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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1

    第七十一章

    江延的语气很平淡, 摁住他的手也并没有用很重的力道。

    但是余应景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产生了一点没来由的心虚和紧张感。

    他向来无拘无束自在惯了,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 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

    但他莫名的, 不太想要让江延看到他的一面。

    按照他的计划, 等他解决好这些人, 江延什么都不会知道……

    可偏偏现在江延什么都知道了。

    余应景有些懊恼和烦躁,视线兜兜转转,不得不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江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但在这份沉默下,他隐约可以感受到江延好像有点生气了。

    余应景不擅长去做解释, 直到江延将手收回去,失去了桎梏的力道, 他像是失去支点般顺势低下头。

    垂着的眼,无端生出点乖顺的意味来, 全然没有刚才打架时的狠劲儿。

    他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么,至少道个歉吧。

    就在这时, 电话铃声在安静的车里响起。

    余应景把手机给摸出来,看到来电人,脸色变了变,滑动屏幕把电话给掐了,但是对面非常锲而不舍,马上又打了第二通过来。

    他正想要直接关机,就听见江延淡淡的问:“怎么不接?”

    余应景不得不当着江延的面,把电话给接了。

    刚一接通,对面的人就火急火燎地追问:“老大,你没事吧?你怎么不跟我们一块跑啊, 你不接电话把我们都吓死了,还以为你出事了!”

    高飞这会儿估计是比较激动,所以嗓门很大,即使是余应景只开着听筒,在车里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次是他们运气好,我知道他们每天晚上都在哪里活动,晚点我们过去弄死他们!”

    “必须把这群傻逼打得像孙子!”

    他们越说越起劲,全然没有注意到气氛不对。

    余应景只觉得身边的空气有点凉,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在江延的注视下,心里莫名产生了无所遁形的慌张。

    见他们说个没完了,余应景直接冷声打断道,“闭嘴,都给我回家睡觉去。”

    说完他直接一键挂断,关机,这才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完,就听见江延冷不丁地问:“是不是耽误你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和他们继续商量吗?”

    江延的声音乍一听比平时更加温和,只是这份温和里掺着点说不清的东西。

    落进余应景的耳朵里,让他止不住的心颤。

    他迎上江延的视线,胸膛里的那颗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炸开般的心虚沿着脊椎骨往上爬。

    “不用,你随便找个路口把我放下来就行。”

    江延只是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让司机停车了。

    因为下着小雨街道上没什么行人,寒冷漆黑,只有远处还有几间亮着灯的商铺。

    余应景的手搭上车门正要下车,江延握住他的手,打开了自己这一侧的车门,道:“你坐着,我出去一趟。”

    过了没一会儿,江延去而复返,他再次坐进来的时候,身上裹挟着一点雨水潮湿的味道。

    听到塑料袋的声音,余应景才注意到他刚才去了一趟药店。

    江延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转,瞳孔中倒映着他的面容,似乎在检查他脸上的伤口。

    被他这么看着,余应景不自觉地又想要回避,“这点伤口不用管,我等下回去自己处理就行……”

    江延的手再次伸了过来,扶住他的脸将他的头抬了抬,目光落在他唇角处的伤口,用拆出来棉签沾了酒精,点了上来。

    一点密密麻麻的刺痛从伤口处泛起,余应景不太习惯受制,绷着身体收紧拳头,垂着眼,看着江延专注的神情和刻意放轻的动作。

    唇边的刺痛似乎化作了一点麻意,直往心里钻,连带着呼出的气也沾上了点烫意。

    江延见他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换了根棉签,点在他颧骨处的擦伤,“很疼吗?我尽量轻一点。”

    余应景揍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怎么可能会怕上药的这点疼?

    他自己都没怎么在意过这些伤口,伤在哪,伤成怎么样都不重要,处不处理都会痊愈。

    但江延的动作格外轻,似乎真的怕他疼,细细的替他处理,就像是在替他舔舐着流血的伤口。

    他忍受得了疼,却受不了突然而至的温柔。

    车子停在老旧的居民楼楼下,余应景从恍惚中回过神,才发现他已经把自己给送回来了,下车之后,江延也跟着下来了。

    “你……”

    “药还没上完,”江延道:“走吧,你家在几楼?”

    余应景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住,很少往家里带过人,他打开那扇有些老旧的防盗门,第一次产生了点局促感。

    房间里不算很整洁,余应景随手换下来的衣服还胡乱地搭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半盒拆开的烟和几罐啤酒。

    整体有点乱但算不上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余应景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见江延在打量,他只觉得有点脸热,默默用身体挡住他的视线,道:“你先去我房间坐着吧。”

    江延配合着当看不到,问:“你的房间在哪?”

    余应景指了指靠右边的那间房,江延走过去拧开房门。

    房间里的陈列很简单。一张床,柜子,还有书桌。

    江延看到书桌上摊开着的卷子,走了过去,拿起来,看到那套卷子上胡乱填了一些的错误答案。

    他翻开另一面,一张草稿纸从试卷里掉出来。

    江延弯腰捡起来。

    余应景悄摸地在外面收拾东西,把沙发上那堆衣服搬到不太起眼的另一个角落,至少乍一看变整齐了一些。

    他打开冰箱想给江延拿点喝的,打开后才发现冰箱里全是啤酒。

    余应景只能接了杯水,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江延手里拿着什么。

    他卧槽了一声,连忙抢江延的面前把那张掉在地上的草稿纸给夺了回来,背到身后,把那杯水硬是塞人手里。

    “你渴了吧,喝水。”

    余应景背在身后的手微抖,因为攥得太紧手背的青筋突出,手心沾着的水,浸花了那张纸。

    纸面上的字迹潦草,一遍遍的重复写着某个人的名字。

    江延在他紧张的视线下,接过了那杯水放在桌上,拉开了书桌前的那张木椅,坐了下来。

    他道:“你把衣服脱了吧,身上的伤口还没上药。”

    余应景把那张草稿纸塞进了外套里。

    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脱衣服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这次没有背过身,直接当着江延的面把上衣都给脱了。

    之前锁骨处一直被遮挡的那枚刺青,在白色的灯光下纤毫毕现。

    是一尾以水墨风格绘制而成的小鱼,轻盈灵动,栩栩如生,仿佛正从颈窝游出来。

    江延盯着那处刺青愣了愣,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你怎么会纹这个?”

    “朋友开店,给他练手。”

    余应景见他盯着看那么久,以为他对纹身感兴趣,道:“你就算了吧,往身上纹这些玩意儿的时候简单,但一辈子都跟着,不适合你。”

    江延嗯了声,目光久久之后从那处刺青上挪开。

    除了那些陈旧的伤痕,余应景的身上青青紫紫的瘀痕,都是最近这几天打架打出来的。

    他把药油拆开后,那股冲鼻的药味散开来,余应景嫌弃地皱了皱眉,“太臭了。”

    江延没搭理他的吐槽,把药油倒在自己的手心,作势要往他身上抹,余应景往后退了两步,“要不算了吧,不涂过几天也能好。”

    他的脚后跟撞到床脚,顺势在自己那张床上坐了下来。

    冰凉的药油滴在身上,被用力地揉开,江延道:“像你那样打架,确实不需要上药,每天都往自己身上添点新伤,怎么上都没用。”

    余应景这下也不敢反驳了,他真的挺怕江延生气的。

    只是他没想到江延除了生气的时候吓人之外,手劲也比他想的还大,他咬着牙关忍了十几分钟,终于等到江延起身去洗手。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他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鱼直喘气,流畅的肌肉上浮动着被揉搓出的一片红色,额头上的汗在灯光下泛着光。

    这简直比打架的时候还受罪。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之后,江延把手擦干,拿出口袋里响个不停的手机,点了接通。

    “哥,你还不回来吗?”宋时川的声音听起来挺担心的,“我听司机说你去打架了,哥,你忘记了你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吗?”

    “我没事,晚点就回去了。”

    江延握着手机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只是这居民楼的隔音做得很差,有点动静都藏不住。

    宋时川知道他哥不喜欢其他人指手画脚,但一次又一次,这次甚至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他真的忍不住了,“哥,就算你不喜欢听我也要说,你离那个小混混远点吧,他只是贪图你的钱,根本不值得你为他做那么多——”

    宋时川的话还没有说完,江延突然听到房间里“哎哟”惨叫了一声,他快步走进去,

    就看到了突然捂着自己腹部的余应景。

    江延皱眉,“你怎么了?”

    余应景身上的皮外伤很多,他不确定有没有伤到内脏,所以他掰开余应景的手,语气急切,“哪里疼?”

    余应景抓住他的手,刻意往电话那头凑了凑,唇角带着不加掩饰的坏笑道:“你说呢?都怪你太大力了,我现在好痛。”

    宋时川在电话那头,脸色黑沉。

    “痛就去找医生,别缠着我哥。”

    第72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2

    听到电话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的声音, 余应景唇角的坏笑非但不收敛,还假惺惺地叹了口气,

    对电话那头的宋时川道:“我也不想啊, 是你哥乐意缠着我。”

    看似无奈, 实际上全是炫耀。

    “你少在这做梦了。”宋时川的声音都在抖, 是被气的, 胃里酸涩的苦水翻搅,他咬着牙反唇相讥道:“你就是他新到手的玩具,出来卖的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

    “宋时川。”

    江延的声音一出来, 宋时川就清醒了不少,立刻道歉说对不起, “哥我错了,你别生气。”

    瞬间就软下来的声音听起来无辜极了, 如果不是前一秒他还说着那些难听的词汇,仿佛真的是只不会咬人的兔子。

    江延拿着手机走出去, 走到阳台,反手把推拉门给拉上, 压低声音问道:“谁和你说这些的?”

    “没有谁,我就是自己猜的……”

    宋时川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江延这么严肃冰冷的声音了,他知道自己今天太冒失了,“我不应该乱说,我就是太着急了,哥,我是你弟弟,我只是为了你好。”

    “是吗?”

    在原本的剧情里,宋时川凭着多年的伪装和讨好,当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任何野心的时候, 他趁江父病重,把家产抢走,半点都没有顾及所谓的兄弟情义。

    听到他淡淡的反问,宋时川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央求了,“哥,你不相信我吗?你宁愿护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也不相信我是吗?他到底哪里让你无法自拔了?”

