不住向旁边瞥去,嗫嚅道:“王爷若是不愿,臣不做便是。”
说罢,真就要起身离去。
耿懋拽住他的胳膊,让他重新坐下来,结果正巧他因为之前的准备,被戳了一下。
小将军连忙又起身。
耿懋扶住他,虚扶住他的腰,慢慢用力:“方才只是与你客气一下,现在想走,晚了!”
不过,还真是要选这个姿势开场啊,那小将军可有的受了。
但小将军年轻力壮,此般接触后并不害怕,只觉得有些奇怪,大抵是身体仍旧对奇异的感觉无法忍受。
可得趣了之后,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他抱住心上人,低声说:“王爷,我是你的了。”
耿懋呆呆地看着眼前人:“……”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褶皱都平了。
大脑里仿佛“轰”的一声炸响,让他眼前都空白一片,他徒劳地张了张嘴,感觉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小将军炽热的爱意捧到他面前,让他无法回神,只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过卑劣,都配不上这真诚的,不曾掺杂过乱七八糟东西的爱意。
……有点嫉妒原主了,竟然与人拥有这样一段值得回忆的初见。
22若是知晓,肯定会说“你想多了”,然后继续研究它那个任务进度条。
强大的执行官A大人已经为它解读了一些,它现在已经完全理解了,哼哼哼。
小光团叉腰.jpg
一夜无梦,因为两人几乎要脱力了,叫水之后倒头就睡。
等翌日一早,两个人和往常一般无二,一人面无表情,一人噙着微笑,但细看起来却都面红耳赤。
原因无他,早上起来总是有一些特殊之处的……而两个人昨日又那般,还好现在放假不用上朝,不然大早上起来全靠毅力。
一想不用上朝,两个人就十分心安理得地在解决问题后,又睡过去了。
睡到晌午,两人起床处理公务、练武,平静的一日与之前似乎并无差别。
等到第三日一早,大夏太子摆脱了质子的身份,即将回夏国,只为了回去等着登基。
耿懋与崔小将军等人都到场一送,以示郑重,陈王也和他的世子告别,与夏国太子赵泊同行,一同离京。
至此,京中暂时安静了一段时日。
而几个月来,耿懋与崔逸甫都腻歪在一起,就连小皇帝都看出来他的皇叔与小将军在一起了。
不过,小皇帝并没有拆散他们——毕竟之前要人也是他同意了的——问过皇祖母之后,小手一挥,随他们去吧。
两人没有遮掩的意思,更何况最难藏的就是情谊。就算不看彼此,也会因为过于避嫌而十分明显;即便动作克制了,情绪也会从眼底跑出来。
朝中众位大臣虽然不都是人老成精,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未曾成亲的只是少数,便都火眼金睛地瞧出来了。
摄政王无子,江山不会旁落;崔将军无子,少年将军威胁不到世家。
他们乐于见到这种事情的发生,比如陶家,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是真的觉得可惜。
但他们的可惜,也不过是因为老套的传宗接代思维,两个当事人都不在意,与他们何干呢?
剧情马上到最后的关键点了。
冬日无粮,北边难过啊。
耿懋琢磨着,下朝之后不曾转身就走,使人传了陶恒去偏殿等候。
他把小皇帝带回了勤政亲贤殿,督促练字学习,这才迤迤然到了偏殿,在陶恒的行礼中,路过陶恒身旁,坐了下来。
“陶恒,你可知罪?”——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128章 最后的疯狂
耿懋的声音极其具有压迫感。
陶恒心中一凛, 拱手道:“殿下,臣不知,何罪之有?”
虽然他嘴上说着这种话, 但是心里其实警惕性已经拉满了。
若说是罪, 还足以让摄政王亲自召见他的罪……那的确是有一项罪名的。
但如果说是那件事, 时间跨度很久,也过去很久了,他们做的隐蔽, 怎么会现在被发现呢?
