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次的任务是要去玉之国?”宇智波鼬问道,佐助在出发前和自己的哥哥鼬提了一嘴任务的事情,他很上心,还对佐助说:“那个国家流行赌石,但能够赌赢的人寥寥无几,所以那里多得是赌得倾家荡产后的亡命之徒,所以的……佐助你最好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的。”面对哥哥的关心佐助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背上行囊走到门口,宇智波鼬也跟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这个时候哥哥又想要对他说什么呢?佐助安静地望向哥哥,后者的目光沉静如水,他说:“总之,一切都要小心。”
最后还是没有把他要说的话说出口吗?佐助垂下眼帘,这次他没应声,但点了点头就算是回应。
自从那次宇智波集会结束后,他和哥哥关于你的谈话不了了之,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和哥哥之间莫名升起一层隔膜,他愈发看不懂自己的兄长,或许他的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可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你,他和哥哥产生了分歧。
他在思索你为什么会离开,思考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细枝末节的事情,当然,他的哥哥也会那么做,只不过他在反思的时候往往带着几分幽怨,就像是被你抛弃了一样,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妥当。
佐助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而且你的想法变化也都是有迹可循的。
明希,生活在宇智波的十多年是否对于你来说一直都在寄人篱下呢?
这样的感觉肯定不好受……所以佐助也从一开始的不解,甚至是生气你抛下了自己,到后来逐渐能够理解你的所作所为。
完全地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站在你的立场上,他就无论如何都无法责怪你了。
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以前的他为什么这么幼稚呢?为什么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呢?
执行村外任务前还得要提交出村申请,他早就在收到这份任务委托的时候就将出村申请给交上去了,火影大楼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也很高,他才交上去没多久,许可就给批下来了,他在出村前将许可证展示给村口的忍者看一眼。
就这样顺利地离开村子,但他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尤其是前些天他在整理你的房间时还看到了你藏在抽屉深处的收纳册,里面是他上学时在绘画课上的作品。
父亲觉得绘画对于成为忍者没有太大的助力,所以佐助很识相地没有把这种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东西送到他面前,他也很少给哥哥看,因为哥哥也是一个优秀的忍者,说起来他们一大家子都是忍者,只有你,只有你能够理解他在绘画课上的喜悦。
于是他带着画作来到你面前,钻进你的怀里,听你轻声细语地夸奖他画得有多好。
明希,所以我最喜欢明希了。
他打开那个抽屉,如同打开潘多拉的魔盒,看见藏在里面的收纳册,那些早就已经被他遗忘的画作都被你好好地收起来了。
看到这个收纳册的佐助心情一连烦闷了好几天,他多想见一见你,多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过得好他会为你感到高兴,过得不好他又会心疼。
心里乱糟糟的,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以至于中途在路边的茶馆停下来休息喝茶的时候店员面对他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问他要点什么。
“一杯浓茶,再加上……绿豆糕吧。”他说。
茶馆里乱糟糟的,坐落在这种不同国家交界地的茶馆就是这样鱼龙混杂,各式各样的人聚在一起,有的人低声窃窃私语,有的人扯着大嗓门说自己找到一份好差事。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我的老家,就是那个酒之国啦,之前被恶霸给垄断了葡萄酒产业,当地人没办法,只能跑到外面去讨生活,现在好啦,听说那群恶霸都被赶跑了,我也总算是能回老家工作去了,比起当木匠,我还是更喜欢去种葡萄。”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他还劝说同行的人也去他的老家看看,“那里气候很舒服的,很适合生活,你们要是去了我保准你们会喜欢的。”
佐助安静地听着,这时候店员端着浓茶还有一碟绿豆糕走到桌边,“给——您点的茶水还有绿豆糕。”
“对啦,听说赶跑那群恶霸的人还是个女人呢。”
“这么厉害的女人?”
“喂——你可别小瞧女人啊,我们岛上的女人用起枪来随随便便就能把你的脑袋开个窟窿!”
“哈哈哈,我收回刚才的话。”
男人继续说:“不过是个从外面来的女人,说是要在我们的岛上重新发展葡萄酒产业。”
“那她就是个商人咯?”
“差不多吧,在我看来也是个大好人。”
他们的对话逐渐进入尾声,但佐助的思绪却被他们的对话牵引到了遥远的地方,直觉告诉他对方讨论的人很可能是你,他顿时连喝茶的心思都没了,径直朝着他们那一桌走去,在唯一的空位上坐下。
对方看到他额头上的木叶护额,低声说了一句,“木叶村的忍者?”
佐助话锋直指那个大嗓门的男人,说:“那个商人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男人迟疑了一下,额角冒出一层冷汗,这也不能怪他,他们聊得好好的,突然间挤进一个面色冷峻的忍者,换做是谁都会有所警惕的吧?
“这个……”
“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说着,佐助抬起头对他们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转瞬即逝,但男人也可以借此确定佐助确实没有恶意,他这才继续往下说:“听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名字叫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明……明什么来着,啊呀,总之她就是个大好人。”男人说到最后这样来了一句总结的话。
佐助的心跳都有一瞬间的错乱,通过对方的话语他可以确认那就是你,他说:“多谢了。”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地喝茶,在临走前把那一桌客人的账也给结了。
虽然现在就很想去酒之国找到你,但是……他还有任务在身,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这个解救人质的任务。
要是能快些完成任务的话,那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你了,这样想着的佐助在接下来的路途中都没怎么停歇过,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往玉之国。
*
在佐助前往玉之国的同时你刚结束那一场宴会,那场宴会在小岛上的另外一个庄园里举办,这个庄园就比佑子的庄园繁华许多,你喝了几杯酒,因为是在葡萄酒的产地,所以你这次喝的不是香槟而是有些年头的红葡萄酒。
暗红色的葡萄酒装在醒酒器里,在接触空气之后味道更加醇厚,你喝了一杯,心说自己真是来对地方了,你端着酒杯,说:“这样好的葡萄酒要是不能销往全国各地那真是太可惜了,是其他人的损失啊。”
你这一番话让周围的宾客纷纷露出笑容,你又喝了一口葡萄酒,味道确实不错,喝到后面你的脑袋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在白及时扶着你到户外的花园里坐着吹吹风,你这才感觉好多了。
“一个不留神就喝多了呢。”你笑着说。
“没关系,我待会给你煮醒酒汤好了。”
“也不用太快准备,偶尔醉生梦死一下也挺好的。”毕竟这个世界还是太糟糕了,而你也不是救世主,只是个普通人,顶多就是稍微有点聪明头脑的普通人。
如果说完全置身事外的话,你又做不到,让你完全无私奉献一切你也做不到,你就是个很普通的俗人而已。
白把你身上的外衣又收拢了一点避免夜风吹到你,你静静地凝望着远处漆黑的天空,“天空好黑啊。”
“因为是在晚上啊。”
“月亮也是……暗沉沉的,明天肯定又是让人心烦意乱的一天。”你说着,最后靠着白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止水找过来的时候你都已经睡着有一会了,白朝着止水递去一个眼神,后者顿时会意,放轻自己的脚步,静悄悄地靠近你,然后问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就在刚才,怎么,你要对她说些什么吗?”别看他这么问了,但他可不会好心地替这个宇智波转述的,所以只是出于客套才很敷衍地问一下而已。
止水注视着你熟睡的侧影,目光柔和,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
一直在外面吹风也不好,白抱起你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止水也跟在旁边,走出一段路后他就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随明希的?”
这是在套话吗?不不不,他一点掩饰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地发问了,这可不算是套话。
“我没有告诉你的义务。”白说着,又调整你的姿势,让你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止水撇撇嘴,果然,他就知道白是不会回答的。
止水自顾自地说起自己和你一同过年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约好了要去看雪,但是等到后半夜都没下雪,你等着等着睡过去了,最后是止水背着你回去的。
你靠在他后背,轻飘飘的,走到一半漆黑的夜空就开始飘雪,止水多想告诉你下雪了,但考虑到你还在睡觉,就只能暂时保持安静,直到把你送回家,你这才有些醒过来,你一睁开就看见止水兴奋地对你说:“明希,下雪了哦。”
睡得晕晕乎乎的你“哦”了一声,声音很平淡然后被鼬前者哦送回自己的房间。
止水还是难以忘记那段回忆,无论是你靠在他的后背呼出的气息掠过他后颈的温热,还是你迷迷糊糊的嗓音,这些小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白听着听着就开始皱眉,等一下,他好像没
有说过自己要听这家伙说暗恋你的心路历程吧?他为什么那么自然而然地就开始诉说自己对你的喜欢了呢?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他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啊。
“你说这些废话又是什么意思?”白在其他人面前说话都是绵里藏针的,偶尔也会格外尖锐,现在就属于这个偶尔的情况,他没耐心也没兴趣去了解止水对你有多喜欢。
止水笑得眉眼弯弯,“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我曾经在她的生命中留下过印记。”
他们这些宇智波还真是充满自信,总是自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一个,那个叫做宇智波鼬的也好,叫做带土的也好,甚至是眼前这个叫做止水的宇智波,他们都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白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说:“我想你们似乎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但其实对于明希来说,你们也只是消遣而已,嗯……三分钟热度的消遣。”
送你回到庄园的客房,白替你盖上被子,而后就去厨房给你煮醒酒汤,等他端着醒酒汤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你已经醒过来了,目光看向天花板,窗帘上的镂空花纹被月光这么一照就印在天花板上成了一块块的小圆点。
再次醒过来的你全然不像个醉酒的人,你的神情显得很清醒,你的视线慢慢地,如同流水似的沿着天花板向下滴落,最后落在白的身上,你说:“咦……醒酒汤这么快就煮好了吗?”
“我没想到明希你这就醒了。”白说着,将热气腾腾的醒酒汤放在旁边散热。
你靠着床头坐起来,说:“嗯,我也没有想到,就很突然的……一下子就醒了,就这样咻地一下从梦里掉进现实里,一点缓冲都没有。”
此刻的你全然没有方才在宴会上神采奕奕的模样,你的眉眼间漫上层层叠叠的疲倦,你说:“感觉自己的社交能量都耗尽了。”
“那今天晚上就好好睡一觉吧。”
“对了,止水呢?”你问起他的下落,白用勺子搅拌醒酒汤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说:“应该就在隔壁休息吧,明希你是要见一见他吗?”
那倒也没有你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因为你到宴会快要结束的时候就睡着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一概不知,所以你后来一边喝醒酒汤一边询问白后面的事情,白一五一十地回答你。
醒酒汤你喝了一半就感觉差不多了,强忍着睡意去洗漱,最后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铺里,这样的一天才算是结束。
隔天醒来的时候你看到了止水留下的纸条说是自己要去完成你布置的任务了,你就没见过这么热爱工作的人,和看到纸条时略带惊讶的你有所不同,白的眼神从那张纸条上一扫而过,反倒是在庆幸止水总算是很识相地离开了这里。
要不然他总是留在这里也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开始着手处理葡萄园的产权转移,然后和其他庄园的主人讨论当地的产业发展,就这样时间流逝得飞快,你在不久后也收到了止水的回信。
那封信是由乌鸦送来的,现在你见到乌鸦都会下意识地思考那是不是止水豢养的。
将那封信交给你,你为了表示感谢也送了乌鸦一些坚果,它一边吃见过,你一边看信件。
那封信很简短,但是内容都是关键内容,就比如说他在信里提到的玉之国,还有卡多订购的那一批具有成瘾性的葡萄酒最终送往的地方也是玉之国赌城的地下室,你合理怀疑卡多就是想要利用这些加了料的葡萄酒来控制那些赌场的客人。
卡多会做出这种事情你说实话是一点都不惊讶,倒不如说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商人和权贵都没有将他人的性命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可以利用的东西而已,但你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你越是这样有底线,其他人就愈发看你如同异类,因为你的行为与他们格格不入,所以他们也无法确定你什么时候会对他们产生不利。
党同伐异是这一类人的本能。
你将那封信丢进火堆里,信纸瞬间被火苗吞噬最后化为灰烬,你转过头对白说:“看来是时候要去玉之国一趟了。”
你可以借此机会来扰乱卡多的赌场生意,要是能直接把他的赌场据为己有就好了。
想到这里,你就又恢复活力,心里思索着把他的赌场拿到手以后该怎么改造比较好呢?你对赌场的兴趣不大,毕竟那种地方很容易滋生犯罪,你虽然是个黑心资本家,但也只是稍微有点黑心而已,你在发展自己的产业时大部分时候手段都是合法合规的。
至于雇佣忍者杀死自己的竞争对手,这就属于商战的内容了。
现实生活中的商战可没有小说里写得那么环环相扣运筹帷幄,直接手起刀落解决掉对方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同时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话题好像跑远了,言归正传,你安静地注视着那火苗熄灭,而后对白说:“是时候去别的地方看看了,白你是不是没去过赌场啊?”
白点点头,但他知道玉之国的支柱产业之一就是赌博,围绕着赌场发展出很多灰色产业,红灯区是最浮于表面的灰色产业,除此之外的成瘾药品的泛滥,还有各类见不得光的产业,你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那就陪我去看看吧。”
你在离开这座小岛前佑子还送了很多不同口味的奶酪给你,她握住你的手,说:“下次你还会回来吗?”
谁又能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呢?你看着佑子苍老的面庞,想起自己上辈子也是这样,被家里的老人握住手询问什么时候回来。
啊……上辈子的事情距离你好遥远啊。
你说:“我尽量。”
“那注意安全,愿你一切都好。”说着,佑子对着你做了个祈祷的手势。
白接过佑子自制的奶酪,你和她告别后去往码头,船票很充足,等到了码头再买也不迟。
“要两张特等船舱的船票。”白买了两张票,你将遮阳帽的帽檐压低几分,于是乎自己的整张脸都被阴影笼罩。
视野里跃入白的手掌,他手里拿着刚买的两张票,说:“现在就可以登船了。”
你应了一声,提前吃的晕船药发挥药效,时间来到晚上,夜晚的海风呼啸而过,外面又是黑漆漆的一片,这让你更加不想离开房间,好在特等船舱里该有的设施一应俱全,而且还能直接点餐,会有服务员送上门。
这些便利让你更加不想动了,你懒洋洋地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上,船只在漆黑的海浪中穿行,跟随着波浪起起伏伏。
晚餐是简单的面包片,因为你没什么胃口,凑合吃点面包片应付一下就好,酥脆的面包片上涂抹着佑子送的奶酪,你最喜欢香草口味的奶酪,那是货真价实的香草,你甚至还能品尝到细小的颗粒。
你放空大脑,漫不经心地吃着涂满了奶酪的面包片,说实话你有点好奇带土突然消失以后去了哪里,不过他平常也不怎么告知你他的行踪,你也懒得问,现在只是冷不丁地,有点突兀地想到了而已。
“要喝点安神茶吗?”白提早给你泡好了安神茶,你一片面包下肚,确实有点腻,因为上面的奶酪可是有你的一个指节那么厚的,饱腹感十足。
你接过茶杯,然后又打开系统面板,说起来你好像在雨之国也有一点产业,啊……你的珠宝产业就是从那里进货的,当初你都没想过在玉之国发展自己的势力,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里是卡多的地盘,而且你那个时候还在发展期,和对方这么个老商人硬碰硬实在是不理智。
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可以开始考虑一点点地吞并别人的产业。
你这么做可是在主持正义啊,虽然这个世界的正义少得可怜。
手里的安神茶喝到一半,你点击关闭系统面板,跟条咸鱼似的四仰八叉地占据自己的床铺,白问你头疼吗?你说还好,
就是外面的风声太大,莫名给你一种暴风雨即将肆虐的即视感。
好像在拍灾难片。
你在入睡前戴了耳塞,睡眠质量虽然打了折扣,但是折扣力度不大,顶多就是八九折吧。
抵达玉之国都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在这途中最让你高兴的事情莫过于在茗之国的工程队负责人发来的消息,说是那里的铁路总算是修好了,询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莅临参观,你高兴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白虽然不知道信件的内容,但看到你这么高兴,他也跟着高兴,你牵着白的手蹦蹦跳跳的。
“真好,以后就不用这样徒步赶路了。”你说话的语调都是喜气洋洋的。
“所以那是从茗之国传来的信件吗?”白对你的各类计划都很了解,只是通过你的一句话就猜到了那封信的内容,你说:“是啊,下次吧,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新建成的铁路吧!”
白学着你的样子蹦蹦跳跳的,你们两个就像是在跳踢踏舞。
等你这股高兴劲稍微变淡一点,你也收敛起自己的动作,你说:“既然铁路已经成功了,那么下一步就是飞机——!”
说起关于未来的规划,你的双眼都变得亮晶晶的,白安静地看着你,他想,只要是能够让你开心的话,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因为有这个好消息,你在接下来的路途里心情一直都很不错,嘴里甚至偶尔还会哼着轻快的小调。
你和白就在这样轻松愉悦的氛围下来到玉之国的边境,玉之国有好几样不缺的东西的,不缺原石,不缺赌场,更不缺赌徒。
每天都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闻名而来,以为自己能在这里成为万里挑一的幸运儿,赌出绝佳的宝石,亦或是在赌场里一夜暴富。
这种东西你在上辈子见得多了,只能说人类的共性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你这次来玉之国更多的是出于观察的目的,你也没想着直接动手,毕竟这里是卡多的地盘,简单来说就是你先来踩个点,等时机成熟了再把卡多的地盘给掀了,这样的做法显然更加稳妥,而且成功率还高。
和白伪装成来旅游的游客,为了降低他人的戒备心,白又一次换上女装,在旁人看来你们像是一对姐妹花,你笑着对白说:“感觉白穿女装好像更好看欸。”
白认真地回答:“那明希需要我以后都这幅打扮吗?”