    “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

    江延不想和他谈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也不想去猜宋时川现在和他说的话里,有几句真话,有几分真心。

    他不想再牵扯这么多,“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那头的宋时川还想说什么,但江延直接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就看到了站在客厅看着他的余应景,那副懒洋洋靠着沙发环胸站着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疼得受不了的样子。

    他推开阳台的推拉门,走进去。

    余应景主动走了过来,身上一股药油的味道,黏黏糊糊地靠在他的颈侧,抖着肩膀坏笑了几声,等笑够了,才徐徐说出了一番无辜的话。

    “我是不是让你弟弟不高兴了?唉,我不知道他这么小气,早知道就不逗他了。”

    江延也没推开他,低头看着余应景向来锐利张扬的眉眼,因为染上了笑意而多了几分幼稚。

    他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听到他说要走,余应景的笑容止住,抬手隔着校服从他的脊背缓缓抚到腰,环住他的腰的力道收紧,凑近他的耳廓,用唇蹭了蹭,语气里带着点诱哄的味道。

    “你留下来给我讲题吧,我不去打架了。”

    江延摁住他乱摸的手,看着他唇角的伤,想起了他基本全都是错误答案的试卷,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后,江延在他的书桌前坐下。

    “现在开始吧,我们一题一题讲。”

    余应景搬了椅子在他的旁边坐下,原本不大的书桌一下变得逼仄了不少,但他一点也不嫌,还刻意地往江延那头挤了挤。

    他听着江延的讲解,隔着那扇雾蒙蒙的窗,还可以听到天台的积水落在棚子发出的哒哒闷响,一下又一下,似乎也跟着敲在心头上。

    余应景的视线缓缓从纸面挪到了那只握笔的手,清瘦修长,手背浮着淡青色的经络。

    一想到这只写字的手在他身上用力揉搓时,手背淡色的青筋突出,指尖和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染上了一层鲜活的粉色。

    揉摁散淤时带来的那股疼意,这会儿想起来,只剩下了阵阵烫意。

    余应景完全没能仔细听江延讲了什么,他的满腹心思全落到了江延本人身上,去仔细的观察他在灯光下冷肃的眉眼,挺直的鼻,以及淡色的唇。

    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清淡的,像是无声飘落在屋檐的雪,只能遥遥望着却无法沾染。

    江延此刻又格外正经,因为怕余应景基础太薄弱听不懂,他垂着眼睫,讲解得格外详细。

    讲题时那唇一张一合的,余应景看着就有些入了迷,想得也都是之前接吻的画面,想到亲上去时柔软的触感,撬开唇瓣后吮吸舌根时令人头皮发麻的战栗,以及江延情动时眼角被逼渗出的一点湿润。

    他的呼吸也跟着沉了几分。

    等江延侧过头,睨他一眼的时候,余应景像是给勾了一下,完全听不见江延问了他什么,只蹦出来了一个越来越强烈的想法。

    余应景的手直接搭在了江延的椅背,靠近时缓缓收紧,

    “我想亲你……”

    伴随着灼灼的呼吸,他话音落下时也没有给人准备的时间,就已经急切地碰了上来。

    江延握住笔的手换成了按在余应景的胸前,伴随着一阵椅子的摩擦声刺入耳膜,他被挤到了墙角。

    对上余应景幽怨的眼睛,江延用手把他往后推了推,丝毫没有被他的躁动所感染,“坐下来写题。”

    余应景这会儿哪里还坐得住啊,他捧住江延的那只手,主动把脸靠过去蹭了蹭。

    “我写,我写。”

    他平日里横行霸道,但这会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乖劲儿。

    要是被老跟在他身边转的那群小弟们看到余应景现在这副样子,估计会看得怀疑人生,恨不得自戳双目。

    但这会儿余应景顾不得这种面子问题,他对江延的那种渴求压了几天之后,现在看得到却够不着,像是有瘾似的,呼出的气都是热的,喷洒在江延的手上。

    他整个人乖得不行,嘴里答应着,但是视线还停在江延的唇上。

    “你亲亲我,我现在就写。”

    感受到抵在他胸前的那只手的力道松了松之后,余应景心头一喜,急急忙忙往前凑,侧着头,鼻尖嗅闻着江延柔黑的发丝间浅淡的香气,沿着往下,张嘴咬住他的耳廓,讨好似地舔了舔。

    “主人……”

    “亲亲我。”

    他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说什么,只为了从江延这儿想办法讨一个吻,呼吸又急又热,直往江延的耳朵里钻。

    黑发下的耳尖被舔湿之后,薄薄的皮肤下透出湿润的红意。

    江延似受不了他这种无耻的纠缠般,朝一侧偏了偏头,对他说:“坐好。”

    余应景乖乖听话地坐了回去,乍一看乖得很,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随时又会扑上来。

    这样的眼神很熟悉。

    太熟悉了,想忘都忘不掉。

    江延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驻了很久,视线异常的专注,但余应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无法分辨他现在的这种情绪是什么。

    直到江延往前倾身,流动的空气从余应景的脸侧擦过,江延在他面前低下头,挪了挪他的衣领,清浅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处。

    余应景愣了愣,柔软冰凉的唇碰上他锁骨处的那枚刺青,仅仅是用唇贴了上来。

    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全身,他整个人就受不住地猛抖了一下,完全没想过江延会将吻落于此处,反应过来后转动眼珠,迫切地想去看清江延此刻的表情。

    江延低头的动作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被切割成不均衡的明暗面,大半张脸被模糊在如墨般的阴影中,让此刻的画面,无限趋近于自己的幻觉般不可思议。

    但他从江延的神情里,读出了几分脉脉的温情。

    他似乎抓住了江延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点情绪的尾巴,可消失得太快,也太淡,余应景分辨不出来那是什么。

    江延抬起头,拉开距离后余应景还维持着一副没回过神来的样子,过了几秒后他感觉到眼球的酸涩,眨了眨眼睛终于反应过来。

    就看到江延重新拿起笔,把卷子递给他,“继续写题吧。”

    余应景恍惚地伸手接过,目光却还盯着他的嘴唇。

    和之前被他亲完之后水红色不同,江延的唇只是在他锁骨处的皮肤蹭了蹭,颜色依旧是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余应景那块被碰过的皮肤,却似火般烧了起来,热意让埋藏在下的血管都跟着一跳一跳。

    见他迟迟不动,江延伸手想抽走卷子,淡淡道:“你如果不想做的话,就算了。”

    被扯了一下手里的卷子,余应景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为了让人满意,拿起笔,照着江延写给他的解题步骤,在纸上计算。

    他一边写着,一边止不住的去想他从没有仔细去思考过的问题。

    他被江延吸引,是出于追求身体感官上的刺激和吸引吗?

    还是别的什么?

    余应景皱着眉头去想,如果是江延之外的人,其他的人,他能接受以同样的方式带给他的快感吗?

    只是想到那样的画面,余应景止不住觉得恶心,只有在想到江延的脸时才,余应景心里的烦躁和恶心才缓缓平息。

    他不确定这算什么。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江延对他的吸引力,是唯一的,无可替代的。

    察觉到他看过来的视线,江延低头去看他写的东西。

    “哪里不会?”

    纸面上写的不是解题过程,而是一个又一个的名字,他的名字,就如同他此刻内心想法的映照。

    江延也意识到他今天晚上完全不在状态,也不逼他了,“算了,今天你先去休息吧。”

    他说着起身,余应景意识到他要走,直接抱住他的腰,岔出一条曲起的腿,将他拦在自己的身前。

    江延低头看他。

    余应景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眼睛又烫又深,“你在我这睡吧,我给你拿衣服。”

    江延在他的视线下,试图推开他的手,但余应景抓得很紧,“别走了,求你了。”

    “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

    “没事,我睡另一个房间。”余应景用脸蹭着他的腰,耍赖似的,“今天就留下来陪陪我吧。”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乖,江延轻叹了一口气,“衣服在哪?”-

    听着卫生间里的潺潺流水声,余应景把自己的床又收拾了一遍,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回过头。

    江延站在浴室的门口,伴着徐徐往外飘散的香气,用毛巾揉搓着湿润的头发。

    江延身上穿着两件式的睡衣,是余应景的衣服,买回来洗了但没穿过的,因为版型宽松,所以穿在身上尺码还算是合身,只露出了手腕和一截脖颈。

    江延走过来坐在床边,低头擦头发时,后颈处的皮肤在灯光下有种温润如玉的光泽。

    他问:“有吹风筒吗?”

    余应景回过神来,把吹风机找出来,在江延伸手要接的时候,拦住他的手压了下去。

    “我帮你吧。”

    他站在江延看不到的身后,开着暖风,一边吹着一边用手拨弄江延湿润的头发。

    余应景忍不住挑起了一缕,放在鼻尖下嗅了嗅。那层香气被热风熏过之后暖融融的,更加柔和、温暖。

    余应景搞不明白,他之前没有注意过这么仔细,但今天晚上他大概是脑子抽了,他连江延身上的味道都觉得是特别的。

    等他急匆匆地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江延已经睡下了,睡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余应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关门出去,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这么早他根本睡不着。

    他在客厅关着声音看了一会儿电视,注意力却一直不在电视内容上,频频往房间的方向瞧。

    不知道是深夜的几点钟。

    紧闭的房门被拉开一条缝,江延的被子忽然被掀开,一股冰凉的体温从背后贴了上来。

    江延在朦朦胧胧间感到自己被从背后抱住,一双手缠上他的腰,紧接着一道灼热的呼吸攀上他的后颈。

    江延被他的动静吵醒,迷蒙地推了推身后的人,意识还不太清醒,“……怎么了?”

    “认床了,睡不着。”

    江延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但是那种紧紧被抱着,像是被八爪鱼缠住的感觉太熟悉了。

    他无意识地低声呢喃:“迟煜……”

    听到他的声音,余应景作乱的手停了停,忍不住用手撑着床,压低身体,凑近想仔细听一听江延在说什么。

    “余……”

    余应景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喜,正要开口答应就听见江延又喊了一声。

    “迟煜……”

    第73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3

    江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身边的躁动停下后他又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过去,可那骚扰再度袭来。

    他实在是太困了,只能转过身抓住了乱动的手, 将闹腾的人往怀里带了带。

    “迟煜, 别闹了……”

    他的声音不止是温和, 还有掺着点莫名其妙的纵容。

    这一次, 余应景听得清清楚楚-

    深夜,挂在墙上的时钟走字时发出微不可察的咔咔声,在压抑到极致的客厅里被无限的放大。

    “咔嚓——”

    打火机腾升出淡蓝色的火焰, 中央包裹着橙光,映照出余应景那张格外阴沉的脸。

    他坐在沙发上, 深吸了一口夹在指尖的烟,猩红的火光随着变亮, 吸进的烟雾缓缓从肺腑里的吐出来,在空气中盘旋、扩散, 模糊了他的视线。

    尼古丁并没有给他带来预期中的解脱,烦躁、嫉妒、愤怒, 无数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就像是一团被关在笼子里胡乱冲撞的怪兽,迫切的需要一个宣泄口,但是不能。

    他甚至不敢对江延发脾气,还怕把人给吵醒,自己跟做贼似的跑出来闷头抽烟。

    余应景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他虽然知道江延有和人接过吻,但不知道到了哪种程度。

    江延用那种温柔到近乎纵容的语气,在半梦半醒间,反复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手中的烟被他紧紧掐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心里像被无数根针扎一样难受。

    他压制不住心里阴暗翻滚的嫉妒。

    迟煜他妈的到底是谁?

    他在江延的心里算什么?他们到什么程度了?

    余应景又忍不住的去想,江延这么确认自己只在上面,他们以前是不是经常在床上做这种事?

    江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温柔地抱住另一个人,热汗滑从紧实的腰腹滑落,浸湿了床单被子,淡色的唇染上了一层妖冶的红,低头亲吻另一个人的颈窝,吐出动情时的灼热喘息,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余应景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底的情绪比夜色更深,沉得快要滴水。

    他生性肆意妄为,从未有什么真正想得到的东西,但一旦认定了,就很难松手-

    天边亮起后,晨光透过窗子洒进房间,斜斜的落在被子上。

    江延皱了皱眉头。

    他睁开眼睛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空荡荡的,似乎昨天晚上被纠缠的经历只是他的错觉。

    江延缓了一会儿后掀开被子,替人整理好床铺,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洗漱,将换下来的睡衣放进脏衣篓里,换回那套已经洗干净的校服,打开房门出来。

    客厅里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江延还没看清是什么情况,就被呛得咳了好几声。

    余应景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站在房门前的人,他迅速掐灭手中的烟蒂,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散味。

    江延原本以为余应景醒得早,但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里面横七竖八地堆满了烟头,

    “你一晚上没睡吗?怎么了?”

    余应景忽然抬起头盯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下带着没有休息好的淡淡青灰,眼底一片骇人的暗色。

    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他才道了声:“晚上睡不着憋得慌,在想怎么把惹到我的人找出来收拾一顿。”

    江延听得皱起了眉头,他看余应景昨天的反应,以为他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一晚上过去了他还在琢磨怎么去寻仇报复。

    “你一定要用这种解决方法吗?”