都说时间越久,证据的痕迹才会越少……
但当时这件事没被捅出来,若是摄政王真的知道的话, 那说明两年前先皇身死之时, 他就知道了真相。
只不过是心思深沉, 加之考虑到主少国疑, 不能让国家更加动荡, 这才一直按下不表。
陶恒能进内阁当大学士,自然不都是靠姐姐的庇护,他本人当然也有两把刷子。
至少就挺聪明的, 只是一个瞬间就想明白了因果。
耿懋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平静的样子,颇为不快。
碰到这种事情, 一般人开始都不敢认罪。
不到最后,谁知道有没有转机?若是认罪了, 那就只能交由圣意,生死不由人。
陶恒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耿懋,自然也不喜欢陶恒这仗着自己是先皇后庶弟而有恃无恐的感觉。
此时,他摸了摸手边的茶盏,气极反笑,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哦?这么说,你竟然是觉得本王没有证据吗?”
不巧,证据他有的是。
有人证,可判出药渣里隐藏的毒药;有物证,那已经干涸的药渣仍旧留存,煮药的陶罐仍旧封存。
也有别人认罪,只是陶恒目前是身份最高的一个。
可即便没有证据,也能在言语上敲打陶恒,间接敲打整个陶家了。
就像帝王疑心,从没有什么证据。帝王觉得你多疑,自然哪里都多疑,不等你做出什么,便要找个由头处决了你。
摄政王亦是如此。
他大权在握,自然不必管陶恒是何态度,只需要敲打便是。
他前倾上半身,胳膊肘拄在膝盖上,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就严肃下来,面无表情的冰冷令人害怕:“本王即便不需要证据,也能让你陶家落不到好。”
陶恒额头上顿时冒出了冷汗:“殿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不需要人多说,他马上就认罪了。
上面说你有罪,那自然是有罪的,都拿你家族威胁你了,当然是要早早认罪的。
不然,等出了这里,家族又知晓了……
那必然是他惹了王爷不快,才会让先皇后的娘家都受到打压啊!
可即便他认罪,结局也是这样。
摄政王直起身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陶学士竟然认罪了,这可真是让本王惊讶不已,既然如此,就由着你去说服陶家,从今以后夹着尾巴低调做事,省得本王亲自去说了。”
“……是。”陶恒拱手答道。
事实如此,那便只能如此,不然下一个选项岂不是要他的命了?
趁着王爷还能好好说话,趁早认下来,听从差遣,说不定等王爷不在意了,还能东山再起。
耿懋:你们杀的是我皇兄,你看我在不在意!
他摆摆手:“滚吧。”
陶恒忙不迭地说:“是!”
耿懋看着他离开,揉了揉额头:“好烦。”
22冒出来,在他的发冠里蹦跶:“别烦呀,任务都快结束了,别担心~”
耿懋懒得说,其实他根本就不担心任务,毕竟进度已经超过了60%,直接就能够结算,只不过不会是S级的评分而已。
他现在还这么紧绷,纯粹是因为现在是冬天了,即将就要到匈奴叩关的时候!
边关百姓如何防范,士兵如何小心应对,也不可能是零伤亡!
战争一向如此残酷。
*
果然,没过一个月,匈奴便因着冬日无粮,南下牧马频频骚扰边境城池,试图抢夺粮食。
再不济也抢些鸡鸭鹅,好歹能饱腹。
他们那羊也有不少被宰杀,只为了能在冬日里吃上一口。
大昭的百姓不懂那些,他们只知道这些人就是强盗,牛羊走过的地方,就连草皮都被啃没了,大昭决计不能落入他们手中!
所以家家勒紧了裤腰带,即便自己饿上几顿,也不让军爷没了粮,让匈奴长驱直入。
但耿懋早有防范,没让这样的日子过上两天,调配的粮食便已到了,更何况雁门关附近可是有他早早建立的粮仓!