只要你说一声,他就会真的照做,你说:“啊……那就没有新鲜感了,所以白你平常还是穿常服吧。”
偶尔这样来一次就好。
你们一路从边境的小镇来到玉之国的都城,同时也是一座大型的赌城。你站在赌城外的山坡上眺望远方,虽说现在还是白天,但这座赌城仍然繁华,无数人带着暴富的梦想来到这里,最后能够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数。
虽说之前你和卡多接触过,但是他并没有见过你的真面目,出于谨慎起见你出席那些重要的会议都会乔装打扮一番,这次也不例外,你对自己的五官稍微动了点手脚,看上去没有那么吸引人的注意力,属于别人看一眼就会忘记的长相,这就达到了你想要的效果。
你和白混入人群里走向赌场,在入口处购买门票,赌场的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香味,你微微皱起眉,白说:“这种香味让人闻了以后神经亢奋,如果浓度再高一点的话就会让人丧失理智。”
简单来说就是让那些客人变得情绪化,而在赌桌上情绪化的下场往往就是输掉手头所有的筹码,这还只是个开始,因为就算输掉了筹码赌场也会贴心地提供借贷服务,然后将人一步一步地引向深渊。
你皱皱眉,还好只要不在这里停留太久这种香味倒是不会对你产生太大的影响。
赌场内部有好几层,第一层就是最基础的赌博项目,如果要去到上面的楼层还得要获得VIP身份才行。
白利用幻术成功带着你来到上面的楼层,你可不会为了获得VIP的身份在这里花钱,毕竟你花的钱都会进入卡多的口袋里,让自己的对手赚钱比杀了你还难过。
幻术的好处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你跟在白后头,一路畅通无阻,最后转了一圈,感觉踩点得差不多了才准备下楼。
沿着楼梯往下走,你突然间听见白“咦”了一声,他说他感受到了查克拉的波动,你说:“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入几个忍者也不奇怪。”
可白的表情很微妙,他总觉得那不是普通的忍者,尤其是那股查克拉……
你顺着白的视线看去,好吧,你终于知道为什么白会那么奇怪了,你看见了那一道熟悉的背影,以前在木叶总是跟在你身后,一声又一声地叫着你的名字,那是宇智波鼬的弟弟佐助。
“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不可能是沾上赌瘾了吧?虽说你甩了他的哥哥,但你对佐助本人倒是还挺喜欢的,毕竟他可比他的哥哥讨喜多了,说话也更好听,而且还没有他的哥哥那么谜语人。
所以要是他真的误入歧途了,你觉得自己也有义务把他给拽回来,不过嘛,你觉得他染上赌瘾的可能性很小,他来这里的原因更有可能是来完成任务的。
“他利用变身术走到地下室去了。”白低声向你汇报佐助的情况。
至于佐助到底是来赌场做什么的,不妨把时间拨回到几天前,在佐助离开茶馆前往的玉之国的时间点上。
正如他的哥哥鼬所说的,这个国家赌石成风,不仅是边陲小镇,就连都城里也随处可见切割原石的店铺,而每次切割原石对于那些赌徒来说无异于一次开奖。
除了切割原石的店铺,还有各类售卖原石的商店,店主一看佐助是从外头来的游客就竭尽全力地向他推销这些原石,“别看这些原石其貌不扬,但要是等开出一颗顶级宝石来,那你接下来的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咯!”
真的是这样吗?其实刚才佐助在路过某个切割原石的店铺时恰好碰上有个幸运儿开出了品质绝佳的宝石,那个赌徒当场喜极而泣,店主还有周围的人都在为他欢呼雀跃,但佐助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目光。
一旦有谁开出了完美的宝石,就会被无数双眼睛盯上,然后无所不用其极地引诱主人交出宝石。
所以就算真的赌赢了,有没有命花这笔钱还是个未知数呢。
将那些店主的叫卖声抛到脑后,佐助隐藏自己的气息还有身影,不动声色地来到都城最中心的赌城,除了赌场,围绕着中心赌场这栋建筑的还有各类生活设施,当然,这些生活设施都是给那些来赌博的客人使用的。
听说只要买了门票,那这里的生活设施都能免费使用,但免费的东西往往是最昂贵的东西。
许多人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内心的贪婪,见好就收,但最后只会成为滋养这座赌城的养料。
从潜入赌场开始佐助就亲眼目睹了不少因为一场赌博而倾家荡产的人,他们的脸色灰白,不相信自己真的输了,有的甚至当场发疯,然后被现场的安保人员给拖走。
佐助静静地观望着,目光追随着安保。
这座赌场有十几层,这里指的是地上的楼层,地下还有几层,而根据佐助收集到的信息,那些被威胁的人就被关押在地下。佐助沿着那条隐秘的通道来到地下一层,但很显而易见的,他这次任务的目标任务并不在这里,毕竟地下一层关押的都是一些因为输了钱情绪崩溃的客人。
至于那些被囚禁起来作为人质威胁家属给钱的客人应该在更下面几层,佐助利用变身术变成其中一个人员工的模样,至于那个原来的员工自然是被他用幻术催眠,现在正蜷缩在隐蔽的角落里昏迷不醒。
通过变身术变成员工以后他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地躲躲藏藏了,他跟在其他人后头,看着他们用钥匙打开通往更下面几层的铁栅栏。
咔哒
一声,铁栅栏被打开,根据之前偷听到的其他员工的对话,佐助可以确定他的任务目标就在这一层,他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再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写轮眼将他们全都催眠。
这样一来任务难度就大大下降了,他拿着钥匙打开门,一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沉闷的气味,空气中还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饶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佐助也微微皱起眉。
要是任务目标死在这里那就糟糕了,这样想着的佐助走到房间里,查看任务对象的情况,还好,只是昏迷过去了而已,至少还留着一口气,他将男人扛了起来,毫不犹豫地带着男人离开这里。
然而他还是把这次的任务想得太简单了,因为在他迈出这个房间门的一瞬间屋外就被四五个忍者围住,而且定睛一看都是叛忍,幕后老板卡多从那些忍者身后走出来,得意洋洋地笑着说:“看来这次来的还是个木叶的宇智波啊,我可是听说了宇智波的写轮眼放在黑市上可是能卖出天价的呢,正好,我也能再赚一笔。”
卡多贪婪的眼神直直地盯着佐助那双猩红的写轮眼。
听到对方那么说,佐助扯了扯嘴角,说:“不自量力,那就得要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夺走我的眼睛了。”
卡多打了个手势,对着身边的叛忍说:“把他拿下——”
佐助单手扛着任务对象,另外一只手从忍具包里的取出几枚苦无,动作干脆利落地甩出去,其中好几枚苦无刺中敌人的身体。
少年一个俯身躲过其他人的攻击。
嘁,果然带着任务对象攻击会受到影响吗……他的眉头紧皱,抽出的刀剑挡下对方的长刀,兵戎相接发出短促的碰撞声。
佐助扛着任务对象向后撤退与此同时环顾四周,在这条狭小的长廊上很多攻击都施展不开来。
这是弊端同时也能转为对他有利的条件,佐助扯了扯嘴角,将任务对象暂时放在一边,双手飞快地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一时间狭小的长廊里炽热的火焰波涛汹涌,卡多躲在手下身后,有一两个打手躲避不急,被火焰吞没,卡多没好气地大喊道:“快把他给我抓住!”
想要抓住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佐助留下用替身术伪造出的自己和任务对象,以此来混淆视听。
等敌人穿过豪火球的火焰试图抓住佐助,却发现那是替身术,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佐助早已带着任务对象逃之夭夭。
但赌场的占地面积太大,而且他们在发现佐助带着人质逃跑以后当即开启警戒模式,将赌场所有的出口都封锁。
广播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女声,说着:“请各位客人不要惊慌,接下来赌场将进行定期的消防检查,请各位客人不要随意离开当前区域。”
消防检查吗?听到这广播声的佐助面无表情,这还真是蹩脚的理由啊,就算所有出口都封锁了,那肯定还有可以逃跑的隐蔽出口。
这突如其来的消防检查也引起你的怀疑,你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很可能是因为佐助在地下室搞出了什么岔子,使得卡多立刻命令手下的人封锁出口,这下子好了,你想要逃跑都难,不过嘛,你这边的情况倒是没有佐助那边的紧急,毕竟你只是一时半会没办法离开赌场而已。
而佐助要是被抓住的话那就麻烦了,站在二楼围栏旁的你若有若思地看向一楼的大厅,白似乎看穿了你的想法,他说:“我去帮忙吧,毕竟佐助也是明希你喜欢的孩子,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抓吧。”
白的话说到你的心坎上了,虽然你和他的哥哥闹得不愉快,但你也没必要迁怒到佐助身上,所以你说:“你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吗?”
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而后说:“大概位置能够确定,但他好像一直都在快速移动中。”
正常,他现在可是在逃命啊。
白派出去的影分.身在搜寻佐助的踪迹,他捕捉到了佐助的身影,后者看起来重心不稳,甚至走起路来还有些踉踉跄跄的。
是中毒了吗?白通过分析佐助的动作确定他这中毒了,而且很可能还是神经毒素,也就是说如果不马上解毒的话,很可能会丧命。
看来得要暂时留在这个赌场了。
从地下室逃脱的佐助是过了一会才发觉自己好像中了毒,思来想去,应该是地下室的空气里带着毒素,毒素侵蚀着他的神智,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沉重,他从一开始的飞奔变成快步走,到最后身形摇摇欲坠,这一过程耗时不到两分钟,神经性毒素的威力就是那么可怕。
到最后他都是用自己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走下去的。
不行,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眼皮也变得好沉重,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的视野里捕捉到一抹身影,有些熟悉的……身影。
下一秒他的意识就断了片,眼看着他就要倒下,白扶住他,你在白的本体带领下也赶到这里,你看着佐助嘴唇发紫,说:“他中毒了?”
“嗯,应该是神经性毒素。”白一边说着一边从储物卷轴里取出解毒剂,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未雨绸缪,光是解毒剂他就准备了很多种,这些解毒剂都是你给砂忍村投了好几笔赞助后得来的,砂忍村本来就资金短缺,外加之地理位置不怎么样,都没什么商人去那里做生意,你在那里建造的几个工厂算是极大程度上地缓解了当地的经济压力。
所以你手头有很多解毒剂,不光是解毒的,他们还送了很多千奇百怪的毒.药过来,类似于满赠的礼品。
话题好像跑偏了,关键在于,你手边有很多解毒剂,虽然可能暂时无法完全解毒,但至少可以保证毒素不会蔓延。
白动作熟练地给昏迷中的佐助注射解毒剂,最后一滴解毒剂被推进血管里,你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动静,估计是卡多还有他的手下找了过来。
你和白交换一个眼神,白的分.身扛起那个浑身鲜血淋漓的男人,本体扶着昏迷的佐助,还好你们刚才已经在赌场里转过一圈了,你直接带着白来到楼上空的客房,毫不客气地直接打开门。
虽然你没付钱,但是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这座赌场都会是你的东西,所以你现在随意找一间客房入住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关上门,分析现在的情况,外面的搜寻还没有停下,迟早会找到这里的,你双手环胸,脸上没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反倒是十足的胸有成竹。
要说你成为商人以后学会的最有用的技能是什么,那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意地说服对方。
卡多毕竟也是个商人,不可能为了追捕一个忍者就将整个赌场都翻个底朝天,因为这样也会冒犯到那些贵宾,你恰恰拿捏了他的这一心态,等客房的门被敲响的时候你等了一会才去开门,唰地一下打开门,态度比门外的打手还要气势汹汹,你微微扬起下巴,质问道:“一开始说是消防演练,现在又来敲门做什么?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动不动?”
“听好了,我来你们赌场是来放松享受的,不是来陪你们折腾的,懂吗?”
你一上来就说出这一堆咄咄逼人的话,摆明了你的是个不好招惹的客人,打手也能分清孰轻孰重,他们对视一眼用公事公办的态度说:“抱歉,但我们必须进去查看。”
“可以,但要是没找到什么东西的话,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冒犯了。”
话音落下,你侧身让他们过去,那些个打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一些生活痕迹,例如放在桌椅上的衣服外套,还有放在洗漱台上的梳妆包,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发现,他们也自知理亏,离开的时候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你没好气地关上门,脸上没有惊恐,有的只是对自己演技的满意和欣赏。
看来你还是有点表演天赋在身上的。
白的声音从你身后传来,他说:“明希,你要过来看看他的情况吗?”
你这才从门口走到客厅,刚才白将佐助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藏了起来,一等到那些打手离开后才解除伪装,你走到昏迷的佐助身边,发现才一两年没见而已,他就又长高不少。
原本肉乎乎的脸颊也变得瘦削许多,五官跟着长开,长相俊秀,是和他的哥哥鼬不太相似的风格,如果真要
说的话,你觉得宇智波鼬的长相更加温婉一些,佐助的长相是带着十足少年锐气的清秀。
然而他们两者的性格和长相是完全相反的,宇智波鼬没有那么温和,在你看来佐助才是性格最温和的一个宇智波。
你弯腰,伸出手触碰他的额头,在发烫啊,果然是发烧了,你又问:“解毒剂没有起效吗?”
“这是正常现象,说明身体正在恢复中,排出毒素也要花费一些时间。”白耐心地解释道。
你点了点头,所以估计佐助就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然后一个不留神就掉入了卡多的陷阱。
你坐在佐助身边,掌心覆盖着他的额头,原本还皱着眉的佐助因为你的动作而眉头舒展。
白观察着他的变化,心情莫名复杂,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佐助的替代品,但现在看来,他好像想多了,除了黑发,他和佐助没什么相同点。
而你看起来也更加关心他,白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他说:“明希……”
“怎么了?”你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最好还是找个机会离开这里。”
“嗯,等到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走吧。”
第37章
话是这么说的,但现在这个情况你和白也无法轻易离开,说到底你这次踩点也是被佐助给连累了,你坐在佐助身边,他还处在昏迷状态,面颊上满是绯红,眼睫在轻轻颤抖着,嘴唇翕动,发出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你说:“这么久没见你送我的见面礼倒是别致啊。”
佐助自然是没听见你说的话,你也没指望他能听清楚。
白的分.身出去办理入住的手续,听上去好像还挺合规矩的,实际上就是去给赌场的工作人员再上一层幻术而已,然后你们就能暂时心安理得地在赌场里过夜了。
你在情急之下挑选的房间位置不错,内部的摆设也还算让你满意,那你就勉为其难地在这里住一晚吧。
晚上有白负责守夜,但因为你稍微有点认床,所以睡眠质量不太好,你在隔天一大清早就醒了过来,真少见,你在平常可都是要睡懒觉的人,但今天你一点睡懒觉的想法都没有,醒来以后就很自然地起床。
唯一让你有些满意的是今天窗外的阳光灿烂,你将窗户半打开,正好可以通风,而且阳光也跟着洒进来,你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走到客厅,佐助还在熟睡中,你悄无声息地走到他旁边,低头看了一眼。
脸颊倒是没有昨天那么红了,就是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行吧,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不光是他,就连他的任务对象也还在昏迷中,房间里一片静谧,你将客厅的窗户打开,坐在窗户旁边的单人沙发里,屈起自己的双腿,以为一种对腰椎不太友好的坐姿看书。
虽然不健康,但这样姿势就是懒洋洋的很舒服啊,你看的是植物图鉴,这不是你的书,而是你从白的背包里翻出来的,他对植物很了解,什么植物能够入药,什么植物有毒,他都知道,简直就是移动的人形百度百科。
按理来说他都是你秘书了,平常还得要给你处理那么多的工作文件,应该已经没空再去补充这种别的知识了,但白就是能够在完美完成你给的工作的前提下还能继续读书充实自己的人。
不得不说,白要是放在上辈子肯定是当总裁秘书的好苗子。
你漫不经心地翻看植物图鉴,看这些就是图个新鲜有趣,你看到一半隐约捕捉到从他客厅沙发上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响,很微弱,但因为环境太安静,所以这点细微的动静就被放大许多倍,你侧过头,恰好在这是窗外的微风吹入室内,带动浅色的纱帘。
那轻薄的纱帘被风一吹就像是在水里漾开的花瓣,花瓣拂过你的脸颊,朦胧你的侧影。
于是当佐助缓缓睁开眼,当他的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窗边时,他最先看见的是你在阳光下微微散发着光芒的身影,这幅画面太美好,以至于他下意识地怀疑自己在做梦。
因为在过去的时间里只有通过梦境才能见到你,所以这次也一定……
可是下一秒他看见你抬起手,那曾经托着他的脸颊,抚摸他的头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的手拨开影影绰绰的纱帘。
由此,朦胧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少年撑着坐起来,他设想过很多个与你重逢的画面,但是、可是,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式与你再次见面的。
跌跌撞撞地朝你跑去,踉踉跄跄地,毫无形象地,但是都没关系,他都不在乎,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你就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在快要靠近你的时候他却突兀地停住脚步,怔怔地看向你,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真的吗?”
他的嗓音也发生了变化,不是太明显的变化,你算是发现了,鼬和佐助他们兄弟俩的变声期都不怎么明显。
这个问题足以透露出许多信息,比如说他很可能在此之前就经常梦到你,所以这次醒来以后见到你仍旧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你凝望着佐助的面容,他低垂眉眼的神态在某些角度和他的哥哥宇智波鼬有几分相似,但你也不会因此迁怒他,你反而对他招招手,就和以前一样,站在学校门口对他招招手,然后年幼的孩子就如同小鸟飞到你的怀里。
只不过此刻的他已经成长为美丽的白鸟,但依旧不改原来的习惯,飞进你的怀里。
小小的单人沙发挤进两个人不算太宽敞,甚至还有点拥挤,但你对待他格外宽容,他侧过头,耳朵贴着胸膛,在听你的心跳声。
是很真切的心跳声,所以是真的。
他再次见到了你……
人在巨大的喜悦面前大脑都会变得一片空白,此刻的佐助已经被喜悦淹没,过了很久,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他抬起头,头发有些刺扎,他说:“你为什么会来赌场?”
“噢,就是觉得好玩所以来了。”你没说自己是来黑吃黑的,嗯,对一个小孩说这些不太合适。
佐助不太买账地皱起眉,他的眉毛也很秀气,蹙起的样子和他的母亲美琴有五六分像,他说:“……算了。”他怎么可能没听出来你这是在敷衍他呢?但是……他觉得没必要揪着这个不放,毕竟他能够再次见到你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嗯?居然就这么算了吗?要是放在以前他可是会一个劲地问下去的呀,看来他也是有所成长的,在性格方面也变得成熟了许多。
他安静地看着你,你从黑白分明的眼眸里看出十足的喜欢。
喜欢是难以掩藏的东西,就算嘴上不说,那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被他这样注视着的你有些好笑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想多看看你,因为我知道我们日后还会分开的,而且我也不会像哥哥那样执着于把你带回木叶。”佐助一字一顿地说,“因为其实木叶也不是你的家对吗?”
啊……这还真是让你感到意外啊,你挑起一边的眉,说:“让我猜猜看,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啊。”话语间佐助的双手撑着担任沙发的扶手,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他闷闷地
说,“你在怀疑我。”
这也不能怪你啊,谁让有他哥哥这个前车之鉴呢?要怪就怪他哥把路给走窄了。
“不,我只是很好奇佐助你为什么会那么说,毕竟你以前可是很赞同你哥哥的做法的呀。”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你笑了下,期待着他的回答。
“那是以前的事情,我们哪怕是亲兄弟也会在同一件事情上面产生分歧的啊。”说着,佐助郁闷地问道:“现在明希你还会想念哥哥吗?”
说不上想念,就是每次在遇到来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都得认真思考一下到时候怎么脱身。
唉,宇智波鼬看看你干的好事。
你沉默了有一会,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顺滑,没办法,他是个炸毛,头发不可能像他哥那样柔顺光滑,这也算是宇智波鼬为数不多的优点了。
“是吗……我还以为佐助你会怨恨我的呢。”
毕竟你果断抛弃宇智波鼬跑路的行为很容易被他哥曲解为你抛弃了他们所有人,而佐助一直和鼬生活在一起也极易受到对方的影响。
佐助想要钻进你的怀里,就和小时候一样,但现在他的身量比你还要高一些,最后就变成他依偎着你的身影,他说:“我一开始还有些怪怨哥哥,觉得是他是不争气没能留住你。”
……
等一下。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佐助刚才在说他哥哥不争气没能留住你是吗?
你用双手托起他的脸颊,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说:“你真的是宇智波佐助吗?”
佯装生气地用鼻尖顶了一下你的手掌心,“如假包换。”
“但你刚才在说你的哥哥不争气。”
“是啊。”他很爽快地应了一声,“他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认为你们应该结婚,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准备婚礼,但我现在明白了,婚姻对于明希来说就是枷锁吧?”