    余应景看他皱眉,自嘲一笑,“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这么快就受不了?”

    他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没经过大脑,带着点发泄情绪的意思,“你要是不满意就踹了我,去找下一个呗?”

    江延不知道他突然怎么了,但他现在这个状态显然没法正常沟通,他不想和余应景吵架,拿起自己的手机打算回去了。

    但余应景直接抓住他的手,用力箍住他的手腕,咬着牙问:“你去哪?”

    去找那个叫迟煜的人吗?

    那股嫉妒的情绪沿着他的骨缝往里钻,密密麻麻,钻心刺骨,挤占了他的理智。

    余应景怎么能不嫉恨?

    他从没对谁真正上心过,江延是唯一一个。

    偏偏他没有任何立场拿这种事情去指责江延,手中夹着的香烟已经熄灭,但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他贴着江延的后背,圈住他的腰身,落在他后颈的吻也沾染上了烫意,语气软了下来,“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

    别去找别人了。

    江延摁住他的手,如果不是余应景的身上没有酒味,他真的觉得大清早的这人就喝醉了。

    “你去洗把脸,回去睡觉好好冷静冷静。”

    “不,别想打发我。”

    一阵混乱的脚步之后,余应景将人直接推到了那张沙发上,在江延挣扎着要站起来的时候,用手摁住他的肩膀往下压了压。

    “别乱动。”

    锐利的视线在江延身上,来来回回巡视。

    他突然有点后悔,这几天躲着江延在外面打架,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不在,江延有没有去找其他人。

    隔着衣服也看不出来,他索性抓住江延衣服的下摆往上撩,露出了那截紧实的腰腹。

    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痕迹。

    余应景阴沉沉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但仅仅只是一点。

    他太清楚这个年纪的男生,思想大部分都挺脏的,精力又旺盛,脑子里都是那种事。

    怎么发泄呢?

    自己弄哪里有找人来得刺激?

    所以余应景一点都不放心,看着他身上松松的校裤,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某种想法,在江延的视线下缓缓蹲了下来。

    他温热的掌心贴了过来,就隔着那条校裤,碰了那么一下,江延的身体就收紧了,第一反应就是想挪开他的手。

    余应景躲开后抓住他的手,从茶几下抽了根数据线出来,从他的手腕开始缠,将两只手缠在一起。

    他给江延留了一定的活动空间,不会疼。

    “等弄完了就让你走。”

    余应景的手又摸了上去,感受到江延加重的呼吸,江延等会儿还得去学校,所以不能把他的校裤弄脏。

    他没脱但往下扯了扯,只闻到一阵有些闷热的沐浴露香气飘了出来。

    也不是第一次见他那儿了,只是上次在医院厕所的时候他没往某些方面想,但这会儿心境不同了,视线也全然不同。

    余应景的手圈握上去,另一只手撑住他的膝盖,往外掰,问:“颜色挺浅的,你是不是不常用?”

    大早上的,本来就是比较容易躁动,再加上江延自己碰得少,就一直积压着。

    这老旧的居民楼隔音还不好,住的很多是老年人和小孩子,起得早,这会儿外面的脚步声和聊天声都能传进来。

    余应景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看着他的手收紧,还顺带把掉下来的校服上衣往上撩了撩,往他的手里塞,让他自己攥着自己的衣服。

    江延的手心是汗,他整个人都微微往后仰头,靠着沙发背,从下往上看的时候,颈间的喉结颤动着。

    看着他皱眉但无从抵抗,脸上浮动着的情欲,余应景忽然想要试一试,只是想要看到江延的反应。

    他的手臂曲起撑着沙发的边缘,靠近,低下头,那股有些闷热的香气中有很轻的体味。

    余应景的喉头滚了滚,像是尝试那样,用唇极轻地碰了碰,但得到的反馈非常剧烈。

    他笑了,那点顾虑也随着消失了,掀起薄薄的眼皮问:“我亲你的时候,这么有感觉吗?”

    江延的眼睫似乎有点湿,“你起来。”

    “等会儿。”

    他低头张嘴吃了。

    因为蹲着的时间太长了,他从蹲着的姿势,改成半蹲半跪着,地面没铺地毯,也没地暖。

    但听着江延在无意识地喊他的名字,他根本感觉不到冷,等感觉到江延终于控制不住地挺了挺腰。

    他也根本没有要躲的意思,喉头收缩挤榨。

    江延强撑着将他推开,侧过身,沙发上是一层深色的汗渍,校服上衣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手,遮住了他生涩的捋动。

    他听到了江延压抑不住、有些无助的闷喘。

    ……

    余应景抽出纸巾递给他,看着江延擦拭手里的东西。

    他唇角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又开裂了,唇色也红,用过的喉咙里也有些疼。

    被团成团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他看着江延进了卫生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玩得好像有点太过了。

    但江延也不是没感觉。

    他看到了,那量一看就积了挺长时间。

    “咔哒。”

    卫生间的门打开,江延身上的校服已经整理好了,对他说:“你过来漱漱口。”

    “哦。”

    余应景起身走过去,乖乖接过他手里的水杯,其实他也没觉得怎么样,漱过一遍后,江延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可以喝的温水。

    余应景接过,咕嘟咕嘟喝了。

    江延拿了药出来替他把嘴巴的伤口重新上了一次药,他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记在这个时候问:“你和别人有没有这么做过?”

    江延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余应景的表情一下就变得难看了,他直接蹭的站起来,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江延以为他嫌脏,问:“你要再漱一次口吗?”

    余应景第一次被气得呼吸急促,忍了又忍,彻底压不住脾气了,直接抓住江延的校服衣领。

    他恶狠狠道:“我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和其他人乱搞,在脑子里想其他人也不行!”

    第74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4

    第七十四章

    教室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静默, 余应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眉心紧锁,周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烦躁所环绕, 令人不敢靠近。

    显然余应景今天的心情非常差。

    平时在他周围嬉戏打闹的那帮人见状, 一个个都安安静静的, 生怕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余应景平时的脾气虽然也不太好, 但很少会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高飞转头看到他臭着一张脸,以为他还在为昨天打架的事情烦着呢。

    “老大,我已经让猴子去盯着那帮人了, 他们这次肯定跑不掉了,我们搞死他们。”

    “搞什么搞?谁说我要去打架了?”余应景显得有些不耐烦:“以后这种事情我都不参与。”

    “啊?”

    高飞一脸懵逼, 平时这种事情余应景二话不说就上,什么时候拒绝过?这怎么一晚上就改邪归正了?

    “老大, 你没事吧?”

    余应景也烦得不行,主要是江延不喜欢他打架, 再加上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情敌,一下子搞得他有了危机感。

    他墙角都要塌了, 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去打架。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江延嘴里的迟煜,到底是什么人-

    江延回到学校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忘记送出去的耳钉。

    今天是校运会的日子,学校对外半开放,欢迎学生家长及已毕业的学生回校参观。

    平日里总是被关在教室里做题的学生们,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所有人都跑去了操场看比赛。

    江延的项目还没这么快开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随手将礼物袋放在抽屉里。

    系统以为他又要做题,但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拿出纸笔, 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位置上发呆。

    系统咦了一声。

    黑色的猫咪跳上他的课桌,坐在他的面前甩了甩尾巴,仔细一看才发现他居然在皱眉。

    做任务以来,江延一直还是挺有自己的坚持的,但他此刻脸上的神情是罕见的迷茫。

    系统觉得怪新奇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别闷在心里,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江延不知道怎么说。

    在被系统绑定前,江延一直没有考虑过感情方面的问题。

    但他以为自己应该有着明确的底线和原则,只有认真交往后才能开始这种亲密行为。

    但现在看来,好像根本不是他想得那样。

    任务的内容经常会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很难自洽,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并不排斥?

    是因为任务所驱,还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谁靠近,他的身体都不会产生厌恶?

    为了任务,难道是谁都可以吗?

    这是不是快穿局选择他成为炮灰渣攻的原因?

    这个认知让江延一时难以接受,他没办法承认自己骨子里居然是这样放荡的人。

    江延向来挺拔的脊背弯了下来,趴在了课桌上,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用曲起的手臂挡住了自己的脸,神情笼罩在阴影里,闷闷地说:

    “我没什么事,缓一下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江延向来表现的太过于独立和内敛,只在这种偶尔的瞬间,系统才能感觉出来他的情绪不高。

    还以为他在担心任务做不好,一向追名逐利的系统破天荒的开解道:【你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我们的第一阶段法外狂徒的任务也差不多做完了。】

    “第一阶段?”

    【对啊,接下来就很简单了。】

    系统解释道:【你的白月光喻珩不是这几天要回国了吗?你想借此机会在正主的面前狠狠羞辱替身,带余应景出席白月光回国的欢迎会。】

    【到时候喻家的人都会在,余应景的脸引起了一阵骚动,喻家很快查清事实真相并将他认回。】

    【这也将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

    喻家虽然无法给余应景提供家的温暖,但作为实打实的豪门,他们为他提供了普通人绝对无法企及的资源。

    这也使得余应景在之后短短的几年内,迅速崛起,掌握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势力和财富。

    他在六年后再次出现时,江延这个炮灰渣攻已经完全不够看了,只剩下被打脸虐渣的份。

    系统道:【不过为了节约时间,到时候我会调整时间线,直接拉到六年之后。】

    【而你作为他恨之入骨的仇人,到时候只需要再给他打打脸,让他搞垮你的公司,我们这个炮灰渣攻就可以顺利下线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班长庄弘业推开教室的门,看到江延后皱了皱眉头,“一千五百米的项目已经在检录了。”

    参赛运动员必须在赛前规定时间到检录处报到,没有按时检录会被取消参赛资格。

    庄弘业以为他是想要逃掉比赛,但江延站了起来,他的个子在男生里有绝对的优势,走过来的时候气势就已经压了他一头。

    “我现在过去。”

    检录刚开始没多久,庄弘业坐在班级的观众席上,周围的同学已经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江延真的要去跑一千五吗?”

    “那我们这个比赛项目的分数肯定拿不到了。”

    不远处的红顶帐篷便是检录处,江延弯腰在表格上签了名,志愿者随后递给他参赛号码牌。

    他没有换上专门的运动服,只是把常穿的校服外套给脱了,叠好放在角落的椅子上。

    他只单穿了里面的短袖校服,走到近处的跑道起点处,与其他选手站成了一排。

    挺拔的身姿与沉静的气质,让原本对他不抱期望的同学也不禁投来了新的目光。

    庄弘业身边的讨论声悄然转变,声音中带着惊讶。

    “之前还真没注意,仔细一看,江延长得还挺帅的。”-

    余应景没跟江延提前打招呼就翘课出来,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明德学校的门口。

    他原本打算找个墙头翻进去,仔细一看却发现平时紧闭的大门,现在可以自由进出。

    于是他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进去。

    只是一身叛逆乖张的打扮,还是让保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徐涛刚结束了自己的比赛项目,从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出来,打算回去教室歇会儿。

    他走上楼梯时,突然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到一边,面对一双陌生而锐利的眼睛。

    他吓得几乎要喊出声来,却被一声冷冷的“闭嘴”吓得咽了回去。

    “我给你钱,求求你别打我……”徐涛小声求饶道。

    “谁说要钱了?”余应景最烦这些人动不动吓得发抖的样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迟煜是谁?”

    “啊?我们学校好像没这个人吧?”

    “你确定?”