他在边境从不是白待的。
穆河这位大将常年驻守在边境,耿懋去时,他在;崔逸甫去时,他亦在,驻守边关多年未曾被破关,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对面频繁骚扰,恐怕很快便会孤注一掷——因为他们粮食不多。
所以,要么退兵休养生息,要么就打赢了长驱直入,好烧杀抢掠。
耿懋调查到动向,早早让崔逸甫动身。
剧情里面,正是他在日后征战了扶桑,这才消耗过大身死,此番早有提防,应当是无虞。
只是要劳烦小将军如今多辛苦一番,回到苦寒之地征战了。
“遣……昭勇将军兼上轻车都尉、王府仪卫正崔逸甫守雁门关,即刻动身,不得耽误。”摄政王用手指轻轻敲着椅子扶手,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自然是不会说有异议:“殿下英明。”
“祝崔将军旗开得胜!”
立时有人重复道:“祝崔将军旗开得胜——!”
一时间,大殿内外都是在说这句话的人。
耿懋有些担忧,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又不舍得日后让小将军去扶桑……那就只能让他去边关了!
两相比较,自然是小将军熟悉的地方,加上可靠的大将军,才更能有小将军表现的机会,也让他能生还。
全力以赴的匈奴他尚且能击退,区区孤注一掷没有后手的一次进攻,他必然可以。
耿懋就是这样对他的男主角很有信心。
“唉。”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又要别离了吗?
……
下朝之后,耿懋单独留下了崔逸甫。
不如说,即便他不留下崔逸甫,对方也会留下来与他多说几句。
因为即便说的是“即刻动身”,可粮草和辎重怎么会那么快准备完毕呢?
所以只是尽快准备,再给他机会和家人道别,准备好自己的物品。
“小将军……”耿懋轻声说。
崔逸甫知晓事情严重,他只是颔首:“殿下,臣不日便要出征。”
他说的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话,可说到这里却直接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耿懋便只好说:“我知道。”
他用了“我”的自称,崔逸甫便立时改口:“王爷,我会想你。”
俊美的华服青年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能够理解他说了什么,那双多情的、眼尾上挑的眼眸看着他,缓缓瞪大,颇有几分小鹿般的可爱。
即便知道年长的对方有多厉害,崔逸甫也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十分冒犯地想:“王爷真可爱。”
下一秒,他被耿懋狠狠抱进了怀里。
崔逸甫:“!”
本来万事不慌,还敢说自己想摄政王的小将军顿时红透了脸:“王爷!还有人在呢!”
一旁的侍卫默然。
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两个门神一言不发,眼睛也不敢多看他们一眼。
大李公公早就跟小皇帝走了,在这的只有小李公公,他也不敢动,不敢看。
哎呀,这天可真天,地可真地,花可真花,草可真草啊。
摄政王这祖宗真是从没做过这样出格的事情——至少在表面上,不会这样轻易地表露出自己的喜好——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耿懋叹息一声,松开了手。
崔逸甫见过很多次王爷失态的样子,可那都是私下里,而且也只是对着他,比如他故意用力的时候,就会夹得王爷很快交代。
所以,此时他也只是低着头:“王爷,您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耿懋摇摇头:“我知晓你的难处,亦有我自己的立场和顾虑,你只管去,身后定然无忧。”
他自会想方设法地帮心上人摆平。
因为刚刚拥抱过,所以两人距离很近,崔逸甫微微仰头看着他,低声道:“好。”
真正的告别不在这里,而会是在夜晚。
崔小将军白日里回了将军府一趟,把东西收拾了,再与母亲告别,然后回了代王府。
他知道,今日必不会轻易结束。
可是,王爷是很不安,难道他就不会不安了吗?
他抿紧了唇,推开了这些时日他们同吃同住的屋子门,进去后做贼心虚一般关上了门。
当然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身量还未长成的小将军在这些时日把柔韧度练得很好,这已是用过晚膳的时间,王爷应当在书房中。
趁着王爷还不曾回来,崔小将军打理好自己,然后钻入了被窝。
他知道王爷其实很喜欢他们在这初见的时候,只是当时不熟,未曾心意相通,如今又不好特意开口,又无甚执念,便不曾开口。
但……即将远行,他自然也有所求!