他明白的东西还挺多。
“而且,我以前总觉得我和明希你是家人,但是,对于明希你来说,生活在宇智波的十几年更像是寄人篱下。”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都忽略了明希内心的感受。”
你怎么感觉……自己在他心里好像变成了十多年寄人篱下的可怜鬼啊,他硬生生地往你身上叠加了好几层可怜兮兮的滤镜,搞得你好像很凄惨的样子。
他所说的寄人篱下,说实话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毕竟那些年你都在忙着开店,每天忙得要命,而且还得要应付周围的追求者,所以压根就不像佐助说的那样每天都沉浸在哀伤中,你每天都在算钱倒是真的。
“而且以前的我还很任性,总是向你索求关注,我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有多幼稚。”他肯定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而你呢,你还能不厌其烦地温和对待他。
此时此刻的你总算是了解到一点,那就是哪怕佐助平日里表现得再怎么正常,但他骨子里也是个宇智波,极具发散性思维的宇智波。
拥有与生俱来阅读理解能力天赋的宇智波。
要是继续放任他往下说你就要变得和那个住在楼梯间的碧眼孤儿有的一拼了,你急忙打住,说:“我想你似乎想多了。”
佐助紧抿着嘴唇,表情倔强,他固执地认为自己当初忽略你的感受是自己的过错,在你这里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他看来就是罪大恶极。
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他虽然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站起身,不过小拇指仍旧勾着你的小指。
动作是那样藕断丝连。
“明希,你在生气吗?”他又问。
你把那本植物图鉴放在一边,招呼他先去洗漱然后再吃点东西,他虽然粘人但也还算听话,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在他走到浴室里以后白也端着早餐回来,看到客厅沙发上没了人影,就知道佐助已经醒过来了,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他将托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又说:“他已经醒来了,情况如何?”
“身体应该恢复了。”就是精神有点错乱,但这属于家族遗传病,很难医治。
白应了一声,说:“目前卡多还没有解除警戒模式,现在出入赌场都会仔细检查一番。”这是他在取早餐的途中收集到的情报。
那还能怎么办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就大大方方地在这里住着,白吃白喝,等走的时候还能连吃带拿地打包一些东西。
没错,你对待竞争对手的态度就是这样。
你的心态放得很平,毕竟在此之前你已经见过许多大风大浪了,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也了解许多。
后来你又和白聊了几句,聊到一半只听见浴室门咔哒一声,佐助穿着浴袍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平日里炸毛的头发被水打湿以后看上去倒是柔顺许多,他看了看白,对他没什么印象,但能够观察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他直接就问:“你是谁?”
白说:“我是明希的助理。”
助理……?听上去倒是很正经的样子,但是谁家助理会用这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上司啊?
因此佐助不太相信白的说辞,他说:“你也是忍者?”
“是啊,没有谁规定忍者就不能成为其他人的助理吧?啊对了,我除了是明希工作上的助理而且也是生活上的助理。”
生活上的助理?佐助的内心骤然产生几分危机感。
所谓的生活助理,留给人想象的空间就很大了,按捺住心里的不安,他尽可能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一些,他说:“我以前没听明希提起过你。”
“但我倒是经常听明希说起你。”白的回答不咸不淡,这实在是让佐助摸不清楚白到底是什么态度,而你也在这时开口,说:“先吃早餐吧。”
用过早餐以后佐助又去查看任务对象的情况,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稍微恢复了一点,但还在昏迷状态,毕竟任务对象只是个普通人,体质肯定是没办法和身为忍者的佐助相比的。
佐助又问你:“明希你是为了掩护我才留下来的吗?”这么说来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你现在大可以离开赌场的,所以……思来想去就只有这个可能了。
和佐助相处就没必要说些弯弯绕绕的,毕竟佐助也是有话直说的性格,这一点很好,比起谜语人来真是好太多了。
“姑且算是吧。”你说。
你眼角的余光扫到佐助的唇角微微上扬,他偷笑了一下,在你看过来的时候也没有马上收起自己的笑容,还是笑盈盈地望向你,就像是又回到了从前。
白天你都没怎么出去过,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处理酒之国的事情,佐助一直待在你身边,你也不介意他看你的文件,他扫到酒之国的字眼,就说:“我在来的路上途经一个茶馆的时候就听里面的人提起了明希你。”
嗯?茶馆里的人么?你略带疑惑,“是么。”说这话的时候你头都没抬一下,毕竟伴随着你的势力范围的扩大,受到你影响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也是理所当然的,你也不会把那些人的议论放在心上。
“是啊,我原本打算在这次任务结束以后就去酒之国的,但是没想到在这里就遇见了明希你。”
他们忍者还真是高能量啊,居然能在完成任务以后再长途奔波地去找你,换做你是绝对做不到的。
“那还真巧啊。”你回答得都很漫不经心,佐助也察觉到了,你那有些敷衍的态度,他只是稍微有点不满而已,倒也不会对你生气,他抿了抿嘴唇,说:“明希你现在很忙吗?你在离开木叶以后都做了什么呢?”
如果要好
好回答他的问题那可就有的说了,你在离开木叶以后在外面的世界大展拳脚,现在俨然是一个优秀的黑心资本家了,你说:“这过程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一时半会也和你说不清,而且,我现在正在忙。”
白端着咖啡走进书房,动作熟练地给你端咖啡,然后又给你整理文件,你们偶尔还会低声交流一番。
那气氛平静而和谐,外人都无法插足,就算是他也无法介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有说有笑,自己就像是个局外人。
白在临走前瞥了佐助一眼,说:“佐助君,刚才你的任务对象好像不太舒服,你要过来看看吗?”
这只是个借口而已,任务对象确实有些不舒服,但在查看后就会发现这仅仅是个小问题,还有别的大问题在等着佐助。
佐助说:“你特意把我叫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你打扰明希而已,既然你无法帮到她那至少不要给她添麻烦。”
白说得一针见血,是的,他好像一直再给你添麻烦,佐助隐隐有些内疚,他说:“我很抱歉。”
是他说得太尖锐了吗,白不得不仔细观察佐助,发现他好像和之前来纠缠你的宇智波有所不同,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比较好沟通,而且不会动不动就开始自说自话。
白也不是对谁都那么咄咄逼人的,他本来的性格也还算温和,他说:“这话应该我说才对,我刚才说得太直接了,请你原谅我,但这都是因为在此之前有些人对明希纠缠不清,所以我那么做也只是出于谨慎起见。”
佐助的注意力被白所说的“有些人”吸引,有些人指的又是谁呢?
佐助说:“那些人又是谁?”
“这个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你,因为这是明希的个人隐私,未经她的允许我无权告诉你。”白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回答佐助。
好吧,碰了壁的佐助也不生气,他说:“那你之前说的明希提起过我又是几个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明希不讨厌你,嗯……应该可以说是喜欢的。”
尽管这份喜欢对于白来说或许是他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程度,但他还是用平静的口吻回答佐助。
听着听着,佐助的视线越过白看向书房的门,他刚才离开的时候还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这下子就不能看见你了。
但是没关系,等时间来到晚上,睡不着觉的他找到同样在熬夜的你,区别在于前者是因为烦闷而睡不着,后者则是主动熬夜的。
听见敲门声的时候你不怎么惊讶,因为一起在木叶的是时候佐助晚上偶尔也会来敲你的门,而你也会打开门,询问他怎么了,这次也是。
你打开门,站在门外的佐助裹着睡袍,衣领有些宽松,那锁骨在衣领下若隐若现,你还能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剂残香,他说:“我有些睡不着。”
“我有安眠药。”
佐助与你四目相对,看到你的笑眼就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说:“但我不想吃安眠药。”
行吧,他的要求还挺多的,反正你现在也不怎么困,因为你午后睡了一会,而且白给你泡的咖啡浓度太高,以至于你现在还精神得很,所以你说:“那你想要做什么呢?”
佐助顿了顿,他想……他想要和你说说话,只是听你的声音就好,只是见到你就好,他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我想听你的声音。”他闷闷地,含糊不清地说。
你依靠着门框,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灯光暖黄,佐助忽然在想,当初的哥哥也是这样敲开你的房门,然后被你接纳的吗?
他被自己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他抿了抿唇,说:“所以可以吗?”
所以说他大晚上的敲开你的门,然后说只是想要听一听你的声音,要是换成其他人你可以笃定对方就是在胡扯,但说这话的人是佐助,是很少会说谎的佐助,因此你可以肯定他说的大概是真心话。
“你睡不着吗?”你问道。
“嗯……稍微有点,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他是在确认你也还没睡的情况下才敲响你的房门的,如果你已经睡下了他是绝对不可能来打扰你的。
“没有。”你又说,“你是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听你的意思是允许他进入你的房间吗?他与你对视一眼,或许是在床头灯光的映衬下显得你的眼眸温柔如水,他说:“……那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许久不见他怎么变得那么小心翼翼了呢?这让你都有点不适应了。
将房门又打开一些,佐助安静地走到你的房间里,白今晚负责守夜,佐助瞥见白的外衫就放在你的床头,他收回视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现在的佐助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对两性之间的事情一知半解,他已经了解了很多。
所以,你和那个名叫白的少年的关系不是简单的上司和下属吧?
他问道:“白只是明希你的助理吗?”
“嗯,偶尔也会陪我入睡。”你轻描淡写地说。
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少年心里掀起风浪,可他还得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他说:“那我不可以吗?”
“不可以啊,你还是小孩子啊。”你回答得干脆利落,根本不就给他留一丁点的余地,佐助说:“我会好好长大的。”
你“噢”了一声,像是在敷衍小孩子似的说:“那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那到时候我也可以陪你入眠吗?”佐助对此还很耿耿于怀,你颇为好笑地说:“你在毛遂自荐啊?”
佐助移开视线,“是啊,我学得很快,不会让你失望的。”
语气是那么认真,但脸颊都已经烧起来了,你朝他靠近一步。
嗅闻到了属于你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他说:“所以……可以吗?”
“那就等到以后再说吧,嗯,我身边毛遂自荐的人有点多。”上一个这么推销自己的人还是止水,他们宇智波在木叶可是出了名的高冷,怎么现在看来一个比一个的主动呢?
“今晚本来也是他陪你吗?”佐助没有指名道姓,但想想也知道他指的是白,你说:“没有啊,他要负责守夜,而且我呢也有点睡不着。”
话语间你坐在床铺上,背靠着床头,继续看书,这画面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你还在木叶的时候。
佐助安静地坐在床沿,一点一点地向你靠近,像是在试探你的底线,你有些看不下去了,把书合起来,对他招招手,此时他的动作又变得很灵敏地把自己的影子挤进你的怀里,只是静静地依偎着,这样就好,这样就能让他十分满足。
“除了哥哥,止水也在找你,所以明希你要小心一点。”佐助突然那么提醒你。
只可惜他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因为你早就已经遇到了止水,但好在止水也还算听话,没有给你添麻烦,甚至现在还在给你打白工呢,所以你觉得暂时和止水保持接触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是利大于弊的。
你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会留意的。”
有些炸毛的头发紧紧地挨着你,床头灯光映照出的你们的身影交叠在一起,佐助轻声询问你在离开木叶以后都遇到了什么,“明希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只是想要了解那些自己不曾见过的,关于你的故事。
话题兜兜转转还是绕回到了这个问题上吗?也行吧,反正现在你也毫无睡意,那不妨和他好好说一说,你说:“大概就是去当没良心的商人了吧。”
“不,明希不可能是没良心的商人。”佐助说得笃定,“就算你真的做了什么,那一定是被逼无奈才那么做的。”
你是真的有点好奇自己在佐助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形象了,你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自然地站在了你这边,已经开始为你说话了。
“佐助好像把我想得太好了,我的内心也会有恶的一面的啊。”
话语间你侧过头,你柔顺光滑的长发滑入他的衣领,触感凉凉的,像是绸缎,又像是伪装后的细蛇,他抬起头,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做呢?
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的人在这种事情面前还是一片空白,就像是干净的,还
未曾被涂鸦过的白纸。
恋人之间用亲吻表达爱意,但他看过的书里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哪些场景适合亲吻,那些恋爱小说里只会说主角对视许久然后就亲到了一块去,所以过程呢?为什么会亲在一起呢?
要他说,这些书籍都太不严谨了,摆明了不想让人学到有用的知识。
充足的理论知识在你的注视下骤然消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着你,有些笨拙地,青涩地看向你。
然后就被戳了一下额头。
欸?
他错愕地睁大眼睛,捂住自己的额头,为什么……为什么啊?你怎么把他哥哥的习惯也给学了去?
他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你,你轻笑一声,佐助闷闷地勾住你的手指,“这个时候,刚才不应该是……亲吻吗?”
语调滑过“亲吻”的时候变得很轻盈,他甚至没办法做到清晰地说出口。
“你又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佐助抿着嘴唇,他的五官都长得漂亮精致,就连因为郁闷而紧抿着的嘴唇也是漂亮的,他说:“我从……我就是从书上看到的。”
噢,他们兄弟俩都很喜欢提前做功课啊,他的哥哥也是,但都说了理论知识和实践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是恋爱小说吗?啊……没想到佐助你还看言情小说呀?”你像是抓住了佐助的把柄,“真想不到啊。”
佐助把脑袋转到另外一边,没隔两秒就又忍不住用余光看你,你还在笑盈盈地瞧他。
因为羞赧,又因为少年的心事被你戳破,总之,又羞又恼的他口不择言,“因为如果是明希的话……肯定应该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最好的状态让明希享用吧?”
嗯?
这也是他看小说学来的吗?算了,这个世界那么混乱你也不指望存在什么文化分级制度了,你出于好意地提醒一句,“你以后还是少看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吧。”
但佐助好像逆反心理上来了,说:“那不是杂七杂八的书。”
“那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书?”所以到底是谁给他推荐的这些书啊?
“从哥哥的书房找到的。”
哦,破案了,原来是宇智波鼬的书单啊,那没事了。
不对,也不是完全没事,你说:“你哥哥看的书不一定适合你。”
“但当初哥哥不就是凭借着这些书服务明希的吗?”
“没有啊,真麻烦,你哥哥还得要我手把手教才行呢。”你说出了大实话,不过他哥确实学得很快,和宇智波带土一比就是典型的优等生。
佐助握住你的手,手指挤进你的指缝里,“那明希也可以教我。”
你没有马上回答,几秒过后你关掉床头灯,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你和佐助的对话也戛然而止,你说:“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你闭上眼睛,但还是能够感受到佐助安静地注视着你的侧脸,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一直这么盯着我睡不着。”
佐助从善如流地闭上眼睛,从入睡前到醒来时他都一直握着你的手。
忍者的生物钟都很准时,不像你,熬了夜隔天就会晚一些醒来。
他醒得肯定比你早,因为你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双眼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意料之中的事情,带土也会这样,他们宇智波就是喜欢盯着别人看,习惯就好。
“早上好啊。”你说着,撑着上半身坐起来,而后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
今天屋外的天气不错,而且还有个好消息那就是赌场的警戒模式解除了,这个消息还是白带回来的,他说:“这样一来明希我们应该也可以走了吧?”
捕捉到关键词的佐助凑了过来,悄无声息地留意你们这里的一举一动,然后说:“明希,你要走了吗?”
你抹去下巴上的水珠,说:“是啊,就要走了,我们后会有期吧。”
佐助垂在身侧的手收拢后又松开,既然你都说了这句话,那就说明他和你日后肯定还能再见面的,所以这次的离别也不应该太悲伤,理智告诉他分别是在所难免的,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在外面的世界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这也是你的梦想,他不应该,也不能央求你回到木叶。
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应该是可以的吧?
他说:“那明希你以后还会回木叶吗?我是说到木叶旅游的意思。”
“这个嘛……也许会的吧。”毕竟你还想着建立一个忍者接单的线上平台呢,所以你迟早会回木叶一趟,就是他的哥哥有些难对付,算了,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心这些。
佐助朝你走来,忐忑不安地说:“那我会期待和明希你的下一次见面的。”
就在你要应声的时候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你皱起眉,不是说警戒模式已经解除了吗?白当即赶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他说:“外面的情况好像很混乱。”
他透过猫眼看见走廊上都是逃跑的人群,楼下的动静更大,因为一时间跑动的人太多以至于你们脚下的地板都在震动。
你让佐助保护虚弱的任务对象,自己则是走到白身边,原本你们这次来赌场就是为了摸清楚酒之国那一批掺杂了成瘾性葡萄酒的去向的。
现在突然出现的暴动让你想起自己当初在搜刮酒之国的地下实验室时找到的文件,其中就有提到这些植物提取物还会存在一些副作用,最糟糕的副作用就是让使用者丧失理智,你觉得现在屋外的暴乱就是上一批葡萄酒造成的。
不过这样也好,反倒是给你们制造了一个脱身的好机会,错过这个机会估计之后赌场的进出都会受到严格地检查,于是你抓住这次机会,你回过头,对站在客厅的佐助说:“那么,下次再见吧。”
佐助想问的,他想问问你,你所说的下次究竟是什么时候呢?但此刻的情况太混乱,他都来不及问这些,你就已经戴上帽子走出房间,混入乱糟糟的人群里,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找不到你的身影了。
只是停顿了一秒,佐助就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他也带着恢复意识的任务对象离开这里。
你将自己的身影融入白的怀里,他穿过人群的缝隙来到赌场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说呢,这次踩点虽然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插曲,但总的来说你也收集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所以也不算是白来一趟,更何况你这两天还在赌场里蹭吃蹭喝都没有花钱,这样一想你的心情就更加愉悦。
等你们来到赌城外,远离这个混乱中心后白才逐渐放慢速度,如果赶路速度太快的话他担心你的身体会不舒服。
刚才着急逃跑你都没有吃早餐,白比你本人还要在乎你的一日三餐,因此他突然“啊”了一声,你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就问:“怎么了?”他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了吧?