    “呃,也不是很确定。”

    毕竟明德一个年级这么多班级,学生加起来几千个,他不是每个人都认识。

    徐涛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他凶狠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找的这个人是怎么得罪他了,居然被直接上学校寻仇来了。

    他只能默默在心里,为那位兄弟点了根蜡。

    余应景皱了皱眉头,又问:“你知不知道江延?”

    听到这个名字,徐涛的眼神立刻变得躲闪起来,后背冒冷汗,嘴里却说着:“不、不知道啊……”

    要是换作是以前,他绝对毫不犹豫就把江延给出卖了,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把江延这个同桌都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了。

    卖什么也不能卖兄弟啊。

    余应景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认识,难得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他的朋友,专门来找他玩的。”

    徐涛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余应景的耐心瞬间告罄,沉着脸冷冷道:“你再耽误我时间试试?”

    徐涛哆哆嗦嗦地把人带到了教室里。

    “他就坐这儿。”

    余应景看了一眼江延的座位,东西收拾的很整齐,抽屉里都是书和卷子,一个蓝色的礼物袋显得格外突兀。

    他皱着眉头拿出来,打开看到了里面装着的耳钉。

    江延自己根本就不戴这种东西,所以这耳钉是送给谁的?

    余应景的脸色愈发阴沉,重重合上了盒子,回头问徐涛:“他人呢?”

    徐涛闭着嘴不说,但余应景注意到他的目光飘向了窗外。

    余应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操场上,伴随着发令枪响起,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加油声此起彼伏。

    余应景一眼就注意到了操场上的那道身影。

    江延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起来慢吞吞的,但就是这样,也挺多人在看他的。

    余应景从教学楼出来,有些不爽地站在跑道旁,徐涛就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边,听见他冷不丁地问:“江延在学校有没有和谁私下暧昧?”

    “没有,是真的没有!”

    徐涛真的搞不明白,江延到底是惹这人什么了,怎么连感情问题都要问?该不是偷偷撬了人墙角,给人戴绿帽子被找上门了吧?

    这可真完蛋了。

    徐涛正胡思乱想着一些狗血桥段,突然感到手里的袋子一轻——余应景已经从中抽出一瓶水,说了声:“借一下。”

    见余应景朝着终点走去,徐涛吓得连忙跟上,“同学,你冷静一点,暴力不能解决问题!”

    此时,江延作为第二个冲过终点的选手,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皱眉张着嘴呼吸,扯着衣领给自己散热。

    这具身体结合了原主的身体数据,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庄弘业作为班长站在终点,负责照顾跑回来的同学,他拿着矿泉水走过去,替他把水给拧开,递给他。

    “喝点水缓一缓。”

    他真的没想到江延会认真跑,算起来,他和第一名也就差了几秒钟,简直不可思议。

    江延正要接过水,忽然一只手横亘过来,将另一瓶水塞在他的手里。

    他一愣,看到了余应景。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余应景瞥了一眼他身边的庄弘业,要是女的他还没什么反应,但这人是男的。

    他从下到上打量了一遍,问:“你叫什么?”

    “……庄弘业。”

    听到陌生的名字之后,余应景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回头看着江延额头上的汗,当着所有人的面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人细细擦着汗,“你今天比赛怎么不和我说?”

    徐涛看得一脸懵逼。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还真是朋友啊?

    江延抓住他擦汗的手,道:“你过来做什么的?不用上课?”

    余应景被他问得不敢吱声,没敢说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悻悻道:“就、就想来看看你。”

    江延一下就明白他是逃课过来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现在回去也赶不上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有什么事可以下课之后再来找我,或者给我发消息,逃课是不对的。”

    “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上课。”余应景把水递到他嘴边,“你别生气,先喝口水缓缓。”

    江延接过他的水,道:“我有东西给你。”

    余应景跟着他回到教室,就看到江延从抽屉里拿出了那个礼物袋,他愣了两秒,礼物已经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给我的?”

    “嗯,本来昨天就要给你的,忘在车上了。”

    第75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5

    第七十五章

    余应景拿着礼物袋回去的时候, 脚步还有点发飘。

    他以为是自己昨晚通宵才会脑子晕乎乎的,但和以往有点不同,心脏里暖融融的。

    他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 重新打开那个蓝色的小方盒, 只是他这次的动作小心翼翼的, 生怕把里面的东西碰坏了似的。

    这礼物是给他的。

    余应景的唇角忍不住翘起了几分。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 有多么的陶醉,以至于他那一帮小弟走到他身边了都没发现。

    “老大,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高飞的声音突然响起, 吓了余应景一跳。他咬着牙转头,瞪了这帮人一眼, “走路能不能发出点声音?”

    “我们喊了你好几声,明明是你太专注了, ”

    高飞看今天早上余应景怒气冲冲地翘课出去的时候,还怕他想不开, 直接提刀去寻仇了。

    但看刚才余应景的神情,陌生, 太陌生了,盯着手里这玩意儿的眼神就像是掉进了蜜罐里,黏糊糊的快要拉丝了。

    “老大,你去约会啦?”

    余应景听到这个字眼,神情顿时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却还是恶声恶气地骂道:“乱说什么!”

    “我没乱说啊,你手里的不还拿着证据吗?”

    高飞的话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余应景手里那枚银色耳钉上。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戒指呢。”

    “这牌子的东西都不便宜吧,谁送你的啊余哥,人家肯定对你有意思, 你就从了吧。”

    “什么时候把嫂子喊出来让大家认识下?”

    他们一人一句地调侃着,全然没注意到余应景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他把手里的盒子一盖,“见个屁,他是好学生,和你们这帮混混玩不到一起去。”

    “老大,这么说就不对了,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自己也是混混。”

    而且还是混混头子。

    余应景最狠的时候,打架比喝水都勤。

    “那是以前。”

    余应景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了卷子,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开始写,“从今天开始,一切和学习无关的活动都不要喊我。”

    “哈???”众人惊讶不已,“不是,余哥你说真的吗?”

    “要不要这样?你太恐怖了!”

    余应景头都不抬,根本不搭理他们的大惊小怪。

    他以前确实是个没什么规划的人,过一天算一天,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想过未来,在他看来,只要过得够快乐就够了。

    可他此刻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不能当一辈子的小混混-

    储物间里有备用的衣服,江延将身上被汗打湿过的校服短袖给换了下来,套上了一件干净的纯黑色短袖T恤。

    江延换好衣服后,坐在观众席的后排。

    身后不远处的梧桐树筛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清淡的侧脸,他的注意力不在操场的比赛项目上。

    而是低着头在打字。

    聊天框里是余应景给他发来的图片,是上次没讲完的那套卷子。

    余:【再教我一次。】

    余:【这次我一定好好听。】

    江延耐心地把解题思路和公式一一敲进去,认真地回复着他。

    徐涛在这个这时候坐了过来,好奇地问:“同桌,你是真的认识那个人啊?我还以为他是骗我的。”

    “嗯,我认识。”

    徐涛回想着余应景那恶狠狠的样子,现在都还有点后怕,但江延非但不怕,反而还和对方走得还挺近的。

    江家家里不是一般的有钱,从江延的穿着打扮也能看出来,抱有目的接近的人肯定会很多。

    所以他出于好意提醒道:“像是他们这些人应该很早就在社会上混了,心思很复杂的,你还是离远点吧。”

    免得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和人一起数钱。

    江延打字的手顿了顿,随后抬起头,一脸认真的地解释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他只是做事不成熟,有时候脾气不好,解决方式有些暴力,但他本质上是个好人,没有坏心眼。”

    徐涛:“……???”

    你是认真的吗?

    你管这叫好人?要不要听一下自己在讲什么?

    就在这时,操场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同学们的议论声传了过来。

    “怎么了?”

    “好像是有人摔倒了。”

    比赛期间受伤的事情经常发生,只不过这次摔的人比较特殊,“好像是宋时川摔了吧?”

    “还真是,级长都过去了。”

    “这一摔要是摔到手,不得把一班的平均分拉下去一大截。”

    他们讨论着,突然注意到一道身影从身边匆匆走过,仔细一看居然是江延朝着操场上走去。

    宋时川身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班主任,级长,同学,还有医务室的医生。

    医生摸了摸骨头,确定没有摔倒骨头,这才替他把裤子往上卷了几圈,露出膝盖,一整片的擦伤看起来挺骇人的。

    “摔的面积有点大,不过幸好不深,没伤到骨头。”

    宋时川的目光却似乎根本不在自己的伤口上,而是抬着头,似乎在焦急地四处张望,仿佛在寻找什么。

    直到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急切地喊道:“哥!”

    周围的人都愣了愣。

    就见江延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看着他还在渗血的伤口。

    宋时川平时在班级里挺高冷的一个人,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摔得太疼了还是怎么了,语气里竟然带着点哭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摔了,哥,我好像有点站不起来了……”

    他说着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因小腿发颤再次摔倒。

    “等一下,你别乱动,”

    江延不得不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摔倒是正常的事,没什么好丢脸的,你不用着急,我扶着你慢慢站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一只手稳稳地托住宋时川的腋下,另一只手则轻轻扶着他的背部,带着宋时川缓缓站起身来。

    宋时川的腿还在微微颤抖,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江延的身上挪开。

    “哥,你能扶我去医务室吗?”

    “嗯,我扶你慢慢走。”江延轻声说道。

    围观的同学纷纷让开一条通道,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地朝着医务室走去。

    到了医务室门口,江延轻轻敲了敲门,和医生简要说明了情况。

    “麻烦您再检查一下,他在操场上摔了一跤,膝盖擦伤了,可能还有点轻微扭伤。”

    医生点点头,让宋时川先躺在里面的病床上,戴上手套,仔细的替人检查伤口和腿部的情况。

    江延站在一旁。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宋时川疼得眉头紧皱着,他像是忍不住疼似的,小心翼翼地抬手抓着江延的衣摆。

    “哥,谢谢你送我过来。”

    “没什么。”

    一直到伤口处理完毕,江延跟着医生出去拿药。

    宋时川低头看着腿上的伤口,脸上的表情像是笼了一层阴影,全然没有刚才痛苦和无助的模样。

    他回想着的江延刚才温柔的声音,扶他的时候动作很轻,像是怕他疼,语气轻得就像是在哄他。

    宋时川从来到江家的第一天开始,就渴望可以被江延接纳,但这么多年迎接他的只有冷淡、厌恶和嫌弃,直到今天,梦寐以求的温柔终于降临在他身上。

    想着想着,他竟然微微抬起嘴角笑了出来。

    江延从医生那儿拿了消炎药,掀开帘子,手里除了药还有一杯温水。

    他递给宋时川。

    “药袋上有写用法用量,对了,医生说你的伤口这几天都不能碰水。”

    宋时川十分脆弱地靠在床头,接过,声音里带着感激和依赖,“哥,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愿意扶我过来,我现在好开心。”

    “没什么,你自己下次注意点。”

    宋时川还想要说什么,这时从外面忽然涌进来一群人。

    宋时川的人缘挺好的,班上的同学一听说他因为比赛摔跤了,围在病床旁关心他。

    江延见状,道:“那我就先走了。”

    宋时川急得想要下床,围在床边的同学们连忙拦住他,等他再抬头时,江延早就不见了。

    “时川,你理他干嘛?”

    “你们关系不是很差吗?他是不是背地里又欺负你了?”