他左等右等,心里急切又忐忑,等到王爷推门进来,他立刻坐起来,手伸出床帏,拽住走近了的王爷腰封。
“王爷,我在往后很长的时日都不会见到您。”崔逸甫说着,露出了在纱衣下若隐若现的手臂,锁骨处也十分明显,他似乎是嘴角上扬了一点点,“您总得让我有个念想。”
他就差说这是最后的疯狂了。
耿懋也有此意。
他不好轻易离京,鹰也不能圈在笼子里,总该放手的。那崔小将军当然也要被放出去。
他伸出手,揽住心上人,俯身凑在小将军耳边,轻声说:“正有此意。”——
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
第129章 战事稍歇
耿懋几乎一夜未睡。
他自然不会让人没时间休息, 更何况大军开拔也很早,算下来也是五六点出发。
只是他们晚上休息也很早,一更天的晚上7点就几乎没人了, 崔小将军昨日又格外粘人, 算下来时间也是不短。
耿懋本想着该让人10点睡, 好歹还能睡七八个小时,结果崔将军不服输,执意再比一场, 一场复一场,和嚼了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最后小将军比不动, 只能哼唧了, 耿懋才在长长喟叹了一声之后说道:“睡吧。”
即便是练武, 整5个小时也有些太疲惫了, 没看小将军早就没了意志吗?
已是冬日, 外间白雪梅花,不外如是。雪已停,便是狸奴经过都要留下几个爪印。
眉眼极具攻击性的青年收敛了自己的锋锐, 动作轻柔地半揽着心上人。
他如今眼里满是柔情,手上拨开沾在心上人脖颈侧面的碎发, 又摸了摸那头有些潮的柔顺长发,最后在怀中人的眉心印上一个轻如蜻蜓点水的吻。
抹去崔逸甫眼角的泪痕, 耿懋这才轻声唤眼神涣散,久不曾回神的心上人:“小将军。”
崔小将军回神,内功自发运转,勉强提起力气回答:“大将军。”
耿懋失笑。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说过这般的话,比如什么“我长大要当顶天立地的大将军”。
他从没有想到, 如今竟然会被心上人用来调侃自己的年龄!
所以这算是小将军的礼尚往来吗?
那这个礼,还真是很有趣了。
耿懋笑了一声:“我的小将军有何要事?”
崔逸甫提起的气差点就散了,他定定看着耿懋,脸上无甚笑意,只是看着,一言不发,反倒让耿懋颇为不自在,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本来不在意的,被盯着就特别在意了。
耿懋看了看他,在安静过后,慢慢道:“小将军,北方便交给你了。”
崔逸甫只道:“必不辱使命。”
现在他们不是什么恋人,只是王爷和臣子罢了。
崔逸甫道:“王爷,我有一个秘密。”
耿懋勾唇笑了一下:“怎么,有什么秘密要与我说吗?”
崔逸甫:“我心悦您。”
耿懋失笑,心想:“这算是什么秘密?我早就知道了。”
但是看着对方的脸上都是希冀,他便没有反驳,只是回礼道:“我亦有一个秘密。”
这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对话。
崔逸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是何秘密?”
耿懋道:“我偏爱你。”
崔逸甫愣住了。
他本以为是与他那相差不多的回答,没想到竟然会更上一层楼,听着让他耳热。
虽说他在边疆生活了好些年,脸皮也被风沙吹厚了,但是太害羞加上激动,耳朵红到很明显的程度,脸上的红更是透过了脸皮!