白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说:“明希你都还没有吃早餐呢。”
什么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但看他那副严肃的模样,你说:“反正我现在也不饿。”
白带你来到玉之国的某个偏僻小镇,找到一家茶馆借用人家的厨房给你煮了一碗粥,你捧着青菜瘦肉粥坐在店门口耐心地等粥变凉,这个偏僻的小镇还不知道远方的都城都发生了什么吧,这里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
你舀起一勺瘦肉
粥,白说:“经过这次的突发事件后大概下次卡多会把赌场的安保系统升级的吧。”
“是吗,那不是更加有挑战性了?”你喝了一口粥,还能笑得出来,现在看来卡多大概率是试图利用这些加了料的葡萄酒控制赌场的客人,难怪他会是那个卖家的最大客户,而且因为那批货没有及时送到更是急得不行。
白看着你喝了一大半的瘦肉粥,然后你又伸了个懒腰,说:“让我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你在离开酒之国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照着买家名单把已经销往世界各地的葡萄酒都找出来销毁。
“这样可能会有点麻烦,而且,这件事情吃力不讨好,那些只顾蝇头小利的商人是无法理解明希你的良苦用心的。”白在为你感到不值,他始终觉得这个世界配不上你的善良,哪怕你已经为那些身处困境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还是会有人背地里议论你,甚至是造谣,说你是黑心的商人。
一想到这些言论白就觉得生气,在他看来如果你都算黑心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真正的好人了。
你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做事情只是因为我想做而已,我不需要别人来理解我啊。”作为活了两次的人,你已经能够成熟应对这种事情了,也就是压根不把其他人的看法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白是怎么想的,你看到他蹙眉,总觉得他估计又往你身上套了好几层滤镜,接触过佐助以后你算是发现了他们一旦给你添加滤镜就一发不可收。
哪怕你随便做些什么,他们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这已经不是给你找个台阶下了,是直接给你往台阶上铺红毯让你舒舒服服地走下来的程度了。
白也是,你知道你在他心目中简直就是完美无缺的存在。
言归正传,目前这个情况你们不适宜在玉之国久留,但不巧的是早上还在放晴的天空一到中午就变了脸,一下子就从晴天变成了阴天,而且还是那种整片天空都被阴沉沉的乌云笼罩的阴天。
雨天赶路在你看来就是很命苦的行为,你说:“算了,还是等雨停了再启程吧。”
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这期间雨水就没怎么听过,甚至到后头雨势还越来越大,这下子是彻底没法走了,你和白收拾收拾去附近的旅馆入住,你们也没得选,因为这个偏僻小镇就只有一个旅馆。
当然了,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至少你们不用担心房源紧张的问题,你订了这里最好的房间,也花不了多少钱,付过钱以后店主把门钥匙交给你们,你踩着上了年纪的楼梯往上走,走到二楼,最中间的房间就是你订的那一间了。
用钥匙打开门,啊……这果然没办法和赌场里的套房相比较啊,算了,勉强凑合一晚上吧。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你被屋外的雷声吵得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半梦半醒之间你好像看见窗外矗立着一道身影,白的反应速度比你快许多,他立刻赶到窗口,透过窗户,看见了被大雨淋湿的迪达拉。
“真倒霉,我飞到这里的时候就突然开始下雨了,然后我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在这里会遇到你。”迪达拉很自来熟地推开窗户,想要直接进来的,但是被白给拦住了,白说:“等一下。”
然后从柜子找出一条浴巾丢给迪达拉让他把身上的水珠擦一擦然后再进屋,迪达拉虽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照做了,擦得身上不再滴滴答答地滴水,他这才被允许进入屋内,你也算是彻底醒来,你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任务,但不是你给的任务,是晓组织的任务所以我不能告诉你,嗯!”迪达拉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任务就像是在说绕口令,他那一头金发被打湿以后就变成一缕一缕的,样子有些狼狈,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是反过来坐下的,手肘抵着椅背,说:“你来这里又是来做什么的?”
“秘密。”
迪达拉轻轻地“切”了一声,说:“你现在玩什么神秘啊,我都知道了,赌场那里突然变得那么乱肯定是你造成的对不对?”
什么啊,他怎么把你想的那么坏心眼啊?
你说:“没有,我真的只是路过,而且我们能够相遇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嗯!”
一听你又开始学他的口癖,迪达拉就错开视线,说:“什么命运不命运的,要是真的有命运这种东西的话,那我会遇见你只能说明我很倒霉。”
你看着迪达拉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衣服,说:“要不然你还是先换一套衣服吧,然后再好好照照镜子看一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
什么,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糟糕吗?在此之前都没怎么在意过自己外表的迪达拉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跑到浴室去照镜子,然后又换了一身白送过去的衣服,这才算看得过去一些。
迪达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在嘀咕个不停,说:“哪有和人聊天到一半就让对方去照照镜子的。”
话是这么说的,他换好衣服站在你面前,干巴巴地问道:“现在你总算是满意了吧?”
“一般般吧吗,要是换成别人半夜被人吵醒也不会满意到哪里去的。”
迪达拉显然是没什么边界感的人,在你看来他们晓组织的成员多多少少都有些缺少社会化,所以有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反而很孩子气。
不过缺少社会化不是免死金牌,你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你说:“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打搅我睡觉呢?”
迪达拉视线飘忽不定,他说:“随便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能吓到我。”
他可不是那种很容易就会被吓到的人,而且只不过是惩罚而已,又能可怕到哪里去呢?
第38章
迪达拉还在看着你,注视着你,他的眼里甚至还带着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在他的注视下你叹息一口气,只能说他们忍者都不怎么正常,性格就跟开盲盒似的,你说:“但我现在还要休息,你最好不要打扰我。”
“这就是你说的惩罚吗?”迪达拉撇撇嘴。
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问道:“那你又在期待什么呢?”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迪达拉说话都结巴了,他说:“什么啊,什么期待……我才没有呢。”
但愿他是真的一点期待都没有吧,你想,然后关掉床头灯,继续睡觉。
你去睡觉了,只剩下还醒着的迪达拉和白面面相觑,白说:“刚才明希应该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吧?”
“我的耳朵又没有出问题,不需要你再提醒我。”迪达拉没好气地说,这态度和与你对话时截然不同。
白没有因为他那么明显的态度转变而生气,他只是点头,“你知道就好。”
反倒是他这语气让迪达拉有些恼怒。
搞什么啊……别以为他总是守在你身边就有多了不起似的,他现在,嗯……他现在也算是你的合作伙伴啊,虽然你都没有承认过这一层关系,但是,他都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了,难道还不能算是合作伙伴吗?
迪达拉站起身,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外走去,然后轻轻地关上门,都没发出什么动静,这样一来应该也不会吵到你,嗯,他这是看在你的份上才这么做的。
睡足八个小时的你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就连起床气都不存在,心情愉悦,你伸了个懒腰,走下床,看到那张椅子就想起昨天晚上突然造访的迪达拉,此时的屋外天空放晴,你在想迪达拉或许就跟着那场雨水一同离开了。
下一秒,你的房间门被人敲了几下,敲门的肯定不是白,因为敲门的习惯都不太一样。
好吧,原来他没有跟着雨水一块离开啊,你朝着门口看去,迪达拉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装着你的早餐,他说:“你可真能睡,居然睡到了现在。”
“白呢?”你问道。
迪达拉把托盘往桌子上一放,说:“给你准备早餐的人是我,你看到的人也是我,怎么一开口就先问他啊?”
“噢,谢谢你做的早餐,那么白呢?”你敷衍地感谢他,接着就又问起白去哪里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么气人。”迪达拉低头碎碎念,他说
:“那家伙在帮着其他人砍柴,他倒是喜欢帮助别人,哼,真是多此一举。”
听他这么说,你顺着窗户看去,你订的房间窗户正对出去就是后院,你看见了在院子里砍柴的白。
“迪达拉这么说就好像故事里的恶毒反派啊。”你在桌子旁边坐下,迪达拉睁大眼睛,他双手叉腰,身上还穿着一套红白格子的围裙,气鼓鼓地说:“真正恶毒的反派会给你做早餐?”
他较真了,“你就是这样……一说话就惹人生气。”
但在下一秒你就对他招招手,态度还是那么随意,可即便如此他也没办法对你生气,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你说:“一起来吃早餐吗?”
“我吃过了。”
“在生气?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早上能够吃到热乎乎的早餐对我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你咬了一口面包片,行吧,味道勉强能吃,主要是不能浪费粮食,你耐着性子吃这份不算可口的早餐。
刚才还差点要生气的迪达拉现在的心情都平静想下来了,他问好吃吗?你说差强人意吧,他的眉毛都拧巴到一块去了,说:“那就是不好吃咯,说得那么文绉绉做什么啊?”
“我觉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你不会把话说得太绝对,总得要留一点余地的。
迪达拉的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一会的功夫就忘了自己还在生气,他单手托腮,注视着你的侧影,柔顺的黑发披散在肩头,你垂下眼帘专心致志地进食,早晨的阳光朦胧而美好,这令他的内心莫名产生了些许只有在爆.炸时才会荡起的涟漪。
曾经他以为只能通过追寻艺术才能得到的幸福与激动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此刻冒了出来。
第一反应就是被吓到了。
哈,怎么可能啊……下意识地就想要否认,绝对不可能啊,他甚至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试图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快点醒一醒吧,居然会觉得和你这样黑心的家伙待在一块是幸福的,他绝对是脑袋出问题了吧。
他掐自己脸颊的力道真不小,因为等你一抬头就看见他一边的脸颊红彤彤的,不像是普通的脸红,更像是掐出来的,你奇怪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不关你的事。”迪达拉干巴巴地说。
你也没多管闲事,噢了一声就当做没看见了。
吃过早餐,你就要换衣服,睡衣虽然穿着舒坦,但出门还是得要换一身衣服才行,你从行李里取出便服,见迪达拉没有要走的意思,你说:“你要留在这里替我换衣服吗?”
迪达拉被吓了一条,就跟有谁踩着他的尾巴似的,说话语无伦次,“什、什么啊——我才没有替你换衣服的义务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么?哈,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你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他的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啊?你说:“那你可以先离开了。”
不用你说他也会离开的,迪达拉没好气地走出房间,当然,手里还拿着托盘。
给你换衣服什么的,难道是因为你身边的白经常替你那么做,所以你也觉得他该服侍你吗?
迪达拉的脑袋里盘旋着好多问题,他决定了,等下就问问你,你和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是普通的询问,而是质问,没错,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
等你换好衣服,迪达拉又折返回来,一见到你就说:“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听到他这么问的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好端端地怎么突然这么问?
替旅馆主人劈了柴的白回到房间替你整理衣领,你微微抬起头方便他抚平你的衣领,而后对迪达拉说:“这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了。”迪达拉脱口而出,但真要问究竟是什么让他觉得那么重要,他一时半会又答不上来,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从你那里得到一个答案,这样才能让他心安。
你说:“嗯,我们之间的关系等到你把那些任务完成以后就可以结束了。”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迪达拉满意,他不自觉地皱眉,说:“结束?你想要结束我们的关系?”
“那不然呢?我们之间本来就只是债主和债务人的关系啊,我不是一开始就和你说得清清楚楚吗?”要不是为了让他还清债务,你想你应该也不会和他产生什么交集的。
迪达拉说:“不,我根本就没听过。”
你微微睁大眼睛,你可是和他明明白白说过的啊,怎么到他嘴里就变成了没说过呢?
睁眼说瞎话也不是这样的啊。
算了,反正你也快要离开这里了,你说:“如果死缠烂打的话只会显得你很难看哦。”
迪达拉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变得很难堪,他说:“你对谁都是这样的吗?利用完了就丢到一边?”
“不,我的意思是,好聚好散,而不是黏在一块。”
你提着自己的手提箱走出房间,迪达拉站在门口说:“如果那个阿飞也可以的话,我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说:“因为你是个幼稚的小鬼啊。”
和你见了一面的迪达拉最后收获的只有一肚子的怒气,他暗自下定决心,决定下次一定要狠狠地报复,现在他还要执行任务就不和你计较了。
迪达拉的怒气在和这次任务的搭档汇合的时候又冒了出来,他对着蝎说了一大通,最后总结道:“她真是个坏女人!嗯!”
蝎的反应很平淡,他说:“但也是个漂亮的坏女人,你要实在是气不过的话,那就下次找机会把她杀了做成人偶吧,我倒是很想要一个漂亮的收藏品。”
“什么——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迪达拉急急忙忙地替你辩解,刚才还在盘点你的罪行的迪达拉现在反而站在你这边为你说话。
“哦?你刚才不还说她是个坏女人吗?那我这么做也是在为你出气,不好吗?”
“这个,她只是稍微有点坏而已,也没有坏到这种程度,你的手段有点过头了。”迪达拉也摸不清蝎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是么,但她也确实很美丽——”
“就算是报复的话,那也应该让我来才对,就不用麻烦你了。”迪达拉打断蝎接下来要说的话,像是担心他又说出别的什么过激手段。
蝎嗤笑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你在心疼她。”
什么?心疼谁啊?他都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迪达拉还在嘴硬,“我没有。”
“噢。”蝎淡淡地说,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迪达拉刚才说的话确实引起了他对你的好奇心,要是能和你见面的话……他估计真的会把你做成收藏品的吧。
在后面的路途中迪达拉一改之前对你的负面评价,还会说你做的好事,比如说帮着建立工厂什么的,说着说着就开始夸奖你了。
蝎都要怀疑自己的搭档是不是被调包了,唯一一点没变的是你的三心二意,迪达拉说你薄情寡义,容易移情别恋。
等等,蝎问道:“你们是恋人吗?”
迪达拉秒答:“不是啊。”
那他为什么用一副被抛弃的恋人的口吻指责你呢?蝎颇感疑惑,他说:“你既然不是恋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迪达拉年纪算是晓组织里偏小的成员,心里还藏不住事情,他说:“那以后可以是啊。”
蝎沉默
了,接下来他都没搭理迪达拉,安安静静地赶路。
*
另外一边的你正在前往茗之国的途中,一想到接下来就能看到火车了,要说你内心毫无波澜那肯定是假的,你激动地和白畅谈日后铁路铺满全世界,建造一系列交通网那该有多方便。
“当然啦,如果当地需要建造铁路的话只能使用我的团队,而且我得要收取一定的使用费。”你可没有那么好心地不求回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有利可图的基础上的,虽然听上去有些功利,但有的时候利益反而是最有效的驱动力。
无论你说什么白都会认真地听着,还没等你到达茗之国,先见到的不是火车而是戴着面具的宇智波带土,说起来他上次突然离开是去执行任务了吧?
已经能够习惯宇智波带土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你甚至还能友好地和他打招呼,说:“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
带土说:“你倒是很悠闲,在赌场里搞出那么大动静的人就是你吧?”
“不是啊。”你摊手,虽然你确实搞出过不少事情,但这件事情可不能算在你头上啊,“你这是冤枉我了啊。”
带土又问:“另外那个宇智波呢?你把他给抛弃了?”
带着几分恶意,还有几分期待地看向你,你撇撇嘴,“没有啊,他去替我做事了。”
“哼,你倒是厉害,能说动那么多人替你做事,就是不知道你又会给他们什么报酬呢?”
那就是什么都不给,也不能这么说,你想给钱的,但是他们一个个地视金钱如粪土,一你给钱就跟你急,那你这也是迫于无奈才只能让他们给你打白工的呀,你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他们没和我要东西啊。”
带土与你并肩同行,阴测测地说:“一群装清高的家伙。”
哎不是,他这样是不是连着他自己也一块骂了啊?
真不愧是宇智波,发起狠来连自己都骂。
你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带土说你倒是会避重就轻,你说他该多读读书,木叶的文化课显然不过关。
提到木叶带土就不说话了,或许早在他的心里那里已经成为他内心无法愈合的一道伤疤,他再也无法回到过去,也无法回到木叶。
沉默如同病毒蔓延,你瞧了他一眼,他的面具刚才被你摘下,从你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他留有伤疤的那一边侧脸,你说:“怎么,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
“没有。”他反驳道,“你想多了。”
你拍拍他的肩膀,说:“别难过了,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吧。”
带土对你嘴里说的好东西持怀疑态度,他半信半疑地说:“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能和你说,这是秘密。”
你还和他卖关子,带土更加怀疑你说的好东西很可能又是用来骗人的,尽管怀疑,他最后还是跟着你一块离开,没错,他还是那么心口不一。
在赶路途中不可避免地要风餐露宿,不过好在白准备了帐篷,在帐篷里过夜和直接睡在野外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正所谓由俭入奢易,因为白的贴心照顾直接导致你现在对生活的各方面都有些挑剔,当然还没有到鸡蛋里挑骨头的程度。
入夜以后白在森林平坦的空地上搭了两个帐篷,你也不是每次都需要白守在你身边的,当天晚上你才关灯没多久,就有谁站在帐篷外问你:“我可以进来吗?”
你说:“可以是可以,但要是你打扰到我睡觉那你就死定了。”
带土拉开帘子走到帐篷里,跟着夜风一起飘过来的还有他身上残留着的沐浴剂香味。
行吧,至少知道爬过来的时候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你这才勉为其难地没把他给赶出去。
窸窸窣窣地,那是衣物摩擦的细微动静,声响蔓延到你的耳边,他靠了过来,手撑在你的脑袋旁边,你没睁眼,但也能想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你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都不肯看我一眼吗?”他幽怨地说,“你对其他男人也是这样的么?哈……尤其是对待那个年轻的宇智波。”
等一下,你可从来没在他面前说年轻的宇智波这一类词语啊,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自己就开始陷入年龄歧视的怪圈了,你说:“首先,在你来之前我本身就要睡觉了,而睡觉呢就是要闭上眼睛才能睡的,其次,你那年龄危机感又是从哪里来的?”
你越是这么心平气和就越显得带土这是在无理取闹,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但是,他不承认这一点,他说:“但你确实很容易移情别恋。”
“我这叫博爱。”
“你偷换概念。”
真麻烦,你睁开眼,揪着他的衣领让他的身体压低几分,然后给了他一个敷衍的吻,他都感觉到了,这个吻非常敷衍,甚至还带着几分不耐烦,似乎在无声地问:闹够了没有?
有你这么敷衍人的么?
带土说:“我就知道你是喜新厌旧的。”
你叹息一口气,捏了一下他的脸颊,而后说:“我喜欢体贴懂事的人,你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和这两个词沾边吗?”
恼羞成怒地,想要报复你,但他所能想到的报复也不过是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你的颈窝里,然后舍不得咬人,只是亲吻一下,最后再把你带到自己的怀里,你已经有点困了,也不管他的情绪有没有恢复正常,你的睡眠才是最重要的。
第二天是在带土的怀里醒来的,你睁开眼,发现他还在装睡。
装什么啊他。
你好笑地凑近看他的眼睫,被你这么盯了一会的带土终于破功,他说:“你昨天说梦话了。”
“是吗?”你坐起来,带土说:“是啊,你还在叫别人的名字,佐助,你在呼唤这个名字,你之前不是已经玩弄过他的哥哥了么?啊……看样子你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兄弟俩了么?”
“不要对别人的梦境有太强的控制欲。”你说,而且再说了,你前阵子才遇到过佐助,他出现在你的梦里也很正常吧,看带土那阵势就像是抓到你移情别恋似的,但退一万步说,你就算真的找别人也没问题欸。
带土说:“那种小鬼有什么好的?幼稚得要命。”
你站起身离开帐篷,走之前你对他说:“可能是胜在他年轻貌美吧,年轻嘛,无论在哪个行业年轻就是资本啊。”
这话可把他给气坏了,等到了茗之国还在和你冷战,但他的冷战对你造成的影响是零,你还能和白商量去茗之国验收火车的安排,你让白先去和当地的负责人交接,等白走后就只剩下你和带土了,他说:“你怎么把他给支走了?”
“稍微有点事情需要麻烦他,虽然他走了,但我知道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危险情况,带土你肯定也会保护我的对不对?”你半是调侃地说。
带土没说话,你就是拿准了他不会伤害你的心理,他说:“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
话语间你领着他来到铁路边,远方的火车穿过森林悠悠地朝着这里行驶过来,这算是火车的初始版本,你也不强求它的运行速度能有多块了,只要能动起来就行。
带土的注意力被靠近的火车吸引,那辆火车最后在你们面前停下,以煤炭燃烧作为动力的火车头上还飘着一股浓烟,这画面颇有一股复古的味道,你走到车厢上,转过身弯腰对着带土伸出手,说:“来吧带土,和我一块踏上旅程吧。”
带土顿了一下,他的视线停留在你的掌心,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向上移动,最后与你四目相对,他说:“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吗?”