    宋时川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们都闭嘴,我哥对我很好。”

    可比谁都更清楚,江延对他的好和温柔,都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只是因为他受了伤,所以目光短暂的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他甚至觉得要是自己没有顶着弟弟的这个头衔,江延可能都不会注意到他。

    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才能让江延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他的身上?-

    江延从医务室出来之后,看了一眼手机。

    余应景已经把写好的答案给他发过来了,见他没有回复,又给他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余:【图片】

    余:【我做得不对吗?】

    余:【怎么不回我,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其他男人了?】

    江延正要打字回复,一通电话忽然进来了。

    他看着熟悉的备注,点了接通。

    “学长。”

    “听说明德这两天在开校运会,我还看到你跑步的照片了,恭喜你拿了第二名。”

    喻珩低低笑了一声,有几分感慨。

    “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我记得你之前最讨厌上体育课了,每次都偷偷跑到天台躲起来。”

    这些回忆对于原主来说或许有杀伤力,尤其是这么久之后,喻珩还能记得这些点点滴滴,总会让人升起一些似有若无的希望,仿佛这个人也曾经将自己放在心上。

    但江延不是原主,他对喻珩的这番话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江延可以猜到他打电话的原因,所以直接跳过了叙旧的环节,问:“学长,你是不是要回来了?”

    “嗯,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喻珩的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说出了以前不可能会说的邀请,道:“你明天会来见我吗?”

    第76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6

    喻珩在电话那头静静地等着。

    他记得他出国的几年时间里, 他这个学弟旁敲侧击地问过好多次,问他什么时候回国,甚至还说过, 可不可以飞过去看他, 但当时他怎么回答的呢?

    他好像用课业忙不方便为借口, 拒绝了好多次。

    而这次他真的回来了, 亲自向人发出的邀请,并没有获得想象中热情的反馈。

    江延的沉默,喻珩猜得到他是想找借口拒绝, 虽然心里对于他的推脱有些不虞,但他面上还是保持了一贯的风度。

    “看来我这个突然的邀请让你有点为难,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不强迫你, 但后天是周六,在老宅那边的接风宴你怎么都得来。”

    喻家的老宅坐落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是上世纪初建的折衷主义风格的花园洋房。

    作为标志性的历史建筑,这里每年需要花大价钱请人维护和修缮, 平时不怎么住人,也不对外开放。

    只有在比较私人的宴请才会使用,类似于这次的接风宴,能够被邀请的都是喻珩比较熟悉的好友,还有喻家的人。

    也是在这次宴会上,原主公开羞辱不成,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余应景被喻家的人认出来。

    “我会去的,”这是他必须要走的任务剧情,也是改变余应景命运最重要的一环。

    听到他这么坚决的答应, 喻珩抿直的唇角终于扬起了一点弧度,嗯了声,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我晚点让人送宴帖给你。”

    江延道了声谢,“学长,我可以带个人吗?”

    喻珩唇角扬起的弧度瞬间凝滞,向来温和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江延没有听出来的冷淡。

    “带谁?上次在电话里喊你‘主人’的那男的?”

    私底下玩的东西被突然搬到台面上来讲,江延只觉得一阵烫意涌上了耳尖。

    他没想到喻珩那会儿就听出来了,只是一直没说明。

    江延越想越觉得尴尬,有些难堪地闷闷嗯了声,算是直接当着他的面承认了。

    喻珩深吸了一口气,问 :“所以你喜欢那样的,在你面前伏低做小?”

    “还是喜欢别人那么喊你?”

    江延不知道喻珩怎么会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上面,抓着不放,和他探讨这些东西不是很奇怪吗?而且语气似乎也有点奇怪。

    他犹疑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这次的接风宴毕竟是私人性质的聚会,他突然说要带人,还是“陌生人”,他以为喻珩在意的点是这个。

    

    被江延这么一说,喻珩的理智缓缓回笼,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眼镜,镜片上反射着冷质的光芒。

    “没有,是我问得太多了。”

    江延要和谁相处不需要和他报备,这些都是他的自由。

    那点不满也被他归结于不适应。

    从前踢都踢不开的人,现在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喻珩不至于生气恼怒,但也被激起了好奇心。

    “你把人带上吧。”

    喻珩想要看看江延找了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

    江延挂断电话后,点开和余应景的聊天框。

    余应景又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江:【你上课玩手机?】

    余:【不行吗?】

    余:【我上课都可以秒回你,你呢?】

    余:【你晾了我半个小时了!】

    江:【对不起】

    江:【不过你上课玩手机是不对的。】

    余:【谁要你的对不起了?】

    余:【下次记得回我消息,不然我会一直等。】

    余:【图片】

    余:骗你的,我们现在是下课时间。

    江延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一会儿,弹出一条余应景没有预料到的消息。

    江:【你周六有空吗?】

    余应景心跳得快了两拍,完全忘记了自己周末有什么安排,直接反问:【你是想约我吗?】

    江:【对。】

    江:【有一个宴会,我想带你去。】

    江延还想和他介绍一下这宴会的情况,先给他打打预防针,余应景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余:【虽然我挺忙的。】

    余:【但看在你开口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江:【好。】

    江:【那你把身材尺寸数据发我一下。】

    余:【做什么?】

    江:【我想帮你订一套西服。】

    江:【可以吗?】

    江延从聊天框里点出来,在联系列表里,找到了原主经常去的一家私人订制的手工西装店。

    余应景自己从来不穿这种东西,在原剧情里,他是被临时拉到喻家的宴会上的。

    那些常年泡在奢侈品堆里的公子哥面前,他们只看身上的牌子就可以确定,余应景没什么家世背景。

    这本来就是一个为了羞辱他而设置的情节,无论是他的穿着,还是作为被包养的替身身份。

    系统道:【你没必要给他准备衣服。】

    “没有必要吗?”江延道:“可是迟煜包养我,带我去参加宴会的时候,他会这么做。”-

    周六下午,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停在一家装潢高雅的西装店门口。

    玻璃橱窗里挂版的手工定制西装挺阔有形,面料高级,就连配饰都非常考究。

    只是它的价格不菲,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余应景皱着眉头站在穿衣镜前,身上穿着一套根据他身材裁剪过的铅灰色西装。

    店里的老裁缝拿着皮尺站在他旁边,恭敬有礼地询问:“先生,您穿这套的感觉怎么样?”

    余应景扯了扯颈间的领带。

    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像是被勒住脖子,整个人都施展不开。

    当然,去参加宴会又不是去打架。

    他只是不习惯而已,就连耳朵上戴着的那些饰品,也被这些人强行要求摘下来。

    那头平时桀骜不驯的狼尾发型,此刻在脑后松松地扎着,原本那股乖张的气质,也不得不暂时收敛起来。

    “就这样吧,不用调了。”

    余应景宁愿江延今天是约他去酒店滚一滚,也比去参加什么宴会有意思多了。

    “好的,先生,”

    裁缝把皮尺收起来,礼貌地询问了一句,“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余应景看了一眼紧闭的更衣室,江延还在里面换衣服,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他以前有没有带过其他人过来这里?”

    “其他人吗?”裁缝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呢,您是江先生第一个带来的人。”

    “我是第一个?”

    “对,您是第一个。”

    余应景随即傻笑了两声,直到咔哒一声,不远处的更衣室门打开。

    他立刻装作什么都没问过的样子,回过头,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换好衣服出来的江延。

    江延从更衣室走出来,身上的定制西装完美地勾勒出他颀长挺拔的身形。

    白色衬衫的领口处一丝不苟地系着黑色领带,褪去了青涩,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更加清冷贵气。

    余应景站在一旁,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江延穿得明明比平时更多,更加正式,却意外地更加引人遐想,让人有种莫名的冲动,想替他解开身上那些衣服的束缚。

    余应景的喉结滚了滚,在上车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盯着江延颈间的领带,眼底一片深色。

    他声音喑哑道:“等晚点结束了,我们去学英语吧。”-

    夜幕降临,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驶入喻宅的大门。

    车灯照亮了幽暗的小径,两旁修剪整齐的树木在灯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

    随着车辆停稳,司机下车替人打开车门。

    一条笔直而修长的腿迈了出来。

    负责接待的管家做着欢迎的手势,却在看清下车走出来的人时,神情微愣,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他在喻家干了几十年,眼前这人的气质虽然十分锐利,但细看之下,竟然与年轻的喻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可要是喻家的人,他作为管家怎么可能没见过?

    直到他身后的江延也跟着下车的时候,管家才反应过来,压下心中的疑惑将人带进了宴厅。

    深色实木地板上铺着复古的花砖,室内灯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地上投射出斑斓的光影。

    随着脚步渐近,宴会厅轻柔的音乐渐渐清晰,推开双开门,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芒,照亮了中央的长桌和周围的座椅。

    由于是比较私人的宴请,这群年纪相仿的二代们随意地围坐在沙发上,桌上放着几瓶红酒,这会儿正聚在一起聊天。

    他们彼此之间无论性格合不合得来,早早就被各自的家长撮合,从小玩在一起。

    听到脚步声,这些人回头。

    在见到余应景的那张脸时,笑声和谈话声都凝滞了几秒钟,显然都被吓了一跳。

    有人直接脱口而出:“这谁啊?喻珩他弟啊?”

    “乱说什么,喻珩哪来的弟弟?”

    “他之前好像是有个弟弟来着的,但不是一出生就夭折了吗?”

    他们说着,注意到余应景身边的江延。

    江家这少爷一直都喜欢跟在喻珩的后面跑,这事大家基本都知道,还时不时的会在背后调侃。

    见是他带来的人,一群人顿时就明白了。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固定的审美,喜欢的往往是同个类型的。

    像是江延这种的,估计是因为得不到正主,就不知道去哪特意找了个赝品过来。

    喻家的人他们不敢随便得罪,但赝品就不同了。

    有人大着胆子端来一杯红酒,递到江延面前,调侃道:“江少爷,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喻少还是这么痴心一片啊。”

    一只手直接抢在了江延的面前,接过了酒杯。

    余应景冷着脸,“你说什么?”

    第77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7

    第七十七章

    余应景那双狭长的眼眸微眯, 沉着脸时,周身竟然散发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不是, 这对吗?

    这是金丝雀该有的气势吗?

    那上来搭话的公子哥被这一眼吓得有些心慌, 看向了他旁边的江延, 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管一管。

    包养的人都踩到自己头上了, 这也惯得太过了,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忘了,这有他说话的份吗?

    他们包养的那些小情人哪个不是温柔小意, 就算是带出来玩也都是知情识趣,乖乖跟着伺候。

    余应景却完全没有这个自觉, 看到这人还一直对江延挤眉弄眼的,收不住脾气地啧了声。

    “我跟你说话, 你看他做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他的眉眼间透出一股狠戾的气质, 即使是身上穿着斯文矜贵的西服,也压不住他那刻进骨子里的痞气。

    “把你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他对谁痴心一片?说啊。”

    “没,没什么,你听错了。”

    那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完全扛不住这冷得跟淬了冰似的眼神,生怕下一秒余应景会扯着他的衣领质问,悻悻地溜了回去。

    落在余应景的眼里,俨然成了另一种意思了。

    他真的觉得江延胆子够大的。

    在梦里喊人的名字就算了,居然还念念不舍,跑这里来当着他的面想要和前任旧情复燃了?

    自己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余应景的脸上乌云密布,连空气似乎都跟着沉重起来。

    即使是很想直接质问江延到底想要做什么,但他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落江延的面子。

    明明恨得咬牙切齿, 还是憋着火坐下来。

    江延竟然也不生气,就默默坐在一边,看言行举止,这金丝雀竟然比旁边的金主还金主。

    这也太神奇了。

    说实话,就算是这些公子哥们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谁家的金丝雀能有这个待遇啊?

    原本那些把余应景当赝品和小情人的公子哥们,这下也有些拿不准了。

    万一他们猜错了呢?

    江延追不到喻珩本人,就把目标换成了喻家的其他人呢?

    虽说所有人都从小玩在一起,彼此之间都知根知底的,但是圈子毕竟这么大,像是一个家族里除了掌权的主家之外,还有很多不受重视的旁支。

    谁知道这人是不是哪个旁支里出来的?