耿懋又去摸他的脸,把爱人的脸捧在自己的手心里面,低声说:“睡吧,还能睡一段时间。”
崔逸甫飞快地闭上了眼。
但他知道这只是闭目养神,不会那么快就能入睡。
身旁的耿懋起身披上衣服去叫热水,想要收拾干净。
此时是冬日,水凉的快,他又用上内力保持水温,为小将军梳洗后,再用万能的内力烘干头发,贴心至极。
耿懋喟叹:“真方便啊。”
全处理结束后,他这才躺了下来,阖上眼眸。
第二日一早,他便睁开了眼。
整个晚上他都觉得自己十分清醒,仿佛是睡着了,但是精神上的紧张和亢奋让他难以入睡,导致躺着躺着身体开始麻木,只得输入内力来循环。
此番再一动作,血液循环加快,他身上越发的热,被半夜里开始找热源的崔逸甫搂住,像是八爪鱼一样挤了过来。
耿懋:“……”
唉,甜蜜的烦恼,他又要睡不着了。
相聚的时间短暂,亦是过得飞快,他叫起了崔逸甫,看恋人穿上戎装,意气风发,但恋人那张冷硬的脸上还有几分不舍,让脸的轮廓都仿佛是柔和了一些。
冬日的太阳不会升起得这般早,借着昏暗的、冰冷的天色,他给了恋人一个临行前的拥抱,亦是没忍住亲了一口,这才放行。
他说:“我会等你回来。”
小将军不舍地回过头,不顾身上戎装的沉重和冰冷,偏要再抱住他,然后扒开他脖子一侧的领子,狠狠咬上侧颈……下的锁骨上方。
疼痛瞬间袭来,让耿懋的神经都有些应激,险些用力把崔逸甫丢出去,好在他意识到了,手只是搭在了小将军的肩膀和后背,一边安抚一边轻声道:“怎么了?”
崔逸甫这一下咬得极狠,却又不舍得过于凶狠,所以没见血,但有一对十分明显的痕在上面,让回神的小将军沉默了好半晌。
怎会如此?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小将军尴尬地收回了手,却被扣住了后脑,加重了这个拥抱。
王爷似乎不在意他的冒犯行为……?
崔逸甫感到十分震惊,很想抬起头看一看他的表情,可王爷的力道很大,让他无法挣脱。
……要是花点力气也能挣脱,但恐怕是会伤到王爷。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放弃了挣扎,直到拖得不能再拖,大军即将开拔,王爷这才松手。
行军前要进行阵前喊话,让队伍人心凝聚,这才是重中之重!
耿懋站在一旁观看,几乎要站成了一块望夫石,眼中满是不舍。
22“咯咯”地嘲笑他:“宿主,你惨喽,你坠入爱河了!”
耿懋:“……就你话多。”
他看着崔逸甫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军队最前面,对他抛过来了一个留恋的目光。
他也只能回以一个微笑,做出无声的口型,希冀小将军能够读懂。
小将军:读懂了,但是离京后才懂!
*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又是两个多月过去,已是开春。过了最冷的冬日,各地科举的准备工作结束,便如约而开。
而出征的大军,也快要班师回朝了。
耿懋能如此清晰地知道时间,是因为22,它在旁边说:“拯救意难平任务进度85%~请宿主再接再厉~”
他安心下来,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出自真心的笑容。
——他的爱人,即将回京。
本担心匈奴会长久的作战,但他们的确没有粮食,只能坚持一两三个月,本来就已有了防备,他们如何能占便得到便宜?
再加上,崔小将军本来就勇冠三军,身上有一把子力气,武功虽然不够强,却早已在这年龄超越了绝大多数人,在除了藩王的将军里面,也是名列前茅的。
因为穷文富武。
书卷虽贵,但却能反复研读,亦是想搏一条出路,好让他们远离困苦;武学不同,每日练武,消耗自不必说,这种吃不饱饭的日子还要练武,那决计不可能长久。
崔逸甫出身的另一方暂且不知,至少其中一方算是有一点底蕴,也能养得起他。
所以,他也算是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的人之一。
总之话又说回来,崔小将军十分勇猛,有他突袭,事情便解决了一半,再加上匈奴无法打拉锯战,这战争短得和闪击一样。
耿懋虽对他有信心,但是也没想到这样轻易就会解决了事情。
而此次科举,各家女子有不少都参与了考试,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机会。
她们自然是想一步登天,泰半的人是不求成为名留青史的人,但想成为有能力、有话语权的人。
她们更多的是想摆脱自己目前的困境,或者是想看看更广阔的天空,或者是想拥有底气,总而言之她们参与了考试。
第一次女子科举,很可能会题目简单,所以也有不情不愿的闺女,被爹娘赶鸭子上架了。
这可是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这怎么机会到面前了都不知道抓到手里呢?