“是啊,你跟不跟我走啊?”这火车也不能一直停在这里,再待一会就要走了。
带土将自己的手放在你的手上,你抓住他的手掌,稍微一用力,然后就把他带到车厢里,火车也恰好在这时开始缓缓运行。
站在正运行着的列车上,带土还有些不适应,他环视四周,就像是初次接触人类交通工具的猫科动物,左看看右看看地,你没有松开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这虽然还是试验中的列车,但靠近列车头的车厢装修显然比后面几节车厢要豪华不少。
没错,这就是日后的头等舱了,等火车运行的次数够了以后,你就会将这一交通工具向世界各国推行,到时候光是收取的车票手续费就足以让你的现有资产翻一番,这就是垄断的魅力呀。
带土从一开始的有些不适应,到后来沉默地跟着你往前走,这一过程只用了半分钟,看得出来他的适应能力很强,你头也没回地对他说:“这就是火车了,很适合运送货物,等以后技术成熟了还能载人,这样一来人们外出同行就会便利许多。”
话语间你拉开通往头等舱的移门,这一节车厢的内部装修风格简约奢华,不至于一眼看过去让人觉得眼花缭乱,车厢内的色彩主要以米色白色还有浅棕色为主,悬挂在顶部的水晶吊灯小巧精致,毕竟虽说是头等舱,但也不能改变这只是个车厢的基础面积。
所以如果安装太浮夸的水晶吊灯的话反而会显得不协调,你当初还特意在他们提交上来的车厢修改方案里提到了这一点,看来他们都有认真看过你给的建议。
车厢内壁贴着的是米色的墙纸,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上面还有凸起的花纹,在灯光的照耀下暗纹的光影如同获得生命的植物在内壁上生长蔓延。
坐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其实这节车厢并没有直接连接着的火车头,因为中间还隔了一个独立餐吧,酒水和餐食都有供应,但因为这趟火车还在试运行阶段,所以餐吧里也没有专门的乘务员。
你坐在沙发上,看向对面的带土,说:“怎么样,很不错吧?”
带土说:“你打算到时候通过四通八达的铁路控制其他国家吗?”
什么控制不控制的啊,他们这些忍者动不动就给人上价值,你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而且铁路通往其他国家能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你就不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吗?”
“好的方向……”
不是带土想得太坏,只是他太过于了解人性,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多无可救药,所以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带土看向窗外,眼神里少见地透露出几分迷惘,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照着那条路走下去了,可为什么还是会动摇呢?为什么在直视你的双眼时还是会犹豫呢?
“那就不要想了,反正你日后都会看到的。”你单手托腮。
说出这种话的你多多少少是有些狂妄的,但带土却不觉得你这是在白日做梦,因为你之前就已经通过很多举动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你确实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能力,但你不想,也不愿意成为救世主。
“自顾自地说着要成为救世主,但其实根本就没有问过别人的想法,你们宇智波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傲慢啊,说到底不就是将自己的想法凌驾于他人之上吗?”你一针见血地指出带土思维上的漏洞。
自那之后带土就很少在你面前说过诸如此类的话,因为每说一次就会被你反驳得哑口无言,被你反驳得多了他都忍不住开始产生动摇,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带土又问:“这辆火车要去往哪里呢?”
“去一个好地方。”
“你回答了就跟没回答似的。”带土抿抿唇,他的视线从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转移到你的脸上,你穿着浅色的开衫,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微风一吹,拂动你脸颊两侧的碎发,有的时候带土会想你很可能是个宇智波,但你又没有宇智波那惯有的重情义特征。
对待什么都游刃有余,好像什么都不在乎,漫不经心的态度真叫人不悦,也就只有在他服侍你的时候才会看到你那张一贯波澜不惊的脸上涌现出绮丽动人的表情,而且还得要他好好服侍你才行,否则就又会被你捏着脸颊没好气地质问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真讨厌,他厌恶被你玩弄的自己,但好像又有些离不开你,如果离开了你的话,他又该找谁去诉说自己心里的烦闷呢,尽管他和你说这些的时候你的回应都很敷衍,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到,你是可以理解他的,你能够看穿他内心的进退两难。
说是知己也不为过吧,所以他才会忍耐着,一直一直忍耐着。
列车穿过郁郁葱葱的山地,前方就是隧道了,进入隧道的一瞬间周围都变得漆黑,光线瞬间暗了下来,你忽然站起身,越过他和你中间的桌子,手指扯着他的衣领,将他往你的方向一带,然后亲吻一下他的嘴唇。
是很心血来潮的吻,如果真的要问有什么意义的话,大概得到回答就是“啊……因为想做所以就那么做了”,这种有些敷衍,但又充满你个人风格的回答。
火车隧道内不是完全的漆黑,实际上隧道两边都安装着小灯,一闪一闪地,如同穿梭在暗夜海洋中的水手窥见的灯塔光亮。
他被动地承接这个吻,或许是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怯懦了,决心要找回主动权,他亲了回来,此番举动没换回来主动权,只换来了你的轻笑声。
轰——
火车驶出隧道,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光亮,他最先看到的亮光不是窗外的阳光,而是你神采奕奕的双眼。
他说:“现在你满意了?”
“你不也挺高兴的吗?”你说。
带土下意识地就要否认,他不应该拥有快乐的,他尽可能地将这种情绪从自己身上剥离下来,哪怕这样会让自己变得血肉模糊,但是,总好过被眼前的假象欺骗,他说:“我讨厌你。”
“我以为这种话你会留到晚上说的。”
带土真的有点生气了,但你略过他的气恼就像是略过贴在墙角的小广告。
不光忽视,而且还若无其事地问他要不要喝酒,气得他说:“我不喝。”
“噢。”过了一会你又问,“那果汁呢?”
问题的关键点是这个吗?带土怒极反笑,你又在避重就轻什么啊?
最后你端给他一杯可可,上面还飘着几块白乎乎的棉花糖,你递过来的时候还说:“喏——很符合你的口味吧?”
别搞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带土没好气地瞥了你一眼,然后端着热可可安静地喝起来,但他喝了热可可不代表他已经消气了,他和你之间的冷战在所难免。
冷战对你们的影响各不相同,你神色自若,反倒是主动发起冷战的带土时不时地偷看你几眼,手指轻轻地敲着杯子外壁,不难从他那些细微的小动作里看出他内心的焦躁不安。
又过了两个隧道,但后面两个隧道他都没有等来你的吻。
足以证明先前那个吻只不过是你的随意举动而已。
咬下一口半融化的棉花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抿了抿唇,嘴唇上面也沾了点棉花糖。
吃掉最后一颗棉花糖,火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你站起身,拿出手帕擦拭他的唇角,又握住他的手腕。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他刚才的沉默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和你冷战的态度还有决心吗?
他说:“你干嘛?”
“我们要下车了,你应该也不想坐过站吧?”
噢,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你只是考虑到他会不会坐过站的问题而已,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从火车上下来,带土和你站在月台上,他看见了簇拥着月台的人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都在说着欢迎。
带土又看了一眼那红底白字的横幅。
——热烈欢迎明希女士莅临参观池缘镇火车建设成果
“他们在欢迎你啊。”带土说,你轻轻地摇晃了一下他的手,说:“也在欢迎你。”
“但上面都没有我的名字。”
你点点头,“那你可以
做我背后的男人啊。”说完你都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如果你愿意的话。”
带土把头转到另外一边,闷闷不乐地说:“你背后的男人可多了去了,我能排得上号?”
那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你就不和他开玩笑了,你说:“你还记得以前我让你送的那一批药品和疫苗吗?”
“不记得了。”带土嘴硬地说,实际上他记得一清二楚,不光是那些货物,还有你拜托他运送的时候说的话他也记得清楚。
“行吧,那些人就是因为你转移的药品和疫苗才能活下来的,带土,这些人是因为你而重获新生的。”你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带土这才缓慢地转过头,那动作慢得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他看了看你,又不动声色地去看那些村民,眼睫颤抖了一下,“就算你这么说……”
你所说的那些话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他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自己的决定。
还没等带土的话音落下,就有村民代表主动来送花,在你的示意下那个负捧着花的小孩子将花束送到带土的怀里,又对着带土笑了下,估计还在换牙,这样一笑就露出缺了一颗的门牙,但样子还是可爱的。
带土动作僵硬地捧着花,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呢?所幸他在下车前戴上了口罩,所以旁人无法清晰地看见他的表情变化,更不会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无措,他出自本能地看向你,因为你在什么时候都是游刃有余的,哪怕面对这种场面也是。
仿佛接收到了他的无措,你压低声音说:“这个时候表示你的感谢就行了,说一声谢谢应该没有那么难吧?”
“谢谢。”有些拧巴地开口说话。
那负责送花的孩子笑容灿烂,就是说话漏风,“不用谢!”
带土是不是笑了一下呢?你瞥了一眼他的侧影,应该是笑了的吧,你拍拍他僵硬的手臂,说:“你在这里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反正也没人盯着你。”
对此带土不置可否,他果然还是……无法放松下来,尤其是在被这么多人包围的情况下,动作和神情都不太自然,你们在村民的簇拥下来到村庄里,也不能算是小村子,因为既然这里建造了火车站,说明很快这里的经济也会发展起来,逐渐从村子变成小镇,然后再成为一座城市,这就是地区的演变了。
这次莅临活动还有当地负责人领着你们去参观火车站内部的设施,你也在火车站内部和白碰头,他说:“明希你路上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话语间他不加掩饰地朝着带土投去一个怀疑的眼神,是的,他合理怀疑带土在途中会为难你,在他看来这个宇智波一点都不体贴懂事,总是和你无理取闹,难道他不知道你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很宝贵的吗?竟然还敢这样浪费你的时间。
带土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他说:“也没什么,就是她亲了我而已。”
也不知道他在炫耀什么,白心想,如果真的要比的话,他也被你亲吻过许多次,但这样的比较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显得说这话的人很幼稚而已。
白没有展开这个话题,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说:“是么,嗯,那我应该恭喜你么?”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扑面而来,估计是白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以至于说话方式都和你很像,包括惹人生气的手段也是如出一辙。
你站在旁边听负责人讲解,其余人跟随着你的脚步逐渐离开,只留下白和带土脱离队伍,白说:“刚才的场合并不适合说这些,显然你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难怪你会和他说宇智波的社会化程度很低,这不就是鲜明的例子吗?
带土说:“你说这话只是在忌恨而已。”
这家伙脑袋里装着的都是什么啊,白强忍住对他翻白眼的冲动,尽可能维持着礼貌的态度,他说:“也许吧,但你确实很容易给明希添麻烦。”
等你参观完一圈下来发现白还和带土凑在一块,真是稀奇,他们居然有那么多的话可以聊吗?你对着负责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下去吧,你走到他们身边,说:“看起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是啊。”“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白和带土的声音重叠在一块,你最先听到的是白的声音。
你对白说:“对了,当地负责人说待会要把文件给我,你可以先替我过目,如果格式有问题的话就帮忙改一改,我晚上再看。”至于现在,你打算去这个小村子里转一转,你问带土要一起吗?他当着白的面阴阳怪气地说:“你就不怕我给你添麻烦吗?”
白扯了扯嘴角,你一下子就了然,说:“那就别跟过来了。”
走出一段路,背后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他这不还是跟了过来吗?
“你就不能稍微偏袒我一下吗?”他问道,“你就是喜欢欣赏别人难堪的样子是吗?”
你走到火车站的后出口,那连接着一大片的水稻田,风一吹,绿油油的水稻就跟着弯下腰,你微微眯起眼睛享受微风拂过脸颊的触感,等他说完了这些有的没的,你才说:“现在心情平静一点了吗?”
并没有,他还在气头上,他说:“没有。”
你拉着他的手走向那片水稻田,踩在田垄上,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甚至是小步跑起来,吓飞了几只蝴蝶,还有青蛙从你们脚边跳过,呱呱地叫着。
从田垄的这头跑到另外一头,你总算是停下脚步,回过头,摘下他的口罩,“我认为我给你的偏袒已经足够多了,带土,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呀。”
贪心又有什么不好的呢?他想,倘若贪心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么贪心就能够被美化成一样工具。
“你难道忘了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是恋人,顶多算是情人吧,所以你最好是不要越界了。”在这样美丽悠闲的风景里,你说的话语却很尖锐直白。
到底什么才是你的恋人呢?到底怎么做才能获得幸福呢?他问:“所以你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那倒没有,顶多就是觉得宇智波的喜欢有些黏糊糊的,粘在手上就怎么也甩不掉了,好像牛皮糖啊……
“当情人不好吗?对于双方来说都很自由啊。”你觉得这没什么不好的,但他们宇智波一个个地都希望与你成为灵魂伴侣,原来他们都是高需求的人群吗?
还是因为忍者从小就被教育要压抑自己的情感所以情感需求才会变得那么浓重呢?
嗯,关于这个问题都能设置一个专门的课题组了。
“这只是对你来说而已。”带土没好气地说,“你肯定是有别的男人了。”
这副怨夫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的啊?
他用审视的目光注视你许久,然后叹了一口气,算了,与其和你斤斤计较还不如背地里直接把那些凑到你身边的莺莺燕燕都给解决了呢,这才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他说:“但这也不是你的错。”
都是其他男人的过错,尤其是宇智波,他非常清楚那些家伙有多擅长讨你喜欢,你的性格确实有点爱玩没错,他可不会因此责怪你。
万一,他是说万一,你因此而对他感到厌烦,这不是反而顺了其他男人的意吗?
不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因此他沉吟片刻,居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真神奇,他居然消气了,你说:“你怎么消气了?”
带土说:“我可不会给别的男人趁虚而入的机会。”那他想得还挺多的,居然都已经考虑到这一方面,你说:“嗯嗯,那你确实考虑周到。”
他分不清你这究竟是在嘲讽还是真的夸奖,就当做真正的夸奖吧。
*
时间来到晚上,当地村民还举办了篝火晚会,你喝了两杯自制的米酒,喝起来甜滋滋的,酒精度数是真的不低,两杯下去你的脸颊都会变得红彤彤的,你没去跳舞,而是站在旁边看着村民载歌载舞,带土似乎从你的侧影里看到一丝丝的落寞。
你也会感到落寞吗?你在为什么而感到失落呢?
他说:“你在难过什么?”
“人总是会在非常热闹的场景下莫名的感觉到孤单,你不会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在发生意外前带土就很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哪怕经历了那么多,他看着这场景,思考的也只是世界的未来而已。
“也许有一
点吧。”他似乎可以理解你。
少了平日里那股神气,他好像隐约接触到了真实的你,那他能看到你的真心吗?他仔细观察,你端着酒杯,说:“这里曾经有过一场传染病,当局者觉得这里的人都没救了,要把这里的村民全都烧死,免得传染病蔓延到其他地方,那个时候是你转移的药品被送到这里,就是这趟列车——”
你指了指那停栖在车站里的火车,黑魆魆的车厢,就在那时带来了希望。
“所以,带土你也救了很多人哦。”
“但我不会回头的,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你又没有去往冥界,为什么不能回头呢?”
“我……”
你本来是懒得掺和他那什么的月之眼计划,你觉得很扯淡,这是忍者世界搞什么黑客帝国的剧情啊,但带土那么严肃认真,你有预感这个计划会爆雷,就跟你上辈子搞金融然后爆雷的产品是一个道理,前期越是涨势迅猛,越是让人向往,那后期铁定爆雷。
到时候他或许会因为沉没成本太大而崩溃的吧,所以你以一个过来人的立场对他说:“哪有那么多一本万利的事情,投资需谨慎啊。”
带土的表情还是那么苦大仇深,“可是又有谁能够阻止这一切呢?你吗?”
第39章
“谁知道呢,或许日后事情还会出现转机呢?”你没什么诚意地安慰着他。
“你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这些的对么?”
你说:“你不能因为我不关心这些就认为我毫不在乎,你习惯性地讨论这么宏大的议题,最后只会把自己给架起来,我给你的建议是降落下来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你的耐心就要被耗尽了,算了,和这个世界的人讨论这些问题本就是自讨没趣,毕竟他们都没怎么上过文化课,更别提政治课了,难怪理解能力堪忧,你有种自己在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凉爽的夜风吹去你脸颊上的绯红,你的脑袋都变得清醒许多,你把手一摊,说:“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懒得管,你才不插手这种事情,还是好好当你的黑心资本家吧。
你在离开露天晚会前又喝了一杯米酒,味道真不错,你感觉今天肯定能有个好梦,等你洗漱完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带土站在你的房间里,你漫不经心地擦拭头发,带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说:“我今晚能在这里留宿吗?”
“不能,你还是去睡屋顶吧。”你偶尔还是有点记仇的,但也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温暖舒适的屋内和凉飕飕的屋顶光是想想就知道哪个更好,带土虽然脑回路清奇,但也不傻,知道睡外头风大,他就说:“但我想待在这里。”
你指了指角落里的躺椅,“那你就待在那里吧。”
带土“噢”了一声,真的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身躯塞到那张躺椅里,你关了灯,黑暗中,你还是能感受到他在看你,那是不加掩饰的目光,你忽略他的视线。
就在你快要睡着的时候带土问道:“你明天早餐想要吃什么啊?”
“随便。”
你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通过给你做早餐来道歉,你翻了个身,没再回应他,安静地睡去。
带土还算听话,晚上也没有爬床,真的挤在那张躺椅上睡了一晚上。
早上他比你醒得要早,醒来以后就去厨房,但白起得比他还早,他们两人就在厨房里撞个正着,气氛算不上尴尬,但也没有多和谐就是了,白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替明希做早餐啊。”
白的脸上分明写着“你做早餐那我做什么?”,带土说:“我昨天晚上已经和她说过了。”
对此白半信半疑,宇智波带土说的话信一半都算多的,但你目前又需要利用他的能力,白也不会做出损害你的利益的事情,所以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就把早餐的工作交给了带土,至于他自己,那自然是来到你的房间,用温柔的语气叫你起床。
你之前已经醒过一次了,但后面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你再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坐在床边的白,他说:“会不会感觉有些头疼呢?米酒的酒精度数虽然不高,但喝得多了也会头痛的。”
头痛吗……你眨了眨眼睛,目前看来是没有的。
你说:“没有。”又翻了个身,走下床,目光瞥见远处的躺椅还有上面被叠放得整整齐齐的毛毯,有种微妙的感觉。
“需要我帮你更衣吗?”白说。
你虽然有点没怎么睡醒,但也还没到需要他帮着更衣的程度,于是你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白将你要穿的衣服放在一旁的台面上,你伸了个懒腰,一边洗漱一边打开系统面板,你最近点亮的模块是[铁路交通]还有[酿酒业]。
点开前者可以看到一张缩略地图,上面标注这你已经建造起来的火车站站点,还有目前已经通车的铁路轨道,现在看来就只有茗之国这个国家点亮了几个火车站点,这种事情果然急不来的啊,毕竟建造铁路确实耗费时间,而且如果强行增加工人的工作时间还会出现[工伤][疲劳猝死]这种突发事件。
一旦出现这种事件就会影响总体的工作效率,所以你只能将工作时间控制在固定范围内,再加上偶尔的天气影响,冬天和夏天的极端气候影响,所以现在茗之国境内能够有一条通车的线路已经算是你目前取得的阶段性成功了。
光是修建铁路都这么麻烦了,光是想想就知道到时候修建飞机场得要多耗时耗力,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忍者,随便放一个忍术就会把你的基建进度直接扣成负数。
这种情况放在合同里都算是不可抗力。
相较之下还是[酿酒业]比较省心省力,因为当地酿酒历史悠久,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品控问题,但你还是安排了几个下属过去负责产品创新,研发更多的葡萄酒衍生物,这样也能增加销路。
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漱口,再洗把脸,牙膏的薄荷味太浓,都辣到你的舌头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刷完牙就变得神清气爽,换上衣服。
早餐是带土准备的华夫饼,上面还涂了点奶油,再点缀一颗草莓,新鲜的草莓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光是闻起来就觉得会很好吃,用刀叉切开华夫饼,让侧面也沾上奶油,奶油的潜在油腻感被草莓的酸甜完美中和,再搭配华夫饼本身的口感。
坐在对面的带土看似满不在乎,实则还在暗中观察你的反应,看到你满意的样子他才算是放心。
吃到一半你就问带土,“你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吗?”