    但就算是旁支的子弟,毕竟也是喻家的人,和那些没有身份地位的小情人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要是他们把人认错了,在喻家的主场给人落了面子,相当于不给喻家的人面子。

    一群人从小在名利场上打转,也都不是蠢货,很快想清楚这一茬。

    和刚才端着酒杯带着几分轻浮调侃的语气不同,这群人见风使舵的功夫修炼了多年,态度瞬间亲和了许多。

    “我们也是喻少的好朋友,大家说话可能比较随意,你别介意啊。”

    余应景现在还没修炼出控制情绪不外露的功夫,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层寒霜爬上他的脸庞,像结了冰般冷峻。

    见余应景冷着脸不搭理他们,更加佐证了他们心里的想法。

    这群人转而看向了在他旁边的江延,“江少,第一次见面你也不帮着介绍介绍?”

    在原本的剧情里,余应景被原主带进来后,被当作一件可以随意展示的物品,任由他被所有人语言欺辱。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除了好奇之外,这些人还奔着点拉拢的意思。

    不是因为余应景做了什么,仅仅是因为身份不同,世家大族的身份就是在这个圈子里最有用的通行证。

    这是潜规则,是所有人尊重的来源。

    可偏偏不是余应景的行为准则。

    他没把这群所谓的有钱少爷放在眼里。

    看着递到江延手里的酒,一直坐在旁边的余应景往前坐了点,摁住江延的手,将高脚杯从江延的手里接了过来,看着这帮人。

    “他不能喝酒,我陪你们喝。”

    说着他面不改色地仰头,将杯子里色泽浓郁的红酒一饮而尽,让人一下子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犹豫了两秒后只能跟着喝。

    这些公子哥们也算是酒局常客,但基本都是小酌几杯助助兴,陪着几个来回,发现余应景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他像是把酒给当水喝。

    一个个被灌的面红耳赤受不住了,摆着手说什么都不肯再喝。

    “真醉了,等会儿就该出丑了。”

    余应景带着点轻蔑意味地看着这些人,冷哼了声,重重将酒杯放在大理石的桌面上,发出令人后背收紧的脆响。

    没人陪酒,他居然还要伸手去够酒瓶继续喝。

    江延皱着眉头摁住他的手,“你别喝那么多……”

    余应景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漆黑的眼底似寒潭般深不可测,被酒液侵染过的薄唇吐出锋利的质问。

    “你可以来找你的旧相识,我连喝酒都不行?”

    他在等江延的解释。

    哪怕江延在这个时候骗一骗他,和他说一句,他根本对那什么喻少没有意思。

    江延说了,他就会相信。

    可是没有。

    他已经在收着脾气了,要是换作以前,他根本不可能忍到现在,还耐着性子和江延在这讲话。

    余应景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忍了又忍,咬着后槽牙挤出一句,“我出去透口气。”

    江延要跟着起身时,黑猫从暗处跃了出来,蹲在他的面前,幽绿色的瞳孔盯着他。

    【不要做多余的事。】

    【现在剧情发展的很顺利,你不需要再去干预,你别忘记了你喜欢的是白月光,知道吗 ?】

    白月光回来了,替身自然就没有价值了。

    就在这时,宴厅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靠近的脚步声。

    原本还散漫地围坐在一起谈笑风生的一群公子哥们都站了起来,脸上迅速换上了正式而恭敬的表情。

    江延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门口站着的几道身影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而跟在他身边的青年则格外引人注目。

    他一身笔挺而低调的深色西装,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属眼镜,气质偏温和斯文。

    即使他怎么低调内敛,在场的一群显赫子弟之中,他依旧显得格外出众。

    青年偏过头和中年男人低语了两句,随后转身,径直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周围的公子哥们也纷纷上前寒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被所有人围绕着的喻珩将目光落在江延身上,竟然第一个和江延打招呼。

    他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江延,好久不见。”-

    余应景在洗手间里,往脸上浇了一把冷水,试图用冰冷的温度让自己冷静点。

    滴滴答答顺着脸颊落下的水珠,在这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上,晕染开深色的水痕。

    他撑着台盆,脸色越还是一点点沉了下去,眼底的暗流汹涌翻搅。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心脏处肆意地揉捏,连呼吸都带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江延为什么就不能安分一点,只看着他呢?

    余应景从来都是一个强势的人,他的心眼也很小,睚眦必报,受了气就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

    可偏偏碰上了这种感情的问题,他惯用的手段全部都失效了。

    他明明不想江延再和其他人纠缠不清,不想江延把目光放在除他之外的人。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做到。

    就像是一头找不到出口的猛兽,只能在牢笼里不断冲撞挣扎。

    他只能将心里面翻涌的许多极端的、病态的情绪不断挤压,压制在阴暗见不得光的角落里。

    余应景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洗手间出来。

    走廊里灯光柔和,映照出地面花砖的精美图案。他沿着走廊前行,走到走廊拐角时,他隐约听见一阵低语声。

    “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他转过拐角,看到一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正由两名佣人搀扶着,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不用,我吃药就行了。”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疲惫,但依旧坚持。

    余应景无意撞见这一幕,正要快步从旁边经过,在擦身而过时忽然被叫住。

    “等等……”

    女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往前走了两步,抓住了余应景的衣袖,抬眼看向他。

    她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

    她的表情带着几分恍惚,仿佛回想到了某个遥远的记忆。

    余应景一愣,虽然觉得这人很奇怪,但也只是挣脱了衣袖,皱眉问:“你有什么事?”

    佣人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拦住,低声道:“夫人,他是今晚来参加宴会的客人。”

    喻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甘心地松开手,看着他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等人走远之后依然没有回过神。

    她低声自语,“如果小璟还在,是不是也该这么大了……”

    年长的佣人叹了口气,“夫人,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您真的应该考虑好好休息一下了。”

    喻夫人摇了摇头,多年来她一直无法释怀,不愿意相信自己孩子夭折的事实。

    她当时因为难产昏迷了一段时间,再次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她,孩子已经没了。

    即使是不愿意相信,但当时也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然而,刚才见到余应景的那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小璟长大后的模样。

    佣人安慰道:“夫人,您可能是因为思虑过度了。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很多,可能只是巧合。”

    喻夫人转身看着余应景离去的方向。

    真的只是巧合吗?-

    余应景回到宴厅内,远远地就看到了江延的身边坐着人。

    他微微皱眉。

    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上坐着个戴眼镜的男人,其他人都围在他的身边。

    他靠近的脚步很轻,听着他们调侃道:

    “喻少,你真的应该见见江延带来的那人啊,你见到了肯定会很惊讶的。”

    “什么人?”

    “哈哈你见到就知道了。”

    那人说着抬起头,忽然看到已经走近的余应景,忽然兴奋了起来,“噢噢噢这不是回来了吗!”

    喻珩转过头,和余应景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第78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8

    喻珩事先知道江延会带人过来, 但在回头见到本人的一瞬间,即使是他也不禁露出了几分惊愕。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眼前这人和他有着几分相似。

    如果是平时可能是巧合, 但这人是江延带来的。

    江延喜欢他的事所有人都知道, 所以只有可能是江延按照自己为模版, 刻意找了个相似的人作为替身留在身边。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喻珩本应该觉得冒犯的,但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江延对他的执着,可能比他预想的还要深。

    他在打量余应景时, 后者沉着脸走到了沙发的另一侧。

    原本坐在江延身边准备看戏的公子哥,对上余应景森森的眼神, 只觉得后背一凉,默默往外挪了挪, 给人腾出了位置。

    余应景挨着江延的一侧坐了下来,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想中的大吵大闹, 而是冷着一张脸,当着所有人的面, 从果盘里挑了个圆滚滚的苹果。

    然后他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小刀,随意的一按,锋利的刀刃出鞘。

    卧槽,谁会随身带刀啊?

    原本还在看戏的一群人神色骤变,生怕他下一秒做出过激的行为。

    然而余应景在所有人紧张的视线下,开始咔咔咔削起了苹果皮。

    主要是除了长相与喻珩在某些角度微妙的相似之外,气质在一块上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他这个人看起来本来就凶,野性难驯,就算是在削水果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阴鸷。

    余应景之前一直不明白江延为什么见到他,就非要包养他, 曾经在好几个瞬间产生过一点不切实际的奢想。

    万一就是江延对他一见钟情呢。

    现在他明白了。

    狗屁的一见钟情!

    从始至终都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因为他长得这张脸。

    那他和江延相处的这段时间算什么?借着他的这张脸睹物思人?向另一个人表达爱意吗?

    余应景的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失望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酸涩的感觉在喉咙里蔓延开来。

    从来没人敢耍他耍到这种程度,江延他凭什么敢的?

    江延看着余应景削完了苹果,切成了熟悉的样式,配上了叉子,恶狠狠地递到他的面前。

    “吃。”

    那语气不像是让他吃苹果,像是要把他当成苹果给嚼了。

    江延:“……”

    你可以先把刀放下吗?

    余应景见江延吃了他切的苹果,这才将刀用湿巾擦了一遍,收回口袋里,拿起了酒杯继续喝酒。

    他沉着脸的样子实在是不好惹,其他人也不敢再激他,默默将话题转向了商业上的内容。

    余应景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不感兴趣,那些什么市场趋势,技术创新的话题太过于遥远和枯燥。

    但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喻珩身上。

    喻珩是喻家精心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即使还没有正式接手家里的产业,但在众人面前,他已经表现得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冷静。

    这种气质的确很吸引人,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培养出来。

    意识到这点,让余应景说不出来的烦躁。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与喻珩而言,差距太大了,远远不是他靠着所谓的努力就能做到的。

    他不符合江延喜欢的类型,就算自己努力改掉打架脾气差的毛病,认真学习,也无法成为江延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那种像是被关在笼子里找不到出口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他烦躁得不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只是这酒还没解了他心头的烦闷,倒是让他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热,他皱着眉头。

    他酒量没这么差。

    而且这燥热感来得太过于强烈,像是一团火窝在胸口烧,呼吸都染上了一层烫意。

    余应景扯了扯衣领,将束缚在颈间的领带扯松。

    这完全不是醉酒该有的正常反应。

    酒吧里也有不少人在酒里动手脚,他甚至还帮着拦过不少次,完全没想到自己也会中这种下三流的手段。

    只是为什么?下这种药为了让他出丑吗?

    江延听到身侧粗重的呼吸声,侧头才注意到余应景阴鸷的眼神,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怎么了?不舒服吗?”

    系统在这时候突然道:【我们还有一个情节要走。】

    【原主在苦等多年,终于等到白月光回来之后发现自己依旧爱而不得,被白月光忽视。

    这让原主自卑的心理不断放大,因爱生恨,无法在白月光的身上发泄,只能将怒气撒在了替身的身上。】

    法外狂徒怎么能少得了经典的下药桥段?

    原主本来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色胆包天,在宴席上给余应景下了催情的药,想趁人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把人强上了。

    江延道:“那药呢?”