爹娘可谓是恨铁不成钢。
再说现在已经放脚,也就是说上面有意要重用女子,朝堂上必定会有女子的一席之地,人越多,能够争取到的权益就更大。
至于有些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到了的男人,那不管也罢。
熟识的人中,齐舒云参与了武考,想必齐国公府的大小姐早晚能驻守边关,得偿所愿;卓丛菡自从上次之后便越发刻苦,此次也参与了考试,她不想只是左侍郎的女儿,是一个工具。
还有一位宋娘子,她其实是白孟的相好之一——如今的白孟自然是与过街老鼠似的,只能干些体力活,为人写书信、抄书谋生——她认清了白孟之后,便想靠自己努力摆脱困境。
耿懋不会给她们开任何后门的。
公平,自然是需要的,题目本就简单,他自然不必做些什么。
除此以外,夏国太子成功回到夏国,地位稳固,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也有要与昭国继续同盟的倾向。
别的大事,却是一点没有了。
所以,如今最大的事情便是迎接小将军回京。
预定回京的日子到了,也早有先行的士兵来报告过,耿懋早早站在城门外,面上噙着微笑,却颇为紧张。
22:“宿主,别急,别急,男主角没事哒!”
耿懋:“嗯,我知道。”
22觑他一眼,又开始在天空上飞来飞去,飞出一个个“8”字形,消磨时间。
不多时,远处尘土翻飞,最后这点路跑步行军的,再加上骑马的人众多,速度很快,而这些人中,有一人一骑当先,格外突出。
耿懋迎上前,那马到近前被勒止,马背上的小将军飞身下马,尽显帅气,他带着风沙的气息,紧紧抱住了心上人:“我回来了。”
耿懋笑得很不值钱,不顾摄政王的人设偏差值:“我等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亲亲]停在这里感觉刚好!后面还有一些后记什么的!会比之前世界多点![抱抱]终于要完结了,凉凉的很安心[爆哭]
第130章 后记:真相
“嗯咳……”身后有人咳嗽出声, 声音里面充满了暗示的意味。
耿懋一听就知道是身后的暗卫……不,今天是明卫,是表面上的王府侍卫。
今日到场的是堂兄弟中的弟弟乙卯和爱吃糖的甲子, 还有轻功笨重得吃土、即将成婚的丁亥, 更有兄妹两个中的妹妹癸未。
现在咳嗽的, 应该是甲子吧。
耿懋心里想着,紧紧拥抱后松开了手:“回来就好。”
他知道,身后是文武百官, 小皇帝为表重视,自然也是在场的,看到的人这般多——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亲近, 实在有些挑战心理底线。
耿懋松了手后退半步, 小将军也从善如流地松开手, 就仿佛自己是真的不想继续抱住心上人一样。
但是, 只有情谊是藏不住的。
他眼中的留恋简直是拉丝了, 在许多厌恶龙/阳的人眼中自然是刺眼,不想多看。
小皇帝无视了,只上前道:“崔爱卿此番劳苦功高, 将战线压短,让后勤少了许多烦忧, 粮草也用得不多!多亏了你,边境才能如此安稳, 以最快的速度安定!”
众位大臣也在走流程,纷纷附和,也假装自己是背景板,没有多说。
而耿懋呢?