这话落在带土耳朵里就像是在驱逐他,他说:“你很希望我走?”
“那倒没有,你不是还有宏图大业要实现吗?”如果这个世界是俗套的热血漫的话,那么带土就是板上钉钉的反派,当然
,看他现在这么摇摆不定的样子你合理怀疑最后作者还回来一波洗白,然后读者观点两极分化。
好像扯远了,你想说的是,这样一个反派应该去搞事情的,而不是在这里穿着围裙给你做华夫饼。
但有一说一,他做的华夫饼确实好吃。
“吃了我做的东西你还那么嘲讽我?”
天地良心,你可没嘲讽他,他接着又说:“我的事情自由安排。”
这话和“我有自己的节奏”有着异曲同工之处,你没说穿,也没戳破,免得他炸毛,你敷衍地噢噢两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反正带土要走你也不会拦着他,顶多就是给他布置一点任务而已,正所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嘛,你这也是在合理利用他的能力,就是你听说使用万花筒写轮眼的次数多了实力会严重下降,果然那么厉害的能力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于是你这次在给带土下达任务以后就又问:“你的眼睛还好吗?”
收下你给的资料和物资清单,带土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噢,我听说宇智波使用万花筒写轮眼次数太多的话眼睛会很痛。”
所以你这是在关心他么?
疼痛是在所难免的,既然无可避免,那就只能选择接受,在遇到你之前带土已经能够和疼痛自洽相处,但你的出现开了坏头,从你的手指划过他的疤痕询问是怎么来的时候,当你仿佛感同身受说着自己为他感到痛苦的时候。
哪怕你说这话的真心只有一分,在他心里也会变成好多分。
他说:“既想要强大的实力,又不想付出代价,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
哇,真没看出来他居然这么认可这一想法,他要是生活在你的上辈子肯定是个乐于吃苦的人。
但你不一样,你在上辈子就已经吃了太多苦,你现在只想要享受,你说:“所以是痛的对吧?”你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
带土顿时没话讲了,痛不痛什么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说疼的话就能换来你的安抚吗?可这种东西都是具有成瘾性的,太过依赖的话只会让自己变得懦弱。
人一旦有了牵挂的事物就会变得怯懦。
他还在嘴硬,“没有。”
但你递给他一瓶眼药水,直接塞进他的手里的,“行了,以后眼睛痛的时候滴两滴吧,这是大蛇丸研发的,效果有保障。”
差点就要说大蛇丸老字号了,你真的有在思考要不要把大蛇丸这个名号当做商标注册,但是一想到对方目前好像还在绝赞叛逃中,你就只能暂时打消了这个心思。
“大蛇丸没那么好心,你和他打交道总有一天会被他暗算的。”
你当然知道啊,所以你当初在替他建造那座办公大楼的时候还隐秘地安装了一套自毁程序,一旦他背刺你,你就直接把他的实验室给炸了,让他的实验成果也付诸一炬,总之就是他要是背叛你,他也讨不着好处。
而且再说了,他有什么想不开地背叛你呢?你能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而且还不干涉他的研究,放在上辈子你就是那些实验室最喜欢的老板了啊。
可带土还是担心,在他看来大蛇丸实在是阴险狡诈,更要命的是这样阴险的人不止一个,他身边的药师兜也是一样的居心叵测。
即便他也知道你有多谨慎,但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你没把带土说的话当成关心,你说:“是吗?那在他暗算之前我就会先动手的。”
说完这话你就对着带土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就这样敷衍地把他给打发走了吗?要是放在以前带土肯定会心存怨气,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够适应,或者说,他知道你的本性就是如此。
在他走出一段路后,隐约听见你的呼唤声,他回过头,你手里多出一份食盒,你说:“这是村民准备的,说是为了感谢你,刚才忘记给你了,收下吧,是红豆糕,好吃的。”
他能闻不出红豆糕的香味吗?只是他仍旧不太擅长接受他人的好意,他收下以后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但是喉咙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往常总是喜欢冷嘲热讽的你现在反倒是什么都没说,仅仅是拍拍他的手背,“看吧,你刚才不也是回头了吗?所以回头也没有那么难不是吗?”
带土托着食盒的手收拢,因为用力甚至于指尖都在微微泛白,他说:“你是故意的,看到我这幅样子会让你很满意吗?你就是喜欢看别人受折磨的样子对吗?”
叽里咕噜地说什么呢,你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说:“好了,记得在它变质前吃掉,别浪费粮食。”
最后他还是带着那一盒红豆糕离开了,你看着他的背影,过了一会才收回目光。
嗯,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呀……就算是成为了资本家每天的行程也安排得很满,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名下的产业在太多行业中占据垄断地位所以更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一个闪失的话,就会有成千上万的家庭被迫失去经济来源。
怎么说呢……偶尔也会让你稍微有点压力的呀。
不过白给你带来了不少好消息,说是建立基金会的进展很顺利,而且也拉到了不少投资,有的投资人是为了稳定的回报,有的投资人则是因为先前做了太多亏心事所以做做慈善让自己心安。
每个人加入基金会的原因都各不相同,反正最后都能为你所用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暂时还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
目前基金会创建的援助项目主要针对孤儿还有伤残人士,你知道日后会逐渐蔓延到其他领域的。
而基金会创建成功势必还要有个庆祝仪式,而你作为牵头人肯定也要出现在庆祝仪式上。
参加多了这些宴会你反而更喜欢乡村里的静谧美好。
“听说木叶也会排除代表参加这次庆祝仪式,是作为火之国的附属代表而来的。”
听到白说这话,你在床铺上打了个滚,“附属代表?是谁啊?”
“是奈良一族的人,应该是……奈良鹿丸。”
嗯?奈良一族?你微微眯起眼睛思考了一会,总算是从自己的记忆深处翻找出对这一族的印象,就是那个看上去很聪明的一族?就是他们的审美品位很一般,但他们的聪明却是出了名的,毕竟他们这一族也不算多厉害,却能从战国时代一直安然无恙地延续到如今,而且还在木叶的高层有着一定的话语权,这足以证明他们这个家族很聪明,也很擅长站队。
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好处,比如说更加容易沟通,但有利也有弊,弊端就是他们容易想太多。
“奈良鹿丸啊……”你喃喃道,那好像是佐助的同学吧?他们是同期吗?你没怎么了解过这一方面,只是似乎听佐助说过,以前去接佐助放学,从学校到家,一路上他能和你说不少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从早上一直到下午,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都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你虽然没怎么认真听但也听进去了一点。
比如说那个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睡大觉的奈良鹿丸。
在你和白讨论这个附属代表的时候远在木叶的奈良鹿丸从火影手里接过那份文件,看了一眼,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等等——您的意思是这次的基金会庆祝仪式让我参加吗?但是我在此之前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呀。”
纲手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头的意思,他们感觉你是个合适的人选,恰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虽说你的实力在同期里不是最强的,但你的头脑却是最好的,这场基金会不简单,毕竟参加这次庆祝仪式的是各路贵族还有大商人,如果换成其他人,保不齐就会得罪那些权贵。”
火影大人说的他也能理解,那些所谓的基金会不过是权贵用来粉饰太平的东西,甚至还会借助这种工具彰显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善心,但即便如此木叶也不得不派出代表参加,毕竟这已经上升到国家层面了,也不是他们个人能够决定的。
奈良鹿丸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明白,他恰恰是因为太聪明,所以才会一眼看穿这份文件背后的真实意图。
唉,真麻烦啊,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干脆当一辈子的下忍算了,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但至少安逸悠闲,总好过接下这种麻烦的任务。
“我想你应该已经有觉悟了对吗?”纲手问道。
“啊……我应该吧……”奈良鹿丸也不是很确定,说这话的时候都没什么底气。
但是又能怎么
办呢?他身为忍者没有拒绝的权利,他只能接受。
带着这份文件回到家,其实还没到家,在刚刚离开火影楼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唉声叹气了,正巧遇上了刚刚出任务回来的鸣人,他还是那副活力满满的样子,说:“唉?鹿丸你怎么看上去无精打采的啊?”
算了,和他说了也不明白,鹿丸心想,他打算把这件事情随便一笔带过,但鸣人看见他手里的文件就问:“啊——这个,诶,看上去好像是机密文件诶。”
都知道是机密文件了还要问个不停吗?
鹿丸颇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说:“抱歉啊鸣人这属于内部机密不能透露。”
鸣人连连点头表示理解,“但如果是很麻烦的事情的话……或许我能帮一点忙?”
他来帮忙吗?鹿丸想了一下,不,果然还是算了吧,这种场合,而鸣人的性格又是那么容易激动的类型,所以鹿丸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鸣人只是稍微有点失落而已,但很快地,他的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佐助吸引,他说:“啊——是佐助啊,你也完成任务了吗?我听说你这次的任务是去赌场里解救人质是吗?说起来我都没有去过赌场呢。”
佐助看了鸣人一眼,反应平淡,这不免让鸣人有些疑惑,他小声嘀咕,“奇怪……怎么大家都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啊,鹿丸这样,就连佐助也这样。”
“可能每天都能做到那么乐呵的人本身就是少数吧?”鹿丸说完这话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啊,比如说分析参加基金会的人员构成,又比如说这个基金会成立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鹿丸的分析从一开始就陷入了微妙的境地,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个基金会的创始人好像是某个他认识的人,没错,只是认识而已,他认识你,因为你也算得上是木叶的风云人物。
虽说在忍者的世界里都是以实力为衡量标准的,但是不可否认,忍者也是人,那么总的来说也是视觉动物,所以因为长相被你吸引的忍者也不在少数,只不过吸引是一回事,正式追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多人只是停留在对你有好感的阶段,再没有迈进一步,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个宇智波。
鹿丸曾经在陪朋友丁次吃烤肉的时候听到隔壁桌的对话,聊天内容就是你。
“啊?你是说住在宇智波的明希小姐吗?嗯……我奉劝你还是放弃比较好哦,我这也不是在给你泼冷水啦,只是……她身边都是宇智波,而你也知道宇智波,嗯,都比较难相处。”
“可是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这可不是试试看的问题啊,问题在于,你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就会被劝退的,我是说武力劝退。”
在那个时候鹿丸就了解到了,你的身边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于是在他眼里你就变成了一个麻烦制造源,像他这种怕麻烦的人自然会对你敬而远之,他一直都奉行这个原则,只会在一旁安静地旁观,看着你和宇智波佐助的哥哥成为恋人,甚至最后一度要订婚,但这场婚礼因为你的突然消失而不了了之。
所以他现在对你也不算太了解,只觉得你是个捉摸不透的人,现在你又出现在这份机密文件上,他看着你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你浅笑着的侧影,那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美丽。
啧,他愈发觉得头疼了。
啊,真的好麻烦。
虽然知道这是件麻烦事,但又能怎么办呢,事已至此,文件都已经交到他的手上了,火影大人也这么说了,他现在没有任何退路。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着,鹿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深呼吸几口气,就在这时他的父亲奈良鹿久敲了敲门。
“什么事?”鹿丸打开门,父亲就站在门外,说:“我听说了,你从火影大人那里接到的任务。”
他的父亲这么快就知道了吗?鹿丸仍旧站在门口动都没动,说:“是么,那消息传得还挺快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能提供一些建议。”
从小到大他确实提供了不少建议,所以这次也是,鹿丸跟着父亲来到客厅,当然是轻手轻脚地,毕竟这个时间点打扰到母亲休息可是死罪。
鹿丸找出茶壶和茶叶,泡了一壶茶,然后在茶几旁边坐下,他的父亲就坐在对面,“虽然你只是附属代表,但是,一旦出现什么差池你就会是最先被责怪的那一个,而且不仅是责怪你,更是责怪你背后的木叶。”
本来就有不少人盯着木叶想要搞些小动作,这简直就是在给他们提供大好机会。
“所以说是代表,听起来很光荣的样子,其实只是去背黑锅的而已。”鹿丸懒洋洋地说,只不过因为他们家族比较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就被选中了。
“是啊,上面的事情来来去去不就是这样的吗?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您要和我说的就只是这些吗?”
“不,还有一点,你肯定也察觉到了,这个基金会的创始人是谁。”奈良鹿久只是端着茶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幽幽的茶雾从茶杯里飘出来。
鹿丸说知道,就是那个和宇智波订婚以后又逃婚的你,听到这里,奈良鹿久的表情变了变,“这个前缀的意义不大,她所做的事情里逃婚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现在她已经开始插手忍者的事情了,我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是啊,先是建立基金会,然后再援助孤儿,最后再援助忍者,你的每一步棋都落在刚刚好的位置,不得不说,你的计划确实很完美。
只不过对于他们忍者来说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他也有些分辨不清,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和你的接触太少,仅有的几次接触还是你询问他佐助的去向,而且你询问他时使用的称呼也很微妙,你说:“奈良家的孩子,你知道佐助在哪里吗?”
这说明了两点,首先,你知道他是鹿丸家的孩子,其次,你一点都不记得他的名字。
怎么说呢……心里也会稍微有点不舒服的吧,是说不上来的微妙感,倒也不是他自以为是,只是,他和佐助当了那么久的同学,你好像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转念一想,像你这种被众星捧月着长大的人会忽略别人的感受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从小就是人群焦点的你当然不会留意到藏匿在人群中的他了。
性格使然想要远离麻烦源,但与你四目相对的时候还是会被你吸引,这就是他最矛盾的地方了。
父亲奈良鹿久又说:“所以你这次去还有另外一个任务,那就是试探她的态度。”
鹿丸把手里的茶杯一放,有些失态地说:“什么?我吗?”
“是啊,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肯定能做到的吧?”
这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这是他能否全身而退的问题,而且更要命的是,到时候要是让那些宇智波知道他和你接触过,哈……那可真麻烦到家了。
鹿丸长久地不说话,等了很久才叹息着说:“好吧,我明白了。”
而此时此刻的木叶不仅仅是他们在夜谈,出任务回到家的佐助也在和哥哥夜谈,或者说,单方面地被约谈。
“佐助,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上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顺利吗?”工作了一整天的鼬还能这么关心自己的弟弟,尽管比较一下他的工作量可比弟弟佐助多得多。
佐助
移开视线,不行,绝对不能在哥哥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是……他的哥哥又这么了解自己,他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鼬的身上还带着点水墨气味,因为他用毛笔改了一天的文件,就连手指的指腹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点墨迹,用香皂洗过以后变淡了一些。
“没有。”
“那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默寡言?”
如果让哥哥知道自己见过你,甚至还和你彻夜长谈,他会生气吗?
“是不能告诉我的事情吗?嗯……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轻松高兴一些而已。”
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还是那么关心自己的哥哥,佐助唰地站起身,低着头,躲避哥哥的视线,稳住自己的声线,说:“我要去休息了。”
“嗯,好好休息吧。”鼬的声音很平淡,但转过身去往自己房间的佐助却觉得如芒在背。
果然……还是让哥哥起疑心了吗?
回到房间以后的佐助长呼一口气,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欺骗自己的哥哥的,只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万一哥哥又去打扰你的生活又该怎么办呢?
在赌场和你度过的那两天他感觉到了,离开木叶以后的你过得很好,你很喜欢外面的世界,外面的生活,所以他不该,也不愿意破坏你的生活。
他平躺在床铺上,慢慢地蜷缩起身体,看向暗灰色的天花板,嘴里呢喃着你的名字,“明希……”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呢?他想。
你当然是在准备基金会的事情,说起基金会,因为刚成立的基金会建立的几个项目都是援助孤儿的,所以你还得和各个孤儿院的院长沟通一番,其中有个孤儿院就是由药师兜负责的。
没错,药师兜不仅是大蛇丸的贴身助理实验室二把手办公大楼消防网格员,而且还是某个孤儿院的负责人,兼任医生。
头衔多得报出来就跟报菜名似的。
这里可站不下这么多人。
所以简而言之,你还得要和药师兜交接一番,然后他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你前脚才离开村子,他后脚就摸到了火车上,想象一下你一抬头结果看见窗外突然出现的白毛男。
徒手扒火车,他倒是很有个性。
你木着一张脸看向窗外,药师兜还在对你笑,你默默地把窗户给关严实了,然后药师兜就从另外一边进来了,他说:“明希,好久不见了。”
啊?很久吗?你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不久前就已经见过他了啊?
“你这是不请自来啊。”你说,白正在餐吧准备下午茶,他也听见了动静,走到这节车厢的入口时手里还拿着玻璃杯,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是药师兜,他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嗯,因为他知道你不怎么喜欢药师兜,所以就算对方用尽千方百计也不会获得你的青睐的。
所以白只是看了一眼,在你的眼神示意下又回到餐吧继续准备下午茶,药师兜在你对面坐下,他说:“这算不请自来吗?嗯……我这主要也是为了向你汇报孤儿院的情况,希望我这样没有打扰到你。”
“其他人汇报工作都是直接一封信就完事了,你倒是挺讲究的,还主动找过来。”说实话,你真的有点佩服大蛇丸了,居然能动不动就给自己的下属放假。
除了忍术恶心了一点,你觉得大蛇丸还算得上是个体贴下属的上司,光是痛快给批假这一点就已经胜过许多光说不做的上司了。
“是啊,这才能显示我对这份工作的认真态度呀。”
得了吧,他那是对工作的认真态度吗?他那分明就是想要来给你添麻烦的,别以为你不知道他那点心思。
白端着茶水走到桌边,又说:“大蛇丸就没有给你布置别的任务吗?”
“布置了,但我提前完成了任务。”
是的,药师兜就是这样的卷王,性格虽然有问题,但工作效率那是真的没得说。
你把白支开,自己认真听药师兜的工作汇报,说到后面,他就开始夹带私货了,他说:“说起来明希你对君麻吕的态度可真不一般啊,以至于他回到实验室以后还对你念念不忘,哈哈……也是,好像大家都很喜欢你,我就没有见过不喜欢你的人。”
听到君麻吕的名字你还稍微愣了一下,哦对,君麻吕,就是那个白发碧眼的少年,你还给他拍了照片来着的,你说:“这样啊……”
药师兜又明里暗里地说着君麻吕还不怎么懂事,言下之意就是真正懂事的人是他。
见过毛遂自荐,但没见过他这样拉踩同事来毛遂自荐的,看来大蛇丸那边的办公氛围不是很好啊,你想。
在药师兜说别的话题前你打断他的话,你说:“既然你的工作汇报已经结束了,那你也该走了。”
药师兜的眼睛微微睁大,好像很惊讶,但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说:“啊……明希你就这样下了逐客令吗?”