    系统:【我已经帮你下好啦。】

    余应景的手猛地抓住江延的手腕,贴上来的温度烫得惊人。

    江延被烫了一下,对上他那双暗得密不透风的眼睛,感受到他滚烫的皮肤和微微颤抖的手指,抓握得力道如同铁钳般。

    下一秒整个人朝他压了过来。

    他的声音沙哑,“带我出去……”

    余应景灼热的呼吸落在江延的颈侧,只觉得自己身上烫得快要烧起来了,迫切的需要用什么东西降温。

    而江延身上是冰凉的,味道是熟悉的。

    他忍不住用脸胡乱去蹭,湿湿热热的呼吸落在江延的颈间,用唇去蹭他的喉结。

    江延扶住他的肩膀,想将他往外推一点,但余应景对这个举动的反应非常大,非但推不开,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

    “别丢下我……”

    他的声音在这种时刻,罕见地染上了脆弱的味道。

    江延只能任他黏着,悬在半空的另一只手安抚般落在他的后腰,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耳朵,“别担心,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正在聊天的一群人见喻珩忽然停下,看着不远处,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江延正扶住跌跌撞撞的余应景,朝着宴会厅外走去。

    “这么快就喝醉了。”

    “在外面就黏糊成这样了,该不会是着急回去办事吧。”

    “恭喜你啊喻少,这下也算是甩掉了江延那个牛皮糖了,省得他像以前那样天天骚扰你。”

    他们说着去观察喻珩的表情,却没有看到喻珩脸上温和的笑意,仔细一看,那冷质的镜片后一片冰凉-

    这会儿的人都集中在宴厅里,只有江延扶着浑身滚烫的余应景往外走,夜色下的花园静谧而宁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江延承受着余应景身体的重量,只能半搂半抱着人往外走,安慰着他:“再忍一下,我送你回去。”

    余应景却忽然用力拉住他的手,将他推进了更为隐蔽的小道,摁在大理石的外立面墙上。

    月色凉凉地洒下来,映照出两人模糊的身影。

    余应景的理智被烧得基本不剩,那双向来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却慢慢发红了。

    “你为什么要送我回去?”

    余应景握住他的手收紧,隐约可听见骨头挤压的咔咔声,粗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是不是嫌我碍事了,等我走了你才能和他谈情说爱?”

    他比酒鬼还不讲道理,明明是他要走的,这会儿却还发起了脾气。

    “你嫌我碍事就直说,大不了那合约你撕了呗,你别以为我会缠着你,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江延伸手捧着他的脸,去拭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余应景一愣,眼泪流进嘴里尝到了苦涩,过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当着人的面掉眼泪了。

    太丢脸了,可他在江延丢脸的事情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他抓住江延替他擦眼泪的手,闭着眼睛,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含泪碰上江延的唇。

    “我骗你的,你别去找他。”

    余应景的体温很烫,灼热粗重的呼吸一点点将江延冰凉的唇染上烫意,烫得像是要将苦涩的泪水揉碎了,化在彼此相贴的唇瓣。

    江延垂着眼,注视着他在月色下湿润的眼睫,或许是夜色朦胧,余应景此刻的五官也跟着笼上了一层易碎感。

    他意识恍惚间放任对方一点点过线,也放任着自己一点点沉溺。

    直到黑暗中的呼吸越发凌乱和粗重,纠缠的唇齿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粘稠水声。

    远处传来了靠近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色下格外清晰,撞入江延的耳朵,摇摇欲坠的理智才逐渐回笼。

    他挣扎着吐出一句含混的,“有人来了。”

    而余应景感受到江延身体的紧绷,瞥了一眼远处的那道身影,唇间带了几分了冷冷的笑。

    “有人看见也没事,这样很刺激。”

    他像是全然不在乎是否会有人见到这一幕,手掌带着烫意,抚上江延的后颈缓缓收紧,眼底的暗潮翻滚,毫不犹豫地再次吻了上来。

    而那脚步声停在了不远处。

    喻珩定定的站在原地,清凉的月光照在不远处纠缠的身影上,他看不清背对着他的江延,却可以看得清余应景此刻的表情。

    那双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能穿透黑暗,带着浓烈的占有欲。

    余应景垂下眼睫遮住满眼的暗色,衔着江延的耳廓,低低道:“你只能爱我一个。”

    第79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29

    第七十九章

    在等宴会散场的时间里, 没什么事情干的各家司机们,一般都会好几个人凑在一起,找个不起眼的角落, 边抽烟边打牌消遣。

    江家的司机没去凑热闹, 坐在驾驶位上刷短视频。

    “砰砰。”

    一侧的车窗忽然被用力地拍了拍, 司机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回头看到了自己的雇主。

    他连忙下车,愣了愣,“少爷, 您没事吧?”

    江延和刚才进去参加宴会的状态判若两人。

    原本工整系在颈间的领带被扯歪了,西装外套也被解开了扣子, 淡色的唇透着一层没法忽略的红意。

    而他怀里的人还在不安分地乱蹭,仿佛在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虽然无法看清他的神情, 但是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则,紧紧环抱着江延的腰, 像是害怕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司机一时间没有弄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以为是在里面喝太多酒喝醉了, 作势伸手要替他把人接过来。

    只是还没碰到,就被江延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江延道:“去最近的酒店。”

    司机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像是通了电,瞬间反应过来两人间的关系远比他想得更加亲密。

    他连忙替人打开车门。

    在两人上车之后,坐回驾驶位上开车,眼睛都不敢往后瞥,生怕看到什么不该他看到的。

    车子在夜色里驶出喻家的宅子,后排传来江延有些无奈的声音。

    “太热了,你别靠这么近……”

    “我不。”

    车子的内部空间很充足,但因为余应景毫不讲理地挤过来,额头靠在江延的肩膀上, 像个火炉一样,源源不断地将身上的热度传递过来。

    江延的额头也渗出了汗珠,扭过头呼出几口热气。

    余应景不是那种纤细单薄的身形,他执拗乱动的时候非常难缠,一路上他需要防着人乱动,避免他在外面再做出什么太出格的行为。

    但即使是进入了封闭的空间,江延也没能放松下来。

    因为余应景的体温越来越烫。

    原本扎在后脑的头发,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散了下来。

    那头挑染过的狼尾没有往日的桀骜乖张,像是落水了似的,被热汗黏在后颈和脸颊。

    江延扣住余应景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

    余应景的身体因为高热而微微颤抖,在模糊昏暗的光线里,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睛。

    混沌的神智让他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愣愣地看着江延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如同飘落下来的雪花,覆在他抖动的眼睫。

    一点点痒意从眼睫上划过。

    江延替他轻轻剥开黏在眼皮上的发丝。

    在江延要收回手时,余应景终于反应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紧贴着自己滚烫的脸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别走……”

    余应景的声音微弱,几乎是贪婪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暖。

    江延任由他握着手,轻声安抚道:“我不走。”

    与此同时,把系统给叫了出来,“药下完了,我也按照剧情带他去酒店,你该给我解药了。”

    系统:【解药?什么解药?】

    “什么都行,只要能缓解他现在的状态。”

    系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我怎么敢对主角下毒手?这药就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在原本的剧情里,余应景被原主带到了酒店,压在床上。

    即使是□□焚身的状态下,看到了床头的花瓶,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狠狠举起花瓶敲在原主的头上。

    在把人砸晕之后,余应景沉着一张脸,把沾血的花瓶丢在地板上。

    然后撑着墙,跌跌撞撞地去了浴室,把自己泡在冷水里,用手发泄出来。

    系统看着现在在江延身边缩成一团的余应景,打着包票道:【你放心吧,他真没那么脆弱。】-

    司机将车子停在了一间原主常来的星级酒店,外观现代而奢华,玻璃幕墙反射着夜色中的灯光。

    江延扶着浑身滚烫的余应景下车,接过房卡后走向电梯,按下了直达最顶层的按钮。

    随着电梯平稳上升,江延调整了一下姿势。

    余应景的眼神迷离,耳朵烧得滚烫显然神智已经不太清楚,像是站都站不稳,但他的手紧紧抓着江延的衣袖。

    电梯门在最顶层打开,走过宽敞而豪华的套房走廊。

    江延打开房门。

    巨大的落地窗外,最顶层的套房正对着地标建筑以及现代感十足的高楼大厦,夜晚的灯火通明倒映在江面上,波光粼粼,格外繁华。

    但是房间内的人,却无瑕去看这美不胜收的城市夜景。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薰气息,江延将余应景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替他脱下太过碍事的外套,轻声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

    他顿了顿,“做你想做的。”

    江延说完起身,打算把空间留给他自己发挥。

    但转身后被一股力道握住了手。

    “江延……”

    余应景轻声唤道,握着他的手缓缓收紧,声音里充满了执拗,“你不许去找他。”

    江延迟滞了几秒,抬起另一只手,将被他抓住的手给掰开。

    只是他刚走出了几步。

    身后就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那哭声从一开始的压抑到逐渐失控。

    眼泪滴在白色的床单上,晕开了一团团深色的水痕。

    窗外的夜景繁华绚烂,高楼大厦的灯光倒映在玻璃上,然而房间里只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在这种时刻,所有伪装凶狠的外壳被剥落,余应景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没有人要的小孩,整日整日待在暗着灯的房子里。

    他无法再忍耐长久的孤独,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向来不受束缚随心所欲,从没有想过开始和结束一切的权利都不在自己的手上。

    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动的。

    如果江延要和他说再见,他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些许。

    余应景缓缓抬起头,入目没有刺眼的顶灯,只有重新折返回到他身边的江延。

    他哭得太凶,这会儿眼睛里都是通红的,脸上满是没有干涸的泪痕。

    江延坐在床边,轻柔地拍着他的背,低声说道:“别哭了。”

    余应景抓住江延的手,撑着柔软的床单靠近,将头抵靠在江延的肩膀,将眼泪浸湿了那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上。

    滚烫的泪水,一点点侵蚀着他的内心,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哽咽。

    “你把我当成他,留下来吧。”

    说出的话听起来像是没怎么经过思考,但这几乎是他目前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江延沉默了几秒,轻叹了一口气。

    抬手用指腹蹭去他脸上的泪水,冰凉的吻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冰凉的雨点落下,吻走他眼角苦涩的泪,落在他发红的鼻尖。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会帮你的。”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格外温柔,温柔得像是幻梦一样不可思议。

    “哪里不舒服?”

    即使是心底不安和酸涩,但却甘愿交由他支配,余应景握住他的手缓缓往下。

    “这里。”

    “嗯,我帮你。”

    江延替他解开西装裤上的皮带,伸手握了上去,他很少做这种事情,更别说替别人做。

    他大概知道自己的水平不是很高,于是先打了个预防针。

    “你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

    当他碰上去的那一瞬间,余应景整个人的呼吸都乱了,才碰了没几下,他就弓着腰,忍不住被弄了出来。

    空气里带着点释放后的气味。

    他喘着粗气,脸红耳赤解释道:“这次是意外……”

    没有哪个男的可以接受自己快,更别说是这种最要面子的年龄。

    余应景平时真不这样。

    这药性挺强的,再加上一路上忍了这么久,他看似在声色场所里厮混,又长了一副很会玩的样子。

    但那只是他谋生的手段而已,他的所有技巧都是停留在别人的闲聊里,没亲身经历过。

    更别说帮他攥着的那只手是江延的。

    余应景瞥了一眼。

    江延从床头的纸巾盒里随手抽了几张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

    那只修长分明的手大部分时间都负责拿笔写字,但现在手心里沾着他的东西。

    只是看着他擦手的动作,余应景又觉得身上开始发烫,忍不住自己动手开始纾解。

    但那种感受还是天差地别。

    江延身上的西装虽然多了很多折痕,但状态比他好太多了,像是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

    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去找别人。

    伴随着身体的热潮翻涌,他的不安感也像是不断膨胀的野兽,冲撞着铁笼上那摇摇欲坠的枷锁。

    “江延……”

    余应景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那么的脆弱无助,仰头望着他的眼底发红,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碎了。

    但在江延毫无戒备地朝着他走近时,那眼底的脆弱变成了另一种危险的信号。

    “怎么了……”

    话音未落,余应景扯住江延的领带,把人压在床上。

    形势瞬间反转。

    江延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余应景已经骑在他的腰上,眼底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欲望。

    余应景的身体贴得更近了,滚烫的温度传递过来,声音沙哑,“你之前不是想上我吗?”