他在光明正大的分神发呆。
怎么说呢?方才的拥抱,让他有些留念……
其实, 细微的血腥味混着沙土、硝烟的味道,算不上好闻,毕竟奔波多日,水源又缺乏,而且细看下来,小将军的额头上还见汗了。
耿懋想起那句话:“如果是来见你,我是跑着的。”
然后就忍不住笑得越发灿烂。
身旁有看见的人,担忧了一下摄政王是不是又看上谁想杀了。
毕竟这家伙在找到全部的证据之后,就会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然后送那一家人或死或流放。
主打一个斩草除根。
但如今,摄政王是在对身前的崔将军露出笑容,这个笑容应该是出自于真心的,也就是说他真的如同传闻中一般陷入了爱情。
也好,有了牵挂自然就有了顾虑,崔将军也许能在日后劝谏摄政王一二。
众位大臣假装自己眼盲耳聋,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不去看摄政王看向崔将军的眼神。
这是何等贪恋的目光啊……
等小皇帝对崔将军进行了安抚之后,后面被落下的军队也已到达,是时候进京了。
皇帝的倚仗是在最前方的,哪怕他年纪不大,也绝不能有人越过他的威严。
后面紧紧跟着的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摄政王,再往后就是崔将军。
摄政王二十有四不曾娶妻,虽然与崔将军有一些传言——也不都是传言,而是事实——但这足以看出他专一而深情,他更加的年长一些,沉稳有加,哪怕眉眼瞧着锋锐,也足以让人倾心。
一旁的崔将军与他不同。
即便两个人有身份上的相似,但是崔将军毕竟是少年,如今年纪尚小,脸色再沉稳,面无表情,也是意气风发的。
若单看摄政王,大家只会觉得他积威深重,身上甚是有威严,像是一把出鞘的剑。
但若是崔将军在他身边……和后者比起来,摄政王就只是一把藏锋的剑,未曾出鞘之时锋芒尽数被收敛,只有出鞘之时才能看出它的锐利——小将军才是那把锋锐的、出鞘的利剑。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小将军在站场上是何种英勇模样,只是小将军现在已经在他们的面前了,这足以让大家对此想象出来了。
骁勇善战的小将军是何模样,其实就连耿懋都没有见识过,但万一见到,发现小将军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伤,那才难受。
还不如不见识。
耿懋跟在皇帝的仪仗后,发散思维,就见有人似乎想扔香囊手帕过来,他一眼看过去,对方就止住了想法。
……糟糕,好嫉妒。
他们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表现出喜好,为何他和崔小将军的故事还没有流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最好就连婴儿都能知道!
这想法实在很没道理。
强烈的心音直冲22的脑海,它震惊道:“你还是人吗?”
耿懋平静地说:“我可以不是。”
与恋人相比,这都算不上什么!
22:“……你是真狗啊。”
16岁就成为大将军,17岁是真的立下不可磨灭的功劳,积攒了功德金光的同时,还造就了他这种性子。
可这说出去,谁又不会理解地说一句“人之常情”呢?
要是17岁就立下汗马功劳,连路过的狗都要听性格张扬的少年说上一耳朵,耿懋和崔逸甫两个回来后这么平静的才是少数!
22轻易地哄好了自己,原谅这个可恶的宿主。
……
这次同样是要在朝堂上封赏,但是和上一次又不太一样了。
毕竟这次摄政王不会再开口要一次人,谁让小将军已经是他的人了呢?
而且,也不是谁都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立下两份功劳,还是一般无二的功劳!
这说来也有几分有趣了。
只是这般封赏,都要越过耿懋去。
小皇帝看了眼皇叔,见他老神在在,不似介怀,便松了口气,让人正常封赏——最近他似乎也放弃了“伪装”——如果那不走心的演技也算是伪装的话。
他清了清嗓子:“还有一事。”
一切都结束了,还有什么事?
耿懋诧异地看了过来。
小皇帝让人拿出两份圣旨。
耿懋:“?”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22也茫然地歪头,似乎是觉得这般事情与书中记载不符:“他要干什么?”