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他该说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你说:“那你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和明希你说说话了。”说着说着,他的神情也变得可怜兮兮的,你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将视线投向窗外的远方,你说:“那就喝杯下午茶吧。”
药师兜是个聪明人,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那就是他暂时不用走人的意思,他端起茶杯,动作慢条斯理,他当初被培养成间谍的时候就专门学习过茶艺还有其他的技能,只是他在选择追随大蛇丸大人以后已经很久再用过这种技能了。
现在他的茶艺也没有以前那么精进,他说:“以后有了火车这样交通工具,各地区货物的运输也会更加便利,不得不说明希你确实颇有远见。”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厌药师兜,只是偶尔觉得他烦人而已,但怎么说呢,这也是这个世界忍者的通病了,毕竟能够在这样的世界下还身心健全的人实在是少数。
兜兜转转,最后话题绕到了基金会上面,药师兜当然知道不久后的基金会庆祝仪式,因为到时候他也会到场,以普通宾客的身份到场。
他说:“原本君麻吕也要去的,但很可惜,临时有任务,他就去不了了。”
听他说话这语气感觉还挺庆幸的,看样子是巴不得君麻吕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对君麻吕倒是没有太多的印象,听到他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也是他白皙的皮肤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原来也会变成淡粉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药师兜也发现了,你对君麻吕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次性的玩具,玩过以后就忘了,啊……亏他之前还在担心呢,非常担忧君麻吕会在你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呢,现在看来还是他想得太多了。
这种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想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姿态轻松,他说:“我听说木叶也会派人过来,你确定没问题吗?”
这又能有什么问题呢?你的势力发展到现在也不用担心木叶对你的威胁,就算是宇智波鼬找过来你也无须担心,他顶多就是和你幽怨地说几句话而已,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你日后还会成为木叶的一大赞助人,就算是忍者也不会和钱过不去的,所以宇智波鼬也不可能违背木叶的利益来伤害你。
所以说啊,有钱确实可以为所欲为。
“没问题。”你说。
药师兜沉默了一会,而后说:“就快到冬天了啊……”
说起来他不怎么喜欢冬天,小时候因为父母双亡进入孤儿院,但那个时候孤儿太多,物资不够,夏天的时候倒还好,一到冬天就会变得很难熬,没有足够厚实的衣服,没有炭火取暖,一切都显得好冰冷,蜷缩着身体躲进被窝里,和其他孩子凑在一块取暖,可露在外面的耳朵还是生了冻疮。
即便那冻疮后来痊愈了,但他还是忘不掉这种感觉,时至今日都记得很清楚。
他不怎么喜欢那段回忆,那些共同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孩子也只是其他人的棋子而已,但是……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你建立的孤儿院,和他记忆中的模样截然不同,那些孩子不用担心日后被战争波及,也不会变成棋子,他们拥有自己的人生,他们日后会进入你的工厂,有学习天赋的孩子会进一步进修。
这些机会都是你给他们的。
对于他们来说,你是救世主都不为过,可你呢?你好像对此一点都不在乎。
果然还是想要知道,想要看穿你的内心,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药
师兜居然保持安静这么久,你略带讶异地瞧他,他不问自答:“我在想明细还真是个伟大的人呢。”
真的吗?
你挖了一勺杯子蛋糕,是香草口味的蛋糕,上面还涂抹了一层奶油,奶油是青柠口味的,味道轻盈又清新。
那辆列车行驶到茗之国的国都就停下了,接下来的基金会庆祝仪式就在这个都城举行,你没有选在五大国,那是因为但凡你选择其中一个大国另外几个国家就认为你的选择有失偏颇,所以你干脆选在这个小国家,这样一来他们就都没话说了。
而茗之国的君主也非常欢迎你将庆祝仪式的举办地设置在茗之国,这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他没怎么犹豫地就和你达成合作关系,你乘坐列车抵达都城的时候他还特意外出迎接你的到来,他说:“明希大人的到来可真是让我们这里蓬荜生辉呀。”
忽略那些没什么意义的客套话,你直接切入正题,问道:“所以庆祝仪式的场地布置得怎么样了?”
那个君主说:“差不多了,就等您去现场审查了,如果有什么细节上的问题还请您提出来,我马上就让下面的人去改。”
他不光是对你和颜悦色,对你身边的白和药师兜也都很尊敬,估计是把他们俩都当成你的助手了,等你走出一段路后你对药师兜说:“你也要和我一块去主办地看看吗?”
“你不希望我去吗?但我或许也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为明希服务也是我的荣幸。”
行吧,他说话就是这个风格,乍一听还以为是在阴阳怪气,但是仔细一听就会发现他说的话都是真心话,至少在你面前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只是因为他在你那里留下的第一印象不算太好,果然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啊……
要是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回到他与你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应该就不会说出惹怒你的话了吧。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还在等待你的答复,你说:“行吧,那就一块去吧。”抛开他的性格不谈,药师兜确实是个很合格的打工人,就没见过那么认真负责还喜欢内卷的员工。
场地内部由各类彩带装饰,基金会吉祥物的雕塑摆放在场地的正中央,使得进入宴会厅的人一眼就能看见这座雕塑,你创建的基金会吉祥物是一只振翅高飞的白鸟,雕塑的细节方面做得很精致,尤其是羽毛,每一根羽毛都细致而生动,细节上的考究使得这座雕像栩栩如生,乍一眼还以为真的是一只即将展翅高飞的白鸟。
药师兜在场地里来回走动,从这头走到另外一头,最后再回到你身边,提出一些建议,比如说丝带的装饰太多余,又比如说,现场的光线可能有点太亮了,等正式到庆祝仪式的那一天应该将灯光的亮度调低一点,总之他条理清晰地和你分析了很多。
说到最后他又对你笑了一下,说:“这些就是我的建议了,当然,是否采纳还是看明希你的建议。”
你觉得还算合理的建议都采纳了,至于那些无伤大雅的细节,也不用特意修改,毕竟这样来来去去很耗时耗力。
“太好了,看来我是帮到明希你了呀。”
你对药师兜说:“哪怕你对我面无表情我也不会对你生气的,所以,别用假笑来敷衍我。”
他上扬的唇角一点一点地绷直,“啊……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吗?不是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我还以为笑着的话可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一些呢。”
不,只会让人觉得他很阴险狡诈。
果然还是因为他戴着眼镜的缘故吧?于是你突然朝他伸出手,药师兜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他甚至站直身体,任由你的手靠近,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眼里好像还带着点期待的情绪?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你摘下他的眼镜,你合理怀疑他本身没有近视,戴着眼镜也只是他的习惯而已,毕竟近视的忍者你都没怎么听说过,而且他那么熟悉人体穴位,完全可以给自己来个近视眼手术。
你将他的眼镜收在手里,嗯……果然这样子看起来就顺眼多了,你说:“你不戴眼镜的样子更好看。”
“诶,是吗?”药师兜故作惊讶,“原来明细你喜欢这个造型呀。”
不过不戴眼镜确实会有点不习惯,不是看不清,而是心理上不习惯,因为平常如果有眼镜的话看向对方就不用担心被看穿,而此刻,他不怎么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直接地与你四目相对,好像自己的内心都要被你给看穿了。
他的内心世界在你眼里一览无遗。
不安。
多年间谍经历铸造的本能让他尽可能避免让他人看穿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
身为间谍要是被人看穿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
理性在战栗着,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和你对视着,但这次他不再那么游刃有余,甚至还产生几分紧张。
你的手指勾着眼镜架,不知道药师兜丰富的内心活动,你只是单纯地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更好看一些而已。
第40章
后来你还是把眼镜还给了药师兜,毕竟你留着他的眼镜也没什么用,他从你手中接过眼镜的时候若有所思地说:“我会好好考虑明希你的建议的。”
你有提出什么建议吗?你只是单纯觉得他不戴眼镜的样子更顺眼一点而已。
白从宴会厅的侧面口走过来,他说:“明希,客房都已经准备好了,然后这是参会名单的最终版,还请你过目。”
你应了一声,从白的手里接过那个名册,至于药师兜,你暂时把他抛到脑后,反正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不需要你全程看着,你拿着这份名册来到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从第一页开始看起,一直翻看到最后一页。
目光停留在木叶附属代表这一栏,最后还是让奈良家族的人来的啊,你也觉得这个选择很合理,换成其他家族你都觉得他们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
“奈良一族我调查过了,来参加宴会的是奈良鹿丸,而他的父亲正是奈良鹿久,算得上是靠近木叶权力中心的人。”白在此之前就特意调查过这一族,你听他说着,脑袋里浮现出奈良鹿丸的脸,你见到他的几次都是在学校里,而且还是在放学的时候,你去接佐助回家,偶尔有几次没找到佐助,你就只能询问周围的小孩子。
不同于那些一看到你都害羞得说不出话来的小孩子,奈良鹿丸算是同龄人比较成熟的那一个了,至少不会一见到你话都说不利索,所以你习惯性地就找他询问佐助的去向。
而他也不会让你失望,每次都能给你指明方向,说来惭愧,你一直都没怎么记住他的名字,你只知道他是奈良家的孩子,这一点很好辨认,木叶中的家族都有着自成一派的穿衣风格,而且讲究一点的家族还会有家徽,你就是通过这种细节确认眼前的孩子来奈良一族。
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主要是你也觉得没有记住他名字的必要,所以你每次称呼他都是“奈良家的孩子”,反正这种称呼是绝对不会出错的,事实证明的确如此,听到你这么说的奈良鹿丸都是有些懒洋洋的,但还算有耐心地回答你的问题。
你盯着白整理出来的那份文件,那张照片应该是奈良鹿丸的近期照,因为他和你想象中的孩子模样大有不同,总觉得……他看起来比同期的鸣人还要成熟许多啊,难道这是你的错觉吗?
看文件看了一会,你把文件夹放到另外一边,长呼一口气,白问道:“是感觉到疲惫了吗?需要我帮忙按摩吗?”
你姿态慵懒地趴在躺椅上背对着白,说:“是啊,稍微有点,那就麻烦你啦。”
“不存在麻烦不麻烦的,只要是能够为明希服务……”
白一边按摩一边轻声细语地说:“再不斩先生写了信过来哦。”
啊……差点忘
了还有个再不斩,手底下的员工太多就是这样的,你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自己还有别的员工,尤其是在他回到雾隐村以后,你好像就没怎么收到过他的信件,你半是埋怨地说:“什么啊,他现在才送一封信过来吗?之前居然一点音讯都没有,唉,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司啊?”
白给你按摩的动作顿了顿,他斟酌用词,说:“其实之前再不斩先生也有送信件过来,只不过那个时候明希你太忙了,所以我就没有打扰你。”
话是这么说的,但白确实提醒过你,和你提过一句,但你没什么太大的反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样啊。”
嗯,这样就显得你好像在倒打一耙,你沉默几秒。
但是白恰到好处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明希你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不可能每封信都能过目的。”
没错,白这话说得没错,就是这样的。
论说话的艺术还得看白,你彻底放松下来,放松过头的后果就是直接睡着了,等你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转移到客房里了,估计是白把你带回客房的,你盯着客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看了好一会,听见门外传来的动静。
来者不是白而是药师兜,你应了一声让他开门进来,他带着一份手册进来,说是上次大蛇丸收到你给的新鲜尸体后回给你的礼物。
哦对,他不提你都快忘了还有这一茬,你在酒之国打包的新鲜尸体全都送到大蛇丸那边了,而毫无疑问药师兜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他说:“多亏了明希你给的这些尸体,我们的实验又有了突破性进展呢。”
啊,是吗,他们一个两个的实验天才动不动就搞出个突破性进展,以至于你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你都没有最开始那么激动了。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的科研能力过硬直接把你的满意阈值都给拉高了,你淡淡地说:“哦,那还挺好的。”
“有的时候我也很想听明希你夸一夸我啊,虽然这确实是我们的职责,但是……如果明希能夸奖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哦。”
是吗?他是什么幼稚的小孩子吗?你的第一反应就是差点说出阴阳怪气的话,后来你转念一想,对方毕竟是你的合作伙伴,虽然性格奇怪了一点,但还在你的接受范围内,于是你就说:“你做得很好,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让我很安心。”
说完这话你觉得应该差不多了吧?然而并没有,药师兜还在认真地看着你,双眼一眨不眨地,因为摘下了眼镜,所以你能够更加清楚地看见他那纤长浓密的眼睫,有些秀气,如果不是生在这个世界的话,你总觉得他应该会是个在大学校园里很受欢迎的学长。
但很可惜,他生在这种世界,而且还很喜欢做人体实验。
“现在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还盯着我做什么?”你反问道。
药师兜拉过椅子坐下,双腿并拢,双手很规矩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个人的姿势还有动作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说现在的药师兜内心应该是惴惴不安的,所以才会表现出这种动作,但与此同时他的上半身又是微微向你倾斜的。
人会无意识地靠近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只是很轻微的倾斜。
好吧,你得承认他好像确实喜欢你,对此你也不怎么奇怪,这个世界的人喜欢都是来得莫名其妙的,明明你也没做什么他们就喜欢上了,要是放在影视剧里估计会被吐槽毫无感情铺垫的吧?
“请你再摸摸我的头发吧。”
说着,他又靠近几分,然后低下头,银白色的头发凑了过来,你顿了顿,最后伸出手,带着几分恶趣味地揉乱他的头发。
他原本柔顺的头发被你弄得乱糟糟的,关键是他也不生气,还在无声地笑,他说:“这可真是……让人感到幸福啊。”
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感到幸福吗?
你说:“那你对幸福的标准还挺低的。”
“不是哦,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同,而且也不是谁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而我应该算得上是个幸运的人吧。”药师兜一字一顿地说着。
你拿起药师兜带过来的册子,低头看东西不怎么搭理他,你一抬头,他就朝你笑。
有什么好笑的?
你低头继续专心看册子,这本册子应该是药师兜亲自整理的,你能认出他的字迹,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重要的实验数据。
等你看得差不多了,你才说:“很好,我对你们的工作进展很满意。”
把册子合起,药师兜又说起孤儿院的事情,你发现了,他在说关于孤儿院的话题时态度都会变得格外微妙,再联想到他小时后在孤儿院的经历,也不难看出他一直在受那段回忆的影响。
都说了人需要一生去治愈不幸的童年,你上辈子也不算多不幸,顶多就是很普通,任何方面都很普通,所以也很难做到和药师兜感同身受,不过人与人之间的悲欢本来就是不共通的。
你也懒得对他提供情绪价值,你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所在,你说:“你好像一直都没有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啊,哪怕你的身体长大了,但是你的灵魂还是被困在那个孤儿院的角落里。”
“或许吧……但我总在想,要是我小时候能够遇到明希你就好了。”
那还是算了吧,你见到小时候的药师兜也不会搭理他的,一旦搭理他,对方就会变成狗皮膏药缠过来。
“所以才会那么羡慕那些在孤儿院的孩子,他们都生活在明希你的庇护下,那么的无忧无虑啊……”
你敷衍地嗯嗯两声,然后就把药师兜给打发走了。
你在茗之国的都城呆了两天,眨眼间就到了基金会庆祝仪式当天,你穿着深色系的正装,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气质沉稳,当然你也会适当地笑一笑,尤其是在见到你想见的人时。
“好久不见了鹿丸先生。”你端着就被走到奈良鹿丸身边,伴随着你的靠近,奈良鹿丸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越是美丽的女人就越是危险,这是奈良鹿丸从小就懂得的道理,所以他才会尽可能地远离你,但现在的情况有所不同,不是他不想远离你,而是你主动找过来的,你身为这场宴会的主办人,就是全场的焦点,而因为你主动搭话,奈良鹿丸也被迫成为他人的焦点。
不,不是焦点,应该说是众矢之的才对,那些打量的目光扎在他身上,如芒在背,他抿抿唇,调整自己的呼吸节奏。
呼,冷静,稍微冷静一点,他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这么说。
好像稍微冷静一点,但是与你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心跳还是加速了,他之前的努力也都功亏一篑,他有些羞恼,在痛恨自己对于情绪的掌控能力太弱,只是和你对视一眼而已,仅仅是这样就差点被分散注意力吗?
“你……知道周围的人都在看你吗?”沉默了许久,奈良鹿丸他最后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完全落入下风了啊,想起临行前父亲对他的叮嘱,还有他身上的另外一个任务,这种情形下又该让他如何打探你的态度啊?不是他打探你,应该是你探查他才对。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和你接触的时候,他又发现自己的准备实在是不算太充足,还很薄弱啊……就连他的意志力也是。
“我知道啊。”你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啊,但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毕竟一来你是这个基金会的创始人,二来你又是这个活动的举办人,大家关注你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奈良鹿丸硬着头皮说:“你应该不是专门过来和我寒暄的吧?所以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
这就是你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不需要前期那些弯弯绕绕,你一开口,才说了没两句话对方就知道你的意思。
“我听说奈良一族一向以智力著称,而且你的父亲也在木叶高层扮演军师的角色,那你还真是
……虎父无犬子啊。”
扯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这难道是在暗示他你已经调查过他的家人了吗?
很有这可能,他说:“你可以直接省略这些没必要的铺垫的。”
“嗯,我果然很喜欢和你这样的聪明人聊天。”
奈良鹿丸看着你微笑的侧影,没有看太久,因为盯着你的脸看太久的话会让他产生晕眩感,你真的喜欢和他聊天吗?那以前还真的没看出来啊,你甚至都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姓氏。
算了,你现在这么说估计也只是说点客套话而已,他又为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客套话而纠结不已呢?
如果放在以前奈良鹿丸还能对你敬而远之的话,那么现在任务在身,他这是退无可退,他说:“如果是要聊重要的事情,这里或许不是个合适的场合。”
你点了点头,你真是和他想到一块去了,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就请吧——”说着,你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他来到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
跟在你后头的奈良鹿丸在穿过人群的时候听见其他人窃窃私语的声响。
“那个是……木叶的忍者吗?明希大人怎么突然把他给叫走了?”
“谁知道呢?我听说那些忍者的手段多得很,估计是用了什么手段想要上位吧?”
“啊……我就说嘛,但明希大人可不会被这种人蛊惑的呀。”
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奈良鹿丸凭借着忍者良好的听力将那些人交头接耳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他只是想要和你谈正事而已,结果就被其他人误会了,他当初就是为了避免被其他人误会才离你远远的啊。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苦恼的样子?”你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回过头,发现奈良鹿丸神情一言难尽,也是,他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猜不到那些人看到你把他带走这一幕会想什么,你说:“鹿丸,你会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吗?”
“……不会。”刚才还叫他鹿丸先生的,现在就变成鹿丸了,你的称呼变得这么快的吗?