    “我们现在试试。”

    第80章 心有白月光的阔少渣攻30

    江延还没有做出反应, 系统先卧槽了一声。

    试什么?它不同意!

    鬼知道余应景这会儿是不是因为药性太强了,把脑子都给烧糊涂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但他们要是真趁着人神志不清的时候,把人给上了, 被快穿局的人知道后他们不得完犊子了。

    系统:【小江同学你一定要把持住!我们剧情里没有这段, 实在不行, 你、你拿花瓶把他给敲晕吧!】

    系统还没说完, 余应景已经抢先一步按住的江延肩膀,压了过来。

    余应景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呼吸里卷着像是要将人熔化般的烫意, 这股烫意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骨头的每一个缝隙都被填满了。

    连带着长驱直入探进来的舌头都是烫的。

    他用滚烫的唇舌搅动纠缠, 带着很强的目的性,试图用这种直白的方式勾起江延最原始的欲望。

    丢掉所有的顾忌, 与他一起沉溺于眼下的欢愉。

    江延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扣住他的下巴 ,卡着他的脖子, 将他往后用力推开。

    “等一下……”

    他胸口起伏的幅度剧烈,但眼底是清明的。

    被掐着脸强行分离的时候, 余应景的眼底布满了骇人的血丝,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怨气和不满。

    “为什么推开我?”

    “你为什么不愿意?因为那个喻少吗?你就这么喜欢他?”

    喜欢到就算他愿意当替代品,也不愿意碰一下的程度吗?

    余应景有些无法直视这样的差别对待,只觉得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扎在他的心上,每一下的心跳都带着无法逃避的疼痛。

    如化实质的嫉妒,远比身体上的燥热更加烧灼他的内心。

    这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烦躁不安的状态,如同困兽般紧皱的眉头。

    江延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你冷静一点, 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但余应景听不进去。

    “后悔的是我吗?应该是你吧。”

    余应景沉着一张脸死死盯着江延,扯着他身上的西装。

    “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沾上我这种人?可是已经晚了,我不会让你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可以把我丢了。”

    这西服料子金贵,随手一扯就崩了几颗扣子。

    滚烫的手掌沿着他的腰腹往上,仅仅只是简单的抚摸,他都可以感觉到掌心下细细的颤抖。

    余应景忍不住笑了,这次终于带了几分愉悦,

    “你看,你不是也挺有感觉的吗?反正做这档子事和谁做都差不多,只要能让你爽到不就行了吗?”

    至于是谁,重要吗?

    余应景其实挺不相信爱情的,但他相信身体的反应撒不了慌,江延既然敢惹他就要有做到底的觉悟。

    他的手比平时更加恶劣,故意刺激着江延身上的敏感点,压低身子衔着他的耳朵,带着几分恶意的曲解。

    “你如果真的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厌恶我碰你呢?”

    “你也不是非他不可啊。”

    这句话砸在江延的耳朵里,江延皱起眉头。

    余应景道:“被我说中破防了?”

    他见惯了江延好脾气的一面,但只有这次,江延皱眉侧过脸不看他,光线落不进他偏立体的眉眼。

    他冷冷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谁都可以。”

    余应景也跟着皱着眉头,把江延的脸强行掰回来。

    “我怎么了?除了你之外我没喜欢过其他的男生,我第一次接吻是和你,第一次牵手也是,江延,你呢?”

    “你拿我当什么了?”

    拿他当替身,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现在转头就想把他甩了对另一个人演深情人设。

    这让他怎么甘心?

    江延看着他那双阴鸷的眼睛,仿佛要从自己这里讨回什么,他道:“你接受不了的话,合约到此为止。”

    余应景怒极反笑,“然后你就可以更加顺理成章地去找他了是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余应景吻着他紧皱的眉头,沿着眉弓细细地往下亲,吻着他颤抖的眼睫,嗓音低哑如同蛊惑一般。

    “只要你别去找他,你拿我当替身也行,我们维持以前一样的相处模式不是挺快乐的吗?”

    江延的视线落在了床头的那只花瓶上,透明的玻璃质地,折射着水晶顶灯的复杂光彩。

    光线透过花瓶,形成了无数细碎的光影。

    他的吻沿着单薄的眼皮、挺直的鼻梁缓缓往下,温柔缱绻地碰上那冰凉的薄唇。

    几乎要从这种自我牺牲式的幻觉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浓郁爱意。

    “别去找他了,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

    但下一秒,视野的角落闪过一抹亮光。

    余应景敏锐地察觉到后侧身躲开。

    他看着江延手里握着的花瓶,比起手里的东西给他的威胁,倒不如是他更害怕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片警惕和冷意。

    余应景从偏执的幻想中猛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控,涌起了一股悔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点什么。

    但下一秒,后脑勺一阵被击打的闷痛。

    余应景只觉得眼前的视野模糊发黑,在江延的面前直直栽倒下去,摔在柔软的床垫上。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系统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老实了。】

    江延将手中的花瓶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把余应景扶起来,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你把他怎么了?”

    系统非常自豪地跳了出来,翘着尾巴昂着头:【没怎么,就是挨了一闷棍昏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余应景的大脑一片混沌,在睁开眼睛后有了短暂的空白,但空气里熟悉的消毒水味让他逐渐缓过神。

    他转动眼珠看着床边已经挂完的点滴,皱了皱眉头,零落的片段在脑海里播放着。

    他又哭又闹,还骑在江延的腰上,强行让人上自己……

    余应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捂着还胀痛发疼的脑袋,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

    他身上清清爽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知道是遗憾居多还是心虚居多,余应景下床在病房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江延的身影。

    “咚咚。”

    房门被敲了敲,想到可能是江延回来,余应景快步走过去开门。

    “老大,你终于醒了啊了。”高飞拎着一袋子早餐走进来。

    “怎么是你?”余应景皱眉道:“江延呢?”

    “他早上打电话让我过来照顾你,然后走了啊,”高飞啃了一口热腾腾的包子,道:“你饿不饿?过来吃点东西啊。”

    “不用了。”

    余应景现在半点胃口也没有,沉着脸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重新想了一遍,眉头越皱越紧。

    他拿出手机,给江延发消息。

    余:【昨天晚上我太疯了,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余:【我想当面和你道个歉。】

    但消息发过去之后一直没有收到回复,那股慌张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次席卷而来-

    江延等到天亮之后才从医院出来的。

    因为没有休息好,他的神色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回到家后拒绝了宋时川让他吃早餐的好意,直接上去洗漱补觉了。

    这一觉直接从天亮睡到了傍晚。

    江延皱着眉头再次醒来时,房间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他有些不适应这种混乱的作息,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余应景怎么样了?”

    系统道:【放心吧,你伺候他一晚上,他今天早上醒了之后生龙活虎的,屁事没有。】

    【而且还有个好消息,喻夫人已经让人调查余应景的身份了,很快就能够水落石出了。】

    【这说明我们第一阶段的任务基本完成!撒花!!】

    江延嗯了声,“我现在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了,】系统道:【等他被认回去,我会拉时间线直接跳到六年之后,坐等他打脸复仇就行。】

    他打开手机,余应景给他发的消息倒映在他的眼底。

    系统的笑脸一僵:【……不应该啊,我给他下的药只影响下半身,不影响脑子啊。】

    余应景是那种平时受了委屈一定会想办法把场子找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

    系统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该不会是我那一闷棍把人打傻了吧?】

    江延:“很有可能。”

    系统还是第一次做这种违规操作,想到被罚的后果,在他的腿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江延摸了摸它的毛,虽然系统是由数据构成,但在江家养的这段时间里,它可没忘记偷偷给自己加餐。

    “你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有点晚了?下药的时候怎么不和我商量一声?”

    系统小声嘟囔道:【我要是跟你讲了,你估计只会在他水里下维生素泡腾片……】

    江延打字发送:【你醒了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比如说,脑子?】

    他的消息发送出去后,余应景的名字立刻变成了“正在输入中……”,随后收到了回复。

    余:【没有。】

    余:【你还在生气吗?】

    江:【没有,你没事就好。】

    余:【那可以见一面吗?】

    余:【我去找你。】

    江:【不用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江延放下手机起身洗漱,一天没有吃东西,他这会儿也产生了饥饿感,循着楼梯下到了一楼。

    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他想去厨房看看还没有其他的饭菜。

    他打开冰箱,像是他家经常会剩下饭菜放在冰箱里,第二顿热一热可以继续吃。

    但是江家认为剩菜不如新鲜食物健康,所以冰箱里没有剩菜。

    但好在冰箱里有不少食材,五花八门的,其中不乏高价食材。

    江延只想填饱肚子,所以拿了几个鸡蛋和番茄,以及一把面条,打算简单做个番茄鸡蛋打卤面。

    他把番茄划十字刀,用开水烫一下去皮,切成小块备用,鸡蛋打在碗里,加了点盐备用。

    在江延做饭的时候,一道身影悄然从背后靠近,宋时川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系着围裙的江延。

    他愣了愣,“哥,你在……做饭?”

    宋时川走进厨房,他明明记得这人以前别说自己动手下厨了,连泡面都不会泡。

    江延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你也饿了吗?”

    他做的分量有点多,一个人吃不完的话很浪费,但宋时川才吃过饭没多久,在江延的询问下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对,饿了。”

    他看着江延将面条捞出,沥干水分,整齐地摆放在碗中,浇上刚做好的鸡蛋打卤,还不忘记再加点葱花做点缀。

    “可以了,端出去吃吧。”

    看着摆在面前的番茄鸡蛋打卤面,宋时川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没想到真的能吃。

    他的面色顿时变得格外复杂,想到了什么,问:“哥,你突然学做饭该不会是要做了送给谁吧?”

    因为厨师做的饭菜体现不了心意,所以自己动手是吗?

    “什么?”

    “没,没什么。”

    江延这会儿是真的饿了,所以也没怎么听宋时川说话,埋头把一碗面都吃了。

    等他放下筷子了,宋时川忍不住又问:“哥,你又要出去吗?”

    “不出。”

    等江延上楼之后,宋时川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第一次产生了在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第二天早上去学校的时候,宋时川回到教室。

    在校运会前考试的成绩已经全部出来了,宋时川对自己的成绩并不怎么关心,他在答完题的那刻就已经可以估算出分数了。

    但在他坐下来之后,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时川,你这次又是第一。”

    “不过你听说了吗?你那个哥这次不知道是不是作弊,居然考得比六班的班级平均分都高几分。”

    这并不算多高的分数,但江延常年都是年纪倒数第一,拖班级后腿的存在。

    本来不愿意搭理他们的宋时川皱起眉头,“你说什么?谁作弊?”

    “你自己看吧。”

    那人把手机自己递给了宋时川,匿名论坛里都在讨论江延这次的考试成绩,讨论他是怎么在监考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作弊的。

    宋时川不觉得江延会作弊。

    他回想起了江延坐在教室看书的画面,以及和他说的学习,难道都是真的吗?

    可他明明就是在和那个混混不清不楚,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学习?

    他一时之间竟然也有点看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接下来的几天里,江延都格外安分。

    学校和家两点一线,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活动,这些变化让宋时川产生了强烈的不真实感。

    直到几天之后,宋时川在校门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的脚步顿住。

    脑海里闪过一幕幕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在他以为江延又会跟人出去时,江延却完全没有停留,径直上了车。

    宋时川反应过来后,也跟着上了车。

    直到车子开出去之后,封闭的空间里只听得见手机嗡嗡嗡不断震动的声音。

    江延的手机在震,但他却没有要回的意思。

    宋时川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一切,心中渐渐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是不是说明他哥已经玩腻了,和人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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