耿懋:“……也许是想……呃。”
他“想”不出来了。
他实在没想到有什么事情需要两份圣旨。
耿懋:“但我感觉不太妙。”
小皇帝让人捧出来那圣旨,却没让人宣读,而是说了一句:“总有人说摄政王狼子野心,想找个木偶傀儡当皇帝,自己好大权在握,是也不是?”
耿懋:“?”
这种事情不是坊间流言吗?怎么还传到了耿颉的耳中?
众位大臣无人开口。
但看他们表情,就知道他们默认了。
耿颉道:“朕今日便让你们看看,这两份圣旨!打开!”
共有两位公公一左一右打开了圣旨,细看是两份几乎完全一致的圣旨!
上面的内容,除了名字,完全一致!
——而这是一份着人登基的圣旨。
只要有这圣旨在手,就是名正言顺的正统,大家多在意正统已不必多说。
一份上的名字是摄政王耿懋的,另一份上的名字就是如今坐在龙椅上,在皇位上的小皇帝。
耿懋有些失神。
这是皇室的兄长对于亲弟弟的算计与博弈,是唯一一次,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小皇帝看了看他,发现了他正发呆,心想:“好机会!”
然后连忙一股脑全说了出去。
一片哗然。
若真是这么回事,那他们中的有些人一直在骂摄政王狼子野心,为了正统,岂不就是骂错了人?
这简直是一件顶顶让人羞臊的事情!让人恨不得用袖子掩面而去!
“……唉。”
耿懋回神了,他叹了口气:“本王从没想过那些,也从不想登上这个皇位,而本王的皇兄,也是一位合格的帝皇。”
面对众人不解的视线——大概是在不解先皇本来就是合格的帝皇,为什么要再强调一遍——他解释道:“因为先皇一份旨意是让本王的侄儿登基,好让我去辅佐他。”
他叹息一声:“另一道旨意是让本王登基,但必须善待他的孩子,至少也要封一个亲王当当,这一生富贵无忧也便罢了……他知道我不近女色,但眼光又很高。”
这是很委婉地说“我有龙/阳之好”了。
而先皇的那倒旨意,其实也算是光明正大的博弈。
如果耿懋真心不想要皇位,就一定会辅佐耿颉,将军出身的皇室怎能容忍大好河山旁落?
而他们一母同胞,就算皇位给了当时22岁的弟弟,也算不得什么,因为他就知道自己的弟弟是断/袖,把持朝政,也会早晚让位给侄子的,除非从旁系过继一位。
那有知根知底的侄子可以选,有什么必要过继旁系呢?
不论如何,大昭未来三五十年都是安稳的。
耿懋看着诸位大臣:“皇兄早已算得明明白白……即便他是中毒而死。”
若是陈王在这里,肯定要惊呼一声,不是说好不透露给大家,也不叫小皇帝知道的吗?
这样才好打压陶家啊!
耿懋:谁和你说好了?
他此前也有这般想法,只是为了那一石二鸟之计,才压下不提,这两个月陶家本就颇受打压,但……人有远近亲疏,凭什么死就能了结了一切?
虽然上面自有人压着,他们亦不能出头,可换了皇帝,就没人知道了。
耿懋是个小心眼的人。
他想,为何要替别人遮掩呢?
若是说出来,民愤就会让陶家人直不起腰,根本不用他故意打压了。
……重点是,凭什么皇兄要死得不明不白,害死他的皇后却能一同下葬,受后人敬仰?
他不服!
陶恒也活得那般好……就算再被打压,他也是先皇后的弟弟,在外面谁都要给几分面子,毕竟算下来先皇还是他姐夫,摄政王也是他姐夫的弟弟,沾亲带故呢。
再这么算下去,陈王都是他小叔了!
耿懋看着意识到陶家本家真的要完蛋了的陶恒,欣赏了一下他惨白的脸色,扬起了一个很反派的笑容,仿佛是在说“你逃不掉了”。
22抱住胖胖的自己,打了个哆嗦。
——宿主,好可怕!——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翻页!这两天更两更,争取一口气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