“那不就好了,把那些人当成头脑空空的人就好了。”说着,你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他们这里装着的不过是钱财还有别的东西,你和他们不一样。”
明明你之前还在端着酒杯和其他人相谈甚欢的,结果一转头就能笑盈盈地说他们头脑空空,他不由得开始好奇在这次接触之后你又会在背后怎么说他呢?
算了,他不该去想这种东西的。
走到休息室里,你将落地窗旁的窗帘掀起一个角,月光倾泻,回过头一看,发现鹿丸还站在原地,你就说:“还站着做什么,坐下吧。”
在得到你的指令以后才坐下,甚至于坐下后的姿态也是局促不安的,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试探你……搞清楚你对木叶的态度。
“你是不是喝不惯宴会上的饮品?你应该没喝酒吧,我记得你好像还没到喝酒的年纪。”你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他,站在实木柜子旁边,打开一瓶气泡水,他捕捉到气泡滋啦滋啦的声响,然后你转过身走到他面前递来一杯气泡水。
“谢谢。”他低声说道。
你在他对面坐下,“所以说……最近木叶怎么样了?你不妨和我说说吧,反正你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也不用说些弯弯绕绕的话了,看你那么紧张,干脆让我来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好了。”
非常贴心的话语,好像真的在为他考虑,但与此同时也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不妙,很不妙。
如果将和你的相处比作棋局的话,那么他已经落入下风许久。
在你明亮眼瞳的注视下,他的喉咙有些发涩,聪明的头脑告诉他你对待任何人都是这样一个态度,但被你注视的时候总会给对方一种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错觉。
这种错觉真是要人命。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起木叶的近况,很公事公办的口吻,就是眼神和表情没那么云淡风轻。
“实不相瞒,我打算日后再在木叶建几个工厂,这样能够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除此之外还会加强其他基础设施的建设,我对木叶没有恶意,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生活了很久的地方,所以你现在可以稍微放心了一点了吗?”
话音落下,你又喝了一口气泡水,你还在凝望着他,鹿丸说:“我明白了。”
他的表情欲言又止,你就问:“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是无关紧要的问题,和正事毫不相干的问题,他犹豫了几秒,然后才说:“鸣人那家伙总是说着以后要再和你见面,还有佐助也是——”
“诶,你是他们的好朋友吗?”略带惊讶和疑惑地问道。
你真是……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就毫不关心啊,鹿丸早该料到的,你就是这样的人,温柔而冷漠。
“是啊,你不知道吧?也对,你之前就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只会用‘奈良家的孩子’称呼我,奈良家的孩子可不止我一个,你这样的指代词一点都不准确啊。”
一个不留神就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了,就好像在翻旧账,可关键是他以前和你的关系也不算多熟悉。
被他这么谴责的你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甚至是一头雾水的吧?那他现在的状态也差不多。
“我刚才说的——”
“抱歉啊,我之前确实不记得你的名字,我向你道歉,没想到会给你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确实是我的过错。”你从善如流地向他道歉。
诶?
就这样道歉了吗?
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向他道歉了,反而映衬得他的心结更加矫揉造作。
你不应该直接反驳的吗?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而不是现在这样。
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他说:“当我的话没说过吧。”
“但我已经听到了,那就不能算是没说过,这样吧,你想要什么东西作为赔礼呢?”
现在的你倒是很像个商人,觉得金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他说:“我不需要你的礼物。”
啊,他们忍者还真是视金钱如粪土啊,你点点头,行吧,这样也能省点钱,但在下一秒鹿丸就又说:“我想知道,你当初真的要和宇智波鼬结婚了吗?”
怎么回事啊,你都离开村子那么久了,怎么谣言还在追着你跑啊?看来得要找个机会好好辟谣一下了,你说:“没有啊。”
“那你和宇智波鼬……”
“噢,只是睡过他几次的关系而已。”
那么坦坦荡荡地说出真相,对于鹿丸来说这话实在是太有冲击性了,他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不是恋人关系,只是单纯的身体关系吗?
“我……”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真的还能全身而退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只是出于无聊,把他当成生活的调味剂而已。”
能够将宇智波形容成调味剂,这种话语大概只有你能够说出口了吧。
鹿丸为了掩饰自己紧张的情绪喝了一口水。
聪明人听到不该听的话反应就是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否则肯定会给自己招惹来麻烦的,奈良鹿丸深谙这个道理,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已经听到了你说的话,那就很糟糕了。
“别担心,我也不是那种动不动就灭口的人,而且我认为我们日后肯定能够成为很聊得来的朋友的。”你好像看穿了鹿丸内心的忧虑,非常贴心地宽慰道。
但是这份宽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鹿丸觉得自己在你面前一览无遗,似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鹿丸说:“我也没有那么想。”
“那就好,对了,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想和你聊聊。”你说着,调整自己的坐姿,从你前后坐姿的变化来看,就可以看出你现在的态度更加严肃,也就意味着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更加重要,甚至重要性远超前面所谈论的话题。
于是鹿丸也不由自主地
严肃起来,他说:“那你请说。”
“也没必要那么严肃啦,目前还只是个想法而已,你听一听就好。”说着,你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在安抚他,鹿丸仍旧是严阵以待,你说:“说实话,我觉得现在忍者接任务完成任务的模式实在是太低效了,而且还会因为任务分配不合理而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以呢,我认为可以建立一个平台,将委托人的任务都放到平台上,这样也能提高任务成功率,而且还可以建立忍者好评制度,结合忍者的任务完成情况进行评级,这一点和下忍中忍和上忍不太一样,因为前者的评价标准是自身的实力,而后者则是着眼于忍者本身能够带来的经济效益。”
后来你又陆陆续续说了些别的,尽管你从一开始就说自己这还只是个想法而已,但鹿丸却觉得你这个想法已经非常完善,甚至到了可以直接推行的地步。
等你说完,鹿丸沉默了一会,他拿在手里的气泡水都没什么气泡了,他说:“你和我说这些……真的没问题吗?而且,你应该知道的,忍者相当于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按照你的意思就是将国家的军事力量都放在明面上,那些国家怎么可能会同意啊。
鹿丸想说这实在是太理想化了,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你的话,如果推行这个想法的人是你的话,没准还真的能够实现。
毕竟你做什么事情都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
鹿丸的嘴唇动了动,他说:“你这么说,肯定也已经想好了我在这个计划中发挥的作用吧?”
“是的。”
不用和他解释就是省时省力呀,你高兴地问他要吃点什么吗?
“不……我现在还不饿。”应该说是因为紧张而毫无胃口,头脑接收到太多信息,以至于他都感受不到自己的饥饿。
“噢。”你应了一声,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又把话题给扯回来,你说:“确实,我已经想好了鹿丸可以成为我和木叶之间的沟通桥梁哦。”
诶?他吗?
为什么会是他呢?鹿丸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幸运的人,他对自己的运气有着清晰的认知,不仅仅是运气,他对自己的人生也是,可是他的人生,他的命运在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狂奔,如同脱缰野马,怎么也拽不住。
“你为什么会选择我呢?如果是宇智波的话,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吧?”他提到了宇智波,但没有点明到底是宇智波鼬还是宇智波佐助,总之那些宇智波肯定会帮助你的。
你给出的回答还是那么直截了当,你说:“啊,因为如果是宇智波的话,他们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吗……?
确实,你说的有点道理,就连他的父亲也说过的,宇智波虽然强大,但受到感情影响也是他们的一大缺点。
“但剧烈的情绪波动对于宇智波来说也是力量的来源,总而言之,有利也有弊吧。”他的父亲最后这么总结道。
此刻你说的话和父亲说的产生了重叠。
看来你也对宇智波的本质有着清楚的认识,他说:“那我知道了。”
成为你和木叶之间沟通的桥梁的话,光凭你这句话应该就能证明你对木叶没有恶意,甚至是想要帮助木叶的吧?
说完这个话题你沉默了好一会,这份沉默只让鹿丸感到坐立难安,这个时候,他应该起身离开吗?难道说要一直坐在这里和你面面相觑吗?他和你之间除了正事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你应该是有提前调查过他的,但调查和真正相处获得的了解是不一样的。
“我听说你很擅长下棋?”你说,没给鹿丸拒绝的机会,直接站起身让白取来棋盘,鹿丸仔细观察那个名叫白的少年,根据他的举手投足得出结论,那就是他也是个忍者,见到鹿丸多看了白几秒,你就说:“他是我的贴身助理,当然,也是个忍者,可不要因为他长相乖巧就觉得他很弱哦。”
不……他可没有那么想,身为忍者是最懂得不要以貌取人这个道理的。
在战斗中哪怕敌人看起来再怎么弱小也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他还是你的贴身助理,能够成为你的贴身助理的人肯定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的。
“他是其他村子的忍者吗?”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村子,他只属于我。”
话音落下,白再次推开休息室的门,他手里多出一副棋盘还有一叠餐点,你让白把餐点放在鹿丸手边,头也没抬一下,说:“不用紧张,先吃点东西吧。”
鹿丸安静地吃下白端来的餐点,味同嚼蜡,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脑袋里在思考别的东西,都是非常严肃的事情,等他回到木叶以后他又该如何向火影大人汇报呢?自己和你走得这么近会不会被怀疑自己对木叶的忠诚度呢?
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都有些无法下咽那些食物,坐在对面的你蹙眉,说:“这东西真的有这么难吃吗?”
鹿丸立刻摆摆手,“不,没有的事,这是我自己的问题。”马上将问题揽到自己身上,他放下筷子,一抬眼就撞进你满是担忧的眼神里。
你在为他感到担心吗?
不,你们才见面没多久,你也只是因为他身上还有利用价值才那么关心的,鹿丸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但是,你的眼神极具迷惑性,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你欺骗,就好像你真的在关心他。
就好像你们的关系也确实很亲近。
你把棋盘给收了起来,鹿丸不解道:“为什么收起来了?”
“因为你的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我可不想和随时有可能晕倒的你下棋啊。”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鹿丸说:“抱歉,让你扫兴了。”
“没关系。”你站起身,从鹿丸身边走过,“我相信你日后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见你要走,鹿丸也站起身送你离开,直到你的身影完全消失,鹿丸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擦拭自己的额头,发现上面已经冒出一层汗水。
原来刚才的他这么紧张吗?难怪你会担心他随时晕倒啊……
怎么说呢,他已经尽力了,和你博弈确实需要良好的心态,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你的陷阱里,很有可能他现在就已经落入陷阱里了。
你端着酒杯回到宴会中心,还得要应付其他宾客,和他们说些毫无意义的客套话,然后再一起庆祝未来的基金会越来越好。
你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边,从你身边路过的金发服务员朝你递来另外一杯果汁,你刚想说自己不想喝果汁,但是再定睛一看,那金发服务员还有着一双青蓝色的眼瞳,嗯,怎么看怎么眼熟。
见你没有马上叫出他的名字,迪达拉有些气恼地说:“喂——我们不就是有两天没见面吗?你该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要是你真的把他给忘了的话,那他可是会很生气的啊,他指的是暴跳如雷的那种生气。
你拿起那杯果汁,用冰凉的杯壁贴着他的脸颊,“你怎么来当服务员了?你很喜欢服务别人吗?”
迪达拉只是心血来潮而已,那些影视剧里不都会有那种主角给恋人制造惊喜的情节吗?其中乔装打扮成恋人身边的服务员也是很经典的桥段啊,但你的反应为什么和影视剧里的截然不同呢?
一点都
不惊讶,甚至还在朝他露出玩味的笑容。
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现错误了啊?
迪达拉说:“你都不惊讶的吗?我,嗯,我可是突然变成了服务员然后出现在你身边,按理来说你应该被吓一跳才对吧?”
“啊……我应该感到惊讶吗?”你故作惊讶,“嗯,我确实被惊讶到了哦。”
切,敷衍,一看就知道那是在应付他,迪达拉单手叉腰,正在这时身着锦衣华服的宾客走到迪达拉身边,低声说:“你是服务员?正好,我需要别人的服务,不用担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迪达拉又不是傻子,只是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是顿了两秒,过惯了刀光剑影的叛忍日子,那些人见到自己哪一个不是心惊胆战,只是没料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变成他人的猎物。
而且还是这么下作的人!
眼看迪达拉被气得就要动手,你笑盈盈地将手搭在那个宾客身上,说:“不好意思啊,他是来服务我的。”
“这样啊,那真是失敬了,实在是抱歉呀!”那个宾客急急忙忙地道歉,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匆,就像是落荒而逃。
迪达拉还在生气,你说:“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什么?感谢你?迪达拉睁大眼睛,他说:“刚才那家伙我自己也可以解决的。”才不用你来帮忙呢。
“但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打发走,而你还得要在这里搞出一场爆.炸,但凡你比较一下就会知道哪个方法更好。”
迪达拉还在嘴硬,“当然是我的方法。”
“行吧……”你抿了一口果汁,又对迪达拉说:“你知道这次来参加宴会的还有很多别的村子的忍者吗?”
“你觉得我会担心这些吗?我又不是胆小鬼,嗯!”迪达拉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就算是被其他忍者包围他也有信心可以逃出生天。
他说:“你可别小瞧我啊,嗯!”
也没有小瞧的意思,你凉飕飕地说:“在其他人往你的衣领里塞小费前你劝你还是跟我一块离开。”
什么赛小费?迪达拉虽说是叛忍,但在这方面的经验少得可怜,你懒得和他一样一样地解释过去,拉着他的手朝自己的客房走去。
而就在这时从休息室里调整好状态出来的鹿丸恰好看见了你拉着迪达拉离开的背影。
你拉着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离开了宴会厅?
那你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鹿丸头一次有些厌烦自己的聪明头脑,因为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一个有点糟糕的答案。
你将迪达拉带出宴会厅,他还在纠结你刚才说的话,他说:“什么叫做会有人往我的衣领里塞小费啊?”
“就是字面意思,可能是觉得你能够好好服侍他们吧。”
迪达拉的脸颊都涨红了,不是单纯的害羞,是恼羞成怒,他说:“那我就把那些家伙都给解决了。”
“那可不行,有些人还得给我的基金会投资呢,你不能杀我的投资人。”
迪达拉气得咋咋呼呼地,他说;“所以说我被他们这么对待你就一点反应也没有吗!?”
不是,他说这话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你都感觉到了奇怪,你说:“我会日后教训他们的。”
“切,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那不然呢,因为理想和信念吗?”你奇怪地反问,“还有你本身说这话就很奇怪诶,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呀。”
“那我们的关系就不能更进一步吗!?”他脱口而出,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糟糕的话,又急急忙忙地想要收回,“我不是,我是说……”结果就是愈发显得自己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没等你回答,长廊尽头忽然出现一道身影,原来是药师兜,他踩着光影向你走来,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地从迪达拉身上掠过,可仍然给迪达拉一种自己被人审视的感觉,他没好气地说:“是你,你不好好跟着你的大蛇丸大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大蛇丸曾经加入过晓组织,在里面呆了一段时间,然后就又退出了,晓组织和大蛇丸的关系不怎么样,因为当初大蛇丸加入晓组织就是为了利用这一股势力,所以现在迪达拉见到药师兜也没什么好脸色,毕竟那是跟着大蛇丸的家伙,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这个嘛,自然是来找明希的呀,啊,难道明希没有和你说过吗?也是,你们聚少离多,而且她应该也懒得和你说太多,毕竟你还是太幼稚了。”
迪达拉冲着药师兜翻了个白眼,“说别人幼稚的时候还是先看看自己的脸吧,老男人。”
药师兜的笑容僵住,这好像不是他第一次受到他人的年龄攻击,上次被这么说……似乎是被君麻吕那么嘲讽的。
真是幼稚的小鬼,就喜欢在年龄上面大做文章吗?
脸色阴沉的药师兜完全忘了明明是自己先拿年龄说事的,这只能说是回旋镖扎到他自己身上了,这下子才算是知道痛了。
你站在一旁安静地看戏。
药师兜说:“我可不像你,还会给明希添麻烦。”
话是这么说的,但药师兜他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他们这波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你站出来调停,你说:“外面有空地,你们可以去那里打架。”
没错,这就是你的调停方式,那就是一言不合就去打一架吧,要打架去外面打,眼不见心不烦。
结果就是刚才还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两人一下子就偃旗息鼓,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迪达拉说:“我才不要和这种家伙打架,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他还是大蛇丸的手下,所以招数肯定很阴险狡诈,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才不会做呢。
“是吗?那兜你又是怎么想的?”你转头询问药师兜的想法,他说:“我也觉得其实没必要走到动手那一步。”
看吧,这才是最有效的调停方式,矛盾就这么解决了。
你点了点头,“很好,看来你们还是能够好好相处的。”
迪达拉没好气地瞪了药师兜一眼,怎么可能会好好相处啊。
迪达拉说:“难道我们就要一直站在这里吗?”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他可不想和药师兜这家伙待在一块呢。
你朝着药师兜递去一个眼神,让他先离开,后者会意,倒是很识相地就离开了,在他走后迪达拉又说:“你和大蛇丸又是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和你合作的人可真不少啊。”迪达拉说这话的语气幽幽地,透露出几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不满。
“是啊,你也是和我合作的人啊,只不过你刚才不是说还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进一步吗?”
还以为你已经把他说的这话给忘了,没成想你又提了起来,在场只有两个人,而两个人里只有一个人特别尴尬,首先排除你,那么尴尬的就只有迪达拉,他就连说话都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抿抿唇,眼神飘忽不定,他刚才就不该那么说的,现在就好像被你抓住了把柄,他说:“你一定要揪着我说错的话不放吗?”
算了,再追问下去感觉他都要炸毛了,你笑盈盈地说:“好吧,那我不提了。”
这次换做他主动牵着你的手,你走在前头,他安静了一会,又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一点都沉不住气,你说:“你觉得呢?”
“我又不是你,而且我也不会读心术,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但他总觉得你是故意玩弄他的心态的。
“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只不过,你现在还是晓组织的成员,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站在对立面上呢,真的等到那个时候你又会怎么做呢?”你抛出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你不会放任事情演变到这一步的,在我们站到对立面之前你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我。”迪达拉很冷静地回答道。
那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你说:“还真是这样诶,居然全都被你给猜中了,迪达拉,你还挺聪明的嘛。”
你那说的都是什么话啊,就像是在夸奖宠物似的夸奖他聪明,他有些气不过,说:“那你就得要小心一点了,到时候我会狠狠报复你的!”
“怎么报复我?你要杀了我吗?”你讨论起自己的生与死好像也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就跟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样。
“那样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嗯!”迪达拉说着,一脸严肃地盯着
你,你与他四目相对,他从你晶莹剔透的眼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嘴上说着要报复你的他,在与你对视的时候却想着亲吻你。
真可怕,他惊恐地倒退半步,嚷嚷着“你别再看着我了!”
你好奇地眨眨眼,迪达拉的脸颊又开始泛红,最后他又朝你靠近,拉进你们之间的距离,他说:“我说我要报复你,但是,我刚才心里想的都是亲吻你。”
耳边传来你的浅笑声,果然被你嘲笑了,他又羞又恼,恨自己不争气,但是在下一秒,你拉着他的手,将他往你的方向一带,他的嘴唇感受到一阵温热,你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诶?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想法都消失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等这个吻结束也还是一样。